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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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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手的式子做对了,脚的方位又不能保持正确。
  总而言之,这天魔剑法的招式,除非一个人的骨头都能软化扭屈,否则就莫想学得成功。
  —骆人龙学剑不成,改学掌法,所遭遇的困难,完全相同。
  再看指法,指法的招式也是一学就会,可是等到吐劲发力的时候,才晓得这指法也练不成,因为用他自己的提劲运功方法,空有架子,却发不出半分力道来。
  骆人龙这才明白,要学《天魔宝录》上的武功,如果不会天魔内功心法,先改变自己的本质,使自己的身子能够适合天魔武功的扭曲需要,那是根本无法练成天魔武功的。
  由此,更可证明,他父亲当初就是想学天魔武功,也不可能练成。
  骆人龙空忙了半天,只累出满身大汗.天魔武功是一点门径都没有摸出来。
  出了汗,他便想洗澡,在石洞之内,因为无虞有人进来,他经常是不穿衣服的,所以心念一动,便跳到那池中去了。
  那条小溪,他曾经常在其中游进游出,当然想不到这池中的水,会与溪中之水,有什么不同之处。
  可是,当他跳入池中之后,却惊讶得连呼叫都来不及出口,人便冻得失去了知觉。
  等到他醒来以后,倒不以池水的寒冷为苦了。
  原来,这池中之水,竟是奇冷澈骨,与流到溪中后的水完全不同。
  幸好他事先巧饮了“灵石钟乳”,否则,那里还有他的命在?
  这是因为他体内的“灵石钟乳”,被体外的寒泉酷冷,引发了相反的抗力之故。
  时候一久,骆人龙反而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恨不得整天浸在这池水之内,永远不再起来。
  但是,骆人龙不是安于逸乐的人,这些奇怪的事情,够他探索查究的了。
  他先移身到池边,伸手摸了一摸溪中的水,觉得溪中水温比池中高得太多了。
  这即是说,同样的水,在池中是奇寒澈骨,一流入溪中就变得不冷了。
  骆人龙一时想不出个中道理,只能承认这个事实。
  接着,骆人龙忽又感到有点受不了溪中的奇寒,慌得跳出池外,犹自冷得难受,他于是想到那钟乳石下的滴水,饮了有一种阳和之力产生的经验,便又跑去饮了几口。饮后,果然就又不觉得寒冷了。
  由于这现象,骆人龙试出了那奇怪的钟乳滴水,有祛除池水奇寒的功效。
  几次试验之后,骆人龙更发现,泡在池中的时候,他的身体便象是泡软了的面筋,可以弯曲向任何一个方向。
  大喜之下,他就在池中练起天魔剑和天魔掌来。
  就这样,他还是练了半年,才练熟那些招式。
  但使人泄气的是,那些招式,他只能在池中练,一离开池水,身子便不能随心所欲,完成剑招掌式的姿势。
  还有一点,骆人龙在水中所熟练的剑招掌式,照样也是发不出内劲,徒具形式。
  所以归根结底一句话,关键都在天魔内功心法之上。
  骆人龙是一个不甘认命,而且有毅力,肯用脑子去思想的人。
  《天魔宝录》终究是由人研创出来的,人家能够有这种悟性,创出这种武功,自己也是人,而且已经有了半部《天魔宝录》,已是讨了不少便宜,难道竟笨得连这些现成的剑术掌法都学不成功么?
  骆人龙也是个死心眼的人,有了这种想法,便把全付精神用于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上。他在池中练习天魔剑式掌招的时候,便试着变化体内的气血运行,循外形的招式,反其道而行,去发掘适合这些招式的内功心法的奥秘。
  有时练得烦了,想得苦了,就在钟乳石林之中,游荡穿行。
  穿行次数多了,那钟乳石林间的经纬,便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脑中,他就是闭着眼睛,疾步而行,也不会碰上任何一根石筍了。
  时练,时辍,时行,时想,时间象流水般溜过去。
  终于骆人龙脑中忽然电光一闪,渐渐觉出,他在石林间穿行的路线,就等于是人身经络脉道的分布运行,只是和他家传的内功心法,有几处运行脉道不同罢了。
  同时,他又联想到,前洞的钟乳石林之中,既隐含着—种极为玄奥的身法步法,这内洞的钟乳石林,也可能是一种极高内功心法的模型。
  自己能碰到这石洞中来,过去又何尝不可能有人碰到这石洞中来。
  如果过去来的那人,是一位武林奇人,那么前后洞的钟乳石林,就可能是他费过一番心血加以人工布置的绝学了。
  骆人龙想到就试,先照体会出来的运功脉道经络路线,试行练了一会内功,这一试之下,立即发觉这种运行气血的方法,所收的效果,比他原来的内功心法,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顷刻之间,便进入了物我两忘,天与人会的境界。
  骆人龙大喜之下,便又跳入池中,用这种调气心法,试练天魔掌剑。
  最初,虽然仍有发不出劲道的感觉,但经过几次修正以后,已能运剑生风,出掌有声了。
  骆人龙在池中练得得心应手了,又试着移到池外练习。
  这种内功心法果然神奇得很,就是离开了池水,也一样可以将《天魔武功》运转施为自如,毫无不适的感觉。
  骆人龙当然不知道这种内功心法,乃是一位前古异人,受够了《天魔宝录》内天魔心法“反筋逆血”变性之苦,后来无意间,发现了这座山腹仙洞,用池中永寒之水,涤去了恶念名心,又饮服了“灵石钟乳”,恢复了人性天和,于是坐关数十年,揉合正邪二家之长,悟创出这种“天元心法”,为结善缘,就洞中钟乳石林,添减移置,把一生心血结晶“天元心法”蕴藏其中。
  同时,又把一套深为自满的奇妙身法,留在前洞。
  那异人,功力深厚,举手投足便有溶金化铁之威,所以,那钟乳石林,虽经过他人工修葺,如非绝顶高手,象骆人龙目前这点成就,是不易看出来的。
  骆人龙一意自强不息,脚踏实地地苦干,不作那好高骛远的空想,却偏被他得到了这份奇遇。
  假使骆人龙不遭逢逆境,励志上进,他纵是爱好这洞中的奇景,至多不过是时来过从,洗心涤性而已,那会得到这大的好处。
  骆人龙就从这一天起,算是走上了他人生的康庄大道,在洞中,饥渴时可饮用“灵石钟乳”,根本就用不着再到外面去觅食。
  难你洞外闹得天翻地覆,他是一概不闻不问,只专心苦修“天元心法”,和家传朝阳剑法并《天魔宝录》上的工夫。
  《天魔宝录》上的工夫,剑术和掌法最难练,虽然两者合起来总共不过是十六招一百二十八式,因其奇奥乖巧,处处走的是出人想象之外的偏门,大违天道运行的常轨,所以学起来,艰苦困难倍于任何武学。
  单只这两门工夫,差不多就耗费了骆人龙将近二年的时光,才练至精化之境。
  至于指法,虽说也只八式,而真正用以却敌的,其实只有一招。其余七式,不过是激发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的手法,要诀领悟以后,倒是不难施展。
  计谋篇,是心计之学,不比学习武功,须要苦练,只要领悟了它的精要,神髓,加上自己的心灵性巧,运用之间,自然圆妙,并没占去骆人龙多少时间。
  骆人龙刻苦自励之下,过了三年无天无日的生活。
  如今他在功力方面,虽说不上已然大成,但已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高手了。
  因为,他毕竟修习的时日太短,有许多别的因素,是要向经验中求取的。
  就这样,也都得归功于“天元心法”和“灵石钟乳’’之神奇助力。
  要没有天元心法,骆人龙练成“天魔宝录”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纵使他以绝顶的聪明,无边的毅力,以反逆的因果,悟出了“天魔内功”的练法,其结果,心性也一定全变,真的成了江湖上一大天魔,再也不能保有他纯真的本性了。
  又如果没有“灵石钟乳”培元清心的神效,骆人龙要把“天元心法”练到今天的境界,纵使“天元心法”兼具正邪之长,有速成之利,至少,也得二十年的时光。
  不过骆人龙就得了这大的好处,他已是非常满足了。
  这座洞府神奇地造就了骆人龙,骆人龙全副心力都用在武功的研磨上,对于这神奇的洞府,懒得去了解,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去求得了解。
  就在入洞四年后的一天晚上,骆人龙抛下那神奇的洞府,在繁星皎月相迎之下,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
  这时,骆人龙的衣服已经破烂得再不能披在身上了,只好赤着上体,在腰间围了一块鹿皮。
  右手,握着他父亲日月叟骆一飞一生行侠常用的铁剑。
  左手,握着夹有双亲遗嘱的《天魔宝录》和那块三角形他展开身形,长发飘飘地回到了故居之地。
  慈母和三叔流霞叟邱永信的坟头上,已是杂草丛生,高过人头。
  骆人龙心中—阵酸楚,拜倒慈母墓前,祷告道:“妈!孩儿就要下山去了,请您暗中佑护我吧!”
  又转身向流霞叟邱永信的坟前,默祷道:“三叔!你看着,中原四皓中的人物,是不容许任何人轻侮的!”
  最后拔出长剑,把二座坟头上的杂草扫光。
  他接着又回到被自己烧了的草卢前面,断垣残瓦,劫迹犹存,他摇头叹息了一阵,忽然跳入遗址,用铁剑挖出一包东西,里面是慈母的首饰,和一小串金叶。
  这正是骆人龙目前下山,所最需要的。
  黄山地区,骆人龙非常熟悉,接着,他又来到一家猎户门前,趁屋中人梦中未醒的时候,取了他们一套衣服,留下一片金叶,作为代价。
  当曙光初现之时,骆人龙已经踏上了山下的官道。
  他一身猎人打扮,头上挽着一大把头发,紫色面孔上,长满了胡须,一个非常俊秀的人,成了不伦不类,恶形恶像,令人不敢接近的怪物,却又吸住所有行路人的视线。
  骆人龙原是极爱整洁的人,见了人家对他敬而远之的样子, 自己也觉好笑,于市集上,整了容,又换了一身衣服,除了脸上的紫色无法可想之外,在仪态上又是风度翩翩的了。
  这个风度翩翩的人,很快便在武林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芜湖城北近郊,临江的地方,有一片瘠土,平日寸草不生,极是荒凉。
  四年前,突然有人在这片瘠土上,建起了—座大坟,坟前立了一块大碑。但并不是墓碑。
  一条笔直的大路,由官道直达坟前。
  在那条大路与官道接衔的地方,耸立着一座石牌坊,牌坊横柱上,刻着“警世戒妄”四个大字,血红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坟前那块碑石上,刀剑交叉的顶头处,也是刻着“警世戒妄”四个字。
  碑上有序有文,大意是说,日月叟骆一飞不顾武林公约,擅练《天魔宝录》,为其盟弟金风叟柯正雄等三老站在公义立场,杀之除害。为儆傲尤,所以把日月叟骆—飞葬在这里,以为野心者殷鉴。
  署名立碑的,是三堡四大门派。
  由此可见,四年前金风叟柯正雄和飞云叟李守义在发现日月叟骆一飞含冤受屈的事实后,并未能说服三堡四派,他们仍是一错再错地操纵着武林中的视听。
  这天,夜暗之后,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俯伏坟前,恸哭了半个晚上,临去的时候,拂袖抹去了石碑上的字迹,用天魔指力,龙飞风舞地写了“是时候了!”四个大字。
  同时,又用掌力震倒了横跨大路口的石碑坊。
  这件事,立即震动了三堡四派,也波及整个江湖。
  大家都已意识到,这是什么事情的前奏了!
  三堡四派,原都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会来得这样快!更没有想到,将要出现的人,其功力竟会有这样深厚!
  于是,三堡四派高手四出,找寻他们想象中的人物。
  舒家堡二堡主舒伦,落星堡七堡主田七,青城派玄鹤道长,以及舒家堡徒众中,过去曾见过骆人龙的人,都奉命负起了寻找骆人龙的任务。
  另一方面,中原四皓中仍存的金风叟柯正雄和飞云叟李守义,也正展开了找寻骆人龙的工作。
  可是,任由他们踏遍了天涯海角,却连骆人龙的气味都没有闻到一点。
  一阵风过去,又平静了半年。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三堡四派中的重地,同时发现了一张白纸红字的贴示,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血债血还!”
  显见,这生事的人还有同党,否则,再高的轻功,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跑遍三堡四派。
  三堡四派有些寝食不安了。
  最使他们提心吊胆的,就是以他们三堡四派之力,至今都查不出骆人龙的一丝形迹。这对他们来说,多少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骆人龙就象天际神龙,人未出面,已弄得三堡四派心神不宁了。
  原来,骆人龙一下山,便听说父亲遗体被三堡四派葬在,芜湖城外,用作“警世戒妄”,—切都与流霞叟邱永信临终时所说的话相吻合。
  这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他忍抑四年之久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猛然犯滥而暴发了。
  于是,他直奔芜湖,毁去了石碑,击倒了牌坊,勉强出了心中第一口恶气。
  当他悻悻地腾身欲行离去之际,突由斜刺里闪出一条人影,快疾如风,毫无声息地落在他的面前。
  骆人龙功劲一提,俊目电射般落在来人身上。
  只见这人脸上蒙着一条黑色手巾,看不出面貌,两道亮晶晶的棱芒,也是不住地向他打量。
  双方都是不言不语的,相对互视着。
  骆人龙始终沉住气,不言不动,掌力却已提得更精纯了,只要那人一有侵犯他的意图时,他是不惜出手,先发制人的。
  最后,那人象是下了某种决心,先开口说话这“尊驾可是姓骆?”
  骆人龙暗吃一惊,赶忙凝神镇静下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道:“尊驾为什么阻住我的道路?”
  那人见骆人龙答非所问,似乎也不打算多问了,只冷哼一声,道:“尊驾可敢随在下前往一个地方?”
  骆人龙心念疾转,要说这人是三堡四派中人吧,应该没有蒙住面孔的必要,而且如果要对付自己,也用不着另外找一处地方,目前,就已有足够的口实了。
  要说他不是三堡四派中人,那么又会是谁呢?
  谁?谁?谁?“呵!”他想起红柳庄的那个菁儿了,这人莫非是红柳庄来的?
  但是红柳庄并不知道我姓骆呀!于是这个想法,马上就又被他自己推翻了。
  那人见骆人龙久不开口,冷笑道:“我看你功力不弱,为什么胆子这样小!”——派激将的轻蔑口吻。
  骆人龙哈哈大笑道:“你既要请煞神上门,本侠只好照顾你了。”笑声一顿,沉声道:
  “前面带路!”
  那蒙面人说了一句:“有种!”
  回身向芜湖城中奔去!
  
 
 
第三章 老谋深算
 
  那人功力奇高,走在前头,星飞丸射,快逾疾风,竟不回头一顾骆人龙是否跟了前来,好像是说:你如果怕事,便用不着跟来了。
  骆人龙在喉底发出一声暗笑,点脚而起,紧贴在那人身后,亦步亦趋,声息俱无地卸尾飞驰,那人竟是毫无所觉。
  那人登城而入,停在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第前面,这才回头张望,看骆人龙是否跟来了。
  骆人龙见他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有心显露一手,就在那人回身转头的瞬间,闪身避到他目视不及的死角。
  那人不见骆人龙跟来,有些失望地一叹道:“但愿他不是大哥要找的人!”
  随手取下蒙面手巾,现出一付老人的容貌,转身向那大宅第中走去。
  这次骆人龙没有闪身避开,眼见那人老脸惊得一愣,忙抢在他开口说话之前,一笑说道:“这就到了么?”
  那老人根本就不知骆人龙是如何跟来的,想想,莫非真的迎来了煞神!
  这时,他的语气和态度马上转了一个大弯,变得有礼而谦恭地道:“少侠请!”
  举手侧身,请骆人龙先行。
  骆人龙不稍示弱,大步踏进了八字大门。. 门内两厢,一边站着四个锦衣大汉,齐齐躬身道:“万老爷子回来了!”
  骆人龙知道这是招呼他身后的老人的,但还是点头微笑示意,脚下也放,慢了些,随时都可以极优良的风度,停下身来。
  。身后那老人仍无停身之意,边走边吩咐道:“时标,你先送这位少侠前往恨斋待茶,老夫请老员外去!”
  行列中,一个汉子应了声:“是!”抢步向骆人龙躬身道:“请少侠这边走!”率先向右边拐了过去。
  那老人,却由另一条路,走往别处。
  骆人龙一路跟入,扫目四望,只见这座宅第真是大得可以,亭台阁分散在丛树之中,在这三更半夜里,犹是处处灯火辉煌,笙歌不息。
  骆人龙一面走,一面暗忖道:“这家人家实在有钱,可能是芜湖的首富了。”行走间,又穿过一排翠竹,停步在一栋精美绝伦的精舍门前。
  那叫时标的汉子不敢入内,只在门外扬声:“有贵客莅临,请二位姑娘出来迎宾!”说罢,向骆人龙行了一礼,告退走了。
  精舍大门,很快就打开了,两名青衣少女分站两侧,微微福身,同时,口吐清音道:
  “秋蝉,紫娟,恭迎公子!”
  骆人龙含笑点头,进入屋内,在一间非常雅致的小客厅内落座坐下。
  二婢奉过香茗,都极有礼貌地退了下去,留下骆人龙一人独坐厅中。
  骆人龙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懒得费脑筋去想目前的许多问题,垂睑含目,做起调息工夫来。
  这是骆人龙数年来的习惯,只要一有空,便行功练气,以求增高自己的功力。
  屋外未几,传来一阵步履之声,接着便见引他来此的老人走了进来。
  骆人龙见只是那老人一人到来,并未带来什么老员外,脸上未免微现出疑容。
  那老人看在眼里,含笑道:“有劳少侠久等了,敝东主适有远客过访,一时抽身不开,尚请少侠多多赐谅!”
  骆人龙道:“哪里话,在下原也无事,等等无妨,只不知贵东主上下如何称呼?”
  那老人摇头道:“有关敝东主的事,老朽都不便奉告。”
  骆人龙碰了这个钉子,立即现出不愉之色,道:“在下只有告辞了!”起身向外走去。
  那老汉笑着拦住骆人龙道:“少侠这样拂袖一走,叫老朽如何向敝东主交待?”
  骆人龙冷然道:“你们请我来,到底安的什么心?”口中虽是这样说,终于还是坐回了原处。
  那老汉叹声道:“老朽在骆公墓前守了将近二年,少侠已是被请回来的第五位贵宾了,老朽只知奉命行事,究竟目的何在,老朽也实在不知道。”
  骆人龙道:“难道这二年以来,就只有五个人前往骆公墓前凭吊?”
  那老汉摇头道:“这二年以来,前往骆公墓前游览的人,何止千千万万。”
  骆人龙道:“这就叫我不懂了,去骆公墓的既然很多,你们为什么单单只看上五个人?”
  那老汉道:“这个原因,老朽倒可说将出来!”
  骆人龙迫切地道:“愿闻其详!”
  那老汉道:“老朽受命只请那些对骆公心存不平的人回来!”
  骆人龙剑眉一扬道:“你们不让天下对骆公表示同情,也未免做得太过份了,等会在下倒要请你们老员外说个明白!”忽然声音一沉道:“你们可是三堡四派,派在这里的走狗?”
  “骂得好!骂得好!老朽迟来一步,倒令少侠光火了,罪过!罪过!”门外有人答上了腔,接着走进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白胖老人。
  骆人龙和来人目光一对,双方都是一怔,似乎有所发现,可是脸上这惊讶的神色,马上便消失不见了。
  二人都觉对方非常眼熟,却又绝不相信对方就是心中所想的人。
  原先那老汉向骆人龙介绍道:“这置就是敝东主。”
  骆人龙抱拳一揖道:“承员外宠召,在下甚感荣幸!”
  老员外笑道:“少侠请坐,老朽有很多事情要向少侠请教!”不待骆人龙表示可否,回头又对原先那老汉道:“请五弟斥退秋蝉紫娟二人,并去外面为愚兄守护,勿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那老汉应声退了出去。
  老员外待屋中人退尽,这才满脸含戚地道:“少侠想必是满腹疑团,有什么话,尽请先问吧,老朽一定掏心见告,不过希望少侠也能以同等态度对待老朽.”
  骆人龙冲口便道:“请教员外高姓大名?”
  那员外道:“老朽现在姓吴,贱字天理。”
  骆人龙眉头皱了一皱道:“既称现在,便有过去,敢问员外过去如何称呼?”
  吴员外道:“少侠一定要知道这样多么?”
  骆人龙道:“员外有何不便?”
  吴员外道:“这关系到少侠本身的问题。”
  骆人龙昂然道:“任何问题,本人均不在乎!”
  吴员外沉声道:“我如果将过去姓名说了,少侠便只有生死二途可择!”
  骆人龙岂是具怕威胁的人,当时朗声一笑道:“生路如何?死路又如何?”
  王员外正色道:“生路是少侠终身为老朽的朋友,否则便埋骨此间。”
  骆人龙傲然道:“假使员外行径为在下所不齿?难道也要在下与你终身为友不成……”
  语音一顿,旋又接道:“生死之事,在下自有主张,员外只管把真实姓名见告好了!”
  吴员外又慎重警告道:“请少侠莫自恃功力,纵是各大门派掌门之人在此,也莫想独力闯出老朽这弹丸之地。”
  骆人龙暗忖道:“凭我神奇身法,即使打不过,脱身总该没有问题吧!”当下毫不紧张,淡淡一笑道:“谢老员外提示,在下知道了!”
  吴员外摇头叹道:“老朽并不是心黑手辣之人,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尚望少侠多多谅解。”
  骆人龙见他婆婆妈妈,微现不耐烦道:“员外现在可以见告了!”
  吴员外犹豫了片刻,一昂头道:“老朽昔年人称黑煞手郑昆的便是!”
  骆人龙星目陡然一亮,忽又黯了下来,道:“他没有这样白,也没有这么胖……”
  吴员外截口道:“我要不养得白胖起来,怎会像有钱的人。”
  骆人龙心中一动道:“员外可曾在黄山住过?”
  吴员外道:“老朽离开黄山才不过四年左右。”
  骆人龙再也提不出任何理由,来否定对方的身份,霍地离座而起,颤声道:“你真是人龙的郑伯伯么?!”
  吴员外更是扑冲过来,一把抓住骆人龙双臂,老泪纵横地道:“少爷!少爷!你的脸为什么变成了紫色,伯伯真的不敢相认了!”
  老少二人把臂唏嘘了一阵,骆人龙过去年幼,没有注意称呼上的小节,如今只觉得这“少爷”的称呼,极不自然,遂趁便坚请郑昆改口,郑昆原是不拘小节的黑道巨擘,当时也就一笑同意,二人这才又各自归座。
  骆人龙知道郑昆关切自己特甚,同时,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于是就将四年来的一番经历,统统说了。
  郑昆接着也将他的遭遇告诉了骆人龙。
  其实郑昆倒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遭遇,他自得到日月叟骆一飞遣赠给他的藏宝密图之后,正如骆人龙所说一样,由于大家都想不到这藏宝图会再出江湖,谁也没有注意他,故被他轻轻易易地得到了藏宝。
  于是郑昆摇身一变,以巨富的身份,侧身官贾之间,成了吴员外。
  他之取名吴天理,乃是因为他深为日月叟骆一飞的被害愤愤不平,隐寓无天理之意。二年前,郑昆在芜湖购置了大片产业,一面招集早年称雄黑道时的旧部,有所安排,一面又派人不分日夜守住骆公墓地,等待骆人龙出现。
  他因为从小看着骆人龙长大,深知骆人龙的心性为人,事亲至孝,不出山则已,一出山没有不前来哭祭父墓的。
  这一着,真还被他做对了,现在他是如愿以偿了。
  黑煞手郑昆说到高兴之处,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道:“人龙,现在伯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了,你如果运用得当,对你报仇的事,必然大有帮助呢!”他在未得到宝藏之前,不惜冒险犯难,拚死迫来,如今心愿得偿,却又视如粪土,无意享用。
  这在黑煞手郑昆来说,乃是因为觉得除了这样以外,不足以报答日月叟骆一飞对他的救命、维护、赐宝之恩。
  但在骆人龙听了,却为之鼻头一酸,感动得差一点流下泪来,他自是不愿接受黑煞手郑昆这番好意,当时连连摇手直嚷道:“不行!不行!郑伯伯,这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收获,小侄不敢领受,同时小侄苦练了四年, 自信这身艺业,足可和他们一较长短。”说时气势如虹,可吞全牛。
  黑煞手郑昆点着头,走到骆人龙身边,拍着他的肩头道:“年轻人原该有此气概,可是对付人数众多的三堡四派,你却犯了极大的错误!”他口气直率,却具有一种使人非考虑不可的威力。
  骆人龙一怔道:“郑伯伯,你是不相信小侄这四年来的成就了!”他有心用事实来改变黑煞手郑昆对他的看法,当下单指一立,向窗外三丈远的一株大槐树点去,指力破空作啸,立听树上有人闷哼了一声。
  黑煞手郑昆为之一惊,道:“人龙,你怎可冒然出手,伤了伯伯的好友!”
  骆人龙一笑道:“小侄只不过点了刚才那位万前辈的‘脊心穴’,力透半分,他只是暂失神智而已。”接着,又是一指弹出,道:“我现在再点他‘下廉穴’,使他恢复行动好了。”
  语声一落,那株大树突然飞起一条人影,穿窗而入,正是那姓万的老人,他穴道被点被解,犹不知是谁出的手,但却惊于来人功力太高,是以飞身入屋,向黑煞手郑昆报告道:
  “院内发现了隐身高手,小弟。。。。”
  黑煞手郑昆大笑截口道:“万五弟,是不是有人先点了你的‘脊心穴’,然后又点了你‘下廉穴’?”
  那万姓老人讶然道:“员外,你……你怎么知道的?”
  黑煞手郑昆大笑道:“这是你带来的客人,有意显露一手功夫给愚兄我看的。”
  那万姓老人惊容毕现道:“指力远达三丈开外,江湖上这种高人已是不可多见,而用力能恰到好处,若非高手中的高手,难臻如此化境,尤其在黑暗之中,认穴辨位准确,更非有超人夜视能力不可!最令人百思难解的,少侠第二次点的是“下廉穴”,但却解了“脊心穴”的禁制,这……这太不合气血运行之理了。”
  骆人龙当然不会说出,这是《天魔宝录》中的乖僻武学,只是含笑不语。
  黑煞手郑昆也觉奇怪,却未迫问,一笑而后,重新介绍骆人龙和那万姓老人作了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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