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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子鬼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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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女儿蓝鸳存活世间;她隐姓埋名为妓,为了就是复仇,蓝鸳就是本人的雇主。侯爷
用人不当,也该负起道德责任吧!“
温训良闻言为之脸红,沉默下语,所有人等却窃窃私语讨论当年这件无头公案,
没想到如今真相大白了。
温训良喟然长叹道:“你有证据吗?这可不能无的放矢,可以叫蓝鸳姑娘出来指认呀!你私自行凶就
是目无法纪,理应接受国法制裁!“
柴房内传出厂凄然笑声道:“什么国法?全部是朱元璋凭个人喜好的律法……暴君一手遮天屠杀忠臣……所以就会有像我这种不怕死的人,专门与他作对……虽是一名小小的刺客,也能挫一挫其锐气……”
温训良闻言双眼浮出一股莫名恐惧,转而勃然怒斥道:“大胆狂徒!当今圣上哪容得你当众直呼名讳?光是这般傲慢无礼,就得抄家灭族!”
语音方落,温训良睑色却又骤变,若有所思地匆尔口气肃然一转又道:“阁下……莫非就是‘帝影者’——刺客子鬼剑……”
侯爷忽然停顿了语音,好似有所顾忌,但什么是“帝影者”?令在场所有护卫如坠五里雾中,百思不解其意。
然而刺客子鬼剑,却是最近传闻中的厉害杀手,为何两者会有所关连?
就在这个时候。
“焜!愰!愰……”
火光乱窜,从柴房中喷出来,烈焰冲霄夹带著煤油臭味,大量浓烟四起随风滚滚溢开,呛得人人退避三舍。
温训良看傻了眼,智广老和尚合十下断地念佛,好像是超渡亡魂,想不到刺客居然自焚!此时根本来不及救火,只有眼睁睁地望著整座柴房在烈焰中颓倒下来。
智广老和尚叹息道:“这样子最好了!连传染病都烧得一干二净,一切恩怨也随之火化了!”
温训良一睑侮意喃喃自语道:“真希望他不是‘帝影者’……否则太可惜了……”
温训良强提精神喝声撤退,所有人等迅速离开火场,智广老和尚对著倒塌的柴房深深地看了一眼,不慌不忙踱步离去。
郑勇及邱猛来到山坡下,看见了一对姐弟般的孩童躲在大树后面,探头看著这场火灾,便追问前方的智广老和尚道:“大师!这对姐弟般的孩童,也是住在寺里吗?”
智广老和尚惊愕道:“没有,是村童吧?”头也不回地快步而去。
邱猛好奇问道:“老大……您心中在想什么?为何突然问起了老和尚?”
郑勇释怀地拍著额头,哈哈一笑道:“是我太疑神疑鬼了!为何阿菀曾与刺客父子档会过面的问题……老是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下去?”
邱猛抿嘴吃笑轻声道:“老大!是您对阿菟的那段恋情无法忘怀吧?当年若是替她赎身,迎娶过来当老婆……也不会发生自杀的惨事!”
郑勇怅然若失恨声道:“你懂个屁!我百般追求……她就是宁愿干妓女也不愿嫁我,怎料她有这种冤情?”
邱猛一默,摸著后脑勺脸上一阵凄然,暗忖世上哪有不喜从良的妓女?况且又是当地名捕在追求,当然是有天大的冤情才不嫁,阿菟行为令人肃然起敬。
二十几名老少和尚个个提著水桶赶来救火,与郑、邱两人擦身而过,他们不约而同笑骂道:“救什么火?去捡骨头吧!”
凶手既然自焚了,表示已经结案,反倒落个轻松自在,双双快步离去,但对妓女阿苑之死,心情却十分沉重。
两人离去后,智广老和尚却从密林中闪出来,只见他挪腰轻轻地一跺脚,身法宛若天马行空掠至火灾现场指挥救火,约顿饭时间火熄厂,命大众各归职司纷纷散去。
智广老和尚见四下已无人,双掌凝劲朝火场拍去,一股凌厉掌劲若狂风扫落叶般将火场清出一条通路,缓缓踱步到右侧,用脚尖轻踏著地面一块石板,继而以脚掌去灰烬,入眼居然是一道暗门,他再弯腰用手一翻而起,道:“展檀越!可以出来了!老和尚还真伯你会闷死。”
展风驰从地窖中毫发无伤的钻出来,作揖叙礼微笑道:“老和尚为何谎说柴房中有死神?为何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时候小女孩阿丽牵著小恨来到现场,小恨喜叫道:“阿爹!”便投身展风驰怀抱撒娇起来。
智广老和尚看了小恨一眼,笑咪咪地说道:“老衲不是帮你,是帮那些护卫随扈:若让你走出屋来必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不是死神又是什么?再说孩子还小……可怜嘛!”
展风驰匆尔面如寒霜冷峻道:“老和尚武功不凡,大可以联合温训良擒住我,岂下是大功一件?”
老和尚不疾不徐淡然道:“遇见你这位死神,老衲还不想现在就被佛祖接往西方极乐世界!化外之人争什么名利?这名小女孩就暂时寄养在寺院,连同你的孩子也一起住下吧?你走你的杀戮魔道,但不要让儿子随之沉沦才好……”
小恨紧紧挨在亲爹温暖的怀中不依,展风驰傲然微笑道:“这条勇往直前的杀戮不归路,就是咱们父子的宿命;除非我死了,否则孩子不可能有其归宿。”
智广老和尚轻拍小女孩的肩膀示意她跟著走,阿丽泪盈满眶哽咽道:“小恨弟弟……有空得来看姐姐喽!”
小恨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与小女孩阿丽挥手告别,智广老和尚望著展风驰离去的背影轻叹道:“唉!你与朱元璋作死对头……这又何必?这是九死一生的赌注……人生不过百岁,春梦一场而已。”
语毕神态一敛,似乎又老了十多岁,牵著阿丽的小手,慢步离开火场。袅袅黑烟如丝窜飘,就如云烟似梦,好像代表著展风驰一生的黑色梦魇!
小径上车轮声辘辘,响著。
郑勇和邱猛在茶棚饮茶,望著远方展风驰推著童车缓缓行来,一名稚童还不时地自车中探头出来观望,吓得喷出嘴中的茶汁,慌然中同时起身赶上前去喝止。
邱猛手握钢刀一指道:“兀那汉子,快拿出身分牒文,咱们要盘查一下!”
郑勇冷哼一声接著道:“传说中的刺客子鬼剑,就是尔等模样:咱们奉命追缉,快拿出牒文证明身分才能放行!”
展风驰一脸肃穆地从怀中取出一梗石菟花,亮在郑勇及邱猛的面前淡然道:“这是本地特产的石菟花,身处石缝里求生存的苦情之花,代表一名自杀妓女的悲愿,你还不懂这其中因缘吗?”
郑勇见花瞬间红了眼眶转过身去,强按悲痛的声音道:“阿猛……这个男人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好汉,让他走吧!”
邱猛一愣马上放行,等展风驰走远了,才茫然问道:“老大……您哭了?我这辈子第一次看您哭了……”
郑勇喟然长叹道:“蓝鸳就是妓女阿菟……鸳与菟是同音!原来是她买凶替父母亲报仇雪恨……难怪她宁愿拚命出卖灵肉赚钱……也不愿嫁我……”
郑勇黯然失色,仰首对著老天爷默不出声,一阵春风拂面,只觉睑上湿湿地,已是泪流满襟,悲痛无法自己了。
展风驰推著童车在宫道上,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上头写著:“凶手之一——田广森。”
展风驰五指一搓,纸条立即化灰,其心情顿然一松,踏著愉快的步伐继续推车前进。
第六章 亲情难舍
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
洞庭一夜无穷雁,下得天明尽北飞。
眼见风来沙旋移,终年下省车生时。
莫言塞北无春到,总有春来何处知。
“关陵”位于当阳市玉阳镇西北约三里处,是三国蜀将关羽墓地。
关羽祭亭,两侧千年古松巍然耸立,中有一条宽敞道路,因应官吏春秋二祭而已,其地势高突,风沙扬尘,放眼一片荒凉,平常少有人迹。
此刻,这条道路仅有展风驰独自一人带著祭品上坡,于关羽祭亭内对著土冢上香,虔诚地磕头祭拜一番。他见此处如此荒凉,甚为感叹道:“关将军一生戎马尽忠报国,也是忠义的化身,却生性高傲为敌所欺,落个身首异处,但仍然是一片丹心照汗青。此正是在下心目中的榜样,唯求一死千古垂标。”
土冢后方响起了鼓掌声,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叹然道:“好个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垂标!这话居然出自一名刺客的嘴里,令本爵不但十分讶异,而且激赏,就是让本爵再苦候多时也是值得!
一名六旬老汉龙形虎步从土冢转身出来,根本不顾地上沙土肮脏,就撩衣席地而坐;展风驰眼露一丝讶色异采,随即将腰问悬挂的“子鬼剑”取下,放置右侧膝旁,和老汉面对而坐。
老汉见其俨挺坐姿,微微笑道:“本侯出资千两算是你的雇主,既然密约单独在此会面,你却带剑赴约彷如备战姿态,未免太没有礼貌了吧?”
展风驰不卑不亢以冷漠的口吻道:“剑是刺客的第二生命,刺客不管身处何时何地,随处都是战场,我不希望为了千两黄金的酬劳,就丧命于假雇主的阴谋诡计之下,是你自己太不识相了……”
此话一出,老汉为之傻愣一顿,瞬间转为哈哈大笑道:“你说什么假雇主?老夫岂会拿命、拿钱开玩笑……”
“锵!”
老汉的话音尚在舌尖打转,展风驰已然拔剑直刺其喉咙前三寸才止,一股森寒剑气迫得老汉脸色煞白,吓得不敢妄动一下。
展风驰环顾四周冷笑道:“一丈开外,地底中暗藏的鼠辈!若不现身恐怕会出人命了!”
语音方落,他随手捡起六颗石子,分六个方向抛掷而出,落地竟传出“蓬”的闷响。
“霍!霍!霍!霍……”
环绕四周的六处地方沙尘飞扬,自地面各跃出两名蒙面劲装大汉,或持长枪或持弩箭,连最新型的火铣都派上用场,件件都是战场上最犀利的武器,个个皆是杀气腾腾,蓄势待发的强悍姿态。
老汉恐惧地颤声道:“你……若杀了本爵,你也难敌弩箭、火铣的远距离攻击……快放下你的宝剑……咱们可以商量……”
展风驰悍然不惧地厉声斥责道:“你这个假侯爷不配与我商量事情!拿你当肉靶子可以暂时挡住弩箭及火铣的射击;但我如何逃离险境,你就永远看不到了!”
在老汉经此恫吓,惊骇欲绝,瞬间裤底失禁瘫软地上,却被展风驰攫住衣襟,将他整个人提起当成肉靶于挡于胸前,同时快速退至土冢旁,背靠著石雕墓碑严阵以待,以防止敌方猝然问放箭、掷枪或开铣偷袭。
土冢后方又传来几声掌声,丈外六处的十二位蒙面大汉立即放下手中武器,采胡跪的崇敬礼。
老汉从慌然失色中转为惊喜,扬声求援道:“侯爷……快救我!”
侯爷现身出来,其人面貌身高和穿著皆与求助的老汉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真假。他喟然叹道:“‘刺客子鬼剑’果然名不虚传!本爵于阳泰总算见识了阁下的机灵果断,本爵失礼在先,就请展壮士海涵。”
话毕,于阳泰长揖袂地一礼,环顾手下护卫道:“你们可看到了吧!人家早已测出尔等的杀气,也判定了暗藏的位置。快离开此地吧,免得本爵丢人现眼!”
十二名蒙面随扈齐声恭身作揖,迅速离去;被挟持的老汉也被展风驰放开,一溜烟地躲到于阳泰身后,而双腿仍然颤抖个不止。
老侯爷于阳泰捡了二张刚刚随扈伪装用的草席各分左右铺地,做个请的手势,先行席地而坐,笑吟吟地好奇问道:“老头子十分好奇,想问展壮士因何看出了假侯爷?他可是跟随我十多年的‘影武者’。再说你虽可以警觉四方杀气,但能准确掷石于随扈藏身处,未免太神奇了吧?”
展风驰收剑回鞘与于阳泰面对面席地而坐,不矜不躁微笑道:“这名‘影武者’虽能将您的口气、举止学得神似,但其讲话时的眼神,显露下出高贵及沉稳的光采……而且坐姿……”
话没讲完,那名假侯爷猛然一拍额头,作揖汗颜道:“本侯……不!老朽对展壮士的见解,佩服得五体投地……也看得出您曾经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方才光是您的杀气透过宝剑,就教老朽经历了死亡的感受。”
展风驰面向于阳泰傲然微笑道:“—名刺客就如猎人,必须有先行勘查猎物动向的准备,将地形、地物全盘了透,才能有所获。这里飞沙扬尘的特殊环境,贵属下居然还闲杂草覆盖于草莆之上,一看就是明显的破绽。而且贵布政使司一向擅长采矿,挖地穴藏算是一绝,我身为刺客当然要晓得贵司的专长,话说到此,咱们应该言归正传了吧?”
于阳泰虚心受教一番,命假侯爷离去后,神色一整,肃然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的本领我已见识过了,本候就可以将委托之事敞开来讲!”
“侯爷请说!”展风驰淡然道。
于阳泰一脸忧色叹然道:“唉,家门不幸!我本是元朝老臣,降于朱元璋,协助他称帝;没料到他竟觊觎本司的秘密金脉,并利用密使怂恿我的第二个儿子于服明叛离,前往‘应天’朝廷指控本司私采黄金一事,而且答应让劣子承袭爵位,并保证其安全。朱元璋称帝后大量诛杀功臣,岂是个讲信义之辈?请你将孽子于服明灭口,就是我所委托之事!”
展风驰听完于阳泰所委托之事,万万料不到他竟然要谋杀自己的亲生二儿子,眉问一蹙甚感错愕,随即沉声安慰道:“这是身为世阀家的悲哀!为了家族存亡大事,您也不需自责,于服明如今人在哪里?请侯爷告知,行刺地点及时间就由我来拟定!”
于阳泰历经风霜岁月的老脸,悲伤地涕泗纵横道:“他是他娘最疼爱的小儿子……这也是被溺爱的下场!此事秘密进行就是为了不想让他的亲娘知道。本司正处于被废的阴霾中,这股不祥气氛笼罩了整个家族,这个孩子可能是害怕被废所以做此愚笨……存心虽好,却认错了残暴的皇帝……老夫宁愿自请废司尚可求得家族安泰且富甲一方,但孩子这么一去……却会害得诛连九族。这是他的路线图,一切拜托了!”
展风驰睑上毫无表情地仔细详阅一番,当下撕碎路线图淡然道:“侯爷次子南下朝廷,可是由朝廷派遣锦衣卫之中的‘黑豹队’护送?”
于阳泰一默,忙问道:“展壮士为何知悉朝廷作业?确实有一组‘黑豹队’分明、暗两组各有四人护送,其出身背景全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
展风驰冷笑道:“锦衣卫前身,是韩林儿‘龙凤皇朝’时代,‘吴工’朱元璋所设立的‘拱卫司’。他称帝二年后,就改为‘亲军都尉府’,府统中分左右前后五卫,和仪鸾司掌卫法驾卤簿:洪武十五年改为锦衣卫,全由武官担任,当然和武林各派系人马有所勾结,不足为奇!”
展风驰仰望云端的空洞眼神匆露出凌厉杀气,吓得于阳泰心惊胆战,便想起了诸·
侯之间口耳相传的那件秘辛,以迂回的口气小心翼翼道:“听说朱元璋身边有四位‘帝影者’,个个武功盖世尽忠职守,也就是锦衣卫制度的起草人,其中一位‘风使’叛出朝廷流落民间消声匿迹;一说病亡,一说赐死,众说纷云大约五年左右了……莫非您是……”
展风驰面若寒霜冷然道:“不是!道听途说之言,侯爷岂可尽信?”
于阳泰以坚定的口气道:“并非市井传闻……而是‘魏国公’徐达告诉我的,当年的召集人就是被诛九族的‘左丞相’胡惟庸!”
展风驰双眼浮掠一丝悲痛道:“大明的开国第一功臣,武将就属‘魏国公’徐达,其余不做第二人想;文官刘基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军师,世间不出其右。徐达患背疽之病,据说这种病最忌吃蒸鹅,病重时朱元璋却特赐蒸鹅,他流著泪面对著使臣吃,不多日就死了。而刘基先生运筹帷幄,不止有定天下的大功,并且是奠定大明规模的主要灵魂人物。他被猜忌最深,于洪武元年便被休致回乡,朱元璋始终放心不下,听说硬拉回‘应天府’毒死了,满朝文武皆知,却噤若寒蝉。”
于阳泰惊讶问道:“徐国公死了?今年是洪武十八年……徐达不就是今年死的?我尚未得知,而展壮士怎会消息如此灵通?太下可思议了!”
展风驰收敛悲伤,娓娓道:“展某在朝庭尚有些忠肝义胆的朋友,自然了解朝廷动态。譬如:锦衣卫有指挥使一人正三品今由毛骥当家,同知二人,从三品。检事三人,四品。镇抚二人,五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六品。所统有的将军、力士、校尉,掌直驾侍卫巡察缉捕。镇抚司分南北,北镇抚司专理诏狱。这些制度相信侯爷是知道的!”
于阳泰痛心疾首道:“这些恶犬、鹰爪!眼前虽是风风光光的,然而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警世名言,迟早会应在这批狗腿子的身上……展壮士只是一名江湖刺客,为何对朝廷动态这么关心呢?莫非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展风驰瞬间拉下脸来不客气道:“私事无可奉告!锦衣卫职司‘镇抚’所属的‘黑豹队’每个人头二百两黄金,共八个人请侯爷再付一千六百两黄金,此事才能敲定!”
于阳泰开怀地哈哈大笑道:“大妙了!这批鹰犬的人头居然此不上绿林大盗的赏金?值得!展壮士如果通通杀光而没有漏网之鱼,本侯再追加工二千两黄金!”
话毕,于阳泰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挑出了二十张,毫不犹豫地递给展风驰。
“侯爷肯定展某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辈?”
“你若言而无信!就不是‘刺客子鬼剑’了……唔,展壮士下是携带一名五岁的幼子同行吗?可否让老夫见上一面?”
展风驰起身一揖,拍拍肇囊微笑道:“稚儿暂时安置于一处隐密居所,无缘拜见侯爷下。展某就此告辞,于十天之内必然有好消息回报!”
于阳泰望著展风驰离去的孤寂背影,感觉上苍要他背负著一种无法言喻的使命,其背影散发出一团如烟似雾的凌厉杀气,好像无数厉鬼张牙舞爪拥护著,令人望之寒毛尽竖,不傀是投身杀戮魔道的绝世杀手。
他要刺杀的终极目标是谁?那个人肯定寝食难安。
春雨绵绵。一问荒废的寺院,唯独大殿没有倒塌尚可避风躲雨,一尊约人高的木雕观世音菩萨巍然挺立,善目慈颜凝视前方,法相庄严,令人油然生出一份孺慕感。
荒野小径冒出了一对夫妻,他们头戴草笠身穿蓑衣湿答答地跑进了荒废寺院,一眼便看上那间大殿要去躲雨。
那座殿内有人声在喃喃自语。
汉子倾听一下,随即手脚俐落地褪下草笠及蓑衣放置屋檐下,突然若一头壁虎般快速攀爬墙壁,从天窗去偷窥殿内动态,显示出一身好功夫及灵敏的警戒心。
那个女子整个人平贴于地面,以石阶护体,侧耳倾听殿中的声音,夫妻档一上一下攻防兼备的默契行为,显然并非普通的百姓夫妻。
原来是殿内传出了一名稚童的喃喃声音道:“娘亲,是我!是你最疼爱的宝贝……”
施展壁虎功的汉子,从天窗望见大殿那尊菩萨像后方传来稚童孺慕依依的声音外,并无其他人存在,立刻向趴在地面的妻子做个手势,她便虎伏蛇行地潜进了大殿。
稚童喜悦的声音回荡空间,又道:“娘亲啊,我已会背诵三字经了,又很乖,常听阿爹的教训,帮阿爹做很多事……”
潜行大殿的女子环顾四周,除了年久失修的剥落墙壁及风吹破窗发出的碰撞声音,确实并无外人,但奇怪的是,听不见稚童的娘亲回话?
稚童充满自信的声音又从神龛后方传出来道:“娘亲,我每天自己穿衣服、自己吃饭、自己洗澡……晚上睡觉阿爹不在的时候,我自己可以盖被……不怕暗喔!”
殿中女子向天窗打个手势,那名汉子瞬间轻轻落地弹身再起,若一阵风掠进了殿内,随即与妻子背对背依靠,各自伸出了怀中短刀警戒著,显露出临阵厮杀的丰富经验,
稚童匆转轻泣哀声道:“娘亲,人家……人家好想……好想你喔!你为何不跟我讲话……是不是讨厌我呢……”
这对夫妻转身互相施个眼色,便缓缓靠近了神龛,各持匕首藏于袖中不露刀白,他们为好奇心所驱使,立即分成左右方向,打算前去了解稚童及母亲为何会流落在这种荒郊破庙中。
稚童泣声不止道:“娘亲……孩儿最不喜欢……最讨厌!阿爹丢下人家在这种地方……去杀人……
你要劝劝阿爹……为什么这样做……“
“杀人”二个字十分剌耳。
稚童的母亲依然没有回话。
暗中窃听的夫妻闻言为之脸色骤变,判定其中必有原故,双双立即采取行动,快速扑向神龛后方。
惊见一名年约五岁大的可爱稚童泪流满面,双手紧抱住一尊半尺高的观世音菩萨木雕像,嘴里竟亲昵地叫著娘亲。
“可怜的孩子……”
女子脸露讶异带点同情,迅速藏起匕首入怀,对若汉子指其短刀表示快藏好,免得惊吓了孩子。
汉子皱著眉头对稚童关心道:“我叫马九,她是我的娘子叫春银。你叫什么名字?是否迷了路找不到家?快告诉叔叔,等雨停了,马上带你回家!”
稚童吓了一大跳,瞬间脸红地擦干泪水,将菩萨木雕放开,道:“我叫小恨,不认识你们……”
话都没有讲完,便冲出殿外淋著雨跑掉了。
春银忙著要追,为马九阻止,冷然道:“天下的孤儿到处都是,他们得各安天命,咱们有特别任务待办,就别追了。”
春银望著稚童的背影消失于漫天细雨中,双眸一抹怜悯道:“唉,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孩童……有点与众下同。在这种荒郊野外若无大人照顾,是很容易出事的!”
马九气愤地斥责道:“你就是这种好管闲事的软心肠,很容易带来杀身之祸!这种野孩子管他干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春银嘟著嘴,跺著脚转过身去,便一屁股跌地,对丈夫马九来个不理不睬,也不走了。
“死鬼!你敢骂我……要不是你在五年前那次战役中伤了命根子,我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从今以后,不跟你讲话了!”
马九见况不妙,一脸赧然地忙搓揉著手哈腰赔罪道:“娘子,我可没有恶意……关于那方面我还‘挺’行的,没教你失望。这次完成任务回宫覆命,大内御医保证可以治好我的不育症,到时候就多生几个……不!按著十二生肖,每年生一个如何?”
春银本是气呼呼的脸色,转为红晕羞窘,忍不住“噗哧”一笑,道:“真不害臊!当我是母猪啊?你沿途已经讲了很多次……你平常不喜欢孩子吵
闹,是哄我开心的……还是下理你!“
马九尴尬地抚著脸遮窘,忙温柔地猛赔不是,极尽讨好春银,她还是不予理睬,
自己却也逗得无趣,望著殿外春雨不断,便在殿内来回踱步等候天晴,否则必须夜宿
了。
马九看到墙角有辆童车,车旁有一包打开的荷叶,里头有卜几个削平的小竹筒,
筒中尚有残余饭粒,就可猜测是那名稚童用过的食物,应该有三天以上的时间了。
“娘子,你快来看!”
春银也看见了童车及那些发霉的小竹筒,一脸讶异道:“相公!这是人家的孩子,他家的双亲真很得下心!居然把稚儿随便一放就定人
了,会不会是个弃儿?“
“未必……但很有可能吧?”
“你在说什么废话?是就是,不是就下是!”
马九脸色尴尬,沉思过后分析道:“这孩子很倔强而且怕生,应该是独立性很强的孩子,可能家长外出办事,暂时寄放这里……刚才他朝著木偶自言自语说:”父亲去杀人‘这句话,很可能就是为了这种事,被抛弃了吧?“
春银义愤填膺道:“这定是被狠心的父亲抛弃了!一名杀人把哪方便带著稚童亡命天涯,况且政高尚未稳定,孤儿寡妇到处皆是,就是你们男人最不负责任了!”
马九只能苦笑以对而不敢接话,否则又惹来一顿臭骂,春银望著殴外的毛毛细雨道:“这种天气孩子最容易著凉了,荒郊野外也容易出事,这么一个小孩子真是可怜,咱们快出去瞧瞧!I
话毕,春银不待马九回应便冒雨冲出殿外,马九望著妻子焦急而去的背影,只有紧跟其后以防有失。
天气放晴,地面仍然泥泞不堪。
小寺院后方是一片广阔的乱葬岗。
春银在五丈外发现了稚童面对著一块墓碑在膜拜,打算过去查问其身世及被抛弃
的真正原因,却为马九轻按著肩膀低声道:“娘子,莫冲动!暂时在这里瞧一瞧那个孩子任拜什么?很可能是母亲的葬身地
吧!“
春银讶问道:“相公,你怎会这样肯定?”
马九双眼一抹怜悯道:“孩子将观世音菩萨雕像当成自己的母亲,并且孺慕地撒娇,这是从小失去母爱
的心里投射,所以那墓内可能是孩子的娘亲,否则岂会如此虔诚膜拜?“
春银按下冲动和马九躲在墓碑后方瞪大眼睛偷窥,料下列椎童小恨膜拜过后,居
然脱掉湿淋淋的上衣折叠整齐,恭敬地放置墓碑上,顺手将被雨淋湿的糕点祭品捧在
手中,放进嘴里,边走边吃得津津有味。
春银看红了眼眶,泪珠儿在打转,哽咽道:“可怜的弃儿……这片荒冢没有人,居然懂得用衣服交换祭品,如此一介不取的高尚品德,绝非普通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孩子。”
马九也为之动容道:“真是令我愧然的好孩子,糊烂的祭品就算拿来食用,也不会有人追究,咱们却时常假公济私去收刮抄家灭族的财物……”
春银举袖擦拭泪水,脸色匆尔绽放笑容,以坚定的口吻道:“相公!我们是享有官禄的衣卫,这个孩子若是个弃儿……下如由咱们来收养吧?也可以传承衣钵……妾身还真怕生孩子会痛死了!”
这才是春银的真心话,马九莞尔一笑道:“好虽好……但咱们任务在身带著孩子实在不方便,而且是否弃儿也是你一厢情愿的看法,若是孩子的父亲找来,岂不自讨没趣?”
春银满脸不以为然地揪其耳朵气愤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咱们这次公干的八位‘黑豹队’同僚,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友,若知道我们收了养子,高兴都来下及了,哪会不同意?就让孩子与咱们保驾的于服明共乘一顶轿子,既安全又隐密,假公济私一下又何妨?”
马九兴奋地一拍额头道:“是呀!收个养子也可以经其家长同意,况且孩子的父亲是个杀人把,亡命天涯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管这孩子的死活?咱们带著孩子可以沿途掩护密探身分。我只要亮二兄锦衣卫的腰牌,保证会让杀人把吓个半死!”
春银双眸浮现杀机,冷笑道:“干脆暗中宰了那个孩子的爹,反正杀人犯迟早难逃一死,这个乖儿子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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