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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绝全集_by_冷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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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由于擎云山庄高层的刻意掩饰,成双暗杀白飒予的事件就这么悄悄地落了幕。比较为人知的后续情形,就是几名当时正好在场的干部全都因“护卫有功”而调至了内苑——只是这与其说是提升,倒不如说是暂时限制他们的行动以为封口了。

    毕竟,虽是出于意外,可让几个连进入内苑都不够格的人知道了山庄最大的秘密却是不争的事实,而这趟借流影谷之力以灭天方的计画又是立基于此……为了避免几人口风不紧泄漏了机密,也只得在计画成功前暂时将他们严加监控起来了。

    由于兄长尚需几天稍作调养,处理事情的人自然成了白冽予。撑着因日夜兼程赶路而疲惫不已的身子,青年俐落地将事情处理完成后,才终于得了个空闲好好睡上一天。

    待白冽予再次醒转之时,已是隔天傍晚了。梳洗完毕整理好仪容后,他自门边取了件披风罩上,推门出了清泠居。

    那日,他趁成双心神紊乱之际将之打昏后,便让人将其带到了内苑的地牢关押住——说是地牢,里面却布置的与寻常客房分毫无差,只是戒备要森严上不只百倍而已。眼下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也终于有暇亲自一探地牢同成双谈谈了。

    说是“谈谈”而非审问,自然是因着和成双间存着的些微交情。以他对成双的了解,比起动刑拷问,说之以理、动之以情更可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当然,也要成双仍肯听他说话才好。

    回想起那日成双惊疑错愕的表情,些许歉疚浮上心头,却旋又化作了几分无奈。

    他终究还是太过心软了些吧?毕竟,若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该做的就是狠下心肠进一步构局作戏,想办法从成双口中套出话来——例如青龙失踪前最后执行的任务——而不是在此对敌人心生歉疚。

    不论成双待他再怎么有情有义,彼此立场相对的事实终不会改变。

    一声低叹罢,白冽予按下思绪,提步走向了已在前方不远处的地牢。

    “冽!”

    方至入口石阶处,便听得了兄长熟悉的呼唤。青年寻声望去,只见兄长正由地牢出来循石阶而上,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满载忧心:“身子还好吧?你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可真有些吓着我了。”

    “只是有些劳累过度而已,不碍事。”

    “……是因为日夜兼程急赶,又还没来得及休息便遇上这事儿的缘故吧?唉,都怪我不小心着了朱雀的道儿,否则你也不需如此费神耗力了。”

    望着弟弟神情间仍存的几丝疲惫,白飒予心下一阵不舍,忍不住抬掌轻抚了抚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如此自责的模样反倒令青年一阵莞尔,遂摇了摇头示意他无须介怀。

    “真要说起来,一切还是冷月堂没能及时获取并传递情报所致……只是若我因此致歉,飒哥怕也要急着反过头来安慰吧?”

    “是啊。”

    “所以道歉什么的便到此为止吧。”

    说着,青年语气一转:“来见成双?”

    “只是来看看弟子们有没有依吩咐善待他而已,倒没有入牢房看。”

    “……不在意么?他对飒哥下毒,我却仍以如此优遇待他。”

    “你会这么做必定另有用意不是?而且若我连这点器量都无,又怎配做你的兄长?”

    “飒哥……”

    “你是来见他的吧?要我陪你一道吗?”

    “不了……但飒哥若有兴趣,倒可在旁监听我二人谈话。到时若有什么线索也好彼此参详一番。”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飒予确实对两人可能的对话十分好奇,当即笑着应了过,同弟弟一起下到地牢中。

    山庄内外苑各建有一座地牢,外苑的主要用来关押犯事弟子和前来闹事的江湖人物;内苑的则甚少动用,且多半是用来囚禁重要人物,故每间牢房都是单独的石室,仅留有一个气窗和厚重的铁门能与外界沟通。

    让兄长在监听的密室等候后,白冽予取出“李列”的面具戴上,进入了关押成双的石室中。

    毕竟是牢房,石室虽已照客房的样子布置得十分舒适,却因仅有一个气窗而显得颇为阴暗。但见烛影摇曳中,成双于桌旁捧卷静坐细读,而在听着开门声响时抬眸朝门口望来。

    曾经温和关切的目光如今已然转为冷漠。成双近乎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可青年那淡然中隐带着分歉意的表情,却让这份冷漠险些当场破碎。

    看出他一瞬间的动摇,白冽予眸光略柔,缓声问:“成兄住得还习惯吧?”

    “……还好。如此待遇,想来不比擎云山庄接待外宾的差吧?”

    “囚室正是依山庄客房布置而成。”

    “如此对待一个刺杀庄主未遂的杀手,李兄便不怕惹人非议么?”

    “成兄会这么问,想来是已猜到我的身分,故藉此为由发话试探吧。”

    白冽予道。成双并非愚人,初时惊愕之余或许还想不明白,可经过这么多天的沉淀冷静,自也该瞧出了其中关键——除了白飒予外,擎云山庄中能命令两位年轻庄主的,也就只有同为二人兄长的白冽予了。

    青年如此话语无疑是肯定了他的猜想,可听着的成双却只有更为震惊。

    李列真是白冽予?

    那个……传闻中体弱难持、且容姿双绝足称天下第一美人的……

    “你……真是白冽予?”

    面上虽仍强自维持着冷漠,声调却已有些失控地微微颤抖起来……察觉这点,青年一个颔首,抬掌取下了面具。

    昏黄烛光中,那展露于外的无双容颜令正对着的成双不由屏息——足过了好半晌,才交杂着叹息地长吁了口气。

    神情间的漠冷渐淡,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口后,道:

    “所以你杀了青龙。”

    “不错。”

    “那又为何对天方下手?白桦什么的,一开始就是用来引诱幕爷的饵吧!”

    “我只是想……尽可能的找出线索而已。”

    顿了顿,青年眸光微暗,“找出……那个指使青龙的幕后真凶的线索。”

    淡然如旧的音调,潜藏着的情绪却深沉得教人几欲窒息。成双还是头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关于“白冽予”的种种瞬间浮上脑海,竟教他胸口闻言不由自主地为之一紧。

    男子别过了头,逼着自己将目光由青年身上移开。

    “你知道我不会背叛幕爷,想问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即便他已决定牺牲你?”

    “若不是白桦、若不是……你,一切本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你真这么认为么?”

    “至少,你我相交至今,纵然立场相对,我却从未想过要致你于死地。”

    如此话语,令听着的成双莫名地松了口气。

    虽知这说不定只是白冽予用来蛊惑他的伎俩,可那话中隐带着的几分自嘲,却让一切显得格外诚恳。而只要一想到他与自己相交时的一切并非全是做戏,某种几乎可称作喜悦的感情,便不受控制地溢满于心。

    ——尽管他已因青年而沦为擎云山庄的阶下囚。

    对自己有此反应暗感无奈,成双抿了抿唇,半晌方道:“他不仁,我不义么……如果我会这么做,早在幕爷派下任务时便该反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话说得婉转,却已是又一次地表露了拒绝……白冽予对此早有意料,当下也不灰心,只是低低一叹,轻轻垂下了眼帘。

    “我知道成兄的为人,也无意挟成兄之力以灭天方……今日来此相谈,也只是抱着一丝期望,看看能否由成兄处得着线索吧!”

    他苦笑了下,神情间隐隐添上了几分哀凄:“毕竟,这十三年来支持我一路至此的,正是对青龙的恨意与对真相的渴盼。”

    “李兄……”

    “本不该同成兄说这些的……我只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好:向幕天提议来找擎云山庄麻烦的,是不是景玄?”

    “……是。”

    “我明白了。”

    见一切确实如自己所猜想的,白冽予一个颔首。“那么,我就不打扰成兄休息了……告辞。”

    “等等,我也有一个问题。”

    “请说。”

    “……你的真实身分,柳方宇也知道吗?”

    “不错。”

    青年淡淡应道——而这肯定的答案换来的,是成双神情间一闪而逝的落寞。

    他不再开口,只是低下头,重新拿起了先前看到一半的书。

    知道这代表着逐客之意,隐隐明白什么的白冽予心下暗叹,道了声“告辞”便旋身离开了石室。

    随着牢房的铁门再次阖上,原先监听着二人的白飒予也出了密室,面色却有些奇异。他张了张唇似想说些什么,却在半晌犹疑后,一把拉着弟弟出了地牢。

    “冽……你老实说说,那成双是不是……”

    直到将弟弟带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后,白飒予才终于开了口,却又显得有些欲言又止,“是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为什么这么问?”

    “咦?这……只是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实在有点……特殊。尤其是最后问及东方楼主时,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在……”

    争风吃醋……最后的话语未曾脱口,因为察觉这就好像也把东方煜当作了怀有“非分之想”的一员般。白飒予有些尴尬地望着略显茫然的弟弟,而终是甩了甩头、一声叹息。

    “罢了,当我没说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一道过去用膳吧?”

    “好。”

    白冽予淡声应过,却在兄长转身前行的下一刻,面上的茫然化为淡淡无奈。

    他早非以往那个不识“情”字的白冽予,又怎会听不懂兄长的意思?只是若诚实地应了过,结果只怕……他虽无意隐瞒和东方煜的感情,可眼下一切仍未尘埃落定,自也不是时候坦白。

    于心底暗暗道了句抱歉后,青年这才提步追上了前方兄长。

    第十六章

    ——那天他偶然瞥见的身影,确实是景玄。

    结束了一天的行程,返回客栈的路上,东方煜心绪一片沉重。

    那天的惊鸿一瞥后,他虽匆匆追了上去,那人影却好似凭空消失了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本想说也许是自己一时眼花又紧张过度,可接连几日调查后,由镇民处听得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再次提起了戒备。

    近来在调查德济堂的不只有他,还有另一个人。而由当地人的描述来看,那人的形貌气质,便与他印象中的景玄无二。

    可景玄为何会出现在此,还同样查起了德济堂?听镇民说他并非第一次来镇上,先前冽也提过景玄加入天方必有所求……天方、德济堂,两个冽为寻得真相而追查的对象也同样引起了景玄的注意,自然没可能是巧合。

    更甚者……双方所寻找的目标,根本就是相同的。

    如此推测虽令景玄的行踪有了解答,心头的疑问却只有更多——如果景玄也在寻找十三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又是以什么身分掺和进来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江湖上更多是将此事当作提及擎云山庄时的谈资而已……真正会在意这件事的,也只有受害的擎云山庄和那位幕后真凶了……

    思及此,东方煜心下一惊——莫非景玄与幕后真凶有关?

    可又有些不对。

    如果景玄真与幕后真凶有关,便该清楚青龙相德济堂之间的联系为何才是,又何必引人注意地四处探问?毕竟,就是想故布疑阵,这么做也实在太不高明了些……

    “柳爷。”

    便在此时,前方一阵呼唤传来,中断了思绪。东方煜闻声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然回到客栈,而伙计正拿了张帖子递到自己面前:

    “柳爷,这是今儿个有人送来给您的。”

    “喔?”

    望着那写有“柳方宇”三个大字的请柬,东方煜有些困惑地接了过——若在岳阳或远安,他收到这种指名道姓的帖子并不稀奇。可在这等偏僻的小镇?而且还是多少隐藏了行踪的情况下?

    满心疑惑间,他打开了请帖,而在望见上头的内容和署名后神色一变。

    这是一封邀挺他赴镇上酒楼用晚膳的请柬。邀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景玄。

    他不是没想到景玄同样可能察觉了他的到来,却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直接地发帖相邀,更别提对方邀请自己的目的了……要说景玄设宴只是为了请他吃个饭顺便谈谈什么风雅之事,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些。

    若想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亲自赴会了。可正所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双方为敌早已是既定的事实,这个邀请只怕不比鸿门宴好到那儿去——尤其冽的告诫言犹在耳,他也确实没有同景玄斗机锋的自信,如此思量而下,也许差人婉言谢绝会是比较好的决定。

    但如果不去,不仅失去了一个摸清景玄底子的机会,必须防备景玄的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若景玄真打算对己不利,就算不赴宴,他也总会想方设法动。反过来说,若前往赴宴将一切摊开来说,也许……

    纵然清楚自己可能无法应付对方,可一想到有机会藉此探出什么线索,“赴宴”的念头便又大了几分。他本非怕事之人,这念头一起,竟怎么也压抑不下了——

    去吧。

    犹豫半晌终还是选择了前往。取钱赏过了转交请帖的伙计后,他重新迈出客栈,朝景玄设宴的酒楼行去。

    ****

    两日后。

    “不在?”

    听罢掌柜的回答,客栈柜台前,白冽予神情漠冷一如平时,心下却因那意料外的答案而一阵失落。

    好不容易将成双的事情处理妥当,可赶来此地后,满心惦念的情人却不在房中——若是白天还有理可循,可眼下天色已晚,就算在外探听也该回来了才是。煜不在房里,难道是又给人架去什么楼饮酒作乐了?

    思及此,青年面色无改,一双幽眸却已又冷上了几分。察觉到这点的掌柜暗叫不妙,忙伸手招来了一旁的伙计:

    “小工,天字房的柳爷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柳爷?”

    这伙计正是将请帖代为转交给东方煜的那一位,方到二人跟前便因掌柜的问话而怔了一下:“您不知道么?柳爷前晚赴宴后就未曾回来了。”

    “什、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

    “您不是常说‘客倌的闲事莫管’么?所以小的也就没特别……尤其那位柳爷看来不是一般人物,咱们镇上治安又好,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岔子才是。”

    说不定其实是秘会情人去了——这话当然只是在心里暗想而没敢脱口。伙计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青年,心底不由对掌柜如此必恭必敬的态度起了几分好奇:在他看来,这青年衣着俭朴又一副冷脸,实在找不出让掌柜如此尽心的理由。

    ——可这份好奇,却随着青年将视线移向自己而化作了然与某种几乎可称作“慑服”的情绪。

    眼下的白冽予虽戴着李列的外貌,可先前才在擎云山庄处理了不少事,刻下又面临了情人的失踪……心态一时没能转换妥当下,属于一庄之主的气势流泻,自然让两个寻常百姓受了影响。

    白冽予虽由伙计的表情察觉了自己的疏忽,却因东方煜可能失踪的消息而无暇他顾——思及伙计先前说的“赴宴”二字,他双眉微蹙,问:

    “柳兄赴宴?是何人递的帖子?”

    “这……送帖子来的是延寿楼的跑堂,说是受了一位爷的差遣让他拿来的。至于那位爷是谁,小的就没细问了……”

    “上头全无署名?”

    “没有写邀请人,只有柳爷的名讳而已。”

    “……地点就在延寿楼?”

    “是。当时柳爷似乎有些讶异,可看完就立刻去了。”

    顿了顿,见青年神情一派凝重,那伙计犹豫半晌终还是战战兢兢地开了口:

    “这位爷,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报告官府一下比较……”

    “不必。”

    淡淡一声罢,留下一串赏钱后,青年不再多留,一个闪身出了客栈。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以煜的性子,如果真有什么事非得离开不可,也一定会留下口信,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音信全无……他会两天未曾回客栈,不是遇上什么事无法脱身,就是已经着了敌人的道行动受制了。

    甚至……可能已经……

    瞬间浮现于脑海的猜测让白冽予浑身一冷。漫天的恐惧涌上心头,足费了好大的劲才得以暂时将之压抑下。

    可身子,却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不会的。

    以煜的身手,除非是对上莫叔或流影谷主一级的人物,否则没可能……就算是有仇家以人数取胜埋伏包围,要想稳留住他,至少也得派上二三十个接近一流的高手才行——但如此调动又怎么可能瞒过擎云山庄和碧风楼的情报网?更何况这趟行程本是出于突然?就算靠的不是高手而是一些阴损手段,以煜老江湖的经验,身上又带有他亲制的解毒灵丹——拿这来解寻常药毒可说是十拿九稳——想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种种推想虽都显示煜应不至于出事,可眼下的事实却是他已失踪两天……如此矛盾让青年更觉困惑无措,只得深吸了口气逼自己冷静些好好想想。

    不管怎么说,煜的失踪与前天的那封请帖有关是可以确定的——问题就在于邀请人的身份了。

    请柬上清楚的写着“柳方宇”三字,表示对方很对煜有着相当程度的认识。再加上伙计转述的、煜看到请帖内容时讶异却没有多做询问便即赴会的反应,显然那发帖相邀的人应该与他颇为熟悉。

    可这么一想,事情便又绕回了先前的问题上:如果对方是有意暗算煜的,又怎会知道他会突然改变行踪来此?毕竟,煜也是老江湖了,不可能让人一路跟踪来此还察觉不到。除非对方事先知道他们会调查德济堂,更清楚自己有不得不与煜分头行动的理由……

    察觉自己的疑心又有些不受控制了起来,青年不由得一阵苦笑。

    他该相信关阳的……可排除这个猜测后,若要说还有什么可能,似乎也只剩下“巧合”二字了。

    “某人”在此偶然遇见了煜,索性趁此机会埋下圈套设宴相邀……这么想似乎勉强称得上合情合理。但最不可解的,便是此人的身分。

    如果煜确实早就认识了此人,就不会不知道那可能是场鸿门宴——可他却仍赴宴了,是否代表之间有什么让他不得不赴宴的理由?

    让他……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而这只“虎”,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让煜成功着了他的道儿?

    心下思量间,那“延寿楼”亦已入了眼帘。强自按捺住胸口急切后,他眸光微沉,提步入了酒楼内。

    “我想问一个人。”

    于小二过来问话前先一步扔了片金叶过去,白冽予也省得客套,趁对方被金子晃傻了眼的当儿紧接着问:

    “前两天有无一位柳爷来此?”

    “有的有的,一位相貌俊朗的公子嘛!来咱们这儿用晚膳的。请客的也是一位相当俊的爷,两位都是一表人才的主儿,所以小的记得特别深刻。”

    “相当俊?这东道主叫什么?”

    “好像是叫‘景’什么的……”

    “……景玄?”

    “对对,就这么叫。”

    听小二肯定答过,青年虽早已肯定自己的猜测:心下却仍不免为之一沉。

    “饮宴之间可有什么异状?”

    “异状?没什么吧……不过那位柳爷喝得可醉了,后来还是景爷搀着他下来的。当时小的还问过是否要雇顶轿子送柳爷回客栈,是景爷说不必,自个儿用马车送柳爷走了。”

    “那位景爷投宿在哪,知道吗?”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当时马车是往东方去了,和客栈的方向正好相反……”

    “多谢。”

    问出了二人离去的方向,青年丢下一句后,也不等那小二反应过来便自出了酒楼。瞧他人影一晃便失了踪迹,那小二还以为自己撞鬼,忙后怕地回柜台压惊去了。

    ****

    足耗了近三个时辰,白冽予才在深夜时分寻得了景玄可能的藏身的地点。

    景玄得手至今已经两天,其人不但没有尽速遁离,反而还正大光明地留在镇上,简直就像是在等人找上门来一般……就不知煜是否也给他囚禁于此,还是已想办法送离镇上了。无论如何,只要找到始作俑者,一切总有办法问出来的。

    ——虽说……探问的过程,只怕要比这番搜寻艰困上无数倍就是。

    望着前方隐透灯火的宅邸,纵然明知这同样可能是个圈套,但他还是深吸了口气,提步上前敲了敲门。

    “请进。”

    门方敲响,里头便传来了男子不慢不紧的声调。听出确实是景玄的声音,青年也不迟疑,一个推门朝光线的来源直直行去。

    那是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小厅。灯火摇曳中,景玄于桌前含笑端坐,而在见着青年的同时伸手一比示意他于对侧歇坐。后者虽十分心切友人的下落,却也知道刻下只能按着景玄的规矩来,面上神色漠冷无改,提步上前坐了下来。

    来此之前、不停寻找对方可能的藏身处时,白冽予便已对景玄的动机做过种种假设——如果他的目的真只是煜,就不该在事成之后继续留于此地。会继续留着,又无意掩饰行踪,显然就是刻意在此守候他或者其他和煜有关的人了。

    这个猜测,由景玄刻下一派“恭候许久”的模样便可得到证实——问题是他刻意引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从四下并无埋伏来看,至少不会是打算在此将自己除去……难道,他是想效法先前放倒煜的方式,将自己也……?

    又或者,他是来谈判的——以柳方宇、碧风楼主东方煜这个筹码,来和自己谈判。

    可他所求的又是什么?按理来说,不管是柳方宇还是“碧风楼主”所具有的价值都远胜过区区一个李列……又或者,其实他真正在等的不是李列,而是碧风楼所派来的人。

    心下方如此作想,前方景玄的一句话便打破了这个推测:

    “我等你许久了,李兄。”

    “……景兄如何肯定我会来此?柳兄失踪的事根本无人发现,更遑论传出消息……如此情况下,景兄就不怕等不到人么?”

    见他的目标确实是自己,白冽予便也省下了“李列”那一套启唇淡声问。面上易容虽末卸去,却已流露了几分属于“白二爷”的气势。

    如此转变让景玄微微眯起了眼,却旋又化作一笑,抬手替彼此各倒了杯茶。

    “李兄以为呢?”

    他将茶递到了青年面前,而后迳自提杯啜了口,“有必要来此地的正主儿是谁,李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是……所以不论柳兄失踪的消息传出与否,李兄弟都会来此的……你说是吧?”

    语气轻描淡写,可话中所言,却让听着的青年悚然一惊。

    他知道真正想调查德济堂的不是煜,而是李列……那么,他是否也知道了自己调查德济堂的理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分?

    如果真是如此,他又是从何……

    心下种种疑虑飞闪而过,青年面上却只是淡淡一个挑眉,取过案上的茶喝了小半口。

    “李兄似乎完全不怕我会在茶中做手脚?”

    手中瓷杯还没放下,前方便又传来了景玄如此一句。似有所指的话语让青年双眸微凝,轻轻搁了杯子,反问道:“景兄做了手脚么?”

    “没有。”

    顿了顿,“在下只是好奇……李兄是有能轻易化解任何‘手脚’的信心,还是过于疏了防备而已。”

    说是这么说,可从他的神情看来,已完全认定了青年是出于前者才如此放心的用茶——而这话中意函,自是暗指青年不畏药毒了。

    只是他“化解”二字用得巧妙,显然仍意在试探,白冽予自也不会中计,唇角淡笑浅勾:“若说,我只是清楚景兄不会作手脚呢?”

    “喔?李兄这么有把握?”

    “想和一个人谈判或者套话,总得让他醒着才好,不是吗?”

    “这倒是。”

    听他将话题轻轻带了过,景玄却也不着恼,只是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眼前笑意淡淡、一双幽眸深不可测的青年;后者毫不退却地回望对方,眸色静冷如旧,心下却已是一阵翻腾。

    因为情人的失踪,也因为眼前的景玄。

    如果是像西门晔那样清楚其目的和身份的对手,话谈起来自要容易得多。可景玄身分不明,此趟目的又显得扑朔迷离,也难怪青年深有无从着力之感了。

    真要说已知道了什么,大概就只有景玄似乎并不执着于东方煜这个已入手的猎物,但也不是猜到了自个儿的真实身份了——从他的问话中来看,似乎更在意自己是否有解毒的能耐……或者更直接的:医术。

    可李列会不会医术,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值得拿东方煜当作诱饵来换?

    “那么,景兄又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

    几番思量后终还是直接问出了口,“煞费周章停留于此,不会只是为了喝这杯茶吧?”

    “若说,我只是等着要将人交还给李兄呢?”

    “既是如此,景兄直接将人送还客栈便好,不是么?”

    “我还以为李兄会不放心?毕竟,这位碧风楼的柳公子刻下可是全无抵抗之力,就那么放着,若遇上什么仇家暗袭可就不好……”

    “那还多谢景兄照料了。”

    “这倒不必。毕竟,在下本也想着若无人‘认领’,便要将人打包打包孝敬长上呢。”

    说着,没等青年弄明白那“打包孝敬长上”究竟指得什么,他已在青年半是不解半是讶异的目光中一个起身:

    “人就在屋后的地窖里……不必送了,告辞。”

    语音初落,景玄朝青年略一施礼罢,也不管其他便自出屋离去。

    白冽予本已多少抓到他的思路,可对方突然来上这么一手,却让青年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了——可刻下自然不是分神考虑这些的时候。青年出了小厅依言寻至屋后,而在一番探索后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功聚双耳细听下,熟悉的悠长吐息,自缝隙隐约传来。

    ——是煜。

    ——他终于找到煜了……

    如此念头浮现的同时,胸口的焦急之情已是再难按捺。取出夜明珠作为照明后,青年打开人口下到了地窖之中,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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