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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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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没有想过再去查意儿了……而且,白兰作为大燕职业细作,连薛相都没有抓住蛛丝马迹,若不是与之有交集的晋王透露,他们也难查清楚。

92 劝说

日子渐渐地暖和了起来,薛如意的肚子已经遮不住了,行动也甚是迟缓,董元太后来过业德庵一次,奈何薛如意铁了心,丝毫不肯让步,只是眼观鼻不观心地与她对坐,任她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妥协半分,她终是无奈地离去了,虽然当日留下了流溪照看,但第二日便被薛如意打发了回来,对这流溪委屈的眼睛,董元太后莫可奈何,只得就此作罢。

“娘娘!我来!”一旁的花俏伸手掂过薛如意手上的扫帚,根本容不得薛如意拒绝。

“花俏,我不再是娘娘了……”薛如意无奈,赶走了流溪,却怎么都轰不走这个丫头,甚至背着她也剃度出家了,这让薛如意那如死灰一般的心中感到了一点的温暖,看着眼前身穿灰色僧袍,固执地替她打扫的女孩儿,薛如意微微闭了眼,阻止了眼眸中那一点泪水的滑落。

“那我就喊小姐。”花俏赌气地不去看薛如意,一意孤行。

“还是这么小心眼儿。”薛如意忍不住咧了嘴吧,却在触上门口立着的来人时僵住了笑容。

薛书和撩起前袍迈进了业德庵的门槛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薛如意,眼眸中满是心疼和沉痛。

“意儿……”

“爹……”薛如意忍了多日的委屈这一刻全数爆发了出来,吃力地扶着腰身冲到了薛书和的怀里,骇的薛书和一头的冷汗,连忙将怀中的小女儿扶好,在花俏背过身去偷偷抹泪的时候,搀着她在厢房内坐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薛如意的肚子。

“这又是何苦……”薛书和不大赞同地摇了摇头。

薛如意收敛了泪水,却依旧抽抽噎噎,连带着那已是显了怀的肚子也是一上一下,看得人心惊,薛书和抽了袖口中的帕子给女儿擦了擦脸,皱紧了眉头:“与皇上置气也要有个分寸,爹先不说伴君如伴虎,惹恼了皇上比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你如今这个模样,岂不是连着孩子跟你一起受罪?”

薛如意猛地抬起头,脸上的委屈再现,抿了抿唇才冷冷地开口:“我不为他的权,不为他的财……爹!女儿只是想找一个自己爱的人,有错吗?孩子是我的!与他无关!就算将来生他下来我也是交给太后的!”

“意儿……不要意气用事。”薛书和微微蹙了眉,叹息了一声,“好了,皇上自己也知道错了,在冷宫里不吃不喝都三天了……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如今御药房和太医院都乱成了一团了,你也该消消气,有了台阶就回去吧。”

然,薛如意却只是冷了脸,抬头看着薛书和,那刹那间见到亲人的欣喜和脆弱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却是麻木地问:“皇上让您来的吗?”

薛书和皱了皱眉,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口里喊得都是你……是太后担忧,见劝不回你,才让我来的……”

薛如意低垂了眼眸,深吸了口气换上平静到甚至微微带了点笑容的脸色,对着薛书和道:“娘死的时候,太后不让你回家,你便不曾回来,连娘想要见你最后一面都成了奢望……八王乱政的时候,太后要你佯装权臣,然后托表姐下水,你便如她所言,最后害死了表姐……今日,爹,太后的话依然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你忘了她在皇上将你贬谪边境之地时的无动于衷吗?你忘了她过河拆桥的嘴脸了吗?!为什么呀……”

薛书和脸色一阵难看,沉默了许久,才慢慢起了身,对着薛如意平静地道:“看来我不是个何时的说客……你先好好休息吧,别想那么多。”

看着薛书和转身离去的背影,薛书和只觉得暗无天日,垮了双肩,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但仍然阻止不了泪水滑落脸颊,讽刺地一笑:“爹爹,你竟是比女儿还要糊涂吗?天家哪里还有真情……”

薛书和的背影顿了顿,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薛如意端起桌子上的残茶,小小的抿了一口,望着茶碗里色泽黄褐的茶水,忍不住大笑起来:“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吱呀”木门再次被打开了,薛如意以为是花俏进了来,只是闭了眼睛,伸手飞快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说道:“你扫完了?”

“小姐……”出口的声音温婉而悲凉,却分明不是花俏的声音,薛如意猛地张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是回不过神来。

“小姐……”女子再喊了一声,泪已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身子也是一软,对着薛如意跪了下去,目光却正好扫过薛如意凸起的腹部,眼神猛地散射出一股恨意。

“知雨。”薛如意静静地吐出两个字,对于知雨的出现,薛如意虽然意外,却无动于衷,所有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知雨垂下了头,给薛如意磕了三个头,才渐渐地哭出了声:“小姐,你受苦了……”

薛如意却只是微微蹙了眉,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不到一年的丫头,甚至还是楚奕譞曾经的枕边人,如今却在她的面前哭的不能自已,似乎对自己的痛苦感同身受一般,让她有些费解。她从不记得知雨对她的感情如此之深,所以,面对梨花带雨的知雨,薛如意悠地更多的是困惑和戒备,戒备是因为知雨刚刚落在她肚子上的那一眼分外的凌厉,她是想对孩子吗?

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薛如意故作镇定,微微扬起了下巴看着依旧痛哭不已的知雨微微皱眉:“别哭了……”

知雨却一点都没有收势的样子,不多时便已是抽噎不已,却在对上薛如意不甚耐烦的眼神后才略略有些收敛,只是出口了一句话:“小姐……严峰,严峰死了……”

“谁?”薛如意呆愣了一下,待意识到严峰是何方神圣后脸色变得惨白,撑着自己的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艰难地蹲在知雨对面,将她一把抓在手里,脸色惨白,哆嗦着双唇厉喝,“宇儿呢?!宇儿怎么样?!”

知雨被薛如意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擦了擦眼泪,对薛如意道:“小皇子没事,还在明唐,李玄太子待他很好。”

长长地舒了口气,薛如意将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跌回了肚子里,也顾不得地上凉不凉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却在下一刻皱了眉,凌厉地看向知雨:“严峰怎么会死?你又是谁?如何与严峰相识?又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着薛如意一连串的问题,知雨敛了眉宇,泪又是一连串地落了下来,断断续续的哭诉中,让薛如意将事情大致弄了个明白。原来知雨一早便是薛如归派进墨城的白衣教众,当日为了联系薛如意,才演了出卖身葬父的戏码混进了流苏手下,与楚奕譞的一夜却是意料之外的,原本以为她闹一闹还能进王府,却不料,初玉比她更狠,竟是下了杀手……迫不得已,她才逃出墨城的,却没想到与同回京都的薛如意在路上相遇了……原本要传达薛如归的话地知雨,在听说薛如意已经接到了薛如归和薛相的召回信之后变闭口不提了,她将自己在薛如意身边的消息传给严峰之后,严峰却并不命她离开,反而让她保护薛如意的安全,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没想到我当初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丫头,竟叫这么多人费劲了心思……呵……”薛如意自嘲地笑了,复又看着知雨道,“我记得将严峰和宇儿都托付给了明大,那严峰又怎么会死?”

“小姐……”知雨忍不住再次泪如雨下,哭道,“小姐,您要为严大人报仇啊……严大人死的好惨,身首异处……他们,他们将严大人的头颅挂在了牢里,却派了重兵把守……小姐,小姐您想想办法吧……”

“他们是谁?”薛如意听得心惊,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腹部,似乎在安抚肚子中的孩子一般,但她心中却万分焦急,什么人会与严峰过不去?她临进宫之前曾亲自嘱咐过严峰要照看好宇儿,若严峰已死,那“他们”可会放过宇儿?!

“是皇上……”知雨恶狠狠地说。

薛如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飞速地旋转着,楚奕譞杀了严峰?但楚奕譞答应过会放了宇儿的……可他却杀了严峰?!

“不,不对……即使他当真想要斩草除根,但他人在大齐,宇儿他们又有明大这个明唐太子相护……他即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在明唐皇宫为所欲为……肯定不是他……不然,便是你瞒了我什么!”

最后一句,薛如意厉声呵斥着知雨,知雨缩了缩头,将身上染了血的书信拿了出来,递给了薛如意。

薛如意疑惑地结果书信,看着那上面干涸发黑的血迹,忍不住有些想吐,但她强忍着作呕的欲望,拆开了信封,入眼,是薛如归清秀有力的字迹:

小意,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愿你如今一切都好,也但愿这封信一直不会到你手中,如果这些但愿都落空的话,小意,那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些事实。兰姨并非扬州知县的女儿,而是大燕鲁王府的郡主,兰姨究其一生创建了白衣教,最后把她留给了你,而我则是负责在你接手之前打理教内事务。可是,小意,我如今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没有听从兰姨的话,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因为我心里的恨被埋的太久却无从发泄,虽然我动用了白衣教的力量,却也有小心保护,因为我知道这是兰姨一生的心血,她留给你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你受困能有人救你于水火,但愿我的自私没有将它暴露于众。

我一直都知道,这场博弈的最后胜利者会是谁,即使我有心回转,也斗不过老天,你能嫁给他是我这辈子都没想到的事,可是小意,你比我幸福,也比我幸运,我身上背负的太多太重,只希望你能活得轻松,可是,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怕是离幸福太远了。但是我和兰姨都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幸福,看着你快乐,我们会保佑着你。严峰是除我之外对教里最了解的人,你尽可信任,还有,请替我照顾好宇儿,此生,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

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薛如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苦笑:“姐,严峰死了……你最信任的人死了……我却没能帮你照顾好宇儿……姐,你生我的气了吧,一定是……”

轻轻地折起信纸,薛如意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知雨,微微一笑:“你可以走了。”

知雨猛地回神,不解地看向薛如意:“小姐……您不跟我走吗?”

薛如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失笑地摇了摇头:“我如今走不了。”

知雨随着她的眼神也停留在她的腹部,眼神一瞬间变得恶毒起来,蹭一下站起身,怒视着薛如意:“小姐!您是为了这个孽种吗?!严大人和太后死的那么惨!您怎么还能怀上敌人之子!小姐,您现在就跟我走!我们去杀了狗皇帝,为严大人和太后报仇!”

薛如意知道她口中的太后是薛如归而不是董元,但薛如意却没能如她所愿的站起来,只是冷漠地盯着知雨:“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知雨梗了脖子,怒火冲天地望着波澜不惊的薛如意,但还是晓得尊卑有别,只是语气不善的道:“小姐请问。”

“严峰为何会出现在大齐,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大齐。”薛如意声音冰冷,让知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紧紧地闭嘴不提。

薛如意脑海里灵光一现,猛地瞪大了眼睛,吃力地扶着桌子站起了身,瞪着知雨道:“围场行刺皇上的是你们?!”

“是!”知雨恶狠狠地咬了牙。

薛如意无力地闭了眼,连给这个丫头一巴掌的力气都没有,薛如归彼时如此高位却轻易不敢动用白衣教的势力,他们倒好,一场刺杀将白衣教暴露于楚奕譞的眼皮子底下,当真是愚不可及!两代人的心血怕是就要如此付诸东流了……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薛如意攥紧了手里的信,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雨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薛如意,“小姐……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

薛如意心口亦是难过,却无力争辩,只是挥了挥手:“解散白衣教,让大家各谋出路去吧,总比做刀下冤魂的好……”

知雨不敢置信,但,看着薛如意丝毫不容妥协的面容,咬了咬牙:“就当我从没来过!”

一甩衣袖,知雨愤恨地推开门,飞奔了出去,却没有发现业德庵围墙外的山林处,一抹衣角一闪而逝。

“属下以为,娘娘不该应该挑此重任。”门口,白野隔着窗棂看着屋内一动不动的薛如意。

薛如意瞥了他一眼,冷笑:“为何?”

白野轻吐了口气,淡淡地说:“白衣教掌握在娘娘手中,比掌握在大燕手中要好,娘娘父亲所创的白衣教可不单单是已故的薛太后心中所写的那么简单,好不容易熬到两代教主去世,为了皇上,娘娘也不该将这块肥肉扔给大燕。”

薛如意哧笑了一声,冷冷地抬眸对上白野:“为了皇上?楚奕譞的事与我何干?你们要斗自去相残,不要牵扯上我,不管是大燕的阴谋,还是大齐的阳谋,我都不屑一顾,贫尼已是出家之人,置身红尘之外,红尘之内的恩怨与我毫不相干。”

白野皱了眉,看着薛如意一副傲然的模样,眼中闪过不悦。

------题外话------

我在想……要是有时间了,我要不要写两个不同的结局满足大家……我已经凌乱了……

93 奶娘风波

没有从薛如意那里得到承诺,白衣教也似乎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白野和一干白梅卫心中很是不宁。这么大一个威胁杵在他们眼前,却让他们看不到,摸不着。不知道的时候倒也罢了,如今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不得不说让白野心生警惕。

然而面对白野的困扰,世伶和初玉均是不屑一顾,景染虽有心帮他,却分身乏术。

说道景染的分身乏术,不得不提这几日很不正常的楚奕譞。自从那日从世伶嘴里得知薛如意是怀着身孕出家的消息之后,他如被人抽了主心骨一般,本就没有大好的心绞痛又折磨了他三日,才算缓过气来,太医院的太医们跟着他命都丢了半条,等到睁开眼之后,却如失了魂一般,整日里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便是去看小质子,没人想的透他在想些什么。

“主上为何还不去接娘娘回来?”世伶怒气横生,那日对楚奕譞说了那番话之后,本是期望着楚奕譞当日就将薛如意接回来的,却没料到楚奕譞却是一头倒了地,三天没起来,这让世伶很是无奈,然而人醒了吧却又是这般模样,丝毫没有去业德庵接人的打算,这让世伶看不透的同时又有些焦急,于是不禁自嘲,自己这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朝政殿里,楚奕譞听着白野气愤不已的回话,手中的笔一顿,盯着奏折的眼神再也没动过,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闷起来,流苏是最早发现楚奕譞不对劲儿人,伸手握拳在嘴边拢了轻声地咳了咳,打断了白野阴沉而愤怒的话,惹来白野不解的一眼。

流苏耸了耸肩,捕捉痕迹地转移话题:“明唐公主在我们手里时间不短了,明唐那边可有消息?”

言卫觑了流苏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公主入住含元殿,好得很,他们能有什么消息?”

流苏挑了挑眉,又对上白野:“按你的意思是,那帮刺客应该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白野亦是皱眉,许久才给了一个相当不靠谱的回答:“莫不是严峰死了,他们群龙无首?”

流苏很鄙夷地瞪了白野一眼:“那那个女人还能跑进业德庵……”

猛地意识到自己又将话绕了回来,无奈地撑了额,偷瞄了主位上的楚奕譞,见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却一动不动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薛妃的杀伤力太大,整个大齐都因为她的出家而动荡不安了……

此刻,连白野也意识到了楚奕譞的不正常,他们说了半天也不见楚奕譞有一星半点的评论,不由得阴沉着脸看着楚奕譞,气氛一时僵硬了下来。

流苏一个眼色让言卫和白野先退出去,两人见楚奕譞明显没有在状态,也不得不听了流苏的话,先行告退。

“主上……”没了别人,流苏一脸担忧地轻轻唤了一声楚奕譞,楚奕譞闭了闭眼,搁下手中的笔看向流苏,眼眸里的痛苦太过显眼,让流苏心中一惊叹了口气,“为何不接娘娘回来?”

“她不会回来的……”楚奕譞紧紧地皱起了眉,声音轻的就如鸿毛一般,但流苏还是听到了楚奕譞的回答。

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流苏皱眉道:“主上没有去试,怎么知道娘娘不会回来?”

楚奕譞苦笑了一声,身子无力地后仰,缩进了巨大的龙椅内,夕阳斜沉的暗影将他的脸隐去了一半,楚奕譞望着殿外一般光明一般阴暗的天色,抿紧了唇不语,是啊,他怎么知道的?可他该死地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就算现在给那丫头八抬大轿她都不会不屑一顾……就像白野回说的她的话,他的事与她何干?

楚奕譞只觉得一股压抑的酸涩在胸腔中弥漫开来,他不敢……不敢前进一步,如今她搬去业德庵不过为的就是避开他,他害怕他再前一步,她就逃的无影无踪了。他明白薛如意的性子,当初的伤害不可能不在她心中留下疤痕,他一直小心翼翼,尽其所能地弥补,却不料,最后搞砸一切的还是他自己。是他太心急了,他迫切地需要整个朝廷承认她的地位,然而却无法放下心结将薛书和召回朝廷,只能让她诞下太子……可他忘记了去问,失去了一个孩子的薛如意会如何想。将那个意气风发张扬肆意的丫头变成了患得患失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后悔,后悔如毒蛇一般缠绕着他的脖颈,让他吸不上气,他不敢去见她……害怕那双冷漠疏离的眼神和冰冷蓦然的话语,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次还有何颜面去挽留,如果在祈王府的伤害他可以说自己不知情,那这次呢……这分明是他给的伤害,要他如何为自己辩解?若如此,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那般恶心……

但是痛苦却是那般的清晰,清晰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醒着,他想起他们的一点一滴,不管开头有过多美好的记忆,到头来所有的结局都会是椒房殿里的那一场别离,尽管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让他绝望的离去,心却由不得他,总是在回忆了最初的美好相遇后被更大的酸涩覆盖,于是,那一幕便不其然的横插进他的记忆,让他一遍又一遍地记起那时她的绝望和不肯回头再望一眼的背影。

颤抖着双手轻轻地蒙上脸,楚奕譞觉得这一刻呼吸都是困难的,张大了嘴却吸不进去气的感觉糟糕透了,脸色惨白,脑袋也是嗡嗡地叫个不停,痛苦地弯下腰,以肘支着上身,只觉得这一刻的天地依旧是旋转的……

“主上……”流苏担忧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却不期然地看到一点晶亮从楚奕譞的手指缝间滑了出来,流苏有些尴尬地重新坐回身子,垂下了头,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流苏轻轻地起身,退出了朝政殿,顺便命韩永寿将朝政殿的门关了,吩咐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

面对流苏的细心,楚奕譞既感激又有些无力,如今这空荡的朝政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寂寞,孤独,那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的不安和彷徨无不侵蚀着他的心脏,却发现,没有人可以为他分担……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娇嗔,凌厉,温柔,娇羞的女孩儿不见了,被他伤透了心离开了……

“意儿……”楚奕譞忍不住低吟,轻声念着那个名字,“对不起,对不起……”

蓦地,一声婴儿的啼哭微弱地传进了朝政殿,朝政殿其实是紫宸宫的前殿,而如今晋王的小世子正被安置在紫宸宫中,楚奕譞亲自照看着他,虽然没有当爹的经验,但楚奕譞从奶娘那里学会了不少,那是他承诺过过继给薛如意的孩子……

楚奕譞抬起了头,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了,只有眼眸还有些红丝,起了身,匆匆地推开门朝着后殿而去,走得近了,方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楚奕譞不悦地皱了眉,进了殿中,看到奶娘手忙脚乱地拍着小世子,楚奕譞拧了眉怒喝:“怎么哭成这样?!”

那奶娘吓了一跳,慌张地跪了下去,道:“回皇上,小世子尿床了……”

“你是怎么照看的?!”楚奕譞怒极,从奶娘手里将小孩子接过手,动作虽然还是生疏,但好在像模像样地抱着。

奶娘浑身哆嗦了一下,照看小皇子的奶娘已经被换了不下五个,她本以为能得到这个美差算是天上掉下的馅儿饼,如今却发现自己极有可能在楚奕譞盛怒的情况下为这个馅儿饼丢了性命。当下浑身发抖地伏身在地,一连串地告饶。

楚奕譞却依旧黑着脸,只是冷冷地对韩永寿道:“再找一个过来。”

“是……”韩永寿无奈地看了一眼地上吓得浑身发抖的奶娘,摇了摇头。

“既然皇上不要,就给哀家吧。”门口,董元太后面无表情地进了紫宸宫,楚奕譞却只是哄着怀中不断哭泣的孩子,丝毫没有分一分的心思给董元太后,董元太后也不生气,只是挥了挥手让那奶娘起了身,复又看着楚奕譞冷冷地道:“薛妃肚子也不小了,她身边又只有一个云英未嫁的丫鬟服侍,哀家很是不放心,既然皇上看不上这个奶娘,那就给哀家吧,正好等薛妃生产之后给皇子用。”

没有意外的,楚奕譞的身子僵住了,董元太后也不理他,径自带了那依旧战战兢兢的奶娘出了紫宸宫。

面对着楚奕譞的韩永寿见着了楚奕譞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胆战心惊,轻轻地上前询问:“皇上,小世子的奶娘……”

“找……找两个,不,找三个!越多越好!”楚奕譞慌乱地紧皱着眉,如无头苍蝇一般开始来回踱步,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婴儿,韩永寿看得心惊胆战,只怕楚奕譞一个没小心就把孩子当茶碗给扔了。

好在楚奕譞只是将他放进了摇篮,却手撑着摇篮两边,默然不语,韩永寿见着楚奕譞这幅模样,想着也不便多留,该去办理他交代下来的事才对,于是静悄悄地正打算出门,却听到楚奕譞的话从摇篮边幽幽地传来:“还有产婆……意儿她怕疼……让太医院都给朕在业德庵候着……”

韩永寿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嘴角忍不住笑了笑,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当下匆忙应下,慌不迭地出去安排了,当然,太医院不可能真的全在业德庵当值,那里是尼姑庵不说,这宫里也还是要有人照看的,韩永寿回禀了董元太后之后,只见她微微冷笑,许久才搁了茶碗道:“那就挑医术好的在那边候着,其余的该干嘛还干嘛……哼!哀家就不信了,自己的儿子眼看就要生了,却抱着别人的孩子热乎!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哀家还偏就要把他们给拧弯了不可!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韩永寿只得含着不尴不尬的笑意应着,额前已是一片冷汗了,心中却不尽嘀咕,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来这边回复,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给砍了……

从韩永寿离开之后,楚奕譞便一直有些心烦意乱,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孩子用质子不用的奶娘……要是意儿知道了……

只是想到了这里,楚奕譞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咬了咬牙,楚奕譞猛地直起身子,他断不能让意儿在误解他了……

“景染!”

“在!”门口景染回答地铿锵有力。

楚奕譞深深地吸了口气,喊他进来之后,又略有些犹豫,半晌才道:“你……命人去建章宫,找朕今日罢免的奶娘……处理了……”

景染一惊,略略抬眼去看楚奕譞,小心翼翼地求证:“主上说处理是指……杀,杀了?”

楚奕譞一皱眉,似乎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太妥,毕竟那人一惊在建章宫了,若是当真杀人灭口,怕是母后那里也不好解释,更何况……若是意儿知道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楚奕譞摇了摇头:“送走吧……世子都看不好,如何照看朕的皇子!”

景染出了口气,领了命出了紫宸宫。

重新又面对着一室的安静,小世子吮吸着自己的手指睡得正香,楚奕譞扫了那稚嫩的小脸一眼,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去看看她!去看看她!

然,步子迈出了一步,却又生生地止住了,楚奕譞懊恼地半跪下了身子,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不敢……

而业德庵里,看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大帮子人,薛如意冷漠以对,花俏却兴高采烈:“小姐!你看,皇上还是关心你的!连太医院院首梁大人都派来了……”

面对花俏的兴奋,薛如意只是一经儿冷笑:“梁大人专长的可不是接生……他这是害我呢……”

花俏被堵了一下,瞪了薛如意一眼,再看那须发花白的梁大人只是皱着眉站在那里也不吭声,似乎对薛如意的话还颇为认可,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这尼姑庵了……

“那李大人呢?李大人向来给各位娘娘看病!总比不会差了吧!不然那些女人怎么会巴巴地跑去找他?!”花俏不依不饶。

薛如意却只是撇了撇嘴,看了浑身直冒虚汗的李大人一眼,冷笑:“大人这次可万不可再在贫尼这里下堕胎药了……”

“娘娘……”李大人扑通一声,终是支持不住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起来,“娘娘饶命啊……那次,那次是良贵人胁迫微臣的,娘娘您饶了微臣吧……”

薛如意冷笑,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看李大人这话说得,贫尼一介出家人,荤腥不沾更别说杀生了,何出此言啊……”

顿时,李大人面如死灰,竟是抽了两口气昏了过去,而下一刻,早有听了薛如意的的话而上前的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你们都回去吧,贫尼不需要……”薛如意一言已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也算是干了这行当大半辈子了,还真么听说过那个孕妇说自己不需要奶娘,不需要产婆,不需要大夫的……

一片嗡嗡地讨论声让薛如意不胜其烦,正打算开口,却不料那一片太医中走了一个颇为年轻的大夫出来,对着薛如意一拱手,不卑不亢地对视着她:“微臣亦知娘娘医术了得,自是不需要吾等出手,只是娘娘生产之时变数颇多,就算娘娘医术高明,生产却是耗费体力,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臣等只是给娘娘打个下手,也免得……宫里着急,若娘娘当真赶了我们回去,下一次来的,怕就是宫里的圣旨了……”

薛如意难得地被噎了一下,很是新奇地看了看眼前的年轻大夫,笑了:“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再由你挑着看的顺眼的留下一个产婆……至于奶娘……贫尼这里不需要,还是让太后在建章宫好好准备吧。”

“是……”那青年大夫微微一笑,直起身子后很是认真地挑选了两个看起来不算太老但颇为安静地产婆留了下来,虽然也在那些奶娘跟前转了一圈,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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