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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时来运转 作者:顾子行(晋江vip2015-05-10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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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平淡至极的生活叫桂香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宁感。
    “桂香,你觉得这房子咋样?”春生先开了口,他问的是这房子她喜不喜欢。
    “嗯,朝阳挺好的啊。”
    “那你愿不愿意过来,这屋子我早申请了,只是缺少一个女主人。”春生望着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桂香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愿意将未来托付给眼前的人,却不愿意叫他爹孤单单地在玉水过活,这就感觉好像要她在单福满和他之间做个选择一样。
    春生颇为气馁的叹了口气。
    桂香知他是误会了,缴着手指说道:“我舍不得我爹,等家里安排停当了,我就来,怎样?”
    “真的?”春生喜不自胜,一把抱了她起来,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
    桂香被他逗笑了:“傻子。”
    铺床的时候才发现白天那个小站士只送了一床垫被,一床盖被来,这屋子虽然有连个房间但却只有这么一张床,也不怪那小战士考虑不周。
    这天寒地冻的,这薄薄的被子本就敌得过寒气,况且这份量还是一张床的……
    “咋啦?”春生见这丫头拧着眉犯难只想笑。
    “这被子不够两床啊。”
    “那咱就挤挤。”春生知道桂香的心事,故意说了话逗她。
    桂香咬着唇说道:“不行!”她爹出门前才和她说的话,烫的她耳朵都疼。
    春生走近从身后抱了她:“为什么不行?”很好,这丫头的耳朵再次红了个透。
    桂香倏地咬着唇不说话了,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得说个理由来吧。”
    桂香窘得眼里尽是薄薄的雾气,努力睁大眼,“因为……因为那个……我爹不准许!”
    侯春生爱极了她这副模样:“傻瓜,我这就去队里领,等我。”
    这人真的起身出了门,外面又开始落起了雪,桂香透过窗子往外瞥去,那人的步子还真快,不禁抿着唇。
    再回来桂香已经烧好了热水,她平日里伺候她爹泡脚惯了,水温,水量都掌握的很好。只是春生脱鞋子的时候,她心底小鼓“砰砰砰”敲个不停。
    春生回头再望她窘在那里,急忙说道:“抱歉,平日里粗犷惯了了,倒越礼了。”
    桂香摇摇头:“我再去烧点水。”
    桂香不知道自己出了门,春生终于舒了口气,他刚刚也很激动,手心里到现在都是汗,心爱的姑娘像个小妻子一样伺候自己洗脚,这是那个男人不期望的事?
    等桂香再回来,春生已经自发将那洗脚水到了,浴室里有个新盆他取了给桂香用水。桂香接了那盆脸也红的不行,这太暧昧了。春生倒没觉得什么,走到窗台上去看他那腊梅花去了。她抱着那盆,倒了水,暗暗骂了句自己思想不正!
    春生难得从他那口袋里取了支烟点了,他要冷静!冷静!那么多敌人都应付过去了,还怕这点问题,可等桂香散着头发,穿着他平日的拖鞋从浴室里出来,春生终于明白一句话,这世上,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
    “咳咳咳,我床都铺好了,本来这屋还有张小床的,但前些日子老吴搬去他那屋用了……”他的话逻辑性很乱,但桂香瞧见那紧紧靠在一起的被单筒子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不禁垂着脑袋不做声了。
    春生也懂她的意思:“那个,我保证我乱来!”这话怎么有点越抹越黑的味道,“不然,不然我回队里睡?”
    桂香纠结了半天终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声音却小的很:“还是别折腾了吧,我信你。”
    春生终是舒了口气,一米五的木板床,睡两个成年人还是挤。
    黑暗里,两人都睁大着眼,根本睡不着。春生恨不得立刻飞到玉水去,和他拍个照盖个大红戳戳。桂香则是害羞,僵着个身子,动也不敢动,这军队里发的被子可真是薄的很,盖在身上,还不抵她那件小棉袄暖和。
    春生以为她睡着了,轻轻转了个身,面向她侧卧着,这丫头的头发真软。
    桂香感觉到他的触碰,身子不禁微微有些发抖,半天才说道:“春生哥,你说不乱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委屈,直叫他心疼,急忙收回了手:“咋还没睡睡不着?”
    “不是,有些冷……”话说出口,桂香就后悔了。
    身后的人忽的将自己的被子捞起来,搭在她那被子上,自己则隔着被子将她卷进怀里抱着。桂香的的背心叫那人揽着,心脏经不住狂跳:“还冷不?”
    幸好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春生听见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禁莞尔,大手又顺了顺她那长发:“睡吧。”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桂香终是眯着眼沉沉的睡了。等桂香终于熟睡去,春生又起身找了军事日报看了会,心爱的姑娘就在跟前躺着,他快疯了!这次他就要和桂香一起回去,去她家提亲。
    三十的早上,春生早早起来煮了些粥。他的姑娘不久也起床了,畏畏缩缩在屋子里穿着衣服,春生抿了唇,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叫人喜欢了。
    故意走到门口喊了她一声:“单桂香!给你五分钟时间整理,洗漱,五分钟一到我可就要进来了。”
    五分钟本来够桂香穿衣服扎头发的,但叫他这么一催,惊得她直接将那棉裤套反了,等她急急忙忙颠倒了面,头却来不及梳了。
    春生推门进来就见她窘的跟熟了的小龙虾一样躲在被窝里。
    “喂!你先出去。”她闷在被子嚷嚷道。
    那人“哦”了一声。
    桂香等了半天以为他已经走了,连忙露了个脸出来喘气,春生捉了她的脚一把带了她出来:“捉迷藏呢?”
    桂香没想到他真敢掀被子,她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下暴露在了空气里,桂香头一垂,眼泪一下羞出来了:“你干啥呀?”
    春生坐在那床沿上望着她直笑:“原来是没梳头不愿见我啊。”
    “才不是呢?”桂香一用力,一把推了他,春生没料到她有这么一推,肩窝一下砸进了被子里,引得他“嘶”的一声。
    桂香这才猛然惊醒,急忙抱了他的胳膊问:“春生哥,哪里疼?哪里疼?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哪都疼……”
    “啊?怎么办,一定是伤口裂开了,我这就去找医生!对不起,对不起……”她那眼泪跟洒落的豆子一般,直往下掉,她总以为自己这一世能更爱自己,也能更爱别人,可她都做了什么?
    桂香急急忙忙爬起来,却一把叫那人带进怀里,一口封住了她那不断道歉的嘴。
    身子叫嚣着想要更多,但他不能,急忙翻身起来。
    桂香却还是担心他那肩窝里伤:“还疼吗?”
    春生笑:“有点。”不过这点痛跟刚刚尝的甜头相比显然小的多。
    桂香倒是较起了真:“有点是多痛?春生哥,我想瞧瞧你那伤口。”
    春生眼底的光一片黑沉,这丫头知道自己这话是啥意思吗?他当然不会解了给她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医生说伤口不能受凉,等好了就给你瞧。”
    春生瞧见她脚上还没穿袜子露在外头,连忙捉在手里握了握:“也不怕冻着!”
    “还不是你刚刚……”桂香哪里能说自己急的裤子都穿反了。
    春生笑,从那床边的椅子上找了袜子,握着她的脚往里面套:“穿好,一会感冒了可没处找医生!”说话间又找了双棉鞋给她套上。
    整个过程他做的极为流畅,全然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样,桂香的心里软软一片温暖:“我自己会穿的……”
    春生直笑:“我知道。”是的,他知道,他只是想给她穿鞋子,这个动作他曾在脑子里刻画过千万遍,真正的做出来自然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知为什么,桂香因着他那三个字也窘红了脸。春生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起来吃饭吧,都快冷了。”
    暖融融的粥下了肚子,桂香才想起问他今天去哪里玩。春生挑了挑眉说了个秘密。
    春生取了她那围巾仔极为细地裹了她的脸才出了门,那积攒了一夜的雪都已经没过了膝盖,桂香刚要一脚往里面踏,却□□生一把抱了起来。
    “喂……”桂香实在是怕瞧见一个他的劳什子战友,挣扎着要下来。
    春生皱眉:“别闹,一会鞋子进水可冷了。”
    “那你不也一样冷吗?”桂香还是想反抗。
    “不一样,我是男人。”可以为你顶天的男人,所以舍不得你。
    桂香不知怎回他,这打横抱着她,这肩窝得多疼啊,咬了咬唇道:“那你背我好了。”
    春生点了点头,只得又换做背了她,雪地里一浅一深的都是他的脚印。
    “我重不重?”
    “一点也不。”相反,他喜欢背上的负重,倘若她不敢走近那一步,他的情再深,也只能永远藏在黑暗里,见不得光来。

  ☆、第47章

种棉
    西安城里家家户户都贴起来春联,队里也热闹的很,春生有意背着她去了热闹的地方晃荡一圈,到了室内才将她放了下来,又仔细地解了她的围巾。他的手有些凉,没有直接去牵桂香的手,但这两人甜蜜的劲简直羡慕死人。
    队里本来在准备包饺子,见他们两来了,齐刷刷的目光直接投递过来了,桂香大大方方地和他们打了招呼,便找了地做下来帮他们包饺子。
    连长这媳妇真俊啊,那群崽子只得羡慕地直睁眼,偏生他们连长那脾气臭的很,一群小站士也不敢睁眼看他们嫂子,瞧,他们连长笑得嘴都抽筋了。
    “连长,咱嫂子也是您一个地方的吗?”
    春生点头:“自然。”
    有个胆子大一点的憨憨一笑:“嫂子家还有旁的姊妹么?也给咱介绍介绍,解决下咱队里的人生大事啊!”
    军营里清苦,桂香也没多介意这小战士的话,倒是笑了:“我家只剩一个弟弟,怕是不能介绍给你的。”
    春生觉得再待下去,这群狼不知该问什么问题了,捉了桂香的手腕往外去。出了门,他又背着桂香,这次去的是他常常呆的地方——弹甲室。
    这个屋子很大,桂香目测有十几间屋子那么大,而且也出奇的高,构造和普通的民居全然不一样,屋顶由几个极大的柱子支撑着,一眼望不见头。鼻翼间盘旋着一股重金属特有的气息,还有那橡胶轮胎里泛出的味……
    桂香迟疑着没有抬脚进去,这里面的东西怕都是机密。
    “怎么啦?”春生见身后一直没人进来,转身朝她勾了勾手指。
    “春生哥,这里面怕是我不能瞧的东西。”作为一个军人的未来家属,桂香觉得自己当有应有的自觉,什么该知道,什么该不知道都得有个界限。
    春生见她如此不禁笑,走近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常用的机械,机密我也不会带你瞧的……不过确实没谁敢把女人往这里带的!”
    “我咋觉得侯连长你这是滥用职权呢!”桂香见他这么说才敢抱了他的胳膊进去。
    绕过一排排冷冰冰的器械,春生带着她来到一辆巨型器械前,桂香直吃惊:“这是……”
    “想上去吗?”春生问。
    不等她回答,他已经自顾自地开了门,稳稳落在了驾驶座里,朝她招手:“桂香,上来。”这是他的世界,他想带她看一看。
    桂香一颗心砰砰直跳,不知受了什么蛊惑,扶着那把手上了副驾驶,春生倏地一笑忽的压下身来,狭小的空间直叫人心悸,桂香一口气也不敢喘,谁知他只是帮她系了安全带。
    “你要开这个?”桂香瞧他踩那油门,直抽凉气,这看看是一回事,真的开起来就不一样了,她生怕他因着这个受个什么惩罚。
    春生点头,那机器“突突突”往前走,桂香的心也直往上提。
    “这台机子叫战天甲,不过它现在已经没了战斗能力,只能开着带你转转。”春生一面转动方向盘一面说道,他目视前方,眉眼间一片舒朗:“我来的第二年学会了开它,一直想叫你瞧瞧。”
    桂香心里蓦地一软,抬了手覆在那双大手。
    队里也照例有晚会,许兰组织演的,春生自然不会去找膈应。桂香头一次离开家过年,春生怕她不习惯,特意张罗了一大桌菜:“瞧瞧我这手艺不错吧。”
    *
    马富源也带着一家人回了水塘村过年,马小红赶到桂香家却没瞧见桂香。桂平见了她倒不像往日那般不理不睬了:“我姐过完年就回来的。”
    马小红来找桂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想瞧瞧桂平,依她吧大大咧咧的性子,早忘记了那日苹果的事:“膀子好点了么?”
    “嗯。”今天是除夕,桂平仰着头贴春联,叫她一问,顿了手里的动作。
    到底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厚了,马小红这样想着,一句简单的问候后就再无旁的话讲了:“那我先回去了,过完年就有分班考试,你自己抓紧学习。”小红家还有几本上次淘来的建筑书,却没有给他。那次的打架事件之后,已经有人将那日的事告诉过她了,这人的伤有她的责任……
    冷风卷的人脸上直疼,小红抿了抿唇往外走,身后的人忽的说道:“那个……小红,上次的事抱歉。”
    马小红挑了挑眉笑,却也没回头:“也不是你的错,到底是我考虑不周全。”
    *
    过了初五,西安总算放晴了,桂香急着往家赶,春生纵然百般不舍也只得送了她上车。正月十二队里要去出任务,只能五季再回玉水了。
    毕竟是初五,出门的人还不算多,站台也颇为空荡,春生握着桂香的手怎么也不乐意撒。桂香知他的心思也随他捏着。春生恨死了那月台上的钟,咋就不能慢点走?
    列车员吹着口哨催着行人上车,但春生就是不愿意放手,桂香堆着笑哄他:“我反正还会来瞧你的呀。”
    “单桂香,我不是小孩子。”
    “那你说说自己咋不让人上车?”再不走这火车可就要开了!
    春生一下卷了她进怀里,胸膛里不住的起伏:“我只是……只是舍不得……舍不得你一个人走……”
    桂香要看他,却叫他死死抱住:“别动,让我再……抱抱你。”再一别又得过上好多日才能相见了,桂香知道他哭了,只得任由他揽着,那列车员催了一遍又一遍,春生才肯放了出来。
    桂香看着他硬朗的脸上的泪痕,一片酸涩,她怕是一生都难以忘记这一刻心里的这种不舍和悸动。可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重聚。
    春生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又捉了她的指尖一推,竟然是一枚戒指……
    “这是?”桂香竟不知这戒指是啥时候来的,环状物代表的是endlesslove。其实,这枚戒指早在春生前一次探亲回家就买好了,藏在常服口袋里陪了他整整一年了,他终于将这戒指套到她手上了。
    “桂香,我五季就回去,等我。”他眼底写的都是认真,桂香眼圈蓦地一红只能垂着脑袋不住地点头。
    *
    水塘村这边雪一停,气温就逐渐上升起来,年底就打过春了,这河边的柳树叶一夜之间抽出新绿,叫风一吹都是满眼的希望。那一池池的水也都化了冻,变得清澈而明亮,春风渐渐将大地转了个面貌。
    今年所有的家庭都顾不得太多,这地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将不得不踏实又卖力。谁都知道未来偷懒的人会饿肚子,勤劳的人才能致富。
    因为不知道桂香回来的时间,家里人也没法去接她,桂香赶到省城后又自己搭了车回玉水。桂香特意去了玉水的粮管站买了些棉籽,还买了直播器回去。
    这棉籽是俄罗斯产的,桂香想应该不差。地里的麦子一成熟就可以直接栽棉花了,但这棉花播子可不能到了那时才打。
    总算又回到了玉水,桂香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她若是真的随了军,这么远回来该咋办啊?
    单福满从大年初一就开始就在等闺女回来,连拜年都是催着桂平和李红英去的。桂香一到家,就见她爹站在门口,那样子绝不是等了第一天了。
    “爹……”桂香老远喊了他。
    单福满往她身后瞅了半天也没望见侯春生,不禁皱了眉:“咋一个人回来的?”
    “春生哥要到五季才能回来。”在农村,女孩子单独出远门都是不得了的事了,更何况是在男方过年,这大约就是和人订了亲的意思了。
    单福满叹气道:“当兵的就是忙些的,你回来就好啊。”
    桂香瞧见他爹似乎瘦了一些,直往外落泪:“女儿不孝,白叫爹娘操心了。”
    单福满笑:“哪里的话。”
    桂平急匆匆从屋子里跑出来,见他姐和他爹都哭着,连忙笑道:“姐,这大正月间的,别哭啊!快进屋,娘刚做的饭呢!”
    马小红晚上也来了一趟单家,挤着和桂香睡了一夜。她带给桂香的还有个好消息:她叔叔那里正在办成人学校,教的是会计,等着农村一发展就能派上用场。她记得农村到了八四年左右办了不少工厂,先前有文化的青年都挣了不少钱,有的更是成了万元户。
    桂香在心底谋划了一夜,打算等家里忙停当了就去学。

  ☆、第48章

种棉
    刚刚过了正月十五,水塘村的地里就热火朝天地忙碌了起来,公家地里的生活不算多,村长姚贤平将原来的上工时间做了调整,半天做队里的生活,半天做自家的活。
    那一片片麦田一眼望去青葱碧绿,却直叫人等得着急。
    桂香趁着这个时间和李红英一起合力将她家河埂上的那块地浇了一遍,这气温还没有彻底暖上来,还可以冻一冻底下的害虫。
    村头的大喇叭每天播放着不同的好消息,每每李红英回到家都要笑着和桂香说上老半天,桂香也高兴听这些。
    桂香家的自留地里早早整过地打过垄,浇过两遍水,撒了一层稻草灰和绿肥,又盖上一层泥土,等着土壤足够潮湿肥沃了,桂香才拉着她小娘去打钵子。这直播器李红英不怎么会用,桂香接过来一个接一个打,李红英弯了腰往里面放之前处理好的棉籽。
    大小一致的泥土球,一个个被桂香放进刚刚搭好的大棚里。
    “这大棚搭的是做什么用的?”李红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棉花的方式,一时有些好奇。
    桂香笑:“这是为了保苗,这春天外面一会冷一会热的,但这大棚里可是一直暖融融的,等个半个月,这些苗就要全活了。”
    李红英点了点头:“倒是这个道理,往年我们最怕棉花地里补苗了。”
    日头还早,桂香砍了些柳树桠子回去,在屋后插了一排。
    单福满见她忙,直皱眉:“丫头,你这请了这么多天,水力的老师该说了。”
    “等家里停当了我就回去,反正这毕业证总是少不了我的。”桂香虽然这么说,但瞧见人背着书包往回赶,还是免不了唏嘘一阵,不过只要桂平好,她吃点苦也愿意。
    *
    桂平正月十二就去学校报到了,去年宣布开始逐步恢复高考制度起,玉水中学就一下多出了六个成人班,这些都是往届生,有的甚至已经四十多岁了。
    这些往届生比应届生更加拼命,有的人早上四点多就起来看书了,只是四点多宿舍里还没灯,唯一有灯的地方在厕所,每层楼的厕所里都要挤上一群人。早起上厕所的人,老远就能听见带了些家乡口音的英语。
    单桂平也加入那一群厕所大军里。
    马小红过完年将那刚刚长出的一点头发剪了,不注意看就是个矮一点的男孩子。这学期重新分了座位,按照成绩的排名来坐位子,桂平坐到了第一排,马小红这一下换到了他后面坐着。
    不过马小红也没再往他课桌里放吃的,两人的交流仅限于收缴作业,从前班里关于他们两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走读生晚上要和住校生一起上三节课的晚自习,马小红习惯在学校把作业完成了再回去,往往下了课也不出去走走。
    桂平每每出去打水就帮她接上一杯,再稳稳当当地放她桌上,却连多余的话也不会说一声,连着几次之后,马小红干脆收了她那杯子。
    “杯子呢?”桂平皱眉问。
    马小红笑:“终于不装作自己是哑巴了吗?”
    “我什么时候装过哑巴?”马小红总有本事膈应的他说不出话。
    “谁知道呢……咳咳咳……”她趴在桌上写了一道化学题,却咳得天昏地暗的。
    马小红脸上有抹不正常的红色,从前两天开始她就一直咳嗽,大约是上体育课,她外套脱得太急,受了凉。桂平皱了眉要测一测她额间的温度,却叫小红隔开了:“干啥?”
    “杯子呢?”他真想敲开这丫头脑壳看看里面的构造!
    “我又没欠你的杯子!”小红虽然说话堵他,还是把杯子递给他了,这嗓子都干的起烟了……
    桂平叹了口气出去,第二节课开始好半天他才回来,借了叫练习册的借口在那书里夹了些板蓝根给她。
    *
    马富源过了正月十五就去了趟玉水,地委的小车载着他一起去了周边的几个镇,地委转头他道:“富源啊,这上头保守的人很多,但有些东西,不得不破啊。你瞧瞧这地里呆了这么多人,能干个啥名堂?不过就是白白造个势。”
    马富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片的麦田正被风卷成一片绿云,不禁叹了口气道:“集体化生产有一定的弊端,咱水力镇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地委又派了农科所的几个专家下来给他们进行农业指导:“务必要保证试验点的产量上来。”
    *
    水塘村原来的小学后面又盖了一间大房子,这次指导就安排在这里。桂香一放下饭碗就去了,这次可是有棉花种植的讲座呢!
    来的专家也没什么架子,一堂课讲完了,问底下有人有问题没,竟没有一个人问,到底是之前的几年弄的,村里识字的人也没几个,桂香站起来一口气说了一堆问题。那专家点点头,一一给她讲。
    桂香将那听来的东西又仔仔细细地和李红英讲了一遍,河埂上的自留地早就安顿好了,只等着公家地里的麦子成熟了。
    第二天一早,桂香骑车去了学校,第一次月考啊。那老师本以为她请了那么多天假期成绩是该一落千丈了,但到底还是得了个第三名。
    中考没有几个月了,总复习来的也快,试卷飞的跟雪一样,她只挑了一些难的做了。心里到底惦记她爹,一放学就匆匆骑了车往家赶。
    李梅不知咋的带了一群婆娘在她家门口围着,桂香心道不好,下了车赶紧挤了进去。
    “赔钱!我们的棉花苗都死了!”
    “赔钱!”
    “对,赔钱!”
    李红英叫一群人围得心里直发慌,桂香抱了李红英的胳膊拍了拍,示意她安心。
    转脸问李梅:“姨娘,这是咋回事呢?”
    桂香家的棉花苗出的好,每个都是齐齐整整的两瓣叶子,李梅问李红英要这办法,她才告诉了去,偏生这李梅觉得这么好的办法要叫大家一起来试试,几家婆娘一聚首都按着桂香地里照葫芦画瓢,结果他们地里的棉苗一颗也没出。
    这事要是叫她们男人知道,铁定免不了一顿打了……
    桂香早先就讨厌这个姨娘,这回听了这事更是气的慌:“各位,请问你们家的棉籽是什么时候种的?”
    “也就是七八天前!”桂香点点头,这清明之前种的棉籽都不会说不出的理。
    李红英也知道这棉籽的价钱可一点也不公道的:“哎,到底是哪里出的叉子呢?咱家打钵子的步骤我一步也没少告诉她呀,这苗咋就不出呢?”
    “小娘,那棉苗要揭膜有说吗?”桂香继续问。
    李红英直点头:“有的啊。我还特意和她说要揭开膜通风的……”
    “啥,还要揭开来透气,梅姐你咋没和我们说啊?”
    李梅一见事情的苗头不对,她的确是忘记李红英的话了,当时只当是学了个本事回去,哪里知道会成这样啊!
    不过她李梅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眼珠子一转就把这事给推的一干二净,索性往那地上一坐哇哇大哭:“呀,表姐啊,你啥时候和我说过这苗棚要揭开透气了呀?棉籽那么贵,我哪里敢随便糊弄,可都是按着你说的法子走的!这以后的日子就活不成了啊……”
    李红英也急了:“梅梅,你说啥呢?我明明和你说过的!”
    桂香一眼看穿李梅的把戏,心里不禁一声冷哼,几步走到她近前一把扶了她起来:“姨娘,你确定我小娘没和你说这药揭膜通气的事?”
    “我确定!”这小丫头片子还难不住她李梅!
    “哦?那是啥时候的事?”桂香问她这些不过是想叫她赶紧自己认错。
    “这我哪里记得?”小丫头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王家媳妇也是从我小娘这里寻的办法对吧?”既然她不承认,桂香只得逼她撕破脸了,“可我记得王家的棉花苗出的很好。”
    李梅打定要走个“你们瞧瞧,我这表姐做的多厚道啊,她连外人都告诉,却没告诉我这些!这不是满心满意指望着我哭天无路吗?”
    李梅要不是她是姨娘,桂香可就真的想打人了,“可前两天,王家媳妇当时和你一起来的我家!”
    那几个婆娘这才晓得叫这李梅给诓了做刀子了,顿时找那李梅算账,桂香懒得管,拉了她小娘进屋去了。李梅自己惹的骚,就该她自己承担!
    外面叽里呱啦吵了好久,终是有人来敲了门,脸上全然没了早先的狠戾:“红英啊,这棉花苗还有救吗?”
    桂香故意到里间去了,这群妇女不问是非地来她家吵,现在又要来求人,还真是孙悟空七十二变呢!当他们单家是软骨头好欺负吗?
    桂香办法倒是有,就是要让外面的人等,请人帮忙就该拿点应有的态度来。
    那群妇女也都是有眼色的人:“红英啊,这棉籽的钱可是我们家唯一的活钱了,队里的工分只能填肚子,这要是真的泡了汤,可是要让我们要饭去了……”说罢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红英一向心软,一年到头这村里谁家不可怜啊,哎,说到底都是她那表妹害的,桂香那丫头或许有办法救救那苗:“你们等等……”
    桂香出来打量那几个妇女一眼,乖巧地喊了声婶婶们好:“这办法嘛,我倒是有……哎,只是我怕你们不敢用啊……万一这苗又死了,我们单家可就要遭人唾骂了。”
    为首的那个妇女讪讪然道:“白天是我们不懂,瞎来了,还望你们不要见气的好。”

  ☆、第49章

生病
    气温一天天高起来,柳条一抽,野桃就开花了,春天的水塘村到处都是暖融融的气息。大一点的孩子会跟着长辈挑一些野菜回去,小一点的孩子直趴在田埂上找田鸡,好不容易捉见一直小青蛙,急忙邀了小伙伴去钓龙虾。
    今年村里多了个养蜂人,那蜂房都是单福满做的木活,就等着那蜂蜜采好后给一笔活钱了买下半年的周转了。
    比起单福满家,村里的其他人则显得捉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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