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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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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纪寄身友人之府的地步。

林海自从当初母亲杨氏那里,便知大夏女子,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但凡良家女子,自幼便是三从四德的教诲中成长起来的,情爱之事上,更被教导那是偏房姬妾乃至秦楼楚馆中方可得见的物事,出嫁之后,便是家中广置姬妾,只要夫君不宠妾灭妻,也都能容忍,何况不能传承子嗣的男人?那些情爱上的念想,实在不是正堂夫人应该理会的威胁。可人心难测,即使再识大体,关在内宅里的女人也终究渴望夫君之爱,杨氏一边开导林海一边却为误会了林谨知而神伤,林海也知一二,因此他一直对贾敏心存愧疚。此番得知贾敏已经知道他与景之之事,但回想夫人的言行,竟让他丝毫看不出抑郁之情来。

当日他回府后,有意试探了夫人几次,贾敏何等聪慧?却是她如今有子万事足,又兼看到徒老爷能为林海做到如此地步,那自家产业上更应无碍,将来儿子更会是个有前程的,至于夫君的情意到底牵挂在哪一个的身上,她从前不知林海对她只是尊重而非爱恋,而今知道了又见夫君竟还怀有愧疚,实在是个好人,唯有苦笑而已。到让贾敏也对林海把话挑明,道她自知出嫁从夫,也求良人,可求的是夫家子嗣繁衍,夫君前程远大,她自己于此之外别无所求。

那时看着贾敏坦荡的神色,林海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待到和景之见面的时候,他看着徒景之对他温言软语,又对他提起贾夫人有些抑不住的酸意,方才有些了悟。他轻抚爱人眉眼,笑道:“景之景之,我方才知道,这世上果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是我求得来的。”

徒景之不明所以,只附和着道:“你求什么求不来了,竟有这般感慨?”

林海心思百转,终究不想对徒景之撒谎,道:“我也不瞒你,原先除了你,自从成婚之后,总以为夫人对我也有些爱恋之心,那时她阻我出门会友,我还曾有些沾沾自喜……”他见徒景之立时挑眉想要说话,忙捂住爱人的嘴,接道:“如今才知,她实在是个有大智慧的,更比我聪明得多……这些时日,是我枉做小人,更是对不住你……”

徒景之那里,自然早就知道贾敏求的到底是什么,他对林海那些关心、尊重夫人的举动历来看不上眼。大夏风俗里,正堂夫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可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情爱两字无关,那贾敏既然出身国公府,林海居然还想要去求她的真情,当真可笑!

可徒景之从来不愿逼迫林如海,他虽然感觉出林海的摇摆来,可无论林海做什么他都能为其找到无数理由,何况林海不过是对自家夫人上心而已。徒景之毕竟比林海年长许多,也知林海是个长情的,连家中贴身婢女的婚事都要问过自己的意愿方才妥善安排,何况贾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贾敏行事稳重,长得又好,又没有什么失德之处,又为林海生了儿子,实在是大夏男子的良配,林海又不曾经历过多少女子,便是有所动摇也属自然。可他宁可自己在宫里伤感,也不要在如海面前带出来。徒景之,不,应该是司徒偃自有自己的骄傲,问不出“夫人和我你爱哪一个”的话来,即使那日他与林海交心,因着皇帝身份要给林海一个交代,那也是他司徒偃自己做的选择,并非林海所能左右的,可心里已经存着个倘若如海不再对我爱恋,那我也不能再去纠缠的念头。

这时见林海终于明白过来,徒景之心中的狂喜实在无法言说,他握住林海捂在嘴上的手,就势亲了亲方才放到胸口,微笑道:“好,好,好,我终于等到你的话了……如海,这一番乃是你的不是,你说,我该如何罚你?”

林海如今既然重又坚定了心意,自知景之心中所苦,可是是非非终究不是靠说的,人生漫长,他以后只与景之好好相处便是两人最大的安心了。他眼波流转,也不再说什么致歉之语,只笑道:“你愿意怎么罚就怎么罚,可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呢……”却被景之堵了嘴、摸了腰,让他软了身子软了心,那想要讨回一次的话竟再不能说出口来……

此后贾夫人依旧与林大人显出个恩爱模样,却是徒景之再不拈酸吃醋,林海也再不曾对夫人和如夫人有所愧疚。

而今林慎抓周,徒景之非要也参加,实在是给贾敏出难题。贾敏翻来覆去,将名单删了又删,最后想到不请那么多人,只荣国府自家母亲、兄长和嫂子、侄子侄女前来就行。可贾赦和贾政都是面过圣的,徒老爷若出现,只怕还是会被认出来……直到贾敏将要请的人减到只剩荣国府的那几个,林海方才与贾敏分说,道是自己与景之已经商量好,到时让平王以关心王太傅的名义前来捧场,正好这些时日因着稽查史书有功的事情,景德帝想起三儿子进而关心一下林海,一起微服私访也属正常,并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贾敏听了林海之言,终于放下心来。然而夜深人静之时,她忽然惊醒,发觉自己竟是被徒老爷摆了一道。自从知道今上对自家夫君,贾敏心里别扭了些时日,渐渐竟有些得意,终究她对林海所知比不了徒景之,很是想要借着这层关系让林海在官场上更进一步,林海因为稽查史书有功被封为知制诰之后,她更是欣喜,想要借着儿子抓周的机会张扬一次。如今林海先是给她分解了朝中局势,知道夫君仍得隐忍,又被徒老爷要来观礼的消息惊住,细细回想,贾敏终究暗自叹气,明白那两个人只怕不是要高官厚禄的,自己这回倒是枉做小人了。

林慎抓周的仪式,林府办得十分低调,当日只请了荣国府的姻亲。但平王殿下微服亲临现场,为太傅致贺,而景德帝也在平王身边一事,把太子和秦王着实紧张了些时日。还好景德帝一向关心重臣,汪次生第三次娶妻时,他也曾微服到场,因此即使来到林海府上,也不算十分惊奇之事,况且此后没多久便有了为两王选妃的旨意,林海又一直秉行慎独,并不因有了圣眷而为平王说话,太子和秦王方才放下心来。

那日林慎在桌案上爬来爬去,最后只抓了本《太上感应篇》放到嘴里咬了起来,慌得众人连忙抱开。贾母以下众人,在皇帝和平王面前皆是战战兢兢,不好开口,却是有一僧一道跑在门口唱歌大闹不止。林海命人将二人请到厅前,见果然是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便只有叹气,恭问二位有何指教。

那僧人道:“小公子既然摸了《太上感应篇》,便是道兄的事了。”

那道人道:“小公子胎里带着毒,只有出家方能化解,不然只怕……”那“寿数不长”几个字还未出口,平王殿下已经派人将二人捂了嘴,林海与徒景之互视一眼,看那一僧一道笑嘻嘻不以为意的样子,也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这等世外高人,就是被凡人骂几句打两下,也是修行的义理,便袖手旁观,看着平王将两人骂了一顿,命人打将出去。

待到了僻静处,僧人和道人互相看看对方灰头土脸的模样,皆大笑不止。

一个道:“林海既然有此缘法,那将来绛珠仙草之事,我可不管了。”

另一个道:“是极是极,这一出梦中之梦,与你我二人再无干系。且去,且去!”

言罢二人已消失不见,到让几个过路的打柴之人以为见了山鬼狐仙出没,慌忙跪下磕头不止。此后这处荒山就有了奉养山神狐仙的香火,竟渐渐成了一处景致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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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先谢谢猪头小队长(这名字……)的地雷!

然后,这一章里林海也许渣了,不过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犯错,改了就好嘛。

再然后,雅安地震,我们共同祈福。同时建议各位,先过好自己的日子,有余力的可以捐钱捐物,但不要盲目转帖,更不要盲目去救援,不然真是添乱……

再再然后,五一要回老家,为了攒那几天的存稿,这几天都会隔日更,请各位刷新时留意~~~

4月23日修了最后几句话。

61第 61 章

第六十一章枉此一生

林府小公子抓周;原本十分低调,只请了荣国府的姻亲;就连宁国府都没有下贴;却因为平王殿下亲临;景德帝也跟着去凑了场热闹;一时在朝中很是惹眼。还好景德帝行事向来洒脱,之前微服到臣下家里凑热闹的事情也不少;这次林海又是刚得了嘉奖,升了官职,景德帝便是去亲自关心一下也属自然;何况朝中总有事情发生;林府小公子之事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如此流传了些时日也就过去了。

然而林慎的身子总归是先天不足;抓周那日许是见了太多生人又着了凉的缘故,又是发烧又是呕吐,到让贾敏把那日一僧一道心中暗骂不止,只道是他们冲撞了孩子的缘故。一边是请太医精心诊治,一边又派人到城外道观佛寺大撒银钱,连冬日舍粥送棉衣的善事也做了不少,一直到景德三十年出了正月,林慎病情好转,方才罢手。林海虽也忧心儿子的病况,但他从来只信医生,不过看贾敏为了儿子每日忙忙碌碌的,也只叹口气,并不去强求夫人。

景德三十年一开年,朝中大事自然是景德帝降旨为平王和秦王选妃。平王母亲已逝,便得景德帝首肯,由吴贵妃代为张罗,秦王母亲是刘贵妃,自然由她主理,此一番两位贵妃相斗,虽不如当初为太子选妃时公然闹到景德帝御前,却也是暗潮汹涌。

秦王那里自不用说,刘贵妃一开始还怕自己为儿子挑的女孩门第太高,父兄都是高官的,再惹景德帝不满,却是秦王得了汪次生的分解,只道如今朝中陛下对太子态度暧昧不明,当日要为太子娶低自是为了打压太子,如今太子入朝后正经做过几件实事,在朝中势力不小,我们正要趁着这个机会为秦王殿下寻到佳偶,陛下哪怕就是为了不让太子独大,也会同意让贵妃为秦王娶高的。由此刘贵妃便打起精神,一力为儿子找个有能为的王妃,好为儿子添助力。

而平王那里,吴贵妃与太子商议之后,也将他召到宫里,拉着他的手说了不少往事,还颇流了几滴眼泪,道是我与你母亲本就交好,如今她不在了,你的终身大事自然该由我来操持才是。你看朝中大臣有适龄女孩的,你看上哪个就与本宫说,本宫必与你做主。司徒逸强忍着才没把手从吴贵妃手里挣脱出来,他只恭敬回道一切但凭贵妃娘娘做主,余话再不肯多说。到让吴贵妃在他走后摔了个茶盏,恨声道:“秦淑妃那么个懦弱的性子,怎么生的儿子这么倔!”

旁边侍奉的宫人连忙奉上新茶,又道:“娘娘莫急,毕竟咱们一向和平王不怎么亲近,太子殿下的意思也不是一定要平王表什么态,只要他不去帮着秦王就好。”她看了看吴贵妃恢复正常的神色,又道:“如今既然平王不肯倒向太子,那咱们为他挑个不比太子妃差的女孩,也算对他仁至义尽了。”

吴贵妃冷笑一声,道:“可说呢,这满朝上下,想要找个比太子妃差的还真难!陛下对太子也太过分……”

那宫人赶忙跪下道:“娘娘慎言!”

吴贵妃扶起她来,为她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笑道:“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断不会传到那个薄情寡义的郎君耳朵里。”

那宫人任吴贵妃抓着她的衣角不放,低声道:“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只盼娘娘为了太子殿下也要忍耐下去,终有一日……”

吴贵妃定定看了看那宫人低垂的头,忽然放了手,拿起茶盏,回复一派贵妃端庄的样子,淡淡道:“我知你是太子的忠仆。”喝了口茶,又道:“你去吧,告诉太子,平王妃的家世不会比太子妃差。”

那宫人复又跪下,道:“奴婢遵命。”又犹豫片刻,方才抬起头,那张并不年轻的脸上满是关心,对着吴贵妃道:“奴婢已经求了太子殿下的恩典,待此间事了便要回南养老,以后只怕再难进宫了。娘娘千万保重。”又磕了几个头,才退了下去。

吴贵妃待那宫人退下后,一边品茶一边又无声无息地流了几行泪,这回却不是与司徒逸见面时的咸水,而是真真切切的热泪。直到茶水混着泪水都喝完,才喃喃自语道:“嬷嬷也要走了,以后,这里只剩我一个了么……”

却是转过身来,她又是一副协理后宫的贵妃高贵模样,为平王精挑细选,方定了两家人选,一个是前科状元的幼妹,一个是夏岱言的孙女,报与景德帝圣裁。这两个都不是世家之女,而是士林清贵之后,前科状元乃是寒门出身,自从得了圣上赐宅,便将老母幼妹接到京城奉养,此时状元公早就外派地方为一州之父母官,他自幼苦读却从不曾处理过衙门里的琐事,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无论太子还是秦王都还看不上他;而夏岱言虽是太子一方的助力,但他一向自命清高,家中子弟都约束得紧,便是有几个在朝为官的,也都是些各部郎中之类的小官,他年纪又大了,正考量着要致仕回乡,于太子而言不足为重。这样的两家,于如今摆明了做闲王的平王而言,到的确可称良配了。

秦王那方,刘贵妃紧锣密鼓张罗着要从几个朝中实权派的人家里挑人,不料最先看上的吴维茂的孙女忽然出城游玩一次就看上了个青年才俊,草草嫁了人,而后要找的礼部尚书之女又传出早早就指腹为婚了!连吃两处软亏的刘贵妃咬碎银牙,在宫里对太子和吴贵妃大骂不止,却也只能不再寻那几个重臣,退而去寻还算有些势力的几个世家,自然贾家宁荣二府一来是平王一系,二来也无适龄女孩,并不在刘贵妃和秦王的考量范围之内。

待到景德三十年三月初三,景德帝借着上巳节的嘉意,颁下了旨意,为两王定下王妃,平王的王妃乃是夏岱言的孙女,秦王的王妃乃是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的小女。次日又按旧例颁旨,除礼部侍郎汪次生、知制诰林海的王太傅之职,命两人回归本官,尽心朝事。

林海卸了王太傅的重担,此后便只做知制诰的本官,跟在景德帝旁边随侍。而徒景之与林海私会之时,却抱怨不能再看如海穿着绯袍佩着玉带的样子,让林海哭笑不得,只道:“我如今每两日就陪你一整天,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也知道景之并不愿看他随侍在景德帝身旁之时的恭谨,只是既然白日里他恭敬得累了,晚间也只好劳动徒老爷为他捏肩揉背乃至陪寝安睡方算罢休,到让徒景之不但还了那一次,还倒让林海许下无数空头承诺不提。

景德三十年九月中,平王和秦王同日大婚。虽则秦王妃出自世家,平王妃起自寒微,但嫁入皇家便要一视同仁,于是这一日的大婚之礼,平王和秦王平分秋色,且平王终究年长,事事以他为先,让司徒迪心中暗恨却也无法可施。

而秦王的谋主、礼部侍郎汪次生却自从娶了第三任妻子后,也不知怎么总是病怏怏的,那日好容易熬到秦王大婚礼成,竟一头栽倒在地,被人抬回府里。到十月中的时候,已经沉疴难起,景德帝念着以往的伴读情分,不顾吴贵妃劝阻,亲往探视。

汪次生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得了圣驾亲临的荣耀也不能让他起来跪迎。好在景德帝并不在乎这些虚礼,反而坐到床边,让想要勉力起身的汪次生好好歇着,又问了太医,却只是些套话而已,他在宫里便问过张友仁,知汪次生此番只怕不好,闻言也只有叹息。

汪次生自幼便有神童之称,又被先皇点为景德帝的伴读,又眼看着伴读的皇子登基为帝,又有那惊采绝艳的天下第一才子的美誉,本是个想要大展才华的,却栽进金陵科考舞弊案的风波里,竟至十数年沉沦下僚。他只比景德帝大一岁,原先也是芝兰玉树之辈,而如今景德帝仍是风华正茂的俊美模样,他却两鬓斑白,骨瘦如柴,虽然得了圣上亲临,却也知这乃是临终才有的恩典,不禁悲从中来,竟拉住景德帝的手哀哀地哭起来。景德帝虽皱了皱眉,但他并非铁石心肠,况且人之将死,不好计较,便摒退下人,让汪次生哭个够便是。

待汪次生哭了一场,见景德帝的袖子已经脏了,又十分惶恐,景德帝笑道:“你这般样子倒让朕想起以前捉弄先生的事了。”

汪次生知景德帝维护,他勉强笑道:“是么,那么多年了,臣却都不记得了……”顿了顿,道:“臣自卧床以来,回想过去,方知以前做过许多错事。那时陛下为了维护我,只怕也受了不少委屈……后来我满京城买醉装疯,兰台寺的折子只怕陛下案前都能堆成山了吧,若不是陛下,臣早不知埋骨何方了……”

景德帝拍拍他的手,道:“你不要多想……” 汪次生毕竟是他自幼伴读,他实在说不出“好好休养必能好起来”的谎话,神色间便带出些伤感来。

汪次生却笑道:“陛下不必为我难过。当日您曾问我为何一力要为金陵科考一案翻案,那时我不肯说,可如今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怕陛下知道……”他体虚力弱,又哭了一场,此时神色已经有些恍惚,抓住景德帝的衣袖,却不知看向何方,喃喃道:“我,我那时喜欢他喜欢得紧,他们说他作弊,打死我也不信,可是,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若不是还有陛下……我知他是清白的,我答应过他一定要还他清白的……”他颠来倒去说了半天,景德帝终于明白原来那个“他”是指科考舞弊案中的方宜生,方宜生是谁景德帝早就不记得了,但见汪次生的样子,却原来也是一场情思让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折子夹在经书里送到御前。

景德帝听着当年伴读的胡言乱语,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去计较汪次生的颠三倒四,反而轻拍着汪次生的手臂,只道:“你也莫太过伤心,一来朝廷已经还他清白,二来你这些年来也娶妻生子,小有所成,终归不算虚度了。”

汪次生却回过神来,惨然一笑,道:“陛下,臣自幼侍奉在陛□边,对陛下自认所知甚深。如今臣人之将死,也敢说了……陛下,您便是富有四海,可不曾真心爱过一个人……您自不会知道真心爱一个人,又怎会不去念着他,想着他……便是身边花团锦簇,可不是他陪着我,终究也是……”却是实在没有力气,只呼呼大喘几口气,又勉力道:“如今我终于可以去见他了……”景德帝见状不妙,忙宣太医进来探看。

太医进来忙乱了些时候,终究对着立于一旁的景德帝跪秉汪大人已然往生。

无论汪家还是景德帝,都对此早有准备,皆是神色淡定。恭送走了景德帝,汪家众人方才按例放声大哭起来。

景德帝在回宫的御辇上,一时想着这个伴读小时候的才气,一时想着礼部侍郎临终究没有为秦王说什么话,一时却又想起汪次生临终之言,他闭目良久,方才轻声道:“你怎知我没有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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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请大家再去看一下上一章的最后,算是对前后文的一个交代啦~~~

然后,(打滚状)乃们都不说话………………

62第 62 章

第六十二章林府琐事

林慎虽然自出生就身子不好;得了太医院几位圣手的调理;也只是能偶尔抱出房门走走,可他却聪明得紧,刚过周岁便能呼父唤母;又对那些苦药毫不抵触;让喝便喝;贾敏对他简直疼到骨子里。只是不知为何;但凡看到些花儿草儿或是被风吹落地面,或是时日到了枯萎发黄;就一定要哭;并非大哭大闹;却是哽咽不止,乃至默默地泪流满面,让父母心惊之余,可也无法可施。

虽不能随意出门,但林海也愿意亲近儿子,他时常在太医允许的情况下,抱着林慎在庭院和书房里打转,浑不管大夏风俗里做父亲的并无这么溺爱儿子的。先是给林慎一一指点海棠、龙槐、金桔,待发现林慎总是哭泣之后,便经常在书房里赏玩,这是象牙银环狼毫笔不是你的小手能掰断的、这是翡翠丹凤花瓶不是你的水杯看摔了吧、这是天球仪我们就在地球上生活你不要张口就咬这是金的会硌着你、这是你徒伯伯临的帖子虽然不如你爹写得好不过也还能看最好不要撕好吧撕了就撕了回头让他再写就是了……林慎晚间回到贾敏身边竟能一一复述,贾敏听了总是一边欣喜无限一边又偷偷抹泪。

她也曾去劝诫林海,言道老爷对慎儿太过溺爱了,徒老爷的字岂是小孩子玩儿用的,林海却对夫人的那些大道理毫不在意,仍旧和徒景之一起写了不少大字,预备给林慎启蒙用。贾敏也就在林海面前说说罢了,转天林慎再闯了什么祸,她仍旧微笑,绝不去责骂儿子半句。

待林慎磕磕绊绊长到两岁的时候,林海的房里人碧桃终于诊出了身孕,贾敏终于松了口气,回过林海之后,特意为了给碧桃抬位分而大办了一场,又精心挑选侍奉的人手,又央太医时时看顾,又求神拜佛要叫碧桃一定要生个男孩。

却是贾敏因早产的关系,身子也失了元气,加上太医嘱托,这两年也一直在调理。她是个明白的,知道林慎的身体不好,便是太医们精心维护,也总是七病八灾的,她与林海也都知道林慎就算长成,也只能是个内宅休养的命了。因此贾敏对着林海溺爱儿子的行为只稍提一下便装作不知,这两年来更一力要林海多在两个房里人处歇息,只求能为林家多多开枝散叶。如今碧桃总算有了身孕,贾敏总算放下一半的心,她早知这两个房里人都是老实人,不老实的也不会被老夫人挑中了,且她嫁入林府这几年,管家大权在手,又生了儿子稳固了地位,更兼深知林海的心不在后宅,便对二人都十分照顾。

贾敏也曾暗示要为林海再置几房姬妾,但看了林海并不情愿的样子,又想起夫人们小聚时流传的近些年陛下不曾广纳后宫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之类的流言,也只有叹口气歇了这个心思,想着老爷也还年轻,先过两年看看,要是两个房里人还不能生下儿子,那便是徒老爷不高兴也要为老爷纳上几房能生养的。

春桃身子有些弱,每季也是药不离口,贾敏便将希望都寄托在碧桃身上。碧桃此番怀孕,贾敏问明了她的意愿,方才大办一场,竟是将她抬成了可入族谱的贵妾。待到报与林海,林海方知碧桃原来姓金,于是林府里就此多了一位金姨娘。

贾敏一边操持管家,一边照料儿子,一边关心金姨娘的身子,一边还想着要调理自己的身子,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林海于公务上游刃有余,却是内宅之事上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他以前虽名义上打理过安平侯府的搬家事务,但那时朱轼、王奶奶都是能干的,全家人又都盯着他读书的事情,他便是操心,也不过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忙里忙外累了自己也累了旁人。贾敏自然知道自家老爷有心无力,林海便时时被夫人推出门去,只道老爷有事就去忙去,我们女人家自能操持得当,只差一句“别来添乱就阿弥陀佛”强忍着没说出来。

这些时日,林海公务私务皆十分顺遂,平日里或是和儿子咿咿呀呀地交流,或是和徒景之游山玩水。徒景之自从汪次生死后,那传位的心意更加坚定,生时相守方才是他要的,绝不要自己与如海落得九泉之下方能相见的地步。林海于知制诰的公务上本来十分清闲,只要每两日轮值一次,随侍在景德帝身侧以备拟旨。他虽卸了平王王太傅的差事,但平王对他仍执以师礼,隔些时日便到府拜访或是请林海出游。倒是让秦王那边有些人看不得林海如此悠游,汪次生死后,秦王那边少了个主心骨,却也少了个能压制群丑的大山,竟日益嚣张起来,便是刘贵妃和秦王有时也约束无力。就有人看着林海再怎么于景德帝面前摆出个慎独的样子,总归是平王的人,离陛下近了总是不好。

可一来林海自己于公务上向来谨慎,不光行为谦恭,嘴上甚严,便是一纸一字也不外传,更兼徒景之虽然看着太子和秦王争锋,也存着个考察儿子的心,但若算计到林海头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上回太子一方让林海去稽查史书,还算人尽其用,又能间接保护林海,徒景之便无什么表示。此番四个知制诰中,偏有一个李大仁总是要和林海一班,天天等着挑林海的错,徒景之便不能忍了。

一日海外有国朝贡,景德帝大喜之下要派员回访,正好这日林海当值。林海为景德帝拟旨时,后宫刘贵妃忽然派人来报,道是七皇子司徒远之母王嫔呕血不止,不得以来通报景德帝。徒景之原本看着林海下笔的样子正在发呆,忽被打扰,皱眉道:“太医怎么说?”

那小太监只是王嫔身边随侍的,向来少见陛下,这时被刘贵妃推出来,得了景德帝的问话,竟瑟瑟发抖,道:“太医,太医说王嫔娘娘只怕,只怕不好了……”又听景德帝“哼”了一声,他更吓得伏下/身子连连磕头不止。

林海在御案西角的知制诰位子上拟旨,见了那小太监的紧张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却被徒景之看到,以为他可怜那个小太监,便道:“既如此,朕过去看看。”

林海起身恭送景德帝离开,待回到座位上,他看殿内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低下头想了想,将方才铺展开来、已经写了些字的白麻重又卷起,到了御案前边的熏炉前,将那白麻扔了进去。眼看着白麻一点点在熏炉里扭曲变色,随着熏香一起变成袅袅轻烟飞走不见。正在欣赏那轻烟的各色模样,殿门被人推开,果然是今日与他同日当值,本应守在翰林值房等待封好的诏书副本备档的李大仁,他进了殿,先是鬼鬼祟祟地扫了一圈,发现只有林海一个在,立时挺起胸来,对林海道:“林大人,齐大学士有请。”

林海微微皱眉,道:“下官正在当值,按例不可离开须臾。不知齐大学士有何要事?”

那李大仁乃是个老举人,四十多岁方才中了进士,又苦熬了几年攀上了秦王的高枝才得任知制诰一职,他一贯摆明自己是秦王一派的人,倒也算是坦荡。听了林海的话,他嗤笑一声,道:“林大人,陛下已然回转后宫,只怕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这里。齐大学士那里正好有几个陈年的旧档要整理,想着你擅长这个,便请你过去帮个忙而已。”

林海心里一叹,面上却有些为难地道:“即使如此,这里也不可少人,还要劳烦李大人值守。倒是李大人来了这里,那翰林值房那里……”

李大仁听了林海的话,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那几个旧档你整理好了再过来换我好了。”

林海也不多话,向李大仁一拱手,便去了文渊阁。

李大仁待林海走后,自顾自走到知制诰的桌案边,却是白纸一张,让他看无可看,不由心中大恨。此番英吉利遣使入贡,景德帝要派大员回访,远赴英吉利乃是前所未有之事,此事事关重大,必然得派朝中能臣重臣方能压得住阵脚、显出我大夏国威。然而无论太子还是秦王,都不希望自己的臂膀派去泰西之地,这一去显是三两年都回不来,如今朝中局势,待到三两年后还不知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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