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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歌 by:木原音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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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之歌》BY:木原音濑     
 作者: 今朝有酒今朝醉 发表时间: 2005/11/04 16:25 点击:23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小菅博近出家门时候,还一点也没有下雨的样子。等到在编辑部附近的地铁站下车,看到出口处的时候,一阵夹杂着大量沙尘的狂风就吹过来,迷了眼睛。 
 
 
 
后来想想那还真是不走运的开始。想着去车站前面的小卖铺买一把伞。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买走了最后一把。好不容易等到雨势稍弱了一点,觉得应该没事了,跑出去的时候就又变成了瓢泼大雨,心里想着不会总是这样的,可是跑到编辑部所在的七层楼的建筑时,已经被浇得连内裤都湿透了。 
 
 
 
以浑身上下淌着水的惨状颤抖着推开编辑部的门,里面只有老资格的编辑小松日出男。见了小菅,他露出一付“你这是怎么啦”的表情。 
 
 
 
“因为下雨了。” 
 
 
 
“看就知道。总该带把伞吧,现在可是十一月,不适宜洗凉水澡。” 
 
 
 
和主编一样都是三十七岁。不管是头发、稀疏的胡子还是个性都有点扭曲的小松,摇动着最近逐渐下垂的肚子,改变了翘着腿的坐姿。 
 
 
 
“我出家门的时候还没下。” 
 
 
 
十迭左右的房间里面有四张桌子,小菅在其中的一张,也就是自己的桌子下寻找一个纸袋。以前曾在编辑部住过四天,那就是那时留下的东西。虽然是找到了皱巴巴的内裤和短裤,可是这也穿不上身。不意间旁边叫了一声“小菅” ,抬起头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到胸口。 
 
 
 
“穿这个吧。” 
 
 
 
展开布团,是件T恤。背后写着“CUTIE TOUR沙隆巴斯”的字样。 
 
 
 
“这个不是下下个月的给读者的赠品吗?” 
 
 
 
“把只限三人改成只限两人就成了,你就穿吧。” 
 
 
 
犹豫了一下,结果小菅还是拿着T恤向着旁边的小房间走去。虽然牌子上写着数据室,但是里面放着沙发,所以主要还是做休息室使用。 
 
 
 
当小菅正在大量的CD和杂志中间换着衣服时,编辑部里的一点红,唯一的女性仁科突然闯了进来,发出了就像遇到色狼一样的惨叫声,因为小菅刚好在弯着身子换内裤……无法掩饰自己动摇的小菅走出了数据室,和正在窃笑着的小松视线相触:“为什么不告诉仁科我正在换衣服?” 
 
 
 
“我告诉过她的。” 
 
 
 
小菅看看对面桌子后面脸直红到耳朵、低着头的仁科,又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小松一眼。 
 
 
 
“你只是说我在,并没说我在换衣服吧。我要你性骚扰哦。” 
 
 
 
小松*笑的脸颊往下耷拉了。 
 
 
 
“少来了……看到了好东西不是该高兴才对吗。” 
 
 
 
“才没有!” 
 
 
 
咬牙切齿的仁科,一米五不满的矮过头,一头剪得短短的茶色头发,简直就像只在吠叫的吉娃娃。小松有着捉弄一一做出反应的人的坏癖好,而单纯直爽的仁科也就成了小松逗着玩的好道具。 
 
 
 
“仁科。”小菅向着桌子那边不甘心眼睛里都浮起泪花来的可怜后辈说,“要不要我告诉你小松先生的秘密?” 
 
 
 
他特意用了邻桌上的本人也能听见的音量说。 
 
 
 
“别看他那么厚脸皮又坏心眼,其实是个很可爱的人哟。他向如今的太太求婚的时候啊……” 
 
 
 
椅子发出巨大的声音,小松好像要窜到桌子前一样跳了起来。 
 
 
 
“你要对仁科说什么!” 
 
 
 
小菅在一米八七的高视点上俯视前辈,提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着。 
 
 
 
“那个啊,自然是成了传说的“请做我的什么什么”事件喽。” 
 
 
 
他扶了扶细框的眼镜,以若无其事的表情说。虽然是在女孩子面前特意把那下流的词换掉了,但是小松还是红着脸低低地吼叫着:“又没喝酒,一大早的你来什么劲啊。” 
 
 
 
小菅轻轻地耸了耸肩。 
 
 
 
“在世间的一般人来说,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吧。再说了,我不是一直都这么有干劲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可恶!你的原稿差得要命,全都给我重写!” 
 
 
 
无视这个吵吵闹闹的男人,坐回椅子上的小菅轻轻搔了搔还残留着湿气的头发。 
 
 
 
“这么说来,我下个月的原稿已经全都进了印刷厂呢。” 
 
 
 
“你这个拖后腿的!” 
 
 
 
小松歪着嘴,抱着胳膊转过身去。复了仇的小菅微笑了一下。看着这边的仁科高兴地比了个大大的V字手势。 
 
 
 
小菅工作的音乐杂志《move》今年已经是创刊第七年了。比起那些常常占据唱片销售榜前几位的唱将来,更常报道那些地下活动的乐队或者歌手。这本照片很少以采访为主的杂志,无论是制作者还是读者,都公认它的发很量在同类音乐杂志中是数一数二的少。工资也不怎么样,要不是喜欢的话根本不会做下去。 
 
 
 
从还是学生的时候开始,小菅就喜欢音乐。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音乐,他都经常去听。也曾经组过乐队,但是在四年前,大三冬天的时候,终于认识到自己根本不具备能成为职业歌手的才能,这时他看到了《move》的招聘广告。 
 
 
 
一开始的时候是觉得能见到喜欢的歌手,又能赚到开演唱会必要的经费,这是可以兼顾兴趣与实益的生活。可是现实并非如此。刚进公司的时候只是跟着前辈编辑,不是开车就是做取材后的准备工作,两个月后才终于有了件像工作的工作,写新作单曲CD介绍中的一栏,结果在杂志上刊登出来之前吃了三十回的回票。 
 
 
 
“这张单曲你听了多少回?”最初提交稿子的时候,田头主编问道。 
 
 
 
“说不定都听了一百回了。” 
 
 
 
白皙而端正的面孔使得三十七岁的田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这位被仁科形容为“视觉系的主编”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这个程度的感觉。上一张单曲听过吗?” 
 
 
 
“听过了。” 
 
 
 
“几回?” 
 
 
 
“二十回左右。” 
 
 
 
“那专辑呢?” 
 
 
 
“大概四五回。” 
 
 
 
“那有没有读过这个歌手的访问?不只我们的,其它的杂志也是。” 
 
 
 
“多少看过……” 
 
 
 
细长而色素淡薄的茶色眼睛抬起来看着小菅。大拇指支在纤细的下颚上,他又叹了口气:“你到底想不想干?如果因为这只是六百字左右的介绍就偷懒的话,我很伤脑筋啊。” 
 
 
 
主编的话让小菅意外之极。 
 
 
 
“我已经反反复覆地把这首曲子听过很多次了,而且我还从曲子与词两方面做出了解释……” 
 
 
 
纤细的手指拈着镇纸轻轻敲着。 
 
 
 
“结果就只有这样?我们可不是外行人,就算再差劲,也是专业人士,所以自然有义务写得更有说服力。想想看,也许会有人通过看你的评价决定是买还是不买,而你这根本就不算是对歌手负责的文章。” 
 
 
 
然后这个过程就重复了三十回,就好像捉弄人似的,每天的任务都是写介绍。然后惯例一般地被骂回去几十次,好像是看透了自己不够用心一样,教训得自己都没脾气了。 
 
 
 
从采访中引导出读者对歌手的声音,歌词的贴切印像是至难的工作。无论纸面上怎么说,读者也不一定能读懂。所以甚至需要比歌手本人更了解曲调与歌词,再加上自己的理解,这才能将歌曲设计的原意传达给读者。而且,对歌手本人的变化也是必须要掌握的一环。到现在自己才明白,最初被退稿三十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成为编辑这三年来,小菅直到最近才建立起自己的评论写作风格。一般来说,音乐杂志编辑要经常去演唱会,和歌手与艺人们像朋友般亲密乎交往后,自然就连那个人的内心都能掌握了……但,自己其不是那种人。 
 
 
 
歌曲的构成,歌词的意味,对这些进行仔细的分析。然后站在听众的角度上做客观的评价。自己的观点是冷酷而毫不马虎的,就算是熟人也不会避讳,不会有任何的徇情。因为将意见直爽地表现出来,有人因此讨厌小菅,但也有人因此十分信赖他,虽然常被人评论是不够热情,但这种“冷静”正是自己独特的风格。 
 
 
 
最近一直在想,以前喜欢上一首歌就想知道创作者的心情,实际开始做这个工作后,通过采访才知道,很多时候创作者本人也没有清晰的自觉。心是很暧昧的东西,即使通过声音做媒介,表现出来的也仅仅是媒介,而不是本质。可是,通过询问引导出连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深层部分时,小菅就好像发现了秘密地图一样开心无比。这就是工作的乐趣啊。 
 
 
 
……电话响了起来。仁科拿起话筒,听了之后向着那个背过身去的男人叫了声“小松先生,是“山千”来的电话。” 
 
 
 
“为什么那个酒店老板会打电话来啊。” 
 
 
 
虽然悻悻地嘟哝着,小松还是拿过了电话,被仁科一说“是要你还欠的酒钱吧” ,一下子变得很难为情地用手遮住了话筒。 
 
 
 
下午两点,小菅为了自己的工作,驾驶编辑部脏兮兮的面包车跑在中央在线。身边坐的是摄影师柴田。上班时的雨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太阳穿过灰色的云朵,发出灿烂的光辉。 
 
 
 
“主编住院了?” 
 
 
 
柴田一边吸烟一边说,尽管在开着车,小菅还是耸了耸肩膀。 
 
 
 
“好像是感冒了。发了四十度的这烧在医院打点滴,却还要去采访,山千的老板只好把他按在床上。” 
 
 
 
柴田听了哈哈大笑,“真是不得了的采访人之魂啊。可是为什么店长会去照顾他啊?” 
 
 
 
“因为他倒在“山千”酒店里。” 
 
 
 
真是的,柴田一边嘀咕着,一边挠着留有青春痘痕迹的脸颊。比小菅大两岁,已经27岁了的柴田是专门作人物摄影的摄影师,《move》并没有专属的摄影师,如果要拍照的话,就和自由摄影师联系,进行拍摄工作。 
 
 
 
“听说这次对SCUA的取材由小菅你接手,那你要去做采访了?” 
 
 
 
柴田拍摄的照片在读者和歌手们中间的评判都非常好,所以《move》经常委托他进行工作。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对编辑部里的内部事情比新编辑还熟得多。 
 
 
 
“我只负责去对取材终止道歉还有照相而已。采访好像重新安排在明后天。文章还可以在截稿期前赶出来,可照片却必须提前拍摄才行。” 
 
 
 
交抱着手臂,柴田念了声:“果然啊,我就觉得小菅你做这个采访太怪了,你不是讨厌SCUA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摇着在后面绑床一束的头发,好像落魄武士的柴田笑出了声:“从小松先生那里听说的么。当时编辑部正在力捧SCUA,却有个家伙在入社考试的面试里狠踩,真是有胆啊。” 
 
 
 
在红灯前,小菅停了车,也点上一根烟。 
 
 
 
“问我是怎么想的,就直率地说了句讨厌而已。现在想起来,说了那么任性的话,居然还录取了我呢。” 
 
 
 
“主编特别喜欢有坏毛病的家伙,嗯,说到坏毛病,仁科是什么呢?不招人喜欢。” 
 
 
 
柴田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是吗?我倒觉得她像小狗一样可爱。” 
 
 
 
虽然歪了歪头,柴田还是愤愤地咋了咋舌:“前段时间,我邀她拍摄之后一起去吃饭,她居然说“才不要” 。才不要,讨厌。就是拒绝也有更委婉更成熟的说法啊!” 
 
 
 
“对仁科来说模样就是性命,在我们那里也是负责视觉系的。” 
 
 
 
“反正我不算视觉系的,哼。” 
 
 
 
柴田露出一脸不爽的样子,想想他要是当真的接近仁科,恐怕会更加遭到白眼。 
 
 
 
“仁科好像喜欢恐怖电影。” 
 
 
 
“说这个干什么?” 
 
 
 
“总之先让你参考一下。” 
 
 
 
柴田啧了一声,“你还真是做人透亮。啊,一开始是觉得你这个人有点酷,可别因为这个被人不喜欢。”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只说了个“多谢” 。柴田眉毛蹙得很紧,小菅也是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因为下雨河水满涨了上来,一会就让鞋子沾满了泥,SCUA的成员们下午三点到达摄影现场,这时候太阳已经加速地渐渐西斜。柴田根据太阳的角度和位置变着三腿架的位置,光小菅的到的,他就换了三次镜头。 
 
 
 
对要做卷头特集的艺人,有时候会借个摄影棚,将雇来的化妆师、发型师和造型师都带到摄影现场的,或者就跟据预算让摄影师和采访编辑组合进行摄影与采访。 
 
 
 
在河滩边,夕阳西斜,就是挑剔的田头也不会对风景有半点不满……虽然嘴里唠叨着,但柴田也十分满意。微风吹过,穿着半袖衫短裤的拍摄对像们感到了凉意,他们不由自主地互相*近,像在踩烟头一样顿着脚。这里是广阔的草场,可是看起来好像只有他们旁边是一片空地似的。 
 
 
 
SCUA到今年已经出道六年,没有大热歌曲、唱片卖得也不好。这种情况下在发表新专辑和单曲的时候,主编还亲自出马对他们进行采访,刊登他们的宣传文章,完全是因为他们是编辑部一直推荐的乐队。他们出道的时候,主唱久保山明人所具有的领袖性吸引力很引人注目,但是他却造择了一般人很难接受和理解的旋律和歌词,虽然有一部分歌迷一直拥护他,但是范围却一直没有扩展开来。 
 
 
 
成员中有一个人离开大家,到河滩上去抽烟,正是主唱久保山。柴田为他离开了自己的镜头捕捉范围而不满,但是并没有叫他回来。 
 
 
 
来之前,小菅在编辑部听了SCUA的新曲母带,到目前为止已经听过无数类型的音乐,还从没有如此直接觉得“难听”过。主唱的声音太大,节奏的平衡感很差,听了十分之一就谒人疲惫不堪。 
 
 
 
主编虽然对SCUA大加赞赏,但是小菅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的优点。首先演奏很差的乐队对小菅来说就是不能接受的,SCUA在实力和讨人喜欢方面也没什么可说的。主唱的低而重浊的声音也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像,这种程度也只能算是地下乐队。 
 
 
 
旋律称不上秀逸,全曲的作词充满了久保山那强烈反社会色彩的思想,小菅一点也不感兴趣,那些拙劣的修饰只会使得头脑的愚蠢全部暴露出来,若说是压力过剩,作为乐手就太没面子了。 
 
 
 
从就职到现在,“小菅是反SCUA”几乎成了编辑部里的人的口头禅,但他实际上并没那么讨厌SCUA,只是杂志上的那些特别记事总让他觉得不对劲。不过反正杂志也不会大卖到自己觉得不顺眼的地步,所以根本不放在意识的范畴里。 
 
 
 
附近飘来和自己同一品牌香烟的香气,久保山径直朝自己走来,T恤衫的外面罩着棉衬衫,下身是牛仔裤。他的头发稍长,快到肩膀,在金发和灰发已不稀奇的今天,他一头乌鸦羽毛一样的黑发反而令人印像深刻。由于没去过演唱会,这算是小菅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不到170的身材匀称纤细,脸也很秀气小巧,他应该已经28岁了,但怎么看都比自己年轻。 
 
 
 
因为不对他心思的问题而将杂志编辑打得缝了七针,对着在演唱会途中鼓掌的观众发脾气,没有任何加演曲目……SCUA的传闻听了很多,本以为他是更有魄力的那种类型,但是亲眼见了却是纤细得多的一个人。 
 
 
 
“你不冷吗?”久保山含着烟这么问道,小菅苦笑着。就算对季节变化多么没有感觉,也已经是十一月的天气了,单衣短袖T恤……还是印着乐团名字的……穿着这种东西的自己也太奇怪了吧,不禁后悔起至少应该买件外衣换上。 
 
 
 
“上午不是下雨了吗?把衣服打湿了,我又赶时间。” 
 
 
 
久保山没有任何对对方的话有所应合的表示,他只是一言不发盯着对方,使得气氛有些僵硬。 
 
 
 
“主编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题。 
 
 
 
“啊?关于什么?” 
 
 
 
对方的表情瞬间飘过一丝苛责。 
 
 
 
“给他的带子,他怎么说。” 
 
 
 
小菅想到几天前主编听了SCUA的新曲,公私两方面都和SCUA十分要好的主编总比其它杂志优先收到乐队成员直接寄来的新曲,或许本来预定的今天的访问中就要问到这个问题。 
 
 
 
小菅的脑子里折腾人的兴趣开始变浓,为什么要创作这样的曲子,为什么做如此奇妙的编曲,他想了解这些意图。 
 
 
 
“这次没机会和主编直表谈,不好意思,不过我也听了试听盘,可以说说作为一般听众的感觉吗?” 
 
 
 
久保山的头倾过来。 
 
 
 
“旋律虽然很清晰,但是给人的印像却很杂乱。” 
 
 
 
“杂乱……” 
 
 
 
反刍着自己的话,小菅在想着自己明明已经慎重选择词语了,但好像还是有哪里让人不愉快。 
 
 
 
“主唱的声音很大,但是并不让人觉得清爽,也不能说是厚重……总之是没有平衡感。” 
 
 
 
突然说出这么多批评,小菅觉得自己触了逆鳞。本来想以“我信口说的不要介意”结束自己的话,但是他没有兴趣说下去了。 
 
 
 
“为什么都推到主唱的身上?” 
 
 
 
“因为会让我听到歌词。” 
 
 
 
应该告诉他整个歌曲都是失衡的……于是继续下去。 
 
 
 
“想表达这些词语,主唱除了声量以外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比如把曲子编短一点,用更悦耳的曲调吸引听众,在歌词上多下下工夫……” 
 
 
 
久保山的表情渐渐变得难看了。 
 
 
 
“工夫?那是什么意思?” 
 
 
 
突兀的口吻让小菅察觉到自己的失败。曾经有文章说久保山非常在意自己的歌词,自己明明读过但说话的时候忘得一乾二净。 
 
 
 
“我觉得那样“就好” ,你有什么意见吗?” 
 
 
 
明确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怒火,令小菅觉得有点焦躁。如果久保山为这事生气,拒绝以后主编的访问,甚至不再与杂志保持关伙的话,那可就不妙了。想到这里小菅勉强地笑了笑。 
 
 
 
“我不太懂专业创作,说得没根据的,很不好意思。说起来今天还真是挺冷的,风也很大……” 
 
 
 
久保山继续低着头沉默着,小菅手足无措地想下一步如何是好。男人的自尊心强而敏感,搞音乐的人更是如此,自尊高得出奇,对自己的曲子有绝对的自信。而久保山现在就在怀疑着想听听小菅这番话的根据是什么。小菅知道自恋的那部分情绪会有怎样的结果,如果现在自己起配合他打打圆场,那么事态很可能只会以对方滑稽的过大自我评价告终。但是,小菅对自己没有共感,或无法了解的东西批评起来更是比别人严厉一倍。 
 
 
 
慢慢抬起俯下的头,小菅笑了。 
 
 
 
“笑什么啊?你小子。” 
 
 
 
“不,没什么……” 
 
 
 
“有什么就说吧,笑得真难看。” 
 
 
 
这个场合笑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小菅想向周围寻求帮助,但柴田在和SCUA别的成员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气氛险恶。受到下方传来的胁迫视线,小菅只得张开了嘴。 
 
 
 
“这只是我个人的音乐观,比如如果像日本支持做西洋音乐那样,我认为歌的旋律很捧的话,某种意义上歌词就不必要了,只*旋律就可以传达情感,所以……” 
 
 
 
没等小菅说完,他就被突然袭来的拳头打在鼻梁上,眼前满是金星,眼镜被打飞了,人向后倒去。 
 
 
 
“混蛋!” 
 
 
 
祥和的红色黄昏天空下,耳边传来难听的咒骂,背后感觉到硬冷的土地,被殴打的冲击徐徐向小菅袭来,鼻子里面也有粘粘的东西流动,反射地按住了出口,铁锈般血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与此同时,胫骨又被踢了,他“呀”地惨叫出来。 
 
 
 
“少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来乱说!” 
 
 
 
才不是乱说,而且不是针对SCUA,而是以自己的音乐观为前提。 
 
 
 
作采访的时候触到对方逆鳞这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这样直接出手的人倒是第一回。察觉到那纤细的腿又有大大地挥来的举动,小菅只能抱着头逃避。 
 
 
 
“你干什么!” 
 
 
 
小菅透过护着头部的手臂缝隙,看到SCUA的领队贝司手井上从久保山背后架住了他。 
 
 
 
“这家伙让人火大!” 
 
 
 
纤细的双脚在空中乱蹬,久保山发出怒吼。 
 
 
 
“让人火大也不能用暴力啊。” 
 
 
 
“他该死,混蛋!” 
 
 
 
愤怒得发狂的男人难以理谕,总算注意到这边出了情况的柴田赶来问“不要紧吧?” ,小菅只能点着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捡起眼镜来,框已经歪掉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太阳沉到了大厦的后面,河堤旁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按着阵阵作痛的鼻子,小菅觉得今天果然不应该来。 
 
 
 
仔细看还真是要命的脸孔……看着就觉得忧郁起来,被打后已经过了三天,但是鼻子还是肿得很明显。 
 
 
 
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已经没有回去的电车了。虽然睡了就好,但是现在奇怪地清醒。醉意一去,身旁赤裸的人的存在就让自己感到忧郁。 
 
 
 
因为特别想做爱,所以就去了店里,和人搭上话后感觉良好,因为没有钱去旅馆,就去了他的公寓。这个在店里沉默寡言的男人到了床上可是够厉害的,他在上面猛摆着腰喉咙里低低地吼叫,喉结上下抖动。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也无所谓,反正天亮了就是分手的时候。 
 
 
 
“这屋子里CD真够多的。” 
 
 
 
是吧,小菅随口回答。他现在不想回答问题。平时话说得很多,一个人的时候就很想静一静。今天为了性而带回来的这个男人真是失败。 
 
 
 
三年前,和大学时代交往的男友分手后,小菅就没有了特定的恋人。当时那个人也是乐队的主唱,通过喝酒认识保持了一年性关系。乐队解散后关系就疏远了,对方回老家找到工作后他们正式分了手,当时都没有说什么明确的分手缘由。去年寄来了他的结婚照明信片,那之后第二个月,小菅从学生时代居住的公寓搬走,住到离公司较近的地方,没有通知对方,因为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老听音乐,也常去演唱会。以前交往的那个人是吉他手,大概影响了我。” 
 
 
 
男人的视线停在了房间的一角,CD架的旁边还放置着一把吉他。虽然这三年来一直没有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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