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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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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的“龙升登仙阁”已经毁于了日军的战火,除阁前的玉玲珑假山石外,所有建筑尽被炸毁,仅剩一片空地。
几天之后,租界的报纸上登出来八十八师五二四团团副谢晋元中校奉命固守四行仓库,掩护闸北友军撤离,主力撤走后,谢率部死守四行仓库,与日军奋战的感人事迹,并呼吁租界所有人都去租界区的苏州河边去为他们呐喊助威……
龙邵文也赶去了苏州河边,在河边,不但有很多中国人,还有很多外国人也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谢晋元那八百壮士固守着闸北最后阵地的奋战情况,并为谢晋元部呐喊助威着。龙邵文的眼睛湿润了,他喃喃道:这才是中国真正的脊梁。
现实无情地击碎了龙邵文希望国军能在上海战胜日寇的幻想,十一月上旬,日军中将柳川平助率其新组的第十军,自杭州湾北岸金山嘴登陆,迂回到上海的右侧背,从后面抄袭了上海中国守军,四天后,松江县城失守,上海已面临到再无可守之境地。龙邵文知道,此时已经到了他向上海告别的时候了……与此同时,胜利在望的日军已经在积极地进行着占领上海之后的政治准备了。此种态势之下,黄浦滩边青洪帮各领军人物也都纷纷作着自己的打算,并在去与留之间作着艰难的选择……
黄金荣的产业全部都在上海,再加上日本人已暗中许诺,保证他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因此黄金荣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准备固守上海,以租界作为依托,挨得一日是一日了。而杜月笙则一惯痛恨日本人,决定远赴香港。张啸林则态度异常不明朗……
张啸林在淞沪八一三抗战硝烟初起。即远赴浙江避暑圣地莫干山“林海”别墅避祸去了。整日对着万竿修竹,闻着浓郁桂香,听着四叠飞瀑。过着神仙般滋润的日子,正是“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出。”那管黄浦滩上已经打得天翻地覆,尸山血海。当沪战一打三个月,日军精锐齐出,立体作战,国军寸土必争。渐呈不支之时,大特务土肥原便潜往莫干山,与张啸林密谈,许诺战后给他个浙江省主席干干,以此拉拢他为日本人服务,共同稳定上海秩序。张啸林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当下大喜,即刻匆匆返回上海。只盼着日本人赶紧打垮国军。好快些实现他的政治梦想,捎带着再大发一笔横财。
他一回上海,杜月笙便得到了消息,兴冲冲的穿过中分杜张两家的那扇月洞门,还没等迈进张啸林家的客厅,便亲亲热热的在门外喊:啸林哥。你回来啦!
张啸林正躺在客厅边上烟室的烟榻上吸大烟,闻声把鸦片烟枪一放。身子抬也不抬,只侧过脸来。斜看了刚进来的杜月笙一眼,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句:妈个x的,月笙,你这个大忙人今天不忙了啊!
杜月笙闻言,知道张啸林不知道又搭错了哪根筋,赶忙陪着小心,脸上带笑走过去,在张啸林的对面一靠,隔盏烟灯搭讪说:整日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天天的就过去了。
张啸林“哼!”了一声,也不说话,重又拿起烟枪猛抽,还故意将那极品云土光喷不吸,一口口的烟喷过去,把杜月笙那张脸,紧裹在烟雾之中。杜月笙忍不住了,便又开了口说:啸林哥,最近前方的消息不大好,东洋人打下了松江县,这期间蒋夫人宋美龄赴前线劳军,因车速过快,转弯时翻车落水,肋骨折断,同行的顾问瑞纳也受了重伤,上海……
“行了!哼哼!”张啸林冷笑了一声,“妈个x的,你说的这些干我屁事!我前些年除了给他老蒋卖力外,是没得过他一点的好处,东洋人爱打下什么地方,宋美龄爱死爱活呢!”说完话,他继续抽着他那一筒烟……
杜月笙知道张啸林对蒋介石不满的原因,前些年的时候,张啸林唯一的亲生儿子张法尧从法国留学归来,求杜月笙走走门路,把张法尧安排进国府谋个一官半职也好光耀门楣。杜月笙就去找了许世英,请许世英找机会向蒋介石推荐一下张法尧。在许世英大力推介下,蒋介绍破格接见了张法尧,他听说张法尧学的是法律的,就随口问了他几个法律问题,张法尧蹚目结舌,无以为对。蒋介石初始也没驳了他的面子,只让他回家等消息。后来蒋介石又向曾驻法国公使顾维钧打听张法尧的情况,顾维钧就捡了一件事对蒋介石说了……当年我受派驻法国公使,每逢有什么大场面,觉得公使座车派头不够,就曾不时地向这位不知名的大学学生张法尧借用豪华轿车……
蒋介石一听,觉得张法尧还是个学生就开着豪车,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他当了政府公务人员,那还不得贪污腐化挖自己墙角?至此就再没了下文。张啸林等不到消息,以为蒋介石只因瞧不起自己,而忽视了张法尧这个法学博士的真才实学,故而对蒋介石心生怨恨。后来杜月笙为了安慰这一对父子,一口气在自己拥有的机构里委派了张法尧十几个差使,让张法尧位据要津,担任副手。诸如中汇银行常务董事、上海渔市场常务理事、中国通商银行协理等等,但是张大少爷一概不屑为之,从不曾到任何一个机构上班办公,只每天与烟枪为伍,喷云吐雾,而张啸林从此也对蒋介石怨恨更深……
杜月笙见张啸林只顾抽烟,也不搭理自己,又搭讪说:啸林哥,这东洋人已经打来了,你还留在上海?
张啸林把把烟枪重重的放下,圆圆的豹眼一睁,咄咄逼人地骂:妈个x的,那又怎样?东洋人还能打进法租界呀?
“打进租界,一时还不至于,不过……”杜月笙勉强保持笑容。
“不过什么?东洋人既然不会进租界,你喊我跑个屁啊!”张啸林不等杜月笙说完,便已抢着打断了他的话。
“啸林哥!我把话说完么!”杜月笙一向知道张啸林脾气急,就慢条斯理地说:不过东洋人一旦占了上海,这租界就成了孤岛,我们总不能困在这里,十年八年出不了这几条大街呀?”
张啸林翻身就坐了起来,双眼熠熠放光,直盯着杜月笙,杜月笙也只好随着他坐直了,与他面面相对,听他要说什么。张啸林大声说:妈个x的,到时候就算出了租界又怎么样?
“你知道的,只怕东洋人不肯放过我。”
“东洋人为啥不会放过你?”
“因为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那么多,怎么就独独不放过你?”
“因为我跟他们作对了呀!”“
“东洋人到中国来了就不要中国人呀?只要你不跟他们作对,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啸林哥,你是想让我听东洋人的话了?”杜月笙加重了语气,“我杜某人决不做亡国奴,受东洋人的欺侮?”
张啸林跳到了地上,“东洋人什么时候欺侮过你了?他们哪次去你家不是客客气气的?你还想他们怎么抬举你,去添你拉了屎的屁股?妈个x的。”
“啸林哥,这不是他们抬举不抬举我的问题,你听到外面那轰隆轰隆的炮声没有?你晓不晓得?东洋人每发一炮,我们要死多少同胞?他光抬举我干什么?他们想利用我去杀中国人,你想我会去接受他们的抬举?”
“妈个x的,少拿这些话唬人,死多少中国人跟老子有一个角子的关系,只要炮弹不在老子的头顶心上开花就好。老子管他一颗炮弹能炸死多少人?”张啸林阴阳怪气地说完,跳到榻上,躺下后身子一歪,闲闲的挑出烟膏,自己烧了烟泡,“啪嗒”啜了一口,香香地吸起来……
杜月笙被张啸林的话噎得良久无语,等了好大一会,才又说,“啸林哥,无论如何,这上海是不能再待了,咱们一道走吧。都是老弟兄了,不分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走到哪里?”张啸林故意打个岔,反问了一句。
“香港。”
张啸林接着质问:妈个x的,你在香港有田?有地?开得有银行?办得有工厂?
“我什么都没有。”杜月笙诚恳的说,“但是中央政府希望我们离开上海,蒋委员长希望我们离开上海,我们不能为东洋人做事。”
“妈个x的,中央政府一个月给你几个钱?蒋介石除了会伸手跟咱们要钱,你用脑子想想,掰开指头算算,他帮咱们干过什么?”
“啸林哥,咱们现在不是国府的官员,国府怎么会给咱们钱!”
第六百三十六章 殊途(下)
张啸林指手画脚地骂道,“妈个x的,那你让我跟你去香港干什么?去跳海呀!”
“咱们可以靠朋友,重新打拼呀!一样可以办事业,办工厂呀!”
“你省省吧,月笙!”张啸林把手里的烟签,“啪”地一声,丢在烟盘里,然后骨嘟嘟连喝几口茶,抹抹嘴,吼叫道,“自从前些年,为了一八一赌场,你我兄弟闹过些不愉快,本来我打定主意,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月笙你爱开银行办工厂,当那首席绅士,当议长、会长、十七八个董事长,那你尽管去当。我呢,我爱洋钿,我要发财,我还是做我的土,做我的赌,等到国民政府当家,新生活运动一来,土跟赌都做不成了,我就在租界上小来来,赚到了钱,小乐意,赚不到钱,我回家啃老本。月笙,你说这样不是很好……”他见杜月笙不说话,又说,“虽说我有心桥归桥来路归路,各走各的,但是月笙……”他的声音一低,语重心长劝杜月笙,“现在形势不同从前了,我眼看你就要一脚豁往大海里去了,见得到想得到的,我若怕你懊恼而不说,那就是我对不起朋友。”
“啸林哥,你请说。”杜月笙一脸的诚意。
“我刚才说过,你杜月笙所爱的调调儿,声望呀,名气呀,地位呀,现在你都有了,这个……你有你的本事,做阿哥的不能不说一声佩服你。但是,你可曾想到?这些年你除了一个名,究竟得了些个什么实惠?社会公职担任了几十处,一只角子不拿,还要倒贴不少开销,银行开了好几家,都是各有各的后台真老板,你在里面又算个啥?董事长、理事长挂了十七八个,说句不好听的,月笙你数给我看看。有那一家真正是你杜月笙的财产。民国十六年你非要跟着老蒋打共党,又贴了多少钱?哼!只那一年上,你便欠了三百万大洋的账。要不是龙邵文帮你搞土,替你还清债务,你现在怕是早就上吊自杀。现在到了民国二十六年,十年以来。你哪一年不是挖东墙补西墙,打肿脸充胖子,逢年过节的就四处掉头寸,我替你算算你身上背的债,至低限度也有个三五百万。你人在上海。还可以通融商量,你踏出上海一步,声望地位扳了个庄,就不晓得有多少只手向你伸过来?到那时候,你拿什么钱去还?”
提起这个恼人的大问题,张啸林以为杜月笙必将废然无语,垂头丧气,谁想杜月笙竟“哈哈”大笑说。“啸林哥。你说的都对,不过呢,对于钱财,我有我的看法,我不说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财是身外之物’一类的话。我只是抱定一个主张,钱财用得完。交情吃不光,所以别人存钱。我存交情,存钱再多不过金山银海,交情用起来好比天地难量!”
张啸林听后,不禁为之语塞,怔了半天,方始缓和语气,又说,“月笙,你倒给我说说看,东洋人有那点不好?”
杜月笙深沉的笑笑,“你要我说东洋人的好处,那我还真不知道,要说坏处,那就容易的多,不说别的,那就是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从不曾跑到东洋去杀人放火,到处开枪!”
“月笙,东洋人对于我们,是有好处的,不然那些东洋人巴巴地留你在上海干什么?你尽可以开出价码,提出条件呀!”
“我不会要他们的好处,他们的好处外面都包裹着毒药。”
“妈个x的,老蒋就是连包裹毒药的好处可都不给咱们……”张啸林提高又说,“月笙,你说香港好不好?”
“暂时来说比上海好吧!至少东洋人不敢打香港。”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宁肯傍着洋人的大腿发展事业,就对东洋人这么反对,你给我讲大道理,说东洋人跑到咱们中国开枪放火,那英美法这些洋人不也是一样吗!他们又有什么不同了?就算东洋人来了,最多也就是把上海或是全中国都变成另外一个租界,到了那个时候,你,我,麻皮金荣,还有无其数的老弟兄,也许可以再开一个比三鑫公司大十倍、百倍、千倍的公司,那也不是没可能呀!”
杜月笙皱着眉,“那是不一样的!”
“妈个x的,有什么不一样了?麻皮金荣当了那么多年租界的督察长,不也是投靠了洋人?抱了洋人的粗腿发展?现在东洋人找上门来,求着要给咱们个官当当,你说这又有什么地方不好了?”
“啸林哥!真是不一样,洋人来中国的时候,那还是比较客气的,哪像东洋人……”
“客气?怎么客气?洋人就没在中国杀人放火!动枪动炮?”张啸林手在空中使劲儿一摆,大声又说,“行了!既然你说不一样,那就不一样,我们也不必再往下谈了,人各有志,无法相强。妈个x的,归根结底,我只问你一句:你认为我跟你说的是不是心里话?”
“是!啸林哥!”
张啸林苦笑了一声,“最后再送你几句俗语。你别‘两眼不观井中水,一心只想跳龙门’,谨防‘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我只巴望你不要有朝一日懊悔起来,热面孔贴了蒋介石的冷屁股!”
“啸林哥,不会的。”
“我也希望你不会。”张啸林叹口气,拿起烟枪,脸上又起笑容,“月笙你啥时走?我为你饯个行!”
“还早呢!”杜月笙笑笑。
“那行,你我的话都说尽了,有的话我张啸林不惜再重复一遍:从今以后,不论你我的遭遇如何,我们都算是问心无愧,彼此都很对得起了。你去忙吧,月笙,没别的事,我还想香两口。”
杜月笙怔怔地又坐了一会儿,见张啸林只是自顾自地撮着烟枪,一点也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意思,不禁有些黯然。与张啸林道了别,自回家中,一个人关在房中良久,闷闷不乐,久久不语……
第六百三十七章 掘河阻敌(上)
龙邵文离开上海之时,上海已经完全陷落,英法两租界沦为孤岛。日军占领上海后,更趁势兵分三路,从东西南三面合围南京,企图占领中国的政治中心,迫使中国政府投降,迅速解决战争……
南京危急!
当年十一月底,蒋介石亲自坐镇南京,指挥外围阵地的战斗,经过淞沪会战早已疲惫不堪的各军,都尽力苦守外围阵地,与日寇进行激烈战斗,伤亡巨大。十天后,日军大本营下达了攻占南京的最后命令,日军各部得到命令,更是不计伤亡地加强了对南京的攻势,战局日趋紧张。由于日机不断轰炸南京,蒋介石在众人的苦劝之下,到中山陵谒陵辞行后,即乘飞机离开南京。
三日后,日寇凭着重炮和飞机,摧毁了南京多处城垣,又以坦克掩护步兵冲锋,唐生智率领的守军虽英勇无畏,但终因寡不敌众,火力太弱而处于劣势,南京城面临着更加险恶的局面……
再两日,日军分兵突破了南京城,并在裕仁天皇的叔父朝香宫的授意下,谷寿夫执行了对南京军民为时两个月的大屠杀,前后共屠戮了三十万人之巨……
此时的龙邵文已到了重庆,早之前,任江峰就已经在重庆曾家岩、老鹰洞等处给他觅下几处房产,龙邵文过去看了一下,都附和蒋介石要求,地点隐秘而又肃静,房子不大但比较温馨,布置的低调而又不张扬,极适合私会。
龙邵文此前已在重庆有房产一处,这次就只在闹市区购得公寓一套,权作接待朋友之用。这日安顿完毕,由范绍增做东,在棉花街路口的“正泰兴”宴请龙邵文。范绍增这次是闻知龙邵文到了重庆而专门赶回来的。抗战爆发后,范绍增主动请缨杀敌,只身赶到上海前线,任第十一兵团副司令。却因战事紧张,未能与龙邵文见面。上海沦陷后,他随军撤退到汉口。听说龙邵文来了重庆。随即赶来相见。席间众人说起上海战事,说起日军在南京暴行,无不长吁短叹,唏嘘不已。以致筵席变得沉闷至极,草草而散……
……随着战争的继续推进,日军在攻占了南京之后,为打通津浦线,截断陇海线。把南北两个战场连接起来,开始组织重兵疯狂地进攻军事重镇徐州。国民党的军队虽经“台儿庄大捷”,歼敌一万两千余人,最终还是丢了徐州,国民党数十万大军仓惶西撤。日军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素有“九省通衢”之称的武汉了。由于北平、上海、南京的相继失陷,武汉就成了国民政府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保卫大武汉也就成了舆论的焦点。举国各界民众。国民党上层的军政要员和广大的爱国将士都不同程度地投入了保卫武汉的战役中……
根据国府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在武汉外围节节抗击敌人的进攻,换取至少四个月的时间,予敌以最大消耗,以粉碎敌人继续进攻的能力。按照这份作战计划,从南昌、九江、湖口、黄梅、鄂豫皖边境的大别山一线为第一防御地带,实施逐次抵抗。以田家镇、广济、罗田、麻城、武胜关一线为第二防御阶段,进行决战。
龙邵文的加强四十九旅驻扎在湖口要塞。为第一防御地带里面的重要一环。龙邵文接到参谋本部下达的作战命令后,骂了句:x你奶奶的东洋倭瓜。老子这次跟你们拼了……他收拾行装,兴冲冲地准备赶赴湖口,带领自己的兄弟们去跟东洋人玩儿命……
在临别前的践行宴上,任江峰面色凝重地看着龙邵文,心中异常沉重。中日开战已经一年多了,除台儿庄一战外,国军是胜少败多,凡奔赴前线抗日的将领,几乎都怀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情感。看着异常兴奋的龙邵文,任江峰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隐痛,他似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说不出这种预感是怎么来的,但这预感来的竟然是那么的强烈。他甚至已经感觉到那种难以抑制的,生离死别的悲哀……
龙邵文却似乎没意识到此行的危险,他说:哥哥不要挂念!等兄弟我打退了东洋人,回来后你给我摆酒接风吧!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任江峰心中那莫名的隐痛愈来愈强了,他说:兄弟!你不要去了!打仗你并不擅长,交给你的部下好了。
龙邵文摇头,“这件事别人替不了我,你没听说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六十一军军长李服膺,他们都因为消极抗战被老蒋毙了么,还有前几天兰封会战中失利的第八军军长黄杰,二十七军军长桂永清,他们可都是老蒋力行社的中坚,铁杆心腹,不也被撤职查办了么!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国军里面的一员大将了,别到时没死在东洋人手里,却死在了老蒋的手中。”
范绍增骂道:国军十五万人居然都歼灭不了被围困的死死的土肥原师团的两万人,真是一千古笑柄,老蒋向来都袒护自己人,兰封的丢失,黄杰,桂永清的责任都比龙慕韩大!为什么只处决一个龙慕韩!”
龙邵文笑着说:黄杰、桂永清都是军长,只有龙慕韩一个师长,抓小放大是老蒋一贯的作风,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任江峰听后说:兄弟!那你这个旅长岂不是更小?到时可别做了那替罪羔羊,我看你这旅长是做不得数的,老蒋从没给你发过一文军饷,你不去也是有正当借口的。
“哥哥!我愿意去,他奶奶的东洋鬼欺人太甚,当年在东北的时候,我就想过跟他们玩命儿,可是那时候就连玩命的机会也没有,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我是说什么也不会错过的。”
“嗯!”任江峰望着龙邵文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你了,兄弟一切保重。”
“哥哥!你也保重,等我打了胜仗回来,咱们还要联手做鸦片生意呢!妈的,东洋鬼害的咱们连这个生意都继续不下去了,我跟他们有不不共戴天之仇!”
任江峰勉强笑了笑,“兄弟,不管战争进行到什么程度,你答应哥哥,一定要全身而退地回到重庆,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贩卖烟土的好办法!”
龙邵文喜道:是什么?
“从前咱们贩运烟土是误国误民,我想出来的这个办法,却是合理合法的。”
“哥哥快讲!”龙邵文急道。
“从鸦片中提炼麻醉剂,用在给伤员的手术上,或者是出口到国外,既能给国家省钱,又能增加收入,还能摆脱咱们长期以来背负着的大烟贩子的名声,岂不是一箭三雕的好办法?”
“太好了!”龙邵文击掌,“哥哥等我,我一定回来跟你搞这个麻醉剂。”
……在南方日军攻占了徐州之后,日本大本营就拟定了由北方日军攻占郑州,沿平汉线南下,配合南方江西日军夹击武汉的计划。中日开战后第二年的六月初,日军第十六师团攻陷了杞县、通许,陈留,与沿陇海线西进的土肥原第十四师团形成合攻开封、虎视郑州的态势……
郑州如果失陷,日军西进可威胁西安,南进则威胁武汉,从郑州到武汉,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真要让日军机械化部队沿平汉路南进,武汉注定会失陷不说,就连转移的时间也都没有了。抗战形势又到了危急万分的时刻……
“娘希匹,日军居然不朝咱们预先设定好的长江防线的口袋里钻,却从北面打过来了。”蒋介石忧心如焚地对侍从室主任林蔚说,“赶紧电令第一战区,从速拿出阻敌西进的方案。”
“委员长,我已数次发电催问了,一战区作战参谋长晏勋甫早已是忧心如焚,正日夜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只是刚从徐州战场上撤出的数十万军队还没来的及进入新的阵地,卑职认为,还是早点考虑后事为宜。”
“考虑后事?”蒋介石一怔,“你说怎么个考虑后事?”
“前日晏勋甫来电说,若我军不能确保自黄河南岸起经郑州到许昌之线,日军不仅可以切断平汉路郑汉段的运输和联络,而且此后南进可以威胁武汉,西犯可逼近洛阳和西安。果真那样,武汉固然保不住了,西南的门户也就此大开,任由战局照此发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娘希匹,照他的意思,不但武汉保不住,就连四川也危险了?这帮笨蛋,前段时间兰封会战中,咱们十五万的国军合围两万人的土肥原师团,却被人家硬生生地夺路而逃,你现在又跟我说西南的门户也将就此大开,若果真如此,我枪毙了那个没用的晏勋甫。”蒋介石大发着雷霆之怒。
“委员长,若不用非常手段,在那无险可守的茫茫大平原上,火力微弱、士气受挫的国军,是抵挡不住日军的机械化部队的。前段时间我军在兰封会战中无法歼灭土肥原师团就是这个原因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掘河阻敌(中)
蒋介石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晏勋甫已经想出来阻敌西进的方案了是不是?
“是!他说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必要的时候,将郑州付之一炬,使敌即便占领郑州也无可利用,或者……”林蔚犹豫着……
“嗯!好了,我知道了,就让他们放火把郑州烧了吧!给日本人留下一座空城。”蒋介石摆着手。
“委员长……”林蔚意犹未尽,似乎还有话要说。
蒋介石看了一眼林蔚,阻止道:林主任,不要再说了。
“是!”林蔚告退出去。
蒋介石知道林蔚要说什么,如果想保全郑州,那就只有掘开黄河大堤一条路可走,这样虽不能将日军全部淹死,但至少可以将他们隔绝在豫东一带,短期内达到滞缓敌人进攻的目的,但蒋介石不能让林蔚说下去,再说下去就意味他必须要表态。掘开黄河大堤坝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不仅干系着千万人的身家性命,最主要是干系着他蒋介石的千古名声。掘河阻敌这个主意,最早是由他的德国首席顾问法肯豪森提出的,后来陈果夫也曾向他建议过“将黄河决堤”以阻止日军,在他的心中,其实早已默认了这个主意,可是这件事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才行,责任可不能由他来承担。他不由得骂一句:娘希匹,掘河就掘河,为什么要告诉老子知道……蒋介石陷入了良久的冥思……
黄河全长五千四百六十四公里,是中国境内仅次于长江的第二大河流,它发源于青海省的巴颜喀拉山,呈“几”字形流经青、川、甘、宁、内蒙古、晋、陕、豫、鲁九省,最后流入渤海。其上游流经高原峡谷。水质清澈,由内蒙古托克托县河口镇至河南孟津一段为中游。流经中国黄土高原地区,因此夹带了大量的泥沙,水质因而变得混黄。进入华北平原后,地势平缓,泥沙沉积,经常造成水灾,下游为抗御洪水,不得不加固和增高河床,以致形成河床高出地面的地上河,有的地段高出十多米。郑州东面的花园口和赵口就属于这一类地区。一旦提防崩溃。黄河水汹涌而下,会给下游人民带来灭顶之灾……
对于掘河这个重大举措,蒋介石不得不慎重,毕竟水火无情。堤坝只要一被掘开,固然可以起到迟滞日军的作用。但生灵涂炭也是在所难免,他在心中反复衡量着,只为了阻挡日军的进攻,而让自己背负上千古的骂名,这个是否值得。
就在他仍旧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第一战区的军事会议却拿出了主意,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商震表示同意晏勋甫掘开黄河的办法,接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也附和,表示同意决口黄河的提议。并命晏勋甫组织人手草拟决堤放水方案,并立即呈报军委会,只等蒋介石批准后即着手实施,这样的大事,一定是要报请蒋介石同意的。
“娘希匹。”蒋介石接过秘书陈布雷送来的电文,一看就怒了。“现在商震、程潜他们怎么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他们想挖掘开黄河阻敌,只管干就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知道?布雷先生,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
陈布雷经常见蒋介石大发雷霆,早已见怪不怪,也不着急,只慢悠悠地说:他们是想效仿关云长水淹七军啊!不过当初关羽是先在襄阳堵水,然后再放水,将魏将于禁、庞德淹的是七零八落,而程潜他们直接就想放水,掘开黄河非同小可,这一场水淹下来,蒋先生,未必会像关云长那样留下让人津津乐道的千古美名啊!更何况万一淹不到日本人,却把自己的家园淹了,落下的可就成了千古的骂名了。
“娘希匹,他们就是想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布雷先生,你回电告诉他们,就说我同意了,让他们放手去干好了。”
陈布雷苦笑了一声,“只怕没有的你的批复,他们不肯执行,蒋先生,军情似火,这几天日军已经在围攻开封,逼近中牟,若是不尽快抉择,中牟一旦失守,到时即便掘开黄河,恐怕被淹的也只有自己的百姓了。”
“好了,我再想想,现在不是汉武帝时代了,刘彻可以拿着刀,以割了司马迁裆中的鸟为要挟,逼他篡改历史……现在国人的舆论这么厉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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