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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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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的退隐小屋的某闲人一直颇有微词。
“素还真,我说过,此乃龙首盛情,亦是对谈无欲之抬爱,你最好麦在多言。别忘了,你我在玄机门外已然拆伙,分道扬镳,我的事今后全都与你无关。”
“耶~~师弟真是孩童脾性。拆伙一说,乃是临战之时的权宜之计,岂可作数?况且你我师兄弟同修数百载感情甚笃,若真要拆,又岂是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拆得完的?”意思也就说,当真要拆,也至少要再花个几百年来拆。
谈无欲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人的言下之意,更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将黑说成白的“舌灿莲花”,当下也懒得再辩,兀自加快了脚程,一言不发地直奔疏楼西风。
素还真当然也不会被拉下,脚下步伐一变,倏然追将上去,待到达疏楼门前之时又重与谈无欲并肩而行。
谈无欲侧目睨他一眼,心下虽有不甘,却未多言,只扬声向里面道:“谈无欲来践龙首之约。”
过不多时,默言歆自内中走了出来,欠身道:“谈先生请。”目光却看向素还真,似有迟疑。
“有劳。”谈无欲欠身还礼,而后举步往里面走去,行至默言歆身边之时颇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他是亲友团,与我一起来的,让他进去龙首当不会怪罪于你。”
龙宿差默言歆去请谈无欲进入之时,人已然自床上回到桌前。剑子也回到了桌上,坐着纸镇,手中捧着的半粒珍珠中已被龙宿重新点入了茶水。
“谈无欲此来莫不也是为了公开亭的告示?之前倒是未曾听说他也在医药方面有所涉猎?”剑子喝了一口茶,面上的表情看来有些疑惑。
“非也。”龙宿摇头,“言儿方才说谈无欲此番前来是践吾与他三个月前在昆仑山所定之约。”
“哦,是吗?”剑子闻言微顿了一下,站起身,将珠杯放到一边,忽然腾身而起,“如此我便是回避的好,好友你有客到访,剑子在场恐怕多有不便。”
“诶~~”龙宿似是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先一步抬手拈住了剑子身后雪白飘飞的衣带,另一只手随即跟上,将人整个纳入掌心。
“这种时候,汝就麦再犯那牛鼻子脾气了。”龙宿言罢稍作停顿,轻叹一口气将手中那人举致眼前,“世人皆言吾对谈无欲青睐有加,此话虽不假,但他此刻到访,吾却只想这是汝的一个机会。想他月才子博古通今,号称统辖文武半边天,说不定会对汝之症状有所见闻,汝就留下见他一见,如何?”
见那老道垂目不言,龙宿又道:“吾知晓汝不愿以此身见人,但勘魔一战,汝与谈无欲也算战友一场,他之人品性格如何想必不用吾说。今日吾信他为人,料他以敬汝之心定当竭尽全力相助,因此劝汝一见,但见与不见终还是在汝……”
“……龙宿,我明白。”忽然,剑子开口打断他的话,双目却仍旧低垂着,不去看他——他早习惯了这人平日拐弯抹角地言语刺探,此时忽闻他将心中所想说得如此直截了当,一时间竟有种无法招架之感。
所幸龙宿十分知晓分寸,听他如此一说,立时不再多言,转而轻轻将他重新置回桌上。
剑子随即扬起拂尘将形容整顿了一番,一言不发地坐回纸镇上,捧起珠杯,顿时恢复了一代道门先天天下无双的绝世风采。
一抬眼,他远远地在正朝着这里走来的谈无欲身边发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下忽而一叹,将一双棉白雪眉微微扬起:“这算是我的运气么,龙宿?一个月才子适时登门便罢了,居然还买一送一。”
6
素还真和谈无欲自是没有听见剑子所谓“买一赠一”的说辞,他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得门来,一打眼便被龙宿不同寻常的装束吸引去了注意力。想来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能见到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素衣简袍、连头发也仅是简单束起的,放眼苦境能有几人?因此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在一瞬间交换了相同的疑惑与结论——
'……突然打破常规?'
'嗯……看来必有非常之事。'
当然,日月才子毕竟也是久历江湖多番打滚的人,对于该问与不该问、何时问与如何问自有一套心得;所以他们同时选择了静观其变,将疑问暂且按下,十分自然地先行与龙宿寒暄。
龙宿自然不会不明白他二人对看那一眼之中的含义,却也不说破,只等他二人自行发现剑子的存在与状况——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知该如何向二人“引见”现下这般状况下的剑子,如若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触到了那老道身上的逆毛,以他如今这般模样,想来当场翻脸让他下不来台的情况少不了将是必定之举。
'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心中暗自忖度着,龙宿华扇一翻请日月二人落坐,末了不经意地将扇搁至一边,一方面为免扇风不小心刮跑了桌上“轻若鸿毛”的白毛老道,另一方面则是略带刻意地将二人的目光引至剑子身上。
只是这一举动虽然成功地引过了日月二人的注意力,但其效果却与龙宿所设想地大相径亭——
“咦?真看不出来,龙首这等风雅之人,竟也喜好这些娃娃摆设,是说难怪会与师弟如此投机。”率先发出感慨的是素闲人,只见他双眉微挑,双眼笑得弯弯,神情举止都与龙宿之前见过的武林名人判若云泥。若不是谈无欲随即低喝出一声“素还真”,龙宿恐怕真的会以为来的是冒牌货。
“抱歉,龙首。”谈无欲似是看出了龙宿的疑问,拂尘一挥上前一步,稍稍压低了声音道,“前次与六祸苍龙一战,素还真三灵失一,现在这个就是那丢失的一灵所化,所以心智心态都不太完整,尚有些孩童性子……还请龙首暂且当作童言无忌吧。”
龙宿闻言微微颔首,看情形自是不会与他一般见识。谈无欲这才轻舒一口气退回原位,方自抬眼却发现那桌上人形小偶似乎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这倒是真有些奇特了,想必是龙首从何处寻来的珍贵玩物。'
谈无欲如此暗忖,忍不住更加仔细地瞧将过去,却不料竟看出这小小玩偶的模样与那已多时不见的道门先天剑子仙迹如出一辙。
'这……'
下意识地侧脸看向素还真,却见他也正朝自己看来,心中顿时八卦之意大盛——
'看来江湖传闻这儒道两家先天关系非比寻常乃是属实……'
'是啊……不过师弟劣者也好想要一只那样的娃娃~~'
'少来,素还真,你给我正经一点,我可不会次次都想法替你解围。'
'诶~~劣者想要的,自然是师弟模样的娃娃,既与那剑子前辈全无关系,龙首又怎会与劣者为难?'
'……素还真!'
'在此。谈兄有何指教?'
'……哼……'
……
龙宿见他二人如此眉来眼去,料想定是不知将思路岔到哪去了,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剑子——那老道已然喝完了茶,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静心打起坐来,乍然一看之下倒真像只做工精巧的娃娃。
'呵……娃娃么……'龙宿在心中轻叹,'有多少次吾倒真想汝只是只娃娃,可以哪儿也不去,什么事也不管……但倘若汝当真就次变作如此,又如何与吾琴箫合鸣、共饮悠然?'摇了摇头,他抬眼重新看向仍在眉目交流的日月才子,出声示意之前伸手轻轻拂尘落了剑子细小的肩头上缠着的属于自己的银紫发丝。
剑子为他这轻轻一碰而慢慢睁开了双眼。他很明白龙宿在这一碰之下的心绪波动,虽然龙宿从未有所表现,但从他以这副模样第一次出现在龙宿眼前开始,他便已然心知肚明。不过他与他似乎都习惯了在彼此面前隐藏这等本是与彼此相通的心思,所以他无所表露,他也就权当不知……然而方才这轻轻一碰却不知为何竟令他有些动容了。
于是不着痕迹地抬眼看向龙宿——照旧的一身银紫色泽,虽是简衣素服,却仍是一派华丽无双的绝世气派;只是不见了高高挽起的发髻,却令他想起了初见他那时风华正茂的轻衫儒生。
只是曾几何时,那蓬起的鬓发边傲然秀丽的笑涡竟也染上了累累的沧桑与无奈?'龙宿……'
双目微垂,剑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忽而扬声:“谈无欲,素还真,剑子有一事相请,还望二位鼎力相助。”
7
话音刚落,屋内便立刻安静下来。日月二人同时瞪大了双眼,怔了足有半刻才回过神来。随后素还真率先打破了沉默,手中拂尘一挥,快两步行至桌前:“师弟,这娃娃真的好赞,居然还能模仿本人说话——是说龙首你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这等好物?”
龙宿闻言双目一敛,颇有些不忍心去看那老道倍受打击的面容。
好在剑子之前已受了多番“历练”,心中早有准备。只见他拂尘轻扬、白衣翩翩,非常耐心地端着先天气度开口:“素闲人误会了,这边的正是剑子本尊,而非是什么会动的人偶。”
“……却不知前辈为何会……呃……以这等模样示人?”这一来一往的工夫,谈无欲已将剑子仔细端详,的确看出了些睨端,是以开口之用词语调都先行斟酌了一番。
“这便是剑子打算拜托你之事。”剑子听得谈无欲之言,明显松了一口气,连终日紧锁的细小眉心看来都比平日舒展了一些。而此时的素还真则突地一整面色:“前辈有事但请明言,素某与师弟能力所及、定当尽力。”
剑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很想说“你还是先顾自己的疯病吧”,但是碍于自己身为前辈的前天,只是微一欠身,礼道:“那便有劳二位了。”
接着,他便将自己变小当天的情况从头至尾仔细地描述了一遍,素还真随即为他探了脉象,得出的结论却与药师完全相同。
“……如此看来,还是得先请一位擅长术法之人前来查看。”沉思良久,谈无欲看向素还真,“你心中可有人选?”
“嗯……”素还真目光微敛,将拂尘一挥甩至身后,道出两个字,“续缘。”
“嗯?”谈无欲随即凤眉一挑,“续缘不是外出行医许久没有音信了么?此番事急,这一时半刻如何能寻得着他?”
“诶~我们寻不着,不代表别人寻不着——剑子前辈有事,佛剑前辈岂会置之不理?”素还真双眉一扬,唇角微抿,言语之间似乎胸有成竹。
“……你的意思是来去不解岩找佛剑前辈?”谈无欲闻言面露了然,下一刻却突地立起双眉,低声斥问:“素还真,你究竟真疯还是假疯?”
“诶~师弟何来此问?素还真岂非原本就是疯的?”素还真双眉一展,忽而抬眼冲着谈无欲露出一个微笑。
谈无欲随即面色一凝,突地住了口,半晌之后方才转过身去,将他二人讨论的结果告诉龙剑二人。
“如此,便有劳二位替吾走这一趟了。”龙宿此时正在往剑子的“珍珠杯”里点上新的茶水,闻得谈无欲要前去不解岩,便放下茶壶站起身来。
“举手之劳而已——事不宜迟,我与素还真这就起程,只是以我二人现下之功体,恐怕要在路上多耽搁些时间。”谈无欲说着,不经意地看向素还真——已然恢复了之前的孩童心性似的,半蹲在桌前跟坐在桌上的小剑子要来了小拂尘拈在指间玩耍。
“……吾明白。”龙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而后轻轻抬手拍上谈无欲的肩头。
谈无欲随之回过头来看他,少顷,与之同作一声轻叹。
8
素还真与谈无欲这一走便是十数日。龙宿与剑子知他二人功体不全,且着急无用,便干脆静下心待在疏楼西风等消息。
这十数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已足以令人改变和养成一些习惯——当某日清晨剑子应着窗外照进的晨光起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以这般细小的身躯生活。
'哈哈,这便是习惯的功效么?'
哑然失笑中,剑子自浅紫色锦缎绣面的枕头上坐起身,随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龙宿此时还在睡,精致的面庞半侧着,正对着他的方向。他的手中轻握着一缕头发,极其小心地将它们拢在身侧——剑子知道那是龙宿为免变小的自己夜间睡相不好被头发缠住了窒息,所以自他此次来到疏楼西风的第二日起便一直睡得这么拘谨。
心中顿时泛起阵阵感慨,剑子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龙宿手边。他在那里注视着那些发丝良久,而后轻轻伸出细小的双手,小心地将它们从龙宿手中抽出来理顺。
龙宿的头发很长,以剑子现下的身躯,要理顺它们只得以双手抱住,再顺着枕头一遍遍地走下来走到龙宿腰际——龙宿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遍遍上下忙碌着的剑子,那举手投足都不失潇洒飘逸却又细巧异常的一团雪白看在眼里着实令人觉得可爱。
唇角随之不经意地一勾,龙宿颊边的梨涡深陷了许多。不想这细微的动作却影响了气息,使得那人突地站住了矮小的身躯。(猴:实话说偶其实想写“肥短的身躯”的……被抽飞~~~~)
“……咳……剑子,汝醒得好早。”他连忙以轻咳稍作掩饰,在那白毛老道板着脸转回身来之时换上了方自梦中醒来的惺忪眼神。
自然,这等浅显的伎俩自然是骗不过那腹黑老道的,即使他的身躯缩小了百倍也一样。不过龙宿更清楚以这老道极好面子的个性,断不会追究下去将注意力引回自己中招缩小的颓态上,是以也并不太担心。
果然不出所料,剑子转过身来之后只是轻嗯了一声,并无多言,他的手中也依然抱着一缕银紫的发丝,待了许久也不见松手。龙宿见状越发觉得可爱,便也不言语,维持着现下的姿态不动,只等他什么时候想到了别的话题打破这般情境再说。
清晨和煦的阳光便在此时自窗棱间落了进来,斜斜地在剑子面前一寸多的距离外落下一个光斑。剑子抱着龙宿的头发,低头看着那光斑一阵,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叹了一口气。
龙宿因为这一声叹息轻剔了一下眉稍,却什么也没说,也跟着将目光落在那现在看来比剑子小不了多少的光斑上,接着忽而抬手拈住剑子抱在怀中的那缕头发,轻轻扯动两下道:“起床吧。”
剑子闻言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不肯松开抱在手中的银紫发丝。龙宿无奈,只得就着他,任他抱着那缕头发跃上自己的肩头,而后才起身梳洗。
仙凤在听到龙宿起身的动静之后便体贴地端来了为他们二人准备的洗脸水——龙宿的是普通大小的银盆,而剑子的则是一寸来高的银酒杯。梳洗完毕之后,剑子才松了龙宿的发丝,像平日一样跳上桌面端起自己专用的珍珠碗专心品味仙凤的好手艺。
龙宿仍旧坐在剑子对面,用了少许饭食之后便抬眼看向仙凤:“今日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仙凤闻言先看了剑子一眼,之后才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
龙宿点了点头,也不多言,抬手示意仙凤。剑子仍旧专心地用着早餐厅,似是对他二人之前的交谈全不在意。
约莫过了盏茶的工夫,剑子终于吃完了,放下自己的餐具,抬眼看向龙宿。
“如何?”龙宿眉峰一挑,看来似笑非笑地等着他的下文。
“……事情既已然交托与日月才子,就不要太过心心念念了。”剑子仰头看着他,说话间抽出插在腰间的拂尘前后甩动了两下。
“吾明白。”龙宿点点头,回身自一旁的果盘中取来一只洗净苹果放在他面前,既而起身离开桌边去换上一套外出的衣服。
剑子定神凝气,蓦然抬手将拂尘朝着那苹果挥动了两下,接着静心纳息,回身看向龙宿:“你要出去?”
“今日儒门月考,吾去去就来,至多不过两个时辰。”龙宿点点头,同时扫了一眼那被剑子的掌力震裂的苹果,很高兴它比昨日又多了裂开一片。
“……那早去早回,昨日那盘棋还没分出高下呢。”剑子闻言静默了一阵,而后抽出古尘刺起一片苹果举至龙宿眼前。
龙宿闻言扬声一笑,拈起那剑尖上的苹果置入口中:“剑子有邀,龙宿岂敢失约。”
之后二人便不再多说,各自像平日一般安排自己的事情。剑子坐下静心打坐,龙宿则带着仙凤去往儒门主持月考。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待到剑子一套心法练毕,已然过了一个时辰——窗外的太阳早已挪了位置,将细腻的光线落在了窗台上。
起身稍整了整衣袍,剑子回身看了看四周,觉得有些索然。整座疏楼都很静,只偶尔能远远得听见默言歆在院子里挥动扫帚的声音。
这声音他本是熟识的,但以现下这般的身躯功体听来,竟似与平日有了些不同,一时性起之下,剑子一个飞身跃上窗台,远远地朝院中看去。
前后大约看了半刻间,剑子便找到了原由——其实并不是那扫地的声音有所不同,而是由于他本身的变化,使得那声音的高低和传来的方位都起了变化,所以听来才会有所不同。
结论虽是有了,但这一来却又变得百无聊赖,剑子于是在窗台上来回踱了踱步子,最后决定坐下来吹支曲子给自己听。
箫声轻盈,而且由于声音细小,竟吸引来了许多平日少见的小型鸟儿,只是以剑子现下的体型,这些鸟儿看在眼里也成了庞然大物了。
所幸那些鸟儿是被箫声吸引而来,因此并不具有攻击性,更有趣的是,它们与剑子对视久了,竟似交上了朋友似的,一只接一只地都低下头来,要以颈后的翎毛相蹭以示友好。
剑子被它们如此可爱的举动逗笑了,一时失了警惕,竟没有发现一只巨型的白鸟正朝着自己俯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待到身边的鸟儿察觉到敌踪一哄而散之时,剑子已然失去了防御的先机,被那白色巨鸟叼在口中飞离了疏楼!
9
“哎呀,这可使不得……”身体腾空的瞬间,剑子下意识地轻叹了一声,面上却全无受惊之色,平静得如同背上的古尘一般秋水不染——这是数百年来混迹江湖修炼出的先天气派,与人共同御敌之时足以安定人心,无人同行孤军奋战之时便可在慑敌的同时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不用说,现下的情势应属于第二种,只是这回的敌人是一只毫无功力等级高低意识的普通鸟儿,又已将他似虫儿一般叼在口中,这慑敌……怕是也谈不上了。好在他还保有冷静,而这一点往往是高手制敌的制胜关键——只见剑子双腿蓦然一错,凝气于下盘,在无处借力的状况下硬生生使出一招武学入门招,千斤坠!
那白鸟在如今的剑子眼中看来虽巨,但其实也不过寻常喜鹊大小,全身羽毛白而蓬松,落在常人手中掂量只怕也不过几两重。而剑子的功体虽与身躯同比缩小,但对于这等体积比自身大不过两倍的物件而言还是深具杀伤力的;是以他招式一出,那白鸟便吃不住分量地骤然向下落去,眼看就要落在地上。
无奈之下,白鸟只得松了鸟喙,却又不甚甘心,方一松口便又追将上来,就着下沉的势态向剑子俯冲过来,打算从另一头重新将他叼住。
幸而剑子早就防它有此一招,双足方一落地便又提息而上,一个翻身轻巧地跃上鸟背。
“如此,你还要继续么?”手中拂尘潇洒地一扬,剑子盘起双膝,稳稳地坐在白鸟背上,棉白的双眉少见地轻轻挑起。
那白鸟倒也通灵,似是听懂他说什么似的,颇不甘心地凌空盘旋,几次翻身想要将剑子翻下来。无奈剑子早在坐下之时便找准了它颈背上的翎毛紧紧抓住,使得它每次翻身都自己吃痛在先,几番过后,那鸟儿也就乏力了。
见那白鸟放弃了要将自己摔下去的打算,剑子这才舒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抓住翎毛的手,轻轻抚了抚它的颈背。接着,他抬眼望了望四周,却发现他们早已远离了双岔路。
忍不住再度叹息一声,他扬手拍了拍那白鸟的颈侧,说话的语调听来颇为无奈:“鸟儿啊鸟儿,非是剑子刻意刁难,只是你若不尽快将我送回刚才那幢闪闪发光的房子去,只怕整个武林都要跟着遭殃了。”
那白鸟虽是通灵,却也无法完全听得懂人言。是以剑子如此念叨了近两刻间,那鸟儿却依然依照自己的路线飞行着,半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唉唉,这该如何是好?”抬眼望了望天色,剑子眉心之间的皱褶显得越发深了——原本他大可丢下这白鸟自己以轻功回去,但是经过刚才与这白鸟的一番角力,他原本就缩减了不只百倍的功力已然所剩无几。
正在烦恼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破空之响,速度之快、来势之猛令剑子仅仅来得及夹紧身下的鸟儿全力一侧身,才险险避开过。
不过这一侧身的工夫,剑子已然将来物看了个清楚——
'嗯……石子……怕是哪家孩童的恶作剧吧……'
——心思尚未完全回转过来,第二颗石子便又再度来袭!
'……实在是顽劣的孩子……'
眉心不由地一促,剑子手中拂尘一挥,带着三分气劲,将那颗即将打上白鸟翅膀的石子荡了开去。身下的白鸟也在这一来一往之中意识到了危险,忽地震开翅膀飞向空中更高的位置。
岂料那丢石子的顽童竟紧追不舍,并在第三颗石子上同样夹带了几分气劲。这气劲说强不强,但对于如今的剑子却已有相当的压力。
剑子于是提气于全身,拂尘向身后一卷“钲”一声拔出了古尘,同时将双足在白鸟双肋处轻轻一点,在自己旋身而起的同时令那鸟儿向下沉去,又是险险地躲过了攻击。
然而第四第五颗石子已然追至身前。
“铿铿”两声,剑子以古尘将其击落,凌空一个翻身却又遇见了第六颗。
接着第七颗也跟着打来,所夹之气劲与速度均比前几颗又番了一倍——剑子一时提息不及,身型蓦地一歪,虽然闪过了那颗石子,整个人却再也无法在空中停留,如同脱力一般倏地掉落下来。“哈,为护同伴以身为盾,你倒是有情有义。”半空中突然传了一声冷淡的轻嗤,剑子蓦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并未掉落在地上,而是被人接在了掌心。
他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方要抬头看清那人,就听得那人接着说道:“不过看你这人不人、鸟不鸟的模样,倒真真让我失了胃口。”
这一来剑子便明白了这人打鸟是为了充饥,并且将他当作了之前那白鸟的同类——他连忙站直了身躯打算开口向那人说明自己其实并非禽类,谁知一抬眼首先看到的却是一对毛茸茸的雪白兽耳。
10
“……银狐?”并不十分确定地叫出一个名字,剑子同时在那人的掌心之中向后仰了仰身躯——果然是银狐,那张脸和脸上的表情他曾在玄空岛之战时见过。
被点到名的狐狸大侠微微怔了一下,冷淡却带着几分疑问地看着手中的物件,思考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这物件真的会说话。
剑子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手中拂尘一挥在银狐掌心之中正了正站姿,比之前更加提高了音调道:“你没有看错,是我在说话。银狐壮士,你我曾在玄空岛之战时有过一面之缘,你仔细看看,可还记得?”
“……天下无双?”银狐闻言又盯着他细看了看,许久之后微一抖动狐耳朵,说出了记忆中令他颇为不爽的四个字。
“正是……呃,贫道剑子仙迹。”看出那狐狸大侠眼中的讥诮,剑子不经意地垂下眼,欠身道出自己的全名。
剑子的声音神态乃至面容举止都与初见之时一般无二,只是这等先天风范配上现下的体型,实是令银狐感到好笑。他于是丝毫不加掩饰地笑了出来,发间一双毛茸茸的耳朵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着,连尾巴也跟着自身后扬了起来。
“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似是难得兴起了八卦的兴致,又或者是剑子细小的身型勾起了他心中潜藏的孩童心性,银狐就地坐下,将剑子放落在面前不远的地上细问起来,“是什么‘天下无双’的修炼之法,还是……中了人家的术法?”
“目前看来也许第二种说法的可能性比较接近吧……不过在术法高手到来之前,这也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剑子在双脚踏上地面之时,习惯性地挥了挥拂尘将周围欲向他欺身过去的小飞虫掸开,倒不是很介意对银狐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毕竟二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而银狐是怎样的人,他在那一面之缘中早已有了些定论。
轻轻点了点头,银狐大约明白了大概,便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了。他的向来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面对这种看起来很像是玩具的细巧物件。
剑子曾亲见银狐与洺双之战,对他的为人个性也略有了解,因此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抬头看了看天色,思索着这里究竟距离疏楼西风有多远,而他要如何才能尽快赶回去。那只方才在他的掩护之下逃脱了银狐的猎杀的大白鸟却在这时重新飞了回来,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迅速地朝着银狐俯冲过来,口中还夹着尖锐的嘶叫。
“哎呀,不可啊!”一眼便明白那大白鸟乃是为救自己而来,剑子随即腾身而上,同时将拂尘挥将过去,打算以风速阻一阻它的进攻,以免银狐的脾气上来,反伤了它。然而他到底是身型缩小功体减退,虽已用了全力,却仍是慢了一步——银狐早已先他一步察觉了那大白鸟的杀气(汗),手中一颗石子飞快地射了出去,直击它的右翼。
幸而那大白鸟有了之前的经验,对银狐早有防备,身子一侧避过了这一击,速度却丝毫不减。然而这一来却惹毛了那原本就对这鸟儿失了耐性的狐狸大侠,只见他左手蓦然一提,腰间红狐“铮”地振出一声裂空之响。
眼见就要救援不及,剑子心下一急,背后古尘也跟着出鞘,心道即便力道不够,能阻一成力便是一成力。却不料同时竟有另一道刀气凭空射入,“铛”一声击开了银狐的刀气,险险救下了大白鸟。那大白鸟顺势又是一冲,无比精准地落至剑子身前,双翼一张将他整个护在羽翼之间。
“嗯?”银狐见状目光一厉,人影一闪,红狐出鞘,似无声无息一般击向那刀气过来的方向。数丈之外随即传来了“铿铿铿”一阵兵器相接之声,竟是在一瞬间对拆了二三十招。
剑子闻声颇有些着急,毕竟银狐非是坏人,而那随白鸟而来的人亦有可能是受了白鸟指引前来救他的白鸟的主人,这两人无论伤了哪一个都非他之所愿。是以他一个翻身跃上鸟背,轻拍那大白鸟的后颈:“鸟儿,我们去看看。”
那大白鸟看来是真的通灵,被他在颈上一拍便飞了起来,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飞了过去。待到接近战圈,剑子心下却是一惊,原来来人不只一个,而是花花绿绿地来了四人。
这四人与银狐缠斗在一起,却不知为何并不个个针对银狐,而是以三打一之势将目标定在了另一同来之人身上,反倒是银狐几次将攻向那人的招式中途隔下,乍看起来当真是战得一团混乱。
剑子一见这状况,心下不解之外却无论如何无法置身事外,因为那新来的四人之中有两人他是认得的,乃是刀戟勘魔的羽人非獍与燕归人!且不论另两人身份为何,只他二人与银狐皆对中原武林有所贡献,剑子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越来越似拼命一般地斗在一起。
无奈之下只得尽力喊出一声“住手啊~~”,剑子身型一变在白鸟之背上借力,使出一招“仙影飘迹”,顿时化为五点白光,分别向五人飞将过去,打算同时一阻五人之力。但他实在高估了自己已缩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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