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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邢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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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本要好心解释的,忽听宝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还用“钳住”这样的词儿,说的好像她就是个欺负人的泼妇似得。
宝钗气不过,皱眉反驳其道:“你张口闭口林妹妹,张眼闭眼也是林妹妹,你眼里头心里头都是你的林妹妹,自是向着她说话,还问我原因干什么?总归是我心里有莫大的苦衷,到你这也都是‘强词夺理’了。有什么好说,说不说都一样!”
宝钗说罢,伸手推开宝玉,原路返回。两个邢氏派来引路的丫鬟互看一眼,她们真觉得今儿个长见识了,真稀罕。
宝玉愣了愣,笑话了宝钗刚才说的话。他见宝钗那样生气,口气也很无辜,琢磨是不是自己真冤枉了她。宝玉立马转头意欲先叫住宝钗赔罪,却见宝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宝玉心中权衡了会儿,咬咬唇,决定先去找黛玉。
宝玉紧赶慢赶,带着小跑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黛玉。此时二人离正堂不远。
黛玉没理会宝玉,径直往正堂走。
宝玉不甘心,喊住黛玉。“你且站住。我知你不爱理我,我只说一句话,说清了,你还不不理我,从今以后我撂开手。”
黛玉被宝玉这话说得微微有些动摇了,刚要转身问他,转即想今早出门前父亲曾提点自己的那些话。
“你们都大了,他也已与薛家姑娘定亲,咱们自该懂得分寸,弄个亲疏远近来。以后少来往,也免了瓜田李下之嫌。”
黛玉早过了小女孩懵懵懂懂的时候,心里头明镜着。自是极力避免与宝玉私下见面,刚才宝钗抓她那几下可厉害。黛玉猜她是个外表大方,心里愿意计较的人。黛玉就更不能跟宝玉多说了,也免得招嫌。
细想想,今后他们可见的机会极少,她纵是说了无情的话又如何?断干净了,倒也了却不必要的麻烦。
黛玉几经慎重斟酌,抬眼冷冷的看向宝玉:“你说的,就一句,说吧。”
宝玉笑了,问她两句可不可。
黛玉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宝玉忙凑上前说了一句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
黛玉眼睛不眨一下,不为所动,唯冷漠的看着宝玉道:“一句话已完,从此两清,也请你说到做到。”
黛玉说罢,便扬首挺胸带着人进了正堂见邢氏。
宝玉没想到她竟会这般无情,那一句话本就是用来勾黛玉问的更多的。万万没想到黛玉不吃这套,他肚子里预备的许多话如今都说不出去,更可怕的是黛玉真要跟他恩断义绝!
宝玉望着黛玉窈窕的背影,痴了,后悔的心碎。宝玉字在原地痴痴地站了半天,知道身边的丫鬟提醒他,他才回神儿。不行,他不就这么由着林妹妹误会他。必是他定亲的事儿,惹得林妹妹伤心了。
宝玉顾不得许多,更加顾不得这是在尚书府,慌忙飞奔到正堂,不顾仪态的冲进了厅中央。
邢氏正笑着与几位提早来道贺的夫人们应酬,忽听外头丫鬟喊了一声“宝二爷!”话音还未落,宝玉的人已经冲到了屋中间。
几位贵夫人还从没见这般鲁莽的人,眼中闪过惊讶,面上的笑倒是依旧从容淡定。
“这位俊俏的小哥儿是?”
“是我侄子,名唤宝玉,这孩子自小鲁莽不懂事,叫几位见笑了。”邢氏说得风轻云淡,倒是惹得那几位夫人们惊慌,连忙表示不介怀。
宝玉本来想为自己冲动闯进屋的举动表示愧疚,却没想到邢氏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他从小就不懂事,分明是贬低他!
宝玉忍下脾气,恭敬地跟几位夫人赔礼,说了几句巧话,倒把这几位夫人恭维的笑嘻嘻的,每个人都封了厚重的见面礼给他。宝玉一时得意,觉得自己挽回了一筹,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看向邢氏,只一眼,差点被邢氏迫人的眼神儿吓掉了魂儿。
宝玉颔首,低着头,老实的在一边坐下。
倒是有一位夫人真心喜欢宝玉这副好相貌,笑问他此来甚么。“难不成你好心来陪我们几个老夫人?”
“您哪里见老了呢,怎会是老夫人。晚辈此来,”宝玉下意识的看眼黛玉,继续道,“是来找——”
“你父亲也来了,正在前院陪你大伯见客。你也不小了,都是定了亲的人了,该学一学事儿。此刻就去吧!”邢氏不容宝玉辩驳一个字,直接打发他走。
宝玉愣住,脸色青白,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愣是吐不出来。
邢氏目光清冷异常,紧盯着宝玉的嘴。他若是敢刚当着众夫人的面,提一个“林”字,她一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宝玉本就惧怕邢氏,吓得颤颤巍巍起身,意欲听话的告退。转念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在大伯母跟前受过的气,似乎他从没在大伯母跟前挺直腰板过。宝玉因而想起王夫人先前对自己的教训:“要有出息不怕她才对。”
宝玉壮着胆子,看着众人委屈道:“才刚的话未说完,侄儿此来是有事找林——”
“长辈的话不听了?有什么事儿比陪客人重要?”邢氏一听宝玉再次出声,声音提高了几倍,当即盖过了宝玉‘委屈的’话。
在场的夫人们也都没听清宝玉说什么,个个收起脸上的笑,冷眼看热闹。显然这位新吏部尚书夫人不大喜欢他的侄儿,既是不喜欢侄子,八成连他侄子的爹爹也不喜欢。
这么重要的事儿可要在心里记清楚了。
几位夫人的丈夫早前还曾和荣府的二老爷喝酒,曾有过拉拢老爷一把,顺便与其大哥赦老爷拉近关系的想法。如今看,可真够天真的!这一家子里谁没几个不懂事儿拖后腿的亲戚,瞧这宝二爷不规矩的劲儿就知道了,那位如今名声不大好的政老爷就是赦老爷扯后腿的亲戚。
必须远离荣府二房!几位夫人在心里默念,再次强调。
宝玉立时萎了,再不敢振奋起来,老实的跟邢氏点了头,转身就出门去前院找他父亲。
邢氏给身边的嬷嬷打了个眼色,嬷嬷会意,回身就走。
坐在邢氏身边的黛玉却是忐忑了半天,全身被冷汗湿透了。她真真是恨透了宝玉,说什么撂下?如今竟敢当着众夫人的面儿提她?谁不知他宝二爷与薛家定亲了,他前后脚随着自己进门,必会有人猜测宝玉是追自己来的。这也罢了,毕竟猜一猜也没有实证,谁也不会说什么。可他竟要在众人跟前说他有事找自己,这不是故意毁她闺名么。
今儿他话一出口,明儿个她便会成了京城贵夫人圈里头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黛玉心里又气又恨,委屈的眼睛憋红了眼,心里早恨不得把宝玉撕成碎片。所幸她伤心难过时,有大舅母在她身边替她遮风挡雨。大舅母晓得她不好受,握住了她的手,一直不放……
宝玉由着那带路的嬷嬷引领,过了府中花园前往前院。领头的嬷嬷笑着指着前头的池塘上的石拱桥:“过了这桥,就快到了。”
宝玉因没说出心里话,没能赢回黛玉的关注,心里十分不爽。也没什么心情看风景,低头闷闷的应和着嬷嬷们。
领头嬷嬷也不生气,笑着引领宝玉继续走。上桥前,领头嬷嬷拉着宝玉到岸边。
“二爷快瞧,哪有一条大锦鲤。据说人对着它许愿,便能很快实现呢。容二爷宽容我一会儿,我去求个冤枉。”
“真的?那我也要去。”宝玉跟着那嬷嬷到水边,拿出一两银子来。学着那嬷嬷照着锦鲤的方向打去。那嬷嬷说了,打得离鱼越近,就越快越容易实现。
宝玉心想着林妹妹,愈来愈急不可耐,往水边凑。
嬷嬷见状,突然大叫一声“宝二爷小心!”边上去伸手扯他。宝玉身体失衡,刚要骂那嬷嬷把鱼吓跑了。忽然觉得自己被拉扯的胳膊松开了,他一时没回过神,脑子嗡一下,整个人栽进水里。
宝玉呛了两口水才意识到自己失足落水了,吓得忙扑腾双臂呼救。
那嬷嬷在岸上愣愣的看着宝玉扑腾了会儿,才回神儿,叫人去把他扶上来。
尚书府当初建造池塘的时候,工匠别具用心,靠近半边一丈半的距离,水最深也不过是刚没过腿根。宝玉摔倒得地方离岸边近,水才没过膝盖,根本淹不死人。
宝玉全身湿透了,狼狈的上岸。
领头嬷嬷心疼的高声惊呼了两声,便带着宝玉去了小院儿,烧水为其沐浴;又奉上安神汤给他饮用。因府上暂且没有宝玉适合的衣服穿,嬷嬷便笑着请宝玉暂且安置在榻上,等着人取送衣服回来。
宝玉本就不想去前头跟着父亲应酬,一想也罢了,心甘情愿的在屋子里等着。他躲在被窝里,琢磨着一会儿找机会怎么与林妹妹解释,想着想着便有些发困了。
宝玉再醒来,天已经大黑了,屋子里亮着灯,故而他才醒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宝玉看着枕头边整齐的叠着一套以上,慌忙换上,下床叫人。屋外嬷嬷听见动静进了屋。
宝玉推开窗,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惊呼:“这是什么时候了?”
“刚巧亥正。”
“亥正,那林妹妹呢?”宝玉慌了,下意识的问了出来。话一出口,他便觉自己真够蠢的,这时辰了,林妹妹自然打道回府了。
“我怎么会睡着,你们怎么也不叫我?”
嬷嬷笑道:“二姑娘大婚,满府的鞭炮声也没惊醒您,我们叫那里有用。老太太听说二爷落水,特来瞧您呢,您那会儿睡得正熟,就更不忍心叫了。”
宝玉这才想起迎春的婚事,歉疚道:“这可怎么办,我这一睡错过了二姐姐的大喜。”
“也不算错过,您早前不是见了二姑娘么。盖头一蒙,二姑娘晓得谁在谁不在的,没事儿,二爷放心吧。”嬷嬷笑着劝道。
宝玉此来是丫鬟麝月陪着来的,才刚麝月去瞧了眼自己的住处,这会子回来了,见宝二爷醒了,拍着胸脯谢天谢地。
宝玉什么事儿都没办成,好容易壮着胆子折腾来了,想见的人才说半句话就吵起来。宝玉想起自己还说过“就此撂下”的话,不知道林妹妹会不会当真?真若是当真了,他可真要冤屈死。
不行,他要找机会和林妹妹解释!
宝玉起身要走,麝月和嬷嬷们忙拦住他。
麝月惊讶道:“二爷要去哪儿,这时辰何必回去折腾,您暂且在这住一晚,等明儿一早呗。”
嬷嬷笑眯眯的点头:“二爷快留下吧,走夜路多不安全。再说老太太早嘱咐过得,叫您妥帖的在这住一晚。您看您才落水,身子骨儿受凉,实在不合适折腾。”
嬷嬷说完,便转头吩咐厨房传晚饭。
宝玉无从辩驳,他突然发现这邢氏跟前的嬷嬷好似跟她一个性儿,安排什么谁人竟从不问人的意见。宝玉认命的坐下来,心里却十分不满。他冷眼看那个嬷嬷忙碌,突然怀疑起自己的落水的原因。
宝玉长了个心眼,简单用了晚饭,打发走那个管事儿的嬷嬷,转而拉着选麝月问:“你当时在岸上,可看清我是怎么落水的?”
麝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听见嬷嬷叫了声,紧接着就看二爷身子不稳。似乎是那嬷嬷没抓住您,您就落水了。当时岸边围了不少人,我被挤在后面,也是看的隐隐约约的。”
宝玉点头,或许是他有些多疑了。
那嬷嬷从宝玉的住处出来,便直奔正堂给大太太汇报情况。
邢氏眼见着迎春的大婚,离别时免不得有些伤感,回想这孩子近年来的乖巧孝顺,邢氏更是舍不得。邢氏这会子正难受,贾赦在一旁劝她。
嬷嬷说完了宝玉的怀疑,忐忑的看一眼大太太。“刚才宝二爷问奴婢的时候,奴婢真怕被发现了,这罪过可不小呢。”
贾赦一听宝玉的名讳,就蹙起眉头来。不过这后宅的事儿向来邢氏说的算,他没吭声,先看邢氏打算怎么处理。
邢氏揉一揉脑袋,眯着眼安慰那嬷嬷道:“这才哪到哪儿,我叫他遇见个小意外,也是给他面子了。万事有我做主,你怕什么?”到底是荣府出来的婆子,不是胆大的要命,就是胆小的过分。看来这府里头该是时候再换血了。
那嬷嬷赶紧跪地赔错。
贾赦歪着身子老实的躺在贵妃榻上,勾唇噙笑,乐呵地看着她媳妇儿犯坏。
“若非当时在场的人多,我早叫人拿了他当场打板子。不打个屁股开花,我都不开心!”邢氏冷哼一声,睃一眼那嬷嬷,又道:“才不过叫他栽进水里湿了衣服,这与挨打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邢氏当时就是为了让宝玉尽快消失,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邢氏瞧他苗头不对,心料这宝玉只要两条腿能活动,就是个麻烦。今日太忙,她担心应酬不来,又绝不都能叫这厮毁了二丫头的大婚,自然要给他弄趴下。今儿个算是轻的,便宜他了。等明儿个的,邢氏非得把他收拾利索了。
那嬷嬷这才觉得主子说的在理,料知自己多虑了,赶忙磕头赔罪。
邢氏打量她,问她姓什么,哪家的。
那嬷嬷忙道自己姓周,原是王善保家的远亲,前两年被弄进府里来,今年才升了个小管事。
“这回我见你事儿办的利索,也罢了。若能吃一堑长一智最好,若不成,也别管你是谁的亲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身边不养闲人!你若还真怕,叫你扫院子或是去厨房,对着死物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周嬷嬷忙磕头认错,她好容易熬到管事的位置,一月能领一两银子,还长脸面,哪能轻易放手。周嬷嬷恨自己没出息,咬破唇猛劲儿磕头赔罪:“太太赎罪,老奴绝不会有下次。”
“下次,我不会多费口舌。”邢氏冷冷睃一眼周嬷嬷。王善保家的也在场,全程低着头,不吭一声。等那周嬷嬷走了,王善保家的才敢上前跪下赔罪。
“太太,我提了她做管事,也是见她往日做事儿麻利还不错,绝不是存着什么私心的。”
邢氏抬眼扫过王善保家的。
王善保家的心里一惊,全身冒冷汗,吓得不像样。
邢氏拨弄着手上的茶,抹了半晌,方回道:“知道。”
这俩字不足以给王善保家的安慰,她心中反而更加忐忑了。老老实实地又跪了一会儿,直到腿麻了,王善保家的才听邢氏问她。
“怎么还在?退了吧。”
王善保家的这才松口气,磕了头,默默退下。
在场的还有其他几个嬷嬷,瞧见此情此景,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她们本以为大房搬了新府,没了束缚,日子过得舒适安逸,她们也可以偷懒了。如今看大太太这架势,怕是比先前在荣国府管教的还严格。王善保家的和她的亲戚尚且如此,换成她们还了得?众人心中谨记,以后万事切要谨慎小心为好。
邢氏也觉得乏了,打发众人散了,只留下贴身的两个丫鬟娇红和小红伺候。
贾赦看完戏,伸了个懒腰,转而嬉笑着跟邢氏举起大拇指:“媳妇儿,这一招杀鸡敬好!我看近来这些下人们皆浮躁起来,你这当众一训,明日就见分晓了。”
邢氏笑了笑:“不然就为这小事儿,我说那么多作甚?但还不够,二丫头也嫁人了,我也没什么事儿可忙,正好趁此时机把府中的人好好换一换。宁肯多给银子打发了她们,也不留一个祸害。”
“同意,”贾赦点头附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万小瞧家里这些下人们,好事儿坏事儿都能出在这上头。
下人们消息最灵通,夜里大家都听说周嬷嬷和王善保家的受训的事儿了。第二日再伺候主子的时候,个个心怀恭谨,规规矩矩。
迎春喜事一过,也便到了贾琮去青山书院了。当初宝玉不愿去,便空了一个名额。邢氏直接留给了贾琮,不过这孩子稍稍年小,邢氏担心他不定性学坏了。这半年多来,邢氏加紧教诲叮咛他。贾琮倒是懂了些,但到底如何,还要看他以后了。
邢氏几番叮咛了贾琮,方放手叫他走。她还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果点,带给贾琮和贾兰的同窗们。多分享些好东西,也能增进这俩孩子的人缘,不至于叫他们太孤单。
贾赦与林如海才去了青山书院,邢氏这边就接到北静王的请帖,北静王十九寿辰,却不想大办,只请了几家去,贾赦就在其列。
当初贾赦的官位是老王爷推荐的,乃是知遇之恩。这些年贾赦平步青云,混得风生水起,贾赦没少孝敬他老人家。老王爷却有自己的盘算,便是他的小乖孙水溶。
近来老王爷身子犹如霜打的枯叶,掉落是早晚的事儿。他更加着急安排小孙子的将来,可劲儿的安排贾赦与水溶相见。老王爷过世前,更是抓着赦老爷的手放在了水溶的手上,意味深长。
小王爷水溶生的貌美俊秀,性子也温和,本是个极为好相处的人物。往日与贾赦也十分亲近。偏偏最近以来,他偏好与王子腾、大皇子来往结交,亲密程度甚至超了贾赦;而这两位人物,正是当初贾赦彻查卖官案中,侥幸逃脱的幕后主谋。
邢氏捏着这火红的请帖,觉得很烫手。
第56章 宝玉受罪
傍晚时分;贾赦归来;邢氏当即把帖子递给了他。贾赦本来兴致满满;意欲和邢氏说一说他这一天的行程和所见所闻;如今一见帖子上的内容,眉头蹙起,什么兴致都没了。
“愁了?”邢氏挑眉笑问。
贾赦看眼邢氏;觉得她有鬼主意,问她的意见。
邢氏叹了一声,垂目卖关子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官场上的事儿不大清楚,全凭老爷做主。”
“老王爷对我有恩;当初若非他鼎力帮衬;联合几个达官显贵一起向圣上举荐我,便没有我当初吏部侍郎的职位,更没有今天当上尚书的日子。”
邢氏轻笑:“老爷还是个感恩的人。”
“你在嘲讽我?”贾赦问扬眉,挑衅的问邢氏。
邢氏嘴角含笑,直摇头。“妾身可不敢!”
“哟,自称妾身了,小娘子可是要为夫抚慰一番?”贾赦说罢把手伸向邢氏的胸前。
邢氏笑着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骂道:“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不愁了?”
“媳妇儿有主意了,我还愁什么?”贾赦舒心道。
“老王爷当初提携你,满朝文武都晓得,如今你若公然拒绝与小王爷相见,必会被人指点说道你不知感恩。北静王那边你不好推拒了,但若你公然与王子腾、大皇子凑在一起,别人不用琢磨,也会把你们归为一伙的。”邢氏替其分析道。
“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这才是此事最为难的地方。不然,我称病在家如何?”贾赦问。
“你现在就好端端的,两天后突然病了,谁信?这跟直接拒绝北静王的邀请没什么分别。”邢氏道。
贾赦蹙眉,点点头,认同邢氏的道理。如今谁不想见什么人,不都拿称病做幌子?这个理由确实有些用烂了。
“就从卖官的事儿看,这位大皇子就不是个稳重之才,行事过于浮躁冲动,必成不了大器。咱们可不能跟他们挂上什么关系,他日东窗事发,人家皇子自能有天保,北静王也尚有更厉害的人保他。咱们呢,荣宁两府就出息你一人,你若是栽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贾赦点头:“所以这件事咱们必要慎重处理,是个麻烦啊。”
“为今之计,你是要去的,但又要清楚明白的跟大皇子那些人划清关系。”
贾赦微微扬眉,故作哀愁的模样叹气:“谈何容易啊。”
邢氏以为贾赦真忧愁,便觉得是时候把自己的主意说出来。“我把这帖子琢磨了一天,如今咱们就只能钻字眼了。北静王也没说你不能带人去,你索性带几个相好的同僚,自是越多越好,最好是有几个跟其它皇子交好的人物。你们一遭儿去拜寿,北静王自是拦不了人,大皇子那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而你故意带着这么多人去,也间接向别人表明了你的清白。”
贾赦眯起眼睛笑着拍手:“媳妇儿好手段!此举不但划清了与大皇子的关系,向众人表了清白,而且还能叫北静王明白我的立场。相信他以后若是还站在大皇子那边,必不会不识趣儿的找我了。这最重要的还是和气,和气的把事儿解决了,也不得罪谁。唯独是能让大皇子和北静王那边稍尴尬了些,不过他们气一气也就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正是这个理儿!”邢氏松口气。
贾赦稀罕的抱住邢氏,用刚硬的下巴温柔的蹭了蹭邢氏的额头。“你真是我的福星,此生有你,不枉为人了。”
邢氏听贾赦那句“不枉为人”的怪词儿,愣了下,随即想到这厮是做了千年的鬼。这话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甜言蜜语’了。
邢氏伸手环住贾赦的腰,靠在她怀里,心中满怀感恩。她亦是感谢苍天能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遇见了贾赦之后,她才明白什么事平淡日子也幸福的道理。这一世,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平安顺遂,吃饱穿暖,幸福绵延下去就好。
次日一早儿,贾赦就照着邢氏的建议,坐车到处去请关系好的同僚。请他们赏脸一回,陪着贾赦一遭儿去北静王府来一回“厚脸皮”。
邢氏也没闲着,一早儿查了账,安排妥当府中所有的事情,便听管事回报最近庄子的情况。
“今秋粮食丰收,晚稻亩产能上五百斤。铺子的生意也都不错,唯独玉器铺子最挣钱,卖出一件顶别的铺子几十件的价钱。这一年下来,特别是临近年关,满打满算估计有三四万两的盈利。”
邢氏点头:“倒都不错,年关的时候你得提醒我,给下人们多发点赏钱。”
“太太慈善,我替她们给太太谢恩了。”王善保家的乐呵的跪地磕头道。
邢氏免了礼,在脑子里大概估量了下时辰,皱眉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不见宝玉来?”
王善保家的忙打发人去催,不大会儿小丫鬟回来传话道:“宝二爷才起呢,说马上就来。”
邢氏嗤笑一声,侧身端起茶,慢悠悠的等着。
一炷香之后,穿着一身胭脂红锦缎衣裳的宝玉现身。
“前儿个晚上,我听说你喝了酒,第二日醉得起不来,便多留了你一天。怎么,今儿个又醉的起不来了?”
宝玉惧于邢氏的威严,尴尬的支吾半天,才小声回道:“前儿晚上为自己错过二姐姐的大婚内疚,多喝了几杯,让大伯母操心了。昨儿个晚上我确实没喝酒,只因只因我心中惦念一人,睡晚了,今早故而起的晚些了。”
“惦念一个人?”邢氏冷眼讽刺地看着宝玉那张嘴,他还真说得出口。
“嗯!”宝玉乖乖的点头,并以此为傲。
“自家人跟前你说什么混话都行,可你想想昨儿个在几位夫人跟前,你要说什么?”
宝玉惊讶的看着邢氏,无辜道:“大伯母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这点礼数我还懂!”
“懂?你若懂,会追着人家姑娘鲁莽的跑进来?失了礼叫众人笑话也就算了,你还想提你林妹妹。你可是刚订了亲的人,你忘了?”
宝玉不敢相信的看着邢氏,皱眉反驳道:“侄儿不知道伯母想什么腌臜东西,我对林妹妹是一心一意,心情纯净的很,可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想法。”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愚蠢行为给我带来的麻烦和后果。你自觉地自己干净了,但若别人以为你不干净呢?你在人前乱叫了人,误了人家清白姑娘的终身,你负担得起?”
“我怎么负担不起。”别的事儿宝玉都可以忍,唯独林妹妹的事儿,他今日必要殊死一拼。
“呵呵,真是笑话了,你竟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应我。可知你林妹妹是什么身份,武英殿大学士的独女,你已经定亲,难不成还要再娶一个,一夫二妻不成?”自古以来,这男人娶妻只有一名,多了是要判罪入牢的,连皇亲国戚都不例外。他贾宝玉何德何能,有这个能耐?
“我——”宝玉语塞,没理由辩驳。他痛苦地捂住胸口,一想到自己已经定婚的实情,再也娶不了林妹妹,心中禁不住悔恨起来。
“外人都说咱们荣国府就门口两个石狮子干净些,起初我听这话还疑惑,还为自家人叫屈。今儿我算见识了你的能耐,当真是有你这样的人,才会有那样的流言出来。你既已然定亲,就安安分分的守着你未来媳妇儿,别再痴心妄想。”
宝玉被邢氏骂哭了,口上依旧执着的认定道:“我当时只是心急,想叫林妹妹,我万万没有玷污她名声的想法。她懂我,她会明白的。”
邢氏无奈地冷笑几声,对宝玉真是没法子了。显然她跟宝玉不是同类,人正常道理对他来说已然没用了。
话不好用,板子总该好用。
“你险些毁了人家的名声,污了贾家门风,我作为荣府的主母,你的大伯母,教训你一下也不为过。来人,执家法,三十杖,一杖都不许给我打空了。”
邢氏说罢,便起身出了屋,转路到厢房喝茶等着。她见不得污/秽,更别说宝玉如今在她眼里整个都不干净了。
隔壁响起闷闷的板子声,倒还算安静。
下人们识趣儿的把宝玉的嘴堵上了,免得扰了大太太的心情。前儿个大太太刚训了管事,杀鸡儆猴。有靠山的尚且如此,她们这些没靠山的自要做事小心,规规矩矩。
木杖实打实的拍向宝玉的屁股,那叫一个狠,宝玉全身上下都被固定住了,唯有脑袋可以活动。板子一下来,他就疼的摇头晃脑,满眼的愤恨和埋怨。
……
从迎春的婚事后,黛玉在家就闷闷不乐起来。她回忆自己先前在荣府时,还曾拿宝玉当过好人,心中便悔恨万分,怨自己当初目不识人。
林如海这两日察觉女儿情绪不对,却问不出所以然。便将此事交代给新进门的妻子,扈氏。黛玉经几番劝慰之后,方跟扈氏道出了自己的委屈。
林如海经扈氏转告,才知道女儿那日在尚书府受了宝玉的欺负。
这还了得?
他林家的女儿岂是那个浪荡公子想欺负就欺负的!
林如海气不过,当即抬脚出了门,直奔荣府,到荣府一打听宝玉还在尚书府。他话都不曾多说一句,立即转路直奔尚书府。贾赦不在,林如海只好暂且等在府外,待继室妻子扈氏到了,他方正式敲门拜访。
林如海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他今日必要把帐算清了。
丫鬟引领林如海入了正房,右拐到了厢房。
林如海有些纳闷,这尚书府他是来过几次的,邢氏不就住在正房,今日怎突然跑到厢房去了?
林如海皱眉沉思,心中忐忑的想,莫不是嫂子不得宠,被赦大哥打发了?早前,他认识的这位大舅哥可是个实打实的好色之徒,后来也不知他怎么就改好了。人也有性情变化的时候,莫不是赦大哥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冷落了嫂子?
念头一闪而过,林如海转即笑着摇摇头。大嫂子也算是一位厉害的贤内助,凭她的果断凌厉,岂会容着别人欺负?
林如海到底不放心,提着心进了厢房。他一进屋,就见邢氏在屋子里悠闲地喝茶,神态自若,方知自己多虑了。但是又有什么原因叫邢氏避到厢房来?
邢氏笑着让他们夫妻二人坐。这是林如海婚后,邢氏第一次见扈氏。先前迎春大婚,扈氏因娘家老爹害病,没得空来。
邢氏打量扈氏,鹅蛋脸,身穿一件葱绿底三镶盘金平素绡便袍,乌黑发绾成芙蓉髻,肤如凝脂,面颊嫣红,倒是十分精神。
邢氏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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