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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虎奇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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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虽藏身水中,未能听清她说些什么,但娇笑的声浪,却听得特别清晰,知道衣物不见,莫非这少女在暗中捣鬼!
想至此,一种被戏弄的味道猛袭心头,遂怒骂道:
“死妮子,无故跑来戏耍你家少爷,以为我季豪是好欺侮的么?”
啊!他是季豪!
怎么溜到了此地呢?
说来也是很有意思,因为高家四鬼现身之后,为恐七重天夏楚阻拦,所以先用话扣紧了夏楚,然后便可放手行事。
季豪却不知道这些窍门,他见来的四人,已和夏楚在理论,便以为不是找自己的,不走何待?
况且他被朱志贾泉以偷袭方式,弄了一身臭黑水,原先并不知是什么,及后听说是猪尿,便越想越恶心。
虽说贾泉已死,但一身猪尿仍然存在,必须设法洗一下才对。
于是身形起处,立刻就消失了踪迹,及高家四鬼发现,已是空山寂寂,毫无迹象可寻了。
不过话要说回来,以季豪轻功造诣,不要说高家四鬼未曾发现,就是发现,假若季豪存心开溜,他们就是追也无法追上。
季豪自离开之后,心内急着找水洗澡,所以先在山中乱转,直到了天亮,方到达开都河边。
一见到水,也不管水寒势急,三不管衣服一脱,就下河清涤。
不料出人意外的事,使季豪非常气恼。
因为弄在身上的那些猪尿,系经过贾泉特殊调制的,不仅用水不能洗掉,反而越洗越黑,越搓越亮。
这已经够他气恼了,谁知正在急得无计可施时,又来这位不知名的少女一阵讥笑和戏弄,真可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季豪的为人,纵然有些不羁,但总是出身世家,对于廉耻二字,却看得特别重,故任由那少女戏弄,也不愿当着女人之面去赤身裸体。
现在看那少女已去,但衣物已失,如何能上岸?
英雄也常有不能用武之时,任你有天大的本领,遇到这些恨事,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怪自己大意而已。
于是找了一块突出水面的大石,独蹲石上,活像一只大猴子。
“吱吱吱吱!”
陡然岸边发出一阵怪鸣,循声望去,见是一只大猴子,在岸边骚首弄姿,口内不断发出怪鸣。季豪见状,不禁惊诧万分,暗道:“猴子乃热带地方产物,此处地属天山,高山上终年积雪不溶,怎会有猴子?”
忖想着,抓起一块石头,猛向猴子打去。可是猴子却刁滑得狠,它见季豪以石打来,便纵身上树而逃。
不过也很怪,那猴子非但没去远,反而口中一方面吱吱乱鸣,一方面将小手对着季豪连扬。
季豪仔细一瞧,心中已自恍然,身形陡起,猛向猴子身前跃去。
猴子见季豪扑来,不仅不惧,反而向季豪偎来,并伸出小手,递给季豪一张纸条。
季豪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衣服已不堪着用,被我弃入河中了,至于应用之物,已替你整理好,暂存敝舍,同时已替你备下温水,一洗即脱,即随它来,希勿见疑!”
季豪看完,虽有意前往,但当他看到自己这副体态时,又不禁着急起来。
是呀!赤身露体,怎好到别人家去?
但不去又有什么办法呢?能在此呆一辈子吗?
心中不停的转,终于被他想出一个办法,随手拉了几根葛藤,在腰中缠绕了数箍,藤上附带的叶子,已把自己的丑态,全部遮了下去。
结扎停当,又审查了一遍,不禁笑说:“虽不足为训,总算聊胜于无吧!”
那只守候的猴子,在此时也咧开嘴来,吱吱喳喳叫个不停。
季豪看在眼内,随笑骂道:“你高兴个什么,还不快点带路,难道以为我真象只猴子吗?”
猴子闻喝,立刻收敛狂态,纵身一跃,迳往林木深处,飞奔而去。
不要轻看一只猴子,由于天生体质特异,行动起来,真是快速已极,以季豪的轻功,竟然几乎有些跟不上!
翻过了几个山头,景色突然一变,往前是一条颇为平坦的山谷,内面茂林修行,杨柳深垂,在小径的两旁,正有不少山花,在争奇图艳,一种沁人肺腑的清香,令人陶然欲醉。
在谷口有一方大石,高约两三丈,上面以金刚指之类的功力,写着“出尘绝俗”四字,笔力苍劲有神,宛如浮虽在上面一般。
季豪看毕,不由暗赞一声:“好浑厚的指力!”
正在观看,忽觉左手被牵动了一下,回首一看,见是那只猴子,一方面牵自己快走,一方面用小手不住的朝谷内连指。
季豪虽不懂兽语,但察颜观色,知它定是要自己快点走。
于是也不再贪看景色,跟在猴子后面,一步一趋的朝内面走去。
刚转过一个山环,在林木掩映中,露出一詹屋角,虽是竹篱茅舍,但整理得却并然有序,预料中,此地必然住有什么高人。
只是直走到屋则,一切仍然冷清清的,不仅未见到人影,甚至连一只兽也未看到,不禁又觉得奇怪,便停下身来暗忖道:“莫非此地已无人居住吗?”
思念未毕,陡闻哗的一声,一片碗口大的树叶,迳向季豪胸前打来,其来势之疾,的确不可小视。
事出猝然,季豪忙伸手按住。
不料来势奇猛,树叶刚入手,被震得几乎有些立脚不稳。
季豪在骇然中,见树叶上有不少小字,写着:“水在右面房内,自行前去洗涤吧!”
看毕,也不加思索,迳往左面房内走去。
谁知刚踏进房门,忙又退了回来,心中犹豫万分。
“噗哧!”
正当他犹豫中,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但那笑声既轻又短,大概是刚发出笑声,便急忙把嘴捂住了,所以一笑即住,连笑声的来源都无法捉摸。
也就由于这一笑,可激发了季豪的拗性,再也不加犹豫,大踏步走进房内。
房内的陈设,是非常简单,却又十分清洁,房的一角,放着一只碧玉盆,内面已装满了水,看样子倒下去不久,腾腾热气直往上冒。
另一边放置着一套洁白儒衫,仔细查点,不但儒衫鞋袜俱全,连内衣裤也一件不少,宽窄长短,正合穿着,好像比着自己身子做的一般。
及将鞋子提起,下面却压了一方锦笺,连忙看了一遍,不仅诧疑万分,大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七章 是何居心
季豪在“出尘绝俗”临浴之际,发现鞋下压有锦笺一方,不禁感到诧异万分?
原来上面写着:
“师哥请勿多疑,各项衣物,系遵照家父之命,特给你准备的,快洗去污物后,家父尚等着和您详谈哩!”
下面的落款,系“师妹米琼英上”
季豪的惊疑,并不在锦笺上写的内容,而是这“师哥”的称呼,实在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自己虽经过两个师父,但迄目前为止,不仅不知师门派别,甚至连两位师父的姓名,都有些茫然不知。
而今突然跑出个师妹,怎不令他惊疑?
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一点门道,最后将心一横,管他呢,先整理好自己再说!
于是也不再多想,连忙解下身上的葛藤,跳进盆中,大洗了起来。
什么事,真是物物相克,先前季豪在河中洗了那么久,也未能洗脱的污物,现在经热水一泡,便纷纷随水而脱,刹那间,即恢复了本来面目不说,且较先更英俊。
洗完,又换上新衣,简直象另换了一个人!
真个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整理完毕,俨然成为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哪还像先前那副叫化子象?
刚踏出房门,便见在河边曾见过的那位少女,已迎着深深一礼,惊喜的道:“师哥好俊的人品哟!”
季豪只好还了一揖,谦虚的说。“姑娘过奖了,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明明是师兄妹,什么姑娘在下的这等见外!”
“姑娘暂请息怒,师门岂可乱认,等见了令尊弄明白再说!”
“莫非怕辱没了你?”
“在下并无此想,而且实在说起来,应该是我的恩人才对!”
“那为什么不敢承认是师哥?”
“若蒙姑娘抬蒙,结为异姓兄妹,倒是乐意接受的,唯独这‘师哥’二字,目前却称不得!”
“艺出同门,为何不能称师兄?”
“何以见得呢?”
“六合掌除了我们‘无愁谷’之外,武林中不但无人能懂,连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可是……”
“可是我全部都会是吧!”
“嗯!正是如此,所以才认定你是同门!”
那少女肯定的说着,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发自左面的房中道:“英儿,快请小侠到房中来,老立在外面,岂是待客之道?”
此人说话的声音不高,却非常坚定有力,其声锵锵,犹如金玉交鸣!
季豪闻声,心中暗为之一懔,此地的主人究竟是谁?有这高的内功修为,倒真要防备一点才是。
他正惊疑中,那少女即展颜一笑道:“小侠请吧!家父已在房中相候了。”
说完,身形风车似的一转,白裙飘飘中,领先朝左面房中走去,轻盈婀娜,不由不使季豪暗赞一声:
“好个美人胎子!”
心中这样想,脚下却未停,随在少女身后,直往房内而去。
刚一进门,便见一位老者迎了出来道:“小侠大概尚未用饭,英儿快点准备去,至于是否同门的事,等用过饭,慢慢再说吧!”
那少女听老者吩咐,即转身又往外面走去。
临出门之际,又回眸向季豪嫣然一笑,那态度不但媚,而且美到极点。
季豪失神之余,忙神色一正向老者深深一揖道:
“得长者宠召,复蒙厚赐,季豪当面谢过!”
老者微一欠身,作了个让客的姿势,即道:“请坐吧!些须小事,算不得什么!”
“在长者面前,哪有晚辈就坐之礼!”
“小侠远来是客,我这作主人的,可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于是季豪也不再推辞,就近一个坐位坐下道:“在下季豪,老前辈是否能赐尊号,也好有个称呼!”
“老朽米房,从前在江湖上人称‘美书生’!”
米房答着,又敞声哈哈一笑,拉了拉颚下长须,感慨的继道:“现在老了,这一称早随岁月俱逝了!”
“老前辈宝刀未老,英风仍在!”
季豪恭维的说着,仔细向米房一阵打量。
只见他面透红光,细高身材,身穿一件长衫,虽说须发花白,仍未减一种风流潇酒的书生气息。
看到这种身材,猛然一个意念袭上心头,忙道:
“老前辈昨晚可曾出去走动过?”
“哈哈,小侠的观察力很强,确有此事?”
米房说着把话微微一停,继道:“老朽久不曾出谷了,昨晚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想乘深夜清静之际到外面走走,不想刚走出谷口,便发现有人向‘三相峰’方面,急急奔去!”
“三相峰在什么地方?”
“小侠昨夜与‘三霸天’交手之处,便是在‘三相峰’下面!”
“哦!”
米房并未理季豪惊讶的神色,仍继续道:“一时心中好奇,便也随后跟去,及到达之时,朱志贾泉已死,鬼磨棍周连也中掌倒地!”
“他们也太不堪一击了!”
“并非他们不堪一击,应该说我们的掌法太霸道了些才对!”
“我们的掌法?”
“哈哈,真是老糊涂了,应该说是小侠的掌法!”
“晚辈不敢居功,这是师父的教导。”
米房颔了下首,面露喜色道:“请怒老朽饶舌,令师的名号,可否见告?”
季豪儿问,不禁脸色一红,半晌呐呐答不上话来。
米房见他迟疑不说,以为他师父另有规定,不准他随便说出,即适:“小侠不必为难,假若令师不许说出,自也不必勉强,以免违背师训!”
“不,师父并未规定!”
“是否另有为难之处?”
季豪尴尬的一笑,半晌始道:“实不相瞒,晚辈曾经过两位师父教导,可是迄目前为止,仍不知他们的姓名如何称呼!”
“也不必为此感到不安,其实,武林中这种例子多得很呢!”
“这是为着什么?”
“要看情况而定了。”
米房说着,把话突然停住,沉思有顷方道:“大体说来,不外有两种原因!”
“那两个原因?”
“第一种,是不求显达的真正隐逸之人,他们为恐自己终生苦研而成的绝学失传,便常会授艺不收徒。”
“大概是怕弟子不肯而连累师父!”
“正是如此,不过事实上这种作法,与掩耳盗铃并无什么差别。”
季豪听至此,不住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听米房继道:“所谓师徒,无非是教与学的关系而已,教的可以把先贤遗留的,或是自创的学问或技艺,传于后代,免使失传湮没,这可说是责无旁贷,天经地义的事!”
“话虽如此说,可是世上人,常将一技之得,密而不宣,作为他自高身价的凭藉!”
“诚然!由于这点自私的心理在作祟,遂形成门户之见,甚至动辄以刀兵相见,拿生命作儿戏,究其实,到底为了什么?”
“据晚辈粗浅的看法,大致不外‘争强斗胜’四字!”
“争斗的本身,并非坏事,无奈运用到武林朋友身上,便起了很大偏差!”
“老前辈可否说明白些?”
米房微微一笑道:“我们把话扯远了,现在先不谈这些,还是说那第二个原因吧!”
“第二种原因是什么?”
“这就告诉你!”
米房说着,把话微顿了一下,继道:“收徒并非一件易事,若收徒不慎,小则自己身败名裂,大则将招致无边杀孽!”
“有这等严重?”
“小侠也许尚不十分相信,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在技艺未成之前,作事比什么都小心,一旦学艺有成,便欲独霸武林,称雄江湖了?”
“连师父也不管?”
“羽毛已丰之后,师父哪还能管得了?只有任其所之,为害江湖了!”
“哦!我明白啦!因此,一般人便视收徒为长途!”
“真是孺子可教也,哈哈!”
“你们谈些什么,竟会如此高兴?”
米房的笑声未落,米琼英已捧着一个盘子进来,她一边走,一边如此问着,显出无限喜悦的样子。
她笑问着,就把盘子放下,取出四碟小菜及几张葱油饼,一样一样的放置桌上,然后侍立一侧,用一双含情脉脉目光,注视着季豪。
季豪的目光刚和她一接触,即连忙低下头来,因为这种目光,在黛绿处曾经领教过,生怕再蹈覆辙。
“现在先请用饭吧,可能已经饥肠辘辕了!”
米房这一说,不但立刻解了季豪的窘态,且真的有点腹中雷鸣了。
于是也不客气,就近桌前,便大吃起来。
米房见季豪已开始吃,便道:“英儿先在这儿陪陪小侠,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转身朝内房中而去。
季豪也真是饿了,他还是在昨天早上同江湖散人一齐用的饭,迄今已整一个对时了,怎能不饿?
况且在这一天中,他除了搏斗之外,便是马不停蹄的奔跑,说来也真够他受的。
幸而他白吃过“雪蝮珠”之后,内功修为已达高不可测之境,假若是一般常人,早该累倒了。
“噗赫!”
季豪正吃得有劲时,米琼英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顿使季豪一怔,随停筷茫然道:“姑娘笑什么?”
“你几年没吃饭了?”
“哪有几年?”
“看你吃饭的神态,简直像个饿死鬼!”
季豪闻说,不禁脸上一红,仔细一瞧,便不好意思的自我解嘲道:“我们男人家吃饭,那能和你们小姐比,细嚼慢咽,简直像只小猫!”
“坏死啦!怎么拿人家和小猫比!”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
“哎哟!何必这么凶?”
“在你这位大侠面前,哪敢凶?”
“还说不凶,差点把人当西瓜吃掉!”
“你还记陈账?”
“怎么不记?幸亏有个硬乌龟壳,不然早被你吞进肚内去啦!”
“咯咯咯咯!”
米琼英突然娇笑连连,显得开心已极。
笑了良久,方娇嗔着道:“我才没冒口要吃烂西瓜,是想喂猴子!”
“不害躁,偷看别人洗澡!”
“你说什么?”
“偷看别人洗澡!”
“呸!乱说,小心揍你!”
“事实俱在,那个乱说!”
“我才没那么下流,是爹命我去的!”
“他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猜猜看?”
“无从猜起!”
“不想用心,那是无从猜起!”
“干脆告诉我吧,何必故意使人为难?”
“离开三相峰之后,难道未发现有人跟踪?”
“哦!”
“想起来了吧?”
“我说怎会那么巧!”
“只怪你经验不够,假若你稍加注意的话,定会发现有人跟踪的!”
季豪闻言,心中暗自一懔,忖道:“幸亏这米家父女对自己似无恶意,否则,不知又要中什么暗算哩!”
他忖思未已,米琼英即面色一正道:“行走江湖,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周围,都要像你这等大意,丢了小命,还不知道如何丢的呢?”
“你的年龄究有多大,竟教训起我来了!”
“师哥言重了,小妹只是建议而已!”
“那我应该谢谢你的建议啰?”
“不必谢,等于能对小妹指点几招,比什么都好!”
“孔夫子门前,岂敢卖文?”
“不是卖文,而是弄武!”
“凭我那几招不成熟的东西,怎敢在此卖弄?”
“以为小妹不堪造就呢?抑是认为不堪一击?”
“在下何等样人,敢对姑娘看不起?”
“因何推三阻四?”
“不是推辞,实是感到所知有限,故不敢献丑!”
“谅你也不敢!”
“不愿而非不敢!”
“不敢就是不敢,何必再加上不愿二字来掩饰?”
米琼英说着,秀靥上突然罩下一层寒霜,并把小嘴连撇,一种不屑的意味,充分表露无遗。
季豪楞了一下,忙放下筷子诧然道:“姑娘可是玩笑吗?”
米琼英冷冷一笑,鄙夷的道:“对你这种懦夫,谁有心情说笑!”
“你是说真的了?”
“谁还和你说假不成!”
“哼!”
季豪冷哼一声,忽然站起身来愤然道:“要不是看在米老前辈份上,就将你这野丫头狠狠地教训一顿。”
“好呀!管你吃饱了,竟骂我是野丫头!”
“骂还是看得起你,不然,哼!”
“不然怎样?难道还想动手吗?”
“姑娘不要欺人太甚,我季豪可并不是好惹的!”
“呸!是只鸡,像个耗子差不多,在姑娘面前,还是少吹大气!”
“姑娘凭着一饭之惠就想欺侮人,恐怕办不到!”
“办不到?这就欺侮一次让你看看!”
米琼英娇喝着,一式“混沌初开”忽的一掌,猛向季豪胸前袭去。
这“混沌初开”,为六合掌的起手式,看样子米琼英也知季豪不易与,所以一上来就用出看家本领。
季豪冷冷一笑中,闪身避过道:“就这点功力?”
“凭这点功力,即可收拾你而有余,接招!”
姑娘叫着,又一招“扬清激浊”随手而出。
季豪又闪身避过道:“房内地方小,展不开手脚,且打……”
米琼英不等他说完,即接口道:“到外面也行,在本姑娘手下,谅你也溜不了!”
喝叫中,一个箭步,当先纵身房外,动作迅速已极。
可是看在季豪眼内,不禁冷然一哂道:“就凭这手轻功,能吓倒人吗?”
“说出来,做出来,生个孩子抱出来,光吹大气,便算是功夫吗?”
“对别人不敢说,对你吗?哼!”
季豪说着,即潇酒的走出房外,冷然继道:“强宾不压主,本少爷先让些三招!”
“好,看掌!”
米琼英喝着,便举掌猛袭而至!
她在这三招中,是采取快攻的手法,仅眨眼的工夫,便连环击出二掌,显然是想在三招之中,要多少占点便宜,捞捞本。
可是她想得倒不错,季豪不还手已经够她便宜了,要想先捞点本却办不到。
三招已过,接着便听季豪喝道:“注意,我要还手了!”
“鬼叫什么,再接这一招!”
接着,便见米琼英纤手一扬,迅又藏于胁下,左手在右手缩回之际,陡然全力而发,身形也随掌而至。
季豪虽说恼怒,但总觉得于心不忍,始终未出全力。
因为他觉得米琼英虽然任性,但米房仍不失长者作风,假若能拖延一段时间,等米房出来,一切自可迎刃而解,故一方面虚与委蛇,实际上并未着实的打。
不然,以米琼英这点功力,虽一般来说可称佼佼者,若与季豪相较,真可说有天壤之别。
转眼之间,他们已交手二十余招,季豪越看越觉奇怪,不知米琼英是藏私?抑是就会这么多?
皆因“六合掌法”,全部共有十二招三十六式,而米琼英却仅用出八招二十四式,以后的四招未曾使用。
于是便诧异的问道:“后四式姑娘为什么不用,莫非怕在下偷学么?”
“你说什么?”
季豪尚未来得及回答,便听米房喝道:“忘恩负义的小子,趁老夫不在,胆敢欺侮我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有些什么惊人艺业,欺人欺到门上来!”
话音方落,便见人影连闪,米房已跃落当场,将长衫往上一拽,挽了挽袖子摆开架式道:“大胆恶客,进招吧!”
这种情形,看在季豪眼内,不由气往上冲,随冷冷一笑,愤然道:“有其女必有其父,号称一流高手的美书生,原不过是个徒有其名,虚具其表的无耻匹夫!”
“何以见得无耻?”
“只顾偏袒自己女儿,不问事情的青红皂白,实与无知村妇相差无几!”
“不要血口喷人!”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何强辩?”
“哼!摆在面前的,是恃强凌弱!”
“呸!不撒泡尿照照,她配吗?”
“我女儿虽不敢说是国色天香,也勉可称得起沉鱼落雁,那一点不配?”
“单凭貌美即可目空一切?”
“一个女孩子,你说该凭什么?”
“依在下看来,无一可取!”
“未免言之太过吧!”
“既生为江湖儿女,连自称家学渊源的一套掌法都学不全,还有什么值得骄傲?”
“哦!有这等事?”
米房故作惊讶的说着,转向女儿问道:“六合掌共学会多少?”
“八招二十四式!”
“后面的呢?”
“尚未……未习全!”
“哼!天天贪玩,再不快点练习,可真要讨打了!”
米琼英被父亲责斥,只好低下头来俯首不语。
季豪站在一旁非常纳闷,不知米房这种出尔反尔的态度,是基于什么心理?
说他是护短吗?
现在又觉得不十分像!
若不是护短,原先的强横举措,究竟为了什么?
莫非他有些神经失常?
不可能,原先的一切谈话,不但有条不紊,且见解也十分透彻。
他思索未毕,米房已拱手道:“看你们动手,老朽也有点见猎心喜,小侠可否赐教几手高招?”
季豪闻言一怔,微加沉思,即冷然一笑道:“想出手,尽管出手就是,还说什么见猎心喜!”
“小侠请勿误会了意思!”
“就算你是诚意,出手吧!”
“老朽得先声明在前,我们仅较量‘六合掌’一项,其他的武功身法,均不许使用,可愿意?”
“好!一言为定!”
“小侠请注意了!”
米房喝声方落,便摆开门户,双脚不七不八站定,双掌微提,功力贯注双掌,凝神而待。
季豪仅看了一眼,便赞许的道:“你的功力,较令媛精纯多了!”
谁知季豪的话音方落,便听米房大喝:“看掌!”
喝叫中,一式“混沌初开”便随喝而出。
果如季豪所料,米房的功力,确非米琼英所能望其项背,只见招式方出,便有股疾劲的力道,猛向季豪胸前撞去。
季豪本可先以“烟云步”避开的,由于已先应许了米房的要求,故不便避让,立刻用“扬清激浊”硬架上去。
他这一架不要紧,米房立感身子一震,差点站不稳脚步。
吃惊之余,忙用千斤坠将脚定稳,又增强了功力,双掌交错推出,使周围的气流,立刻为之纷乱不止。
季豪见状,叫了声:“来得好!”
喝声未已,双掌并推而出,顿使纷乱的气流为之凝固,并觉有股阴寒之气,令人难以忍耐。
米房越打越觉骇然,他万料不到季豪的功力,竟练到如此地步?
忖思中,陡然招式一紧,又猛推两掌,随着击出的掌势,身子也斜跨出两步道:“小侠好厚的功力!”
“好说,你也功力不弱!”
“接这招‘继往开来’!”
“哈哈!‘宇宙同参’注意了!”
掌力击出,米房连换了三个方位才勉强避过。
身形虽然慌张,可是两只眼却凝神注视着季豪的下一招变化。
当然季豪并不明白他的用心,就在米房方站稳脚步,季豪双掌,便一上一下,猛袭而至。
米房因另有用心,所以并未还手,但季豪这招“阴阳立判”出手,他连躲避都几乎不可能。
总算他功力不错,又勉强避过,已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他立足未稳,紧跟着季豪又发出一招“鬼斧神工”。
这一次,他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只见米房一个身子,宛如风吹落叶般,随着季豪的掌力,陡然飘出四五丈远,已跪扑倒于地。
就在米房倒地的刹那,蓦闻季豪喝道:“为何不用‘遍野枯骨’?”
“好狠的心!”
季豪喝声未落,米琼英即狠声接口答着,白影闪处,已向米房身边扑去。
季豪怔了一下神,茫然的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还击或躲避的事,竟不这样做,唉!”
他口内虽茫然的说着,脚下也慢慢朝米房身边踱去,心中充满了疑问和感慨。
就在离米房五六尺远近时,便见米房翻身坐起,脸色苍白得象张白纸,然而嘴角浮现着微笑。
他向季豪略事颔首,嘴唇翕动了几下,尚未说出话,季豪已抢前一步,伸掌抵住他的后心道:“不要讲话,快速气调息!”
季豪这样低喝着,一股浩瀚的真气,已白手掌慢慢向米房输去。
真力刚发,米房便觉陡然一震,忙摒除杂念,迎合着季豪所渡那股澎湃的真力,刹那间便进入志我之境。
而一直偎依在米房身边米琼英,芳心之中想的更多。
她先是愤怒,恨不得将季豪毙于掌下。
及后见父亲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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