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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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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冽予含笑劝解道,神情淡稳沉着,让瞧着的柳胤心下为之一定,对这个未来的小叔也更多了几分感谢与佩服。 

  「谢谢你,冽予……若非有你,我定会因此而后悔一辈子的。」 

  「……不必道谢。」 

  听似客气地这么回了句后,青年笑意转深,眸光却已是微冷,淡淡道:「我之所以这么做,说到底也只是为了飒哥的幸福而已。先前劝说嫂子的话虽非虚言,目的却仍在于说服嫂子……至于柳林山庄的未来如何,终究不是我所在意的。」 

  他与人合作虽向来讲求公平,就算利用对方也不会在彼此并无敌对的情况下无故损及其利益,可柳林山庄有意威胁山庄是事实,帮着流影谷灭了行云寨也是事实。若非后来冒出了兄长与柳胤有互有情愫之事,只怕他刻下早就开始筹谋着该如何摆柳林山庄一道了,更遑论相助。 

  完全发自肺腑的话语,却让听着柳胤面色一白,神情间亦是几分尴尬之色浮现,好在青年并非真的要为难她,微微一顿后,容色一缓,又道:「当然,妳我如今已是一家,一切自也有所不同。」 

  「……你不曾考虑过阻止么?」 

  「飒哥对我兄弟几人包容、爱护若此,我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破坏他的幸福?况且立场相对却不代表双方便必须互相仇恨。便如西门兄,我心底仍是十分钦佩的……初见之时,冽予对嫂子说的话,也并非全是出于客套。」 

  这话言下之意,便是对柳胤也有着不错的观感了……如此话语让听着的女子不由得微微苦笑。 

  要说心下对这么些话全无不快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心绪虽有些郁郁,却也清楚白冽予如此直言相告反倒是已真正接受自己的证明,遂也只是轻轻一叹:「你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委实教人羡慕万分……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飒予提到你们时为何总是那般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感叹的音调,羡艳之情却是明显,倒也让房内的两名白家兄弟听得颇为受用——可还没来得及让两人客套一番什么的,一道突如其来的足音却已先一步攫获了两人、甚至是一旁柳胤的注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煜。 

  但见房门猛地由外而启,理当只和白二庄主有些交情的「柳方宇」已然无视于四剑卫的拦阻冲进了屋里。意料外的状况让柳胤一阵错愕,白冽予亦是双眉微蹙,却因清楚其必有隐情而以一个手势阻止了四剑卫并让他们带上了房门。而后,幽眸对向神情间满载急迫的情人,问:「出什么事了?」 

  「咦?这……」 

  东方煜匆匆来此,一时却也没留心房中尚有外人,眼下见着柳胤也在房里,到口的话语,便噎在了喉头——他虽清楚此女日后在白家的地位,却摸不准对方究竟知道了多少,自然不好贸然开口。倒是白冽予觉得情况不对,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顾忌:「但说无妨。」 

  见他无意隐瞒犹在震惊之中的柳胤,东方煜便也不再犹豫,直言道:「景玄出现了。」 

  仅只五字的简短话语,所代表的意义却远过于此……听着如此,白冽予神色微变,也顾不得嫂子仍在场便起身上前迎向了情人,问:「消息有多准确?」 

  「几乎可以说笃定了……不光是我这边,白桦那里也传来了相同的消息,只是因刻下的情况才将情报交到我手中由我代为转告。景玄曾几次现身城南的药铺,也曾在柳林山庄周边几个聚集了外地江湖人上的客店、茶铺现身过,似乎有意探寻着什么……」 

  说到这儿,东方煜神色凝重,即便语意未尽,隐含的内容却已十分明白。 

  景玄不仅到了岭南,而且目的所指,正是凌冱羽的行踪。 

  论起白冽予出道以来碰过的难缠对手,便属西门晔和景玄为最——至于门主么,尽管不愿承认,但武力上的绝对差距却已注定了他目前并没有与对方抗衡的可能,更别提门主绝非徒有武力而不晓得使计用谋的人了。 

  西门晔毕竟还是正道人物,再怎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些下三滥的计谋还是瞧不上眼的……但景玄却非如此。 

  他出身海天门,行事诡秘,连对东方煜下迷 奸 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自然让白冽予十分感冒。尤其海天门企图颠覆的正是如今以流影谷、擎云山庄、碧风楼为主的正道势力,更曾数度挑拨离间,意图让北谷东庄自相残杀、迫使双方的矛盾激化到无从挽回的地步……在此情况下,不论海天门和白冽予、或者说整个白家有多么深的渊源,彼此敌对的立场都已不容改变,自也无所谓和解了。 

  景玄是关清远最小的弟子,也是代表他联系海天门各处势力的关键人物。他会出现在岭南,就代表海天门的触角已伸到了此处,更别提他所留心的……思及让本该顺利避开流影谷行动的师弟回到岭南、从而亲身面对那等痛苦的主因,白冽予面色一沉,原先静置于身侧的双掌亦有些克制不住地紧紧收握成拳。 

  仔细想来,他就是李列、同时也是医仙聂昙之徒的事实早已为门主和景玄一方知悉,若他们同样清楚医仙和黄泉剑之间的师兄弟关系,他和冱羽之间的联系自也一目了然。在此情况下,一旦凌冱羽真因流影谷而殒命,不论背后是否有什么其它的因素存在,他和流影谷、尤其西门晔之间的矛盾都必然再无化解的可能,更别提捐弃成见彼此合作了。 

  从这点来看,海天门一方不过泄漏了一个消息便能换来这样好的结果,以计谋来说自然是再成功不过了。只是他们错估了西门晔对冱羽的情意,这才让本该十分完美的计划功亏一篑。 

  可事情却未就此完结。 

  凌冱羽虽逃了,却仍未脱离险境。在流影谷仍有重兵在岭南的此刻,一日他未曾真正护住冱羽,同样的情况便仍有可能发生——可他之前却没留意到这一点,这才导致了错误的判断。 

  「是我太过大意了。」 

  白冽予低声道,脱口的音调沉沉,一如那笼罩于无双容颜间的阴霾,以及那收紧到关节都有些泛白的双拳。 

  他是为了让西门晔迷惑才刻意选择以「白冽予」的身分前来,却忽略了了这点对门主一方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尤其他后来更以体弱多病为幌子,表面上是让「侍女」去铺子里抓药,实际上却是让么弟藉此易容脱身与冱羽联系……这招对西门晔而言或许有用,对门主一方却反倒成了再明显不过的破绽——一个根本没病的人三天两头让人上药铺,自然是另有目的了。以景玄之能,哪会瞧不出之间的猫腻?而结果自然让冱羽陷入了险境之中。 

  东方煜也是知情人,又岂会不明白情人此刻可能的自责情绪?见他双拳紧握到五指泛白、青筋冒起,忧心他伤着自己,男人忍不住一把执起了情人双掌,硬是逼着他松开了连指尖都有些陷入肉里的拳头。 

  「别这样……谁都有考虑不周的时候,更何况你早已因岭南的状况和飒予兄的事而焦头烂额?若非为了他两人之事,你又何至于作此安排?」 

  说到这,东方煜还忍不住瞪了眼因两人间的亲昵动作而瞪大了眼的柳胤,让女子当场又是一阵傻眼,怎么也没想到向来以温雅敦厚著称的柳方宇柳大侠竟也会有这样的举动。倒是原先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白堑予也听出了端倪,登时也有些急了:「冽哥,不如我现在就易容一番前去通知凌大哥吧?」 

  「不可……景玄之所以会显出形迹,说不定就是为了引咱们上钩。若咱们一听着消息便匆匆忙忙地跑去找人,岂不是更把冱羽的形踪暴露在他们眼前?」 

  顿了顿,白冽予看了眼一旁仍处在震惊之中的柳胤,又道:「景玄要想达到目的,这下手的人就必然得是流影谷。考虑到这点,只要流影谷的人马还没什么动静,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才是。」 

  在岭南,流影谷当家做主的可是西门晔,以他对冱羽的在乎,又岂有可能出手相害?除非景玄真能逼冱羽公开现身、制造出让西门晔非动手不可的情况,或是流影谷内部有了什么问题导致他失去了对手下人马的控制,否则事情应该不至于—— 

  便在此际,门外^ ^动声再起,令屋内四人立时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门口…… 

  可这一回,外头的来人却没敢像东方煜那般径自闯入,而是语带慌张地直接在门外高声喊道:「大小姐!不好了!城西的客栈起了大火,有不少人给困在里面。流影谷方面得知此事后说是行云寨的余孽干的,当即招呼官兵封锁了四近的街道开始一一盘查审问吶!」 

  「什……」 

  意料外的状况让听着的众人一阵错愕,白冽予更是脸色一白、一把拉住了女子臂膀,沉声道:「问他西门晔在哪?」 

  「咦、好……」 

  柳胤此时早已因突来的变化而有些失了方寸,眼下给青年迫人的态度一逼,也顾不得其它便依言朗声朝外头的下属开了口,问:「西门晔呢?他不在山庄里么?」 

  「姑爷打昨夜外出后便一直未曾归来……」 

  「他不在,这命令又是谁下的?」 

  「是姑爷手下的管事。城西出事后,他接到此事与行云寨余孽有关的消息,立即作主派人出手.姑爷的小厮高城也帮着安排了一应手续,如今外头已是一片混乱了!大小姐,请您出来主持局面吧!」 

  「……我明白了。你马上调集人手,咱们马上过去。」 

  「是!」 

  那人得令,当即离开了东厢前去做准备;而房内的柳胤也在做出了指示后,将有些慌乱无措的目光对向了一旁的白冽予。 

  青年总有些寒凉的掌仍仍握在她的臂膀之上,力道之紧完全不像是一个向来以体弱著称的人,那种气势更是深深震慑了她——柳胤虽已知道青年过人的才智,却更多是将他当成了军师一般的人物看待,而从未想过他竟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也因此,饶是手臂已隐隐泛疼,她却连开口都无法,只能怔怔地望着那双彷佛蕴藏了无尽怒色的幽眸,一时竟有些呆了…… 

  「冽,松手吧。」 

  最终出手阻止的,是一旁瞧着不对的东方煜。朝女子递了个有些歉然的眼神后,他轻覆上情人右掌安抚着让其松开了手,而后轻轻拉过青年身子,将对方轻轻拥入了怀中。 

  「冱羽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眼下城里龙蛇杂处,状况十分混乱,流影谷想抓人又谈何容易?所以你千万不能因此而失了方寸,赶紧盘算着该如何应付才是正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冽?」 

  「冱羽刻下便在城西,你认为以他的性子,真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大起、无辜民众受困却仍无动于衷么?没有这场火,他或许还能够继续隐藏身分混迹于那些寻常江湖人物之中,可一旦他出了手,暴露于众人的目光下备受关注就成了必然的结果。一旦有人认出他的身分,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西门晔还有可能不出手么?」 

  尽管心绪已因那包覆着身子的温暖而平复少许,可点出敌人目的之所在时,白冽予的音调仍是带上了几分冰冷的怒气……一个深深回抱后,他轻轻挣开了情人臂膀,回过头迎向了给接连打击弄得几乎无法思考的柳胤,道:「方才失礼了,柳姑娘……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去城西吧。」 

  「……我明白了,那么咱们一刻钟后在山庄门前会合,我就先行一步了。」 

  若事情发生在一个时辰前,柳胤或许还会担心青年的身子而出言劝阻,可有了方才的那一番波折,她哪还会将青年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之人?也未多言便允了他的要求,却又在深深瞧了眼距离仍显得十分亲密的两名俊美男子后才若有所思地离开了东厢。 

  听着女子的足音渐远,思及自个儿方才完全「泄底」了的举动,东方煜不禁有些担忧地望了眼身旁的情人。 

  但白冽予却只是摇了摇头,道:「刻下没空管这些了……堑,你也一起。」 

  「好的。」 

  知道兄长暂时仍离不了那个「病美人」的称号,自也少不了自己这个「侍女」相陪伴,同样担心凌冱羽状况的白堑予登即应了过,取过披风从善如流地交给了东方煜。 

  后者含笑谢过转而为情人披了上,而旋即跟在情人身后相伴着出了房。 

  不论眼下两人的「关系」为何,在这等危急之时,他是说什么都得要陪在冽身边的。好在白冽予此刻也已无暇注意这些,他便在四剑卫的侧目下顺顺当当地跟着情人一道,于柳林山庄大门同柳胤会合一道前往了城西—— 

  第十二章 

  那是冱羽,他知道的。 

  当他耳中捕捉到那熟悉的吐息节奏之时,满溢而出的思念让西门晔几乎想就那么冲过去与对方相见、亲眼看看那让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的青年是否安好。可两人彼此为敌的事实与记忆中青年怨忿的眸光却让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强自压抑着满心的渴求倾诉出心头的关切与劝解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可离开后,他却未就此一如往常地回到柳林山庄。 

  尽管未曾见到凌冱羽的身姿、未曾听到他的音声,可单是体认到青年与己不过几步之遥的这个事实便已令西门晔有如置身梦境,又如何能轻易平静下来?直到出了树林后,给寒凉的夜风拂面一吹,那种瞬间回到现实的感觉才让他多少冷静了下来,可浓浓的思念,却已伴随着失落感再次填满了心头。 

  那日、于漫天火光中相别后,西门晔就一直压抑着,压抑着思念、压抑着心伤、压抑着随之而起的重重忧虑……纵已借着笛音抒发,过于深切的情意却仍是不断积蓄着,而这所有的一切,也终在那短暂的「相会」之后再难控制地迸发了出。 

  夜已深,而他就那么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失魂落魄地晃荡着、回忆着彼此曾有过的一切……直到天色渐白,他才在旭日初升的光芒中如大梦初醒般回过了神,而旋即再一次为深深的失落所笼罩。 

  便怀着这样苦涩的心情,不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人前的西门晔一直到真正平静下来后才回到了城里,并随处找个摊子用了碗清粥当做早餐,却又不可免地勾起了与此有关的回忆。 

  在识得凌冱羽前,出身豪门的他即使在外行走须得有所将就,也从来不曾真的就那么拉了张椅子全无形象地坐在路边用膳。直到和凌冱羽渐渐熟稔、他才在对方的热情邀约下勉为其难地体验了一回。不似酒楼那般精致却同样美味的食物让他对此大有改观,虽仍对这等吃法有些抗拒,可当凌冱羽主动相邀时,他却还是会顺着对方的意一同前往。 

  而今,他已恢复了流影谷少谷主的身分,吃食用度虽仍不比在京里时,却也再没上街头用餐过……回想着当时凌冱羽兴高采烈地同他说明着这街头美食妙处的光耀神采,西门晔心头一热,强忍着几欲溃堤的情绪捧着碗将爽口的清汤一饮而尽,而后方在店家的热情招呼下清帐离去。 

  可便在他收整心绪准备回到柳林山庄去时,远处交错着浓烟、红艳似夕照的天色却先一步攫获了他的注意——眼下早已是辰时过半,冬阳亦已高挂空中,又岂可能造成这等景象?知道必然是有地方失火了,西门晔眉头一皱,登即掉转了方向前往该处一探。 

  虽说这些事按理来说不归他所管辖,可不论是出于江湖道义或流影谷的半官方身分,他都无法置之不理。尤其流影谷的人马眼下毕竟是客居岭南,前头又有行云寨之事,若因处理不当再次激起民怨,一旦传入朝中,事情自然会变得十分棘手,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成为家中那堆族兄族弟攻击的箭靶……思及此,西门晔神色微沉,却又不禁对自己竟是因此而恢复了「平常心」这点感到了几分可笑和可悲。 

  信任什么的,从一开始便太过遥远。他所熟悉的是算计、是背叛,又如何能放纵自己沉浸于那等从来不该出现在自个儿身上的情绪之中?打从他决意实行计划开始,就已注定了失去……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苦苦惦记着这些? 

  不论奢望什么、盼望什么,他终究还是、也只会是那个流影谷少谷主而已。 

  即使已回不到过去,这一切,仍旧是他无从摆脱。如果真的因为一时的失意而让这些都由掌中溜走,他不惜伤害冱羽所换取的「功绩」又有什么意义? 

  先前仍有些紊乱的心思至此总算完全定了下——尽管是仍万分痛苦的——西门晔循着火光所在的方向一路行去,怎料前进的脚步方至半途,便因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状况而被迫停下了脚步。 

  通往事发地点的街道,竟给流影谷的人马设置路障封锁了住? 

  西门晔从昨晚便未曾回府,自然不可能指挥着下属有此安排,更别提他根本不清楚设置路障在此的用意了……就是不想让人围观,派几个衙役守着就是了,何须让他特地由京里带出的高手堵在此处?更别提他们与其说是在防堵外面的人入内,倒像是在防止封锁区域内的人离开的。意料外的情况让他心下暗凛,几分不好的预感亦随之升起。 

  他不在场时,有资格调动这么多人手的也只有手下管事的姚峰成了,而且还仅限于执行既有的命令,而不可能在没有他授意的情况下做出任何逾越分际的举动。若要说有什么「既有的命令」是值得对方摆上这么大阵仗的,想来也只有那么一项了── 

  捉捕行云寨余孽。 

  思及昨晚凌冱羽与己不过几步之遥的事实,西门晔心下的不安更甚,先前「剿匪」之时意料外的发展亦随之于脑海中浮现。 

  上回机关算尽都能演变成那种状态,这回他只是出言相劝而已,又如何能保证事情尽在掌控之中?冱羽对岭南十分熟悉,也同样代表了认识冱羽的人相当多。在此情况下,被人认出也…… 

  不对,以冱羽在岭南的民心,就算被人认出,对方也多半是想尽办法庇护着他,而非做出那等欺瞒背叛之事。或许一切真只是他多心了,姚峰成领人来此仅是针对那场火而为,并不是── 

  可便在他心下犹自抗拒着可能的答案之际,紧接着入耳的对话,却毁坏了他最后一丝的奢望。 

  「几位流影谷的大哥,前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人过去呀?」 

  「行云寨余孽纵火烧楼,我等封街乃是为了捕捉人犯,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莫要阻挠流影谷搜捕人犯!」 

  这是当一名被拦阻的江湖人士问出了西门晔心头同样盘旋着的疑惑时,负责封街的流影谷成员给予的回应。 

  眼见所担忧的事情即将成真,意识到冱羽可能面临的危险,西门晔虽然清楚自个儿亲自到场可能带来的后果,却终还是暗自咬牙选择了现身,而旋即在认出他身份的下属恭送下进到了封锁范围内。 

  不让心头的焦急慌乱流露分毫,他边朝事发现场前进边命下属针对此事进行简单的汇报。 

  「怎么发生的?」 

  「半个时辰前我方接到线报,提到那间客店因为不明原因起火,行云寨的余孽也牵涉其中,而且多半便是最后一条大鱼──行云寨三当家凌冱羽。得知此事后,姚管事便命令我们出动封锁街区,以免姓凌的趁乱逃脱。」 

  「……起火的客店呢?」 

  「仍有人受困,但并未延烧到附近的房屋。泉州府衙已经派人前来,想来应当很快就会扑灭才是。」 

  也就是说,流影谷此来的人虽多,却没有半个投入救援之中吗……入耳的答案令西门晔不由得皱起了眉,却未对此质问出口,而是语气一转,又问:「线报从何而来?可靠性呢?」 

  「这、应当没问题才……姚管事十分确信,您身边的那位小厮据说也认可了消息来源、确定对方所指的便是凌冱羽,所以……」 

  感觉到西门晔语气中隐隐透着的不善,那名下属虽仍做出回答,脱口的话语却因紧张而带上了几分微颤。 

  明白自己有些失态了,西门晔遂挥了挥手让他回到岗位上头,而后独自一人穿过街道行向了那映着漫天火光的事发地点所在。 

  心底的不安与担忧自然不消言说,但此刻真正占据了他心头的,却是因着这连串事件而起的浓浓疑惑。 

  他自然不认为这火会是因冱羽而起。若说这地方遭了祝融之祸,而冱羽又碰巧在这附近、甚至因此给人发现了踪迹,又要他如何能信?可他昨夜才与冱羽相遇并出言要求对方离开,今个儿便遇上了这么件事……时机之准,让心下早有疑惑的他如何不深感骇然? 

  这种情况,就好像有人他明知他一心不愿伤害冱羽,却仍不断制造着让他两人不得不兵刃相向的场面一般……便如刻下,不论他再怎么不愿伤害冱羽、不愿见着冱羽受擒,可一旦事情像这般赤裸裸地公开在台面上,他便不再有了自私放对方离去的可能。 

  可冱羽既然能够顺利混进泉州城,还能顺利找到方法觅得自己的行踪,想来一定也有了相当的准备……以泉州城如今龙蛇杂处的情况来看,就算封锁了街道,只要他能极好地将自己隐藏在人群当中,也都应当能顺利避过才──隐藏在人群之中? 

  对照着眼前的事实,浮现于脑海中的字句让西门晔瞬间明白了什么,心头的不安迅速扩散,原仍显得从容平稳的步伐亦已不由自主地转为急促。 

  是了……以冱羽的聪慧,既然要潜入泉州城,就一定会善加利用近来城内三教九流云集的情况藏身其中,静静观察、等待着合适的出手时机才对。冱羽向来极易与人亲近,要顺利融入人群中自是再容易不过。除非真出了什么意外的状况让他不得不展露身手,否则他是断无可能给人发现的才是。 

  而这场火灾的意义,便在于此。 

  随着整个阴谋的轮廓逐渐于眼前成形,在终于将事情想了个通透的此刻,浮现于西门晔心底的,是鲜有的寒意与随之而起的浓浓愤怒。 

  以冱羽的性子,见着有人受困火场,定是说什么也无法置之不理的。可他一旦出了手,那身怎么说也称得上一流的功夫就必将暴露在有心人眼前。届时,他这些日子来的费心隐藏便将付诸流水,而自己……也必将迎来不得不和冱羽对敌的结果。 

  西门晔虽向来自诩成大事不拘小节、行事重结果而不择手段,可像这等为了逼出一个人而纵火、甚至波及无辜百姓的手段,却是他怎么也不屑为之的。但对方不但做了,还能一步步将情势引导至此,这份谋画与心计,要他如何能不为之凛然? 

  会算准了这场火能逼出冱羽,就表示对方其实对冱羽落脚的地点有所了解,更别提姚峰成竟也能配合着做出相应的安排藉此逼出冱羽了──虽说以「流影谷」的立场而言,姚峰成的安排就目的本身而言并没有错,只是手段稍欠完备而已。但对方将一切算计好,甚至连他手中所掌控的力量也沦为棋子的情况却让西门晔心下那种不妥的感觉越发加深,就好像他已然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正一步步陷入他人的阴谋中一般。 

  究竟是谁? 

  一个聪明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事这个敌人不仅聪明,还十分有技巧地隐藏住自己的行迹暗中潜匿谋画着。早前与李列交手时,并未察觉对方用意的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可眼下此人用计的手段却与李列大不相同。李列设局,自身也是局中之人;但此人却更习于藏匿于暗中布置起一张大网,操纵着让目标一个个进到网中,自己却始终置身于事外。 

  可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上回冱羽能够匆匆赶回岭南也是出于他的杰作,那么对方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让冱羽出事甚至身死了──问题是,若只是要取冱羽的性命,这世上多得是其它手段,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一次次将冱羽送到他面前…… 

  莫非……对方所求的并不是冱羽的性命,而是「西门晔取了凌冱羽性命」这样的一个事实? 

  单是想象便让他心如刀割的景况让西门晔吐息有了瞬间的停滞,背后亦隐隐泛起了一层冷汗──为什么?对方究竟是想得到什么?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制造出这种状况来?行云寨已灭,这仇本就是已经改变不了的,又何苦执着于此?或者,相较于行云寨,冱羽的性命……还有着更重、足以改变什么的力量? 

  是因为他背后的黄泉剑聂扬?亦或是…… 

  『不过仔细想想,那位内应的手段固然令人钦佩,可被他欺瞒背叛的人想必十分难受吧……冽予也曾有过类似的经验,至今犹自难以忘怀呢。』 

  『就盼这位可怜人不至于被憎恨蒙蔽了理智,从而失了本心才好。否则他就算侥幸留下了一命,怕也是极难寻回以往的平静了。』   

  不期然间,彷佛于耳畔响起的,是白冽予那日好似洞悉一切、从而刺激得自个儿心神大乱的言词。西门晔只觉脑海中隐隐闪过了什么关键之处,可还没来得及抓住,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却已先一步逼得他拉回了思绪。 

  在他沉浸于思绪之中快步前行之时,原先仍有一段距离的目的地渐近,那因熊熊大火而起的漫天红光与热度也随之变得无比清晰。 

  起火的是一间三层楼高的小旅店,或许是火起得突然,原先投宿的旅客虽已逃出大部分,却仍有三、四人给困在了三楼。四周的泉州府的官兵们虽已不停指挥着让人打水来救火,却因火势猛烈而收效甚微,那阵阵高热更让有意相救的人没靠近几步便又退了回来。眼见两名给困在三楼的人正在窗边呼救着,而率领着一众流影谷精锐的姚峰成却什么也不做、只是一如自个儿所预期地在旁观望、等待着「行云寨余孽」现身,才刚因凌冱羽尚未出现而松了口气的西门晔眉头一皱,正待上前出言训斥,便在此际、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为浓烟熏得有些狼狈的身影陡然自二楼窗口一跃而下,怀中还抱着一名正哇哇大哭着的幼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四近围观着的人先是一阵,而旋即爆出了轰天喝采。可那个成功救出人的身影却无暇关注于此。将幼童交给一旁的官兵后,瞧见三楼有人受困的他当即运起轻功借力跳上窗沿逐一将人救下。敏捷的动作、灵巧而利落的身手……此人所表现出的一切无不显示了那迥异于其狼狈外表的高手身分,可换来的,却是出乎所有在场民众意料外的结果。 

  当此人又一次从三楼救下一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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