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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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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帝王心
初秋的下午;庭院中洒满阳光;有竹叶被吹动的瑟瑟之声,林海一边环抱着徒景之;慢慢轻抚着爱人的背脊;听着徒景之在那里剖心剜肺,要自己相信他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一开始没说出来;慢慢地更没法说了,但无论他是什么人;此情天证;绝不会因为揭破了各自的身份而有所改变。林海一边为爱人的紧张而感动;心里还有个角落觉得有些好笑。
自从林海与徒景之心意相通,加上这些时日的相处,总算对这位爱人的喜好脑补的性子多少有了些了解,如今看徒景之的表现,显然是又想得太多了。待到徒景之从一开始的有心相遇说到后来心动,慢慢越扯越远,已经开始联想到日后林海入朝,他必然要护得林海周全之类……林海心里恍惚觉得自己这般安抚的动作,好像前世导师抱着自家大狗求安慰的样子,却又实在是心中甜蜜。
他早就对徒景之的身份有所猜测,虽然徒景之是皇帝这一条是他最不愿意去想的,但毕竟早有心理准备。至于男子之间的爱意,林海前世有祖父开导,于此事上并无什么障碍,不似徒景之,不光要顾虑身份上的事情,还要跨过自己居然喜欢的是个男人这个事实。这些时日的相处,徒景之对林海极尽温柔关怀,便是在情/事上,虽然一直说要翻身,可一旦林海不愿,他也绝不强求,反而宁可让林海得逞。当时林海与他浓情蜜意,尚不觉得什么,待回到华棠院,静下心来细思之时,结合了前世祖父的那些理论和言语,慢慢理出了些徒景之自己可能都没明白的想法来——
徒景之一开始从忠顺那里知道林海的思慕之情时,两人已然相处了一个多月,即使无关爱情,友情也培养出来了。他又早知忠顺好男风,那么忠顺说林海对自己思慕,便绝非虚言,又既然自己为之感到欢喜,那么自己显然也是喜欢男子的了,如此推论下去,便得出了自己喜欢林海的结论。但两人其后分别日久,其实林海对他而言并非是个具体的男子或女子,只是他在特殊时期碰到的特殊人物而已。此后几年未见,对徒景之而言,林海是信里或张扬或琐碎的如海弟,更是他自己心里想象出的爱人模样。
每一个人都有过在心里构思爱人的时候,而且通常都会在遇到某个真实人物之后把这些美好加诸其上,前世的林海暗恋之时,那人的一切在自己心里都是美好的,便是有些瑕疵自己也能为其找到合理解释。却是因为种种状况,他没能迈出那一步,最终停留在暗恋的阶段而已。
如今徒景之对着林海便是如此,他身为皇帝,仿佛天下供养一人,可实在没有人能够与他真正平等地对话,更别说心灵相通了,自从在姑苏遇到林海,便觉得终于有一个人是他的知己。更因着中间相隔的几年,林海的张狂徒景之并未亲见,反倒是书信的长久来往,让徒景之心里描绘的完美爱人的模样渐渐成了林海的样子,更将那多年来无处安放的情爱心思全数投注到林海的身上……这种心理投射本来多出现于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人的身上,比如那时的林海。可怜徒景之的少年时代忙着斗权臣、整朝政、征塞外,后宫之中也是处处规矩,众女的争锋在他看来和朝政无甚分别,竟从没能有过正常的情爱上的思慕,好容易得了个林海在不知道他是谁之时的单纯爱慕,便视若珍宝。他又是个旁的事务上心性坚定的,心里既然认定了林海,这几年的各种想象便让他在无法自拔。即使后来知道林海有各种不妥之处,也一定要为其开脱,这种“如海一定是好的,即使有不好也一定是别人比如我自己的问题”的想法一旦定型,便很难改变。
那时在华棠院的书房里,林海枯坐半晌,方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中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可心里流转的爱意更浓。
林海自己回想的话,当初见了徒景之,一来那人样貌好,二来又能听自己说话,因此把那春心动上了。大夏的生活对林海而言,自有各种新奇之处,并不如徒景之一般一得空闲便把如海弟放在心上。如此此消彼长之下,在情爱上,他们二人并不因身份的高低而有所顾虑,反而是徒景之较之林海更加温柔体贴。
也正是因此思绪延绵,这次扬州相会,却又非刻意安排,河畔的偶遇让林海从徒景之想象中的爱人模样走进了现实,思恋了许久的人终于跌进自己的怀抱,让他再没法如林海一般偶尔还能理性分析,只当上天注定的缘分,从此再不挣扎也就是了。而揭破身份这件事,更是徒景之心内的隐忧,让他没法在林海面前硬气,延伸到情/事上,便是徒景之的诸般退让。
如今徒景之在林海面前揭破了身份,他自两人再会以来,从来没想过以皇帝身份对林海做些什么,更怕林海从此避开了他。见林海除了一开始的有些惊异,很快便神色如常,反而像母亲一般拍着自己后背,那一下一下温热的抚摸,让他那惶恐的心思也终于渐渐平息。
林海拍了半天背,觉得手都酸了的时候,徒景之总算停了口。林海等他平复方放开他,笑道:“景之说了这许多话,必然渴了。”从旁边石桌上取了金錾云龙纹执壶,却发现倒出的水已经凉了,徒景之见状忙叫高有道进来服侍。
高有道是乾清宫总领太监,在天京城的进宫之中,便是贵重如忠顺、忠敬两位亲王,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只是他也看得通透,知道人们对他的谄媚讨好和他本人无关,皆因他是景德帝司徒偃身边第一得用的侍者,那些贵胄大臣对他低声下气,不过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些皇帝心情如何、召见了何人之类的秘辛,或是求他能在圣上喜怒不定的时候说上那么几句话罢了。却是这位林公子终究与旁人不同,林海明知他是个阉人,却从来没有显露过鄙夷的神情,而那却是那些贵胄重臣即使讨好也掩饰不了的东西……
当年在姑苏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人时,高有道便觉得他与旁人不太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礼数也有,对着司徒偃也会脸红耳赤,也在讨好司徒偃,可却和朝臣、宫妃不一样。要真说比喻的话,到是早几年有那么一两个低位的美人面对司徒偃时有过类似神情,可那两个美人在两位贵妃娘娘的关爱下,如今早不知身在哪里了……高有道那时一心侍奉司徒偃的伤势,虽则观察仔细,却并不敢多想。
待到这几年下来,更兼观音山上的那几日,让高有道那根粗壮的神经也备受折磨。他从不敢去想司徒偃会在人身下的样子,此后每每再见林公子,便更加恭顺,实在是心里把林海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缘故。
待高有道带着几个小太监换上了好水热茶,徒景之命人摆上棋盘,他方才又在如海面前流露出了软弱样子,便要在棋道上赢回面子。林海棋力不佳,不多时便败下阵来,看徒景之重又笑意盈盈的样子,输了棋也值了。
如此两人在平山堂一直待到晚间,待高有道求问晚膳摆在何处时,林海站起身来本想要走,却又见徒景之欲言又止的样子,知他明明盼着自己能留下来却又不愿说出来,便又坐下,道:“景之可愿添双筷子?”看徒景之立时笑容满面,让高有道摆上两副碗筷,心里暗叹口气,知道要让徒景之不要这么别扭还得慢慢来。
林家虽是世族,却向来讲究养生,在饭食上并不去做那装门面的事,因此皇帝的晚膳虽然是出巡减少了许多,在林海看来也太过丰盛。不过他自知国家规矩如此,在这方面劝谏纯属无聊,也不去多想,只在徒景之的一力推荐下,将各色碗碟中的精华尝几口就是了。
晚膳之时不见司徒逸的身影,林海方想起来问道:“景之怎么想到要带三公子来见我?”
徒景之也不隐瞒,便将自己比林海大上许多,要为林海将来着想的想法说了。还道:“待后年会试之后,如海必是要留在天京城的。如今在扬州还无妨,将来入朝,一定要让这几个孩子好好待你才行。”
林海是知道徒景之比自己年纪大许多的,可他从没想过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情,只是存着过一日算一日的心态与徒景之来往。这时猝然听了徒景之的话,又见他如许认真的样子,心里感动万分,稍稍觉得自己这么得过且过对景之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又再一想,却觉出了些帝王心思的可怖之处。这些时日因着吴尤信被查办的事情,江南官场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安平侯府固然不蹚浑水,却总要在大夏安稳生存下去,因此也各方打探过些名目。而今又听徒景之这么说,两相印证,却更觉隐忧。倘若皇太子在皇帝的心里地位稳固,那徒景之根本不用去想让他的几个儿子都来与林海交好,直接等林海将来入京之后,让现在的皇太子,大义名分上的下任皇帝与他交好不就行了么?除非……如今徒景之这么说,显见在徒景之,不,应该说是在景德帝心里,这下任皇帝还不一定就是现在的皇太子,他自己心里也没想好下任皇帝是谁,才会想着让所有的孩子都与林海交好!
他心思转了几转,只笑道:“景之春秋鼎盛,就算不是万岁万万岁,也不能自己咒自己。我们的日子还长远着呢,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却是徒景之得了林海一句“日子还长远着”的话,就如得了玉旨天音一般,满心欢喜,只道自己的一片苦心并没有白费,回了行宫之后,更细细谋划了许久。
34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两小儿
自从景德帝下旨结束南巡要回京之后;扬州城里各处大小官员、胥吏都忙活了起来。林海与这些无干;自不去理会。然而从那天揭破了徒景之的身份之后,他虽表面豁达;内心却着实有些郁郁。更兼那日听了徒景之的话;显然是对皇太子并不满意——这个消息如今在大夏官场也不算是什么大秘密了。
如今朝中自有一帮太子党。这次南巡景德帝带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这两位虽然年纪还不足十岁,但已经被拿出来陪着皇帝见过几次朝臣;四皇子更被单独赞过数次。三皇子虽表扬得少些,但也有过几次表现的机会。以前或许没有;只怕这次回朝之后;朝中还会多出些三皇子党、四皇子党来……
这些本来与林家无关;可林海喜欢上了男人也就罢了,偏那人还是天下之主,这就不由得林海不去关心这些小道消息。好在他前世就对于如何立身处世有过一番思考,且徒景之毕竟还算年轻,现在就去想那么长远的事情纯粹是给自己堵心,林海把那些郁郁的念头在心里转过几天也就丢开了。
过了两日,徒景之百忙之中还是找了个空儿,将三儿子、四儿子都带出来见了林海一面。
三皇子司徒逸的母妃是淑妃秦氏,四皇子司徒迪的母妃是贵妃刘氏。单从位份上看,也能看出司徒迪的母亲更得势些。刘贵妃当初能在芳嫔得宠的时候入了景德帝的眼,后来更在后宫里与吴贵妃共掌凤印,协理后宫,自然也是个貌美有心计的。有这样一位母亲,加上司徒逸、司徒迪两人出生仅相差两个月,使得司徒迪从小就对司徒逸这个哥哥很是不忿。从吃穿用度到入上书房读书后的相互比拼,虽然多是司徒迪单方面的挑衅,也足够让司徒迪把司徒逸当成人生最大的敌人了。
在司徒迪眼里,此次南巡本来就是他向父皇恳求方得来的好事。司徒逸能跟着一起出来,纯粹是父皇为了安抚朝廷说他偏宠才带出来充数的。果然这一路上各种风景是天京城里难以得见的,要不是有个碍眼的司徒逸的话,司徒迪会心情更好。
景德帝一向忙于朝政,就算对着太子也很少流露出父亲的样子,本来就不是个慈父。待到到了南边之后,更是将两个孩子扔给忠敬亲王司徒循,先是各地巡幸,后来又总是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忽然有一天下午,景德帝把两个孩子找来,说来南边许久了,自己也没腾出时间来与儿子们相处,现在都快要回京了,他于朝政上也忙得差不多了,便要带他们去平山堂走走,见个青年才俊。
却是头天晚上,忠敬亲王司徒循要带着两位皇侄去游湖,司徒逸说自己身子弱,吹不得湖上晚风,推卸掉了。司徒迪却得了宫里母妃临行前的指示,这一路上都与忠敬王叔交好,且他孩子心性,便随着司徒循出去玩。果然夜里玩得晚了,转天早上便鼻塞头疼,涕泪横流,显是着了凉。不过若是景德帝只说带司徒迪一个人出去,那他就是爬也要跟着父皇的,却见父皇要两个孩子都带着,司徒迪便起了些小性儿,听景德帝说的也不是什么要人,便说自己身子着了凉,太医要让他卧床为上。果然父皇也没说什么,还让他好好养病叮嘱几句,方带了走了。
司徒逸从平山堂只身一人回到行宫后,司徒迪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去问司徒逸见了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司徒逸看着还发着烧就跑过来的笨弟弟,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拿出哥哥的款来,道:“四弟好好养病吧。今日之事也就罢了,以后切不可恃宠而骄,耽误了父皇的事情。”
司徒迪本来也不指望能从三哥这里听来所有,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自能找到说的人。”转身跑了。
司徒逸看着弟弟的背影,只在心里撇了撇嘴,面上却保持着一向淡然的样子。秦淑妃在后宫最为低调平和,在两位贵妃闹起别扭拿自己做法的时候也从无怨恨,让两位贵妃都觉出无趣,反而容她默默立于后宫。此次南巡,尤其是处置了吴尤信之后,很有些言语让司徒逸听到,他不像司徒迪,听到后喜形于色,反而斥为胡言乱语,再不许身边有人将这种话递到自己身畔。
太子是元后嫡子,又是景德帝长子,他司徒逸和司徒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扳倒太子自己上位的样子
这日跟着父皇去见林叔,司徒逸模模糊糊地直觉自己去得对了,林叔绝不只是父皇口中“南边的青年才俊”那样简单的身份,可具体是什么呢?如今的司徒逸还不能明白。
待到景德帝一边忙着回京事宜,一边挤出时间又要带着两个儿子去见林海时,司徒迪的病也好了,这回他规规矩矩跟着三哥和父皇一起去了。
这回徒景之与林海约在天宁寺的《唐诗集》雕版坊。却是为了安抚江南,景德帝上次南巡时便命甄应嘉在天宁寺开设书局,编辑刊刻《唐诗集》,因编辑、勘误、雕版等工程浩大,到他此次南巡才将将完成一半。
徒景之带着林海进了书局,少不得也有让林海在书局里挂上名以增他声名的意思。他穿着便服,甄应嘉自然也不敢表明他的身份,只在知道林海以十八岁的年纪便中举之后,什么年少有为,雏凤清声之类的话说了一箩筐,大为赞扬了一番。末了,甄应嘉顺应上意,力邀林海做书局的编辑,还在林海面前拿出些长辈的款,道:“我与你家西席朱轼相交莫逆,以前你在姑苏见得少,如今就在扬州,又入了书局,少不得还要提点几句。便是书局里的事务要兼顾,林公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一番话让徒景之深为满意,如此美事,林海自然欣然笑纳。
从书局出来,徒景之也不要甄应嘉伴驾,随便指了件事让他去办,赶走了之。在天宁寺后院幽静的禅堂里,司徒逸和司徒迪两个在父皇身后站着,听着景德帝和林海谈天说地。
两人也不知说到什么,话赶话地说起林家宗族不盛,徒景之本想劝解一番,让林海不要为此感伤。却不料林海看得比他还通透,只道如今大夏重宗族,世家大族且不论,便是乡绅之家或是寒门小户,一人为官皆因全族供养才能安心科举,如此得官之后便不能不有所回报,便很有些事端生出来,累得自己清名受损不说,还会于朝廷有所妨碍。如今林家本支本就与旁支疏远,又只有他一人,如此到可以专心做事而少被左右了,反而倒是一件幸事也不一定。
这却又勾起了司徒偃的心事,大夏太祖起兵之时,追随者甚众,更有不少活到了立国之时。太祖之时封赏的许多人家,繁衍至今已成世家大族,便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为宦,相互勾连,对皇帝的权力不能不说是种威胁。当年景德帝初登帝位之时,权臣虽然跋扈,但所做的事情有许多也是司徒偃自己想要做的,比如收兵权、分相权,其实都是为了他这个皇帝好。当日权臣借金陵科考舞弊案大杀江南官员之时,司徒偃若要一力阻止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他最终选择了隔岸观火。那时他内心的隐忧正如今日林海所指的一般,甄家“甄半朝”之名太盛,无论谁当政,都无法容忍太久的。权臣大杀江南官员,一方面为司徒偃带来了更多朝野的归附,另一方面,也是在帮司徒偃剔除他日后亲政时的阻力。
也因此,司徒偃对已经远远掀不起风浪的甄家此后多有优容,实在是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拿他们当了炮灰,对奶娘的家人有些愧疚的缘故。
然而这些微的愧疚慢慢仍变为警惕,无论江南的甄家、史家,还是京里的贾家、王家,无论是四王八公的后人,还是那些列侯的子孙,这些人家多为武勋出身,到现在子孙却多有染指文官的,更有些与宗室来往频繁,实在不能不让司徒偃心生警惕。
可反过来看,如安平侯府这般独善其身的家族就更显珍贵了……因在林海面前,瞬间心思百转的司徒偃立时便以徒景之的心理为爱人又找出些好处来,从此更加看重林海。
而司徒逸和司徒迪两个,即使因为身在皇宫多有早熟之处,但毕竟年纪尚小,对父皇和林叔之间的对话这时还都是似懂非懂的样子。林海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叹口气,知道他们既然是司徒偃的儿子,虽然现在有个皇太子,可在各种谣言飞起的时候,很难说心里不会去想着那个位子。若他们真想着那个位子,便是选择了一条最为坎坷的道路。此时说到林家这样慎独的人家的儿子出仕为官为好,也不知这两个皇子能不能明白这底下的台词又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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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宝黛的事情,请看长评那里的作者回复……
35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迎新主
若是从日后看来;几位皇子或被动或主动的景德朝夺嫡之争可以说是从景德二十三年圣驾南巡之后开始的。那一年圣驾南巡时,太子司徒遥已经年满十四岁;吴贵妃早将太子行冠礼然后方便大婚的诸项事宜向景德帝请示过几次,却始终都是模棱两可的一句:“再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景德帝可没说。
此后景德帝宣布南巡,有许多朝臣认为应该由太子监国;以训练太子治国的能力,还颇有几个在景德帝询问南巡事宜时上书请求太子留守京城的,却不想景德帝将所有折子留中不发;并在一次大朝会上;以太子尚未成人的理由拒绝了监国的提议。此后虽然将太子留在天京城;却并没有给予监国的名义;反而在朝政上;将内阁诸官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随驾南巡,一部分留守神京,各项朝政奏折由留守阁臣挑出重要的,每三日汇总一次,送往皇帝行在。
加上南巡之中,景德帝处理了姑苏知府吴尤信,而随驾的四皇子司徒迪更得了不少赞扬,联系到他的母亲是宫中唯二的两位贵妃之一,朝中有许多人的心思便活动了起来:
本来如果元后活着的话,按说司徒遥既嫡且长,在所有尊崇儒学的朝臣眼里,简直是天经地义的皇太子。但恰恰是元后因难产而死,景德帝早些年又老拿些思念元后之类的话来堵那些要他立后的朝臣的嘴,虽然世人皆知这些都是鬼话连篇,可也没人敢真的去问皇帝真相如何。生而丧母,成了司徒遥要背负的原罪。
景德帝从来不是个慈父,在他的生命里,父亲的角色一直缺失,同时他自己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司徒偃自己自小是皇后嫡子,他的父皇对他并不在乎,但好在有母后的疼爱和教诲,并不觉得父亲是多么重要的人物。那时先皇偏宠一位皇贵妃,简直到了爱若成狂的地步,幸而那位皇贵妃福薄,在产子时竟一尸两命,登仙而去。先皇为此悲痛过度,以致卧病,没过多久竟也追随而去,临终前在御榻前立司徒偃为皇太子,留下了几个辅政大臣好牵制皇后。司徒偃登基后,在亲政的道路上更与太后通力合作,在情感上而言,母亲对他来说,要比父亲重要得多。因此在元后去世后,他将司徒遥交给与元后最为交好的芳嫔吴氏,自以为有了母亲,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只要在政治教好儿子就行,其他的也无甚重要了。虽也曾经对司徒遥真心疼爱过几年,但在司徒遥十岁时第一次被司徒偃带出来参加大朝会的时候,众臣对着皇太子手舞足蹈的样子,深深刺激到了还很年轻的皇帝陛下,司徒遥和景德帝的关系在那之后便渐渐起了变化……
而三皇子司徒逸因淑妃并不得宠,暂且不论,四皇子司徒迪的母亲刘贵妃能与吴贵妃在后宫分庭抗礼多年,除了景德帝不想让后宫有人一人独大外,更要她自己能胜任这份皇帝的要求,心机自可见一斑。司徒迪从小便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太子哥哥的母亲都是贵妃,只因太子哥哥是元后嫡子,又占个长子名分,才会被父皇立为太子。但自古以来能以皇太子身份顺利登上皇位的皇帝实在太少,因此虽然自入上书房读书以来,那“君臣孝悌”的道理听了不少,却从没能进得了司徒迪的心里去。
此次南巡中,景德帝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多次在会见大臣的时候拉着司徒迪的小手,让司徒迪又惊又喜。从母妃到他自己的心里的那几缕隐秘心思一旦生了根发了芽,便很难遏止……
在林海看来,司徒偃确实还年轻,如果早早让皇太子入朝参政,自然怕权柄被分,因此才下意识地不想让太子早早行冠礼、大婚,因为一旦行冠礼或成亲,便被视为成人的标志,司徒偃就没什么道理不让太子入朝了。景德帝司徒偃自己却从来没有想太多,他从来自视甚高,不光对自己,对儿子也一样,司徒遥小时候很聪慧的样子,让他也曾寄托厚望,却是自从搬到东宫自己独居之后,那性情便越来越乖戾,时常大发脾气不说,还曾有过直接将小太监打死的事情传出,这便是御下不严。加上太子的几个师傅,有的在天京城里打着太子的旗号做些不法之事,景德二十二年处理的尤本时就是其中之一,司徒偃一看便知尤本时是被送出来顶罪的,那真正作恶多端的却还被儿子护着呢,这又是识人不清。他不去想自己对儿子的教育出问题,偏往那些带坏儿子的方面想,更拿儿子和自己当年比,比如当年朕十二岁时做了些什么,你如今也十二岁了又做了些什么……却从不去想当年他已经是皇帝了,而今儿子虽然是皇太子,头上还有他这个皇帝老爹呢。
林海虽然想得通透,可这毕竟是皇帝自家的事情,他也没意思要去跟徒景之分辨这些,只是抓紧徒景之在江南的最后几次见面的机会,极尽缠绵之能事。徒景之也不再寻隐秘之地,每次只派出四五辆马车同时出宫迷惑众人,他自己却亲到华棠院去会林海。总归两人都知道此后要再见面,只能等到景德二十五年的会试,才能在神京再会,而且到了那时,恐怕就得以君臣之礼相见,而非如今在扬州还能抛开俗务,只当是景之与如海两人的爱意绵绵……于是在情/事上,徒景之更没法去提自己要翻身的要求,偏林海得了趣儿,将前世看过的各种动作都要试上一试,徒景之只好任由林海摆弄,将此种种都记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等来日在神京再会之时一并讨回来!
待到皇帝圣驾启程前三天,徒景之最后一次跑到华棠院时,正值晚间,林海却没有像前几次一般独自一人在小书房等他,反而是金堂出面,将他请到书房,一边流冷汗,一边跪秉:“我家公子本来是在等徒老爷的,不过朱先生刚才派人来请公子,说是薛家出了些事,事关林家产业,叫公子务必过去说话。”
徒景之本来就是从繁忙政务中好不容易安排出一个晚上来见林海,又是临行前最后一次见面,来了居然见不到人,心情自然不好。他冷哼一声,道:“什么薛家?”
金堂道:“就是皇商薛家,一向负责承办内务府的绸缎、衣料供给和贡茶等物,在江南商户中很有些实力。因他家有工料作坊与侯府彩工坊有合作,听朱先生那边的意思,好像薛家当家的薛勋出了事,现下正乱着,连带着彩工坊的物件供给不上,怕误了工部的差事……”
还没说完,徒景之把手里的翡翠茶盅重重放到几上,“砰”的一声,惊得金堂忙伏身在地,只听徒老爷不耐烦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事务还要如海自己操心不成?”
徒景之忽又想起林海最喜欢这套翡翠茶具,自己使力往几上放,可别弄坏了,拿起一看,果然有了条裂纹,又听到书房外熟悉的脚步声急速而来,觉得这下要糟。看着金堂,心情更坏,只速速低声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朱轼别再拿那些乱七八糟的来烦人!”
金堂领命之时,林海也正好赶回来见徒景之。金堂给林海见了礼,便极有眼色地带着书房的一干小厮退了出去,自己想了想,要让朱轼不拿“乱七八糟的”去烦林海,那么就要让薛家不要给林家掣肘,想通了此节,便去找人谋划让薛家不能再拿工料的供给烦到林家的诸项事宜不提。
林海这边也着急见徒景之,不过朱轼从徒老爷递贴子,尤其是亲自找上门来之后,就不敢去打扰林海。只是这次事情确实很大,不得以想赶在徒老爷上门前跟林海说两句话就是了。却原来是薛家家主薛勋突发重病,几天功夫就卧床不起,薛家各项产业正好又状况频出,甚至累及林家彩工坊的器物制造。族中老人在薛老爷子的指示下,商量来商量去,已经决定更换家主,让薛劭上位了!
自这次景德帝颁诏南巡以来,先是出发前,京里有官员参奏,言道内务府有一批供给圣上南巡要用的仪仗长短不合规矩,每根都短了两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上边没人在意,也就拿工坊里的工头和几个工人做法,回炉重造罢了。薛老爷子突然发难,发动了各种关系,要人将矛头指向了薛家提供的工料不合格,层层运转下来,薛勋这边便有些招架不住。待圣驾巡幸金陵之时,又有人捅出薛勋强占民女以致家破人亡的事端来。更有薛勋后宅起火,陶氏夫人本就沉疴难起,临终上书,将金陵布政使陶生天陶生天与薛勋勾结,以次充好混淆贡物的事情一一细秉,在父亲气急败坏的指责声里冷笑而逝。
这种种都让薛勋乱了方寸,他这几年太过顺遂,虽然知道薛老爷子在神京运作,但自恃自己掌握了薛家绝大部分产业,以为老爷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却不料一步步陷入深渊而不可自拔。待他终于醒悟过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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