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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太虚剑意+番外 作者:莲子书(晋江vip2014.05.07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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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破云

  瑶光并非心血来潮突然就想要铸剑,而是早有此打算。
  自从玉清剑断而她却未死反而离奇到达此世,瑶光就一直有意铸剑,她为难的只是到底是重铸玉清,或是重铸一柄并不相同的剑。
  于一般武人剑客而言,剑不过是兵器,只要趁手锋利,是怎样的剑根本无所谓,但是对立意修剑的道者而言,剑的含义就全然不同了,他们所持所修的并不仅仅是兵器,那其中所蕴含的理念宗旨诉求等等一切复杂的东西全都可以概括为一个字——道。
  修剑为修道。
  剑修手中的剑既是其修道途中匡正除邪的利器,也是其所修之道的外化,因此才有一剑修一生、一生修一剑之言。
  单为兵器,谁需一生一世都耗在其间?只因剑修所修的剑便是他所修的道,道心不改,所修之剑自然不会更改,道心不灭,所修之剑便不会损毁,纵然剑损其形,只需一念尚在,剑心不散,重铸形体以凭依,所铸之剑便仍是先前那柄。
  瑶光如今遇到的便是“剑形损毁”这样的难题。
  瑶光自拜入纯阳于睿门下,上奉三清,修的是最正统不过的玉清道法,以“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为终极追求,以“清静无为、济世救人”为理念,素日里只差“被褐怀玉”做不到,旁的修行从未懒惰一日。瑶光所持之剑“玉清”全名“玉清玄明”,本是开派师祖吕纯阳所有,后赐予李忘生,于睿因瑶光向李忘生讨了这柄剑来下赐于她。自那日起,瑶光就已知晓师尊于睿对她的期盼。她无需以己道心养育佩剑,只需感悟剑中天成道意磨砺己心,比旁人何止容易百倍,倘若她有所怠惰,又怎有颜面回禀师门!因此瑶光片刻不敢使剑离身,勤修不辍,五年来,她剑道有成,道心亦成,她所修之道便是从剑中来,玉清剑对她何等重要不言而喻。
  邺城一战,瑶光自断长剑,道心也有些许动摇,及至死生逆转、世界变幻,瑶光心中那一点动摇就变得更加明显。
  顺天而行,清静无为,自是无错,然而一味清虚自守,固然能全己身,于天下何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既有余,当奉天下。
  天地有润物无声的和风细雨,亦有声动天地的雷霆霹雳。
  清平盛世,以和煦养生息;飘摇乱世,当以雷霆断之!
  瑶光道心既动,便越发犹豫是否要重铸玉清,机关城中一战,渊虹残存的剑意冲击之下,她若有所悟,只觉渊虹与自己似有一种无法道明的联系,若以道家说法便是“此物与我有缘”,瑶光也曾嗤笑这句话太过玄虚,然而当她自己真正遇上,她才明白那种心神牵动意念交感是怎样的感应,因而她动念向盖聂求剑,幸而盖聂宽厚慷慨,赠剑于她。直至咸阳宫内,瑶光被天问剑中的剑意触动,终于痛下决心。
  她要铸剑,而非重铸玉清。
  道心已动,无法复归,重铸玉清也是枉然,不如化此刻道心入剑,真正铸成一柄属于“瑶光”的剑。
  瑶光开炉铸剑,一站就是半月。
  灼灼的炉火几乎将夜色也烘成了暖红色,铁锤敲击剑坯的清脆响声传遍咸阳宫,日夜不绝。
  咸阳宫是何等地方?
  皇帝所在的王宫。
  若是旁人,在咸阳宫内携带兵器恐怕都会被判个“刺客”的罪名当场拿住,能在御前携带兵刃都已是极大的荣宠,更遑论在咸阳宫内舞刀弄剑甚或者开炉铸剑。
  瑶光当日说出要铸剑后,嬴政欣然允许,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开心地当场招来咸阳城内最优秀的几名工匠前来协助,亲自领着瑶光走到剑炉旁,很是骄傲地说自从建立王宫他就预备了铸剑之地给先生,诸般材料,但凡普天之下存有,全凭先生使用。
  这是绝不可能被重复的殊荣,这是“秦始皇嬴政”独独给予“瑶光先生”一人的殊荣。
  正因昔日“瑶光”一无所求,因而嬴政才更加迫切地予取予求,若非如此,不能安心。
  放眼天下,守卫森严之所,又有几处能与咸阳宫相比?
  因而重伤未愈的瑶光在咸阳宫内开炉铸剑竟是安全无比,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打扰,一应所需触手可及,她也就将十二分的心力全都投注在了铸剑上。
  铸剑所需材料皆已齐备。
  熔已断的玉清剑为本,炼渊虹融入其中,反复煅烧使二者相合以为剑坯,千锤百炼重铸剑形。
  炉火灼烧的每一刻,煅烧的皆是瑶光的道心,将诸般迟疑困惑一一焚尽;大锤敲下的每一击,锤炼的亦是瑶光的道心,反复锤炼、反复拷问,从模糊至清晰、从动摇至坚定。
  化道心于外,聚天地之气而成剑形,她所铸之剑并非由她来决定剑形,剑意已成,剑心已生,天地不过假她之手赋予剑生。
  瑶光全部心神皆在剑上,竟没有注意到自己日渐一日明显地消瘦下去,本就并不丰腴的身体在半月间几乎形销骨立,就如同汲取了生命力注入到剑中一般,若不是炉火烘托,恐怕她脸上亦没有丝毫血色,整张脸形容憔悴,唯有那双眼睛明亮得使人不敢逼视,好似有一股锐利的剑意要从眼中射出来一般,然而又过三日后,她的双眸不复先前的凌厉,反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一般温润起来。
  初时几名工匠还在一旁看顾炉火,到了后来,炉火愈燃愈旺,只需投入燃料便无需费心,几人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铸剑的瑶光身上,求知若渴地盯着她每一个动作。
  在他们看来,剑炉旁的少女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朴素,没有丝毫花俏,仅仅是抬手、落下,然而大锤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却莫名地令人无法移开视线,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那简单的动作背后,似乎有什么更加深奥细腻的意味要从这无数次朴素简单的锤击中透露出来。
  锤击的金属声极有规律,竟如同音乐般动听,只需听上片刻,就连心跳都会不由得顺着那股节拍跳下去。
  嘭咚、嘭咚、嘭咚。
  这样日复一日地听下去,到了后来,众人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这般心跳的声音,到底是他们的,还是那柄剑上传出的?
  他们看着剑坯在瑶光手中成型,看着它越来越像剑的模样,随着那股锋芒逐渐勾勒出来,他们越发清晰地听到了这种心跳声。
  这是……
  一柄剑的出生。
  满月之夜,瑶光盯着手中长剑,眸中精光一闪,再不犹豫,右手落下最后一锤。
  剑成。
  剑生。
  凡神兵利器出世,天地感应,自有异象出现。
  这满月之夜的夜空本是晴朗无比,此刻却异乎寻常地在短短几息间聚起了雷云。
  皎洁的月光被雷云遮挡,九州大地顿时陷入无星无月的黑暗,就在下一瞬,一道霹雳划破夜空,几乎照亮了整个山河,轰隆的雷鸣随之而来。
  这种异象使得无数人夜半惊醒,但凡稍通易理之人纷纷掐算起来。
  掐算的结果或许不会那么快出来,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很多人都能看到的。
  那一道反常的、惊人的雷光直直劈向的方向,正是咸阳宫。
  瑶光扔下铁锤,举起长剑,毫不犹豫地向着那道雷光迎去。
  霎那之间,瑶光整个人都被雷光所笼罩。
  炫目的白光覆没了一切。
  那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在任何人看来,这都只是眨眼都不到的一瞬,唯有对瑶光而言并非如此。
  在那一瞬之间,无数画面从她眼前流过。
  欢乐的、悲伤的、艳丽的、苍白的……
  她所度过的短短十四年人生,她所走过的那些土地,皑皑白雪覆盖的华山、烽烟动荡的半壁大唐江山、甚至她待了不到一月的咸阳宫……
  种种风景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
  瑶光仿佛看到了师尊于睿的身影。
  于睿站在纯阳宫前远远地看着她,目光中似是失望,又似另有深意,片刻之后,于睿转身面向师祖吕纯阳的塑像,再不看瑶光一眼。
  瑶光着急地跑了过去,却怎么跑都无法接近,反而离于睿越来越远,她急得大喊“师尊等我——!”,前方的人却根本没有犹豫,向着前面走去,而纯阳宫亦跟着前进,最后全部消失在一片白雾之中,徒留下瑶光一人站在皑皑白雪之间。
  为什么?
  师尊怎么会不等自己?
  瑶光这样自问的时候,不需要思考就能找到答案。
  因为她放弃了师尊赐下的玉清剑。
  因为她放弃了……昔日在师祖面前立下的誓言。
  她不愿继续沿着师尊铺下的坦途行走下去。
  瑶光有刹那间的犹豫,但下一瞬又硬生生地抹去那一抹愧疚不舍和悲伤,重新坚定心神。
  修道岂有捷径?
  玉清剑所指明的是师祖纯阳子所修之道,并非瑶光的道,即便亦步亦趋,她也未必就能在那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道心已成,纵有千难万险、百千劫数,又有何妨?
  吾当一力斩之,以辟通天之道!
  雷光散尽,露出中央那个身着蓝白道袍的少女,她手中长剑光华内蕴,剑气纵横,恍若天成。
  剑脊之上不知为何竟出现了剑铭。
  上书——
  ——上清破云。
  道心已成,剑灵已生,天感其意,故与之名,此谓天成之剑。
  作者有话要说:  瑶光悟道,从此开始走自己的道了。


☆、秦王嬴政

  咸阳宫内,整座宫殿被一种异样的压抑的气氛覆盖着,无人敢大声喧哗,一应人等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万分的小心谨慎来工作,往日得宠的妃嫔也全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唯恐一言不慎触怒陛下落得杖刑。
  这一切只因“瑶光真人”尚在昏迷之中,陛下心情沉郁,无人敢造次。
  没有人知道“瑶光真人”是什么来历,但是他们非常清楚的是,那绝对不是他们可以随意去仰视议论的人。
  一月之前,“瑶光真人”被蒙恬将军护送回宫,几日后嬴政即昭告天下封“瑶光”为“帝师”,位同三公。
  圣旨一下,众皆哗然。
  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为“帝师”,从无前例,虽说只是虚衔,但陛下竟让她“位同三公”,这般荣宠,谁又敢当那是个无关紧要的虚衔?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罢了。
  嬴政将都城内一处空置已久的大宅挂上了“上清宫”的牌匾,连同护卫军士二百余人一同赐给“帝师”,各种奇珍异宝如流水般送进宅中,看花了多少人的眼睛。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位被多少双各怀心思的眼睛盯着的“帝师”却一直都没有回过府邸一次,甚至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之后王宫内流出消息,说那位帝师在铸剑。
  不是没有人暗中议论过工匠也能做帝师?
  但是,没有人敢公开说出来,将近一月之后,这些曾经有过嘲讽疑惑不满的人全都闭了嘴。
  满月之夜那一道亮彻天地的雷光惊心动魄,灼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倘若皇帝是天子,那么可以引来雷霆天威的帝师又是什么?
  古来相传神兵出世天地变色,风起云涌。
  然而这只不过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众人仅仅抱持一种朦胧的憧憬谈论着那些古老的传说。
  直至那一夜,所有人都亲眼见到了什么是风云动、雷霆降。
  一剑引风雷,一剑破苍穹。
  那一夜惊世的雷光注定会成就新的传说——关于那柄剑,以及,铸剑的那个人。
  帝师——瑶光真人。
  至此,咸阳上下才彻底地深刻记住了这个称号。
  从不屑怀疑到敬畏崇拜不过一瞬之间,那些因强权地位带来的差别终于真正地变成了云端和尘埃的差别深深地刻在了曾有所怀疑的每一个人心中,再无人敢私下非议帝师,甚至连直呼帝师的名号都会心悸,最后唯有“真人”二字口口相传。
  有关秦国上下这种风评的改变,当事人一无所知。
  瑶光不眠不休铸剑数日,身体憔悴,骤遭雷击,心境急剧动荡,心力耗竭,在度过神剑出世的雷劫后她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昏又是三日。
  瑶光醒来的时候,喉咙干得吓人,她几乎都能感觉到气管里干裂的伤口透出的血腥气。
  “水……”
  这一声极轻而沙哑的呢喃很快就得到了回应,一只小碗凑到瑶光唇边,碗中温热微甜的水柔柔地碰着她的唇。
  瑶光下意识地吮着,越喝越急,全不顾旁边那人“不要着急”的叮嘱,等她把一碗水全喝下去,这才算是清醒过来。她试着将真气走行一周,然而丹田内空空荡荡,那一丝真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她立刻停止动作,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果然……”
  侍奉在旁的扶起瑶光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问:“先生感觉如何?”
  瑶光转过视线瞥了一眼,入目的竟是玄衣冕毓的嬴政,她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原以为是侍女而已,竟是嬴政?
  看他略有些憔悴的神色,只怕守的时间并不短。
  或许……无论她多么高估“瑶光真人”在这位陛下心中的地位,依旧是低估了呢。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瑶光心中翻腾着。
  面对这样赤诚的关切,瑶光舒了口气,低声叹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合该如此。”
  嬴政皱起了眉,似乎仍有些不解。
  瑶光平顺了气息才补充道:“我先前因强行逆转经脉,全身经脉毁去十之七八,机关城中一战又添新伤,本来料定没有数年将养难以痊愈……而今一道雷劫倒是祸福相依,虽然贯通了原本阻塞的经脉,但是……数年清修的功力大约也毁于一旦了。”
  瑶光没有因内力尽失而惊慌失措,因为她在剑成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
  江湖中多有拜师后需废去原本功力才能继续修行的心法,而今她欲易道而行,先前所修功力能存留几分自然是个未知数,最坏不过从头来过,现下经脉得以贯通甚至拓宽,于她已是意外之喜。
  嬴政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他听到“功力毁于一旦”不免脸上变色,武者功力尽失无异于当权者失去权柄,这等惨烈的事情又有谁能不在乎?他再细看瑶光的神情,竟一如往常的平静。
  嬴政情不自禁地叹道:“先生这一分修心养气的工夫,朕仍是学的不够啊。”
  瑶光被夸得微微一愣,苍白的脸颊浮起一抹淡淡的血色,抿了抿唇,低声道:“修道之人自当有清净道心与持恒定力,剑修尤其如此。”
  否则纵然能在顺境修成剑术,当遭逢变故、剑上染血,心志软弱者如何继续持剑而不改其志?
  嬴政似是想起了什么,原本严肃的神情逐渐变得温和起来,双眸也染上了怀念的色彩,笑着开口说:“多年未聆听先生教诲,如今听来,仍是如此简明犀利。”
  但凡扯上“往事”,瑶光一律不作过多回应,以免多说多错。她沉默以待,嬴政也不恼,就这么望着瑶光,片刻之后,嬴政轻咳一声,收回双手,直起身来。
  “先生且安心休息,有事尽管唤人,莫要强自支撑。朕去外间批阅奏章。”
  瑶光轻轻颔首。
  嬴政这才转身离去,走之前还特意将悬在旁边的长剑解下来放到了瑶光手边。
  瑶光抱起长剑贴到身前,闭上眼睛,她依稀可以听到剑中传出一种近似于心跳声的脉动,一股凌厉的剑气直接透过剑鞘和衣服渗进她的皮肤筋骨之中,凌厉、浑厚、凛冽,比起玉清更多几分风雷之势,而少去玉清的清净之意。
  这是属于她的剑。
  这是只属于瑶光的剑。
  心意相通,气脉相连,自此之后,一生修一剑,一剑修一生。
  瑶光感觉到心里缺失的部分被填满了,在失去玉清剑的那段时间隐隐存在的不安全部消失了。
  瑶光这样静静感应了片刻,循着习惯将长剑负在背后,慢慢地踱到了外间。
  宽广的大殿中只有一个人。
  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皇帝端坐在几案前,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章。
  瑶光安静地看了片刻,想到史书上记载秦始皇“日批奏折百二十斤”,在历代的帝王之中,始皇帝也可说是极为勤政的一位。既有雄才大略,又如此勤奋以至苛刻地自我要求,秦始皇能取得前无古人的旷世功业着实不稀奇。倘若后世帝王皆有如此心胸眼界、文韬武略,天下又何以一再动荡?嬴政打下如此基业,二世却能在短短数年断送大好江山,怎不让人唏嘘?
  多少人讴歌两汉多么伟大,诸位帝王如何劳苦功高,然而在瑶光心内,汉朝前几代帝王根本就是笑话。因为“推翻”了秦朝,所以汉朝的皇帝放着秦那么多成熟的政策不用,定要弄出许多新的政策,到头来又有多少还是折腾了回去,汉朝开国以后,休生养息多少年才堪堪恢复元气,倘若不是皇帝一意将秦律国策弃而不用,又哪里需要那么多年?帝王全了颜面舒了心气,到头来便要黎民百姓为之付出代价,非但如此,他们还要在史书上玩弄春秋笔法,对前朝诸般批判,似乎秦朝便一无可取一般。假使秦朝当真一无可取代、而嬴政便只是一位暴君,为何是秦国一统天下,为何是嬴政开创了皇朝?甚至可以说,后世的帝王不过是循着嬴政定好的框架、铺好的路走下去罢了,无论他们是否承认这一点。
  此刻几案前劳碌的身影要比史书上几笔墨痕更十倍百倍地触动瑶光的心。
  这就是她即使与师尊抗辩也坚持推崇赞赏的帝王。
  何曾想过,会有一日,她能亲眼见到这千古一帝?
  安静的宫殿中,轻声的叹息也格外清晰。
  瑶光略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启口问道:“陛下,何故叹息?”
  嬴政立即站起来,神色间似有些疲惫,然而眉眼中满是坚不可摧的强韧,他向着瑶光稍稍欠身,微笑着摇头。
  “些许毛虫而已,无需先生忧心,先生才醒,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瑶光敏锐地捕捉到嬴政眉宇间那一抹隐隐的忧色,她微微皱眉,摇头道:“无碍。陛下若信我,不妨告诉我,是哪里的毛虫让陛下介怀?我愿为陛下除去这些东西。”
  嬴政微怔,本想说先生功力尽失若是离开王宫太过危险,然而转念间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立刻将这句疑虑咽了回去,转身从那一堆奏折里抽出了一份密报递给瑶光。
  “先生请看。”
  瑶光愣了半秒才接过密报,展开密报后,她因那个熟悉的字眼蹙了眉,“……苍龙七宿,东方,桑海,儒家……墨家。”瑶光思索片刻,抬头看向嬴政,“令陛下为难的,是逃亡到桑海的墨家,还是一直盘踞在桑海的儒家?又或者,二者皆是?”
  嬴政神色严肃地点头。
  “先生依旧如此敏锐。儒墨为当世两大显学,弟子众多,影响深远,然而墨家已举反旗,儒家态度不明,朕无法不多想。”
  瑶光慢慢地卷起密报,语调轻松地回答:“那就试试好了。儒家是忠于秦还是意图反秦,一试便知。我去桑海会一会儒家。”
  嬴政闻言,竟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回过神来,他不禁自觉好笑。
  只因请命的是瑶光,他就放了心,倘若是旁人,在怀疑对方是否能做到之前,他是否也会质疑对方请命是否别有用心?
  这么多年来,他最信任的……依然还是他的先生。
  想到这里,嬴政笑着说:“那就拜托先生了。”
  瑶光神色认真地点头。
  “给我几日略作准备……咸阳宫内是否有书库?有些东西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
  嬴政欣然回答:“天下藏书,皆在咸阳。先生请随朕来,云经阁自建成之日,已恭候先生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陛下脑残粉。
  后世那些什么自我吹嘘的“千古一帝”在秦始皇面前简直就是笑话,特别是清朝的……
  没有一位帝王的功绩可以和秦始皇相提并论,从秦朝开始,后世的皇帝只是跟着秦始皇的路走下去而已,秦始皇已经把帝王能做的全都做了,我一直都觉得他伟大得超越时代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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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不善

  嬴政说他广收天下书籍,自然不可能只是随口夸耀。
  当瑶光亲自来到“云经阁”外,推开大门,她亦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她这才知道“光收天下书籍”是什么含义。
  殿内满满当当全是藏书,一眼望去只见书海,根本看不到头,整座宫殿如此广阔,不知放了多少简牍。
  嬴政屏退左右,自豪地走进云经阁内,指着一个书架说:“此处收藏故赵书籍。”
  瑶光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卷竹简,打开来扫了一眼,果然不是她熟悉的文字。
  “赵国文字所书,此书原藏于赵?”
  “正是。朕灭赵后,搜罗赵国境内藏书运至咸阳,此是原本,朕已命人以小篆誊抄,抄本在内室。先生可随意翻阅。”
  瑶光凭着过人的目力略扫了一眼昏暗的内殿里满柜满箱的简牍,惊叹之余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我想在几天内全部翻一遍,似乎是不太可能……果真有些自大了。”
  嬴政见到瑶光脸上略有羞赧,不禁莞尔。
  “先生可随意来此翻阅,若想带走书册也可,无需赶在这几日。”
  “……天下风云动,时不待我啊。若是不快些看完,也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瑶光笑着握拳,“不敢再耽搁陛下,我会安排好时间。说起来,还想向陛下借一些工匠,若是有制作机关偃甲等经验更好,若是没有,希望能找些有经验又手巧的木工,我想做点东西。”
  嬴政微微皱眉,“木工?先生是想制作机关兽?”他很快就拂去了那一抹不悦,笑道,“昔年项太傅不愿费心学习墨家机关术,反倒是旁听的先生习得一二,墨家机关,木石走路,朕亦想看看先生的作品。”
  项太傅,墨家机关术?
  瑶光本想反驳自己学的是万花谷工圣的机关术,但转念间她想起此刻是大唐的千年之前,工圣师承她并不清楚,或许僧一行还真的和墨家有些许关联,于是她将反驳的话咽了回去,算是默认。
  瑶光笑答:“待天工机甲鸟完成,定让陛下一观。只是制作材料还要麻烦陛下了,我会将材料清单抄出来。”
  万花谷天工机甲鸟虽不及鹰隼,却也能翱翔天空,在远程赶路时犹胜良驹,只是材料难得、制作不易,便是万花谷中也不是人手一只。如今她仗着秦始皇近乎予取予求的宠爱,齐集制作材料无疑比她自己翻山越岭地寻找容易许多,此刻若是不抓住机会,那才是傻,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嬴政欣然点头。
  “倘若先生不介意,公输家族有人正在咸阳,朕可让他来协助先生,想来定能事半功倍。”
  瑶光略加思索,记起盖聂曾对她说过攻打机关城的人里可能有公输家族的人,否则机关城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找到弱点。
  “公输家族,是‘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的那个公输家族吗?术业有专攻,我本也不是精研机关术,若有公输家族相助自然更好。”
  嬴政因公输仇曾参与攻打机关城,本以为瑶光定会有所芥蒂,提出公输家族也带着几分试探,没想到瑶光竟然如此干脆地同意了,他反倒有点发愣,不由得问了出来:“先生不介意公输仇曾攻打机关城?”
  瑶光奇道:“彼时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何需在意?我本也并不看好墨家,当时在城内只因欠了墨家一个人情罢了,如今已然两清,墨家与我有甚相干?”
  嬴政怔楞片刻后,止不住地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
  瑶光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嬴政笑了好一会儿才走,默默皱眉。
  她刚才的话哪里好笑了?是因为时代不同,所以产生了沟通上的障碍吗?
  说起来也是,一千多年,难免会有些不同吧,一定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定不是。
  瑶光这样自我安慰着,埋头去翻自己要找的东西了。
  嬴政得到瑶光的答案,心情大好,继召集铸剑工匠后开始召集木工,公输家族的人自然也被请了来,很快的,瑶光那张清单上的东西就被准备了七七八八,若不是嬴政下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云经阁,公输仇很想立刻去问瑶光“天工机甲鸟”到底是什么。
  瑶光闷头在云经阁内看书,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在这期间,她发现了一件令她颇感惊讶的事情。
  她的记忆力似乎比从前好了许多,虽不到过目不忘的境界,但是看过一遍的东西默出十之六七毫无难度。
  托了这种过人的记忆力的福,瑶光总算在七天内大略翻完了她想要翻的东西,剩下的一时半刻也看不完,她在书架上作了标记就出去了。刚一出门,她就撞上了等候已久的公输仇。
  面对公输仇接二连三的提问,对机关术学习不甚精通的瑶光果断地把天工图谱画出来给了公输仇。
  公输仇十分震惊,脱口而出:“真人不担心小人偷学?”
  瑶光眨了眨眼睛,略有些不解。
  “为何要偷学?你若愿意学,尽管随意,制作机甲鸟还要多劳烦你。”
  公输仇错愕万分,而后感动地长揖到地。
  “小人定不负真人所托。”
  随后,公输仇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捧着图谱踌躇满志地走了,瑶光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脸颊。
  这图谱广为流传,拓印的人多得数不清,为何要“偷”学?
  倘若瑶光早生一千年,或许她就能够明白公输仇为何错愕震惊、为何感动无比。
  瑶光生在大唐,又是在盛唐时期生长,早已经习惯了盛唐兼收并蓄、博学广知的开放学风。
  这就好像纯阳宫门下的瑶光可以在万花谷求学,得万花谷中七圣耐心指点,习诗书、岐黄,略通机关之术,又曾到西湖边的藏剑山庄学习铸剑,多蒙叶家少爷悉心教导,这才有了铸成上清破云剑的能力。
  以这一点而言,说瑶光身兼几派之长也不为过。
  盛唐之时,各门各派多有交流,除却本门秘奥,其余所研,但凡远来学子真心求学、品行端正,无不可教。
  正因瑶光有这样的经历,所以她完全无法想象在这个时代中,“知识”是多么的难得,想要求学又是何等艰辛。
  贫苦人家根本没有条件、也没有门路去上学,正因如此,读书习字的人在这个时代非常受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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