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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无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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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当前,他居然还有心情沉迷于敌人的美色?!
他忽地垂眸。“干嘛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吗?”他没好气的说道,刻意忽略女孩所带给他的悸动。
“不是,因为……你的表情很吓人,你在生气?”宋羽轩观看着他,无辜的模样就像闯了祸的小狗般,无知却惹人怜爱。
他干嘛要生气呢?
他又不是傅子隶,犯不着如此这般的反应过度吧?他的样子,活像被臭骂的人就是他一样,他……
老天,不会吧?!
宋羽轩张着嘴直往后退,可爱的粉脸由惊讶转为尴尬,再由尴尬转为恐惧。
“哼,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迟了点?”傅子隶喀啦喀啦地活动着指关节,并且一脸阴笑地朝她跨近一大步。
“等等、等等……”细白小手挡在身前,羽轩跟着往后退了两步。“你……你真的是……‘他’?”羽轩指指铁门上,那三个快被“淹没”的斗大字体。
傅子隶,他是傅子隶?老天,他居然就是傅子隶!
羽轩突然有些站不住脚,好惨,她今天到底走的是什么运?怎么会倒霉成这样?
只见那傅子隶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好像对她慌张的反应很是满意。“你用不着这么紧张。我这个人向来都很好沟通的,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说得我‘心服口服’,那么今晚的事情……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甚至既往不究,放你一马。”当然,这机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傅子隶不怀好意地笑着,除了把她扭送警察局之外,应该还有许多不错的办法可以惩治她才是……
喔……别这样啦!
他那个样子哪里像要原谅她了?恐吓她还差不多!
羽轩抓着身上的廉价包包,努力思索着。“证据,证据就是……我看见了,你送花给高中女生。”她眼睛一亮,想出来了。
然而,傅子隶却只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花?什么花?我这辈子从没买过花,你眼睛有问题!”
是吗?“那……就当做是我误会了吧,呵呵呵。”羽轩干笑两声,人家死不认账,她也甭逼着人家去承认了,免得到时候他恼羞成怒起来,倒霉的一样是自己。
“我懂了。”突然间,傅子隶笑了,而且还用一种很“特别”的眼光斜睨着她。
“你喜欢我,对不对?”他早该想到的,接近他的女人多半是因为心仪他。
眼前这女人不过是醋劲大了些,手段“夸张”了点,说到底,还是和那些女人一样。
宋羽轩傻了,这个人真是……
“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她朝他扯出一个无力的笑。
“喔,是吗?”傅子隶环着胸,状甚悠能地摆起了三七步。“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你最好有个听起来比较像样的理由,好让我打消报警的念头。”
哗,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呃,其实……其实问题也不全在你啦。”宋羽轩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的嘛,现在的大专院校多得简直就像是?7…11样,大学生满街都是。”她忽地和他抬起杠来。
“嗯。”
“如果你家正巧也有一个高中生,你一定也希望他能和别人一样,顺利地升上大学吧?”
“没错。‘傅子隶点点头。
唔,这人还挺能沟通的?“那么,如果这个小朋友因为‘误交损友’而荒废了课业,你会不会想办法帮助他步回正途?”她的眼神开始发亮。
“那当然。”
“这就对啦!”家羽轩开心地击掌,庆贺他们终于达成了某部分的共识。
“对什么对啊?我在问你乱涂鸦的事情,你跟我鬼扯些什么东西!”傅子隶再也忍无可忍地冲到诊所的铁卷门前,用力地拍打着,他让她给气死了。
他想好好说的,他真的很想心平气和的跟她好好谈谈,可是……这女人实在是太离谱了!
他仰起头频频深呼吸,努力克制着继续咆哮的冲动。对付这种言不及义的女人,耐心和毅力绝对是必要的。
“小姐,拜托你讲重点好吗?我可没时间……”他低头,正想搜寻小魔女的身影,却赫然被眼前的黑影给吓了一跳。
哇靠,这家伙不知何时“飘”来了自己身旁,还皱着眉直摇头。
“哎呀,你看你,真糟糕耶。”宋羽轩突地抓住他的手臂,摇头晃脑地瞧着。
“你干嘛那么激动呢?我都还来不及警告,你的手就拍下去了。你看,这下油漆上沾到手上去了吧!”
她好心的掏出口袋里的面纸,想要帮他把手拭干净,忽然一阵微风袭来,扬起了她的发,顷刻间,一股淡淡的、洗发精的香味就这么盈满了傅子隶的胸腔。
她站得如此靠近,近到她暖暖的吐息就像搔痒似的,爬上了他黝黑的手臂。
傅子隶脸一热,蓦地甩开她的纤纤小手。
“啊,小心!”宋羽轩大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臂已然整只贴在铁卷门上。
一种湿冷黏腻的感觉令傅子隶蹙起了眉,他缓缓地移开手,看着鲜红色的浓稠液仲沿着手臂滴落。
“你……”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许多,一双眼睛虽没离开那只臂膀,然而噼哩啪啦的火星却已经让家羽轩冷汗直流。
脏死了,他新买的衬衫毁了。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要……要做什么?”她嘴上这么问着,小手却早已经胡乱掏着包包,将证件恭恭敬敬地奉上。
“明天天亮以前,把这里给我恢复原状,否则不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给揪出来,听懂了没?”他将她的身份证放进衬衫的口袋,脸上的表情绝对让你永生难亡心。
好冷、好冷的语气,好凶、好凶的眼神,呜……简直可以媲美电影情节中,那些黑社会老大撂狠话时的神情。
宋羽轩没用的缩着肩膀,猛点头,努力模仿小猫咪没有的样子。
“是是是,您怎么吩咐,我怎么做。”
只要他快点消失,要她做什么都行。
台北的黄金地段,坐落于信又计划区的某栋高级住宅大楼。
能在这儿拥有一方之地的,多半都是政、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因为这里的房价高、户数少,建商为了维持大楼的水准,甚至还要求买方必须出示可供证明身份背景的文件,以供参考。换句话说,有钱但没地位的人还不一定买得到。
时值深夜,大楼气派的花园中庭里流水潺潺、灯火旖旎,著名的世界交响曲若有似无的流转于水榭石柱之间。
傅子隶披着蓝色丝质睡袍,半倚在十七楼的阳台边上,状甚慵懒地俯视着脚底下,这片用金子打造出来的欧式庭园。
他浓黑的眉聚拢着,同样黑得发亮的眸子像在烦恼着什么似的,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静谧的大街上,忽尔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接着。十几部的改装摩托车从大楼前呼啸而过,然后慢慢远去,终至恢复宁静。
“喷,该死的。”
他拍了一下石砌的栏杆,然后转身走回屋内,迅速地套上刚刚才脱下来的衣裤。
即使他已经累得要死了,即使他决定的事情向来都没有转园的余地,然而,他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张楚楚可怜的白皙脸庞,就会像鬼魅般地缠绕上他的心头,让他是睡也睡不安稳。
台北的夜晚并不平静,除了飙车闹事的青少年外,还有数不清的寻芳客及醉鬼、流浪汉等,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
她一个弱质女子待在外头,难保不会碰上什么麻烦事。
“啧,早知如此,刚刚就叫她先回去,明天一早再来刷就好了”
傅子隶边系皮带还边咕哝着,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嫌麻烦多些?抑或是担心多一些?
五分钟后,一部进口重型机车,从大楼的停车场呼啸而出,转眼间消逝在夜色中。
恍若空城的台北金融区,偶有一、两只流浪狗或流浪猫漫步而过。
“喵呜!”
一只黄色的虎斑猫为了闪避疾驰而来的机车,慌忙跳上了路中间的分隔岛。
轰隆隆的引擎声最后停在一家早已打烊的诊所前,穿着黑色风衣的机车骑士熄了火,将全罩式的安全帽挂在后视镜上,大步走进骑楼。
路灯昏黄,整条街上除了机车骑土以外,不见任何人影。
“她走了吗?”傅子隶叉着腰,有些失望地看着铁卷门上未干的油漆。
视线继续往上移,最后停在他视线上方约三十度仰角处,他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倒忘了她个子矮,漆不到上面。”
因为油漆本身新旧色差的关系,所有新上的颜料到了某一个高度,便明显的呈现波浪状,高高低低的,想来刷油漆的人“跳”得挺辛苦的。
地板上,没用完的油漆罐子安安稳稳地躺在铁卷门边,上头还用石子压了一张便条纸。
傅子隶好奇地走上前去,弯身拾起字条——
很抱歉,还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没刷完;不过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油漆留给你,接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永不再见。
倒霉的人
纸条上的字迹潦潦草草的,看得出来它的主人走得很是匆忙。
傅子隶扬起嘴角,修长的右手指探进了衬衫左边的口袋,从里头掏出一张小小的证件。
“宋羽轩。
照片中,一个清丽的女子对着他巧笑倩兮。
永不再见?
长指利落地将字条折好,连着身份证一同收进口袋,傅子隶回身,走向停在路边的机车。
他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第三章
“你昨晚去哪里呀?天快亮才回来。”床上,穿着粉色睡衣,揉着眼睛的女孩哑声问道。
自从宋羽轩和林佳佳“母女俩”首度达成共识斤里迢迢搬来台北之后,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已然淡去不少。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们已经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了;眼前的和平,只不过是两人在“有志一同”、“目标一致”的情况下,所形成的假性太平罢了。
说得白一点,两人之间偶尔擦枪走火,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昨晚……我累死了!”
宋羽轩刚从浴室出来,苍白的小脸上,一对黑眼圈肿得吓人。“哎呀,你的脸……”林佳佳揉了揉眼睛,接着便放肆地狂笑起来。“哇哈哈哈……笑死人了,你的眼睛是怎么搞的?像烤焦的铜锣烧一样!”她哈哈笑着,没留半点情面给她的后妈。
宋羽轩刷了一夜的油漆,又从十几站以外的地方徒步走回家,心情的恶劣可想而知,没想到这个臭小鬼居然还指着她的鼻子笑话她。
登时,一股火从她肚子里冒了上来,轰的一声,烧掉她所有仅存的理智。“你你你,你还有脸笑我?”她冲上前,拿食指用力地戳着林佳佳的脑袋。
“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被人整得这么凄惨吗?这都是你害的,我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她愈戳愈用力,愈戳愈起劲,戳得食指差点没骨折。
林佳佳闪避着她的一指神功,一张嘴仍不忘叽叽喳喳地乱叫。“哎,别戳别戳,痛死人了。你自己爱彻夜不归,干我屁事啊?”
“什么俄自己爱彻夜不归?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彻夜不归的,没良心的家伙,我是为了你呀!”宋羽轩气得槌心肝。
“为了我?”林佳佳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还是一副“你骗谁”的表情。
“喝,不是你还会有谁?”宋羽轩拉了餐桌旁的塑胶板凳,“砰”的一声坐下,端起杯子大口的喝起水来。
走了近两小时的路,途中不但要闪避地雷似的狗屎,还要三不五时的跑给野狗追,稍不注意,还让人行道上乱停的摩托车给绊个狗吃屎。真是衰死了!
“就是这束花!”她头一偏,看见被搁在茶几上、十分眼熟的巨型捧花。“这么大的一束花,难看死了,让人瞧着碍眼。”她说着,拿起花束就要塞进垃圾桶。
啧,垃圾桶太小了,塞不进去。
“喂喂喂……”一旁的林佳佳双手乱挥,冲了上来。“你干嘛呀?干什么乱扔我的东西?”
她奋力抢救着东倒西歪,已经奄奄一息的花儿,可另一头的宋羽轩却死都不放手。
“你给我专心读书,别再想那什么外科医生了,他根本就是个性情奇差无比,虚有其表的草包、绣花枕头,你呀,你是让他给骗了……”宋羽轩泄忿似的骂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张斯文俊秀、赏心悦目的脸……
忽然,砰咚一声,宋羽轩莫名其妙的像根倒栽葱,往后摔倒在地板上。“唉哟,你干什么突然放手啊?”臭小孩!想摔死她不成!她揉着后脑袋,吃力的爬起身来正要开骂,却见林佳佳一脸阴霾又狐疑地看着她。
霎时之间,小套房里的气氛诡谲得就好似暴风雨来临前般,鸟兽俱寂。
“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情?你跟踪我?”林佳佳眯起了眼睛,心中的谜团不断扩大。
“我……其实我……”说啊,老实告诉她,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宋羽轩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林佳佳受伤的表情却震撼了她。
“原来……你昨天晚上就是跑去找‘他’了?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私事?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林佳佳气极,一双小手握得死紧。
从来没有人敢插手管她的事情,就连她死去的老爸都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可这个女人……这个带衰的臭女人,居然暗地里跟踪她?!
“佳佳?……”宋羽轩舔舔唇,无端的心虚起来。“我……我是想帮你嘛。”
考不上大学,分不到遗产,对她们俩谁都没有好处,况且……那个姓傅的真的不像表面上那么好,一个体贴的好男人绝不会扣押女人的证件,还逼她三更半夜的独自待在街上刷油漆。
咦?证件?
对,她的身份证还放在他那里耶!
“喔,你这个笨蛋,你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啊?”林佳佳忍不住呻吟。“要是你敢坏了我的好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没、没那么严重啦,我只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警告……”而且她已经把证据都给“掩盖”住了。
“警告?你你你居然跑去警告他?天哪……”林佳佳抱头痛呼,救人喔,天底下怎么会有像她这么愚蠢的女人呀!
“听好。”林佳佳耍太妹般的伸手拍拍来羽轩的头。“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去想办法约他出来,随便你要找什么借口都可以,只要你能完成这个任务,那么我就原谅你了。”
“什么?你们不是老早就认识了,干嘛还要我去约他?”
“你神经啊,谁告诉你我们认识了?我和他连句话都没说过。”
“可是,可是那束花……”宋羽轩懊恼地抱头呻吟了起来。
老天,看来她真的是误会了。
一旁,林佳佳还在催促着。“喂,怎么样?到底去还是不去?你别以为装死对我有用喔!”
当然不去!“既然你们什么都还不是,那么我劝你还是收收心吧!现在的你,应该要把功课放在第一位才对,这时候交男朋友只会影响……”羽轩话没说完,只听得前方传来哈哈大笑。
“拜托,你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人啊?谁说交了男朋友就不能念书了?简直就是屁话。”林佳佳颇为自负地摇了摇食指。“真正厉害的人,是可以同时兼顾读书与玩乐的,这点,你大概很难理解吧!”可恶,这个该死的臭丫头,居然暗示她是个蠢蛋?哼,好歹她也半工半读的念完了专科,怎么说都比她强吧!
宋羽轩好女不跟恶女斗,干脆扒掉身上的外衣,一骨碌地钻进被窝里,露出一颗头嚷道:“好好好,你厉害,改天我就去把他约出来,这样可以了吧?”说完,连头都闷进了被子里。
林佳佳闻言,背着她掩嘴闷闷一笑。
呵呵呵,这可是她自己愿意的喔!她抬脚,踢了踢地上横躺着的残花烂叶。
傅子隶不收她的花?没关系,就换宋羽轩去试试吧。
就当是做个实验,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嘛……
十点半了,傅子隶外科诊所里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我儿子他……他没事吧?”说话的是一名老泪纵横的妇人。
她的儿子因为在这附近出车祸,所以被路人紧急送了进来,
全家人都赶来探视了。
傅子隶摘下染了血的白色口罩,神情温和地看向心急如焚
“这位太太,您放心吧,你儿子他只是轻微的骨折;动了手术之后已经没事了,我帮他打了止痛什,可能会让他睡上一、两个钟头,您明天早上再来看他就可以了,这边有值班护士会照顾他。”“不,我想在这里等他醒来。”妇人焦急地以为医生要打发她回家。
傅子隶微微一哂。“嗯,那我待会儿让护士清一个病房出来,你就趁着空档休息一下吧。”
啊,这年轻医生真是个大好人哪,不单医术好,心地更是善良呀!
妇人感激得喷出更多的眼泪,只差没当场跪下。
医院里,此起彼落的响起了道谢声,闹哄哄的好似挤满了香客的神社庙宇,而傅于隶便是那众人称颂、万人膜拜的全身活佛。真是笑死人了!
宋羽轩贼头贼脑地躲在骑楼边的柱子后面,冷眼看着诊所里头,那恶心吧啦令她想吐的一幕。
傅子隶是大好人?啐,这群人的眼睛全瞎了。
真不知道佳佳到底是看上他哪一点了,这个男人除了皮相还不差以外,其余还有什么值得夸赞的优点吗?她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咬着唇,探头探脑的又往诊所里头看去。
傅子隶高大英挺的身影,让人一眼就能找到他,他意气风发,英姿勃勃,眉宇间散发着一股超乎这年龄该有的自信;他的眉浓黑,眼晶亮,鼻梁高挺且嘴型完美,就连那凸出的喉结都让人觉得性感。
宋羽轩舔了舔干涩的唇,心跳扑通扑通地逐渐加快。
怎么搞的,她居然看他看得傻了?
她努力缩回脖子,朝着屋檐外的清朗夜空猛地张口吸气——呼、呼、呼,今晚实在有够闷热的,害得她头晕目眩、神志不清。心里头正犯着嘀咕,就见一群人陆陆续续步出诊所,有的骑上机车,有的则慢慢往站牌走去,不一会儿,诊所里的灯光便“啪”的一声,暗了许多。
宋羽轩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头。观察着屋子里头的情况。
候诊室及柜抬的灯都熄了,只剩右边一个小房间里还透出亮光,看来该是她上场的时候了。
她吸了口气,摸摸头发,又拍拍裙子,然后再拿出包包里的小镜子,对着它拨拨睫毛……哎呀,真是够了!
用力合上镜子,宋羽轩咬咬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扭头就走。
她昂着下巴,像只斗志高昂的公鸡一样推开诊所的玻璃门。咚咚咚的往里头走去;然而,愈是接近那半掩着门的小房间,她的心就跳得愈急,脚步也跟着愈来愈轻,背愈来愈弯……到了门边,她已俨然和个闯空门的小偷没两样了。
房间里,偶尔传来一、两声舒服的喟叹,宋羽轩好奇地扶着门板,想从门缝里瞧出点端倪。
那扇门,显然是上了太多的润滑油,她的手轻轻一撑,几乎没使上半点力,它就“咿呀”一声,很不给面子的打了开来。
登时,六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宋羽轩双手撑地,跪趴在地上,模样更是狼狈。
“你……”傅子拿一眼就认出她来,一张帅帅的脸很快地由惊愕转为窃喜。
宋羽轩嗯吟、啊哈的干咳了许久,才缓缓地爬起身来,她的眼睛原本只盯着傅子里的脸,这会儿,却注意到了他肩上的那双素白小手。
小手的主人看起来很年轻,脸蛋细长,红唇微噘,身材比宋羽轩更瘦小;她身上穿着和傅子隶一样的白色短袍,想来应是诊所里的护士。
她挑了挑眉,不太爽快的瞪着那十只涂满蔻丹的凤爪,直到凤爪无意识的抖了抖,自动离开傅子隶的肩头,她才把视线移回。怪了,她干嘛要不高兴咧?
傅子隶半挑着眉,望住那张愠怒的小脸。“怎么?喷铁门不过从,这回想直接喷内墙了?”傅子隶轻轻说着,言下之意却令宋羽轩羞红了双颊。
可恶,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要让她丢脸吗?
傅子隶见她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更乐。“叵……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的身份证还‘押’在我这里呢!”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从白袍内的衬衫口里掏出证件。
宋羽轩的身份证,在他手里晃了晃,然后又安安稳稳地躺回他的口袋。
“你这么晚来,就是为了拿回这个?”他拍拍口袋,摆明了还不打算还她。
“是……也不是。”宋羽轩的眼里喷着火,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介意回家拿把菜刀再过来。
傅子隶扬着眉,见她吞吞吐吐的,似乎有所顾忌,于是他和护土简单地交代了一些工作,便让她先行离开了诊疗室。
“坐。”他笑望那张明艳却盛满怒气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逗弄她是一件人生乐事。
“不用了,我不是你的病人。”宋羽轩的鼻子喷着气;她才懒得和他促膝而谈,事情办完,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秒钟都不要多待。
傅子隶笑了,发现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那模样让他更想逗她。他点点头,朝她闲闲地撑起了下巴。“那么,请问宋小姐,你今天来是有何贵干呀?”
呃……这个嘛……当然是有求于人喽。
宋羽轩拉扯着僵硬的嘴角,两只小手不自觉的互相揉搓了起来。
该死、该死、真该死!佳佳出这什么烂主意,要她再来见傅子隶就已经够为难她了,居然还要她卑躬屈膝的请他“出游”?啧,一刀杀了她还比较痛快。
她一脸尴尬、同时又目露凶光的瞪着眼前那个一脸贼笑的家伙,好吧,大不了让他耻笑一顿就是了,反正她不过是个跑跑腿、送送口信的角色,从今以后躲他躲远远的就没事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想请你和我女儿一起吃顿饭你赏不赏脸啊?”她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便仰着头,开始研究起诊所的天花板。
沪。一
傅子隶撑住下巴的手陡然滑了下。
“你……女儿?”她不是单身吗?哪来的女儿?
很奇怪吗?宋羽轩偷偷睨了他一眼。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已为人妇的事实,同样的,林佳佳是她女
儿这件事,也一并变得很自然。
倒是傅子隶的反应比较令人不解,他好端端的干嘛张那么大的嘴?没蛀牙也用不着这么嚣张吧?
“你有女儿了?”傅子隶抚着心肝,一时还没办法从极度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可惜呀可惜,这么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可人儿。居然是个身世坎坷的未婚妈妈?
啧啧啧,孩子的爸爸呢?死了?被抓去关了?还是移情别恋,抛弃她了?
傅子隶沉浸在想像的世界中,他缓慢地摇着头,一双漆黑漂亮的眸子温柔同时又怜悯地观看着宋羽轩。
“你想到哪里去了?”宋羽轩眼皮抽搐,手心痒痒得很想打人。这痞子该不会以为她未婚生子吧?不要命的就说出来,她正愁没理由扁人。
“好,我愿意陪你和孩子吃饭。”
什么?他……同意了?
宋羽轩眨眨眼,又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只见那傅子隶慢慢地站起身来,踱至她的面前,然后用无比的温柔,轻轻勾起她粉嫩的脸庞。
“需要我去接你和孩子吗?不过我的车上没有儿童专用座椅……”他的话没说完,宋羽轩已经“啪”的一声,火冒三丈地挥开他的手。“叫你不要乱想,你还自导自演起来了?”简直是气死她了!她恶狠狠的,指着傅子隶堪称完美的鼻子。“我女儿已经十七岁,再过一阵子就满十八了,留着你的儿童专用椅吧!”
“十……十八岁?”天哪,傅子隶简直要崩溃了。
难不成……难不成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是千年不老女妖怪?!
他退了一步,抽出口袋里的身份证,前前后后、巨细靡遗的又看了一遍,终于确定自己是被唬了。
“胡说八道!”他瞪了她一眼。“你才二十五岁,又没结婚,哪来那么大的女儿?”真是,害他吓出一身冷汗。
“一定要是自己生的才叫作女儿吗?笨。”宋羽轩回敬他一个卫生眼。“佳佳是我‘先夫’留下来的‘遗孤’。”
“先夫?遗孤?”傅子隶皱起了眉头。“可是你的身份证上,丈夫那一栏是空白的。”这两天他把她的身份证当成护身符一样,三不五时就拿出来“瞻仰”一下,没理由会漏掉那个重点才对的。
“那个是因为……还来不及去登记,他就……”
“就死了。”傅子隶的眼睛一亮。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情比刚刚要好很多,而且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对啦对啦,就是这样啦!”奇怪耶,她干啥跟这个痞子废话那么多呀?
她微蹙着眉,状甚烦躁地拨弄起自己的秀发。她一边把玩着,一边用眼角偷瞄着傅子隶,见他不知在暗爽什么,两边唇角扬得好高。
“你笑什么笑呀?到底怎么样,去还是不去?”她竟让他的笑容惹得有些儿恼。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傅子隶的笑容吧?除去那些阴狠的、讽刺的、骄傲的、不屑的、不怀好意的成分,他的笑——老实说很让人心动哪。
此刻,那张万人迷的笑脸又朝她挪近了些。“你小孩都已经十七岁了,你这个做妈妈的还要带着她一起去约会?”电灯泡不嫌亮了点?
宋羽轩眨了眨眼,深深地感觉到无力。“你在发什么神经?想跟你约会的是我女儿,又不是我,今天我可是拗不过她的‘苦苦哀求’才‘不得不’来找你的,拜托你可千万别搞错了。”
她宋羽轩躲他都来不及了,岂会无聊到找他吃饭?真是笑话!闻言,傅子隶更加糊涂了。
他低头望着那张过于激动的小脸,心中突然闪过好几个与她有关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时,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恋童症的变态;接着,她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什么误交损友啦、要督促小孩上大学的烂理由;如今,她再次站在他的面前,却是为了要请他和她女儿出去吃一顿饭?
“什么跟什么呀?”傅子隶摇着头,不禁失笑。
这个宋羽轩说起话来怎么颠三倒四的?而且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前后矛盾嘛?
他不肯吗?宋羽轩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是过分了点,毕竟 毕竟前天晚上我才骂过你,还‘小小的’破坏了你的诊所。可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不然我女儿她会很失望的。”更重要的是,佳佳已经吵得她快要受不了了。
“是吗?”傅子隶往后靠坐在办公桌上,长腿交叉,右手指尖在桌面上轻敲着。“你女儿喜欢我,而你要我和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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