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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秦王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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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当然不知道他的个性是如此,他只明白一件事;他必须把握住机会,好让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实现。
  他顺水推舟的倒在她身上,表面上是感激她的好心,实际上却是在进行他攻城掠地的阴谋。
  他双臂不着痕迹的环住她的腰,把头舒舒服服的躺在她的肩膀,吸嗅她温馨清香的秀发。
  在攻占住她一部分的土地后,为了再下一城,他开始用着既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对她心喊话。
  “你真的是一个又温柔又为人着想的好人,以后我心里的话都可以跟你倾诉吗?”
  “可以!”她拍胸脯保证。
  “真的我说什么,你都听?”他设下了第一道陷阱。
  “听!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她未觉察的往里面跳了下去。
  “可是,万一你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会不会不再理我?我好担心喔!”
  他又开始惺惺作态,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你不知道,我的心好脆弱,受不得一点刺激,如果你生我的气,不再理我,那我一定会心碎,难过将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不会这么绝情吧?”第二道陷阱形成。
  “不会!我绝对听你的话。”她以起誓的口吻回道。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好人是这般难为,想要做件好事,都还要发誓保证,难怪这世上的好人越来越少了。
  而那个暗算她的天下第一恶人,正为她的回答,满意的在心里偷笑,并且没让她发现的慢慢加深双臂的力道,紧紧的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用他强壮的体魄,和不着痕迹的温柔包围着她。
  唉!如此阴险狡诈的人,居然还有人觉得他可怜,而无限同情着他,那个人百分之百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筋该送厂维修了。
  真正可怜的,应该是他的猎物,那个深陷于危险陷阱中,却仍然缺乏警觉的曼丘葑。
  “什么?你要我当你的妻子?”
  曼丘葑吃惊的脱口叫了出来,幸好她现在口中没有茶水,不然肯定会直喷到他脸上。
  由于她的身子被嬴政锁在怀里,无法动弹,她挣扎了半天,只能勉强转动颈项,侧着头望着那犹如猫儿偷腥得逞,一脸诡异奸诈笑容的嬴政。
  “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她犹豫着,脑中一片空白,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我就知道。”他哀叫就一声。
  说起嬴政变脸的速度,那简直是比翻书还要快,前后不到半秒钟,立即变成满脸挂着深沉的忧伤,晶莹剔透的泪珠,若隐若现的在他的眼眶里翻转滚动,他佯装勉强压抑着满腔的痛苦,用着极为悲哀的语调对她控诉。
  “说什么都听我的,根本就是骗人的,你只是在哄我罢了。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人这么好心,愿意听我的话。”
  也许全天底下不可能人人都听他的话,但至少秦国上下,全部都很依他的命令行事,只不过是不是每个人都很好心,就不得而知了。
  他故作姿态的拉起她方才塞给他的棉被,打算再假哭一场,好害她良心不安。
  “我……这个……那个……”她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搞不懂,听他的话,和做他的妻子,这根本是两码事嘛!为什么他偏偏要把它们扯在一起?害她不但左右为难,脑子里还一团迷雾,完全弄不清状况。
  “你还犹豫!”话还没完,他早已泪流满面。
  从头至尾,他打的就是哀兵政策,他就不相信有一整套战术,会无法攻掠下她的心。
  “好!我愿意,你说的,我全都听,只是……”
  “只是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只要她敢拒绝,他就继续哭给她看。
  “我才只有二十岁,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二十岁够大了,在我的国家里,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论及婚嫁了。”
  “可是,在我的国家里,十五岁是不准结婚的。”
  “那二十准不准?”
  “准哪!”她又中计了。
  “那就没问题了!”他狐疑的望着她。“还是,你又不想听我的话了?”
  “听!我绝对听你的话。”她真有点怕他了。
  要结婚是可以,只是按照她四哥给她的教育,她必须要跟他谈好条件,以免将来得不偿失。
  “我先说好了,娶我是可以,但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好处。”
  “我不要好处,我只要你。”世上还有比得到她更大的好处吗?他怀疑。
  “那我嫁给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吗?”嬴政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他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给了她一个神秘而怪异的微笑。
  “嫁给我最大的好处,就是你每天都会被毒杀和刺杀,平均一天大约有七、八次,如果再加上消夜,正好可以凑成整数,满意吗?有胆量接受挑战吗?”
  “真的吗?”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坦白说,她对于金银财富、声名地位并不感兴趣,如果他能给她的好处就是这些的话,她情愿让他哭死,也不愿自己被那些无聊事物束缚住,活活的给闷死。
  幸好!他给的好处不是那些废物,想来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应该会相当有趣,而且好玩极了,她有点开始期待了呢!
  “你能证明给我看吗?”她兴致勃勃的要求他。
  证明?立即找刺客上门来吗?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件难事,但对他而言,根本是家常便饭,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简单!”他给了她—个自信的微笑。
  实在不是他自夸,他别的产多,就是想要杀他的刺客特别多。没办法,谁教他是人人欲得而诛之的嬴政,受欢迎的速度,名列所有国君之上,挡都挡不了。
  哎!正是说人人到,说鬼鬼到,才正想刺客,现在刺客就自动送上门,真是太合作了。
  嬴政引领她的视线,指向在门外晃动的人影,不当一回事的对她笑了笑。
  “那个人就是要来刺杀你的吗?”她兴奋的问道。
  她大概是全天下最期待刺客上门的人了。
  嬴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要她噤声,等着看好戏。
  接着他望了久待在一旁,闷口吭声的蒙由一眼,不用言语,蒙由立时知道他的用意,朝门外吹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口哨,保护网立即在周围形成,滴水不露,保证让刺客来得去不去得。
  这时,一名侍者装扮的人,战战兢兢的端着茶壶走了进来。
  “喝!”赢政陡地大叫一声。
  那名侍者当场吓得松了手,茶壶受到地心的吸引,直直的往下坠,在亲吻到地面的瞬间,化成粉身碎骨、支离破碎的陶片,散落满地。
  失去了桎梏,从里面解放出来的水,没有任何阻碍的洒向各个角落,而在接触地面石砖的那—刹那,化成了一股浓烈刺鼻的黄烟,往周围扩散开来。
  “有毒!”曼—匠葑虽不谙人事,但对于毒物却有极深的认知和了解。
  她不顾春风外泄的当着嬴政的面,掀起了半长不短的上衣,解下她紧贴在上身的随身包,从里取出了几粒包装精致紧密的药丸,先往自己口中丢了—粒,再往嬴政口中扔了一粒。
  回转过身,正想把其余的药丸交给蒙由时,却发现赢政用着他那特大的衣袖挡着她身躯,还用着凶狠的目光瞪着其他人。
  “你在干什么?”她不解道。
  嬴政偷偷的瞄了她一眼,见她的穿着已恢复,完好如初,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放下他的衣袖。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他故意转移话题。
  “解毒丸哪!”她莫明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以前我干爹给我的,说是吃了百毒不侵,后来我六姐将它制成了药丸,好让兄弟姐妹们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怎么?你以为我拿它害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蒙由隐忍着笑意,匆匆的从曼丘葑手中接过药丸,又以快得不再快的速度,将行刺者架离现场,以免惨遭王的白眼。
  “只有这样吗?”她好失望喔!
  “这只是个小饵罢了,真正的大鱼在后头,等着它上钩吧!”嬴政懒散的说道。
  就像是为了应合他的要求似的,十几名刺客粉墨登场,羞于见人的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略带杀意的眼睛,旁若无人的闯了进来,手中那把不起眼的长剑均指向赢政,粗声粗气异口同声道。
  “嬴政!纳命来!”
  嬴政满不在乎的一笑,抱起了曼丘葑,腾空跃起,身形一晃,几个翻转,掠过所有刺客,安安稳稳的将她放在床铺上。
  “你待在这里看好吧!”
  语音未完,人重回原位,受着刺客重重包围。
  他和及时赶过来凑一脚的蒙由相视一笑,从蒙由手中接过他惯用的那把长剑,开始接受所有人的挑战。
  两个人对上十几个人,他们竟然脸不红气不喘,举手投足像在舞剑,每一个动作,都挥洒的淋漓尽致,宛如黑凤蝶迎风展翅,穿梭在花丛中,轻盈亮丽却足以致命。
  曼丘葑待在床上是又喜又怒,喜的是她看到嬴政居然有如此的好身手,跟她四哥比起来,不但丝毫不逊色,反而更胜一筹。
  怒的是,她居然没有插手的余地,这实在太不公平了,不管!她也要玩。
  她用尽气力的扭转她手中的越冥刀,它却文风不动。气极了,她才想到这把莫明其妙的剑,根本拔不出来,哪能派上用场。
  既然是废物,她索性就随手一扔,开始在四周搜寻有利的武器。
  怎么这样?嬴政实在太小气了,这屋内除了他那把长剑,竟没有半样武器可供她使用。
  啊!还好,眼尖的她在重重布幕后面发现了挂在墙上的弓箭,真是上天垂怜,没让她错失活动筋骨的大好机会。
  她兴冲冲的回到竞技场,身手矫健的穿过正在打群架的阵仗中,一跃上书桌,在这里找好了立足点。
  深吸了口气,她屏气凝神的拉开弓弦,劲道十足的连发了十几支箭,支支都穿过刺客的右肩膀,分毫不差。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曼丘葑家的神射手,不论是箭,或枪及至于弹弓,从来都是百发百中,没有失手过,不然,她怎么驰骋在猛兽四伏的非洲草原上。
  嬴政先是用着赞许的眼光瞅她,忖度自己真是找到一个不得了的老婆。接着,他换成了有些抱怨、不满的眼神望着她。
  “怎么?我做的不对吗?”
  有没有搞错?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以用这种态度对她?太伤她的心了。
  “对!对极了!”嬴政非常遗憾的把剑放回剑鞘。“一下子就被你解决了,我们还有什么可玩的?”
  这可是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也是他平生最大的休闲活动,每次他和蒙由都是以猫玩老鼠的手法来整对方,不把刺客玩腻死,他是绝不会松手。这次就这样收手,他真的玩得不够尽兴,总觉得有缺憾。
  “这样啊!”曼丘葑略带歉意的朝他一笑,“对不起嘛!顶多下一个延长赛,我不提早结束就是了。”
  嬴政微微一笑,把她手中的和弓箭扔给蒙由,要他放回原位,再将她拉至怀里,一边瞧着蒙由收拾善后,将刺客绑架出去,一边取出龟甲梳子,为她梳理凌乱不整的头发。
  “下一个,还不知得等多久呢!”他叹了口气。
  “总会来的,不是吗?”曼丘葑调皮的一笑,给他打气。
  “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越来越中意她了,要他放手,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了。
  “如何?有这么刺激的好处,你肯不肯嫁给我?”
  “你……”话未说完,她便一声不响的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赢政当场愣了一下,连忙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床上,从头至尾,详细的检视她全身每一个部分。
  在确定没有伤口,又无中毒迹象后,嬴政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她呼吸匀整、起伏规律,不由得发出会心的微笑。
  刚把刺客处理完,回到寝宫的蒙由,正好看见这一幕,跟着关心的趋向询问。
  “王!葑姑娘没事吧!”
  “没事!只是睡着了。”
  唉!实在是没办法,看得出来,她曼丘葑完全是靠本能在生活。
  嬴政拉过床上另外一床棉被,轻轻的覆盖在她身上,回头给了蒙由一个眼神,蒙由立时由外面传唤来两名侍卫,要他们谨慎的守护着她。
  赢政留恋的望了她好一会,随即和蒙由步出寝宫。
  第二章
  嬴政慵懒的靠坐在紫虚亭里的石椅上,目光的焦点不在他跟前的蒙由身上,而落在相隔不远的寝宫,重重布幔包围着,由侍卫小心翼翼的守护,沉睡至今仍未苏醒迹象的曼丘葑身上。
  “查出来了吗?”他淡漠的问了一句。
  “是!这群刺客胆小得很,不用动刑,就主动配合的把幕后主使者全供了出来。”蒙由笑着回道。
  “是燕王吧!”他相当肯定。
  “正如王所料。”蒙由嘲弄似的说道:“燕人也真会打如意算盘,先是以结盟为由,把太子丹送进宫里来打探消息,现在八成是资料俱齐全了,便想要咱们把太子丹送回去,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正式派兵来攻打,简直是把秦国上下当白痴看待,可笑极了。”
  “当白痴吗?似乎也不错。”嬴政轻笑了一声。“咱们就偶尔当当好人,帮助丹逃回去算了,省得我每天都得看那张皮笑肉不笑、十足惹人厌的脸。”
  “王!这无疑是在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虎?咱们亲爱的阿丹充量不过是只病猫,你这种说法,可是会让虎兄弟伤心、怨恨的。”
  嬴政移动了一下身躯,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坐姿,脸上的表情也稍微有了变化,不再慵懒无神,而是精悍、野心十足,只视线不变,仍停留在相隔不远的彼方,注意她及周遭的动静。
  “阿丹如果不逃回去,我可伤脑筋,”赢政笑着问蒙由,“你说,我该用什么理由来征讨燕呢?”
  “王的意思是……”蒙由似乎有点懂了。
  “当初秦燕结盟,燕王为了取信,所以派丹到秦为人质,以表示其心不贰,如果阿丹逃回去,摆明了就是背信忘义,放弃两国的盟约,是他先不义,不是我不仁,到时候传告天下诸侯,没有人会指派我的不是吧!”
  “那他手上的资料和情报……”
  “假的,不过假的很逼真,希望燕人够自作聪明,能把那些假情报全用上,那我可就轻松了。”
  这下子,蒙由终于明白打如意算盘的人是谁了,他笑拍胸脯保证。
  “王放心好了,只要燕太子丹肯逃,我绝对助他—臂之力,让他愉快又不费气力的尽逃犯的义务和权利,怕只怕他太爱秦国了,舍不得离开,那麻烦可就大了。”
  “你会怕他找麻烦?”
  他和蒙由同时笑起来。
  他真的太了解蒙由,如果朝廷里有打击麻烦这样的官职,那绝对是非蒙由莫属,若是有人不识相想抢着作,蒙由肯定会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不为别的,只因为蒙由这—生最热爱的,就是对付专找麻烦的人,他最乐于见到那些制造麻烦的人,被他修理后的惨状。
  由于他努力实现这个伟大而崇高的理想,因而他和天底下最擅长靠近麻烦的嬴政相遇了,结果非常可怜,他不但未修理到蠃政半根寒毛,反而被赢政给征服了。
  现在,他仍然以打击麻烦为一生的目标,只是不是嬴政,而是那群活得不耐烦,专找蠃政麻烦的人。
  “北疆状况如何?”嬴政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一切都在王的意料中,方才吕大哥传来捷报,六十万大军照王的指示的,兵分三路,化整为零,明日入夜即可在雍城集结,杀他个措手不及。”
  嬴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雍城那边……”
  他只起了个头,蒙由立时心知肚明的接了下去。
  “雍城的一举一动全控制之中,征伐北疆的消息没露半点风声,细作们全依王所下的指令,在城内散布不实的情报,把王形容成性好渔色,贪恋杯中物,残暴无能的昏君。看他们的反应,雍城里的那群蠢蛋,相当满意传言,把自己看待成拯救人民于水深火热的圣王,只不过……”
  “不过什么……”
  “是否该在事前知会太后一声,免得伤了……”
  话尚未说完,嬴政原本无表情的脸庞,立时蒙上一层寒霜,他随手一挥,蒙由立时闭上了嘴。
  “你不会笨到以为那个女人,会站在咱们这边吧!”他冷冷的说了一句。
  “可是,她毕竟是你和吕大哥的生母。”明知不该说,蒙由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我和征当她是母亲,她可曾拿我和征是儿子?”他的声音冰冷至极,如冰刀般穿过蒙由的心。
  脸上的表情虽然维持如前,但眼底所闪过的阴霾逃不过蒙由的注视。多年的相处,蒙由心里清楚得很,他正处于极度悲伤和愤恨之中,越是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平淡,如同带张面具般,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心事。
  良久,嬴政口中才勉强说出一串没有起伏,不带情感的话。
  “我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他们的才智反应和武功都不弱,她不会有任何事的——”
  蒙由总算放心了,即使那个女人再怎么恶劣,他都不希望他的王背负弑母的罪名过一生,他想要保护的,不是雍城那个名为太后,却未尽过一日母亲职责的女人,而是他眼前这个至高无上,可以让他牺牲生命、付出—切的王。
  “对了!王,关于葑姑娘那把越冥刀,是不是该想办法处理一下?”为了避免王沉溺在悲愤的情绪中,蒙由转移了话题。
  “你担心她会像她突然出现—般,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他的声音里有了—丝情感。
  “是!”
  表面上是如此回答,但在蒙山的心里,他担心的不是曼丘葑,而是可能失去曼丘葑的王。
  由王目不转睛的看守着寝宫中的曼丘葑可知,王这次是真的动了情,如果失去曼丘葑,以王善变的性情,他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事情绝对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自灭的可能极大,他想不烦都不成。
  再怎么擅于对付麻烦,也无法应付具有毁灭和强大爆炸力的麻烦吧!
  看样子,他的白头发又要多好几根了。
  不知他心事的嬴政,对他的担心不当一回事的笑了笑。
  “越冥刀放在她身边,不但不会有事,必要时还可以派上用场。我比较担心的,是碎裂剑。”
  “碎裂剑?王指的是那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剑?”
  “没错!仲父曾跟我提过,越冥刀和碎裂剑是一对的,在一起时,会引发惊天动地的巨变,分开是各有各的功能,如今越冥刀在葑儿的手上,又把她从未来带到这里,可想而知,碎裂剑必是在这附近。”
  “我立即派人四处搜寻。”蒙由想也不想的转身传唤在紫虚亭外守卫的副手。
  “等等!”嬴政叫住了他,沉吟片刻后道:“叫人传梅姬到寝宫来见我。”
  “梅姬夫人?可是她……”蒙由迟疑着,不为别的,只为梅姬是赵国派来的间谍兼杀手。
  “仲父说他曾经在赵宫见过碎裂剑。”
  “王的意思是……”蒙由不解。
  “我想要—箭五雕,会不会太贪心了点?”
  终于,嬴政转移了视线,把注意的焦点从曼丘葑身上转到蒙由,用着狡黠而阴狠的目光瞧着蒙由。
  蒙由一接触到这种可怕的眼神,立时明白他的准备闯大祸,制造空前绝后的大麻烦了。
  也许是做坏事的吸引力太大了,蒙由被嬴政引发的狂热,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兴奋的,好不容易,他总算可以抛弃这种让人过到发霉的生活,好好的放手一搏了。
  王要见她?而且是在寝宫,这怎么可能?
  方从侍女尾姜口中得知这项消息的梅姬,无法置信的愣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只能全身僵硬的任人摆布,让尾姜及其他侍女为她穿着装扮。
  真沉重,她从来都不知道这套展衣穿在身上,会显得如此沉重,仿佛有上百斤的石头压着她似的,她觉得自己无力去承受这份重量,整个人摇摇欲坠,没有一个地方舒畅。
  也许,该伪装不舒服,当场装病昏晕过去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在心里轻笑一声,装病假晕,这可是当年她在赵宫练就的绝技,教她不是别人,正是此时此刻高高在上的嬴政。只不过,他大概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使出来对付他吧!
  “哎哟!”想的正得意时,突然有人在她腰侧狠狠的捏了她一把,她当场惨叫了一声。
  定眼望去,只见尾姜正用着极阴毒的眼神瞪着她,警告她别额外生事。
  如果她真的装晕过去,恐怕尾姜不会善罢甘休吧!
  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完成这项任务,偏偏身不由已,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望着手腕上那串既不显眼又不具丝毫价值的淡绿色琉璃珠链,她脑海里一点一滴,缓缓的浮现出吕征的面貌。
  她爱他,爱得椎心刺骨、刻骨铭心,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只想陪伴在他身旁,和他一起欢笑,—起忧伤,她可以为她忍受任何痛苦和折磨,也可以为他奉献生命,他是她的唯一,但她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只是第二位。
  初次见到他和嬴政时,她就明白,她永远无法介入他们两人之间,嬴政才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世界。
  传言吕不韦在嬴政出生不到两个月,即想亲手置嬴政于死地,而以吕征来替代。可是他失败了,原因不是他一时良心发现,而是他那方满一岁余,勉强会爬的独生子吕征,浑身是伤的一路爬向嬴政,用他的身躯护住了嬴政,清澈明亮满是敌意的怒视着他的父亲,吕不韦一时震惊。在分不开这两个孩子的情况下,吕不韦只得暂且打消念头,让嬴政苟活下来。
  梅姬不晓得这项传言是否属实,她只知道一件事实,那就是吕征始终守护在嬴政身旁,如影子般紧随着,他呼吸为了嬴政,学剑为了保护嬴政,就连他的眼光,也只容得下嬴政,他是为了嬴政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数不清多少次了,不管她如何的表明爱意,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拒绝她,没有嬴政在场,他连一个字的废话都不肯施舍给她。
  就连这串琉璃链也是如此。淡绿色是嬴政喜爱的颜色,他花尽心思找到它,只为要嬴政开心,可是嬴政笑着要他送给她,他就无异议的把它给了她,那么无心,那么残忍,完全不在乎她心里的感受,就算她的心被剖成砰片,他也毫不关心,他在意的,永远就只有嬴政。
  她不怨恨他的无情,她只恨嬴政,所以,她接受了这项任务。她单纯的想,也许嬴政不在了,他会有多看她一眼吧!
  整装完毕后,她闷不吭声的任由人牵引着,宛如傀儡般,该踏出那一步,该往左或是往右,都要人下命令后,她才能行动。
  瞧!尾姜又在监视她了。
  这个女人,表面上是她的侍女,实际上却是赵国的细作,负责对外联络,和监督她的行动。
  梅姬在心里苦笑着。
  多可悲啊!想她堂堂赵国第三公主,竟会沦落到此等下场。
  看来,公主也不得什么有身分有地位的人,有时甚至连一名奴隶都不如。
  唯一的好处,是可以被利用,在该派上用场的时候,牺牲奉献罢了。
  只不过,不知道谁被谁利用而已。
  想她虽是第三公主,却因为母亲失宠,始终得不到公主应有的待遇,若非她生父需要一个可以用棋子,若非她和嬴政是青梅竹马,这样的好事,怎么样也轮不到她身上。
  她嘲讽似的望了尾姜一眼。
  打从她被送进秦王宫,直到今日,整整五年,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别说见面了,她连寝宫都无法靠近半步,凭着青梅竹马和王后的特殊身分,她最大的能耐,是仅能在紫虚亭内和嬴政遥遥相望,由侍卫当传声筒,照着例行公事的方式对谈。
  这种状况持续至现在,那群想杀嬴政的人,个个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而她,面见时,心里想的不是要嬴政的命,而是紧随在嬴政身旁,偶尔会瞧她一眼的吕征。
  虽然职了一段距离,影像不是那么模糊不清,但对她而言,却是世上极大的幸福。
  今天,应该可以再见到吕征吧!
  在寝宫里……她暗忖度着,或许吕征会和她说上一句话,不!只要一个字……不!只要能看清楚他的面容,她就心满意足了。
  五年了,他变成什么模样?也许更高大壮硕,也许更成熟稳重,无论如何,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完美无缺的。
  怀着兴奋而又期待的心情,梅姬一步一步的接近她的禁地——秦王嬴政的寝宫。
  这是什么样的情景?
  梅姬傻傻的站在寝宫大门前,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令人难以置信,怪异的像在梦境中的画面。
  嬴政那一张从未有女人碰触过的床,此时此刻,竟然会有个外表看起来半大不小,面貌虽是不够美艳,却清纯无邪的让人不由得打从心底喜爱的女孩坐在上面。
  似乎刚睡醒的模样,她一边猛打呵欠,一边瞧着床前的嬴政,眼底尽是好奇和不解,她正对嬴政手上的所做的事感到很有趣味呢!
  但这对梅姬来说,她感受到的不是有趣,而是前所未有的震撼,这真的是嬴政吗?在她印象中,那个目空一切,高傲冷漠的嬴政,居然会不顾礼仪和尊严,半跪在那个女孩跟前,并把她的脚放置在他的膝盖上,为她穿上在这寝宫中只有他才能用的白袜,还满不在乎和她有说有笑。
  那么温柔的神情,如此轻松的态度,是梅姬从未见过的,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她恐怕要以为,在嬴政冷血的身体内,根本没有这两样事物存在。
  陡地,欢东的气氛中止了。那个女孩睁着她那一双明亮无垢的眼眸望着梅姬,而在一旁的蒙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仅俯身在嬴政耳边细语了几句。
  不知为何,梅姬突然有种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感觉,她像是欢乐的破坏者,终结了这里的温馨和快乐。
  她尴尬的面朝着嬴政欠了欠身。
  “臣妾给王请安。”
  嬴政没有任何反应,对她置之不理,视若无睹,只专心的低着头为那女孩系袜带。
  反倒是那女孩面对着她露出友善的一笑,用着爽朗的声音向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曼丘葑,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她梅姬吧!”回话的是嬴政。
  他站起身来,让蒙由为他拍去沾染在衣服上的尘埃。
  反转过身,方才的温柔和笑容从他脸上一扫而尽,如同那些细微的尘埃般,他不屑施舍给梅姬,他用来面对她的,是足以冻彻心肺的冷漠,和公式化的神态。
  梅姬脑中轰然一声,她惊异的瞧着眼前的嬴政,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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