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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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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地下,架上,无处不是,简直让人无处落脚。龙邵文笑着想,“这左也是输,右也是输,怪不得他看着一副穷酸样,妈的,风水不好啊!”他说,“陶先生学识渊博啊!看来一生一世就跟输打上交道了……”陶成章笑着说,“嗜好如此,没办法,就是喜欢书!”

龙邵文“哈哈!”大笑,“喜欢输好!喜欢输好……”陶成章也跟着大笑起来,“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几本……”龙邵文忙摆手,“君子不夺人之美,小人才趁人之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他想,“居然想送输给老子,想晦了老子耍钱时候的手气,奶奶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输死你个穷酸鬼“坐坐!”陶成章招呼着,“自己找地方啊!呵呵!我这里局促,见笑了。”

龙邵文“嗯!”地答应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用指背厌恶地挪开一摞书,为自己腾开一处地方坐了,正准备找个能让陶成章感兴趣的话题,随意地与他闲聊一会儿,然后再找借口提出请他去泡大汤浴,谅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一名陶成章的手下进来说:陶先生,院子里那批救济粮现在发放吗?

“发!”陶成章点着头,“光复会新近又得到各界捐赠十万块钱,把这些钱也都买成粮食,一起救济了难民。““咦?出手就是十万,原来这家伙一点都不穷啊……”龙邵文心想,“妈的,他一定是怕人跟他借钱,才故意扮成这么一副穷酸样,伪君子,假道学……”他当下讥讽着说,“陶先生有钱救济别人,也该救济一下自己才对。”

陶成章叹着气说,“只我自己缩衣节食还不够,如果能发动所有人都节省一点,那普天下的老百姓就都有饭吃了,所以嘛!这救济自己,就只能先往后放一放了喽……”他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完全不像是做作之言。

龙邵文流浪小贼出身,从前经常挨饿受冻,此时听陶成章语气情真意切,不由想起自己的从前。心中颇有感触,“老子当初如果能碰到陶先生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受他奶奶杨文的毒打了,这个陶先生似乎是个好人,师傅为什么这么恨他?为什么要让老子杀了他,还要给他扣顶赌徒、嫖客的帽子坏他的名声?”他犹豫了一下,说,“陶先生的话让我很是惭愧!邵文回去后就差人送些钱来,这救济老百姓是我们所有革命党人的事情,怎能把这幅重担都压在陶先生身上!”他这几句话倒也是语出自然,实心实意。

“我替民众谢谢你了!”陶成章站起来,给龙邵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陶先生,我也是革命党人,你这样客气,岂不是不认同我是你的革命同志吗?”龙邵文脸上显现出一副不满的样子。

“哦!哈哈!哈哈!”陶成章有些尴尬地大笑了几声,“惭愧,惭愧,你说的对……”他跟着把话锋一转,同龙邵文分析起当前的革命形势,以及革命胜利后的一些措施方案,矛头直指现任上海都督陈其美。龙邵文一来对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二来也不愿听他编排陈其美的不是,随便支应了几句,也不再提请他去泡大汤浴的事情,起身同陶成章拱手告辞……

第六十八章 刺陶(三)

回到住处,他让俞文征带了三百块给陶成章送去,俞文征不由得大为奇怪,“你这是发的哪门子善心?”龙邵文只把脸憋得通红,用一句“这个自有深意,回头跟你说吧!”将俞文征应付过去。事后自己想着也觉得有点不忿,暗暗则怨,“龙邵文,你个不争气的软心肠……”下午的时候,俞文征送完钱回来,说,“陶成章一再感谢你,说这三百块又能购买十担粮食救济难民,还让我一定要把谢意带回来,阿文,你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龙邵文正为无故送给陶成章三百块心疼,俞文征这一问,他更是烦恼,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又说,“葫芦里自然是有药的,这个……这个天机不可泄露。”俞文征狐疑地看他一眼,还要再问,龙邵文抢着问,“对了!你找的野鸡怎么样了?”俞文征说,“不是说先等你的消息么?陶成章那里什么情况?”龙邵文摆手说,“都他奶奶的是书,连床上都摆满了书,怕野鸡给他造谣也没人信,嗯!这个……这个给陶成章造谣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俞文征走后,龙邵文有点坐卧不安,只想:像陶先生这样真正的革命党人,我到底该不该杀?如果杀了,可有点对不住他!他是一个真心肯帮助穷苦老百姓的好人。可如果不杀,怎么向师傅交代……他不禁陷入两难……隐约间,他觉得师傅做的有点过分……把人杀了也就算了,又何必一定要给他扣顶脏帽子,说什么因为欠了赌债、嫖了野鸡被人弄死。这陶先生是个好人,照理说师傅也是好人,这好人为什么要跟好人要过不去……这夜他始终没休息好,只辗转反侧的想这个问题,鸡鸣时,他才彻底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他叫过吴文礼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就直接去了陈其美沪军都督府。“陈先生,我们是不是走漏了风声?”龙邵文着急上火地问。

“怎么!陶成章有了防备?”陈其美一下子蹦了起来,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这件事没人知道!”

“我派兄弟去陶成章那里探风,发现门口多了不少保镖。”龙邵文气急败坏,“这要下手可就难了。”

陈其美搓搓手,“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老匹夫给解决了。妈的,这个老匹夫不死,就该我倒霉了。”

“好!我明白了。”龙邵文神色严峻匆匆而去。

……当夜,陶成章的住所枪声大作,大概有十几个蒙面人持枪攻击了陶成章的住所。所幸陶成章光复会的保镖奋起还击,打跑了刺客。有人想刺杀陶成章的消息在第二天迅速传遍了黄浦滩……

刺杀陶成章是龙邵文精心安排的杰作。他知道陈其美这次是铁心要陶成章的命,即便自己陷害刺杀未成,他也一定会再安排别人去刺杀陶成章。他琢磨了一夜,本想把消息报告给陶成章,让他有个防备,但想来陶成章也未必肯信,若是消息走露,传到陈其美耳中,那他这个做徒弟的可就彻底塌台了,非得背上个背叛师门的名声不可。因此他才故意弄出点动静好,一来提醒下陶成章;二来也好给陈其美一个交代。他这才指使吴文礼大张旗鼓的去刺杀陶成章。

陈其美闻讯,把龙邵文叫过去狠狠地骂了一顿,“我一直认为你有脑子,没想到**的蠢如鹿豕,陶成章是什么人!你这么明抢持火的杀他,万一有人被擒或是走漏消息,传到孙中山耳中,我陈英士怎么交代?再说你以为我陈英士手下有兄弟,他陶成章就没有手下吗?这下打狗不死,恐怕狗就要汪汪叫地咬人了。”

龙邵文一脸的不服,“这个老匹夫,昨夜算他命大,今晚上我亲自带敢死队的兄弟上,搞炸药去炸他,不信就弄不死他。”

“好了阿文,你那是匹夫之勇,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啊!革命要想成功,光凭打打杀杀的根本不行,必须要讲究策略,懂了么?”陈其美不满地把手一挥,“行了,这件事儿你就不要参与了。”

龙邵文脸用力一憋,只在瞬间就胀的通红,“师傅,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杀了陶成章这老匹夫。”

陈其美犹豫了一下,摆手说,“阿文,恐怕你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这件事情你以后不要管了,我派别人去做。”

龙邵文不甘心地争取,“师傅!别人都不可靠,还是我来吧!”

陈其美不再犹豫,神色异常坚决,“好了阿文,你回去吧!”

龙邵文跺跺脚,装作悻悻而归……回到住处,他知道陈其美定然不会放过陶成章,一定会找其他人继续对陶成章下手,当下喊来朱鼎发,让他派两名兄弟盯着陈其美的住所,要是发现陈其美那里有陌生人出现,赶紧跟上,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如果真是想对陶成章下手,提前就把他们除掉。

朱鼎发手下的两名兄弟盯了陈宅两天,终于有所收获,回来向朱鼎发回复了,“今天陈宅来个两个形迹鬼祟之人,他们在陈宅停留了大概一顿饭时间,其中一个人出来后去了黄金荣那里。另一个却直接去了陶成章家,看起来和陶成章的那些保镖很熟悉。

龙邵文得到消息,不禁有些庆幸,“妈的,光复会内部一定出了奸细。幸亏老子留了一手,没派人向陶成章说明情况,否则师傅一定会怀疑到老子头上……”他说,“继续盯着,看去陶成章家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朱鼎发走后,他坐着琢磨了一会儿,让人去黄金荣那里请马祥生,说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想一起吃个饭叙叙旧。马祥生收到龙邵文请柬,欣然而往……

“祥生阿哥,最近忙什么呢?怎地一直不见你?”龙邵文递给马祥生一包烟土,“让黄老板尝尝这个。”

“最近黄老板的生意又扩大了,我这儿跑前跑后的,整天焦头烂额的帮黄老板处理事情。”马祥生接过烟土,见上面写着英文,笑了,“古怪的很啊!倒像是公般老土。”

“正是最近搞到的印度公般老土,味道醇厚的很啊!”龙邵文笑着又说,“黄老板又不缺银子,多雇上几个人,不能大事小情都要祥生阿哥来处理,那样不得把祥生阿哥累趴下?”

马祥生把烟土收了,“不瞒老弟,黄老板对别人放心不下,怕事情办得不好塌了他的台。”

“那祥生阿哥可就多辛苦了……哦!对了,黄老板最近没开香堂收弟子么?祥生阿哥可以从里面挑些伶俐的门徒带着,遇到跑腿的事情,也好让他们去!”

马祥生笑着说,“你知道黄老板很少开香堂,只收门生的名帖,哦!今天还有一个人拿着你师父陈先生的举荐信找到黄老板递了名帖。”

龙邵文知道马祥生笑中的含义:黄金荣是个空子,故而很少开香堂,收徒弟也只是拜帖一张,银元若干,就算是进了黄门。当下他只做不知,“哦?我师傅举荐的?叫什么名字?”

马祥生想了一下说:叫做蒋志清吧!刚从日本回国的留学生,听说也是你们革命党呢!

第六十九章 刺陶(四)

“没听陈先生说起过。”龙邵文摇摇头,想,“今天从师傅家出来,又去给黄金荣递名帖的家伙八成就是蒋志清了……”他琢磨,“师父为什么要让这个蒋志清去给黄金荣递名帖?”他稍一盘算,马上明白了陈其美的含义……陶成章住在法租界,陈其美要想在法租界对陶成章下手,黄金荣这关一定要过。如果黄金荣从中作梗,刺杀陶成章就没什么希望。说不定师傅已经同黄金荣一起联手暗杀陶成章了,这个蒋志清一定就是刺杀陶成章的刺客之一。

龙邵文分析的一点错误也没有,蒋志清果真就是陈其美找的刺客。蒋志清是陈其美在日本结拜的把兄弟,陈其美的江湖作风,及其在帮会中大哥的地位,使蒋志清万分崇敬,以致到了折服之境地,他经常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像陈其美那样,整日带着一帮兄弟耀武扬威的出入各种高档社交场合,能随便地逛赌台、睡名妓。为了实现这个目地,他对陈其美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

陈其美对蒋志清这个小老弟也是多有提携,不但介绍他加入了同盟会,还介绍他与孙中山相识。蒋志清在深感陈其美知遇之恩的同时,也知道只要跟紧了这位老大,以后的日子就容易混的多。

上海起义结束后,蒋志清由日本回到上海,马上就投入到陈其美的麾下,陈其美倒是没忘了这位小把兄弟,推荐他任了沪军第五团团长这个空职,隶属于其另外一位把兄、师长黄郛的沪军第二师。他这个团长也没什么实权,一不用带兵,二不用搞训练,整日只拿着革命军的军饷不上班,唯一的工作,就是见天泡在野鸡店里吃喝玩乐,过花天酒地的生活。

这天陈其美在家中设下酒席,单请蒋志清,几杯酒下肚,陈其美恨恨着说,“陶成章是我们革命队伍里的大祸害,革命队伍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一定要把他除了,你现在替我去把他干掉。这件事只能你一个人做,千万要做的干净利落,鸡犬不惊,不能留下把柄,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赏,封你个官都是小事一桩,你敢不敢去?”

“终于等到了受重用的机会……”蒋志清那似长年不晒太阳的苍白脸色,在酒精的催动下绽开了不健康的粉红,“大哥,交给我吧!准保陶成章活不成……”他把杯中酒一口倒进嘴里,伸手抹了抹,面上露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色……是啊!辛亥革命时,他远在日本、未建寸功。奉召回沪后,在革命党内仍是无名小卒,他常常为壮志未酬、才华难展而躺在野鸡店的妓女身旁夜不能寐,那时他想,“真希望把兄能再提携一把!”现在陈其美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想,“也该让我露露脸、出出风头了啊!”他张开厚厚的嘴唇,疵着长长的门牙,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颤动,一字字重重地说,“大哥对我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陶成章侮辱大哥,等于侮辱了整个革命党,侮辱了黄浦滩帮会,侮辱了我蒋志清……”他一杯杯灌着酒,短直的鼻梁,高高的颧骨都已经通红,面带激动而又兴奋的表情,“就凭大哥在黄浦滩帮会中的名气,只要招呼一声,愿为大哥肝脑涂地,鞍前马后效劳的人数不胜数,大哥把机会给了我,是瞧得起我!”

陈其美站起身,“陶成章一死,我看谁还敢在背后跟我捣鬼!”他抬起皮靴,临空虚踢了一脚,得意着想,“陶成章,去死吧!”他说,“志清,我是信任你的,一定记住我的话,不能漏破绽。”

蒋志清亢奋了,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了,眼前的陈其美就是汉高祖刘邦、宋太祖赵匡胤、明太祖朱元璋,清太祖努尔哈赤,只要紧跟着他,将来革命胜利了,将是多么广阔的一片天地!他想,“到时开烟馆,收黑钱,睡名妓,就像把兄一样,过着受人尊崇的上等华人的日子,生命也将因此辽阔。”

陈其美兴奋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又颓然说,“志清,我们都是革命党人,现在却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江湖思想,这是要走入歧途的呀!”他看着蒋志清的眼睛,“我想在最后行动之前,再找陶成章深谈一次,只要他放弃攻击我,我也不欲置他于死地。”

“大哥这是在试探我的信心!”蒋志清站起身来,多年不得志的耻辱和苦闷一起涌上心头,他把手掌伸得笔直,举过头顶,“这是一把杀向敌人的刀!”手掌笔直的落下来,他说,“大哥!没必要再谈了,我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和一颗报答大哥的心。”他满脸通红,眼窝深陷,双目放光。

“这又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立场的家伙,他对革命的认识,同我那不争气的徒弟一样模糊不清……”陈其美暗中窃喜,“革命在走向胜利的途中,革命阵营中是多么需要这样满脑子只知道报恩的江湖思想……”他说,“可你与陶成章素无恩怨,你也没有要杀他的政治理由!”

蒋志清的眼神深邃起来,“大哥的恩怨就是我的恩怨,大哥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为大哥活着。”

“说的多好……”陈其美感动了,他说:你必须要为我活着,如果为了杀死一个陶成章,要我损失一个兄弟,我宁可把这个都督让出来。

“大哥!这次刺杀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陶成章住在法租界,你帮我引见一下黄老板吧!一旦事情败露,希望黄老板能给予志清关照。”蒋志清梦想着在十里洋场如鱼得水,他知道,要想在黄浦滩有头脸,黄金荣是道不可逾越的门槛。陈其美与黄金荣同是帮会大哥,机会简直是唾手可得!

陈其美望着兴奋的蒋志清,点着头说,“我知道了。”

蒋志清犹豫了一下,对陈其美说,“大哥,我在光复会内部有一个兄弟,我想把他拉进来,与我一起来完成这件大事。”陈其美的眉头紧皱了,心想,“志清!你忘记我刚才的嘱托了,你这是想陷我于不义啊!”他不满地抬起手,“志清,你欠考虑!”

蒋志清坚持着,“从敌人阵营中分化收买敌人,本就是革命的一部分,我这个朋友叫做王竹卿,原为太湖强盗,他枪法精湛,能飞檐走壁……”

陈其美有些释然,“强盗?看来又是一个有着过人本领,却无道德观念的人,革命在过程中,需要利用这样的人……”他笑着说,“我原想你势单力孤,很难完成这样的大事,既然你保荐了王竹卿,好!去吧!只要王竹卿肯刺杀陶成章,那么成功的把握便更大些。”

在怎样拉拢王竹卿这个问题上,蒋志清自有办法。王竹卿跟他有着同样的嗜好,喜欢流连于野鸡店而忘返,时而囊中羞涩。蒋志清引诱他,“你可以用光复会的机密换取钱财……”王竹卿开窍了,光复会内部情报源源不断地卖给蒋志清,荷包随即鼓胀。蒋志清对这些情报丝毫不感兴趣,他把情报附在给陶成章的信中,“王竹卿是你们光复会的内奸,他在出卖你们的情报……”陶成章异常恼火,骂王竹卿,“你是强盗本色不改!”王竹卿有些胆怯,要打退堂鼓。蒋志清听说后笑了,他说,“竹卿老弟!你出卖的情报可不少啊!已经回不了头了,陶成章是不会放过你的。”王竹卿恶狠狠地,“那老子就先下手为强吧!”蒋志清说,“好!好!我帮你!我们是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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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刺陶(五)

“陶成章是个好人!好人不该短命……”龙邵文一直琢磨着提前通知陶成章,好让他有个准备。可由于自己是陈其美的徒弟尽人皆知,他深恐陶成章不信任自己,另外由于陶成章身边有光复会的叛徒王竹卿。龙邵文实在是不敢冒险去告诉陶成章。他憋了两日,终于憋出来一个不得已办法:提前除去蒋志清和王竹卿。

龙邵文找到了王亚樵,把实情对王亚樵讲了,王亚樵一听就怒了,他说,“除去两个杀手有什么用,要除就连根除去,直接杀了陈其美。”龙邵文惶恐地摆着手,“陈其美是我师傅,可千万使不得,我没遵从师傅的意思去杀陶成章就已经背叛了师门,要是再去暗杀我师傅,那传了出去,我龙邵文怎么做人?”王亚樵沉默了,“是啊!龙邵文师出陈门,再怎么没良心也不能去干戕害师傅的事儿,阿文是讲义气的。”

就在王亚樵撒开人手找蒋志清和王竹卿的同时,龙邵文找到了“万顺堂”四大赌台的台柱子洛东普,希望洛东普能替自己出头去通知陶成章有杀手摇刺杀他的消息。洛东普自然一口应允,前去通知陶成章。

龙邵文之所以找到洛东普,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范得礼不对付,由范得礼的人去通知陶成章被刺客盯上之事,即便败露,那也和自己扯不上半点关系。更何况让范得礼的人去通知陶成章,可信程度更高。将来万一陈其美知道,也可有个推脱。

一切安排完毕,龙邵文就在家中等候王亚樵的消息,他知道凭王亚樵的本事,抓一两个混在租界的刺客,应该不成问题。

谁知等了几天,没等来王亚樵的消息,俞文征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陶成章被刺身亡……这个消息让龙邵文火冒三丈了……

就在王亚樵撒开人手找蒋志清和王竹卿的时候,这两个人也在满租界找陶成章。原来陶成章接到洛东普的捎信后,觉得事情严重了,“明枪易躲,家贼难防啊!”他就此深居简出,行踪飘忽不定起来。蒋志清和王竹卿摸不到他的踪迹,就天天在租界晃荡,到处打探陶成章的消息。

适逢严冬,寒潮来袭,天气骤变,冷风习习。几天来,为寻找陶成章的行踪,蒋志清与王竹卿已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他们蜷卧在马车的软座上打着盹,任由车夫拉着在路上瞎逛。车经福州路时,迎面吹来的寒风卷起厚实的车帘,略带潮气的冷风顺着衣服就吹进了王竹卿的脖子里。他打个寒颤睁开眼,意外地看见路旁屋檐下避风的正是陶成章,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原来积劳成疾的陶成章身体有些不适,要去法租界金神父路广慈医院看病。他不舍的乘车,就徒步行走,恰逢一股冷风袭来,他就在檐下避风。

王竹卿唤醒蒋志清,蒋志清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他让车夫停车,下车后跑到陶成章跟前,“革命前辈啊!”他殷勤地和陶成章打招呼,深深一躬到底,态度和顺谦恭……陶成章向以革命前辈自居,见蒋志清对他执弟子礼、又处处陪着小心,戒心立去。当下两人谈得十分投机。这夜,蒋志清用自己的马车,把陶成章送到广慈医院,默记下陶成章的病房号码。次日又携带礼品,以探视为名,实地勘察陶成章的病房环境,及进出路径……

寒夜如水,冷风萧瑟,广慈医院的庭院灯影黯淡,一片寂静,只闻法国梧桐落叶簌簌……蒋志清与王竹卿头戴齐眉毡帽,鬼鬼祟祟来到广慈医院二楼的走廊上,见陶成章的保镖正依墙而睡,护士也爬在桌上休息。两人相视点头,顺着房门找到陶成章病房。“陶先生,吃药的时间到了。”蒋志清尖声尖气地学着护士的腔调,轻轻叩着门……陶成章酣睡正甜,听见有人呼唤,便懵懵懂懂地“唔、唔”应着。稀里糊涂地拉开门,早持枪等在门口的王竹卿“嘣”地开了一枪,陶成章凄然倒地……听到枪声,全院哗然,保镖、护士匆匆起来时,凶手早已无影无踪,血泊中的陶成章已命丧九泉。

闻听陶成章死讯,龙邵文恼修成怒,“奶奶的,老子还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他告诉所有兄弟,“一定找到杀害陶成章的凶手蒋志清和王竹卿。老子要亲手把他们沉了江,替陶先生报仇!”与此同时,王亚樵的斧头帮、陶成章的光复会、洪全胜的丐帮、李显谟的上海自治公所和上海商会,王铁飞的义和团老兵以及龙邵文的结拜弟兄田老五等洪帮兄弟都接到了龙邵文要求严惩凶手的传信,恳请他们撒开人马寻找这两个杀人凶手。黄浦滩的空气在严寒中肃杀而紧张起来,几乎所有的帮会都行动了,四处弥漫着仇杀的味道。街面顿时大乱,都在寻找一个叫蒋志清,一个叫王竹卿的杀人凶手。

英租界捕房总巡格林,法租界巡捕房总监若维埃得知消息,纷纷派巡捕上街维持秩序,可这么多帮派同时行动,秩序又怎好维持,若维埃难免又是把黄金荣一顿好骂!

龙邵文的缉凶令刚传下去的当天,洛东普带了一个人来,说他一定要代表光复会当面感谢龙邵文的义举。这个人叫张懿鸣,是陶成章忠实的追随者。洛东普就是首先通知他,让他转告陶成章有刺客暗杀的消息。

见张懿鸣进来,龙邵文赶忙让座,上茶。张懿鸣再三表达了光复会对龙邵文的谢意。

龙邵文说:张先生,大家都是革命同志,都是在为劳苦大众服务,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我一向敬重陶成章先生的为人,从内心感受到他是真心为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着想,像这样的一个好人却被暗杀了,实在是让人心痛不止……他的眼圈红了,眼睛也笼上了一层雾气。他侧了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抚去了雾气,又说:在陶先生的住处,我亲耳听到他对我耐心的教诲,亲眼见到了陶先生破衣烂衫的贫困生活……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张先生,你知道,陶先生可不是没钱买新衣服呀!”他更激动了,声音凝噎着,“陶先生是想把钱省下来,救济贫困老百姓啊!”他看着张懿鸣,流出了两行诚挚的热泪,痛心地说:我经常对兄弟们说,什么是好人?什么是真正的革命党?去看看陶先生吧……

见龙邵文如此动容,张懿鸣唏嘘了,他摇着头想,“龙邵文是语出真心……”他感慨着说,“革命要想取得最终胜利,仅有过硬的军事素养是不行的,还应该有过硬心理素养和文化素养,我们现在的革命党人,欠缺的就是文化素养,一部《宋史》告诉我们:始以党败人,终以党败国。党争害人啊!宋朝自哲宗皇帝起,几十年来就党争不断,彷如慢性自杀一般,把个北宋朝廷搞得是风雨飘摇,最终因频繁的内耗而被金人所灭……陶先生的遇刺,其实就是北宋党争的翻版!龙先生,目前上海的革命形势很不乐观,革命才刚刚收获了一点点的胜利,我们内部就产生了争权夺利的党争内讧,实在是令人心寒!”

第七十一章 刺陶(六)

“唉!”龙邵文叹口气,点点头。他知道张懿鸣这句话的矛头直指自己的师傅陈其美……上海起义后,革命党人召集会议,推举最新领导人,可呼声最高,贡献最大的李燮和与陶成章却被排除在外,引起了他们所领导的光复会不满。当时推选沪军都督的时候,龙邵文也带了不少兄弟在现场帮陈其美造势,替他打压光复会等革命党其余派别。这一段往事,龙邵文自然不想再提,他赶忙打岔说,“革命胜利了,张先生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不瞒龙先生,陶先生这一出事,我有些心灰意冷了,等捉到杀害陶先生的凶手,替陶先生报了仇,我就打算北上。去寻找一种新的革命方式。”

龙邵文点点头,“革命不分南北,张先生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阿文一声,我亲自为你送行。”

……陈其美想到了陶成章的死会带来一些影响,但万万没想到影响会是如此之大,他知道光复会拥有光复军和骁勇善战的敢死队,这些人一旦知道是他陈英士在幕后主谋,黄浦滩头必将掀起倒陈浪潮。他忙安排人手护送蒋志清、王竹卿连夜出逃。蒋志清看着把兄,眼神在异动,却一句话不说,陈其美叹气说,“你这次的祸惹大了。”蒋志清点点头,“再见了把兄……”陈其美眼眶含着泪,他说:多好的兄弟,去吧!将来的上海,我已经为你留下了一席之地。

王竹卿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当蒋志清已经在码头登船的时候,王竹卿还在“春香楼”野鸡店抱着妓女。蒋志清也不招呼他,连夜登船,直接就去了日本。王竹卿赶到码头时不见蒋志清,就藏到租界的一家妓院挨日子。

王竹卿在妓院当然逃不过李显谟上海商会布下的耳目,旋即被抓送到龙邵文那里。龙邵文一见这个光复会的叛徒。当时就要把他沉江。

赵孟庭是念过两年私塾的人,人虽粗壮,心却细得很,他劝龙邵文,“此人杀了陶先生,犯了众怒,你要是把他沉江,那就是有意替真凶隐瞒,将来怕无法交代!”

“言之有理……”龙邵文琢磨了一下,“那个蒋志清奸猾得很,想来不会跟王竹卿说实话,嗯!他应该不会知道我师傅是幕后的指使……”他当即把王竹卿五花大绑交给了光复会。光复会从上到下沸扬了,抓住叛徒王竹卿,功莫大焉!光复军总司令李燮和说:一定要记住龙先生的这份情谊,他是我们光复会的恩人。

杀害陶成章的凶手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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