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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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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台上发出呼声,虽然只是很小声的一句“啊——”但太多人都这样“啊——”了一下,声音就大得足够变成了哗然惊呼。
  一排师傅集体转移视线避开他的目光。绿波先是张大了嘴,又咬紧了唇,脸上是再明显不过的担忧。
  他本能地开口问道:“练功窟是什么地方?”
  “练功窟呀,那可是个好地方。”禄存院长摸摸胡子,笑容和蔼可亲,“那是道学院里北山上的一处灵境,平时即使是师辈们也不得轻易进入。那儿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方洞窟,却是汇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地方。其中有奇花异果,还有珍石宝矿。若是在那里面修炼的话,则是事半功倍,一日可抵百日功。你运气真好,可以前往一游,一般人再求我都不让进的。”
  白麟初的脸已经凉掉了,“那边是不是什么禁地?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怪兽、妖魔、危险物品?”
  “呵呵,说什么妖魔鬼怪的呀,只是几只小动物而已,当做练习就可以解决掉了。不过里面真的有很多珍贵的宝物哦,只要你出得来,随你拿多少都行!”
  “我可不可以不去?”
  “可以。”禄存院长手朝另外两人那边一指,“你和他们换吧,只要你们商量好了,谁去都行。”
  狼夜和绿波绿波几乎同时开口——“小初,让我……”
  “师弟,我代你……”
  白麟初立刻打断他们:“算了,我自己去。”
  禄存校长于是追问:“你什么时候去呀?练功窟开禁的日子可只有这三天。”
  “今天晚上。”他瞪着眼,怒气只能在肚子里翻滚了。
  大会一散,绿波就追到白麟初身边。
  “小初,你真的要去练功窟吗?”
  “你觉得老头会放过我吗?他正愁没好戏看呢。”
  “那,这个给你。”绿波把她刚得的大罗仙丹连盒子塞到他手中。
  白麟初停下来看看她,“干吗?去一下又不会死人,给我这个做什么?”
  “会很危险的。”绿波认真地望着他,“听说里面有许多厉害的妖魔。去年有一个师兄擅自跑进去过,就再没出来。师傅们一起进去找他,可是根本找不到。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后来大家都再也不敢接近北山了。”
  白麟初不太明显地抖了一下,“难道老头要我去送死?”
  “应该不会吧。从前我们也听说练功窟确实是修炼的宝地,不过只有伯字辈的弟子才允许进入。后来出了那件事,这两年除了院长和几位师傅,就没有人再进去过了。我想,会不会是里面的危险已经被排除了?院长做事会有他的道理吧?”
  “哼,我看那老头只是等着看戏而已。”
  “小初,这是保命的仙丹,你带着,有什么危险就吃掉它。我再去胡大夫那里要一些金疮药。晚上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北山。”
  绿波匆匆地向校医坊跑去了。白麟初瞧着自己手中那只小小的方药盒,一打开,里面是一枚白润圆滑的药丸,奇香四溢。他把盒子盖好,收在怀中,想了想,往西走去。
  晚上他前往北山的时候,身边不止绿波一个人,狼夜跑来了,花子泰也从繁英斋里一路跟着他出来。路上,他还碰到了李向晨、尹织、张涵等一大群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
  白麟初身上背着一个自己的大包,左腕上挎着绿波给他的一包药,右腕上提着柳甘棠给他的一包药,怀里塞满了狼夜、尹织、李向晨等人带来的丹水。他想,自己若是还回得来话,这些药剩下来的是不是够开一个药铺了。
  绿波拉着他的手,狼夜走在她的另一边。白麟初偶尔朝他们看两眼。狼夜比绿波高出许多,而绿波仍然比自己高出一点点。他莫名赌气地扭过头,左看右看,这一大群人中比他个头还小的只有尹织了。
  其实尹织也基本和他一样高。
  可恶。
  一群人在柳甘棠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北山。
  来到练功窟门前,他又傻了眼。只见门口两侧已经拥了一堆人,路上灯点得亮亮的,师傅们坐着一排太师椅,禄存院长面前更有一张茶几,上面放着一壶刚沏好的龙井。
  他只想一个人悄悄地进去呀……要等的话只要绿波一个等他就好了。
  白麟初黑着脸走到练功窟的两扇巨大的石门前,说:“我要进去了。”
  禄存校长走到面前,拍拍他的头,“进去吧。多练练,个子也会长高的。”
  他的脸更黑了。
  绿波拉拉他的衣袖说:“小初……要小心。”
  他刚要点头,柳甘棠的大手就重重拍在他肩上,“麟初,进去要保重呀。”他眼角噙泪,“受了伤就多吃药。药吃完了就喊救命。你在里面一喊门我们大部队立刻就冲进去救你!”
  白麟初翻了不止一个白眼。他挣脱柳甘棠的拥抱决定无视他所有的话,目光一抬,却发现了远处大树上的一个人影。
  是任一笑。一身黑衣的他在晚上只有那双寒冷的眼睛分外明显,而那里面装的正是白麟初所熟悉的讽刺笑意。
  脑中的烦躁一下就全部冷却了。他运足一口气在双手上,用力推开一扇门。门里是白的、亮的,满眼云蒸霞蔚的雾气。
  外面的人最多也就看到了这一幕,接着白麟初的身影没入云雾中,石门“轰”地又自动合上了。
  门外沉静了一会儿,禄存院长招呼大家:“有没有谁会唱歌的?跳舞的?我们在这里热闹热闹。顺利的话不出两个时辰人就出来了。”
  实际上,没有等到两个时辰白麟初就出来了。走出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他,见他身上既不狼狈也没有伤痕,只是几大包红红的果子挂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吃力。那些包原来都是装着药的,白麟初把药倒了,全部换了水果。不仅如此,他拎起的衣摆上也兜了小山似的一堆。
  禄存院长上前就从他那堆果子上面拣了最红的一个,速度快得没人看清。白麟初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院长已经擦了擦果子,吹了吹气,“咔嚓”一口不客气地咬了大半。
  “嗯,不错、不错。”禄存院长眯着眼睛笑起来,“确实是洞窟深处的朱心果。啊,真是好久没吃到了。小白啊,既然你摘了这么多出来,让一半给我吧?”
  白麟初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可以,只要你代我把咸鸭蛋换成百果栗糕。”
  院长面色深沉地权衡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强地答应了。白麟初当下把衣襟上的一兜朱心果全堆到了他的茶几上。
  院长说:“半年的。”然后指向他身上挎的较大的一个药包,“那个也拿来,就加到一年。”
  白麟初磨着牙,把一大包果子又放到茶几上。禄存院长乐呵呵地叫人搬来一个大箩筐全部收好,抿了一口茶,又问他:“在里面除了朱心果,还见到晶石矿了吗?”
  “看见了,都是整块整块的,又大又重,拿了就摘不了水果了。”
  有人听了忍不住叹息。朱心果再好,又怎么比得上练功窟里的极品晶石?只要抬得动,一整块抱出来,那就是价值连城了。
  没有意料中的惊险与危难,盛会就此落了幕。众人各自带着好奇或未完成的心思在夜色下散去。三年后盛会还将依旧,只不过那时又是另一些人的舞台了。
  绿波依然走在白麟初的身边。现在路上很安静,月亮弯弯地露着半个脸,就像笑得正得意的眼。
  白麟初把身上大包小包全丢到白桦林的地上,“给你。”他拣出其中一包果子塞给她。
  绿波眨了眨眼睛,十分好奇,“小初,你在练功窟里没有碰到危险的东西吗?”
  “碰到了。”他说,“有双头狼、人面虎、狡兔、猫鬼……”
  “那你……没事吗?”绿波的脸明显地变白了。那些名字,可都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妖兽,竟然都在练功窟里?果真这样的话一个道学院的入门弟子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白麟初埋头解着一个包裹,“没事。我没怎么动手,全是它干的。”
  绿波瞧着他打开的包裹,眼睛蓦然瞪大。包里躺着的是呼呼大睡的小雪!
  “你……把它带去了?”
  “是呀。”白麟初的声音十分轻快,“我要摘果子,已经很忙,自然顾不上和那一堆妖怪打架了。反正它能吃,又馋得慌,饱死方休,就让它吃好了。我们各干各的事,不是挺好吗?”
  “好是好,可是……”绿波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最后她还是微笑起来,“算了,只要你们都没事就好了。”
  白麟初拎起小雪躺着的包跃上一棵大树,树上有小白狗的暖窝一座。
  安置好小雪,他飞身跃下树。刚到半空中,他突然感觉四肢血脉猛然一僵,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绿波发现不对劲时他已经快跌到地面,“小初!”她惊叫着奔过去,正好迎着他“咚”一声横栽到地上。
  “你没事吧?”绿波吓了一大跳,急着就想把他扶起来,然而手一碰倒他的身体立刻朝后一缩。好冰!白麟初发觉自己身体麻麻的,竟然不大能动弹。他躺在地上用力勾下脖子,看见自己的双手上覆上了一层寒霜。
  “大概……没事吧。”他喃喃地说,出来的声音竟然在抖,“只是有点……冷。”
  绿波知道不妙了,顾不上冰冷把他扶起靠坐着树干,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麟初皱着眉回忆,“我去洞里的时候,先碰到一只白白的大妖怪。它……喷了一团气到我身上……后来被狗咬死了……”
  练功窟里,他也就正对过这么一个对手,后面的一群连沾身也没沾到,全给灵獒小雪解决了。一开始受的那一击,他当时并没有多在意,现在想起来,心却不由越来越重。
  每一头妖兽被解决时,都会留下一枚柔软的内丹,那些都是小雪的美食。独独第一只没有。
  那是一只冰雪系的妖兽,碰上同属冰系的小雪,却抗不下两招,片刻就倒在地上,怎么看也不像一只妖兽的实力。
  白麟初现在脑中想到的是它一开始喷出的那团“气”。他知道修炼内丹者有一招攻击技法,叫做“内丹攻击”。那是以喷出内丹直接袭向敌人的招数,威力极大,几乎可以秒杀任何对手。但它也存在着风险性。万一,如果万一对手有着相当的修为,没被击倒,内丹来不及收回,反而会被夺去。妖兽之间相互吞食内丹是很常见的,一旦失去内丹,原主的实力势必大减,变得不堪一击了。
  这样看来,那只妖兽开始喷出的确实不是一招普通的攻击,而是它的内丹。
  它的内丹打在白麟初身上,没把他打倒,却钻到他身体里去了。
  应该这样解释吧……但是,妖兽的内丹也可以被人类吸收吗?
  白麟初周身泛起一股又一股的寒气,确实是强烈的冰雪系的力量。他牙齿合不稳,微微地打着颤,心里在想,为什么一开始没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修的也是冰系的道法,所以一时没有察觉?还是因为……小雪?
  小雪是冰属性的灵兽,一切同属性的力量在它身边都会显得弱化。或是刚刚一直和它在一起,所以没太大感觉?一离了它,效果立刻彰显出来了?
  白麟初眼睛朝树上望去,声音却不大发得出来了。要把那条小狗叫下来吗?念头一动,他就叹了一口气。算了,那只吃饱喝足的懒狗早已睡死过去,怕是谁也叫不动了。并且就算它的影响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最终还是要将那团突兀霸道的冰气融入体内才行。
  白麟初呼出的气在空气里变成一个白团,眉头间也结了薄霜,轻轻皱一下就化成水滴下来。
  绿波急坏了,“小初!你究竟怎样了?我去找师傅们来……”
  “别去……”他用力地、小声地说,“是灵力在闹……我知道怎么回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绿波见他说得吃力,不忍心再问。她也看出了白麟初此时体内寒气汹涌。是修炼到关键时刻了吗?她不敢动他,小心地在他身边蹲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脸。
  “小初,你很冷吗?”
  “……冷。”
  她急忙解下外衣就要裹在他身上,被他摇头阻止。衣物只能挡外寒不能治内寒。白麟初咬着牙想运息调顺体内的灵气,却怎么也使不上劲。那股冰气则愈发地精神,在他的骨肉经脉中分流成无数,横冲直撞。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停?禄存老头,你给的“奖品”还真够彪悍呀。
  他心里苦笑,脸上的眉却越皱越紧。
  “小初……”绿波再也忍不住,抓住他僵在地上的一只手,想帮他暖一暖。好冰,就像冬日里蜜花村后山上的雪一样。她紧紧把它握在手中,哈着气,贴在脸上,又要去抓他另一只手。
  白麟初感觉到左手传来一阵暖意,惊得睁开双眸,就要把手抽出来。这个笨蛋,她主修的不是冰雪系的道法,这样的寒气传到身上,怎么受得了?
  “快放开!”他抽不动手,冲她叫。
  绿波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她已经松开了劲,白麟初的手还与她的搭在一起。
  她抬起右臂,他的左手依然随着她的右手升起来。
  掌掌相连,竟是贴在了一起!
  她张大了眼睛,“小初……手粘在一起了……”
  他也瞪着双眼,先是瞧妖怪似的瞧着自己被动抬起的左手,又猛然瞪向她,“你……”
  “不是我粘的!”她避着他的眼神匆忙申辩,又使劲甩了几下胳膊,两条手臂十分默契地一起翻着波花。
  “……真的粘住了。”她放弃了抖胳膊,在他旁边坐在下来,无辜、不解地看看他。
  白麟初已经收回了犀利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
  冷热相接,还未相克,就这样纠缠住了。
  “灵气……相冲,冷气吸附热气。”他这样解释,声音十分无力,“等一下,我体内的气调顺了,就可以分开了。”大概。
  “那要多长时候?”
  “一……两个时辰。”也许。
  “哦。”她全盘接受,连担心也没有了,“那我在这里陪你吧。”她正乐意陪着他。
  白麟初翻眼睛。就是现在你想走,只怕也是走不了了。
  绿波此时再无顾忌地握着他的手,贴在颈颌处暖着它。白麟初现在个子还没有她高,手却比她大了一点,到底是男孩子。
  现在已是季春时节,天气很暖,她的手上也有了自然的暖暖的温度。然而每到入冬,她的手就会变得凉冰冰的,和小初现在摸上去的感觉颇像。小初修炼的是冰系的道法,身上的温度却常年是暖洋洋的。这点和小雪一样。小雪是冰雪属性的灵兽,大冬天里却是她取暖的宝贝。
  只不过,她那时手再冷,被他抓在袖子里一捂,或是贴着小雪的脖子塞在它的长毛里,很快就暖起来了。可白麟初现在的手,再怎么使劲捂也是一团冰。
  绿波接应着他手上的寒气,却不觉得太难受。那相贴的气息化作凉丝丝的一条,从掌心钻进来,还没过胳膊就消失了。天气是暖和的,晚风也不凉,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倒是这时有点昏昏欲睡了。
  “你再往脸上去,小心就粘着你的脸了。”白麟初出声警告她,想把手拉下来。
  “嗯……没关系,反正两个时辰以后就解开了。”她居然还这么安慰他。
  “是呀!”他又翻眼睛。心想真的还解不开,直接去扫荡院长家好了。
  他察觉到不知何时起身体里的寒气没有那么锐利了。一丝温热的气息细细流淌着,冰息被一点点引顺,皮肤上也渐渐有了知觉。他试着挪了挪手,依然脱不开。只是身体不再那么难受之后,意识却困顿了起来。
  不要睡,他提醒自己。朦胧中眼皮开始打架,最终还是合上了。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狼夜,那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白麟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面前两张大脸,皱着眉仔细一瞧,发现一张是狼夜公子的,一张是尹织小姐的。两人的脸色显然都不大自在。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打了个呵欠,问道。
  两人还没开口,绿波也醒了。她揉着眼睛,先是迷糊着,突然叫起来:“呀,小初!果然分开了!你没事了吧?”
  这一叫,把狼夜和尹织的疑问都叫住了。
  “你们……”尹织刚开了口,又停了下来。
  绿波这才发现了他们,“咦,狼夜?你和这位……师妹在这里做什么?”
  “你昨晚没回叠芳斋,我今早才知道。几位同辈都在找你。我找到这里时,碰巧遇上了这位师妹。你们……没事吧?”
  “嗯……昨晚遇到一点事,但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放下刚刚甩得正欢的手,看向白麟初,脸上满是放心的笑。
  “你们究竟怎么了?”尹织忍不住问,“为什么都没回去?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昨天大家散得闹闹哄哄的,她没注意就发现白麟初不在视线内了。今天早上一听到消息,她也立刻去找人。她是知道他常来这里的,当初花子泰的事也是在这附近。果然没错,人确实找到了,她却没想到他跟另外一个女孩子躺在一起。
  尹织到场的时候,狼夜正呆立在前面。地上的两人还在睡着,头挨着头靠在树干上,身上同盖着一件外袍,周围是几包鲜艳的朱心果。
  还是昨晚那个女孩。尹织认识,知道她的名字叫绿波,与白麟初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弟。
  白麟初并不想和他们多嗦什么,只有绿波和声和气地将昨晚的事向他们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狼夜松了一口气,“那么说现在师弟没事了吗?要不要去再让大夫看一看?”
  “不用了。”白麟初站起来,把身上盖着的衣服往肩上一搭,拉着绿波,“我们回去吧。饿死了。”
  绿波点点头,向狼夜和尹织施礼告别。两个人捡起地上的朱心果,手拉手走远了。
  尹织望着他们的背景,突然向狼夜道:“师兄,你是不是喜欢那位绿波师姐?”
  狼夜吃了一惊,迅速地望向身边的小女孩,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那你的动作要快一点了。再这样下去,小心她他就被抢走了。你的对手可不简单。”
  狼夜目光一沉,之后又微笑了。他干脆挑明了说:“师妹,如果你指的是白师弟,那么就是你多虑了。据我所知,绿波与他的关系只是姐弟。”
  他清晰地记得绿波对自己说的话:“不是亲姐弟,也差不多了。”他清楚她对那孩子的感情只是疼爱,而那孩子的一厢情愿,在他眼里根本构不成威胁。他们相差四岁,绿波从小到大姐姐的角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狼夜又瞧瞧尹织,心中叹笑。小师妹呀,自己有了中意的人,抓不到手,还要借着别人的力气来撮合。聪明是聪明,想起来还是有点可怜的。
  尹织冷笑了一声,不再答话。她看得懂白麟初面对那女孩时眼中的柔情,绿波与他虽似姐弟,只怕从以前到今后,她心里也再没什么人能重过他了。一旦等他真的长大,感情的转换岂不是眨眼之间?
  她想起狼夜,心中嗤笑。心上人已经被抢走了,自己却还无知无觉。这位自信过头的师兄,还真是可怜。
  白麟初一路将绿波送回了叠芳斋。一个人回去的路上,他看了看肩上的那件外袍。很宽大,黑色的,既不是狼夜的也不是尹织的。
  看来,拜访过他们的还另有来客了。
  第九回 琢玉成器
  白麟初在繁英斋里找到任一笑,拎着那件衣服走到他面前。
  “你的?”他问。
  任一笑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扬,“昨晚睡得好吗?”
  “还你。”
  衣服递了过去,任一笑不接,“你们用了一晚,洗过了吗?”
  白麟初当下把袍子往他身上一扔,掉脸走人。却不想腕间被用力捉住,任一笑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脉上。
  他转头,怒瞪过去。刚要挣动,对方又已经松开了手。任一笑不愠不火地开口道:“那粒内丹你也算勉强消化掉了,但不得法,留着后遗症,以后每隔九日的内气相冲有你受的。”
  他说着,突然捏住了白麟初的下巴,另一只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粒药丸,往他口中一塞,再一抬他的下巴。白麟初张着眼睛,还未看清,“咕嘟”一下就把药丸吞下肚了。
  “你!”他大叫出来,被任一笑一掌拍在脑门上,跌坐在几步远的地上,一阵猛咳。抬起头就看见任一笑似笑非笑的脸。
  “那粒丹药有助你条理内息,免得你受苦。我小时候常吃的。”
  白麟初寒着脸,“你什么意思?”
  药是好的,一下肚就释放出一股热流,引着依旧闲散的几缕寒气归顺在一起,极舒服地流经四肢百骸。可是,他为什么要给他这种药?白麟初记得,他说过,自己是他的“对手”,既是敌人,有这么体贴敌人的吗?
  “没什么意思,高兴而已。”他说,“与你为敌为友,我都高兴。所以不希望你就这么废了。”
  “哼。”白麟初扭过头。药是那家伙自己硬塞的,他可不领这个情。说什么为敌为友,敌人随时都是,说到友,他可是连想也没想过。
  这位任大少真的会有朋友吗?就算那家伙有,他也没有。
  绿波不算。或许更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可以称做朋友,可是现在,她在他心里已经远远超过朋友的定义了。
  “对了,我再跟你说件事吧。”任一笑又开口道,“是关于那位绿姑娘的。”
  白麟初已经走到门口,这时转过头,飞快地把目光射到他脸上。
  任一笑满意地笑起来,说:“我听说明年他们那一辈的就不在这里了,真的吗?”
  “是。”
  “那你不是一整年都见不到她了吗?”
  白麟初咬上嘴,沉着脸瞪着他。
  “这样吧。”任一笑眼中闪起一丝狡黠的笑,“我给你出了个主意……”
  飘雪的时节,白麟初和绿波一起回到了蜜花村。宋婶笑盈盈地拍着他的头说:“哟,外面去了一年,小娃娃也长高了不少嘛。”
  这话竟格外地合他心。他立刻四处去找竹竿拉着绿波量身高了。
  后山已经被封到山脚下了。村里的人告诉他们,去年星部来了几位大人,从山里进去了一趟出来,就嘱咐村人不要轻易上山了。
  “这山阴气重,山腰往上树少石头多,怕是积了不少煞气了。”
  老人们的忧心忡忡却挡不住两个孩子的玩兴。白麟初和绿波徘徊在山脚下,此时望见的只是茫茫的一片纯白。雪在下,即使只有一小块范围,他们依然可以尽情地打雪仗、堆雪人、躺在雪橇上数雪花的瓣。
  绿波想着下一年,心里既兴奋又不舍。仲字辈的她,将会离开学校,前往风华大陆其他的地方进行一年的实践训练。一年里,可再也见不到小初和小雪了。
  白麟初也在想着下一年,心里有点郁闷还有点烦躁。他知道明年绿波要走了,可是绿波不知道,他也要走了。
  “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绿波搂着小雪取暖,靠在他身边。
  他犹豫着,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明年……我通过了考试,已经成为仲字辈弟子了。”
  她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终于惊叫出声:“什么?小初你要成我的同辈了?”
  “是呀。”他说,“我这就是你的同辈了。”
  “那明年你也要去训练地吗?太危险了,你还这么小……”
  他板起脸,“谁还小?既然是同辈,我就是和你一样大了。”
  绿波依然止不住吃惊,他则开始得意。
  “想见她,只有成为同辈了。”
  任一笑这么说,白麟初最终去申请了考试,成了她的同辈。无聊的是那家伙也跟着考了上来。
  算了,不管怎么说,下一年可以一直和她在一起了。
  白麟初想着,心情舒畅起来。他此时却忘了一些基本的道理。
  如意算盘常落空。
  道学院开学的第三天,仲字辈所有人都集合在了会馆门口,准备前往风华大陆的各个训练点。
  这里说的是“各个”,而不是“一个”。
  白麟初很快就发现,他们这一辈的百来号人,原来是要分组前往不同的驻地去的。
  一个连一个的大挪移阵发动起来。每人领到一张石牌,文昌师傅嘱咐大家,各个地点都有等候在那里的领队星者,过去的第一项任务就是顺利找到领队,交付石牌证明自己的身份。今后的一年里,由领队布置具体的任务,最终的成绩也由其评判。
  绿波要走了。四人一组的队伍,和她一起的还有狼夜、张涵、李向晨。进阵之前她转身跑来,含泪拉住白麟初的手,“小初,你要保重……”
  她的身影很快在阵中消失了。一批又一批的弟子被送走,人数还剩下一两组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问题。其中一队站了五个人,诸良也在其中,他和三名队员是一开始就排列好的。可是此时,另一个瘦瘦小小的弟子硬是哭哭啼啼地要加入他们。而再看看剩下的一组,只有任一笑和白麟初两人。
  白麟初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身上背着的大包。任一笑则一脸寒气地瞧着那边的五个人。
  诸良看看队友们,犹豫了一下,虎叹一声跨着大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了白麟初和任一笑的旁边,抬起粗壮的胳膊朝原先的队友们一摆手,当做告别。
  白光闪耀,道学院会馆门口的玉兰花香转眼消逝。三个人张开眼睛望去,周围是一片雾茫茫的湖面。
  这湖叫做章湖,往南有山叫揭石山,往北,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雾灵森。
  虽然没来过这里,不过对于这几个地名白麟初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揭石山,就是他和绿波从小玩到大的“后山”。
  然而此时从这里往南看,只能隐隐看见山的一个轮廓。湖面的雾气太大。这些雾,都是从北面的雾灵森传来的。
  由于雾浓山险,雾灵森长久以来都被人们叫做迷幻森林,又称北方之森。
  很快,眺望了一番雾茫茫的远景之后,三个人接连发出了惊叫声。他们本来都有处惊不变的定力,只是一时瞧见的景象实在惊人。
  烟雾缭绕的湖面上,他们正站在中心。确切地说,是湖中心的一片小石滩,刚好够六只脚落地的大小,再一寸也不多了。水面差不多没过石头半寸,在脚边急躁地流动。即便是水,也只看得清方圆三尺左右,再往远处就只剩雾霭重重了。
  首先得过这章湖。任一笑最先想出了对策,他只念了几声咒,天空中就传了一声鸟鸣。巨大的黑鸟冲破烟雾飞到他身边。任一笑往鸟背上一跳,在诸良的目瞪口呆中很快消失在了云空里。
  诸良也没有愁很久。他收拾好吃惊的表情,脱下上衣,露出一副结实壮硕的身板,一咬牙就跳进了湖水里。这倒让白麟初惊了一跳。
  小雪从包里伸出头来,他苦笑着拍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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