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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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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无双容颜虽总带着几分哀婉凄楚,却仍咬牙耐了下。 

  而这份坚定与耐力,确实是超出自个儿预期的。 

  但失败之处还不仅于此──他小看了雨儿的耐性,更小看了煜儿的认真。 

  煜儿向来不擅长处理那些个公务文书,常常看没两下便头痛地四处晃开。 

  可这趟他不但每天都乖乖地在桌前坐了好几个时辰,还把往日需得耗上近半个月的公务在八、九天内便处理完毕。。。。。。虽然每每忙到近深夜才能回房,可他却仍尽量在中午抽空回去同雨儿用膳,用心之深可见一般。 

  雨儿虽远比他以为的要来的坚强一些,可若没有煜儿这般支持,想必也撑不了多久的--说到底,他最大的失误,就是错估了煜儿的态度。 

  他没想到煜儿真对一个人认真起来竟会是这般模样,而这个失误现在正清楚的化作报应展现在他眼前。。。。。。作为当世屈指可数的绝代高手之一,狄一刀年纪虽然不小了,眼力却没衰退太多。 

  也因此,在他的怒然瞪视中,前方画舫上某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理所当然清晰地映入了眼底。 

  啪地一声脆响,掌中木筷又一次给他折成两段。 

  两断,你再折下去,等会儿就只能用手扒饭了。 

  瞧了瞧已经散落一地的断筷子,又瞧了瞧狄一刀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的模样,段言凉凉开口,对自己跟来看热闹的决定感到再明智不过。 

  由于东方煜远比预期还要快地完成了公务,做长辈的自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带人出外散散心,所以正午方过,有些晏起的两名年轻人便出了碧风楼前往近郊游玩。 

  可人家散心便罢,狄一刀却说什么不放心、不甘心什么的而非得跟着,结果就是前方二人游湖,他也找了艘船追附其后,然后因为两人亲密的样子而搞得食不下咽。 

  一如既往,段言事不关己的口吻更加深了狄一刀的怒气。 

  后者扔下手中断筷怒气冲冲地回头,指着前方画舫吼道:他们那个样子成什么体统!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里是湖上,方圆百呎内只有咱们两艘船。 

  你这没墨的还有闲情跟我掉书袋!煜儿居然那个样子。。。。。。一定是给那个雨儿带坏了,才会。。。。。。气死我了! 

  煜儿既说了他们是情人,卿卿我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顿了顿,段言抬眼看了下前方画舫内的情景:也不过就是躺在人家腿上给人喂点葡萄,又不是什么顶天大的事。你上青楼时难道没给这么服侍过?那就是做人的问题了。 

  什──我当然给这么服侍过!想我狄一刀。。。。。。不对,问题不在这-- 

  嗯。。。。。。那雨儿手倒挺巧的,葡萄剥得很漂亮。我家那婆娘虽比蘅妹温婉不少,却也没这般手艺。煜儿可真享受哪。。。。。。 

  段言!见损友不但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甚至还煞有介事地品评起那雨儿剥葡萄的技术,狄一刀更是气得暴跳如雷:那雨儿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又给人躺大腿又给人剥葡萄地,成什么样子! 

  所以你是在气雨儿不成材? 

  我、我、我气他不成材做什么?那小子跟我非亲非故──反、反正我就是看他们那卿卿我我的样子不顺眼!从一早就那般腻着,不烦吗?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什── 

  你没听过‘小别胜新婚'吗?若不是你先前让小煜忙得没时间陪人家,他至于这般粘着吗? 

  那事儿你也有份吧! 

  可我没像你这般,一看到人家亲亲密密就气成这般呐。 

  依旧是那般不慢不紧的悠哉语调,可直对向前方画舫的目光,却已带上了几分迥异的凌厉。 

  目标,自然是正将一粒剥了皮去了籽的葡萄送入世侄口中的青年。 

  尽管没瞧出什么破绽,可对于这个雨儿,他心底还是有着不小的疑问。 

  碧风楼在蜀地之外的情报网虽比较薄弱,可会连自家楼主是怎么遇上人家的都查不到,就不能不说有什么问题了──这雨儿就像是凭空冒出来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便已是小煜身边楚楚可怜的男宠了。 

  虽不乏小煜刻意让人隐瞒的可能,可一个让人查不出来历的人,怎么想都不会简单。 

  而且。。。。。。他也不相信打小看到大的侄儿,会只因为那青年的容貌身姿便迷上人家。 

  小煜以往的红颜知己也不乏楚楚可怜的美人儿,却也不见小煜表现出分毫于此刻的沉溺──虽说容姿有所不及,可之间的差距,却不是这点不同就能解释的。 

  ──除非这雨儿真是个狐狸精。 

  因一瞬间闪过脑海的想法而一阵苦笑,段言收回了目光,将最后一双完好的筷子递给气得七窍生烟的友人。 

  两断,你往好处想嘛!这雨儿肯为小煜这般上心,也算是小煜的福气。而且比起在这里气,继续想想其它手段不是更好? 

  。。。。。。也是。 

  知道损友说得在理,狄一刀挫败地一叹,终于下定决心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继续盯着前方画舫上的两人。 

  ──两位长老所不知道的是:画舫上看似完全沉溺于甜蜜气氛中的小情侣,同样也在注意他们的动静。 

  段前辈在怀疑我呢。 

  又剥了粒葡萄将果肉送进情人唇间,白冽予轻声道。 

  俯视情人的眸中不仅不带有一丝忧虑,甚至还有着几分笑意。 

  察觉这点,熟知他性子的东方煜笑了笑,指尖轻梳过青年垂落颈侧的长发。 

  表姨丈──我是说段叔叔──对舞文弄墨一窍不通,可论及心术计谋,也只稍逊莫前辈一筹。 

  莫九音的智计谋略在同辈高手中向来是首屈一指的,故有此言。 

  能最先看出破绽的,也多半是他──若不是你戏演得太成功,事情又有些突然,只怕表姨丈早就瞧出你的身份了。毕竟,天下间能孕育出如此容姿气度的,也只有伯父伯母了。 

  如此话语,却把楼主自个儿的一表人才置于何地?青年含笑回道。 

  话语用得客套,可伴随着轻抚上情人唇瓣的指,却又透露出无比的亲昵。 

  那含笑幽眸让正对着的东方煜心神一醉,情不自禁地张唇便将那光润无瑕的长指含入了口中。 

  方剥完葡萄的指仍残着些许甜味。 

  他轻攫住情人掌心以舌循指缘勾画舔舐,品尝般一寸一寸细细流连而过。 

  这般撩拨我。。。。。。不怕一发不可收拾吗?瞧他尝得起劲,白冽予容颜轻垂,避过可能的窥视朝男人露出了个惑人而略带挑衅的笑:真勾起了我的兴致,到时你就算想停,我也不会允许的。。。。。。 

  。。。。。。也是。 

  虽觉冽的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可思及自个儿薄弱的理智和他认真诱惑自己时的威力,东方煜也只得认命地放过了情人的指──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执着皓腕以唇轻轻摩娑青年腕侧肌肤。 

  温润细致的触感让他不禁回想起昨夜的纵情,而又是一阵心乱难持。 

  如此眷恋难舍的模样让青年不由失笑,幽眸亦随之一柔。 

  既然这般惦着我身子,何不干脆上岸回房好好温存一番? 

  湖才游了一半,真正的美景都还没见着呢!怎能轻易回去?说着,东方煜使力坐起,一个反身将青年拦腰抱入怀中。 

  况且,我也好几天没像这样。。。。。。轻轻松松地和你好好说上话了。 

  最后的一句隐带哀怨,倒是比刻意给人晾着的白冽予更有几分深闺怨妇的味道。。。。。。他半是哀叹半是满足地将头埋入情人颈间,让自己沉浸在这相对安详的温存中。 

  给情人这般撒娇也不是头一回了。 

  白冽予心下丝丝怜意升起,索性也放松了身子由他这般靠着。 

  可一双幽眸,却已乍作不经意地轻轻扫过了长老们所在的方向──狄一刀气得脸红脖子粗拍桌大骂的模样,随之映入了眼帘。 

  他虽没刻意回敬,可单是同煜这般亲密依偎便已有了相当的效果,倒也无须费心应对了。。。。。。就不知接下来还会有些什么手段?照段言方才的反应来看,说不准下回就是这位前辈出手试探了。 

  心下思量间,先前一度感觉到的凌厉目光再度望来。 

  白冽予像是全没察觉彼此视线相对般又自静静看了会儿,而后才垂下眸光,放空思绪静静享受这沉静而甜蜜的气息。。。。。。收回了依旧一无所获的视线,回想着方才见着的情景,段言终在一阵思量后,若有所思地朝始终火气难消的友人开了口:两断。 

  什么? 

  你不是还想再斗斗那雨儿?那么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安排吧──一连半个月,就在东方煜领着情人四处游玩中过去了。 

  狄一刀依然不死心地跟前跟后,给世侄问起还硬是找了个理由说是担心他二人安危──雨儿瞧来柔柔弱弱又不会半点武功,到也算是十分合理──偏偏一见着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只苦了被他轮流拖去跟监的其它几名长老。 

  简而言之:除了狄一刀的尾随外,这半个月基本上可说是十分风平浪静的。 

  也因此,白冽予虽然有些在意段言的反应,却仍是尽量放宽了心由着东方煜带他四处散心游赏、享受彼此相处的甜蜜时光。 

  毕竟他本就无意将身分一直隐瞒下去,就算让段言发现了真相,也不过是让他少了点乐趣而已。 

  至于会不会给人拆散什么的,从来就不曾让白冽予烦恼过。 

  因为实力,也因为对情人和家人的信任和倚仗。 

  将碧风楼附近的名胜全游了遍后,几个轻松愉快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再次累积的事务让东方煜又只得认命地延续先前和公文干瞪眼着生活,而白冽予也一如既往地给独自留在了房中。 

  闲来无事地练了两个时辰的内功后──托狄一刀如此冷遇的福,他的修为打来到碧风楼后又有了长足的进长──青年为自己沏了壶茶,并取了本书到屋外园子里歇坐品茗。 

  此时正当春末夏初,天候已染上了几分燠热。 

  白冽予一袭薄杉里身,在加件东方煜昨日套着的外褂,既掩住了紧实柔韧的肌理,也善尽了狐狸精的本分。 

  看似沉浸于书中而格外恬静的精神,每每让路过的家丁弟子护卫一个接一个看傻了眼。 

  ──而打破了这份宁静的,是一阵由远而近的、曼妙而富有韵律的足音。 

  是名不会武功的女子。 

  打察觉的瞬间便开始估量起来人身分,可随风清掠过鼻间的、那似曾相似的香气,却让青年不由得微微一怔。 

  香名依柳。 

  初次嗅着,是四年前给情人硬带上岳阳醉芳楼那次。。。。。。据关阳所言,这香是东方煜的红颜知己之一,醉芳楼的头牌为了他而特意订制的。 

  也就是说。。。。。。来的这名女子就算不是那醉芳楼头牌,也必定是个依柳之人。 

  是煜。。。。。。昔日的红颜知己。 

  段言多日来毫无动静,原来是为了安排这一出。 

  于推想的同时明白了此间因果,却在思及自己早就清楚的事实时,心口蓦然一缩。 

  白冽予搁下了书本,对自己隐隐失控的反应感到些许不安。 

  他默默稳定心绪提杯清啜了口茶,直到那足音径自步入园中,他才故作惊觉地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尊的那个依柳,醉芳楼头牌含烟。 

  曾一度见过的女子依然容貌艳丽、丰姿绰约。 

  极富韵律的动作让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万种风情,可眉宇之间,却多了四年前初见十位有的愁色。 

  从一开始便直直凝视──或者说是瞪视──着青年的目光冷澈,而在几番打量后自顾自地于青年对侧歇坐,眸底怨怼一闪而逝。 

  可唇畔勾起的,却是抹从容而艳丽的笑。 

  公子便是‘雨儿'吧?奴家含烟,此番冒昧相扰,还望雨公子莫怪。 

  含烟。。。。。。姑娘客气了。 

  适切地做了略带困惑与不安的神情,白冽与幽眸为垂轻轻颔手,将那份楚楚可怜到让狄一刀抓狂的气质清晰展露于女子眼前。 

  姑娘若是来找爷。。。。。。找楼主的,只怕得要失望了。 

  低幽音色带着几分轻愁,如水秋波似有意打量,却又因女子的气势添了几分怯怯。 

  瞧着如此,含烟笑意未减,眸中所藏的冷冽却又更加深了几分──甚至是一个抬掌、极其轻薄地抚上了青年面庞。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绝代佳人,也难怪柳。。。。。。东方公子会如此着迷了。便是奴家,单这么瞧着,也禁不住要心生怜惜呢。 

  予儿蒲柳之姿,当不起姑娘如此赞誉。。。。。。为女子如此举动所惊,青年别过容颜逃开了那只纤纤素手,神情困惑不安外以更添了几分无措,爷此刻该在书房处理公务,姑娘若有事相询,还是。。。。。。前往一探的好。 

  可奴家眼下想见的,只有雨公子。 

  见他惊着,含烟抽回了手,掩唇一笑:毕竟,东方公子周游花丛虽是出了名的,可说起宠幸男人。。。。。。雨公子还是第一位。 

  说着,她像在期待什么般饶有兴致地直盯着眼前令人羡艳的无双容颜,而在望见那眸中闪过地几分难过与酸楚后,满意地放缓了语气,又道:瞧雨公子如此神情,想必已陷得极深。。。。。。也对,温柔如东方公子,是怎么也不屑去做那等强掳逼就之事的。雨公子自然是一片情深,才会身为男子却甘愿以色事人了。昔年奴家亦是盼着东方公子垂怜,才舍下卖艺不卖身的规矩。 

  含烟音色婉转、语调温柔,却在言词间清楚表明了自己和东方煜的关系。 

  而这番话,让听着的青年瞬间白了容颜,身子亦是一震。 

  足过了好半晌,他才有些艰难地启唇,轻声问:含烟姑娘。。。。。。是爷的。。。。。。 

  忝为一红颜知己。。。。。。雨公子也如此吗?而且还是扑火飞蛾。。。。。。明知他不会为己动情,却还是忍不住将一颗心捧到了他面前,只盼着他能多瞧自己一眼,盼着承欢身下时那令人心醉的怜惜和占有。 

  以一个女子来说,这话已是直白到十分不庄重的地步了。 

  可含烟不仅毫不在意,更因回想起什么而露出了一个十分幸福的笑容。 

  奴家虽只有东方公子一人,却也知道像东方公子这般真正懂得温柔怜惜、甚至情愿为青楼女子披衣梳发的男子,实在是万中无一了。尤其东方公子还善于丹青之道。。。。。。记得一回云雨后,奴家累极睡去。待倒转醒,本以为公子该已离去,却没想到公子竟就那般在旁守着,取过笔墨绘下了奴家。。。。。。这厢含烟因昔日没好的回忆而沉醉不已,那厢听着的青年却已是脸色越渐苍白,看似无比单薄的身子更是难掩轻颤。 

  他垂下眼别过头像是想避开女子光彩的神情,可入耳的字字句句,却仍不断的重击着他。 

  只可惜奴家也只得了那么一卷。。。。。。以雨公子的绝世之姿,想必已收了无数幅吧?却不知奴家可有荣幸一观?如此话语,让听着的青年浑身剧震。 

  眸中薄雾微泛,长睫轻扇似想隐去什么,目光却已一片空洞。 

  予儿承恩日短,尚没能。。。。。。得爷赐绘。。。。。。 

  那可真是十分可惜了。雨公子如此容姿一旦绘成,必然绘成为传世名作的。 

  含烟以着有些惋惜的口吻道,眸中却已闪过几丝怜悯与雀跃。 

  记得往年各式佳节,东方公子只要在岳阳,便会请嬷嬷放人,带奴家逛城游湖,看遍灯会花火。。。。。。奴家发上的这支凤钗,便是几年前灯会时东方公子为奴家挑战灯谜赢来、后来亲手簪上的。日后虽也收过公子不少礼物,可这支凤钗,却是奴家心底仅次于那幅画的重要事物。。。。。。边回想边将昔日与东方煜相处时的美好记忆悉数道出,女子依然神姿绰约、风情万种,偶尔掺上一两句询问的叙述音调亦是温柔和婉。。。。。。可便在这一字一句间,青年那交错着难受之色的楚楚可怜,不知何时已化作了毫无表情的冷淡。 

  而这个改变,为不远处监视着的段言清楚收入了眼底。 

  他之所以刻意安排这一手,一方面是为了应付损友狄一刀,一方面则是想试试这个雨儿。 

  至于雨儿会不会因此给逼走,他倒是不怎么在意的他在意的是雨儿的身份。 

  特地找来含烟,就是想从这番对话里寻出些蛛丝马迹。 

  除非雨儿真的毫无隐瞒,否则给个情敌这般挑衅,怎说都会露出一些破绽的可雨儿的一切表现,却完全符合他一向表露在外的形象。 

  就是最后的那副淡冷,亦像是痛至深处而近乎麻痹的表现。 

  毕竟,那含烟所言虽没有直接的指责讽刺,却连他这个不相干的人都觉得十分刺激人。 

  若是雨儿没有任何更明显的反应,反倒让人感到虚假。 

  在一切都全无异常的情况下,这次测试中唯一能算是收获的,就是让他知道了侄儿未曾为雨儿绘像这点。 

  小煜向来有为红粉知己绘图相赠的习惯。 

  他的画艺已臻大师境界,补捉神韵的能耐一绝。 

  就是人不在眼前,他也能轻易绘出一幅灵动而肖似的画像可他却没有为雨儿画。 

  段言不认为雨儿所说的承恩日短会是理由。 

  小煜和他认识的时间或许不若其它红颜知己长,却从没有一个红颜知己能像雨儿那般日日同小煜朝夕相对、同床共寝。 

  真要仔细数算,雨儿和小煜相处的时间比起那些女子只会多不会少。 

  也许,小煜不是不画,而是画不了了。 

  那无法像画其它红颜知己那样捕捉到雨儿的神韵,无法用自己的笔画出他心中的雨儿,所以他才没有赠图,因为他画不出来──如果真是自己所推测的情况,那么小煜没为雨儿绘像,就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太过在乎。 

  在乎到让他无法置身物外静心观察,无法下笔的地步。 

  虽说早在小煜待人回来时便该有所觉悟了,可段言还是直到此刻,才真正了解到世侄的用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看来两断想赶走这雨儿的愿望。。。。。。多半是没可能实现的了。 

  于心底一声暗叹后,他已然动身上前,准备带离含烟以结束这场由自己一手引出的闹剧。。。。。。伴随着雨天特有的潮湿气息,潇潇雨声,自半启窗隙泄入屋中。 

  阴郁的天色让室内显得无比幽暗,可此刻置身其间的青年,却没有起身点灯的打算。 

  他只是静静躺卧榻上,幽眸明睁、容颜之上神色冷淡。 

  尽管外表看似平静,心底却已是暗流汹涌。 

  ──听含烟说到后来,他不是麻痹,而是再也没法控制着自己表现出雨儿的酸楚与难受了。 

  不断累积的情绪冲垮了他一贯的冷静,到最后,呈现于外的,已完完全全是属于白冽予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失控了,也知道段言定然将一切收入了眼底。 

  可听着那字字句句,光是压抑住胸口翻腾的情绪便以耗尽他所有心力,又怎有余裕去顾及是否露出破绽?即便是段言现身带人离去时,他也仅能勉强依礼应对了一番。 

  至于面上的淡冷,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不速之客离去后,他连书籍茶具都没收,转身回房就往榻上倒了下。 

  属于东方煜的气息,亦如既往的淡淡飘散于其间。 

  他将头埋入被中想藉此冲淡鼻间残留的依柳,可彷佛交混在一起的气息,却让他胸口不由自主地一阵紧揪。 

  前所未有的强烈酸楚,顷刻间溢满心头。 

  说也好笑。。。。。。他早就知道柳方宇是花间能手、红颜知己众多,也曾见过东方煜给姑娘架离的场面。 

  几年前暂居东方煜于岳阳的处所时,东方煜不也有次因同含烟相好而晚归吗?他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可为什么听着含烟的每一句话,明知是旧事、明知是挑衅,却仍这样。。。。。。心酸难当。 

  他早就知道东方煜周游花间的风流史,却直到今日。。。。。。才完完全全理解到那究竟代表了什么。 

  不仅是字面上的认识,而是深切体会到了那四字的涵义。 

  不光是肉体上的接触而已。。。。。。东方煜也曾温柔的为那一个个红粉知己梳发披衣,也曾将那些个醉人的笑容与目光与耳鬓厮磨时的声声甜言蜜语分享给他的红颜知己们。 

  ──四年前,他第一次回抱住东方煜的那个夜晚,那突然紧紧拥住自己的身子,其实不久前才刚拥抱、疼爱过含烟。 

  平日没什么机会想到的细微琐事,此刻全都再清晰不过地于脑海中浮现。 

  纵然清楚那时他们仍只是知己,一切也全都是过去的事,可心头的酸楚疼痛,却怎么也无法平息。 

  怒气,亦同。 

  明知这是段言刻意设计、含烟有意所为,可心口翻腾的情绪却怎么也无法控制。 

  他清楚应该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全然放松的仰卧榻上的此刻,却开始一遍又一遍地于脑海中不断缭绕。 

  ‘记得一回云雨后,奴家累极睡去。待倒转醒,本以为公子该已离去,却没想到公子竟就那般在旁守着,取过笔墨绘下了奴家。。。。。。'回想起来,让他开始失控的,就是这么一句。 

  东方煜于书画之道颇有钻研的事,他早在识得之初便已知晓。 

  他也听过东方煜善于捕捉神韵、且会为红颜知己绘图的传闻,却直到含烟提及,他才恍然忆及:东方煜从来没有画过他。 

  明明是向来不大在意的事,却一旦惊觉,便让名为嫉妒的酸楚于心底札了根,进而茁壮蔓延。 

  ‘记得往年各式佳节,东方公子只要在岳阳,便会请嬷嬷放人,带奴家逛城游湖,看遍灯会花火。。。。。。奴家发上的这支凤钗,便是几年前灯会时东方公子为奴家挑战灯谜赢来、后来亲手簪上的。日后虽也收过公子不少礼物,可这支凤钗,却是奴家心底仅次于那幅画的重要事物。。。。。。'论起和东方煜结伴游山玩水、寻幽访胜,他的次数比起含烟只多不少,更别提两人曾数度生死与共了。 

  可礼物──或者说是定情信物?第一次受东方煜馈赠,是初见时在官道上的小茶棚里、那包价比黄金的极品铁观音;第二次,则是九江一别前他硬塞给自己的几张钱票。 

  这些事物的价值确实远过于一支凤钗,可作为定情信物,却也太煞风景了些。 

  就连近几年让犹不懂情的他聊慰相思的,也是那只沾了东方煜的血、实际上却是出自净妹之手的香囊。 

  他很清楚彼此相处的种种时光便已胜过任何信物,也明白嫉妒一个前红粉知己是再愚蠢不过的事──含烟真说起来还是他的手下败将,要嫉妒不甘,也该是她而不是自己啊!可他仍是吃醋了。 

  思及这个闻名已久、却还是头一回这样深切体验到的词汇,白冽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他终究还是失策了吧?尽管早就想过长老们可能会用这种手段,可他却错估了自己的气量。 

  以及。。。。。。对东方煜的在乎。 

  他知道自己对东方煜用情极深,可每每遇上这些个挑衅,便又一次惊觉这情究竟能深到怎么样一个程度。 

  他不气段言的手段,也不气含烟的挑衅缭拨──他气的,是煜也曾属于别人、是自己没能完完全全独占煜的事实。 

  满腔的酸楚与难受,全都随着心底的了然而化为更深的怒火。 

  对煜,更对明知是自个儿太过小心眼、却仍控制不住地气着煜的自己。。。。。。 

  冽?天都暗了,怎不点个灯?中断了思绪的,是自门口传来的熟悉声音。 

  这才发现自己竟出神到连他回来都未曾察觉,青年微微苦笑,却已没有起身嘘寒问暖的余力。。。。。。他依旧静静躺在床上,明睁的幽眸一瞬也未曾移向门前的情人。 

  他知道自己气得没道理,所以尽管胸口怒火中烧,仍是竭力克制着不对情人发作──可这样明显的失常,又怎能逃过东方煜的眼睛?不晓得先前曾有过那么番闹剧,见青年明明醒着却一反常态地躺在床上不理不睬,东方煜直觉便是他病了,心下一紧,抬步便往床畔直奔行去。 

  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音调温柔一如以往,却因满腔担忧而显得有些急切。 

  他顺势于榻边歇坐以探视情人的状况,可随之映入眼底的、那无双容颜之上透着的淡冷,却让瞧着的东方煜为之一惊。 

  相识相之多年,以他对冽的了解,自然知道这神情代表什么──那不是麻木,而是需要冽竭力控制的强烈情绪。 

  冽在生气。 

  可,为什么?难道是狄叔叔趁他不在的时候又来。。。。。。不,冽对狄叔叔的挑衅根本不痛不痒,又怎会如此动怒?难道是段叔叔。。。。。。思及此,他心口又是一疼,却仍是按下了满心焦急、放缓音调柔声问:冽,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段叔叔对你说了什么?有什么难受不快千万别一个人背着。 

  有我在这儿陪你,不是吗?说着,他宽掌轻抬,是爱怜亦是不舍地抚上了青年面庞。 

  贴覆上颊侧的熟悉温暖让白冽予微微一震。 

  幽眸对上满载温柔与关切的俊朗面庞,女子的声音却已再一次于脑海中响起。 

  ‘奴家虽只有东方公子一人,却也知道像东方公子这般真正懂得温柔怜惜、甚至情愿为青楼女子披衣梳发的男子,实在是万中无一了。' 

  煜。。。。。。也曾像这样守在含烟榻边吗?像这样。。。。。。轻抚着那女子的容颜、关切地柔声探问。。。。。。如此念头浮现的同时,勉强压抑着的怒气终于再难控制。 

  青年忽地攫住男人宽掌使力一扯、一个反身,只在电光石火间,原先仍坐在榻边的男人给青年一把反压在身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猝不及防的东方煜连反抗都不及就着了道。 

  直到背脊靠上了床榻,他都还有些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困惑的目光迎向上方骤然发难的青年,却方想开口询问,便给陡然欺进的丽容直接封住了双唇。 

  在熟悉不过的温软唇瓣,挑起的却是迥异于平常的、掠夺般的深吻。 

  早给交得青出于蓝的舌轻易便化解了自身抗拒潜入口中恣意撩拨。 

  东方煜心下微惊,单臂圈揽上情人腰支正欲回敬,情人微凉的指掌却已先一步滑入下杉,隔衣缭绕上了己身欲望。 

  呜。。。。。。紧密交缠的唇舌未分,紊乱的吐息却已逐渐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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