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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扶风-[父子]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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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青衣从小就在诛天教里,伺候在教主身边。他知道,自己是诛天教主的儿子。可他背负着母亲的承诺,他与自己最亲最爱的父亲,近在咫尺,却相识不相认。直到教主把他变作禁脔,强留在身边,直到自己的亲生弟弟,差点误死在父亲手中,青衣才不得不说出真相。已经伤痕累累的青衣,要如何,来平复自己那遍体鳞伤的真心和沧桑疲惫的情意?
第 1 章
青衣从梦里醒来,一身的冷汗。
“怎么了?做恶梦了?”绛衣披着外套坐起来,拿帕子擦干净青衣额上的汗滴。
青衣扯出一个微笑,微黄的灯光下,却虚弱的可怜,“没事,不过是梦魇了。”
绛衣轻轻拍着他的背,递过去一杯清茶。
“快去睡吧,明天轮你当值,万一出了差错,教里的刑罚可不是看着好玩的。”
绛衣点点头,回头躺下,不放心,又嘱咐一句,“再梦魇了叫我。”
青衣点点头,吹灭了灯,无论如何却睡不着,听着绛衣的呼吸渐渐低沉了,知他睡熟,才幽幽叹口气,披了衣裳坐起来,窗外月儿正明。
青衣是做恶梦了,他梦见了母亲。
那时青衣四岁,虽然小,却记得些许事情了。
他还清晰的记得,母亲赤红的双目,红的滴血,一瞬间,青衣记起园子里关着的那只獒,那是父亲送给他满月的生日礼物,却是野性未泯,平日里饿极了就是那种眼神,仿佛要把你吞下去。青衣在哭,母亲却没有流泪,她静静的说:“你没有父亲。”青衣使劲摇头,他想父亲,虽然父亲并不尽责,每年,父亲只会回来一两次,但每次回来,总会抱着青衣,把青衣高高的举过头顶。
母亲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没有父亲。记着,是他杀了外公,杀了母亲,也杀了你弟弟。”说着,母亲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府里的嬷嬷告诉过青衣,那里有他的小弟弟,青衣一直很好奇,弟弟为什么会在母亲肚子里?青衣总是趴在母亲小腹上,听着弟弟的声音。
“晨儿,跪下,发誓。”母亲的面容平静而冷漠。
青衣顺从的跪下来。
“我不许你再提你父亲,你没有父亲,记着,赵烽是你的仇人。这辈子,不许你再叫他父亲!!”
一阵寒风吹过,青衣打了一个寒颤。睁开眼睛,天边已经泛白。
门外的钟声响了三声,青衣忙整理了衣衫,简单的梳洗了,早早候在晨夜楼前。
晨夜楼里,人影隐隐绰绰。
小宫女端着盆出来,步履丝毫不乱,来来往往,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青衣忙走进去,隔着帘子跪下,“主上。”
“嗯。”帘子里的人慵懒的点点头。
青衣忙走进去,低头半跪在男人面前,托起他拖地的长发,拿起篦子,轻轻梳顺。
男人轻轻仰起头,铜镜里映出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容,看不出年龄,虽然英挺的脸上没有一点皱纹,虽然长发黑亮健康,却没人会以为他是个轻狂少年。因为他的眼睛,没有少年,会有一双那么深沉狠戾的眼睛。
“你脸色不好。”男人扳起他的下巴。
“昨夜做了恶梦。”青衣恭恭敬敬,不敢抬头。
男人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真好,你还会做梦,本座已经很久不曾做梦了。”
青衣不敢说话,低着头,一下下梳着他长长的头发,仿佛那是他唯一关心的事情。
男人站起来,“陪我去诛天阁。”
诛天阁建在诛天峰上,高耸入云,雄伟异常。
青衣跟在教主身后,亦步亦趋。
全诛天教都知道,青衣是教主最得宠的内侍。
青衣是教主亲手抚养长大的,也是教主手把手教的武功。诛天教,不仅是武林至尊,在朝廷也是举足轻重的,如今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金兵入关,诛天教主不但是武林之尊,更是大宋亲王,许多事情,皆是仰仗于他。自从钦徽二宗被金人掳去,大宋资历最高的便是这个教主了,就是现在的皇帝,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诛天阁里,黄袍的年轻太子已经在等他了。
见了教主,太子恭敬的双膝跪下,“参见义父。”
教主冷眼看看他,轻轻点点头。
太子在宫里头万人之上的尊贵,何时受过如此冷落,不由的咬咬嘴唇。
教主甚至没有叫他起来,“你父皇送你过来,想必该交待的也交待过。”
“是。”太子点点头,他是宋氏一族里,最优秀最沉着的少年,不然,皇帝也不会派他来担此大任。
“我无子嗣。既然你父皇想要我传你衣钵,那你便要称我为父。”
“是,义父。”f
“既然叫了这声义父,便是诛天教里的人了,那便要守这里的规矩。”说罢,回头看看青衣。
青衣忙上去,恭恭敬敬向太子行礼,“少主随我来。”
话未落音,只听得一声怒喝,“诛天贼人!拿命来!”只见一个黑影,一道青光,直取教主。
几乎看不见他们是怎么出招的,那个刺客已经被震出一丈开外,剑碎成铁末,一点点洒在大殿上,仿佛天上的星星。
“带下去,好好盘查。”教主甚至不多看那刺客一眼,转身离去。
青衣叹口气,转身吩咐侍卫,“带去刑堂。”
几个侍卫应着,带了那刺客离去,青衣临走时看了一眼那个刺客,不过十五六岁光景,面庞减削深邃,掩不住的英俊秀气。
从诛天阁出来,太子觉得血都冷了,果真名不虚传,不仅仅是教主冷血无情,连手下一个小小侍卫都是这般干练寡言。太子突然想起父皇临行时候的交待,“要想恢复我大宋江山,只有靠你叔父赵诛天。”
“少主,我是青衣。”青衣对他微笑。
“青衣?”太子也笑,“我叫明昭。青衣?莫非你们这里还有白衣红衣?”
“没有。不过有朱衣,紫衣,橙衣,绿衣,绛衣和蓝衣。我们是教主的亲侍,一般都留在宫里做事,不大会出去接任务。”
“那接任务的是谁?”
“剑臣,斧臣,刀臣,戟臣。他们四个接的是明面上的人物,都是叱诧风云独当一面的人物。夜杀,夜隐,夜尘,夜血是接的是暗杀任务,从未失手。春鸽,秋雁,冬鸦,接的是打探消息的任务,还有绮色,旖旎,清渠,芙蓉接的是……”青衣突然住了口。
“接的是什么?”太子好奇问。
“媚惑。”青衣思虑片刻,才缓缓道。
“媚惑?”
“便是媚术,有时候也十分必要。”
“媚术?那必定是十分美丽的女人了,不知比伯父的李师师如何?”
“谁说媚术一定是女人?”
“男人也可媚惑上主?”太子不解。
青衣点点头头,“少主莫要多问这些了。”
太子哦了一声,又问道,“我刚才听你说春鸽,秋雁,冬鸦,似乎少了一个夏,好奇怪。”
“本来是有的,夏鸠,现在没有了。”
“夏鸠?他去哪里了?”
青衣垂下眸子,“死了。”
“死了?”太子惊呼,遂即又自嘲道,“我还以为义父手下的人物,没人伤得了呢。”
“主上手下的人物,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江湖上那些跳梁小丑,还不放在眼里。夏鸠怎会死在外人手上?”
“那他怎么死的?”
“没有完成任务。”
“没有完成任务便要死?”太子大惊。
“这是诛天教的规矩。”
“好残酷。”太子喃喃,“到底是什么大任务,值得如此?”
“诛杀武当一门。”
“武当百年大派,确实要花些心思。可武当不是被你们顺利灭了门么?”
“主上的命令,诛杀武当上下,不留活口,可夏鸠漏了一个。武当派小师妹阮霓裳当年还俗,嫁到了蜀中唐门。”
“就为了这个?”太子惊呼。
青衣淡淡看他一眼,“他该死。少主,千万不要把主上的话当作儿戏,不然,吃亏的是你。”
“你真是没人性!这夏鸠再怎样,也算是你同门,你怎可……”太子涨得满脸通红。
青衣垂下头,不再言语,思绪却飘到很远的地方……
第 2 章
十年前,他刚进诛天教,只有十一岁。他,夏鸠和绛衣是一起进来的,他们都是从数千孤儿里选出的佼佼,从进教的一霎那,他们便没有了名字,没有了家,和外界断了关系。绛衣是个胆小的孩子,他总是窝在墙角,怯怯的睁大眼睛。夏鸠却很闹,他偷偷在纸上写了“陈尚文”三个字,他对绛衣和青衣说,“这是我的名字,我记性不好,怕忘了,你们帮我记住!”说这话的时候,他神采飞扬,一直用手挠着头发。
夏鸠总是说,自己的爹爹是个大英雄,他一定会来接自己出去。他这般说的时候,总是扬起嘴角。所有的孩子都笑话他,只有青衣和绛衣,他们却是点头,说:“他会来的。”夏鸠便是怀着这般心思,在诛天教这个冰冷残酷的地方,笑着长大。
青衣一直在掌管着教里所有的资料档案,他知道,夏鸠的爹爹不是大英雄,只是个被酒色掏空了的纨绔子弟,他娘也不是他说的那般温柔体贴,只是个工于心计的青楼女子。当年故意怀了孩子,趁机撒泼到陈家,要夏鸠的父亲负责,于是,她便成了陈家第七房姨太太。后来,夏鸠的父亲染了花柳病,一命呜呼,家里负债累累,树倒猢狲散,夏鸠的娘便和管家私奔了,夏鸠便是被卖到人贩子手里抵债的。
可是,青衣从来没有拆穿过夏鸠的幻梦,每次,夏鸠说,自己的英雄父亲会来救他的时候,青衣总是温柔的笑着附和,因为他知道,当一个人有梦的时候,往往活的比较快活。
傍晚,安排了太子的住处,青衣便去了刑堂。
侍卫把他迎进去,那个刺客就在最里头的石室里。
青衣走近,细细打量,那刺客十分年轻,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却颇是硬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藤条鞭子的痕迹,也有烙铁刀斧的伤痕,十分骇人。
“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大概,他叫无情,学的是绝情宫的功夫。”
“只有这些?”青衣皱皱眉头,这么少的信息,主上是不会满意的。
“是,本来还可以多问些,可是他昏迷了,用凉水也浇不醒,只好缓缓。”
青衣点点头,“你出去。”
侍卫行礼出去了,青衣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那是上好的伤药。青衣一直都不是冷漠无情的人。记得当初,夏鸠犯错的时候,青衣在晨夜楼跪了一整天,夏鸠还是被处死,青衣被教主吊在园子里的铜柱上,打了一夜,教主捏着他的下巴说,“我不是不能放他,只要我心情好,他还有生机。可是你不该替他求情。记住,青衣,是你害死他的。”从那以后,青衣便知道,自己的善良和多情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从那以后,青衣学会了,带上厚厚的面具。
青衣轻轻褪下他的衣服,把药均匀的洒在他身上,那少年无意识的一声呻吟。
背上的伤口狰狞可怕,青衣甚至不敢去瞧。少年胸口,那层叠的伤疤间,隐约一个飞龙纹,暗红的像血,又像相思的红豆。
青衣浑身颤了一下,无意识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青衣还记得,四岁那年夏天,和父亲在瀑布下戏水,父亲胸口也有一个这样的龙纹,青衣还好奇的问过,“爹爹,这是什么?”
父亲把青衣举过头顶,笑道,“这是爹爹的骄傲,只要是爹爹的孩子,都会有这个。”
青衣好奇的摸摸自己的胸膛,又摸摸父亲的那个龙纹,“那晨儿是不是爹爹的骄傲?”
父亲哈哈大笑,“晨儿自然是。”
母亲也说过,似乎父亲的那个胎记,是从他母亲那里传下来的,只要是他的骨血,都会有。青衣突然想起母亲和那个尚在母胎里的弟弟,如果弟弟还活着,大约也是这般年纪!
青衣从石室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侍卫迎上去,要扶他,被他推开了。
青衣回到房间,绛衣也在,绛衣正在收拾东西,看见青衣来了,惨然一笑。
青衣突然想起来,今天是绛衣当值,宫里出了刺客,绛衣难辞其咎。
“这几件衣裳,都是今年新做的,我还没来得及穿,你我身量相当,你拿去穿吧。小柜子里头是我的月钱,还没有动,还有这些个小玩意,是夏鸠送的,丢了怪可惜的,你也拿去吧。”绛衣回头笑笑,却笑得惨淡,“晚上凉,别再踢被子了,自己注意身体,我派了一个小丫头,就住外间,夜里梦魇了你记得叫她。”
“绛衣……”青衣觉得喉头发酸,却哭不出来,或许,他早就没有眼泪了。
“别难过,”绛衣走上来,轻轻擦擦他的面颊,“我巴不得呢,昨晚上还看见夏鸠了,他还是笑,让我叫他陈尚文,说他在奈何桥头等我很久了。”
青衣咬咬牙,“绛衣,你走吧。”
“走?”绛衣不解的看着他。
“七衣以我为首,这宫里的钥匙和守卫都是我管。”
绛衣摇摇头,“傻话,我走了,你怎么办?”
青衣笑得惨淡,“一命换两命,值了,”说罢,竟双膝跪下,“绛衣,我有事求你!”
绛衣忙扶他起来,“做什么!你想折杀我吗?”
“求你带无情走。”
第 3 章
那天夜里,月儿皎洁。
青衣跪在晨夜楼前,一整夜。
教主施施然走出来,随手洒了一把米粟,引得百鸟争食,“你起来。”
“青衣不敢。”
“为什么不敢?”
“青衣放了绛衣和无情。”
“无情是谁?”
“那个黑衣刺客。”
教主沉默半晌,“来人。”
“在。”
“管刑堂的是谁?”
“是紫衣。”
“带紫衣去蛇池。”
青衣瞬间,脸色惨白。
蛇池,顾名思义,是豢养毒蛇的地方,那些毒蛇最大的有七丈长,最小的还不敌指甲盖大小。可毫无例外,它们都是最毒的。最大的蛇,能活活吞下一个成人,偏偏不会死,在他的胃液里,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融化;用最小的蛇,能顺着你的毛孔钻进你身体,生生咬死你,附在骨头上,疼得人欲死不能。
青衣站在教主身边,看着紫衣被扔进了蛇池,看着紫衣在里头翻滚,不出片刻,浑身都是鲜血淋漓,那惨叫的声音让人发抖。青衣在发抖,他跪下,拉着教主的裤脚哭叫道,“主上,您杀了我吧,是我的错,与旁人无干!”
教主居高临下,“给我个理由。”
“我……用青衣这条贱命换绛衣无情生机,主上成全。”
“你和绛衣至交情深,我能了解,可那无情,和你素不相识,你凭什么为他死?”
青衣咬咬牙,“我……主上,我不能说。”
教主不怒反笑,“青衣,你可知我最爱你什么?你,从不对我撒谎。”
青衣低头,不敢言语。
教主抬高声音,“我再问一遍,最后一遍。”
青衣摇头,“主上,我不能说。”
教主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匕首,那匕首上带着倒钩,锋利极了,刀锋处泛着青光。
“我真的不能说。”青衣认命的闭了眼睛。
那匕首一下子刺进青衣肩头,教主认穴很准,那匕首扎在琵琶骨处,不至于有大碍。
青衣疼得眼前一片昏黑。
教主抓住匕首把柄,用力一握,那匕首精钢筑的把柄竟碎了,那剩下的匕首,被教主使劲一推,全部没进青衣肩头,青衣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伏在地上不停颤抖。
教主的声音,冰冷而遥远,“什么时候能说了,什么时候再取出来。”
青衣今日起得很早,或者说他睡的太晚。
昨夜,肩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濡湿了厚厚的被褥。青衣咬着牙,疼了一夜。这疼,还比不上教里头正经的刑罚,不会疼死人,可这种疼,却像缠在身上的藤蔓,无处不在,林林总总的煎熬着,每一刻钟。
青衣第二日,到晨夜楼伺候的时候,脸色青白,连嘴唇也失了血色,一双眼睛似乎没有焦距,迷惘的睁得大大的。
教主唤他进来梳头的时候,青衣跪在教主面前,那篦子的手都发抖,虚弱的很。
梳起了头发,青衣站都站不起来了。
教主伸手扶起他,“想说了吗?”
青衣摇摇头,“主上,我不能……”
“滚!”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教主,第一次大发雷霆。
太子坐在湖边的青石上,看着湖里泛起的涟漪。
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近他。
“你来了。”明昭没有抬头。
“是的,殿下。”
“绝情宫主。”
“是的。”女子幽幽坐下,目光游离的看着湖面。
“你不怕?”明昭笑了,“这里是诛天教,只要我叫一声,你会尸骨无存。”
“殿下不会叫,”女子笑得很美,“我们有一样的心思。”
“哦?”r
女子的面容突而变得狰狞,“让他死!”
“他是我的义父,我凭什么要他死?”明昭漫不经心的玩弄着纤长的手指。
“你已经是他的义子,他死了,诛天教都是你的。”
“那又如何?”
“你不想?”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你杀不了他。”明昭冷笑,“他的武功,你我都见识过,深不可测。”
“我是杀不了他。”女子幽幽叹口气,“他的天罡神功,是极纯极阳的内力,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明昭冷哼一声,声音虽然小,却透着几分失望。
女子犹自叹息,“他是个天才,天罡神功,自古练成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广成子,一个是他。天罡神功,非同凡响,那广成子一直活到三百岁,死的时候,面容仿佛四十上下的壮年,如今诛天贼人的功力不在他之下,”说罢,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昭,“或者说,你等的了三百年?”
明昭怔了怔,眉头拧得更紧了,“没有办法破功?”
“有,只有一个,”女子笑得妖艳。
“什么?”明昭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
“女人。”
“女人?”
“对,他的天罡神功是至阳的内力,只要他和女人行那夫妻之事,阴气入体,这功便破了。”
明昭怔了怔,遂即哈哈大笑,“让一个男人练这个功夫,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女子也笑,“算起来,他自从十六年前练这天罡神功开始,再也没有过男女之欢。”
“那必定十分难熬。”明昭叹口气。
“不,你错了。”
“我错了?”明昭一怔。
“如果,他从来不会爱别人呢?”
明昭叹口气,“你说的不错,他是一个冰人,他爱的只有自己。”
女子笑了,笑得很诡异,她递过去一个白色的瓷瓶。
明昭接过去,“这是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
明昭拔开软木的塞子,里头的药却是血红,红的晃眼,明昭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女子还在笑,“这是我宫里最好的媚药,送给你了。”
明昭怔怔看着她。
女子长袖一拂,转身而去。
明昭笑了,笑得很开心。
明昭从宫里选了三十个美人,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
同时送进晨夜楼的,还有一坛酒,一坛上好的酒,酒色如硃,红的媚惑。
明昭把她们送进晨夜楼的时候,青衣也在,青衣跪在教主脚下,披着厚厚的裘衣,仿佛畏寒的小猫,微微颤抖,脸色亦是惨白。
昭明跪下,献上美酒和女人。
教主淡淡点点头,伸手抓起了酒。
明昭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虽然教主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可是,没有一个男人,会在开心的时候,用这种借酒消愁的方式牛饮美酒。
明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动声色的退出了晨夜楼,还带走了楼里的侍卫和仆从。
青衣跪在教主脚下,脸色惨白,连呼吸,都连带着胸口的伤,疼得钻心。
突然间,青衣觉得,教主的呼吸变得粗重了。
青衣诧异的抬起头,却看见教主双眼红的滴血,连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您病了?”青衣一惊,忙伸手去试探教主的前额。
他的手却被教主紧紧抓住,突然间,被打横抱起。
青衣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身上一凉,那皮裘已经被撕烂了,化作漫天飞蝶。
“主上!主上!”青衣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那是一种绝望的声音。
教主像一只失去了理智的狼,抓起青衣单薄瘦削的身子,咬住他嫣红的唇。
第 4 章
那一夜,青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疼,只有疼,钻心的疼,一次次昏过去,又一次次痛醒,肩上的伤口被抓得几乎烂掉,教主的手指,抠破了纱布,几乎穿透了肩膀的伤口,可是,更难忍的,却是那种撕裂般的侮辱和疼痛,那晚,教主的床上,被红色和白色染得凄凉。
青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窗外的红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你醒了。”再他身边的,是旖旎,他是个男子,很美的男子,他在宫里接的任务,是最不堪的。他亦是个神医,他对这种伤特别在行。曾经有一次,在金国的时候,为了拿到最新的战报和地图,旖旎委身在突兀大将军身下,那一次,他几乎死掉,是一个老人救了他,那老人,便是妙手仙医许济,自那以后,他便开始学医了。
青衣有一瞬间,脸色惨白,他伸手摸摸胸口,已经不疼了,被包扎的很妥当。
“匕首已经拿出来了,”旖旎看着他,“是主上的命令。”
青衣一瞬间,有些失神。
“主上中了失梦。”
“失梦?”
“绝情宫最厉害的春药。”旖旎笑了笑,“还好离主上最近的是你,要换做女人,主上一身绝世神功,只怕要毁于一旦了。”
青衣怔怔的,两行泪顺着双颊滑落。
“哭什麽?”旖旎冷哼一声,“教里出来的,还没见过这等事?我第一次的时候,接的男人,一共是十七个。”
“不该是他,不该是他……”青衣喃喃着,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止不住滑落,那种神情,麻木,呆滞,凄凉,是悲楚,是了无生趣的绝望。
旖旎被吓到了,轻轻拍拍他的背,几分怜悯,叹口气,“在教里头,命都是教主的,还在乎这劳什子下作龌龊的事?睡一觉就过去了,全当被狗咬了一口。”
“你不懂,你不懂!”青衣几乎歇斯底里,竟一头向床前的铜柱撞去,旖旎大惊,忙拉住他,却还是滑了手,眼睁睁看着血从青衣额头上汩汩涌出。
青衣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
青衣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了,陪在他身边的还是旖旎,旖旎的脸色很差,眼窝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睡了两天。”旖旎面无表情的递过去一碗粥。
青衣呆呆看着窗外,却没有接。
“你知道吗?你昏迷的这两天,教主已经杀了十二个大夫,三十七个仆从和四十一个婢女。”
青衣浑身一颤。
“若你今夜不醒,明天,我也要死。”
青衣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悲伤,“对不起。”
“没什么。”旖旎淡淡道,又把粥递过去一分。
青衣接过去,大口的吃,旖旎看得到,粥碗里,落着一串串的泪珠。
“你还想死吗?”
“我必须死。”青衣抬起头,虽然憔悴,却坚定,“不过不会再连累他人,”青衣惨笑,“我不得不死在主上面前。”
“为什么?”
青衣纤细的手指抚上胸口,那里,白色的绷带下,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这里,你看见了吗?”
“一个红色的龙纹胎记,给你换绷带的时候看见了。”
“主上呢,他看见了吗?”
“应该没有,我进来的时候,你的伤口虽然凄惨,绷带还挂在胸口,主上应该没有拆下你胸口的绷带。”
青衣笑了,笑得平静而凄楚,“真好,这罪孽,我一个人担了便是……”
旖旎皱了皱眉头,“你胡说什么?!”
青衣还在喃喃,“不能让他知道,不能……”
“青衣!”
青衣恍惚的看着他,笑了,回手撕开绷带,拿了蜡烛,向心口那龙纹的胎记灼烧下去。
旖旎大惊失色,等他抢下那蜡烛,青衣胸口,已经被烧的一片漆黑,泛着红红白白的水泡,骇人的紧。
青衣昏迷前,还在喃喃的哭着,“我不是他的骄傲了……”
第 5 章
第二日,教主来了,他看着青衣,嘴角竟带了笑意。
青衣要起身行礼,被教主按住了。
“你肩头的伤,好了吗?”
“好了,谢主上。”青衣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今后不必再做青衣了。”
青衣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你留在晨夜楼里,做我男宠也好。”
青衣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变白,他咬咬牙,“青衣只求主上一件事。”
“嗯?”
“赐青衣一死!”青衣说罢,从枕边抽出匕首,又狠又快,向脖子上抹去。
教主一惊,忙伸手去抢,还是晚了一步,那匕首,在青衣脖子上,划开一道血痕。
那匕首在教主手里化成一团软泥,他又急又怒,一巴掌打在青衣面颊上,“你就这么想死?枉我养你这么多年,就是条白眼狼,也该知道摇摇尾巴!”
青衣被大力打在地上,他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声喘息,喉咙应该是伤了,连呼吸都疼,这样也好,只要教主不管自己,只怕自己也挨不了多久,一死百了,那个秘密,那份孽障,就带进黄泉吧……
“青衣!”青衣昏迷前,只听见教主惊慌失措的叫喊。
青衣还是没有死。
他醒来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还是旖旎。
青衣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割得太深,能救回来就不错了,怕是以后说不了话了。”旖旎轻轻抚着他脖子上的白纱,那里还隐隐透着血渍。
教主走进来,旖旎忙跪下,“主上。”
青衣一惊,忙挣扎起来行礼,这一次,教主没有阻拦他。
居高临下的看着伏在他脚边的青衣,教主的声音冷的像冰,“还想死吗?”
青衣缓缓点了点头。e
教主笑了,笑的很冷,“不急,先带你去见两个人。”
青衣心底,泛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那两个人,正是绛衣和无情。
绛衣和无情被关在笼子里,那是一种关野兽的笼子,栏杆有儿臂粗细,还带着锈渍,看上去凄惨的紧。无情似乎伤得很重,浑身血迹,绛衣抱着他,脸上一分爱怜,一分悲苦。
青衣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青衣?”绛衣看见他,蓦的一惊。
青衣想奔过去,却被教主抓住了,“你敢过去,我就杀了他们!”
青衣一怔,生生停下了脚步。
“青衣,没事的,你别这样。”绛衣笑了,笑得平静,“青衣,你就是太善良,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青衣哭着摇头,虽然发不出声音,那口形明显是在说,“是我害了你。”
绛衣摇摇头,“不是你,青衣,别内疚,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会认识无情?”绛衣笑很满足,他轻轻抚着昏迷的无情,一脸爱意,“青衣,无情是个孩子,善良又霸道,天真又任性,我喜欢他。遇到他,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日子,有多么苍白,是他,把我带进一个新的世界,我爱他,能和他这般厮守着死去,我也开心,青衣,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教主揽住青衣,“现在给你两条路,和他们一起死,或者,做本座的男宠,本座饶了他们。”
青衣怔了怔,屈辱的,点了点头。
“你似乎很不情愿。”
青衣笨拙的伏在教主脚下,伸手握住教主袍下的粗大。
“用嘴。”教主的声音冷漠的可怕。
青衣怔了怔,他不敢再流泪,青衣的肩膀抖的很厉害,他张开檀口,深深含住那最肮脏的地方……
青衣觉得,几乎要窒息,口里喷进腥臭的液体,呛的他喘不上气来。
“青衣……”绛衣哭了。
青衣回过头,想对他微笑,却发现,他笑得好苦。
无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眼神里,一分鄙夷,一分不屑。青衣心头一颤,一口鲜血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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