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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土商-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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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他十八万?”
黄金荣听后,冷冷地笑了一声。讥笑说:真是孩子想法!法博尔咱们倒是没送,看看你最后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了?
张啸林知道黄金荣又准备拿法博尔的事情对自己借题发挥,口中骂一声,“妈个x的”就不再做声。他对黄金荣多少还有些忌惮,不敢直接顶撞,只把火气憋在心中。
杜月笙见张啸林与黄金荣又生口角,也不敢接腔,生怕张啸林那一肚子火气都朝自己喷泄过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金荣阿哥,凡尔蒂请假还回来不了?
黄金荣没好气地说,“又不是死了,怎么会不回来?”
杜月笙犹豫了一下说:我的意思是把钱给了甘格林。
张啸林听后来了劲儿。大声说:这不就对了么,他又不是死了。早晚不是还回来么!现在不用给,等他回来的时候都给他补上不就完了?月笙。你现在要把给凡尔蒂的钱给了甘格林,那凡尔蒂回来怎么办?再出一份?妈个x的,你也扳开指头算算,咱们能挣的了那么多?妈个x的,我反正是不给,你们谁愿意给,就自掏腰包。
他这么一说,杜月笙知道再劝他只有惹他火起,不一定又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而黄金荣似乎是觉得张啸林的话有一定道理,毕竟是能省则省,不花冤枉钱最好……
……令黄金荣与张啸林没想到的是,就在甘格林代理驻沪总领事两个月期限届满,即将启程回国的时候,从法国传来了凡尔蒂的噩耗,他因肝病过重,医治无效,屌朝上了。他这一死,法国政府即刻电令甘格林正式上任驻沪总领事。
本以为省了钱的张啸林立刻傻了眼,没想到甘格林非但没有“土豆搬家”滚蛋,反而把“代理”两个字给取了。
法国驻沪总领事,由于有法租界这一块五花八门,遍地黄金的地方可管,在法国驻外的外交官中,当然是第一等优差肥缺。甘格林对于这一个窍门,岂有不知之理?万里为官只为财,他到上海伊始,什么都没干,只对租界领事的黑金收入,查了个清楚明白。以他的地位,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必上门索贿,只需把钱包张开,闷声不响地等它装满即可。
果真如甘格林所料,荷包一打开,自有钱财来。名镇法租界的“万顺堂”叶生秋早早就来送了孝敬,其他在租界渔市各处有生意的朱鼎发、吴文礼等大亨也把孝敬送来。谁料这之后却门厅冷落,再无人登门。甘格林不仅有些纳闷,他认为最该送钱的,也是黑金收入最多的三鑫公司偏偏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黄金荣倒是常见,可除了整天与他打哈哈之外,再无其他表示。而闻名租界的、超大赌窟老板张啸林,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仿若春梦一样,了无痕迹,就连他素闻八面玲珑的杜月笙也不来走他的门路……
这一下甘格林老羞成怒,大为光火,被别人瞧不起的感觉是异常难受,他本想立刻禁烟禁赌,加以报复,可自己毕竟是代理驻沪领事,任期不过两三个月,倘若真的在法租界禁了烟赌,弄坏了凡尔蒂的财源,来日凡尔蒂病愈回沪,彼此都是法国外交部的同僚,颜面上须不好看,到时凡尔蒂纵使嘴上不说,内心里的怀恨自属难免,所以甘格林千思百想,还是认为稳妥些为好。因此在这两个月里,他心中虽对黄杜张三人有说不出的气恼和苦楚,但却隐忍不发,只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
两月代理期满,甘格林心中凄凉难耐,这“代理”二字,似乎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委屈,更让他无比怀念家乡,恨不得早日归国。可话又说回,他虽怀念家乡,无奈荷包并未装满。万里为官的目的并未达到,就这样走了,未免心有不甘。可情势却由他不得,他正待收拾行囊。黯然返乡,谁曾想,一早就听到喜鹊枝头叫,接着就传来凡尔蒂一命呜呼之喜讯。这下甘格林时来运转,受到了命运女神的眷顾,竟然如此轻巧地就把“代理”二字给去掉了,自然那“黯销魂,追旅思”的遣倦也即刻被他抛在脑后。等待他的将是“夜夜好梦留人睡。”
他一朝大权在握,就仿若好不容易盼死了皇帝的太子一般,从前隐忍了的委屈一下子就倾泻出来……名头前没了“代理”二字,甘格林办的第一件事。就是令总领事馆堂而皇之地贴出布告,下令禁售、禁买、禁吸鸦片烟,并且还要禁赌……
张啸林的一八一号大赌场首当其冲地列在了被查禁的第一名。告示才一贴出,便有大批巡捕冲进赌场,勒令这家全中国首屈一指的豪华大赌场关门打烊。不得延误。搞的张啸林是大为狼狈,塌台掉价后的心情自是不必描述。
张啸林起先还以为这是甘格林为了讲斤头,谈条件,出条子。要银元所做的一种姿态,岂知甘格林却动了真格。只三天下来。法租界的大小赌场,烟土行。燕子窠,被一扫而空,全部绝迹。只有“万顺堂”旗下的几家赌场,因提早得到消息,早就以“市民娱乐中心”在领事馆进行了报备,才躲过了这一劫难。
这一场变故,只把张啸林急的是抓耳挠腮,欲哭无泪,断了收入来源的他本想去走法国人的门路,才发现根本无门可循。多年来,张啸林与旧军阀打交道向来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这只因他向来与“爹妈不离口”的旧军阀臭味相投,天生脾性作合之故,而面对洋人,不骂娘不张口的张啸林顿时觉得自己那天生的缺陷让他无法在洋人面前抖起精神。恐怕只开口那一句“妈个x的!”就非得让洋人对他刮目相看不可。无奈之下,他只得厚着脸皮去找黄金荣和杜月笙,去求他们找洋人递话。杜月笙还好,最多只说一句“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就算是对张啸林最大的埋怨了,可黄金荣却是冷讽热嘲,话语中对张啸林是丝毫不留情面,对此状况,张啸林也只好忍耐了,并不是他想忍耐,而忍耐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虽然对张啸林心怀不满,但黄金荣与杜月笙还是竭尽所能的搜寻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去走甘格林的门路,这乱子虽是张啸林闹出来的,但黄、杜二人当时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是此次事端的根源,更何况除了赌档外,作为最大收入来源的三鑫公司并不是张啸林一个人所有,而是干系到三个人的共同利益,三鑫若真的开不下去,张啸林固然损失巨大,但黄、杜二人同样也蒙受着损失。黄、杜二人于是转弯抹角,投石问路,费了很大的手脚,抬出了不少人的情面,方始叫甘格林放松了脸颊的肌肉,终于开了金口……甘格林让已经成为了好朋友的叶生秋去传口讯:烟赌两档开禁容易,但是“孝敬”必须增加,从前是十八万,现在十跟八换个位置!
“妈个x的,八十万?洋鬼子分明是在狮子大开口地敲诈。根本就不可能办到。我们把自己所得的全部贴进去,只怕还不够”张啸林的豪气也没了,有点悔恨当初没听杜月笙的。
“这个就随你们了,我只负责带话。”叶生秋毫无表情地说。
黄金荣又骂张啸林,“触你娘!你张阿虎有金刚不坏之身,我跟月笙可没有,有本事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啊!现在却连带着我和月笙也跟着你遭殃。烟土两档全禁了,从今后去喝西北风吧!”
张啸林也烦躁无比,一口气没沉住,骂道:妈个x的,你没完没了的提这个茬儿,当初要不是你也想省这几十万,只我一个人能敌的过你们两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还有个屁用,你不是法捕房督察长嘛!你不是在法国人面前很有面子嘛!现在不也犯怂了?你心里有气,老子心里就舒服了,妈个x的,若是让老子当上几十年的督察长,这点屁事又算个什么?
黄金荣听后气得一口痰堵在嗓子眼,呼哧呼哧的!半天才缓过气来,指着张啸林,连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杜月笙苦笑一下,开口劝架,“现在不是争谁是谁非的时候,此等时候,更要同舟共济才好。”
张啸林赶忙说:对!对!妈个x的,本来就应该同舟共济的嘛!黄老板,赶紧把你嘴里那口痰咽肚里,就当咬我一口解了气……月笙说的没错,现在关键是怎样让烟土生意恢复到从前一般。
过了好大一会儿,黄金荣缓过神儿,对叶生秋说:生秋,你再给甘格林传个话,八十万开禁烟赌两档确实是有点太高了,你让他少点吧!
杜月笙也说:生秋,金荣哥所讲的都是实情,甘格林要是不信,只管去打听?我答应他,只要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的多负担他的一些开销。
张啸林则陪着笑,“妈个x的,生秋,现在放眼黄浦滩,就属你的面子最大,看在老哥哥的面子上,你就去找甘格林,让他松松口,让我的赌场再恢复营业如何!”
叶生秋不理黄金荣与张啸林,只看看杜月笙,点头说:我会把话给你带到。
……叶生秋传话回去后,把黄杜张三人的实情讲了。甘格林爽快地回答: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打个对折,每月四十万是再不能少了……他见叶生秋没动地方,又说:这生意如果你来做,我每月只收你二十万。
叶生秋摇摇头说:总领事,这生意并不是谁都可以做,三鑫的烟土生意干了这么多年,根深蒂固,要是换成别人来做,非乱套不可,更何况你要是把他们逼得急了,他们就会狗急跳墙,到时候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情了,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领事三思。
甘格林听后沉吟了半晌,狠狠说:那就三十万吧!不能再少了,否则我宁可换人来做。
这几天休息,时间宽裕,多更一些,希望大家喜欢看。
第四百九十七章 烟贩子还击断魂枪(上)
三十万这笔数额对黄杜张来说,是为甘格林白尽义务,并无一点好处,因此他们并不接受。甘格林似乎就是要把他们搞垮,也不在乎,于是双方陷于僵局。往昔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三鑫公司及福煦路一八一号大赌窟逐渐门厅冷落车马稀,再也难现昔日的辉煌。
黄金荣的赌场虽也都关了门,但好在他还有戏院、浴池等其他生意,一样赚钱,再加上他积蓄颇丰,一样可以如从前一样宽松的过日子,可张啸林与杜月笙这一下断了收入来源,立刻就陷入了困境。
甘格林与黄杜张闹翻的消息传到龙邵文耳中,龙邵文的生意基本都在公共租界,所受影响不大,但他唯恐公共租界也学法租界的做法,实行烟土禁绝,到时候难免一损俱损。另外生意如果从此没了对手,一来感觉味同嚼蜡,二来则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因此他也是暗中着急,希望双方终能握手言和,赶紧把事态平息下去。
为此他也通过叶生秋的引荐,亲自去找甘格林说项,希望甘格林能网开一面,共同致富。只是甘格林自认为抓住了黄杜张的死穴,就此咬定三十万这个价码绝不松口,搞得龙邵文也很无奈。甘格林这样做,当然有他充足的理由,因为在上海,烟土生意除了法租界外,再没有别的发展的空间。华界是因为国民政府励志禁烟,实行寓禁于征的烟土政策,对烟土向来课以重税。故而没有烟土生存空间。而公共租界的烟土生意则早已被另一个大烟贩子龙邵文所垄断,更何况公共租界本身就对烟土看管严厉,明面上决不许公开经营烟赌生意。黄杜张三人想在短时间内去打开局面,踢开市场。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两点,甘格林几乎都算对了,但他就是少算了一点,那就是不管任何国家,任何政府,只要为利益驱使,官商随时都可能勾结到一起。
华界的地方官员目睹着发生在租界的这一场纷争,都感到机会来了。尤其是以新任上海市市长吴铁城为代表的一部分人,他们本就对政府的禁烟政策不满,认为只在华界禁烟,而租界不禁的话。那这禁烟条款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彻底的执行,因为华界与租界只隔一条马路,瘾君子在华界吸食鸦片受到限制,到法租界去只当是散散步,在那边只要有钱。照样可以一榻横陈,喷云吐雾。既有烟馆土店林林总总的租界近在密迩,华界上海市的禁烟工作非常之难以执行,官员们反因禁烟失去了中饱私囊的大好机会……
吴铁城忧虑着。“我自年初上任以来,上海市的财政收入捉襟见肘。而蒋主席那里还指望着上海多给他缴纳一些税赋,若是再不想办法搞些钱回来。我这市长不但面上无光,蒋主席那里也不好交代。”
“既然如此,为何不趁这次租界禁烟,干脆就抄了它的后路,这样一来,政府的收入可大大提高不说,还可以繁荣市场,另外也可给那些辛苦工作的市政官员搞些补贴,增加一些额外收入!”市政府的一些工作人员给吴铁城提建议。
吴铁城喟然不语,华界开禁鸦片,可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吴市长,在上海这个十里洋场,花花世界,卖房、卖地搞鸦片是最来钱的,我们可以同时进行,一方面联系钟可成、龙邵文这些大地产商,让他们把地皮炒起来,我们则把土地卖给他们,另一方面再联系龙升、三鑫这些公司,与他们探讨一下可否把土行设到华界来,这样双管齐下,自然是财源大开,不但我们的日子好过了,蒋主席再伸手要钱,我们也有了交代。”
吴铁城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条好的方法。”
国府部分官员的这一想法一经流露,马上就被龙邵文、杜月笙等大烟贩子敏感地嗅到。龙邵文因为在“东北易帜”及劝东北军入关的时候与吴铁城处下了深厚的交情,即刻开始与吴铁城频频密约,商量出一条“令烟民登记,限令分期戒烟,保障供给”这条禁烟的方针。接下来他就与杜月笙频赴南京,游说各色高官,陈述这一想法,争取把这一想法变成现实。
其时恰逢“中原大战”结束不到半年,蒋介石的中央军虽打垮了冯、阎、李联军,但所耗军饷极多,也需广辟财源来弥补政府财政亏空的这条烂裤裆。另外共产党在全国上下轰轰烈烈大搞“打土豪,分田地”的工农运动,也令蒋介石寝食难安,生恐长久这样下去,会影响到他“中国一哥”的位置,也影响到土财阔佬对他政权的支持,因此一心琢磨着筹集军饷好用来“剿共”,如此一来,在华界开禁烟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为得到蒋介石对鸦片开禁的默许,龙邵文专门找熟悉蒋介石为人的张静江深谈了一番,以便摸清蒋介石的底线……
在南京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主任办公室,龙邵文见到张静江。他见张静江一脸的愁容,诧异地问:“张老!老蒋得胜了,重又请你回来担当重任,你还在愁什么?”
张江静冷笑一声,“也许再过上一段日子,我就再不用犯愁了。”
龙邵文吓了一跳,忙问:莫非张老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又说:张老,你可千万别想的太多,身体有病可以治嘛!哪至于这么颓丧。
张江静“唉!”地叹口气,“我的确是得了病,不过却是心病。”
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劝道:张老有什么心事了?你是蒋主席身边的红人,虽不能说是只手遮天,但说句话也是落地有声,尤其你的建设委员会又掌管着各种建设项目的审批,这可是桩大大发财的美差。”
“美差?”张静江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了一句,又不满地说:国府成立后,国家的主要任务本应是发展经济,把被革命破坏的生产重新建设起来,使国家变得富强,以成为世界上发达的资本主义强国,摆脱鸦片战争以来的弱国被欺的局面。可咱们的蒋主席则一心一意的“剿共”,进而武力统一全国,当上全中国的大哥。他手中稍微有点钱,就琢磨着打这个、灭那个,哼!轮到搞建设的时候,却心疼的一文钱也不想掏,我这建设委员会不过是国府有名无实的一个摆设罢了。上任来,我除了给电厂发发营业执照,是什么具体的事情也没干过。
“那你干脆就别干了,回上海去跟我干实体,他不想掏钱搞建设,咱们自己建设自己的。你只要给我出出谋,划划策,其余的时间,就可以安心地在家摆弄你那些宝贝古董了。”龙邵文从兜里掏出一个鼻烟壶递给张静江……
张静江接过鼻烟壶,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乾隆的御用之物,笑着装了,又说:跟你搞实体?呵呵!你又有什么实体可搞,恐怕跟你去贩运鸦片吧!
“贩运鸦片有什么不好了,难道老蒋养兵不需要从鸦片上搞钱?”龙邵文把话题引到了他关心的问题上。
张静江脸上含笑,颇有深意地看了龙邵文一眼,点头说:你说的倒也没错,早在“中原之乱”前,蒋先生在一次部队整编会议上就说过:现在我们全年的国家收入,只有四万万五千万元,除每年由关盐两税偿还国债一万万元外,还余三万万五千万元。我们现在养了两百万大兵,每年就需要三万万九千六百余万元……就是把全国现有的岁入都拿来养我们的兵,还相差甚远,所以要天天募债,处处加捐,典当具穷,搜刮干净,现在总算国已破产,民不聊生了……我们还从哪里募集军费来剿共……说道这里,张静江压低了声音:“你说蒋主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应付日益庞大的军费开支,蒋先生把汉口防洪筑堤款也挪了一千万,唉!你说这要是发水该怎么办?”
龙邵文笑着说:能怎么办?等着被水淹啊!既然全国上下已经搜刮的这样干净,蒋主席要想再募集到军费剿共,只有让特业开禁这一条路可走了。
张静江点头说:我估摸着他也有这个意思,他说出上诉那一番言论,大概有两层意思,其一,要是再不想办法从别处搞点钱,又拿什么来养兵?是为准备放开的烟土买卖提前吹风;其二,以国库空虚为由,限制冯玉祥、阎锡山等地方军阀扩从兵力,一举剪除杂牌武装。此时看来,经过一场“中原大战”,他的第二个目的是达到了。至于第一个目的嘛!我想他是不好意思明说……
龙邵文听后想:老蒋既然有了这个意图,想必对华界开禁烟土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的只当没看见,老子到时只要把大把的银元朝他兜里一塞,料他也不会不喜欢……
第四百九十七章 烟贩子还击断魂枪(下)
时机既已成熟,华界的南市与闸北地区,烟店、土馆仿若一夜间就从地下冒出,各类浅在租界从事烟土生意的“土行孙”纷纷在华界露头,三鑫公司也把总部迁往南市,法租界除郑家木桥、东新桥一带的中华里、宝安坊仍有毒贩活动的踪迹,贩卖一些廉价的“白粉”、“红丸子”、“黑老”等毒品,其余的烟馆土店则全部关歇。从前一直混在法租界上,靠黑粮生活的各类瘾君子,“呼啦”一下全都跑到华界的闸北、南市来花大把的钞票,华界的市场就此繁荣起来。上海市政府趁势化私为公,把“寓禁于征”的烟土政策随意一调整,直接就变成了法定税目。这样一来,果真财源大开,一个月下来,市政府仅烟税这一进项,便让他们饱尝甜头,获得数额惊人的额外收入……
华界既然繁荣,各烟馆、土店的生意也也就日日向好,而此处的房地租价远比法租界便宜,各烟馆、土店的利润反而比从前大为增加。有了钱的各家店铺纷纷的美化环境,增加设备,装修铺面,只把土店烟馆搞的极为豪奢,更有些“土行孙”索性制起在当时颇为稀罕的霓虹灯来吸引顾客。由于条件改观,吸引了更多的瘾裙子趋之若鹜地来此消费,就此形成良性循环。
随着华界的日益繁荣,以往专在租界区从事往来贸易的生意人也纷纷把眼光投向此处,大笔的资金就此转移过来。纷纷在华界投资设厂,开店利市。黄、烟、赌素来是一母所奶的三胞胎,烟赌都搬了家,租界的妓院也纷纷跟着向华界进军。去寻找烟赌这两个亲兄弟,与他们比邻而居,共谋发展,因此法租界里面稍有名望一点的长三堂子,也都在南市寻找合适的地理位置进行搬迁,以期在烟赌两兄弟的带领下,招来更多嫖客。虽说在黄烟赌三档的带动下,华界所展现出来的是一种畸形的繁荣。但再畸形的繁荣也比死水一潭,冷冷清清强多了。
吴铁城上任伊始,就把沉寂了近六十年的华界搞的是风生水起,欣欣向荣。自然是面上有光,虽然是沾了黄烟赌的光,但开辟了财源,增加了收入,也给国府增加了税负。毕竟是铁一般的事实。虽然也有人向蒋介石反应吴铁城与流氓走的太近,有失国府体面,但蒋介石认为:什么是体面!兜里没钱假清高就是体面了?想花钱就有钱花才叫体面……因此他蓄意包庇吴铁城,坚定不移地支持他把上海搞好、搞活……
甘格林咬牢一个月纳贿三十万不放。以为他握有权力,便是奇货之可居。他还在等待法租界的各位大亨归顺降服,乖乖地答应他开出的条件。岂料土店烟馆却全部搬出租界之外,而去华界另辟蹊径。这一记釜底抽薪,令一心想发泄心中怒火的甘格林大出意料,本来稳稳到手的收入就这样白白溜掉,且大有一去不回头之势。法租界官员的收入向来有限,他手下人多年全靠吃烟赌两档的黑钱来维持高消费的生活,现在全部泡汤,生活立刻窘迫起来。总领事馆、公董局、会审公廨、巡捕房等各处部门,凡是有高鼻子绿眼睛法国人存在的地方,就没有对他不埋怨的,这些人纷纷寻求国内的良好关系,告甘格林的状,搞的他在法国政坛是口碑极差。
其中尤以巡捕房的人对他最是不满,捕房向来在烟、赌两档吃喝惯了,此时黑钱一断,他们连班都懒的去上,法租界的刑事案件立刻倍增。捕房巡捕为了逃避责任,纷纷提前警告市民,尽量减少出门次数来减少被抢被偷的机会,其间更是发生了萨利持枪袭击甘格林的事件。
萨利是专门掌管法租界烟赌两档的、刑事部捏第二号卡的西捕。法租界烟赌未禁之前,他每个月可从烟赌两档拿到一万大洋的黑钱,一万大洋是个什么概念,就此时的米价,可买大米两千五百担,要是不想吃大米,想吃鸡蛋,一万大洋可买鸡蛋一百三十万只,要是既不想吃大米,也不想吃鸡蛋,想吃什么蟹壳黄、生煎包等,就是吃到死,也花不了一万大洋的一半,要是自己不想在家做饭,每天在上海最高档的酒楼、饭店或是长三堂子连睡带玩儿,狂吃海喝,就按二十银元一天的豪富消费标准,也可以生活上一年半以上。
因此萨利每月一万大洋的黑钱,足以供他在黄浦滩这个花花世界里花天酒地、嫖妓泡妞无往而不利。
因他掌管法租界烟赌两档多年,收受的黑钱是不计其数,钱财来的容易,自然去的也快,所以他花起钱来,就仿若是黄河决堤,一泄千里。在黄浦滩,凡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上不了手的,他先后睡遍了上海著名的交际花殷明珠、传文豪等女,现在又瞄上了王汉伦。王汉伦为名门闺秀,姿容艳丽,丰度优雅,仪态大方,谈吐脱俗,交游广阔,名声之响更在蝴蝶之上,想获得她的垂青,非财势绝伦,俨若王侯者莫可办到。萨利虽只是一名租界的小包探,但他手中有的就是大把的银元,再加上他素来肯为女人花钱,想来赢得王汉伦的芳心是早晚之事。
法租界烟赌两档禁绝时,他正在下苦功夫追求王汉伦,本已快上手了,却被甘格林从中搅了好事,萨利花钱从无计划,每月黑钱一到手,他就狂造乱花,只酒后在妓院给妓女的打赏,就能花掉他黑钱的十之五六,更别说是其他的开销。因而他手中并无积蓄,这下断了黑钱来源,花钱的时候难免手紧,立刻就遭来王汉伦的白眼。萨利并不埋怨王汉伦势利,反而把这一腔的怒火全部倾泻到了甘格林的头上。
这天午后,甘格林正在办公室小憩,酒气熏天的萨利推开领事馆守卫,直接就冲入了甘格林的办公室,举枪要挟甘格林,说是要为了王汉伦与之决斗,甘格林觉得他毫无道理,自己又没跟他去争风吃醋抢夺王汉伦,又何来决斗一说,当下言辞拒绝。萨利当即开了枪,幸亏他酒后手软,枪法失准,甘格林这才躲过一劫。虽然萨利最终被赶来的守卫抓走了,但这件事情已经传了出去,并成为了一桩丑闻,令甘格林颜面大失。
凡尔蒂在任时,每月虽从烟赌两档收受黑钱达十八万之多,但这些钱他除了自己揣进腰包一部分外,还有一部分则分配给远在法国的主管与相关人士,甘格林这样一闹,自然那些高官的收入也就没有了,也对他心怀怨恨。
这年八月,南京国民政府收回租界领事裁判权,法国驻沪总领事甘格林的裁判权被撤销,法租界的会审公廨同时予以收回,司法审判权从洋人手中收回,法国人权利迅速缩减,地位急速下降,也不敢再耀武杨威不可一世了,西捕华捕地位一落千丈,又变回了名符其实的警察或包打听,租界的流氓靠山既无,只有再摸门路,去走国民政府或上海市府高官的关系,在华界谋上一席之地,以图发展……
这点对张啸林来说是最为头疼,他的朋友多数都是北洋旧军阀,然而随着国民革命的推进及北洋军阀的战败,他的那些朋友,如张宗昌、何丰林、孙传芳之流或死或败,或投降或闲置。早已树倒猢狲散的各奔了东西。他们此刻自身难保不说,还时不时的上门来求张啸林给予接济。而现任国府的高官当中,几乎没一个同张啸林有旧,就算他此时临时抱佛脚的想去结交,求他们在南市或闸北给自己一块生存的地方,可当初他却不屑与之结交,见了面也爱搭不理的,底子就没打好,此刻说什么也晚了,更何况上海市政府和市党部的掌权人,多数都是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平时一个个目高于顶、傲气凌人,连黄金荣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他张啸林了……一想到这些,张啸林就觉得头皮发麻,不愿去触他们的霉头。如换在从前,他本可上门讹诈杜月笙,让杜月笙去国府或市府帮他走门路,跑关系,杜月笙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可他现在不但与黄金荣没把关系搞好,就连同杜月笙的关系也弄得很僵,是再也张不出口了。
甘格林所要三十万的贿赂,原本是开放法租界烟赌两档的代价,如今鸦片烟跑到华界自寻生路去了,但凭一门赌,怎么能给甘格林凑足三十万大洋的贿赂?那简直是做梦也休想,法租界不让张啸林的一八一赌场营业,华界又没他的生存空间,福煦路一八一号就此铁门紧锁,寂寥无人,张啸林只望着深深的庭院,大发那“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之感慨。
第四百九十八章 洋场怪胎纵横阖闾(上)
赌场既开不了张,张啸林便琢磨着把赌场的家具及豪华设备尽数拍卖,想多少换些钱回来,可此时租界既然禁赌,又有谁肯花大把的银子来收购他的这些破烂!更何况即使有买主,也非“萝卜不当小菜”的生生杀价不可,到时候真要是被杀了,塌台掉价不说,从前的投资可都打了水漂……
此时他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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