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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绣色暖+番外 作者:悠然流苏(晋江2014.4.17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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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嘀咕道:“真让公子给说中了,麻烦。”他见阿音正打量他,忙清了嗓子,“上回你不是病得不轻么?公子刚才外面回来,担心得很,所以就请了徐大夫去府里等着,要我领你去给他瞧瞧,把个平安脉。”

“哦,是这样啊。早说嘛!”阿音挺身拍拍胸脯,“你看,我现在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好阿明,你就回去跟魏公子说,我的病好了,不用麻烦了。”

“你到底去不去?”阿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又重复一遍,“一句话,你去不去?”

阿音垂头道:“好的。不去。”

阿明突然探出手来,不由分说从阿音腰际一捞,把她藏得隐秘的钱袋给偷了去。

此般灵敏的手法,阿音竟是半招也没看清。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阿明是个好手。

阿明扬起钱袋,一下子溜了七步远:“想拿回钱袋就跟我来。”

虽然温家的状况已宽裕很多,但这段日子节省惯了,眼睁睁看着五天菜钱被人劫了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反正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阿音只好服软追上去。

*

照阿明事先提过的意思,她来魏府是为了让徐大夫把个平安脉。可是,阿音一到府中,便让人带去一间偏僻的厢房,有上好的茶水点心伺候着,可就是不见人。

阿音向来坐不住,何况还是在诡异的气氛下。说是软禁,但门外却一个人也没有。想去府里到处走走看看,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想到这一句,阿音不由感觉汗颜,之前明里暗里都来闯过,有这个貌似正直的想法,真是自打脸。

她吃完碟子里的芝麻糕,端着茶水来回走着,若无其事地推门出去。

待她踏出门,方才发现有人在门外等着。

“少夫人,是我。”小绘抬起头,冲阿音笑着,“夫人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我去走走。”阿音含糊几句就走,谁知让小绘给拦下了。

看她左挡右挡的敬业样,阿音说:“你挡我做什么?是魏公子让我来府里把平安脉,说是看看大夫。我等了这么久,也该出去看看。你也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做饭了。”

小绘依旧执著:“少夫人,兴许是徐大夫来晚了,就再等等吧。如果少夫人是想赶回去做饭,这个容易,小绘现在就去替少夫人做。”

在阿音眼里,小绘是个乖巧的下人,只不过,演技太差。

阿音直言道:“看你的样子,是想拦我,想把我关在屋子里?”

小绘连连摇头:“怎么会呢?如果公子真要关着少夫人,早就派人来看着了,怎会让我一人守在门外伺候着?少夫人,别多想了,再等等吧。”

阿音忽觉这个魏云驰像是很了解她,比起那些如是铜墙铁壁的壮汉,一个柔弱侍女的确不会令她起戒心,自然也不会令她产生硬闯出去的冲动。冲着这一点,阿音就要看看魏云驰在搞什么花样。

静静看着小绘,故意一句话也不说,阿音果真见她愈发紧张起来。

“罢了。你进来陪我说说话吧。”阿音作势回屋,步子却始终向外边斜着。

“是,少夫人。”小绘如释重负地低头跟进去,殊不知阿音突然点绕到她身后。她只觉后颈一疼,之后的事,便不得而知。

*

这里头,肯定有古怪!

阿音轻车熟路地溜到魏云驰房门外,果真见徐大夫从房里出来。她暗道:“还说徐大夫没来,这不是来了吗?话说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把平安脉的心情。”

刚想冲上去打招呼,又见阿明跟着出来。看阿明一脸担心,阿音便暂时躲着瞧。

可惜,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徐大夫说一句,阿明点一下头。在印象中,除非在魏云驰眼前,他还从未如此顺从配合的记录。

徐大夫从药箱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阿明,像是嘱咐用法,且阿明也听得认真。随后,阿明还多问了几句,便让人送大夫离开。

阿音转眼看了看房里来去的人影,少说也有七八个。魏云驰喜好清净,怎会让这么多人在他眼前晃悠?她心里生出一个想法,难不成生病是他,徐大夫来看的也是他?

房里陆续有人端着东西出来,看他们的衣饰模样,没有半分像魏府的下人,远远看去,倒有几分打手的姿色……嗯,姿态。

嫌看不清楚,阿音就渐步走近。待她看清那些人端着的东西,不由“啊”一声掩嘴。

铜盆、血水,甚至是带血的纱布……从染红的分量判断,屋里人定是受了极重的伤。

“是谁!”阿明翻石栏下来,一把揪住阿音,“是你。”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先走了!再见!”阿音企图唬弄过去,谁知阿明扣手腕的力道比预料中的强大。她无奈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吧。”

阿明渐渐松开她:“记住你说的话,千万不能说出去,一个也不能。”

听他的声音毫无震慑力,阿音放松了几分,往房里指了指:“魏公子他……受伤了?”

本没指望阿明能说实话,天晓得他居然说了:“是,我家公子受伤了,伤得不轻。所以才让你过来,说是把平安脉,其实是为了借你的名义,请徐大夫过来。”

阿音不解道:“受伤了请大夫不是很平常吗?要是我死也不过来,你是不是准备让你家公子等到死?”忽然觉得这话不吉利,“对不起。”

“你会来的。”阿明朝屋子里看一眼,“公子已经好多了,你可以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魏公子好端端的,你的武功也不错,就算遇上贼人劫道,也不至于伤得这么惨。话说……主子遇难,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阿音察觉他眼神闪烁,似乎在隐瞒什么,便静静等他开口解释。

阿明轻手把房门关上,把阿音领到一边:“公子本是不让我说的。这次公子私自去接一单生意,我后来才知道,赶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山贼围攻。我好不容易救下他,就是这样。至于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找大夫,其实是公子怕消息外泄。现在我家公子在禹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人把公子受伤的消息传出去,还传到老爷耳中,那可就遭殃了。你懂了?”

事实上,温家少夫人对魏府而言,是个十足的外人。找一个外人帮忙也就罢了,还把一件机密的事,对一个外人说得如此清楚,真的没关系么?

阿音有意反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阿明白她一眼:“爱信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咳咳】近期由于夫人爱上卷福,我爱上黄少天,导致两人完全脱离助攻战线。。。。





第40章 「跟踪狂」
拎着菜篮子从后门离开魏府,阿音深深感觉篮子不是重了一点点。待离开某人目送的视线,她蹲在墙角,往篮子里翻了翻。

好大一块牛肉!好大一块羊肉!被关了这么大半天,这就是报酬么?好便宜。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阿音心满意足地收下两块肉,扛起篮子往回走。

她一路寻思着,魏云驰分明是个谨慎的人,貌似完全做不出私自接单、私会山贼的有勇无谋奇葩事。除非,他接的单不是普通的单,私会的山贼也不是普通的山贼。

可想想也不太对劲,听温老爷说过,江夏魏家向来低调得很,所以富成那样也没几个人知道。如果魏家人个个动不动就跟山贼拼命,那知名度绝对不止现在这样。所以,魏云驰才不敢告知家人?真的这么简单?

不知不觉中,阿音离家越来越近,西斜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她脸上,她抬手挡了挡,忽而惊道:“我去!天要黑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前前后后竟然又在魏府耗了一天。想起自己没做早饭、没做午饭的糟糕表现,真是替温宁感到担心啊。

话说自从上回发高烧之后,温夫人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再也没往她身上撒气。但真实原因无外乎那五个字:民以食为天。

阿音骤然停住脚步,满脑子掠过无数忽悠某人的借口,却没有一个值得某人信服。

面前晃出一个人影,他一手接过菜篮子,手臂蓦地一沉:“买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

他的声音虽是不错,但久了也听腻了。阿音看他一脸勉强,摇头叹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拿来吧,我拎着就行了。”

“哪能让夫人受累?我……我来!”温宁努力让一只手习惯重量,随即将另一只手递到阿音面前,“把手给我。”

“你想干嘛?”阿音警觉地把手藏到身后。

“无论提着多重的东西,也得留一只手牵着夫人。”温宁笑得很勉强,毫无美感。

阿音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胆子一阵一阵发寒,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这么肉麻的话,居然还给说出口。好在四下无人,要不以后哪还有脸面上街买菜。

夕阳下的温宁,露齿的微笑有点抖。看来,篮子真的太重了。

出于人道,阿音想把篮子抢过来,可见他的笑容竟然越来越要命。明显感觉他的反常,阿音试探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一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温宁微笑道:“无论夫人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

阿音忍住呕吐的心情,摇头道:“不是。我是去魏云驰那里了。”

温宁的嘴角明显抽动,可依然笑着,只是笑得愈发难看了。“莫非魏家又来了生意?”

阿音完全确定这个男人的脑子瓦特了。平时不是一听她去魏府就炸毛么?今天怎么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还笑得很傻很天真。令人发指。

“不是。我就去他家坐了一天。”阿音看他没反应,忽觉浑身不自在,当即决定添油加醋一番,“喂,魏公子请我他家坐坐,还请大夫给我把平安脉呢。”

“魏公子真是一个有心人啊。”温宁继续没反应。

阿音决定出杀手锏:“他请我吃芝麻糕了。”

温宁脸色一变,切齿道:“什么?芝麻糕?他怎么知道你喜欢吃芝麻糕!”

听他瞬间暴怒的语气,阿音总算放心:“看来你还算正常。话说你刚才装什么装啊。”

“快回答我!他怎么知道你喜欢吃芝麻糕!是不是你告诉他的!”温宁的过激反应,令阿音十分后悔,万分头疼。

“不是。”阿音瞧他还想无理取闹,突然去拧他耳朵,“到底出什么事!直说!”

温宁终于散去要人老命的笑容,唇瓣不动地出声:“你没发觉一路有人跟着你吗?”

阿音怔了怔,把手劲加重,作势吼道:“你说我什么!再说一遍!”

趁此机会,阿音静心一察,果真察觉前后有超过五人的小队跟着。刚才路过市集没太在意,若真是有意跟踪,那么从她离开魏府的那一刻,便被盯上了。

温宁捂着耳朵,假装喊疼,偷偷在她耳边说:“我中午回家做饭,发现我也被人跟了,温家周围好像也有人。”

阿音瞪着他,偷问:“你爹娘没事吧?”

温宁微微晃着头:“没事,他们只是监视而已,并无做其他事。”

“我说的是,你做的饭菜,你爹娘吃了没事吧?”

“你……”

为了配合监视人员,阿音和温宁作出一对恩爱夫妻应有的样子,手牵手朝家走去。

阿音细细想来,她一直很留意温府四周,至少今早出门时,周围还是风平浪静。如果中午才有人监视,那就是她进魏府之后的事了。温家三口向来循规蹈矩,常理上是没什么好监视的。所以,她被跟踪、温家被监视,定然与她入魏府有关。有人盯上了魏云驰。

根据阿明的那句“爱信不信”,基本可以说明他话里掺水,也可以证明她揣测的那些大抵是对的。魏云驰惹上的非但不是普通山贼,而且是一群训练有素的跟踪狂。

*

回到家中,阿音着手开始准备晚餐,温宁借口打下手,也跟着进去。

厨房的响声向来较大,故而说些东西,自然也容易得多。

阿音烧热锅子,故意浇了油水下去。“呲啦”一声,温宁便凑上来问了话。

本是想尊重阿明的警告,但跟踪狂的事已牵扯到整个温家,若再隐瞒下去,不仅全无好处,还会被温宁烦到夜不能寝。故此,她把魏云驰掩人耳目请大夫的事给招了。

一看温宁就是个温室长大的怂货,即便经历韦益一事,或是温家破产,他对这染血的事仍是惊得说不出话。阿音对此表示理解。

阿音倒了杯茶水给他压惊,顺便问他:“你知不知道魏云驰家住哪里?”

温宁疑惑道:“他家,不就是以前我家?”

“我说的是江夏的家。”

“知道,曾帮爹寄过信。”

温宁喝了两口茶,反应过来:“你想做什么?通风报信?”

阿音感觉静了些,又丢两颗大蒜下锅。对温宁点头道:“就算他想瞒着,但惹上这种人,必定对魏家有影响,说不定那些人动不了魏云驰,就跑去找他老爹的麻烦。我总觉得吧,纸包不住火,他身边那么多下人,难道真能一辈子瞒着?”

温宁赞同道:“也是。若真会牵扯到江夏那边,现在送封信过去,兴许能让魏家早作准备。只是这送信……有点难。”

“哪里难了?”阿音开始切菜,切了段胡萝卜啃了一口,“你不是很聪明么?连这事也想不出办法?”

“现在你我都被盯着,怎么送?”温宁装作一副自然的模样,拿过她手里的半截萝卜,故意在她啃过的地方咬上一口。

一天两次的作呕之感,令阿音难以承受。她挪开视线:“你我被盯着,其他人不是好好的吗?例如你书院里的那些,他们有能力个个都盯?那阵仗也太怕了。”

温宁顿时大彻大悟:“你说的对!我可以把信交给程夫子,让他帮忙!”

阿音叹息道:“还算残留了点慧根。但是,我明天……会跟你一起去。”

温宁不解:“送信的事,一个人去就好,多出一人,说不定他们就得起疑了。他们的目的还未弄清,还是小心为上。”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阿音讪讪笑道:“你不用我送午饭,我可高兴得很。”

温宁目色一震,兴奋道:“你愿意给我送饭了?真的?”心想着阿音闹了好一阵脾气,让他每天都赶回来吃饭,来回赶着都没空午休。她肯送来,就是消气了?接受了?

瞧见他想入非非的神情,阿音当真想拍他一块大板砖:“送饭是幌子。我是想借由书院溜出去,去魏府看看。”说完,她瞥去一眼:“谁要给你送饭。自作多情。”

无论如何,送饭是真的,目的什么的,暂时不太重要。可是,有的话还是得例行问一问。温宁毫不掩饰地问:“你去魏府做什么?”

阿音提起菜刀,逼到他眼皮底下:“还能做什么?魏云驰受伤了,出于生意上的友谊关系,怎么也得去慰问慰问。”

温宁略感不悦:“这种事可以交给我。”

阿音垂头叹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阿明再三告诫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这么去了,不就等于承认我大嘴巴了?”

话说到这份上,温宁也只得作罢,但又提醒道:“你去了可得原路回来。要是那些人盯得紧,看你进了书院就没影,那可就露馅了。”

阿音拍拍他的肩:“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是专业的嘛!”

忽然间,院外墙下传来枯叶踏碎的微响,明显是有人的节奏。

温宁抄起剁骨刀,正想丢出去,却见阿音的口型:浪费。

阿音遂作嘘声状,继续装作与他闲话家常,手里却捧起了油生呲呲的蒜头锅。

走到墙边,眼角往外头一瞥,淡定地浇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咳咳】温宁是个炸毛受~~(本体看不见本体看不见~~~~)





第41章 「颜之惑」
次日午时将至,阿音根据计划前去送饭。离家之前,还特地去外边墙根下看了眼,果真是凄凉万分的深刻脚印,连收拾也来不及。

一路上,卖菜的大叔大婶纷纷劝说阿音莫要送饭,说是要给温宁一点教训。对此,阿音只能干笑着,说什么夫妻哪有隔夜仇。遂加快脚步,往书院飞奔而去。

与往日不同的是,温宁早已在杏林亭等候,他的主要目的,是让诸位同窗知难而退,避免围观。这样一来,阿音借道溜号一事,便能轻易瞒过去。

见阿音捧着食盒跑来,温宁还想嘘寒问暖一番,哪知她把食盒一丢,立马往僻处奔去。

借送饭之故,从而借由书院摆脱跟踪。如今看来,真是一步好棋。

阿音轻轻松松就翻进魏府,她必须好好与魏云驰谈一谈。回想上回的交谈,估计是自己病糊涂了,要不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他说的多有漏洞。若是他这次真的惹上拂月阁,那他这次受伤,只怕是小意思。

溜到魏云驰房门外,她在暗处藏着。见四下无人,刚想冲出去,就听门扉开启。

探出两只眼睛瞧着,她险些踉跄得把脸砸地上。从房里走出的那个人是,竟然是染!

拂月阁江南领主亲自到访,说不是出了大事,连鬼都不会相信。

染手执短扇,步子轻缓,走出两步又回头往屋里看去,像是说了句什么,阿音没听清。她只见染的表情十分荡漾,分明是美艳的一张脸,笑起来颇显猥琐。

阿音不禁由染说话的唇形脑补出一句又一句威胁。他这种人,绝对做得出这种事。说不定,这两天尾随的跟踪狂也是他的人。

待染轻履离去,阿音方才从墙角出来。可她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后襟又给人扯了去。

*

脊背盈出涔涔冷汗,难道被染发现了?那么下一刻,腹部就会被利刃穿透?

阿音吓得浑身颤抖,可惜身后那人迟迟未下手,这濒死的感觉,当真很不好受。

“怎么吓成这样?真没用。”熟悉的少年音戳入耳中。

“小昱!”阿音蓦地回头,死死盯着面罩上方透出的眼睛,“你来干什么?”

“怕你追上去。”小昱手指染离开的方向,“你好像认得他。连拂月阁的人也未必认得他,你怎么知道?”

往事不堪回首,但面对师弟,阿音无所顾忌:“其实我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他总是隐在一张屏风后边,但他的影子和手势,我记得很清楚,不会认错。”

小昱皱眉道:“屏风后面?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阿音全无戒心:“一个多月前吧。”看他的眼睛分明在问原因,却又是欲言又止。她直接解释说:“那时候温家接了魏家的单子,但是没有本钱,我就想办法弄钱,哪知道被他耍了。不过还好,钱有到手。对了,你们为什么给我那张牌九?”

小昱的眼珠转了好几圈,没有回答阿音的问题,反是问她:“如果你有牌九,要一点钱,他会直接给你,为什么是耍?”

阿音按住他肩膀:“师弟,我说过,拂月阁是我的家,我当然要想办法回去。所以就跟他打了个赌,很可惜,我输了。”

“我不是你师弟,你这花楼琵琶女不要喊我师弟!”小昱的语气很奇怪,貌似不耐烦、貌似嫌弃,可每说一句不中听的话,总要看阿音一眼,像是很在意她的感受。更奇怪的是,他暗自嘀咕了句:居然骗我。

“谁骗你了?”虽然隔着面罩,但凭借对他的了解,阿音依然认出他模糊的唇语。

小昱推开她:“你想加入拂月阁?”

阿音狠狠点头:“我是你师姐,我当然要回去!我想你和师父,也想大家。”

“你现在不能去。”小昱急得扯下面罩,犹豫道,“我是说,拂月阁现在不收人。”

“哈?”阿音觉得古怪,拂月阁常年缺人,怎么可能不收?

话既然说了出去,自然要想法子圆回来。小昱装作肃然:“眼下拂月阁正两极分化,染有意分裂拂月阁。所以阁主让我来监视染对魏家做了什么,果不其然,魏云驰重伤。”

阿音摸着下巴:“所以说,跟踪我和温家的那些变态,不是你们的人?”

小昱拧着眉角否认:“当然不是!总而言之,现在的拂月阁乱得很,你最好离远一点。哦,还有,你和温家也要离魏家远一点!否则,惹祸上身,后果自负!”

看着他忧国忧民的这张脸,阿音忍不住在他脸蛋上一掐,真是熟悉而暖心的触感。她欠身俯到他眼前,淡淡一笑:“你说,这么机密的事,你这样随随便便告诉一个花楼琵琶女,这样好吗?你师父不会怪罪吗?”

她的气息逐渐靠近,小昱竟是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免伤及无辜嘛。你这人也别多想,我只是看你不像是坏人,怕你年纪轻轻就死掉,所以才提点一番。”清澈的眸子在眼前一眨,小昱说话结巴了:“总、总之,你、你小心!”

青涩的少年终归是嫩,阿音正想着如何调戏,他就已经跑得没影。小昱,还是没变。

*

虽说要离魏家远一点,但是眼下来了都来了,难不成还打道回府?那不是白折腾了?

阿音悄然推门进去,见房里一个伺候的下人也无,心说这个魏云驰不仅是谨慎,还很是爱惜身边的人。连护身的阿明也不在,他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把人劝走了?”纱帐里传出的声音,有些虚弱,依稀可分辨是魏云驰的声音。

“魏公子,你说的是……阿明?”阿音愈发不能理解这诡异的主仆关系。那个阿明分明很紧张他家公子,照魏云驰这么说,他也应是候在门外才是,他该劝走的人,莫非是染?可刚才门外半个人影也无。难道他也是棵墙头草,以为主子要挂了,所以提前跑路?

帐里的声音停了许久,断断续续传出来:“温少夫人,是你?”

那声音让人听着心疼,阿音想快些说了就走,也好让他好好休息。“是我。那个阿明好像不在外面,我去叫他好了。”

魏云驰的语速忽然快了几分:“不用唤他,随他去,咳咳咳……”

出于人道主义,阿音连忙去倒了杯水:“我倒杯水给你。”

可惜,手刚刚挑起一重纱帐,里边的声音变得急促:“不用了,我不渴。你也知道,我受了伤,帐子里多是腥气,少夫人还是在外面说话吧。”

阿音步子顿住:“哦,好的。”

魏云驰问道:“温少夫人大驾光临,我那些不中用的下人居然没有相迎,真是怠慢了。”

阿音摆手,说话的声音饱含惭愧:“其实,我是自己翻进来的,根本没走正门,怪不得他们。”透过纱帐,她隐约瞧见魏云驰的轮廓,似乎与往日不同。

“想不到少夫人还有此等能耐,魏某佩服。”

“我只是有急事,怕……怕阿明拦着。”其实是怕跟踪狂发现,但这种事能说吗?恐怕会吓着这个温家少爷。

“哦?急事?”魏云驰的气息有些微喘。

思来想去,阿音还是问了:“魏公子,刚才从你房里出去的那个人……是拂月阁的?”

魏云驰应道:“少夫人也见过他?”

阿音胡乱说道:“倒也不是,看着像而已。”这句废话,连她自己也难以信服。她必须快速跳过这一节。她说:“漪花楼鱼龙混杂,多多少少也能认识一些江湖朋友。近日听人说,拂月阁内部分化,有人捣乱。故此,特来知会魏公子小心为上。”

魏云驰音色淡淡:“分化……拂月阁主也容许这类事发生?”

阿音肯定道:“魏公子请放心,有拂月阁主在,这样的事,很快会了结的。”

“你对他很有信心?或是……你认识他?”魏云驰音调平淡,听阿音久未答话,“少夫人,你能来通知我小心拂月阁,自己也该谨慎才是。温家只是做点小生意,若是牵扯上拂月阁,那可不妙。”

“是的,我对拂月阁主很有信心。分化的事,一定不会持续太久。温家那边,我会小心。主要是魏公子,魏府还是莫要招惹了。”阿音对她的师父,崇拜、或是迷恋,似乎从未变过。

魏云驰“嗯”一声,缓缓问她:“你觉得,拂月阁主是这个怎样的人?”

说起师父李寻,阿音的话匣子完全停不下来:“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其实嘛,拂月阁主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拂月阁做的事情有黑、有白,但那是他职责所在,底下一大群人靠他活着呢。而且,他常带我……门人劫富济贫,比如去年河南水灾,他可带人帮了不少忙。只是那些个脑满肠肥的官差,都把拂月阁的作为揽到自己身上,无耻得很。”

魏云驰略微笑了笑:“说得好像亲眼见着一样。”

“那是……”阿音掩口,小声道,“必须的。”

“少夫人,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魏某现在如此,魏府当真不是待人的地方。”魏云驰顿了顿,嘱咐道,“万事小心。”

“哦,好。魏公子好好休息,记住我的话。”

阿音开开心心地踏出门去,见阿明迎面走来,冲他一笑,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8点秒本子,晚更了几分钟,抱歉~╮( ̄▽ ̄〃)╭ 

【三次元咳咳】其实每个主角都很正面,除了温宁是侧面,但夫人说,她喜欢背面……逗比苏不懂啊~





第42章 「秋试近」
夏末匆匆而至,禹州城仍是燥热不减。温老爷看中一间铺子,尚在说着价钱,温宁秋试的日子已愈发接近。在魏云驰休养的日子里,温、魏两家的来往日渐减少。

不过,一切的一切,似乎与阿音没多大关系。她在意的始终只有成天尾随的跟踪狂,然近来也失了踪迹。在她看来,定是拂月阁的事解决了。

和温宁依然保持着纯洁的同房关系,鉴于温夫人的突击检查,阿音只得与他同睡一张床。唯一能够妥协的方式,就是在床榻中间加一捆被子,是为楚河汉界。

阿音抽空去书院给温宁送饭,但近日来,温宁似乎不太乐意。阿音几次问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要是问急了,他只会说,考试将近,院士要求各自温习。

虽然他的意图不明,但也难不倒阿音的聪明。心底生疑后的一天内,她从程夫子口中挖出温宁一直想要隐瞒的事,那便是他启程前往王都的日子。

对此,阿音觉得奇怪,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瞒着?可惜程夫子守住最后的诚信,愣是不把温宁出发的日子说出来,问了其他同学,仍是口风严密。

*

入夜,阿音下定决心,必定要撬开温宁的嘴。

她做了碗杏仁粥,送到房里,想说他读书辛苦,就做点东西慰劳慰劳,熬夜伤身嘛。

很遗憾,阿音的良苦用心并未得到回应,因为房里根本连个人影也无。

由于温老爷对温宁秋试的重视,若是让他知道温宁摸鱼不在家,他准得发温宁跪一晚上。阿音想想就觉得发毛,只好偷溜出去找他。

还以为要大费周章,哪知道在家附近的巷子,就见他打着灯笼,像是在找些什么。

阿音箭步过去,夺过他的灯笼:“喂!都快考试了!你就不能用点心么!”

温宁不以为然:“你帮我找找,这巷子里有没有梯子。”

“梯子?你找梯子做什么?”不知不觉地,阿音竟然开始帮他,“好像没有。”

“上房顶啊。”温宁说着,往巷子深处走去。

忽然间,阿音窜到他前头,拦臂挡他:“不在房里读书,你上什么房顶!”

温宁扶额道:“死念书只会念成书呆子。我就想上房顶吹吹风,像上次一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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