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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院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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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作者:水多瑙 发表时间: 2006/11/10 13:40 点击:31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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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在一片摇曳着罂粟花从中,山坳中安静极了,夜晚很黑,只能从乌云的缝隙中看到些许月亮的光。
“有人在吗?”
晋王琤下马,慢慢走到院子前面,手敲院门,咚咚的,远处似乎传来狼嗷叫的声音,更增填了这里的鬼狐气息。
“有人在吗?”
晋王又问了一句,这才有脚步的声音。
“是谁在外面?”
门那边传来了一个清澈的声音,然后吱扭一下子,木门打开了,一个清秀的少年披着衣服提着灯笼出现在晋王的面前。
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睡眼惺松的,头发胡乱披在肩上,头顶上还蓬起来乱发。而少年同样很惊讶,他举起灯笼照了照晋王,黑夜中出现的白色猎装的一个俊美年轻人,身后一匹好马。
少年似乎在想什么事,眼睛中出现一种很淡的情绪,他的眉毛皱了起来,“请问您是?”
“在下晋琤,雍京人氏。到南郊的猎场打猎,天色太晚了,走迷了路,这方圆几十里的山路怎么也转不出去,只看到小哥这里一个人家,能不能打扰一晚,借住一宿?”
晋王琤微微施礼。
少年看着晋王的眼睛,蜡烛的光芒下,好像月下的河水,好迷人的样子。
忽然一醒,少年没有说话。
其实如果他有心,一眼就能看出晋王不普通的身份,他在王族的猎场外出现,他腰上带着的是绣着龙纹的锦带,单手中则是策马的珊瑚鞭。
见少年没有动,晋王又说,“夜来敲门实在无奈,请小哥一定要担待一些。”
说着拿出了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双手奉上。
“请小哥行个方便。”
少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从晋王手中抓过了银子,打开大门,也让开了身子。
“寒舍简陋,请这位公子将就一些。”
晋王把马就放在院子外面,自己走进去。
院子虽然小,格局不错。
中间铺着十字的碎石头子路,旁边是嫩草,北面的堂屋,旁边的小厨房,对面的小屋中亮着油灯,看来是那个少年歇息的地方。
“里屋请。”
少年把晋王让到堂屋中,拨亮了油灯,灭了灯笼。晋王看了看这里的布置,很清爽,挂着几张字画,那边是木榻,眼前青木的桌子上摆着茶壶和几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有些裂口。
少年用手碰了碰茶壶,端起来说,“您先坐,我去倒些热水过来。”
晋王本来不想再麻烦他,少年看上去眼圈发青,睡眼朦胧的,再来屋子中也有一些草药的香气,想必少年身体也不好,这么晚打扰人家起来,又这么麻烦他,总感觉心中不忍。
不过少年动作不慢,看上去惶惶悠悠的,晋王还没有说话,少年就出屋了。
晋王真的累了,今天马跑了不下百里的山路,刚才一直在山林中转没显出多么累来,一到地上,就忽然觉得腰背酸疼的。
心中一直琢磨着,这到底到哪里了,黑着天转了几圈总也转不出去,可是他感觉这里就是雍京附近,真是怪事。
晋王又看了看,想着这里小小一个人家,也不会有马料,只能在明日天亮之后再说了。
外面有舀水,烧水的声音,还有打蛋做饭的声音,晋王到门口站了一会,看到小厨房那里,少年忙来忙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个小托盘过来。里面放着哪个茶壶和一碗冒着热气的汤面。
“先吃点东西吧,我给你铺床。”
少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抱被子去了。
“你,……”
晋王想道谢,可是少年又闪开了。
他真的饿了,闻见汤面的味道肚子都咕噜咕噜的叫,又饿又渴,没再多想,拿过杯子喝茶,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水咽下去,茶水竟然咸的发苦。
“怎么,不能用吗?”
少年忽然回来,看到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受用于是问他。
晋王想自己三更半夜的打扰人家,不好再挑三拣四的,赶紧说,“没有,没有,茶水很好,刚才喝的太着急了,有些烫。”
“那就好。”少年一笑,清爽清爽的,“这几天雨水多,山上的泥沙都下来了,堵了河道。这里没有水井,喝水都要到外面挑,所以也没有太清的水喝。可能有些不好的味道,我多放了几片茶叶,就是想把那个味道掩住。”
“多谢小哥费心。”
晋王心说,幸好没有乱说,人家主人喝的也不过是这样的水。
饿的难受,拿起筷子夹起汤面就吃,结果也是差一点一口吐出来。
不知道这个少年用什么料把醋味掩住了,吃到嘴巴中才品出味来,酸辣到发苦的地步,实在无法下咽。
晋王刚想抱怨一下,侧眼看了一眼少年,那个少年已经铺好了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晋王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少年说,“那你先将就着睡吧,我也困了。”
说完,半闭着眼睛,摇晃着出去了。
晋王忽然苦笑了一下,道了谢,饭也不吃了,关上门窗,就走到少年方才还在这里的木榻旁,坐下。
这里有一个鬼狐一般的羸弱少年,拿出吃的东西非常恐怖,让晋王曾经动过心思,会不会是用石头用法术变出来的东西,可是,用的东西虽然简单,却出奇的合心意。
被子松软,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的味道是晋王自幼喜欢的白檀香。
本来就累了,晋王慢慢躺好,困意也上来了,晋王就迷糊的睡了。
少年隔着窗子看这边灯灭了,他的眼睛中淡淡的,却有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情绪。
第二天清晨下大雨,初春寒气逼人。
苏梨如往常一样揉着眼睛打开屋门,摇摇晃晃到厨房走去,结果却看见那个人正在把他储水的大木桶全推到院落中,水都被倒了出来,那可是整整三个桶的水!
“你做什么?”
昨晚好意收留他,苏梨可没想到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他院子中没有深井,要用水只能到外面的河中挑,他身体又弱,一次挑不了多少,于是每次挑两小桶,只要有空当就挑水,就放在大木桶中,平时煮茶做饭洗澡就从里面舀出一些来。
苏梨为人还算宽厚,就是对自己挑的水小器至极,如今看这个人把自己的水桶都推倒了,简直和挖他的心一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这是我的家,你大早上推倒我的水桶究竟要做什么?”
苏梨上来要拉住晋王的胳膊,晋王没有让他抓住,微微闪在一旁,从旁边的那个挑水的小木桶中那出葫芦瓢,盛满了水要刷大木桶。
“小哥,你这水放的太长了,入口都是苦味了,喝了用了对身子都不好,我给你刷一下木桶,一会儿再给你挑。”
“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眼前这个人,又是这么一个温和的样子。苏梨松开手,喏喏的站在他身旁。
晋王说,“不好意思,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吧。”
“还好。”
苏梨站在他身边,这么看着他。
其实,昨夜茶水中的盐,汤面中的胡椒和醋都是他放的,和水没有关系。这些天山上水是大了一些,但这里山清水秀的,溪流中的水清澈甘甜,放几天也能用。
不过这话可不能对那个人说。
晋王身上的锦绣猎装都被水浸湿了,其实他不是很会做这些事情。
“你饿不饿,我去煮点东西吃。”
苏梨也不能总这么站着,昨夜也毕竟拿了人家十两银子,好歹不能让人家饿死再出自己的家门。
“那个桶里是新挑的水,用吧。”晋王手指了指那个放在灶台前面的木桶,果然是满水荡漾的。
“小哥,这里是哪个村子?”晋王问苏梨。
苏梨说,“就在雍京城外十里,只是这里有一个山坳,并且在猎场的南边,昨天夜里天太黑了,公子没来过这里,不认得路。”
晋王说,“我昨天夜里没有看到有村子中的其他人。”
苏梨又说,“这不是一个村子,方圆几十里就我一个人住这里。”
“小哥的家人呢?”
“娘去的早,我爹原是个教书先生,几年前就谢世了,如今就我一个人住这里。”
不知怎么了,晋王听着心中一恸,“我爹也是,去年年初走的,如今也是一个人住。”
“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怎么能和我这样的山野村夫相提并论呢?”
苏梨背对着晋王,可是晋王忽然感觉这个背影,……
他心中一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倚在门边上,看着苏梨。
应该算是,非常陌生的一个人,偶然之间到的一个院子,可是眼前这个人总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晋王问,“小哥,你今年多大?”
“过年十七。”
比自己小五岁,晋王暗自说了一句。
苏梨转身要拿两个萝卜,却看到晋王站在眼前。
苏梨说着,“让开,让开,别挡着我。”
苏梨还不到晋王的耳朵高,似乎撞到晋王怀中就能抱住他一样。
晋王往后退了一步。
苏梨看着晋王,“你不是要挑水吗,怎么站这里了?”
晋王说,“累了,站着歇一会儿。”
苏梨拿了萝卜,忽然问晋王,“今天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不是胡椒醋汤面就好。”
看样子自己的把戏人家已经识破了,就算不说破,今天就不好再用这着了。
苏梨眼眉挑了一下,也不说话,把萝卜切丝,又从房梁上扯了块排骨下来,用剁骨刀切开,拍了姜丝,用黄酒炒了一下,就放在沙锅里了,后来把肉沫子撇出去,再把萝卜丝放进来。
蒸笼里面有几个肉馒头,加了水蒸热了,放在小瓦盆中端出去。
等到饭菜上桌,晋王挑着最后一桶水也回来了。
他刚才出去的时候把马放走了,让马沿着河吃点青草。昨天跑了一天,晚上有没有水喝,也没有饭菜吃,晋王看到桌子上的东西食指大动。
“快吃吧,饿坏了吧。”苏梨把筷子给他,坐在他面前。
晋王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嘴巴中。
好香,好想把舌头都吞到肚子里面了。
差不多一天多什么也没有吃了,都饿到前胸贴后背了,晋王又夹了一块排骨,几下子就吃完了。肉馒头里面的馅很香,咬开,香滋滋的肉汤都会沿着嘴唇流出来。
其实少年做的饭也合味道的极点,连自己王府中的首厨都没有这样的手艺。
忽然他抬头,看到少年没有吃,就这么在他面前怔怔的看着他。
“对不起,太唐突了,实在是失礼了。”
晋王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有些尴尬。
晋王幼时家教极严,举动都非常矜持有礼,似乎从来没有现在这么不管不顾过。
“好吃吗?”
少年笑了笑。
晋王点了点头。
“那就多吃一些吧。”
少年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晋王愣怔的接过来,咬下去,哇,真的好香。
“顺着前面的河水一直走,翻过那座山,就是雍京外的镐水西岸了。很近的,不过二十里。”
吃完这餐饭,少年给晋王指了路,又谢了他帮他挑水,就要关门。
“等等。”
晋王忽然用手抵住将要关上的门,少年看着他。
“你,……”
晋王有些犹豫。
“你叫什么名字?”
“苏梨,大脆梨的梨。”
少年的笑淡淡的,好像三月的春花,四月的杏雨,却让晋王看到眼中就拔不出去了。
※※※※※※※※※※※※
雍京内城全是贵戚王亲,各家都是深色的高墙。雨已经停了,乌云压着,本来天就低,这样看来,似乎云端已经压到王府的黑色琉璃瓦片上面了。
晋王在门口下马,自有人早就等候在外面,一看晋王归来,连忙过来接过缰绳。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四王爷和诚郡王都来了三趟了,说您在猎场和他们分开,怎么也找不到,都急坏了,就是禁宫郑王那里都下了旨意过来问,……”
“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晋王直接走进府邸,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晋王姬琤今年二十二岁,去年承袭的王爵,他的父亲是先郑王摄第三个王子,册封为晋亲王,如今姬琤承袭就是这个亲王爵位。
侍姬连忙服侍晋王沐浴更衣,下人摆了一桌的饭菜,晋王坐好,拿着筷子,看着这么精致的东西,却怎么也不想吃。
“王爷,这笋是江南贡到宫中的,诚郡王让人送过来的。”晋王心腹刘全在旁边说。
“他呀,又有什么事?”
“真是瞒不过王爷。诚郡王说,王妃有个外甥想要在军中谋个差事。”
“他怎么不去做这个事,要推到我身上?”晋王笑着摇头。
这个诚郡王滑溜的像个泥鳅,想是王妃的那个外甥不成器,他既不想得罪老婆,又不想让自己为难,就把那个外甥推到别人面前了。
如今天子郑王鹤玉是先王摄的第六王子,也是晋亲王的六王叔,虽然为人严肃一些,但是对晋王琤很信任,让他在军中也有实职。按说把诚郡王妃的外甥弄过去也不是难事,就是今天没心情。
明明肚子饿,但是看着满桌的佳肴一点胃口也没有。
如果,……
如果有一份排骨汤就好了。
忽然想起在山间野外,少年做的一碗汤,淡淡的香气,还有,他的笑,……
“殿下,殿下。”
刘全看晋王眼神不对,好像在想别的,连忙用干净筷子夹了一点桂鱼用小碟装了送到晋王面前,说,“殿下,要不,试试这个?”
晋王忽然站起来,把筷子一丢,说,“不吃了,让他们撤了吧。”
刘全连忙说,“殿下,您一口东西都没吃呢,这样会伤身的。”
“不吃了,让他们撤了吧。”
晋王折腾了两天,的确累惨了,躺在床上,侍姬把外面的帘幕也放下来了。
他翻了个身。
周围也是白檀香气环绕。
王府的家具是紫檀木的,被子面都是潞洲缂丝的,里面的棉花也很松软,可总是感觉缺了什么。
少了什么呢?
入了春之后雨水一直很充沛,隔着重重帷幕也能听见窗子外面树枝摇动,雨点落下的声音。
那个小院子,应该不漏雨吧。
晋王紧闭上眼睛,快要睡了。
朦胧中,似乎听见有人说话,细细的声音,和燕子呢喃一般,……
又,听见,好像有人在哭。
是那个少年的声音,是他在哭。
怎么会这样呢?
晋王一下睁开了眼睛,外面有打更的,已经到了四更天了。
天太阴,晋王一下子把床帘拉开,叫着“备马,备马,我要出去。”
“殿下,这么大的黑天您这是要到哪去呀。能不能天亮再说,外面天黑,雨也大,殿下,殿下呀。”
刘全看着晋王自己穿戴,要去帮忙,被晋王一把推开,只能蹲在地上给他穿好鞋子。
虽然不想让晋王出去,可是人家是主人,自然不能违背主人的话。
外面已经有人待命了。
刘全只能说,“殿下,多穿些,别冻着。”
给晋王披好了皮子的披风,还有防水的蓑衣,又吩咐了跟着去的人多照顾王爷,这才让人打开了王府的大门。
晋王带了十个人骑马走的,到雍京大门的时候刚好开城门。
雨越下越大,等晋王他们到镐水西岸的时候,雨水大的已经让人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土路上全是泥泞,马蹄直打滑。
前面的人一拉缰绳回身对晋王说,“王爷,再往前就是南郊猎场,因为这里是郑王御园,方圆百里之内是不可能有村民私自居住的。”
怎么会这样?
前面一片繁盛的梨花,可是再往前就是郑王的猎场,这是平常走了不下百边的路了,自然是熟悉无比。
可是昨天夜里究竟怎么走到那个山谷里的?
是从哪里看到那个野罂粟从中的小院子的?
这里究竟是哪里?
晋王还想再往前走,侍卫拦住他,“王爷,不能再往前走了。”
“再走走。”
晋王坚持。
再走了不到三里的路,就看到前面一片开阔的草地和远处的榉树林还有远山,这里就是猎场,旁边连岔路也没有。
“王爷,回去吧。”一个侍卫说。
蓑衣下面的衣服都湿透了,晋王冻的手指也青了。
“王爷,回去吧。”
侍卫大着胆子拉晋王的缰绳,晋王再看周围也看不出什么了,由着那个人把自己的缰绳拉过去,让马回转了方向。
“怎么会这样呢?”
晋王喃喃自语着。
不远处的梨花被雨水打的摇摇欲坠,几乎是凄艳一片。
滴答,滴答。
苏梨起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本来下大雨裹着被子闷头大睡是最惬意不过,可是,因为房顶有些漏,在屋子的地面上放了一个瓦盆,避免雨水把地面弄湿了。雨水滴滴答答的,一点一点砸到瓦盆里面,和敲梆子的一样,搅人清梦。
苏梨用青盐薄荷漱了口,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香菇肉酱面,就捧着碗郁闷的看着瓦盆,一点一点吃着。
旁边还翻着一个帐薄,随手翻翻,最近素宝斋的一笔账要到了,自己要出去收账去,可是这么大的雨,就是晴天路也不好走,看样子要骑马去。
外面雨朦胧一片,完全挡住了敞开的门外面的景色。
苏梨端起大碗,把最后一点面条和汤都吃干净了。
那个人,应该已经回到雍京了吧。
说着也真奇怪,那天晚上那么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苏梨忽然感觉有些冷,从床边上拿过来一个棉褂子给自己穿上。
肚子里面有了东西了,暖暖的,这会儿雨水小了,困意又上来了,于是重新躺好,盖好了被子,把自己摆成了懒猪状,呼呼又开始睡回笼觉了。
晋王回府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刘全伺候着他把外面脱了,里面的衣服也全湿了。
刘全忽然说,“王爷,您要做什么?”
晋王忽然到外屋的小书房去,里面挂着一个画在丝绢上的地图。
“刘全。”
“是王爷。”
“你说,从雍京到猎场就这么走吗?”晋王说着手指还划处出那条路。
“是。王爷,这些年您不是来来回回走了很多次了吗,就这一条路。”
晋王很轻的叹了口气,“那天我就是在这里走迷的路,我记得这里有一大片花。”
“王爷,这里是镐水的桃花,那可是雍京一景,现在又是桃花的时令,自然是一大片。”
“不是桃花,好像是梨花。”
“王爷,这您是眼花吧,那里哪里来的梨花呀?”刘全低声说。
“这样呀。”
晋王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王爷,您快进屋,可不能着凉了。”
第二章
“刘全,你带人到后山那边走走,看看从雍京到南苑猎场还有没有岔路。”
晋王要到诚郡王府邸去,临上马的时候对刘全说,刘全点头称是。
待到晋王走后,刘全把昨日跟着晋王出门的侍卫找了一个过来,问他,“你们是从哪里走的,到底要去哪里,找什么人?”
那个侍卫也有些奇怪,连忙回说,“刘管家,昨天王爷一直要往猎场走,可是到了那里一定说那附近有一个山坳。您说,从王爷还是世子的时候就跟着老王爷去猎场了,就那么一条路,除了后山有些新种的梨花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岔路。”
刘全想了想,说,“我知道了,王爷那天晚上在哪里迷路了,可能想看看究竟在哪里迷的路吧。对了,今后王爷问起来,就说那里全是镐水的桃花,不能说你们也看到梨花了。”
看侍卫有些奇怪的样子,刘全又说,“其实王爷也不会问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侍卫想着刘总管不想王爷再分心想这些,连忙说,“属下知道了,请大总管放心,要是王爷再这么问,属下这么回就是。”
刘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有些阴,他说,“叫几个人,跟我走一趟。王爷让我去看看那里。”
“噢,是。”
侍卫连忙下去准备了。
刘全手指握了握回廊下面的栏杆,轻轻叹了口气。
晋王琤是他看着长大的,昔年的一些事情他全看在眼中,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雍京东大街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一些古玩字画珠宝店铺都在这里,此外还有当铺,酒肆,外面的街道上都摆着卖各式吃食,小东西的小摊。
苏梨从素宝斋出来,素宝斋的大掌柜亲自送出来了。
“麻烦您了,请留步。”苏梨躬身施了一礼。
大掌柜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非常和蔼的样子,笑眯眯的说,“苏公子,这次真是麻烦您特意跑一趟,这今后我让人去您的住处取裱糊好的字画就好。”
苏梨的裱画功力在雍京业内都有名气,几张字画就可以收到一百两的白银,只是他从来不写字也不画画,不然也许他的字画更为值钱。素宝斋的画一向由苏梨裱糊,大掌柜为人和气,素宝斋价格也公道,他们已经是两年多的老伙伴了。
“没事没事,家里的东西也吃完了,进来雍京也为了要买些肉和菜米回家。大掌柜为人也太客气了。”苏梨连忙说。
“苏公子,虽然没有见识过你的文章,想必不错,为什么不潜心功课,图个他日金榜题名,也好光耀门楣。”
“这个。”苏梨不好意思的说,“自己自在惯了,实在不想在官场蹉跎岁月。”
“人各有志呀。”大掌柜看了看天色说,“不送,苏公子早些回去,今天天色又不好。”
苏梨告辞出来,腰间的小荷包中有足足三百两的银子。
他先到洪记米店,舞娘酒肆,还有张屠夫那里买了东西,如往常一样让他们送到雍京南郊的小桃花村的李大娘家中,他回去的时候再取走。
张屠夫新杀的猪,送了苏梨新煮好的猪蹄,他一边吃一边走,吃完猪蹄看看天色,下了一些细细的雨,于是下马,想避一下,抬头看到了翠江阁,是一家玉器店。
“小公子,这雕刻的是红莲,可以辟邪的。”
翠江阁的伙计看到苏梨拿起一块玉佩,连忙过来时侯。
“红莲花,可以辟邪吗?”
苏梨手中的玉与众不同,是淡红色的,而红色最旺盛的地方酒雕刻着一朵莲花,花蕊那里是血一般的颜色。
苏梨轻声说,“好漂亮。”
“是呀,公子您真识货,这样的玉佩一共有一对,那只在四年前被人买走了,后来据说是砸碎了,所以这个就成了孤玉了,价格也高了一倍。”
“多少钱?”
小伙计看看苏梨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大街上有大响动,两个人同时看外面,有一对人马通过。前后大约有二十人,除一人之外,穿的全是雍京禁卫军深色的兵服,而中间那个端坐骏马之上的白衣年轻人,俊美的样子似乎可以把阴沉的天气照亮一般。
百姓见他们过来,都要躬身行礼,或者回避的,顿时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然鸦雀无声。
“他,……”苏梨看着外面。
“他是晋王姬琤,如今可是鹤玉王面前的红人,也是今后要跟随郑王西征的左翼将军,这样的阵势怕不是要进王城去觐见郑王吧。”
“好威风。”
苏梨不再看外面,他对伙计说,“这块玉我要了,一百两银子。”
“这位小公子,您,……”
伙计有些张口结舌,这个少年一张口正好是这玉佩的价钱,不多也不少,刚刚好,甚至还让翠江阁赚了十两银子。要说一百两银子的玉佩真不便宜,现在雍京,用五百两就能购买一个宅院,少年从袖子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伙计,伙计收了。
“小公子,您还要看看别的吗?”
“下次吧。”
苏梨收好了玉佩,见外面街道回复了熙攘,笑了一下,走出去,翻身上马,向和晋王不同的方向走去。
※※※※※※※※※※※※
出了雍京门五里,前面有一队人马,路上要封路,苏梨只能勒马侧身闪躲。又是晋王府的人,苏梨看到对面一行人过来,领头的则是晋王府的大管家,刘全。
六全也看到他了,四目相对一下,各自转开,这个时候雨下的大了些,刘全戴着挡雨的斗笠蓑衣。
人已经过去了,刘全忽然勒马转身,看到苏梨也正看着他。
“大管家,大管家。”
侍卫在叫他,刘全连忙回神,说,“没事,走吧。”
武英殿大学士,内阁首辅大臣张翊是鹤玉王朝第一权相,在外人看来,即使鹤玉王都要忌惮他三分。而他的公子张珞,张灵珂则是雍京城第一名门公子,风流倜傥,知书达理,今年二十岁,没有实职,只得了一个御前侍读学士的虚衔。
晋王和他交好,经常在一起喝酒下棋。
昨日见过了郑王,西北的战事也说了个大概,就让他回来了。
“长玉,长玉。”
听见有人说话,晋王抬眼,看到张珞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长玉,晋王殿下,你又心不在焉了,茶都凉了。”
张珞让人给他换了杯茶,这才说,“是不是郑王又难为你了。”
“没有,六王叔只是说了一些西北的战事,此次出征是他御驾亲征,我们不过是随行,担不了太大的干系。这几天烦恼倒是为了一个私事。”
“怎么?”
“灵珂,你知道从雍京到南郊猎场还有别的岔路吗?”
张珞浅笑了一下,“没有。那里本来就是王室禁苑,不能让闲人在那里住,只有一条官道,不过,……”
张珞忽然喝茶,晋王等着着急,“不过怎么?”
“离那里五十多里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小山村,好像叫做小桃花村。不过离着猎场还有一座大山,虽然说就五十多里的山路,可是要是翻山,路不好走。不能骑马,人要走一天一夜,不能算和猎场很近。”
“小桃花村离雍京远吗?”
“不远。”张珞喝了口香茶,“不到二十里,不过和猎场不是一个方向,它在雍京东南。长玉,你究竟怎么了?”
“不瞒你说,我从猎场回来的晚上迷路了,结果看到在山坳中有一大从野罂粟花,还有一个小院子,里面住着一个清秀少年。我在他那里打扰了一晚上,他还请我吃了早饭,我,……”
张珞忽然站起来,拍了拍姬琤的肩,“长玉,夜雨得遇佳人,是幸事,不过要是遇见一清秀少年,这又不是艳福,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晋王知道张珞因为张家和鹤玉王的一些牵扯,从而对分桃断袖的事情有些反感。
不过,……
晋王自己不反感,他反而有一些无法形容的迷惑。
那个少年,总是有些牵扯他感觉,心都被掉着,要是见不到他,怎么也不踏实。
外面有人说话,张珞喝茶,这个时候进来一个小丫鬟,张珞随便问她,“外面怎么了?”
“是苏小公子来了,送了两幅字,还说今明两天都在雍京,要是公子您有空就和他下两盘棋,他说他还在天海阁等您。”
小丫头口齿伶俐,张珞点了头就让她下去了。
晋王随口问,“谁呀。”
“算是一个朋友吧,字画裱糊的好,这是他的生意,我们平时无事的时候也下两盘棋,随便聊天。他不是官场的人,谈一些风月之事,不用那么刻意。”
“这样。”
晋王也笑了一下,张珞留他在这里吃饭,他们继续下那盘棋。
外面苏梨看到二院放的马,随口问送他出来丫鬟,“张公子有客吗?”
“有,是晋王殿下在。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苏梨忽然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垂花门那边的院子,什么也看不到。
“苏小公子,怎么了?”
“哦,没事。前些天在街上远远看过晋王,真威风。”
“谁说不是呢。晋王年少英俊,雍京城里很多姑娘都暗地喜欢他呢,不过,……,他好像谁都不喜欢。晋王没有娶亲,听说晋王府里也没有侍候的爱宠。”
“有,也许外人不知道呢。”
转眼到了大门。
小丫鬟笑着说,“谁说不是呢。听说原先晋王很喜欢一个人,几乎闹着天翻地覆的,把老晋王都气病了,后来不知怎么了,就没了后音了。”
门房早就把苏梨的马牵过来,苏梨接过缰绳,“有这事?”
“兴许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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