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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贵女记事 作者:魏南风(晋江2014-01-05完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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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老家,择一个合适男孩过继给蒋氏。彭氏在平遥县是个潭潭大族,与他一辈的子弟,五服内便有好几十人,成婚的不少,总能择出一个满意的孩子出来。
不过此事此时尚算隐秘,只能交给心腹之人亲去平遥办理。夏兰舟为人热情,且脑筋灵活,又在京无事,他预备将这事托付给他,恰好没过几日夏兰舟来府,无意说起待国丧一过,参加完王生与苏家苏世毅的婚礼便离开京城。
说起这桩婚事,还是当时彭郁璋做的媒,本来两家都不太乐意,一方嫌弃对方寒门,一方又厌恶苏家为人,只因顾忌彭郁璋,不敢明里拒绝,彭郁璋看在眼里,便笑说姻缘之事,乃三生石注定,强求不得。于是双方便作罢了,只哪里料到,一次苏林雪无意在艾府见了王生,又从艾鸿良与韫玉口里得知了他的为人和才气,便心生爱慕,回家极力说服她的母亲彭氏,说愿意嫁给王生,彭氏一向疼爱女儿,几乎有求必应,又想到王生年纪轻轻便是翰林院庶吉士,未来前途定是不可限量,且女儿地嫁过去,量婆婆也不敢薄待,只后来听儿子苏义说这王生竟有龙阳之癖,她早年因为儿子苏义迷恋男子,所以极为厌恨这个毛病,若贪爱女子,风流些也罢了,只若喜爱男子,那必定是不愿意接近女子,女儿嫁过去,岂非独守空房?于是不管女儿的哭诉,只不愿意。苏林雪一向与林志芳、艾红娘交好,比起一般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大胆,得知王生常去艾府,便拖了艾鸿良,与王生私会。几次接触,王生便与夏兰舟说苏林雪有才有貌,又极为通情达理,不比她哥哥,真可算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实为贤妻的最好人选,尽管如此,他却婉言拒绝,夏兰舟十分不解,若说厌恶苏义,但毕竟是娘家舅子,虽都在京城,却一年也见不了多少面,于是便劝他,王生只是不语,夏兰舟便作罢。后来没过半月,王生竟来找他,让他携礼去苏府提亲。夏兰舟大为疑惑,是什么事叫他短短半月,便改变了主意,王生坦言有人对他说“往事不可追,何不珍惜眼前人”一句话点醒了他,夏兰舟并未问那人是谁,只备了礼物,与官媒上苏府提亲。苏世毅虽有些正常的嫌贫爱富,门第之见,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凭他的眼光,觉得这王生也算是个能堪当大任的,且他的祖上也是高门大族,出过几位朝廷重臣,渐到王生这代,虽是十分没落,但家风不错,子弟个个是饱读之士,在家乡是极为有名气的人物,只无意朝政,过着陶渊明式的“采菊东篱下,悠然望南山”生活,因先时有联姻之事,他闲来也读了这族人的诗,悠然中却有些借古讽今之意,想来不是不愿为官,而是对朝政不满。于是略微考虑,便同意了,彭氏十分不满,硬是不同意,苏林雪只得让艾鸿良来府,澄清王生的龙阳谣言,于是双方便将婚事定了下来。
夏兰舟一听说彭郁璋之事,便点头同意,恰好他有个好友住在平遥县,于是次日便启程去了平遥。
弄玉得知了这事,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待周姨娘葬礼结束,便静下心来安胎,她肚皮渐大,身体渐胖,走路十分费劲,所以也不大爱出门,有事只叫周氏及丫头处理,这日彭郁璋打发人进来,叫送一本前朝的游记孤本出去,彭郁璋的书房一向由芳椒打理,此时芳椒不在跟前,弄玉便叫圆圆出门寻人。圆圆顺手问了个丫头,得知芳椒在她屋里,便过去,刚走到窗前,便听到里面窃窃的说话声。
“你那日到底同周姨娘说了什么?”这声音沉稳,是芳椒的声音,圆圆赶紧闭上嘴巴,将快要出口的“芳椒”二字咽了下去。
“没说什么。”声音干脆,是澧兰无疑。
“这也罢了,为何她晚上就想不开,竟吞金去了?”芳椒的声音有些急促的愤怒,叫圆圆吃了一惊,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照你这意思,莫非是以为周姨娘自尽与我有关?”澧兰语气不善,伴随着丝丝冷笑。
“你何必曲解我的意思,你我二人一起长大,难道还不了解我?我只是怕你无意说了什么话,叫周姨娘听了不好,却不自知。”芳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急迫。
屋里安静了半日,圆圆才听澧兰说:“这也没什么,那日世子没去周姨娘屋里,叫你我过去,不是说了几句,后来周姨娘过来,竟向我道歉,又问起我世子为何不去她屋里,我过意不去,只得说世子有意将她送出府,她只说以往世子不曾如此绝情,定是世子妃挑唆,容不下人,当场便要找她论理,倒还是我劝住了,只哪里料到,她回去当夜竟自尽了!”
澧兰叹了口气,说:“你何必告诉她这些,论理,我们不过是下人,姨娘的去留自有主子作主,你虽卖她个人情,但难保叫有心人听见,以为你挑拨离间;论情,真话难听,你告诉周姨娘,她未必感激你,假若她活着,难保以后不怨你,幸好她去了,若叫世子、世子妃得知,怕是容不下你。”
“这可怎么办?”
圆圆听到这里,已无意继续,便悄悄退到院里,大喊芳椒。芳椒慌忙起身开门,见圆圆正从院里走来,大松一口气,笑着招呼。圆圆将事情告知,说了两句闲话,便回来把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弄玉。
弄玉沉默不言,周氏低声道:“我看这澧兰是个心野的人,留不得,趁早打发走才好。”
澧兰是老太妃早年拨给彭郁璋的贴身丫头,美貌不凡,不用说,自然是叫主母进屋后收房的。至她进府,芳椒、沅芷倒是规矩,只这澧兰,心高气傲也就罢了,毕竟她美貌,且在府里是当姑娘养,未有人敢给她委屈,也许正因为如此,便助涨了她的傲气,竟不分场合,不听调令,一旦彭郁璋回屋,便有事无事往屋里闯,如今又有搬弄是非之嫌,着实再留不得。便叫人暗暗打听府内的人,待国孝过后,就将她嫁出去。
展眼便过了三月,甄婉容嫁到了京城内一个普通的五品刘姓官员之家,这桩婚事乃萧氏亲自包办,新郎刘景也是千挑万选,刘家人口简单,父亲早逝,如今除了刘母,便是刘景两兄妹,刘母为人和善,口碑不错,且刘景一表人材,院里也干净,不少太太都有意结亲,萧氏与刘母乃同乡,彼此未出嫁时有些来往,便略微一说,刘母便请官媒上门说亲,日子便定在两月之后。甄婉容年纪大了,纵使不愿,也再拖不得,只得含泪嫁进了刘府。
弄玉倒是松了一口气,此时她即将临盆,接生婆也预备妥当,这日颜氏过来看她,闲话间提起彭兰,竟在外面包了个清官,为此二老爷遭了彭王一顿骂。这个彭府的浪荡子,弄玉十分厌恶,一月前竟敢向彭郁璋索要圆圆,当日她得知,好不愤怒,有颜氏这般贤惠的妻子,怜香那般美姬妾,犹嫌不足,竟敢打圆圆的主意,幸好彭郁璋拒绝了。她对彭兰的厌恶,虽然极力掩饰,但想必彭郁璋还是看出来了,只叹气说他本性不坏,他所教彭氏子弟中,惟有他的聪慧及悟性叫他骄傲。只有时长辈越是指望他成为一个叫人光荣的孩子,他偏向着放荡、懒惰的一面发展,纵使你苦口婆心,不过也只是枉费心机。
彭兰的放荡,若妻子是一般人,早闹了起来,偏偏颜氏性子温柔,不闹不吵,极力关心,对弄玉说:“也怪我做事不妥当,家里不过只得怜香一个,也还是老爷所送,我竟未曾给他置一个贴心人,他不着家,也情有可原,只一时想寻个性子合适,模样出众的人也没有法子,我虽托了可靠的人找,但总有些不如意。”
颜氏是弄玉外家女儿,爱屋及乌,她是极为亲近她的,平常也是有话就说,这会儿便语重心长的说:“我看彭兰性子有些散漫,你也不必太顺着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有时候该劝的还是要劝才好,他若不听,你来告诉我,我叫世子说一说他。”
“婶子不用说,我也知道,三叔的话,他还听些。”颜氏低着头道:“平常老爷的话,他是半点不曾放在心里,说来他也没什么不好之处,我身子常年不好,便想找几个好人伺候他,说来前月她竟看上了婶子屋里的圆圆姑娘,不知三婶可知?”
弄玉点头说:“这事我知道,不是我舍不得圆圆,只是如今团团怀孕了,嬷嬷早晚要出去,一旦她去了,这屋里的事我都指望着她,一时竟离她不得,他若要别人,只要你同意,我二话不说,就叫你们领了去。”
颜氏连忙说:“我也是这样说,不过三叔斥他最近行为放荡,须收敛收敛,他自知不好意思,便也不敢提了。圆圆姑娘百里挑一,纵使三叔三婶同意,我也不愿,凭他那三分热的性子,姑娘过去岂非受罪?”
“话也不是这么说。”弄玉笑道:“你不知,世子竟在我面前赞他,说所有子弟中,惟他叫他骄傲,我屋里的丫头过去,也算是造化。”转头见丫头们都不在跟前,便对颜氏道:“你觉得我屋里的其她几个丫头如何?除了迎冬,谁也比不上圆圆,只这一个性子古板了些,没什么情趣,我知彭兰眼光好,怕是瞧不上她。芳椒、沅芷、澧兰三个丫头,模样比起圆圆迎冬来,更是要好些,特别是澧兰,你若看得上她,我让世子放人,叫她去伺候你们夫妻,你看好不好?”
弄玉的意思,颜氏是听出来了,只毕竟澧兰是老太妃给三叔准备的姨娘人选,有些顾虑,便笑道:“我倒是觉得好,就怕三叔舍不得。”
“他若舍不得,我今日也不提这话了。”弄玉叹着气说:“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不大愿意留着她了,已暗里物色人预备将她嫁出去,你若看得上她,便给你去使唤,只这丫头有些不安分,只怕以后麻烦不少,所以我还有些顾虑。”
颜氏见她不是开玩笑,又话里把后患言明,她不免有些意动,一来这丫头是老太妃调…教,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且知根知底,没有其他麻烦;二来她模样出众,彭兰也曾提起,略微一想,便笑道:“若是三叔同意,便把这丫头赏了我吧!”
弄玉心里高兴,当晚便询问彭郁璋的态度,彭郁璋自然同意,说:“趁着老太妃健在,叫颜氏治几桌酒席,请你们过去坐坐,便把那丫头接了去,毕竟她是老太妃的人,要有几分礼仪。”
弄玉不住点头,笑道:“本来屋里的事我作主,只她是老太妃送来的丫头,我过门不久,不好出面,倒是麻烦世子辛苦一趟。”于是朝他作揖。
“你小心!”彭郁璋赶紧扶好她,说道:“这么大的肚子,你就不能小心些!”
过了两日,彭郁璋叫来澧兰,说彭兰颜氏觉得她出挑,欲叫去梅园伏侍少爷,接着嘱咐她以后要好好伺候颜氏夫妻。澧兰已是脸色惨白,娇躯摇摇欲坠,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不是真的?”
她神思恍惚,脸色越来越白,眼泪一串串的掉,根本听不清彭郁璋说了什么,彭郁璋叫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咚的一声跪下求情,见彭郁璋意志坚决,不为所动,竟凄惨的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芳椒、沅芷劝了半晌,才将她扶回屋,两人都知道世子性子,话已如此,便无更改的可能。她并不死心,于是过来向弄玉求情,弄玉答应求情,次日告诉她,既不愿去梅园,那便嫁给府中有体面的管事,这也算看在老太妃的面上,否则,哪里有她选择的余地?
事已至此,澧兰不得不开始考虑将来,芳椒、沅芷知彭兰性子,自然是叫她嫁那管事,那管事虽模样差了些,却也算有头有脸,澧兰却冷笑说:“他纵使再好,也只是个奴才,难道也叫我以后孩子也做奴才不成?”
芳椒沅芷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得协助周氏备嫁妆,十五日后,由一顶小轿从澧兰老家将她从后门迎进了府。弄玉胎儿已将九月,坐了一会儿便回来了。
过了半月,再过两日,便是苏林雪与王生成亲的日子,夏兰舟赶回来,对彭郁璋说:“终不负君所托。”于是将事情告知,说宗亲内有个五岁的孩子,单名彦字,母亲去年去世,父亲另取,继母生了个儿子,对这原配之子并不太好,孩子早熟,沉默寡言,父亲也不大喜欢,幸好彭氏家风不错,倒不至于太过薄待。
彭郁璋治酒与夏兰舟接风洗尘。
过了两日,便是苏家宴请宾客,萧氏身体不适,蒋氏是寡妇,与弄玉都留在了家里,于是刑氏领着颜氏、夏侯氏去了,晚上回来,听得弄玉有些阵痛,产期就在这两日,次日便都过来看她,弄玉大腹便便的坐在产房,只说了两句话,便突然觉得下腹坠痛,那种疼痛叫她一下子呻…吟出来,捉住周氏的手又抖又无力,周氏知她快生了,与圆圆搀扶着她进屋躺好,此时产婆们已有条不絮的忙起来。
周氏与夏侯氏等人都等在屋外,听着里面弄玉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产婆们的安抚,又叫人去通知萧氏。
萧氏坐了轿子飞快过来,等了好半天,才听得婴儿响亮的哭声,笑着向众人道:“总算生了。”
彭郁璋从皇宫回府,一下车,见府里挂起了红灯笼,便知孩子出生了,急往院里赶,一路的人都朝他道喜,喜得贵女。他平时是极为清淡的人,这时竟是满脸的笑容,叫一干下人看呆了眼。
回到涵碧轩,也顾不得什么忌讳,直接进来产房,此时弄玉已是睡着了,被子下往日鼓鼓的肚皮,已是平得很,他坐在床沿,见她睡得极沉,知她定是累着了,不愿打扰她,只轻轻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才起身去看孩子,此时奶娘正抱着孩子,彭郁璋忙熟练的抱过来,被褥中那刚生下的孩子极为丑陋,但却叫他怜爱至极,一双眼睛像睡着了般闭着,但她却嘴巴轻轻的翕动,于是问奶娘:“她可是饿了?”
奶娘姓汪,几月来已是养得白白胖胖,这会儿笑道:“刚才喂了,刚出生的小孩子可不比几月的孩子,娇嫩得很,吃多反倒不好。”
彭郁璋笑了笑,听说弄玉醒了,要看孩子,于是抱着过去,小心翼翼的送到她怀里。
孩子足月出生,十分健康,只刚才出世,大多时候都闭着眼睛睡觉。彭王对于孙女,还是显得很高兴,预备亲自取名。
孩子快要满月时,老太妃竟有清醒之态,太医说这是回光返照,老太妃稍有些清醒,便要见孩子,彭郁璋便叫奶娘抱了过去,老太妃看过孩子,便对彭王说起彭宝蓉的婚事,叫请来建安侯老夫人,看能否将两家婚事与最近几日内办了,建安侯一来,老太妃便拉着她说:“我没多少日子了,却不能因我这老太婆之故耽误了两个孩子,婚事简便些无妨。”
建安侯老夫人含泪答允,毕竟东西早已预备,只拿出来即可,于是也不敢耽搁,回家就叫来全府的人,预备婚事,等到天黑之时,彭润便亲自送来了钦天监的吉期,竟是三日后,日子虽赶了些,但也能上下备得齐全,连夜做好请帖,次日一早便快马分发亲朋好友。
萧氏携着蒋氏点齐嫁妆,以及各房的添妆,弄玉明面上不敢多送,毕竟上头有个二嫂刑氏,以及荣国侯夫人,只私下添了些现银与珠宝。
忙忙碌碌着,两日眨眼间便过去了,外院已辟出一间空屋,安置嫁妆,置办了一场酒席,次日彭宝蓉便拜别亲人,上轿而去。
老太妃已是用人参吊命,如今彭宝蓉已出嫁,最疼的孙子已成家立业,她再无牵挂,只拉着彭郁璋,对彭王说:“我梦见你父亲了,他还是那副臭德性,竟怨我太老,我与他吵了一架,说你就好,两腿一蹬,眼一闭,万事不管,自去逍遥,我却要替你管教四个孩子,幸好孩子们懂事,不叫我费心,如今我老了,你竟有脸嫌弃我!”
彭王早已老泪纵横,他知道老人弥留之际,可以见到逝去的人,他们母子感情极好,他极为悲伤,但他年纪大了,不好将悲伤露出面容,只勉力维持,颤声叫了声母亲,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萧氏慌忙拭去眼泪,与付夫人一起扶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老太妃唤了声彭郁美,彭郁美急忙上前跪在床边,流着眼泪一声声的叫祖母。
“好孩子,我见不到你儿子了。”老太妃有些遗憾,又一一见了彭润、彭彤、彭亮三兄弟,此时彭俊辞去官职,奉命驻守在外,收到消息,还未赶回来,又见了蒋氏等女眷。
彭郁璋见老太妃已是不行了,眼睛勉力的撑着,只一双眼睛不停的向外看,他忍住悲痛,低头唤她:“三叔马上就来了。”
老太妃却终于没等到儿子便去了,荣国侯一进门,便扑到床沿,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母亲,儿来迟了!”
彭郁璋扶他起来,坐到一旁,得知老太妃临死前期盼他,他更是伤心欲绝,几次差点晕了过去,五十几岁的人,哭得如此凄惨,屋里人都忍不住哭起来,一时屋里全是哭声。
痛哭一番,彭润当即令府内府外挂上白灯笼,布好灵堂,穿上孝衣,接着发讣告,报朝廷,亲友哭灵。
因为老太妃去世,孩子的满月宴自然免去,按照朝廷制度办了丧事,便送老太妃回平遥,弄玉孩子太小,只得与奉命看家的刑氏留下。待过了头期,彭郁璋才回来,蒋氏带回一个五岁的儿子彭彦,继承大老爷的香火,彭王留在了平遥,燕王巴不得,只太后见他日渐跋扈,将皇帝吓成了软脚虾,竟整日不上朝,只顾疯了般的往宫外去,他小孩子心性,又十分毒辣,见到不喜者便随意杀害,京城的人原先不知他是皇帝,就有不平的人上去理论,竟很快被他的侍卫杀害,告到官府,官府先是推脱,后来干脆将人打出来,众人义愤填膺,便要上大理寺讨要说法,正巧有人站出来,说那人身份高贵,乃天上的太阳,纵使去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也不敢接,有人不信邪,偏一纸状书告到了大理寺,大理寺早得了燕王的授意,说那人是皇帝陛下,所以大理寺也不敢接。京城的不少明眼人便看出名堂来了,又结合那人说的话,便猜测那少年是当今天子。于是京城百姓敢怒不敢言,纵使恨不得皇帝死去,却也惹不得,只毕竟少有人见过天子,只知他年纪十一二岁,于是但凡这般年纪的孩子,众人都不敢惹,一旦遇到,便有多远躲多远,有的干脆闭门不出。到了今年,外面街市已是渐渐萧条。
太皇太后临走前,告诉皇太后,燕王纵容皇帝,实乃居心叵测,图谋大位,惟有依靠武成王一系,从而牵制燕王,坐稳皇位,待皇帝长大,方可徐徐图之。皇太后为了拉拢彭王,不惜得罪燕王,将华安公主下嫁彭郁美,以节俭孝顺为由,拒绝修建公主府,得知彭王扩地建府,便从私库里拔银,令总管亲送王府,如今彭王离京不回,燕王跋扈,她只得亲下太后诏,以皇帝无人制服为由,召回彭王,复位太傅,教授皇帝。
彭王回京后,不过做了三月皇帝师,便因病晕倒在大殿,皇太后不得不令其回府休养,令命人教授皇帝。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三年过去,燕王见彭王越发老态龙钟,于是整日沉迷酒色,政事大半交由世子周林勋,以及季渊,夏侯春处理。阳辅政虽是他姻亲,但他为人耿直,一心为国,对季渊、夏侯春等公开卖官卖爵厌恶至极,几次不顾几人颜面,公开斥责,燕王气恼,对着季渊咒骂这位老亲家为老东西,周林勋不是利欲熏心之辈,知他父亲此时已对阳辅政动了杀心,但他深知一日大业未成,便有很多变数,阳辅政门生遍地,杀不得,纵使要杀,也只能借刀杀人,偏他父亲性子狠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得私下与季渊等人商议,一齐劝阻燕王。
燕王只得作罢,世子妃阳氏虽生了一子一女,但却整日提心吊胆,幸好周林勋虽不喜她,但却还维护三分,日子不算太难过。
但叫她未料到的是,几日后的一场剧变,竟叫她再无立锥之地,求生无门。
皇帝周宜近来喜爱虚无缥缈的神仙故事,杨权投其所好,想方设法的用手段逗他开心,更是寻来一群道士,描绘天宫的不凡,周宜听得呆了,他本来就觉得做人无趣,做皇帝也受挫,如今听得神仙的腾云驾雾,排山倒海之术,便一心想修炼成仙,然后动一动手指头,便可将燕王杀掉,于是问怎样修炼成仙,何时能成,这些道士都是成精的人物,说成仙,必须长久修炼,脱离肉体凡胎,练就仙骨,方可大成,只人的体质有好有坏,人的智慧悟性也有高有低,体质好,悟性高的人,许是七八年,或者十来年便可得道成仙,反之,纵使投胎十辈子,也休想得道。
周宜自认悟性超群,又是九五至尊,他若要修仙,自是手到擒来之事,而今竟要七八年,他性子急躁,便等不及了,询问速成之术。这些个道士又说了一番,周氏见急不来,只得作罢,偏他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叫他整日打坐,一日倒也罢了,第二日却不干了,责骂杨权:“你这奴才,从哪里找来的道士,竟敢哄骗朕?”
杨权忙跪地求饶,周宜气急了,拿起马鞭正要抽打他,却听陈公公进来说阳辅政与太后凤驾将至,只得收起鞭子,迎了出去。
皇太后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最近皇帝沉迷方术,实在闹得不像话了,于是召阳辅政进宫,规劝皇帝。
皇帝表面应诺,却并不当一回事,阳辅政知他甚深,将历代皇帝沉迷长生之术的弊端以及下场一一相告,又义正言辞的道:“自古人,历来有生有死,什么神仙,什么长生,都是无稽之谈,是心机叵测的小人蒙骗世人的把戏,陛下乃九五至尊,不思天下苍生,何学庸人愚事?”
一席话叫周宜哑口无言,满脸涨红,直到二人离去,方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个老贼,竟敢骂朕,朕要你不得好死!”随即揣了杨权一脚,说:“狗奴才,有什么法子,消去我这心头之恨!”
杨权整日伺奉,知他极恨燕王,只奈何不得他,偏偏阳辅政是燕王姻亲,今日又得罪了他,便把恨转移到了阳辅政身上,这三年阳辅政因与燕王政见不和,两家已是渐行渐远,于是笑道:“陛下乃皇帝,想要消气,还不简单,随便找个理由,阳辅政虽是阁老,却也是臣子,难道还敢反抗不成?”于是献计。
两日后,周宜招来燕王,说有人告发阳辅政谋反,令他与杨权带兵前往阳府搜查。
两人清点两千兵甲,团团将阳府围住,带领几十人进府,从府内搜出一件龙袍,直接回宫复命,周宜不免回想起三年前的常青郡王谋反案,问燕王如何处置,燕王说按律诛族,但念在阳辅政门生遍地,且是两朝元老,将直系杀掉就是。
周宜同意,将阳辅政一家革职下狱,三日后处斩,面对雪片般的奏章,以及国学府学子的请命,置之不理。
皇太后哀哭下跪,周宜也不为所动,皇太后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叫哀家百年后怎样面见先帝啊?”
“朕是畜生,太后又是什么?”周宜说完,拂袖离去。
皇太后气得晕了过去。
群臣纷纷求情,周宜不堪其扰,干脆悄悄躲出了城外,来到最近的道观寻仙问道,周宜虽年纪小,却本性聪慧,时时举一反三,不好唬弄,且他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这些个道士疲于应付,叫苦不迭,于是贿赂杨权,请他赶紧劝陛下离开,偏周宜正觉有趣,不愿离开,将手一挥说:“除非神仙来请,否则朕就将此处作为别宫住下了!”
杨权只得骗他说离这里不远处的醉翁亭,发现一老神仙讲道。周宜兴冲冲的赶去,并未有神仙的踪迹,杨权装模作样的到附近打听,说老神仙已驾雾离去。周宜毕竟是个孩子,虽聪慧,但到底不比大人,任得杨权诓骗,便说在此等候。
此处荒山野岭,又是山顶,侍卫又少,杨权实在担忧,若陛下有万一,他便是诛九族的下场,但周宜固执,他急得没法,这时可巧有个挑柴的老人远远走来,侍卫忙喝住,周宜见是个白胡子老头,便叫侍卫放行,走上去笑说:“老神仙好。”
那老头见周宜这少年文质彬彬,极有礼貌,便也笑着招呼。周宜又笑嘻嘻的请这位老神仙进亭一歇。那老头放下柴,站在原地笑道:“神仙不敢当,不过是山下一个种地的老农。我看你这位公子倒像个小神仙。”
周宜笑道:“我不是神仙,却为神仙而来,听说这里有位老神仙,所以我特意过来拜访,老人家可有看见他,知他住在哪里?”
那老头笑道:“这里既无道观,何来神仙?公子不如去前面的道观,那里才有神仙呢?”
“我正是从那里来。”周宜不高兴的道:“这些个道士不过凡夫俗子,怎可配称神仙?我寻的可是真正的仙人。”
老头忍不住哈哈大笑,周宜问道:“你笑什么?”
老头笑道:“你这公子!定是背着家里偷偷出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周宜奇怪的问。
老头不答,只笑着说:“世上哪里来的神仙,你年纪小小,不好好读书,竟想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事!”
杨权此时已十分害怕,便怒道:“你既没见过神仙,怎知是虚无缥缈?”
老头笑道:“我老头走南闯北,稀奇古怪之事见过不少,人人吹得玄而又玄,还不是一捅就破的鬼把戏,我说你们看起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子弟,想来读过书,见识也不少,怎么还会相信这些鬼把戏?”说完,重新挑起柴,走下山去了。
杨权一直注意周宜,见他脸色阴沉,犹如乌云,一双眼睛,阴冷冷的盯着自己,一颗心顿时吊在了空中,好不容易凑齐了语言,忐忑不安的说:“这老头不过是个粗鄙的种田人,哪里知其他……”见周宜并未生气,便劝他回宫。
周宜却不回,杨权只得叫人送来帐篷。
是晚,周宜躺在帐篷里,向杨俊说:“朕最恨人诓骗,今晚若无神仙前来,明早就是取你狗命之时。”
杨权顿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整个人犹如浸在黑沉沉冷冰冰的寒潭中,那冰冷的潭水压得他心慌,将他周身温度慢慢抽离,他越是奋力挣扎,越是向下沉。深夜郊外的蛙鸣将他唤醒,他全身发软,一屁股跌倒在地,满脸的冷汗,他不想死,他想要活下去,但皇帝从来不开玩笑,求情也无用,他到底要该怎么办?
生存的渴望给了他些许力气,他焦急得发狂,快速的想着无数办法,眼看离天亮越来越近,他拔腿便想要逃跑,但刚走出两步,便又停住了,天下之大,根本没有他可逃的地方,他站在原地,转来转去,抓耳搔腮的想法,突然一个大胆的计划浮进脑海,但下一刻,他便又流出满脸的汗水,接着又转了七八次圈圈,咬一咬牙,悄悄的往帐篷去。
彭王正在外书房看书,突然长史快步进来说:“王爷,皇太后与燕王请您与世子即可进宫。”
彭王忙叫人通知彭郁璋,换上朝服,坐车来皇宫,此时内阁几位大臣,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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