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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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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小菜”的生生杀价不可,到时候真要是被杀了,塌台掉价不说,从前的投资可都打了水漂……

此时他不禁妒忌起叶生秋来,原来叶生秋对这形势的变化仿佛是洞若观火,除早早就把万顺堂名下的赌场改为了“市民娱乐中心”不说,还把设在霞飞路的雏妓院改为了“花烟病预防中心”,里面的雏妓都穿上了白大褂,摇身一变,成了女护士,专为各色上门的嫖客提供关于花烟病的咨询,及寓教于乐的预防服务,由于玩儿的变态,生意愈发好的出奇……

福熙路一八一号虽然没了赌客,可房租还是要交的,四千两纹银一个月的房租,再加上一时遣散不了的员工,还有指望一八一号吃饭的各路神仙,一个个的简直无法打发。把张啸林折磨的是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真想解下鞋带吊死在门口的大铁门前……就在他思前想后,焦头烂额,彷徨无措之际,他的好朋友张宗昌派了一名代表到上海来,向张啸林提出邀请……北洋军阀将在日本人强占的辽东半岛大连市,准备集合起来,举行一次会议,妄图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张啸林也被邀列席此次盛会……

张宗昌的这一邀请,让张啸林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他心下暗骂:妈个x的,洋人指不上,蒋介石指不上,只有北洋军阀和东洋人没忘了老子……他当下就率了几位老朋友。什么翁左青、陈效沂、杨顺铨,和唱大花脸的“霸王”金少山,由上海乘火车去了南京,再去了天津而往大连,去走日本人门路……

法租界的禁烟行动虽然纯是甘格林对从业人员进行的打击报复,但客观上却形成了法租界横扫烟毒的事实,上海各界报刊对此一点,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烟贩子的生存空间由于在租界受到挤压。不得不谋求来华界发展,致使南市、闸北又恢复到数年前的模样,到处乌烟瘴气、烟毒横行。对于这样一个事实,很多致力于禁烟行动之人无不扼腕叹息。纷纷抨击上海市府为烟贩子大开绿灯,提供生存空间的这一不义行为。只不过上海新闻界几乎全在杜月笙的把握之中,这类消息没等发布,便被各报馆的老板从中剔除,不予刊登。这才没有在社会民众间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此种背景下,龙邵文、杜月笙等与烟毒有关的人,无不承受着来自上海各界禁烟人士的多方指责,他二人的肩上也抗上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出面解释及应对来自各方的质询。为此,龙邵文还关闭了在华界的大部分烟馆。由以前的贩运、包售一条龙服务改为只为鸦片贩子提供保护这一项服务,收入不免大为降低。

介于社会舆论的复杂多变。龙邵文又急于想了解社会各界对他的看法,以便发现苗头不对就及早掉头,他每天的读报就更加仔细。一早晨报纸送来后,先是由宋己道开始进行分门别类,把他最关心的时政、烟土消息捡出来放在一摞报纸的最上面,然后再把这些消息中最重要的用红笔勾画出,以方便阅读。

……这天龙邵文接过宋己道送来的一摞报纸,眼光马上就被放在最上面的,用红笔勾画出的报道吸引了,他拿过报纸看了,这是一条刊发在苏州的、毫无名气的小报《吴都》的一则“洋场怪胎纵横阖闾”的杂文。当下认真读了起来……

文中写道:上海烟毒为祸至今,虽有其历史原因,但龙升与三鑫两家烟毒贩运公司绝对难逃干系,虽没有证据指明这两家公司直接参与做鸦片生意,但两间公司大宗的收入是靠包庇贩运鸦片、吗啡等特品而来、却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其中又以龙氏公司为甚,自二十年代中期以来,在上海行销的各种特品,一半以上都由龙升提供保护,这笔“保险费”数量相当惊人,龙升每年由各地运到上海行销和加工的特品多达数万担,从中可以收到数百万元的“保险费”,龙升不仅可以担保货物不出问题,就连搞这项生意的人也由它保护……在公共租界,即便是市政府的禁烟人员有时想不通过巡捕房拘捕特品走私犯,也绝对逃不过龙升的耳目,他们的爪牙可谓是遍布全上海,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以至于很多从事禁烟工作的市府工作人员,在自己家中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唯恐低声碎语传入他们的耳中,遭到他们的打击报复……

看到这里,龙邵文怒道:什么他们!明显就是在说老子,他奶奶的,若是每年都有几百万的保险费,老子赚的银子,早就把黄浦江填平了,纯粹是胡说八道,文中写老子的爪牙遍布全上海,还说什么在自己家中说话也小心翼翼的怕老子知道,这怎么可能,难道老子就是那种派人藏在人家夫妻的床头,专门偷听人家私房话的小人么……

宋己道劝慰他,“这只是一家小报!没什么影响力,在上海的发行量也不过是百八十份,看的人也不多,造不成什么影响。”

“造不成影响也不许他们如此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妈的,老子非要他关门歇业死人不可。”龙邵文强忍着怒火,又接着往下看……龙氏黑帮贩运烟土,即便在平时也都由数名带枪的彪形大汉进行护运,如遇到检查,则随时敢与检查人员对抗,即便是流血死人也在所不惜,龙升从业人员多数骄纵蛮横、残忍暴戾……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会这样描黑老子……”龙邵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面带不屑地摇摇头,“老子包运烟土不假,但决不至于武装与政府对抗,写这篇文章的人一点脑子不动,帮会的力量再强大,但如果真如他们描写的这样,敢公然与政府的查禁人员对抗,早就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他跳过关于龙升的那段叙述,又继续往下看,后面则是关于一个外国记者采访杜月笙的描述……他显然是中国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连政府也不得不尊重他的权势……杜月笙在中国从事鸦片生产,整船整船地进口伊朗及印度的鸦片,出资从事毒品加工,而中国几乎一半以上毒品交易,他都有一份利润,此外,他是势力强大的国际贩毒集团的中国合伙人,而这个集团的活动已经扩大到加拿大的太平洋沿岸、美国和拉丁美洲,且引起了美国总统的注意……

看到这里,龙邵文面色深沉地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接通后,他问:月笙,你最近接受过外国记者的采访吗?

电话那面的杜月笙似乎是想了一下,说:前段时间,有一位叫做伊洛娜拉尔夫休斯的女士专程从欧洲过来,想同我结交,在刘春圃的引荐下,她来我的银行同我见了一面,不算是什么采访吧!只是闲聊了几句,你知道,我是很反感西人的,一般不接待他们,这是唯一的一次……

“就这唯一的一次你就出名了。”龙邵文说,“你找一份今天的《吴都》报看看吧!”

电话那面的杜月笙答应了……

龙邵文又拿起报纸,接着往下看,下面就是休斯女士描述与杜月笙见面的一些细节……法租界爱亚多路一四三号是一座不大的、相当讲究的红砖楼房,门口上方有一行金字,写着中汇银行。我被领进一间考究的大会客厅,一群衣着讲究的中国商人坐在一个角落里谈话,另有十二个带枪保镖站在客厅的各个地方,等了不大一会儿,一个保镖说了一声:杜月笙先生到,跟着我就看见了他,他身形瘦削,溜肩膀,两只长胳膊毫无目的的摆动着,身子上穿着一袭弄脏了有污点的蓝长袍,一双平脚踏着一双邋遢的旧便鞋。长长的鸭蛋形的脑袋,剪得短短的头发,向后坡的前额,没有下巴颏,不过耳朵倒挺大,像是蝙蝠的耳朵,他两片冷酷而残忍的嘴唇中间露出一排虫蛀的大黄牙。完全是一幅吸毒者的病态……

龙邵文看到这里,把报纸递给了宋己道,自己则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

宋己道接过报纸,接着念道:……他拖着无力的双脚朝我走过来,不时无精打采地左右转动着头,看看是否有人跟在后面,似乎是在找一种安全感,也似乎在观察手底下的人谁到底对他最忠心。到我面前时,他把一只毫无生机的、冰冷的手伸给我。这是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手,上有五个沾满鸦片烟迹的两英寸长的灰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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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洋场怪胎纵横阖闾(下)

龙邵文听到这里,笑了一声,摇摇头说:这固然是洋人的偏见,不过杜月笙也的确是不太讲究个人卫生。

“……因为杜月笙是全国禁烟委员会的一位委员,我首先向他提的问题就是有关中国禁烟方针。”

龙邵文听到这里,睁开双眼,从椅子上坐起,认真地听着……

“杜月笙十分冷静地回答我说:我不是一位权威人士,仅仅是蒋委员长的禁烟委员会里的一名政府公务员。委员长作为禁烟委员会总监,是唯一的权威。他接着概述了政府的方针:实行一种管理得当的垄断,对每一个吸毒品者实行登记和配给,鸦片只卖给那些持有政府配给证的人,这是最好的控制手段,是符合国家最大利益的。”

听到这里,龙邵文点头说:杜月笙回答的很得体。

宋己道又念道:……我问:杜先生,我在来你这里之前,听说海关查获了两批毒品,你能向我说说这些毒品怎样处理的吗?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查获的毒品都在官方的监督下在公共场所焚毁了。我当时就提出异议说,听说查获的毒品都送交由你处置了,杜月笙马上愤怒了。他咆哮着:我抗议!这是谎言!除了一部分以外,全部都销毁了,这一小部分,已由政府保存了,来作为紧急储备……说这话时,他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茶几,吓得大厅各处的保镖们从盆栽的棕榈树后面头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邵文听到这里。对宋己道说,“洋人怎把杜月笙描述成这个样子。月笙向来沉稳,平日极少发脾气,怎可能这样粗鲁。”

“我被吓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采访下去,我面对的毕竟是一个残忍的黑帮老大,我在想:他会怎么处置我?他会让保镖把我关起来吗?幸好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对我说:我欢迎社会各界对我的监督,但希望你们能以事实为根据,不要听信外面流传的谣言及小道消息。然后很客气地对我说他还有事情要忙,礼冒地同我告别,并亲自把我送到了会客厅外面,同我挥手再见。我则又见到了他那灰黑色的,仿如魔鬼一样的爪子,那爪子似乎就要把我抓起,又似乎在向我示威……”

念完后,宋己道说:龙先生,怎么处置这家小报。

龙邵文沉吟说:不用管了,杜月笙向来对这种事情很在意,他会处置的。

杜月笙的确非常在意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前不久,江南名城无锡发生了宋痴萍被打致死的案件。就是杜月笙指使人干的。这件事情说来也不大,宋痴萍是一位常给《锡报》投稿的作者,经常在上海为各报刊写些文稿,赚点稿费度日,生活过的很是清贫。他因为擅长小品文,文笔隽永,颇受读者欢迎,因此在文坛上颇有些名气,故而《锡报》老板吴观蠡常约他为《锡报》副刊撰文,一般来说。他写这些作品内容无非是些茶余饭后消遣的游戏文章。这次也是一样,他写了一篇关于明星公司著名影星蝴蝶的短文“杂谈”,写的时候也许有些信笔由僵,竟把道听途说来的,关于杜月笙与上海某妓的一段艳闻给拖带了出来……

杜月笙早就有言在先。他曾警告过各报馆,要是刊登关于他的消息。必须要经由他本人同意且审核,而《锡报》的编辑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把杜月笙的话当回事,总之就按原文刊登了出来。

《锡报》除在无锡大量发行外,南京、上海、镇江、苏州等处也有不少订户及零售。特别是上海有较多的旅沪同乡,关心家乡消息,大都订阅《锡报》。这天的《锡报》出来后,老板吴观蠡一看报纸上有杜月笙的艳闻,顿感不妙,但此时报纸已经全部发出。没法再弥补了,他当即狠狠地指责了编辑的粗心大意,随后他整天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只把希望寄托在杜月笙说不定不会看到这张报纸上。然而事与愿违。第二天一早,就在吴观蠡忐忑不安之际,杜月笙的两个手下由上海来到无锡,找到了吴观蠡,说是奉杜先生之命,要吴观蠡立即随同去上海面见,否则要发动无锡弟兄来捣毁报馆。吴观蠡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此行必然凶多吉少,身上冒出了冷汗,但已身不由己,只得硬着头皮随同前往。临行前,将报社的事务交给了其妻薛氏及编电讯的徐叔豪和营业部的徐仲雄照料。交代完毕后,即随这两人动身去上海。当天下午抵达上海后,他直接就被逮到了华格臬路杜公馆,等了一小时后见到了杜月笙。杜月笙怒气冲冲地斥责他好大的胆量,竟敢在报上攻击他,真是活腻了,吴观蠡早已被吓得胆颤心惊,赶忙解释赔罪,请求原谅。

杜月笙的心情似乎极为不好,对吴观蠡的解释是一概不听,非要打断他一只手臂作为教训,吴观蠡听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就在这时,杜月笙手下突然拖出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呻吟不止的人。吴观蠡仔细一看,更是吓得不知所措,眼前地上这位血肉模糊的人正是宋痴萍。

吴观蠡眼看自己也将难逃此劫之际,突然来了一位救星。这位救星不是别人,正是老朋友刘春圃。

刘春圃曾任过上海市政府的司法科长,为杜月笙贩运鸦片的生意上提供过莫大的帮助,是杜月笙的生死刎颈之交。也是杜月笙早期的智囊之一。此时他是公共租界工部局华人秘书,在上海很有些权力,平时杜月笙遇事与工部局的人打交道,都得请刘帮忙;同时他要遇到什么需要动笔之事,也常请刘春圃起稿。有了以上这些关系,因此刘春圃就成了杜公馆的常客。

杜月笙一见刘春圃进来,随即站了起来,刘春圃向杜月笙打了声招呼后,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吴观蠡,问明情由后当即给他求了情,杜月笙听后,卖了刘春圃面子,把吴观蠡同宋痴萍一起放了回去。

当晚,由刘春圃代为安排,吴观蠡耗费大洋二百,在大马路鸿运楼订了二十桌筵席算是给杜月笙赔罪。

其实刘春圃此时到杜公馆并非巧合,而是他的妻子薛氏打电话给刘春圃特意告知,并恳请他帮忙的。

宋痴萍带着累累伤痕回到寓所后便卧床不起,每当想起这次被杜月笙私刑监禁便愤愤难平,不久就因忧愤交加,恨而辞世,死时年仅二十九。上海报界同人悉知后,皆十分慨叹惋惜,但慑于杜月笙的名威,个个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来说一句公道话,报刊上更不敢予以刊登。宋痴萍的亲属只能悄悄将他丧事处理掉,这一段文墨惨事,则冤沉海底。

此次苏州的《吴都》报居然又冒着风险刊登了“洋场怪胎纵横阖闾”这篇文章,文章中不但对龙邵文刻意歪曲,也对杜月笙进行了不尽翔实的描述,其胆子之大实属近年罕见。杜月笙看到报道后,气的是七窍生烟,果如龙邵文所料,他对报业如此不守规矩而感到颜面大失,当下叫来顾嘉堂,令他带上几名得力的兄弟急赴苏州,去把发消息的这家报馆捣毁了……

第二天,龙邵文接到工部局传来的口信,说是要安排一位西人女记者对他进行采访,问他什么时间合适,龙邵文马上就猜到了又是伊洛娜拉尔夫休斯这个满口喷粪的洋妖女,本想拒绝,但又一想,如果刻意回避,反而引起对方的无端猜测,不一定又会写出什么文章来诋毁自己,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采访……

两个月后,伊洛娜拉尔夫休斯对龙邵文的采访日记在英国见报,对他是这样描述的:我是在上海豫园附近一家装潢的古色古香的银行里见到的龙邵文先生,这里就是他龙升银行的本部。初一见面,我就感到外界对他的传言多有不实之处,他面相温文尔雅,穿一身米黄色的法国西装及一双意大利手工缝制的皮鞋,显得非常得体,从表面上看,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从事毒品贩运的黑帮老大……我本想同他用中国话交谈,可他却坚持用英语,也偶尔蹦出几句我不是很熟悉的法语或拉丁语。他谈吐不凡,非常有教养,是我见到的黄种人中最有魅力的一个……他非常繁忙,我采访的过程中,不时有他的属下进来与他进行工作中的沟通及汇报,听从他的意见,他一面抱歉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又要中断了。一面飞速地处理着手边的事情,回答下属的问题,以便给我空出更多采访的时间,从中我可以看出,他在金融方面非常擅长,有不少独到的见解,即便在欧洲,像他这样的专业人才也是极为匮乏,他的确很棒……

这篇采访日记经上海媒体转后,龙邵文看着报纸就笑了,对宋己道笑骂:他奶奶的,多亏严仁桓帮老子应付了这个场面,不然这个洋妖女不定怎么让老子塌台呢……

第五百章 叛变(上)

四月的一天,龙邵文突然接到汉口杨庆山传来的急电,说是捉了中共天字第一号打手兼狙击手头目顾顺章,顾顺章在被捕后,对杨庆山说他是龙邵文的兄弟,他的父亲曾对龙邵文有过救命之恩……杨庆山得知这一层关系,登时一惊,来电向龙邵文核实……

龙邵文接到电报,脑中一阵晕眩,幻觉出顾同霏老泪纵横的模样,心中寻思:顾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顾先生,我早就死在了黄浦江边,现在他唯一的儿子落在了国民党手中,就冲他这“天字第一号打手”的名头,估计是凶多吉少……一念至此,他给杨庆山去电,请求通融。

杨庆山复电说:本想通融,无奈顾顺章是中共重要人物,手中掌握着中共高层的机密情报无数,且他被捕的消息已经通报了鄂北行政公署,通融势必难行……

龙邵文马上定了中国航空公司的机票飞赴武汉,想看看事情有没有回旋的可能性。杨庆山得知龙邵文为此事特意飞赴武汉,心中更是愧疚,当下率武汉洪门众兄弟亲赴机场迎接。

此时的杨庆山经“白极公”双龙头大爷任江峰首肯,已经成了“栖霞社”的龙头大爷,且经龙邵文推荐,加入了陈氏兄弟的cc派。一年前,鄂北绥靖公署主任、“湖北王”何成濬为反共需要,在蒋介石的授意下增设“侦缉处”。他早知汉口洪帮龙头大爷杨庆山在长江中下游沿线势力极大。手中不但掌控着长江中下游码头的船员苦力以及各路水贼,且在武汉三镇的警备、侦防、卫戍机关,都有弟兄位居要职,就请杨庆山出任处长。杨庆山早有仕途发展之心,当下顺水推舟,出任鄂北绥靖公署侦缉处处长一职,后蒋介石为拉拢杨庆山,又送了他个少将的名头,至此,杨庆山这位少将处长铁心跟了蒋介石。并成了蒋介石在武汉三镇反共的中流砥柱。

杨庆山把龙邵文从机场风光地接到“德明饭店”,大排宴席接风洗尘的惯例常态之后,就请龙邵文休息。谁知龙邵文却不愿住在“德明饭店”,坚持要入住“太平洋饭店”。太平洋饭店一向最不太平,经常有帮会中人在那里聚众涉赌,打架滋事,不适合休息……杨庆山惊问其原因后,婉尔一笑。原来车经过“太平洋饭店”时,龙邵文被里面传出的打麻将、推牌九的吵杂声所吸引,因而才坚持要住进乱哄哄,且麻将、牌九声不断传出户外的太平洋。

第二天清晨,杨庆山早早就带了汉口洪帮的头面人物林之峒、蔡孟坚等人来到太平洋饭店,接了仍在打哈乞龙邵文。去江汉路冠生园吃早茶……

冠生园专为杨庆山在三楼一个僻静处开设了常年的包房一间,一般人不得擅入,只有杨庆山的心腹兄弟才可在上午他吃过早茶后前来拜见。自出任侦缉处处长一职后,他每天上午都要在这间房中听候手下兄弟的汇报,以便随时掌握共产党人活动的踪迹,但有消息,马上发出追捕指令,或是转告军警宪特机关前去查办!而绥靖公署专为他设的“侦缉处”办公室,不过是一个招牌,他只有在下午没事儿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绕上一圈。签签文件或是接待一下客人。

面对一桌子的早点,龙邵文却食欲不振,只向杨庆山打听顾顺章此时的下落。

杨庆山笑着说:兄弟放心!顾顺章昨夜已经“拉稀”了,暂时是死不了了,昨晚十点多。蔡处长亲自把顾顺章押送上了一艘直航南京的货轮,调他去南京候审。估计他此时已经过了九江了。

龙邵文把心放下一点,想:没想到顾顺章这个名声赫赫的“中共天字一号杀手”原来竟是个软骨头,连一夜都没抗住就招供了。怎么共产党中全是这样爬虫、败类。妈的,早知道老子就在南京等着他好了……他笑笑说:拉稀好!省得我替他操心,若不是看在他父亲是我救命恩人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他的闲事……龙邵文把一块豆皮放在口中大嚼,既然得知顾顺章性命无虞,那顾同霏先生也就不会有丧子之痛。他的胃口顿时大开,边吃边问:怎么!动了重刑……他咽下口中的豆皮,颇有点不放心地问。

杨庆山摇头笑笑:没有!他主动投诚的吧!只不过他什么都不肯说,一定要亲赴南京面见蒋主席才会说,不得已,我们只好秘密把他送走。

龙邵文一怔:共产党人的骨头不是个个都很硬嘛!怎么连刑都没用就拉稀了!

杨庆山“呵呵”笑了一声,“共产党的日子过得穷巴巴的,哪有国民党的日子滋润,顾顺章本来就是一个贪图享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好色之徒,据说从前他在共匪特科担任行动科负责人时,就利用工作的特殊性,打着残杀我党人士的借口,向共匪总部伸手讨钱胡吃海喝,逛窑子嫖妓。后来他当上共党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后,就更是居功自傲,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他花钱的手笔,别说在素来清贫的共匪中可拔头筹,就算是汉口有钱的阔佬同他比起来,也都是自愧不如。像这样的软骨头共匪,一旦落水,十有八九都是要拉稀的。”说到这里,杨庆山颇显得意,“这下共党的损失可惨重了,以顾顺章的职位,汉口与他有联系的共匪可被咱们一网打尽不说,就连隐藏在上海的共党,也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龙邵文笑着说:顾顺章早年跟我过几天,他一向善于见风使舵,投机手段运用的是灵活自如,哦!对了!你是怎么抓住的顾顺章?”

“呵呵!说来也巧,顾顺章有个下属,叫做尤崇新,从前是中共鄂北省委委员、长江局负责人,去年就反正了,成为了“侦缉处”的一名警探,前天下午他去汉口新市场游艺厅闲逛,恰巧发现顾顺章在新市场游艺厅的舞台上表演魔术,就把他盯上了,一直看见他住进了‘德明饭店’就赶紧回来报告,当天下午,我的副处长蔡孟坚在尤崇新的带领下就把他给抓了。”

“顾顺章怎么突然想起跑到新市场游艺厅的舞台上表演魔术?”龙邵文有些不解!

杨庆山笑着说:“与顾顺章一起在德明饭店被抓的还有一个漂亮女人,估计他之所以违反共党地下工作的大忌而去登台演出,就是因为找了姘头后囊中羞涩,这才想到了表演魔术赚钱的这个办法。”

龙邵文色咪咪的笑了笑,“这个女人也是个共党吧!他们被抓的时候是不是正猫在被窝里干那勾当呢?顾顺章的小弟弟不会就此被吓得报废了吧!”

一旁的蔡孟坚“哈哈”笑了一声,接口说:没错,他们被捕的时候,的确是浑身赤条条的。不过这个女人可与共党不沾边,她不过是汉口一个出名的交际花,他与顾顺章姘在一起,也是为了钱财。想那顾顺章赫赫威名,最终却因为一个女人落了水。

龙邵文又问:顾顺章不是挺神奇的嘛!他接受过苏联特工系统的训练,不但枪法精准,会飞檐走壁,还精通易容之术,我曾亲眼见过他在几分钟之内就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老太太,神态表情都十分相像,怎会这样轻松地就被你们抓了?你们抓他的时候折损了不少兄弟吧!

蔡孟坚摇头,“这件事儿说来都不可思议,我们去抓顾顺章的时候,他似乎早就知道了,居然一点也没反抗就跟我们走了,既不害怕,也不紧张,反而像是做过充分的准备一样。我们当即对他进行了搜身,他身上除了带有中共重要文件外,还有一封写给蒋主席的信……

“信上写的什么?”

“信封上署名蒋主席亲启,我们不好拆开看,内容不得而知。”

龙邵文听了心想:这个王八蛋,明显就是故意被抓的,却害的老子担心了半天……他说:这可真有点蹊跷了,照理说顾顺章身为中共高层,又是那么赫赫有名的一个传奇人物,就算是为了养姘头赚钱,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啊!难道他早已有心投诚?

杨庆山点头说:嗯!从他被捕后的表现来看,好像还真是早有投诚的打算,他被抓回侦缉处之后,蔡处长马上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随即对他进行审问,我也跟着去了,没想到他上来就对蔡处长说:你就是蔡孟坚吧,我认识你,你是哥老会的,一年前中组部调查科派到这儿的特派员……

蔡孟坚接着说:我当时特别惊奇,就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这算什么!我知道的可多了,中组部党务调查科开封的特派员叫黄凯,上海为杨登瀛,化名为鲍君甫,对不?

龙邵文骂了一声,“奶奶的,他倒是门儿清,你们中组部调查科内部的机密,他怎么知道?”

第五百零一章 叛变(下)

蔡孟坚说: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我还知道更大的机密,可以保证在三天之内把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和负责人一网打尽,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谁我都不告诉。我要亲自面见蒋主席才会说,其他人一概免谈……

杨庆山在一旁说:我听了大怒,就要对他用刑,他却跟我说:你是杨震吧!洪门汉口龙头大爷,也是中组部调查科人员对吧!龙邵文介绍你进的中组部调查科吧!

“妈个x的”,龙邵文骂了一声,“他是从哪儿知道的?你杨震这个名字连我都快记不住了。”

杨庆山摇摇头,“这家伙够神的,你介绍我进中组部调查科,除了陈立夫外还真没人知道。”

“嗯!然后呢?”龙邵文又问。

“然后……他对我说,你最好对我客气点,我的父亲是龙邵文的救命恩人,不信你给他去封电报问问!”说到这里,杨庆山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兄弟!我事先真不知道他跟你还有这么一些渊源,不然我是不会管这事儿的。

龙邵文不以为意,“顾二既然有心投诚,就是故意卖出破绽让你抓的,就算不被你侦缉处的兄弟发现,也一定会让其他部门的人发现的,不然以他的本事,你们固然能抓到他,也非得大费周折不可!”

蔡孟坚点头说:龙先生这话没错,从顾顺章被抓之后的供述来看,他的确是早有投诚之心。不然他不会把咱们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

“他不在上海好好待着。怎么突然就跑到武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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