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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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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去罢…………文臣士大夫们,看来已经不能挽此末世了。且看大宋武臣,在萧言的率领下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罢…………

方腾起身,郑重向诸将还礼,然后就大声下令:“岳鹏举!”

刷的一声,岳飞已经起身,站得笔直。到了这般地步,岳飞也只有撇开心中那点别扭,一心准备领命行事。能说的道理,方腾都说清楚了,萧言对他还有承诺。他被萧言提拔于微时,古北口一役,他如此做为,萧言仍然赶来援应救护,此间恩德,难以为报。而岳飞也相信,萧言做为,必然不会是害了大宋!

萧宣赞自然有他的理由,俺一时有点想不开,多想想,也就好了…………

“鹏举,你领左厢六指挥军,并本处投效豪强,镇守檀州根本之地,遮护此处要害,顺为北面萧宣赞后殿。务必遮护檀州完全,不得有失,随时准备应萧宣赞调遣,应援前路,此番军令,你可明白了?”

岳飞躬身行礼:“飞谨受命!”

“韩良臣!”

韩世忠也一下站起,大声道:“老韩在哪…………小方大人,你就快下令罢!”

方腾一笑:“神武常胜军左厢其余十一指挥骑军,尽数由你调遣,我也不拘管你方向,可东可西,但必须保持萧宣赞和檀州后路之间朕络,请宣赞那里一旦有变,你必须第一时间就应援到萧宣赞那里!泼韩五啊泼韩五,燕地如此之大,四下乱起,萧宣赞又亲身临于敌前,要及时能援应到,可是考校你的本事,你敢领此军令么?”

韩世忠自然知道方腾话里意思,萧言何止身临前敌,他就是身在敌中!一旦有变,就是从内里将复辽军主力瓦解消灭。他要随时保持和萧言之间的接触,又要避免和复辽军大队一决,在萧言准备发作的时候又要及时援应得上,当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可是如果轻易了,如何显得老韩本事?

他虽然身为神武常胜军正将,但是在他看来,倒是多半是资历比岳飞老得太多。北伐以来战事,韩世忠的光芒远远不及岳飞。无非就是援应了一次檀州血战,最后冲垮了萧干大军而已。泼韩五如此本事,却困顿风尘,也是因为心高气傲,得罪人太多。此时此刻,就是萧言给他的机会,让他证明足可稳居神武常胜军一军正将之位!

他咧嘴笑道:“小方大人,不用激俺。这军令俺自然领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俺老韩先割了自己脖子,不用等萧宣赞动手…………这个承诺,够也不够?”

方腾微笑:“足够…………就看韩将军手段了。”和韩世忠交代完,方腾他又是神色一肃,大声道:“诸将听令!”

在场诸将,齐齐向前一步,方腾冷冷下令:“诸将各领本部人马,听韩岳两位将军调遣行事,无论在前还是居后,当得谨守职分,临战奋勇向前…………一旦错失戎机,就当方某书生,杀不得人么?”

诸将齐齐躬身:“敢不效死!”

方腾微笑,就在自己几案之后,朝着诸将深深施礼下去:“某实深知,较之汴梁肉食诸君,诸将才是国之栋梁…………但求经此一事,战没者得安其心,幸存者得其赏。经此一事之后,神武常胜军必为大宋栋梁,而诸君也将为国之屏藩,当同大宋始终,血食百代,而不稍替,诸君诸君,萧宣赞已亲身临前,托某传话,萧宣赞一身若在,则神武常胜军在,神武常胜军在,则大宋就在!百年之后,当与诸君,同登大宋凌烟阁上!”

诸将昂然受命,转身大踏步地退下了。然后就是岳韩两人,同样按剑退下。方腾站在几案之后,仰首望天。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背后衣衫,全部被汗湿了。当代替萧言下军令,行此大事,他才觉得站在这里,压力到底有多么沉重。这还是萧言此刻手中有足够筹码,反复盘算计较之后的行事,自己不过代为下令而已。

而萧言当日白手起家,又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生死抉择,而他又是怎样挺过来的?难怪他成长如此之快,已经渐渐成为一个最为耀眼的存在!

诸人退尽,方腾才垮下脸来,给自己捶肩揉腰:“萧宣赞哪萧宣赞,方某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一切似乎都在料中,可是谁知道其间还有什么变故?耶律大石人杰,汴梁使节也是大宋文臣当中顶尖的人物…………其他的,就看你自己啦!”

第二卷 汴梁误 第015章 郁气如潮(三)

车马于途,燕京城已经在望。

王禀忝为护送两位使节来到此地的大将,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前面。在他追随童贯离去的时候,燕京城还是一副破败到了极处的模样,半城毁于大火,几处城门上的巍峨箭楼已经被完全烧坍塌,城门内外,护城河内,到处都是尸首,宋军辽军流民百姓所在皆有。

在他的意中,也不过就是一个多月,两个月不足的功夫,一帮武臣居于这破败之地,还能将燕京城收拾成什么模样?不糟蹋得更坏算是不错了。他是老行伍了,数万才经历血战的丘八爷居于一处,到底有多大破坏力他是再清楚不过。当日北伐之前,西军顿兵于河间一带,就是大宋河北自家地盘,都给这些丘八爷闹得不成一个模样。他是童贯身边人,每天都有地方官来哭诉叫苦。

几万大军在这里,后面转运上来的只有基本供应,朝廷对燕云战事还没有一个说法,这犒赏封赏都还没有下来。燕京城是辽人南京道腹心之地,又有几十万逃难燕民在这左近,现在又没人拘管,这些军将还不早早就开始自己犒劳自己了?意料当中,不把这里糟蹋完不算罢休。

其实朝廷,也打算是舍了战后燕地。王黼聚敛的六千三百万贯伐辽军费,已经用得干干净净。近来日常供应,都是三司在想法应付,已经是叫苦连天。如此奇功,犒赏当是一个惊人数字,舍了战后燕地,这些军将捞饱了,将来对犒赏的胃口说不定就要小上许多。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不论是王禀还是耿南仲宇文虚中,一路前来,都准备看到一个荒凉破败到了极处的燕地,被糟蹋成什么惨状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耿南仲虽然开口就是仁民爱物的君子大道理,但是也绝不会在这个上头多说半句。只要能收服这些丘八,在朝争当中占了上风,这个前辽统治了百多年地方的子民,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一路行来,倒是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料。于途宋军绝少,只是维持着正常的军情传递,文报通路。燕地虽然战后萧条残破,可是难民归乡于途,基本没有宋军骚扰。各处坞壁堡寨也都有炊烟,田地虽然抛荒严重,水利更破坏的不成模样,但是已经有破衣烂衫的百姓在尽力做一些春耕的准备。

本来王禀和耿南仲宇文虚中他们以为,幽燕菁华,尽数都在燕京。这些丘八太爷嫌弃其他地方没有油水,自然都聚集到燕京城生发去了。其他地方秩序粗安,换来的就是燕京城应该已经是人间地狱!

等到现在亲临,才让他们大吃一惊。燕京城不仅不是人间地狱,居然还是一副整肃气象!仿佛就是大宋境内,一等能臣治下的升平之时州郡一般!

宋军大部,果然都聚集于此,但是城外四下密密麻麻扎下的营寨,表明宋军没有混杂在城中胡闹,而是安于营中。营寨扎得严整,周遭也收拾得干净。营寨之间还有临时集市的草棚,虽然因为天使到来,这些集市都已经停市,空荡荡的一人也无。可也表明了宋军数万人,对燕京百姓骚扰很轻。当兵的腰里有铜板,燕京百姓还敢和他们做生意市易,用战后仅存的家当,换点糊口之资。

燕京城墙,也尽力整修过了,城上城下,到处都是脚手架和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料堆。护城河也在疏浚,翻起的新鲜泥土堆砌在内侧岸壁上,等于又加了一道土垒防御工事。城墙上下同样空空荡荡,恭谨迎候天使到来,但是也可以想见平日不知道多少燕地百姓被组织了起来,以工代赈。而燕京本来就是咽喉要害之地,这处雄城修补完全,就是屏藩之靠!征用民力起来有序工作,本来就是很考究行政组织能力的一件事情。一旦要动,就是大工,进行当中麻烦更是少不了。在承平之地进行此事都是让地方能臣挠头的麻烦事情。但是这群丘八,竟然就在战后新得之地,短短一月多的时间内,就将燕京城内外百姓安抚组织调动得成了这般模样!

所有一切,还不仅仅于此。燕京城左近,田地明显都收拾过了,除了杂草,修补了一些小的灌溉水利。收容下来的难民百姓的草棚子,整整齐齐的在周遭广袤田野里头一片片地矗立着。这些丘八太爷,居然将无主荒地都分发了下去,难民百姓收容了起来,即将到来的春耕,都准备得似模似样!

王禀固然是看得目瞪口呆,就连车中两位天使都是动容,在车上互相对望,都是神色凝重。

对武臣,文人士大夫是看不起的,只会破坏而不会建设。粗鄙无文之辈也居多。所以他们来收兵权是理直气壮,马上得之马上无法治之,还不是要靠我等文臣?来收容难民,组织耕作市易,收粮收税上来供养这些丘八太爷。这样算来,以文驭武还不是天经地义?

却没想到,没有他们这些文臣插手,这些武人也将幽燕新得残破之地,治理成这般模样!就是一向自负的宇文虚中,自问也没有这分本事。燕地这番景象,他们看在眼中,半点也没有为燕地百姓欣慰的心思,心头心事却又重了三分。

这些聚于燕地的武臣集团,必须打压下去!尤其是那个萧言。据传回来的消息,这一两个月,幽燕之地,老种他们西军将门集团避道,都是萧言在主持一切。说实在的,武人不怕他们跋扈,不怕他们能厮杀,不怕他们随便带一支军就有万人敌的本事,怕的就是武臣插手地方,而且他们还具备插手地方的能力!这萧言,武可破军,文足治郡,政争上面露了一手就让童贯狼狈离开,却不知道怎生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物出来。

留他不得!

看到后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都已经走到了车厢外面,立于车上极目四顾,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军正在旗帜飘扬的前行,在离燕京城还有七八里的地方,就突然听见号角呜呜响动,接着就是金鼓齐鸣,大吹大打的声响中,燕京城面对使节来路的城门大开。周遭营寨也都开了营门,披挂整齐的诸军将领都衣着鲜洁,一排排地鱼贯而出。接着就是全副迎接使节的仪仗,在城下一字排开,丝竹金鼓之声,错杂飘扬。再然后就是一队队的宋军甲士,军卒披甲,使臣簪花,一排排一队队地摆开阵势列开。领兵将领一声声喝令传下来,哗的一声整齐响动,燕京城外,各处营寨门口的大队宋军,已经全都单膝跪下。奉迎使节够身份的将领上前几步也全都下马行礼,呼喊之声骤然响起:“恭迎天使代天巡阅,臣等不胜惶恐之至!”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对望一眼,总算是来了,和那个萧言正面交手的机会到了。却不知道,他有什么法子,对抗汴梁而来的旨意。他这个南归降臣,难道还敢挣扎反抗不成?

转眼之间,纷纷车马就已经抵达燕京城门之外,护送使节而来的三千军卒止步,旗牌官将坐骑牵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弃车上马,就由王禀一人衣甲鲜明,策马在侧后护持,直直来到那些正行礼恭迎的诸将面前。

一群锦袍亮甲的将领当中,站在头前的身子瘦小,白须飘拂,正是燕京诸将当中身份最尊的种师道。他没有半点自持身份的意思,恭谨弯腰行礼。这么大岁数了,保持这个姿势如此之久也当真不容易。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策马而前,离种师道几步就已经翻身下马,这次他们对西军总的态度而言,是拉拢居多,现下两人都是分外客气,一左一右将种师道搀扶起来。

耿南仲是正使,还有点自持身份,他是太子老师,一向深居简出,和这些将帅也不太熟悉,只是笑着不开口。宇文虚中当日在汴梁是个活跃人物,对兵事也感兴趣,没事就朝枢密副使吴敏那里跑,和老种也有过数面之缘,当下笑道:“老种相公,某等持节而来,你是白发重将,仪注行一下也就够了,还这样弯腰曲背的,却是臊某等这两个书生了!”

老种被两人搀扶着,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岂敢岂敢?某等百战克复燕云,却三两个月没人搭理,正惶恐朝廷是不是忘了俺们这些效死之士,现在两位相公到来,正如拨开云霓见日一般,满心都是感念朝廷恩德,这礼节,焉敢不郑重一些?”

老种一句话出,两位使节都是神色一僵。这位西军重将,话语当中郁气怎么也掩饰不住。这一开头,就不是好兆头,此次北来,果然是件有点棘手的差事…………要不是如此棘手,怎么会两派互斗之间,却让他们这清流一党拣了这么一个便宜?

虽然话有点难听,但是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也没怎么放在心里。老种资格足够发发牢骚,不过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数万军马孤悬新得之地,难道还敢对抗大宋汴梁朝意么?百余年来,哪次文臣压制武臣的时候,这帮丘八不是骂骂咧咧的最后还是听命?

两人不想这个当口就恶了西军,当下就装没听见。和老种寒暄两句,就由老种一一引荐西军诸将。诸将都是礼节恭谨,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看。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就当没看见,话语都是加倍客气接纳,宇文虚中更是言辞便给,言笑不禁,勉强维持着一个朝廷使节一意抚慰劳苦功高将士们的气氛。

王禀这个时候也已经下马,同样恭谨地侍立在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身后。西军将领不屑的目光看过来,王禀都悄悄避开,只是专注打量迎接使节的诸将,扫视一眼他就沉下了脸色,仔细再看一遍,脸色就是加倍的难看起来。

萧言和他麾下的一干将领,都不在其中!难道萧言在燕京城中,就敢不出来迎接两位代天阅军的使节不成?这不是将现成的把柄交到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的手中么?萧言此子,机变百出,绝不会做这种笨伯事情!

难道萧言不在燕京城中?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在干些什么?王禀手脚有些发凉,忍不住环视了一下四处。其实一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一个老大疑惑已经横亘在胸中,看这燕京四下扎营架势,西军主力绝大部分已经群集于一地。这么多军马集结于一地,又是才打下来的疆土,这已经是大违常理的事情,结合着萧言不在迎候人群当中的古怪,老种和萧言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疑惑就在王禀胸中翻滚。他自然是对立下大功之后反而要遭遇压制报复的萧言心怀愧疚,可是也绝不代表他愿意看到燕地发生什么变故。可是这个场合,绝没有他开口发问的余地,只能任着这团疑惑,在胸中越滚越大!

好在发现了这个异状的,不止他王禀一人而已。耿南仲和宇文虚中此来,主要就是冲着萧言。对这个人物,两人都好奇得很,一路上也都反复盘算过了,和萧言初会,到底要说什么言辞,用什么做派,才能既稳住他又能压住他的气焰,一开始就让这一横空出世的人物就两人范围,车中无聊,两人甚至还演练了不少回。这番言辞都憋在胸口,就等见着萧言就喷薄而出。

老种引着他们,一一引荐过去,西军有名将领差不多都打了一个照面了,却怎么也没引荐到一个叫做萧言的家伙。耿南仲养气功夫十足,还能强憋着。宇文虚中却是满心思要在此行显露自己本事抱负,好名动天下的,当下就再也忍耐不住,笑着打哈哈:“西军上下,何其济济多士!要不是这等虎贲,原也难以速下这燕京雄城!不过这拿下燕京雄城,据说还有萧宣赞的不少功劳,某只讶异,凭着眼前西军诸将,这萧宣赞还能从老种相公手里分走功劳不成?汴梁城中,这萧宣赞之名也灌了一耳朵都是了,老种相公,是不是给某等二人引荐一下?”

耿南仲也停下了脸上笑容,向着走在两人身边的种师道望去。种师道转头迎着他们目光,老脸上一副半痴不呆的模样,啊了一声才缓缓开口:“两位天使,难道未曾接到俺们发出的文报?萧宣赞此刻不在燕京城啊!”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一起瞪大了眼睛,难掩震惊之色。萧言此子,到底在做些什么?老种这老头子,明显是和萧言有所配合,他又在打的什么盘算?萧言避开他们两位使节,恐怕怕的就是当场被他们雷厉风行的拿下,所以才走避到外面去…………可是避得了一时,难道避得了一世?除非他反出大宋!他要是真的反出大宋,反而是遂了大家的心愿!除非他能利用到争取到的这几天功夫,来行什么翻盘的手段…………他又有什么翻盘的手段?

至于老种说发出了军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毫不怀疑老种和萧言他们的确发出了军报。可是两人就在途中向北而来,军报却是向南传递,自然是送不到他们两人手中!说不定老种和萧言再用什么手段,让这军报送得慢一些…………这两人到底有什么计较,在行什么勾当!

宇文虚中最先反应过来,淡淡一笑,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某等自然是没有接到这军报…………可惜不能在燕京城和萧宣赞相识…………却不知道,这军报上所提及的,是怎样要紧的事体,连某等代天阅军,萧宣赞都不能等候?”

老种神色也淡淡的,仿佛说着的是一件最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燕京虽下,燕云之地却未全平。辽人余孽,汇聚西北,勾连云内诸军州耶律延禧所部,正在扫荡俺们军力所不及之军州,试图反攻燕京,还竖起了什么鸟复辽军的旗号,声势浩大,半个幽燕之地已经大为震动…………萧宣赞心切国事,已经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堵击剿除,汴梁朝中,以为打下燕京就是北伐事了,却哪里想到,俺们这些军将,还是坐在火山口上,还在苦苦为平定燕地厮杀!”

什么囚攮的复辽军!文雅若耿南仲和宇文虚中,这个时候在心里都骂了一句不雅之词。武臣养寇自重,也是文臣见惯手段,不过有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我等二人入居燕京,召你萧言回师来见,你萧言回来还是不回来?回来就得就我等范围,不回来也只有反出大宋一途,放你出燕京的西军也脱不了牵连,反而是我等最为喜闻乐见之事!你萧言避开我等二人,容这几天功夫又有什么作用?当真是小儿伎俩!至于那复辽军,所谓声势,多半还不是你老种和萧言捏造出来的,就算声势当真是如此浩大,半个燕地让他们糟蹋就是了,只要这些武臣能就范围,不难慢慢讨平,到时候多死一些人罢了,反正又死不到我们头上!

宇文虚中最先想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笑而不语。耿南仲却是方正得多的脾气,老种和萧言这么明目张胆地欺上门来,他心里真是深恶之。武压跋扈无文,稍稍放松一点拘管,就是眼前这般模样!王黼童贯和老公相他们斗得不亦乐乎,居然能将这种大事撒开不管,最后还不是我们这些清流士大夫,心切国事之辈来收拾局面!

当下他就冷冷地向老种发问:“既然辽人余孽势大,怎么就萧宣赞一部出往剿洗?西军为何不出?萧宣赞所领出兵一部,西军出兵一部,几位相公和萧宣赞在燕京城中坐镇主持,随时可以四下应援,不是更合道理?官家遣使垂顾阅军,办理善后,此要事也,萧宣赞怎么就敢于轻出?官家体面,置于何地?萧言南归降臣,不知大宋体制,倒也罢了,老种相公重将也,怎么就不知道主持一切?老种相公,私谊虽在,公义难费,说不得某就要参你这一本!”

两位使节要是好好说话,西军诸将也不在意礼节行全套,将两人捧到天上去。现在横竖是准备撕破脸和朝中使节闹上一场了,这位耿南仲耿大使节,在下车伊始,就开口要对西军当中威望深重的老种相公要参要弹,当真是好大威势。当下西军诸将脸色都黑了下来,有的人低低开口,嘴巴一张一合,明显就在暗地骂娘。

老种神色不动,回顾一下僵在那里的诸将,淡淡地笑了:“更合道理?也罢,俺们这些粗鄙武臣,也来和两位使节说说道理!俺们西军,十五万出于陕西诸路,为童宣帅指挥着杀来杀去,结果现在在这里的,不过一半不到的数字,童宣帅几次丧师,现在在汴梁享福安坐,俺们却还在这火山口上,几个月无人问津,这合不合道理?童宣帅不问罪,却问俺们罪过,这合不合道理?”

此前老种满是衰颓作态,腰弯着,走路颤颤巍巍的,说话还故意一副漏风模样。现在却已径直起了腰,脸上岁月留痕如刀砍斧刻一般,记录着这大宋老将几十年不凡的历史。两眼当中冒出的也全是精光,顾盼有威,哪里还像七十多岁的老头子!

他按剑举手,一扫在场诸将,盯着耿南仲言道:“西军远戍两年多,不管绍圣前法,还是绍圣后法,远戍近三年,未曾归戍。俺们那位统帅,却是来去自如,擅离战地,这合不合道理?将士远征,用性命博官家犒赏,博朝廷封赠,热肚皮迎着冷枪头,一战下来,死伤一片,还不是等着换一些卖命钱,好归乡养活一大家子,甚至周济战死袍泽家属,给子孙儿女留些田产…………可是北伐以来,除了日常粮食军资供应,大半年战事打下来,统共领了四个月的饷钱!战事紧急,俺们心切国事,可以不讨饷。可是燕京打下来两个月了,军将士卒们等朝廷犒赏等得脖子都长了,却无一分一文到手,还得从军中公用贴钱出来,替大宋收容抚慰这新得之地的百姓流民,两位使节代天阅军,旨意当中也有抚慰之意,这军心不收,如何远战?两位使节不提如何宣慰俺们这些军将儿郎,倒是指责俺们不出,这合不合道理?”

老种说得慷慨激昂,他身后那些西军将领听得眉飞色舞,虽然没有出言附和,但是被老种激起的那种郁郁之气,耿南仲和宇文虚中立身其间,当真感觉如海潮一般冲击在自己身上!耿南仲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处,他不是个言辞便给的人,也没有经历这种大队武臣抗声以对的场面,一时间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只是气得手脚冰凉。这天下要乱了,武人跋扈至此!还不是当日童贯统军无力,养出来的这等骄横之气!大宋之祸,大宋之祸啊!

宇文虚中也不开口,只是冷眼旁观着眼前一切。眼前一切,显然已经不是来前所预想的局面。既然有变故,策略就得调整,还不如就让老种说下去,将他们的盘算筹划摸清楚,再好下手应对。他也就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就任老种继续说下去。

老种果然没有停口的意思,白须颤动,神色激愤,仍然滔临不绝:“…………俺们已经尽心竭力,支撑眼前一切。西军远戍三年,军心已然老大,如何能强使出去远战?一旦不利,反而助长辽人余孽声势,到时候燕地局势,才是当真不可收拾!萧宣赞忠义,麾下神武常胜军较之西军,还算生力,更多是精骑,来去如风,足可应对。萧宣赞立下如此奇功,没有在燕京城中等赏,反而慨然而出,去迎战辽人余孽。胜则不足以夸功,复燕本是奇功,再打平一些辽人余孽,能添什么光彩?万一不利,反而大损声名功绩。可萧宣赞不计成败毁誉,毅然任事,俺心里只能写一个服字!本想着两位天使宣慰俺们西军之后,收拾起一些军心,老头子自然也是要出兵,打平燕地,将这么一片大好河山奉在官家阶前,无为后来者患,却没想到两位使节不问情由,只是寻俺们这些百战余生丘八的不是!这又合不合道理?

…………圣明无过于官家,俺们接到的旨意,也是说两位使节前来宣慰诸军,办理燕地战事善后之事。该赏的赏,该罚的罚,俺们还能有什么话说?可是未见两位使节宣慰,细细查问燕地局面情由,反倒立刻就寻起俺们不是…………童宣帅覆军杀将,现在安居汴梁城中,怎么没见两位使节寻他不是?既然童宣帅弃俺们而去,俺们现在留后燕云,就算官家面前,也要容得俺们说话,俺们也早有弹章弹童宣帅了!俺们百战余生之士,也不敢在两位使节面前再多说什么,只求两位使节能细细查访燕地一切详情,在措置一切,奏报于天…………俺们只求一个公平!北伐以来,全军不论生者死者,俱都感念无地!”

言罢,老种深深一揖到地。在他身后西军诸将,姚古以降,也全都一揖到地:“西军上下不论生死,同感两位天使大恩大德!”

这还叫不想多说什么?老种简直说了一个滔滔不绝,将西军北伐以来的满腹郁气,在这一刻几乎都倾泻而出!耿南仲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处,他是再纯正不过的士大夫,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这些武夫的跋扈要挟之举!别看西军将领甲胄森严,这么多西军士卒列队而望,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还真不怕什么,冷哼一声就要说话,却感觉自己身后被人一拉,回头看去,就见宇文虚中缓缓向自己摇头。

耿南仲一怔之下,宇文虚中已经越过他,双手将种师道搀起,微笑道:“老种相公,何至于此?某等二人,对燕地之事绝无成见,自然是秉公论处,诸将立下大功,正是等着朝廷封赠超赏的时候,何苦闹这种意气?且进城说话!萧宣赞既然出外,也就罢了,等他那里回报军情,辽人余孽事了,再见萧宣赞也就罢了,某等是打算好好叨扰老种相公几日的,哪在乎迟早这些功夫?一路行来,五脏庙少人祭扫,早就要沸反盈天,老种相公该不会连这一顿都舍不得罢?”

宇文虚中说了软话,老种也立刻就满脸堆笑,举手奉请,头前带路:“能宴于两位天使,正是种某人之幸,两位天使,请,请,请!”

诸将哗的一声散开,自然有旗牌将两位使节的坐骑牵来。耿南仲宇文虚中翻身上马。老种走在前面,两人在后,王禀随侍,再后面就是一大堆西军将领。金鼓丝竹又立刻吹打起来,仪仗也都全部打出,遮天蔽日一般的引导在前,浩浩荡荡的就穿城而过,直奔燕京城中衙署而去。

本来朝廷使节代天踏足燕京城中,是大宋百余年来空前盛事。耿南仲和宇文虚中也对此事颇为自得热衷,宋人士大夫富贵是不愁的了,稍有操守的,无不好名。此时千军簇拥下直入燕京,本来应该激动万分,说不定在马上还要赋诗纪盛,可是经过城门口迎候的这一出,燕京雄城气象,竟然没有半分入两人眼底!

西军诸将虽然对两位使节前呼后拥,可是前头老种,后面诸将,都刻意的和他们保持距离,那生疏味道,藏也藏不住。两人身边就一个王禀,显得空荡荡的。

骑在马上,耿南仲黑着一张脸,终于按捺不住,靠近仍然强自撑持着笑意,不住左顾右盼的宇文虚中,冷冷道:“叔通,你这是什么意思!武臣跋扈要挟,你就低头了么?我等直道而行,他们还敢反出大宋不成?就应该痛斥老种,召回萧言。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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