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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春 作者:大爱非攻(起点大封推vip2014-09-03完结)-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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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章 奔走
傅阳见傅春儿已经去过了铺子,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来。他想起这茬的时候,已经是身在去广陵府的路上,因此那时虽然心焦,也总不好回头来先忙自己的事情。
即便如此,傅阳面上的焦虑或去,但是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半分。杨氏见儿子面色不好,便说:“快坐下来,喝杯茶,歇一歇再说。”
傅阳呼出一口气,摇摇手,说:“妹妹,劳烦你,将十力和爹都请来。我们一起在这儿议一议。”
傅春儿立时应了便去了。而杨氏听说众人要议事,就自告奋勇去厨下张罗,戴悦讪讪地也一起要跟下去,傅阳断然道:“悦儿留下,这与你娘家有莫大的干系。”
戴悦听了,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在傅阳身边坐下。
少时傅老实和姚十力都随着傅春儿过来,几人在堂屋里围坐,静听傅阳开口。
傅阳将他在广陵府打听到的情况先大致说了说。
“广陵府锁了戴家三叔,眼下关在牢里,但因为还没有过审,因此只是关着,没有吃什么苦头。里头已经打点过了。今日太晚,但是明日就可以安排三婶子去探监。这次广陵府查封了戴家在城中所有的铺子,封存的货品和账目都算是证物。广陵府的人说过,在查抄之前,就已经得了可靠的人证,取了口供。”
“哥哥,可知道是什么人证与口供?”傅春儿发问。
傅阳答道:“眼下还不知道,但我猜想,可能是铺子里的伙计或是掌柜。所以,这事儿交给悦儿去查一查吧!”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我?”戴悦有些为难地抬头看了一眼傅阳。傅阳温言道:“眼下戴家三叔被关在广陵府里,所以只能按照各间铺子掌柜与伙计的名录挨个去问,看看有没有人在几天之前失踪或是请假不来的。”
戴悦略想了片刻,抬起头来,对傅阳点头道:“好。这事儿交给我去办!”她在戴家多少还有些旧识,实在不行,还可以与戴茜和戴三娘子一起去办这事儿。只是她还是不大明白傅阳为何一定要坚持将戴家泄露此事的人查出来,不过既然是傅阳发了话。她还是心甘情愿,乐意去做的。
傅阳听戴悦应了,轻轻吁出一口气,接着说:“戴老爷子,已经亲自到广陵府去过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众人本来已经稍稍放心,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我瞅着,老爷子应该是想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将戴三叔保下来。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广陵府前衙已经下衙了。那头的人已经将戴老爷子又劝了回去。所以这事情到底如何,还得看明日。”
“嗯,这件事情,大姐已经料中了。刚刚我陪三婶儿去徐家,大姐便说老爷子一定会这么做。三婶儿不信,结果大姐就跟三婶儿吵了起来。”戴悦接口道。
众人都是默然,在座的,无论是傅家几人,还是姚十力,都无法对此事置评——这毕竟是戴家自己的事情。但是可以推想,戴茜一定认为。戴存栋既然管着铺子,对私售贡粉的事情,便多少也该担些责任。况且戴老爷子年纪大了,再受不得牢狱之灾。然而戴三娘子则一定觉得私售贡粉是最后戴老爷子拍板定下来的事情,最后出了事情,为何便让戴存栋背这黑锅。这太也不公平。
广陵府那头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戴家自己人就已经先闹将起来,实在是令冷眼旁观的人也觉得这事儿不乐观。
戴悦见了众人的神色,便晓得是怎么回事,讪讪地说:“我,我回头去劝劝……”
傅春儿在旁拉拉戴悦的衣袖。道:“嫂嫂别难过,事情来得急,大家一时都是心里发慌,等过了今晚,大家冷静下来想通了,便会好些。”
戴悦听了,心下稍安,朝傅春儿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时候门外有响动,傅康从门外进来。一进堂屋,便伸手在桌上取了个茶碗,从壶里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才说:“渴死我了!”
傅阳带着戏谑的眼光看他,问:“怎么样,将广陵府的人都绊在你那儿了?”
“是呀,”傅康又饮了一杯茶,才坐下来,对大家抱歉地点头,道:“真是不好意思。广陵府的差役此前去了徐凝门的铺子那里,我愣是与人家扯了十几箩筐的话,一直说到下衙的时候,本来还说要请差老爷们去喝酒的,可是差老爷们说还要回衙交信,所以只好将酒钱先把了他们。”
傅春儿立刻知道,那些带过去的银封,已经是发挥作用了。
“那,咱家的铺子有没有封?”傅阳小心翼翼地问。
傅康摇摇头,道:“我当着差爷的面将铺子和库房都锁好了,而且要将钥匙都交予他们,结果他们互相看看,就说算了,只说明日一早还要再过来的,要我等他们明日过来,再开锁进铺子。”
傅阳、姚十力等人,都对傅康这一手暗暗点头,这小子,故意做出一副坦荡的样子出来。不过广陵府的差役们,也不像是刻意要为难傅家的样子。
“下铺街那边铺子没去人?”
“没有,我锁了徐凝门的铺子,然后就去下铺街,将那边铺子也一并锁了。干脆也等明日广陵府来人之后再开铺子。下铺街那伙计很伶俐,我问了问他,姐姐交待的事情,他说得一个字不差。我想,下铺街那头,应该也是不成什么问题的。”
众人这样听说,大多放下心来。
姚十力转头问傅阳,“明日广陵府的人会过来作坊这边么?”
傅阳摇摇头,说:“不晓得,但总是做好准备才是。”
大家静默了一会儿,傅康问傅阳:“大哥,你说为啥广陵府突然查起贡粉这事儿来,是因为过一阵子,就要往京里缴贡物了么?可是,总觉得好像时间对不大上啊!”离往京里送贡物的时间还有好几个月,准确的安排户部还没有通知下来,所以这个时候,广陵府突然查抄“戴凤春”的铺子,实在是透着蹊跷。
傅春儿一凛,将她日前与今日在埂子街的见闻与众人说了,最后略提了一下她自己的猜测,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与薛家脱不了干系。
傅老实立刻道:“薛家捣鼓戴老爷子做不法的事情?不会吧!”
戴悦听公公说戴家做的乃是“不法的事情”,不由得又红了脸。
傅阳听了,只沉思着,不说话。
而傅康却点头道:“有可能啊!你想,如果在这个时候,薛家将戴家拉下马,回头不就可以顶上戴家进贡的那份了么?”
傅阳摇头,否定了傅康的意见,说:“不是,如果戴家出事,能够顶上戴家那份的,应该是咱家,薛家则是一分好处都捞不着的,他薛定贵怎么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傅康想想也是,可是有点抹不下面子,嘴硬,便道:“这样薛家正好可以把这事儿栽到咱家头上来,说是咱家在背后使的坏。”
屋里一片安静,一时在座诸人都觉得,所谓众口铄金,没准便会有人这么想。
最后还是傅阳开口,“这也不大可能。”他说着看看戴悦,“戴傅两家,毕竟是姻亲,而且以傅家眼下的能力,要将整个贡粉的份额都吃下来,那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的。”
戴悦晓得丈夫是在安自己的心,转头朝丈夫感激地笑笑。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这事儿,与薛家有关。咱们不能坐着挨打啊!为什么不借此机会,也给薛家捣个乱,让广陵府也查查薛家去?”傅春儿突然说。
“是个好主意!”姚十力与傅康等人都是赞同的。
傅阳则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上回端午的时候,黄五爷曾经向我问过薛家的事情。我当时是觉得,他似乎有所指,又似乎只是随口问问。现在想起来,倒是可能与此事有关。”他说着站了起来,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一趟黄家!”
“黄家?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黄五爷会见您么?要不明日再去?”傅康急着问哥哥。
傅阳摇头苦笑道:“不知道!但是与其拖到明日早间,倒不如今晚先去碰碰运气,免得咱家此后被动。”
说话之间,傅阳已经站起身,稍稍收拾一下,便出去了。去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才又回来,对依旧等着的众人说:“与黄五爷见过了,暂时没有迹象,能够说明此事与薛家有关系。但是黄五爷答应会去查,另外,他也说了明日会打点疏通,一来,戴三叔那头,他会关照广陵府;二来明日查咱家的时候也会着人秉公处置。”
等在傅家厅中的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不防屋角突然有个人大声哭道:“秉公?广陵府哪里秉公处事了,我家老爷明明没有做不法之事,为啥偏是我家老爷吃挂落?”
三百四十六章 攀咬
说话之人是戴三娘子。刚刚傅阳出去的时候,她正好陪着戴茜回了戴家一趟,结果戴家几人在戴老爷子面前又吵了起来。戴三娘子不忿之下,觉着自己总算与杨氏相熟,又觉得傅家像是肯为戴存栋出头的,于是愤而从戴家出来,拍了傅家的门,要与杨氏好好“说道说道”。
本来大家都在堂屋之中劝慰戴三娘子,傅康说:“三婶婶,要是实在不放心,等我大哥回来,我们这就带你去广陵府,亲眼看看三叔有没有事,怎样?”
“啥?去广陵府那种地界儿?”戴三娘子一听见“府衙”两个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忙摇手说:“我不去,我不去——”
这话说完,她继续坐在桌边干嚎着:“都是老爷子的主意,广陵府要是秉公,就不会将我们老爷抓了进府衙关着……”
一屋子人听得无语,根本不知如何相劝才是。戴存栋被带走完全是因为他管着铺子,而戴老爷子年纪大了,广陵府的人生怕还未开审,戴老爷子先出点什么事儿出来,广陵府担责任,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了戴存栋进府衙。然而戴三娘子这样一味哭闹,见了人就抱怨,上广陵府去探视丈夫,她却又退缩不敢了。即便是屋中几位女子,如杨氏、戴悦,心中也不免生出些旁的滋味来。
杨氏淡淡地说:“今日大家都奔忙了一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媳妇,阳儿怕是还没正经吃过晚饭,你去张罗他吃点宵夜。三娘这里,我来安排。”杨氏与戴三娘子总算是平辈,好些话能直说,不比戴悦,在面前,万一劝得不好还落不是。
第二日一早。戴三娘子终于坐不住,回了戴家。而傅家父子则出门准备应付广陵府对傅家的这一轮盘查。
傅家的女眷们都守在家中,虽说每个人都照常忙着手上的事儿,可是每个人都心不在焉。杨氏去作坊寻了一个伶俐的伙计来。让他来回在徐凝门、下铺街盯着,有什么消息就马上送回来。
消息过来,却不大好。
傅家徐凝门外的铺子,从里到外,反复地搜过,而且所有的账簿也都翻了出来,广陵府的师爷说是要送到府里暂行封存。据说过来问话的差役有好几个,分别问傅康、傅阳和傅老实。甚至还有差役立在傅家铺子的外头,询问往来的人,看有没有是傅家主顾的。就拦下来问话。
而下铺街的铺子还没有开,广陵府的差役干脆就直接叫下铺街的伙计过来徐凝门,也是单独问了话,自有书吏将诸人说的一一都记下来。
杨氏听了,很是担心。忍不住抱怨说:“这个黄五爷,怎么他说打了招呼的话之后,今日广陵府查得就更紧了?”
傅春儿安慰母亲:“娘,您想想,广陵府这次一气儿都查实了,落了真凭实据下来,说咱家没私售贡品。这样下回户部、甚至是皇家过来,广陵府才好回话不是么?广陵府这次查咱家查得越细,便越容易为咱家正名。否则若是这回广陵府轻轻放下,下回皇家便干脆全都不用广陵府的贡物了,这不就糟糕了么?”
杨氏想想,点头道:“是。咱家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原不该怕这个,可是为啥娘一颗心总是悬着的呢?”
“这不最后的消息还没来么?别说娘了,连我心里,都突突地直跳呢!”傅春儿笑着安慰杨氏。一瞥眼却见到戴悦正定定地望着自己。大约两人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但是两人又都不愿说出来让杨氏担忧,于是各自心照不宣,将头转开去,绝口不提。
傅春儿想的是,广陵府突然变了态度,怕是戴家几人,为了将整个广陵府的妆品行当都拖下水,以期“法不责众”,或是想检举别家,戴罪立功,希望能略减戴家所担的罪责。大约只有这样,才会广陵府的态度这样突然转弯,连黄以安打招呼都没顶上用……
戴悦大约也想到这一点。
其实这样殊为不智,去了傅家,恐怕没有哪家肯为戴家这样奔走。或者戴茜是肯的,而且宝通钱能通神。只是毕竟戴茜是一介寡居之人,而且所结交的人物毕竟有限。不似傅家几个,傅老实自不必提,傅阳与傅康两个,都是活络之人。而且与傅家交好的人家,还包括了住在花园巷片石山房的那对老夫妇……
只可惜,这些事情,戴家人谁都没有想到。
傅春儿悄悄出门去,寻了那在外院候着传讯的那个伙计,要他去埂子街那头,看看薛家的铺子到底怎样了。
她相信戴家如果随口攀咬,那一定是会带上薛家。如果这个时候,薛家没有被查,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这件事情背后,薛家是个什么角色。
可是过了一会儿,消息过来,薛家也一样被关了铺子,有广陵府的差役正守在门口,薛家的伙计掌柜与傅家一样地被盘问着。
那传讯的伙计还说,广陵城中已经起了流言,说是戴家先被人抓住了痛脚,不甘心一家倒霉,所以干脆拉傅戴两家下水。傅春儿点点头说:“知道了,记住这事儿不要在我嫂子面前提起。”
她完全无意去消弭城中的流言,只是不愿在戴悦面前提起此事。戴悦迟早会知道这些传闻,只是戴悦眼下嫁了傅阳,傅家就要尽量避免戴悦难堪。
直到很晚,傅老实与傅康才回来。
女眷们急不可耐地围上去相问。而杨氏与戴悦最着急,杨氏连连催着傅老实,要他说傅阳的下落。
“阳儿不是也被广陵府拘了吧!”杨氏担心了很久,一见到门口没有傅阳的身影,忍不住便开始自己吓自己。
“没有”、“不是”,傅老实与傅康,义父子两个,异口同声答道。大家遂放下心来。再仔细问起,方晓得,傅家的事情终于结——广陵府除了封存了一部分傅家账簿之外,其余便说没事,铺子也没有查封。
而傅阳不晓得白日里听差役们说起什么,很是担心戴老爷子,因此顾不上回家,只身随了差役们一起,去了广陵府。
杨氏与戴悦都是担心的,要张罗着送食盒过去。傅春儿却拦了,“哥哥去,怕也是要再打点一下差役们。哥哥不是那种会苦了自己的人,真有什么需要,哥哥会想法子过来传讯的。”
杨氏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觉得傅阳怕也确实是打了这么个主意,这才转过脸来,与余人一起,拉着傅老实和傅康,细细地问今日发生的事情。
过了大半个时辰,傅阳找了人送信回来,说是戴老爷子在广陵府里,因此着人赶紧送点吃的东西过去。傅家人听说,赶紧收拾了两个食盒,交了给傅康带去。傅春儿又在傅康怀里塞了几个小银封,希望他能够顺利地把食盒送到傅阳手里。
大家总又等到深夜,这回傅阳与傅康一起回来,身后还跟着老洪。几个人都是面色严峻。
“出了什么事情了?”杨氏见了这副架势,被唬得不行。
“戴老爷子今日白日,到广陵府投案,直陈私售贡物的事情,是他一人的授意,与余人无干。戴老爷子希望自己坐监,然后能将戴三叔等人都从牢里换出来。结果广陵府将戴老爷子收了监,但是说其余人等知法犯法,继续在广陵府里收监。”
听了这个消息,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傅春儿忍不住想,这就是事实未看明白的时候,意气用事所做的决定吧,如此一来,戴家一下失了主心骨,连约束下头人眼下都难了。不过她也可以想象,戴老爷子面对这戴三娘子那样哭哭啼啼讨要自己相公的,也没法不意气用事。只怕戴老爷子还会觉得,在广陵府的大牢里,没准还会比在家中更加耳根清净些。
然而傅阳下面一句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眼下戴存柯带了人在戴家作坊里抢货,老洪眼下已经将制钱的药材先锁了起来,我们需要带几个人,将戴家作坊也去封住了。”
众人之中,最吃惊的是戴悦,她一时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戴存柯,好歹也是戴家的人,怎地会作此落井下石之事。
“悦儿,这次需要你出面,你去将这事告诉大姨姐,然后你们再一起去戴家宅子里找戴三娘子,由她带同你们,去见戴家的族老。戴老爷子不在,最终这事情要戴家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出面才行。”傅阳嘱咐妻子,见她面上稍稍有点畏缩的神色,温言道:“我请爹娘出面,陪你一道。”
戴悦抬眼看看傅阳,见丈夫眼中全是鼓励,连忙点点头,道:“我自己去就成,不用劳烦爹娘——”
傅阳哪里让她推辞,转身对傅老实与杨氏道:“爹,娘,麻烦你们二位。”他跟着回转身,对傅康和老洪说:“咱们走!阿康,去作坊叫上几个人。”
傅春儿却浑身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事,道:“哥,且慢,你可有相熟的广陵府衙役,能够请得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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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七章 前有狼后有虎
傅阳大致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但是迟疑了一下,道:“这毕竟是戴家的事——”
他傅家只是戴家的姻亲,掺和戴家自己人争产的事,本就有些师出无名,眼下再要扯上广陵府,似乎就更不好了。
而傅春儿横了他一眼,道:“所以才要去找熟人么——”
她的意思是,寻了广陵府的人过来,只要能狐假虎威,装模作样地喝住了戴存柯那等趁火打劫的,哪怕是能撑上一会儿,撑到戴悦他们将戴家的族老请过来,都比眼下这样,傅家人带着伙计,去跟戴存栋那帮无耻之徒正面冲突的要好。
傅阳立刻懂了,拍拍后脑,道:“是哥哥想左了。这样,阿康你只要再去叫上一两个人,跟我先去广陵府找老冯去。我此前问过,今日是他值夜。”
一时之间,傅家人大多出门奔忙去了,只与傅春儿带着婧娘和玉簪等人在家守着。瓦匠营巷口只要有一点动静,都能叫大家激动上半日。
一直到四更时分,夏日里头天亮得早,窗户纸已经透白的时候,傅老实与傅阳,两对夫妇,外加阿康,还有一起出门的伙计们,总算回到了瓦匠营。傅春儿连忙张罗着给大家做夜宵烧洗澡水。
傅阳面上透着疲惫,话却说得轻松:“……去的时候,几乎已经要将库房都砸开了,老冯见了就直接说广陵府给封了,还给贴了封条。那些人都怕了官府,这才作罢,库房不动了,就开始搬作坊里的家具……”
搬家具,那眼皮子得是多浅!
“……后来戴家族长过来,才喝止了戴存柯,说是要将他从族谱当中除名。结果那戴存柯当众指责戴老爷子,说眼下的祸事。是戴老爷子一手造成的,要戴老爷子将私产都拿出来赔给族里。胡言乱语的,竟然是大姨姐亲自上前,去扇了那戴存柯大大的两个耳光。大姨姐那讲出来的话,好些戴家人,听了都怕是要无地自容的。”
傅春儿见傅阳与戴悦夫妇两个,面上都露出些钦佩之色,倒是可以想见戴茜那时候的表现,应是可圈可点。
“最后戴家怎么说?戴家的作坊眼下怎么样了?”傅春儿问。
“戴家作坊眼下完全被封存,有广陵府的封条在上头,想来没有人敢轻易擅动。戴家宗族里只说是等广陵府有了定案之后,戴家族里再决定怎么办,所以今晚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在出了。只是……眼下戴家作坊的工便全部停了,即便是铺子很快就重开,货也很难跟上。”傅阳回答道。
大家都晓得这次对戴家的打击怕是致命的,如今正是香花盛放、原料充裕的时候,香粉铺子里正好将下半年要销的香粉赶出来。一出暑日,便正好赶上中秋这样的时令,生意正是好做的时候。而眼下,戴家作坊这样一停工,不仅日常生意受到影响,而且下半年要交货的贡粉也不晓得能不能生产出来。
当然了,戴家能不能保住这个“贡商”的名号还是两说。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赶紧将戴老爷子等人的案子先结了,看是个什么处置,再将人从牢狱里捞出来,才是正经。
戴家作坊那边的灾殃刚刚过去。第二日。广陵府传了傅家与薛家的家主同时过去训话,大旨便是说傅薛两家没有违规越矩的地方被广陵府查出来。同时,广陵府也敲打两家,要两家千万洁身自好,莫要贪图一时小利。赴了戴家的后尘。
待广陵府的人传完话,傅阳很想借此机会打听一下戴家会得什么样的处罚。但是他刚想开口,薛定贵便将傅阳拉了出门,故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傅阳说:“傅小哥,我见了官就怕,眼下腿抖,劳烦你,陪我走一段好是不好,我怕走不出半里人就栽了。”
薛定贵说的傅阳哪里肯信,但是薛定贵又哪里容他推脱,两人果然并行了一段。傅阳总以为薛定贵要对他说什么,岂料薛定贵一路上一直对他笑笑,偏什么都不说。
两人在一处路口分手的时候,薛定贵才笑道:“傅小哥宅心仁厚,总是不要掺合了不该掺合的事情,坏了大好的前程才是。”
“薛老爷教训的是,小子年轻识浅,只晓得守分安命,顺时听天……”
薛定贵听见傅阳这么说,忍不住拈着须就笑了起来,果然还是贫家出身,见官家出面,便怕了。
“……只是人之行事,自有老天在看,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因此薛老爷做事,最好与人留几分余地……”
薛定贵听了后面半句,胡子一翘,面皮上笑笑道:“多说无益,傅小哥便看着就是。”
两人在路口作别,傅阳回家,便赶紧着人去打听戴家这桩案子的结果。
过了两日,广陵府那头传出消息来,顾念戴家是初犯,因此只是小惩大诫,十日内交一笔罚金便可以将牢中几人先赎出来,戴家也无人需要坐监或是过堂,广陵府只说了“以观后效”四字,总归那意思是——得了钱便放人。
消息一出来,大家先都是舒了一口气,都想着尽快将戴老爷子赎出来。但是一听闻那罚金的金额,听到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万两白银,说是按照戴家私售贡粉的金额,再乘上罚金的倍数,算出来的。事到如今,这桩案子已然颇为明白,绝非京里有人下来巡视贡商,而是有人在广陵府里使过劲儿了。但是所谓“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能够用钱将人从牢里买出来,总算广陵府与戴家没有什么大仇,而且杜毓爱惜羽毛,只使劲儿往外榨银钱,不使劲儿索人命罢了。
傅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出头。这罚金,要靠戴家自己来筹,总不能傅家再出头替戴家换钱的道理。
岂知这时候,出了怪事。戴三娘子,有一日带了一位妇人上门拜望杨氏。那婆子只说是外乡人,羡慕广陵府风物,想在这边置产。杨氏心里纳闷,但是又不大愿意驳了戴三娘子的面子。三人谈谈说说,那妇人突然说起,觉得广陵这边生意好做,想盘下一间铺子的事情。
杨氏心里诧异,但也顺着戴三娘子与那妇人的话,一起随便说说。
待送走了妇人,戴三娘子讪讪地过来,问杨氏,道:“姐姐帮我掌掌眼,这妇人,还可靠么?”
杨氏大吃一惊,说:“怎么,戴家到这个地步,要卖铺子?”
戴三娘子踌躇地道,“是呀,两万两银子,眼下手头实在是紧,家里除了卖恒产,还能做什么?但是又怕人在大牢里待着时间久了,会不好。所以寻思着,若是有人诚心来盘铺子,咱们就让人盘了去。”
杨氏叹了一口气,说:“三娘啊,咱们都是妇人家,见识终是浅的,是不是寻戴家族里的男人家帮忙来看看,或者徐家大奶奶见过的市面也多,让她来帮忙掌掌眼岂不是好?若是咱们妇人家就决定了,万一贱卖了房产,回头老爷子从广陵府出来,您这头,岂不挨埋怨?”
戴三娘子冷笑一声,道:“老爷子埋怨我?”她话音里似乎有冰渣似的,冷气森森。
杨氏诧异的眼光转过去,戴三娘子下面的话就噎进了肚,幽幽地道:“我既然肯为戴家出面奔走,就哪里怕捱埋怨!”
杨氏心里想想,觉得戴三娘子一个妇道人家,没经过事儿的,戴家没有成器的男丁出面张罗此时,而这番折腾下来,戴家肯出面的,也就戴三娘子一个人,也是够可怜的。她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听戴三娘子磨着牙说:“戴老爷子当初合不该让那个贱人进门!就是让那贱人进了门,才有了后来的祸事——”
杨氏无语,戴三娘子没来由地吃这般飞醋,她不晓得怎么回这话才好,冷场冷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啊呀,徐家大奶奶不是正掌着钱庄票号么?你们找她周转一下岂不好,着急卖铺子做啥?眼下急卖,也卖不出好价钱来啊!”
戴三娘子闻言就急了:“谁说我没有去求那位姑奶奶,可是姑奶奶放着老爷子在牢里受苦,只说是不急,再等等看看——她票号里每日进进出出的款子,漏一个零头就够交给广陵府的了,可是那姑奶奶,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们老爷上回纳妾的事情,恼了我们老爷,竟然连老爷子也不顾!”
杨氏听戴三娘子这话,说得颠三倒四,只揪着当日戴存栋的丑事不妨,因此自己也实在是闹不明白实情到底如何。晚间傅阳回来,杨氏将这事情说与傅阳一听,傅阳便舒开了眉头,道:“果然有人上门来收戴家的铺子!”
他刚刚回家,板凳还没坐热,已经起身,又往门外走去,口中说:“娘,我出门有点事儿。晚晌饭不用等我。另外,那戴三婶儿若是再带人寻你,你就绊着她,再想法给我送个信儿……”
说着,人已经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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