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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领一夜老公-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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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心情非常好?”简直不可思议。
  “可以这么说。”关御扬声,岂止是非常好!他清了清喉咙,口吻转为正经,“我终于、终于找到她了。”
  话筒另一头,太过震惊,沉默好久好久。
  “所以我们餐厅的首位会员贵宾就是你找了六年的她?”卫嘉茵声音隐约有丝颤抖,处在极度快乐状态下的关御却完全听不出来。
  “答对了!很抱歉,没经过你同意收会员,我保证她是唯一一个,如果她到餐厅用餐,我会把折扣的钱补齐,不好意思,嘉茵,你不会生气吧?”
  “你知道,不是钱的问题。你确定是她吗?有没有可能认错人?毕竟……”
  “我百分之百确定是她!下午我去找她,她还记得我的姓,我确定是她!要不是明后天都得在香港开会,我恨不得一直待在她身边……”关御自顾自说得开心。
  “对不起,御,我临时有事得挂电话,等会儿再打给你。”
  “OK,拜。”放下电话,他神采飞扬的哼着钢琴旋律,踱至酒柜前再倒一小杯酒,望着玻璃窗外的雨丝,忽然想听蓝子玮的声音。
  他奔回电话前,按下今天背记的电话,等了几声铃声,两端线路接通了。
  “嗨嗨。”
  清甜的嗓音传来,关御笑了笑,坐上沙发,学她俏皮的回应:“嗨嗨,我是关御。”
  “关……关……”听见关御两个字,蓝子玮在另一头瞬间僵化。
  她才刚由回忆里重返现实,才刚立定心志要想办法跟关御划清界线,他就打电话来,这真是……真是让人沮丧。
  “我得想想办法治好你舌头打结的毛病,你跟别人讲话也会这样?他猜不会,八成是他让她太紧张了。
  “我舌头才没打结!”终于完整说完一句话了,老天,蓝子玮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顺带做一个鬼脸,在心里为自己打气,要表现得成熟点。
  她是一个二十七岁的成熟女人,对,她要表现得成熟点!成熟的人才能谈论成熟的话题,好比他们应该轻松看待“一夜情”这件事……
  “不错,马上就有进步,吃晚餐了吗?”
  “晚餐?”没空,时间全花在回想陈年旧事上头,根本把吃饭这回事抛到九霄云外。
  “对,你的晚餐,没吃吗?”关御收起笑,拢紧眉。
  “呃……呃……我等会儿吃。”不知怎么地,他的声音很有压迫力,她有种被迫妥协的感觉,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不得不乖乖听老师的话,把错误订正好。
  这个男人啊,怎么隔着电话线,存在感依然重得吓死人?
  “等会儿是多久后?”他追问。她才一顿饭没吃,他就感觉一把火灼上来,真是!
  这女人,简直可以比拟他心头肉,骨中膜,能左右他最细微的知觉。
  “多久喔……就等一下,挂电话之后。”她赶忙回答。
  “你要吃什么?”关御问,接着很微弱、很微弱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是吃饭吧。”
  “你自己煮?”
  “开玩笑,怎么可能?我讨厌煮饭。”蓝子玮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又呐呐接话,“我……去附近便利商店……买微波便当。”
  这回,关御气叹得可大声了。“你觉得微波便当好吃吗?”
  “嗯……可以吃就好,重点是方便。”
  “找人帮你煮不是更方便?”
  “找人?谁?”
  “我明后天都在香港,本想打个电话跟你联天就好,看样子,天不从人愿。”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等我二十分钟,我们二十分钟后见。拜。”说完,他挂电话。
  关御奔进房拖出整理好的小行李,护照、机票、换洗衣物都在里头。
  他拖着小行李进厨房,找出保冰袋,拉开冰箱扫出冷冻的顶极十盎司沙朗牛排、几样蔬果、装瓶备用酱料、香料,接着从恒温红酒收藏柜挑一瓶2000年份红酒,最后拿了红酒开瓶器。
  确认一切妥当后,他拎着所有东西出门,直奔她的住处。
  从挂电话到搭上计程车,他花去八分钟时间,八分钟啊,他唇边那抹隐约的笑花,也整整开了八分钟,目前还持续绽放中。
  至于另一端的蓝子玮,可没他这么惬意。
  她呆呆站在茶几旁,直勾勾盯着被自己放得安安稳稳的电话,半残的脑袋可怜兮兮地缓慢动作着,从头到尾转着同一个疑问——
  他……他……是要来找她的意思吗?
  想了好久好久,那可怜兮兮的脑袋,终于冒出别的念头。
  他来找她,该不会想着煮东西给她吃吧?
  老天!她冰箱里只有半打啤酒,一箱气泡矿泉水,没有别的耶。
  念头转完下一秒,她家门铃惊天地动地响起来。
  响了好一会儿,蓝子玮才意识到那音乐声是门铃。
  对了,支票。对,他……来了也好,她早就准备好要还他的支票。
  冲到电脑桌前,望着那张躺在透明压克力桌垫下的支票,一个零也没少,蓝子玮咬着粉嫩唇瓣,突然犹豫起来,也许,她应该连利息一并加进去,毕竟六年了。
  放六十万在银行六年,会有多少利息呢?她苦恼起来,支票像是躺在桌垫下嘲笑她智商低到连利息都算不出来。
  如果加个十万,够不够呢?
  门铃继续响不停……该死!
  她跑到门边,拉开门,实在不该觉得惊讶,但看见关御站在门外笑望她,就是觉得很惊讶。
  不、不对,应该说非常惊吓。
  “我来帮你这个生活低能儿做晚餐,免费。”关御打断她的呆怔。
  “呃……你觉得十万块利息够不够?你知道已经六年了,我想……我想应该要算利息,但想不出到底要算多少?十万块……”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压根都是胡言乱语。
  “一个吻。”关御似笑非笑的打断她。
  “什么?”她愣愣地。
  他挤进门,替她关妥门,把行李搁在门边,拎着食物走向厨房,他一边走一边笑,想着她好慌好紧张的模样,可爱得不像话!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他想紧紧抱住她,狠狠吻个够。
  “我说,给我一个吻,不必十万块。”他解释。
  “你觉得我的吻胜过十万块?”她跟着他进厨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她跺脚,口吻带点薄怒,“该死!你让我紧张到胡言乱语。”
  “我知道我让你非常紧张。另外,你的吻对我来说,确实胜过十万块。”他边笑边环顾厨房一圈,然后吹了记口哨,“没想到斧厨房是屋子里最干净明亮的地方,不简单。”
  “因为这里是我最不常用到的地方。”
  关御觑向她,笑得好开心。
  “为什么你的答案我一点都不惊讶呢?唉,果然如我想的,你是个百分百生活低能儿。”那口吻,根本是嘲笑。
  “我才不是生活低能儿!”蓝子玮双手擦腰,怒声否认。
  “喔?不是?那请问外头乱得像被轰炸过的惨状,怎么回事?昨天糟小偷?”
  “外面哪里乱?所有东西都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关御神色怜悯的看她一眼,摇头笑,一副她没救了的样子。
  拉出一张餐桌椅,将她安顿在椅子上,弯身瞧去,本想开口戏弄她,但她那双黑色眼瞳好似两渊藏了磁石的深潭,牢牢吸去他所有注意力。
  气氛变得亲昵暖味,他沉默好久,摸摸她的脸颊,以及那头波浪长卷发……
  “乖乖坐着,别妨碍我做晚餐。”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好吵哑,对她笑了笑,转身开始准备晚餐。
  刚刚的气氛,让蓝子玮动都不敢动,她不明白,怎么原本热络的互动,一下子就变得好暖味,让人动弹不得,仿佛一个突然来袭的漩涡,紧紧绑住他们。
  关御看她的样子……天啊,她最好不要再想下去。
  食物袋子声音细碎,在沉滞空气里穿梭,她正愁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关御倒先开口。
  “大学毕业后,有再继续念书?还是直接工作了?”
  “呃……你在问我吗?”
  “难道你屋子还有第三个人?”他将牛排送进微波炉解冻,挑眉瞥她一眼。
  “shit,关御,我帮你一起做晚餐好不好?坐在这里跟你讲话,压力很大,觉得我像个神经短路的笨女人,明明平常我不是这样。”她打算站起来。
  关御转过身,身体靠在流理台,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他的神情压抑、声音压抑,然而出口的话却震撼力十足,威力强大到让起身一半的蓝子玮立刻又乖乖坐回椅子上,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我想你搞不清楚状况,神经短路的人不是只有你,我们之间唯一的差别,在于短路的神经部位不同,你是脑袋短路,我则是下半身神经短路,我很努力想控制我短路的神经,听懂吗?”
  下半身?她张嘴,坐下,不说话了。
  “很好,你终于搞清楚状况了,如果你真想帮忙,就专心,努力跟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这样我才能不一直想着你那张可爱的小嘴吻起来有多甜!”说完,他转身忙他的,根本不管他的话烧红了蓝子玮的双颊。
  “喔……”她当机好久,才终于吐出微弱声音,接着,想起自己要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大学毕业后,我考上财务多事研究所。”
  “现在呢?工作?还是读博士班?”
  “我对读书没那么大兴趣,研究所毕业后,没再深造。”
  “在哪里工作?”
  “我不算在工作,我的意思是我会赚钱,但不是用上班的方式赚钱。事实上,我在家工作,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两点。”
  “接案子在家做吗?”
  “不是,其实我不喜欢跟别人谈我的‘工作’”她皱眉,心里很埋怨,下半身神经短路的人是他,她却被迫坐在椅子上接受他的拷问,唉——不公平。
  男人真好!可以理直气壮、光明正大承认下半身神经短路。
  女人可没这么幸运了,她真想大叫,自己脑袋短路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该死的像一杯可口极了的蜂蜜伯爵茶,她很想把他喝下肚!
  啊!他也想说,很坦白的说,自己下半身跟他一样短路。
  然后,光明正大把他请出家门,麻烦他跟她保持距离,最好距离五公里以上,别让她瞧见他可口的样子  。
  “为什么?”关御追问。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不是会不停地问下去?”
  “应该是。”他回头朝她笑。
  这一刻蓝子玮真觉得,他简直可以荣登世界可恶男人十大排行榜第一名,如果有这种排行榜的话。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下半身短路的人是你,却是我受惩罚。”
  “谁叫你不听话乖乖吃晚餐,这种惩罚,我觉得很公平。”关御戏谑地说。
  “可恶!”
  他回头,眼底有明显的温柔,语气不再促狭,添了些认真。
  “别生气,好吗?也许你可以看在我拿食物来你家,为你做晚餐的份上,跟我聊聊你自己,因为我是真的想多认识你一些。”
  这种认真,让她再也气不了,更惨的是,也拒绝不了他。
  她叹气,无奈地说:“我每天买卖股票,那就是我的工作。”
  “很有挑战的工作。”他将奶油入锅,香气在热锅上逸开来。
  接着放入切好摸清蒜片,煎至金黄,再将解冻的牛排放上锅,火热的油瞬间炙熟牛排表面,食物香味像烟火在空中爆炸,传进蓝子玮鼻息,终于诱发她的饥饿感。早就唱空城计的肚腹,咕噜咕噜响得像打鼓。
  她咽了咽口水,因食物香气停机半响的脑子才又动起来,“你不觉得我是投机份子吗?”
  “不是研究所毕业从大四开始。”
  “所以你买卖股票五年了。”
  “嗯。”她轻轻应声。
  “我确实认为这是很有挑战的工作,因为你做了五年,我相信你不是投机分子。另外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做股票,我的资历比你深一点,十年多。”
  蓝子玮望着男人忙碌做着晚餐的背影,心底感动。
  他很短的时间就算出她做了五年股票,那表示,她一直记得六年前她说过的话,记得她那时是大三,记得他们分开了六年、记得……
  唉!其实这也不是太难的事。
  可是,在这当下,她真有些相信,关御看待她或许有那么一点特别,有几个男人能清楚记得一夜情的对象?他一记就是六年。
  忽然间,她有太多话想说,然后能够说出口的话,却又少得可怜。
  关御,曾是她努力赚钱的动力,多少个日夜,她想像着要抬头挺胸交出那张六十万支票,谢谢他给她人生一个机会。
  然而眼前这一切,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她以为关御会忘记她,她可以骄傲、充满感谢的还他六十万,轻松自在讲述一次六年前发生的事,真诚地谢谢他当年的善心义举,然后了无牵挂永远离开他。
  她可以重新过生活,时间到了也许去参加未婚联谊,找个可以安定人生的伴。
  她可以默默关心小石头、看他健康快乐长大,而她的人生可以再次重新开始。
  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跟她曾经想象的截然不同。
  他忽然出现,送她一条项链、为她做一顿晚餐,他表现得……那么有情有义,像是她有多重要。
  她该死地让她觉得他不只是个好男人,还会是个好爸爸!
  而她,却将这个好爸爸、好男人的儿子,亲手送给别人……
  第4章
  蓝子玮要跟关御切割清楚的决心,在美食之前,不安摇晃。
  红酒、迷迭香牛排、凯撒沙拉……望着面前香气四散的美食。她不知所措又感动万分。
  “你慢慢吃,如果你不介意,我帮你稍微整理一下客厅。”关御揉揉她的头,看出她似乎很感动,心想,也许这些年来没人帮她做过晚餐。
  “我……介意,我不喜欢干干净净的家,一个人住已经够孤单了。”她低语,死盯着面前的晚餐,不肯看他。
  她从不曾感觉自己孤单,直到这一刻,香味扑鼻的食物撞击她的神经,告诉她,这些年,原来她过得好孤单。
  她孤单地赚了许多钱,但除了弟弟外,没有其他可以一起共享美食的伴。
  一切,跟她想的大大不一样!
  蓝子玮望着面前美食,忽然沮丧得很想哭。
  关御在她身边落座,只手托下颚,另一手则把弄着她柔软的鬓发。
  “我不知道你觉得孤单,不是有男朋友了?”声音很温柔,她寂寞的语气让他怜惜。
  她还是低着头,摇摇小脑袋,没说话。
  “我坐在这里陪你吃,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不要对我太好。”她终于开口,却有些哽咽。
  “我想对你好。”他想也不想就回答。
  “为什么?你根本不认识我,我只是你一夜情的对象,你不要对我好,你会后悔、我不是好人!”
  事实上,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要对她好?一时半刻,他也给不出完整答案,只知道今天中午看见她的当下,心头某个空了六年的角落,圆满了。他对她好,时钟出于本能的念头。
  也许,爱就是这样,你无法讨论什么。也许,对她,他的感觉已经靠近爱。
  蓝子玮是他牵挂六年的人,尽管他们拥有的只是一夜,那一夜却成为他最难割舍的记忆。
  “说说看,你做了什么坏事,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好人?”他笑,压根没意愿解释为什么想对她好,那种幽微心情,男人总是难说出口,跳过解释是比较好的选择。
  “我……”抛弃了你的儿子!一个送走亲生孩子的人,算是好人?蓝子玮启唇却无声,硬是压下想冲出口的话,她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你不会懂。”挣扎后,她这么说。
  关御笑笑,松开把玩她头发的手,淡淡回了句。“给我时间,我就能懂你。”
  蓝子玮神色复杂,回望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开始默默吃晚餐。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手艺,对女人来说,是致命吸引力吧?
  她轻叹气,提醒自己别搞砸了自个儿的未来,连带搞砸了小石头的未来!他们两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你平常都在餐厅忙吗?”受不了沉闷的氛围,她边吃边问。
  “终于对我有兴趣了?”关御看她慢条斯理地切牛排,觉得很神奇,这寻常的动作也能让他看得兴味盎然。
  “我是没话找话聊,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顺便送他一个白眼。
  “你瞪人的样子真可爱。”他由衷地说,可惜听在蓝子玮耳里,只觉他油嘴滑舌。
  她咬一口鲜嫩生香的牛肉,再用力送他白眼一枚!
  “我每个月只有一、三周的星期三上午会在餐厅,餐厅是跟朋友合伙开的,烹饪是我的兴趣之一,一个月两天料理美食,算是我的休闲活动,其他时间我都在公司忙。有空,你可以到公司来找我。”
  “公司?”
  “我父亲的公司。”关御笑了笑。
  “你父亲退休,换你接手是吗?换句话说,你现在是公司的老板?”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老板,公司是我父亲辛苦大半辈子打下的江山,我不过是个捡现成的幸运儿。不过……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你会不会对我比较有兴趣?”
  “你喜欢虚荣的女人?”第三度送出白眼,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我讨厌虚荣拜金的女人,但若是你虚荣拜金,我可以接受,我会很努力跟你解释,我有钱到什么地步,让你爱我爱到不行!”
  “因为钱才爱你,这种爱你也要?”
  “是你的爱,我就要。”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简直没救了。”  她摇摇头。
  “我知道,六年前你走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没救了。那天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帮你买了阿华田。”
  那天他在超商买了一罐阿华田,走出超商骑楼,台北开始下雨,他跑回家发现她不在了……心上的失落,难以言喻。
  他站在窗前,看雨一直下,雨珠在玻璃上敲着,像是敲进他心头,每一滴都恍如针扎。
  他形容不来那种密密的、细碎的疼痛,不停想着,她是不是淋雨了?
  从那天起,只要碰上雨天,他就会特别想念她,思念一个他连名字都不晓得的女孩,一个想找也无从找起的女孩。
  他在雨天思念她,而台北偏偏又是个多雨的城市,每逢雨天,他的心情就转为滴落,这景况持续六年,直到再度遇见她。
  今天台北也下雨了,他却觉得下雨的台北好美,因为她出现了。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确是没救了。
  “我觉得尴尬,先走了。”
  “我等你一整年。”他说。
  “什么意思?”
  “我想你知道我住的地方,说不定会再来找我,我在那里住了一年才搬走。”
  “喔。”蓝子玮应声。她其实有再去找他,不过是三年后,她有能力还他六十万时,只是管理员说他已经搬走。
  两人都沉默下来,各怀心事。好一会儿,蓝子玮吃完晚餐,一杯红酒也见底,酒精放松了她紧绷的情绪,她微微一笑。
  “谢谢你的晚餐。”
  “不客气。”关御看看腕表,深度十二点十二分,他起身收拾桌上餐具,花了几分钟洗净。
  接着两人走进客厅,蓝子玮端着重新满上的红酒杯,问:“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来之前我喝了两杯伏特加,不能再喝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喝完这杯也别再喝了,股票市场可不会因为你宿醉暂停交易。”
  “好,你坐车来的吧?我等会儿帮你叫车?”
  “不用,我打算睡你这里。”他动手整理长沙发上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说什么?”她几乎是大叫了。“你……不能睡这里!我……我们……你不可以睡这里!”她好不容易放松的情绪,又绷紧了。
  “拜托,蓝小姐,现在快十二点半,我回到家都一点了。明天五点半我得赶到桃园机场,换句话说,我得在四点半起床,我只想借你这张沙发睡四个小时,你不要太不近人情。”他快手快脚将沙发收拾干净,躺上去。
  “你保证不会半夜摸进我房间?”她很小人地问。
  “你把门上锁就没事。我想有男朋友的你,应该有多的枕头和被子吧?”
  蓝子玮瞪他一眼,端着红酒默默进房,找出被子、枕头,走回沙发旁,望着躺得好安适的关御,放下整团软绵绵的枕被时,说——
  “我没有男朋友。”
  他愣了愣,抓住转身想走的她,不确定地问:“真的?我不必很辛苦把你从别的男人身边抢过来?”
  “你不必抢,但我跟你不会在一起。”
  “这种事并非你说了算。”
  “我的生活不是我说了算,谁说才算?”
  关御松开手,声音很沉。“我劝你趁我还没兽性大发前,赶快进房把门锁好。”说完,他闭上眼睛,毫不诧异在下一秒,听见她落荒而逃的奔跑声。
  很好,还懂得怕。他露出微笑,眼睛依旧闭着。
  他想,蓝子玮没弄明白,她的生活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管她身边到底有没有别的男人,他都已经决定,要把她变成他的!
  蓝子玮快速奔进房间,颤抖着手锁好门,手按在胸口,仿佛如此就能安抚鼓动失控的心。
  她闭上眼,狠狠地呼吸,空气里的氧不够用,有些难受,其实骨子里她非常清楚,关御不是那种真会强迫女人的男人,尽管他嘴上说狠话,但她明白,他是个心地好的不能再好的男人。
  说穿了,她真正害怕的是自己,害怕关御根本不需要太努力,她的心就轻易被降服。
  这个夜,非常难熬啊,锁上门的蓝子玮,根本没把握,能好好锁住自己的心。
  关御家门外,卫嘉茵坐在地板上,等了两个多小时。
  一点多了,关御不会回来了吧?他在那女人家吗?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狼狈又不甘,一把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
  掏出手机,顾不得已经是深夜一点多,她拨出熟悉的号码。
  “哈罗!”手机响了许久,接答的男音低沉沙哑,明显从睡梦中被扰醒。
  “小骥,你知道那个女人的住址吗?”卫嘉茵掩不住哽咽。
  “嘉茵?”关骥的睡虫瞬间窜逃无踪,一只也没敢落下。他抹抹脸,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你在哪里?”
  “我在你哥家门口,他不在,我等他等了两个多小时,对不起,那么晚吵醒你。你哥大概是去找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住址?”
  “然后呢?”关骥很闷的问着,心头像被压扁到快不能呼吸的程度。
  卫嘉茵被问傻了,是啊,知道住址然后呢?
  直接找过去吗?用什么立场?
  她只不过是关御的合伙人兼好朋友,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这么多年,她什么都不是!眼泪落得凶猛,淹没她的心。
  手机两端沉默许久,另一头的关骥肩耳紧夹手机,默默听着她的哭声,他快速穿衣,飞奔出门,他的住处离关御住处只需五分钟车程。
  “不要哭了。”他开车,终于出声哄。
  “我真的好不甘心……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付出那么多,那个女人有什么是我没有的?我只输在自己不够可怜!这是我的错吗?我真的不甘心、好不甘心……”卫嘉茵边哭边吼。
  关骥一句话也没说,脚下油门踩得更用力。
  “小骥,你告诉我她的住址,好不好?”
  “然后呢?你去看我哥在不在那里?就算他在那里,你能怎么样?”
  “我不……我只想在门口等等看,他要去香港,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只是这样……”
  “知道又怎么样?我哥只把你当好朋友,就只是好朋友!你醒醒好不好?”
  “小骥,你没爱过人,不懂我有多不甘心,那个女人只是比我早跟关御上床、只是身世比我可怜……如果不是她,关御一定会爱我!一定会……”
  我正爱着人!我爱的人就是你!关骥想大吼。
  油门踩得更奋力,他把想嘶吼的念头全转化成速度,隔着手机默不作声。
  熄火,锁车,站在人行道旁,关骥仰头望,他爱的女人等在二十六楼,等的却是他大哥,不是他!真想狂吼,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让人如意些?
  “我不想讲了。”他打断她的话,切断通话。
  他需要一点点时间,平复自己的紊乱。他懂卫嘉茵的心情,懂卫嘉茵的不甘心,完完全全理解,因为爱着卫嘉茵的他,同样尝着得不到爱,心有不甘的滋味。
  卫嘉茵握着被切断的手机,哭得更伤心了!
  三分钟后,关骥站在她旁边,看她蜷缩在地板上,埋头猛哭,哭得甚至不知道身边来了一个人,那可怜兮兮的摸样,比街上的流浪动物还凄惨。
  无奈叹气,他蹲下身,摸摸她的头。
  “你哭瞎眼,我哥也不会爱你!”想安慰她,出口的话却全无安慰效果。
  “小骥!”卫嘉茵抬头,像被水困了好久的落难者,紧紧圈住伸手可及的浮木。她抱住关骥,哭得更伤心,“我以为连你都不想理我了。”
  他苦笑,如果可以,真的很想不理她,可惜他管不了爱。看着地板一罐没开的威士忌,她打算让老哥酒后乱性吗?
  捞起威士忌,拉开卫嘉茵攀抓他的手。“干么找我哥喝酒?”
  她自嘲地笑,一副凄惨样,语气有浓浓的自我厌恶,“想把他灌醉、跟他上床。我很卑鄙,对不对?”
  “对,起来。”他拎着酒瓶站起来,气怒道。
  “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自己,可是我没办法……”
  “有,你当然可以有别的办法!除了我哥之外,这世上还有别的男人。”还有我!关骥只差没这么吼。他大掌箍紧她纤细的手腕,转身要走。
  卫嘉茵挣扎着不定,被他看不起,她觉得好难堪,一种想不透的失落啃噬着她的心。
  “要去哪里?”想拨开他的手,但男人力道大得惊人,她敌不过。
  “去我家!你不走,我就扛着你走。”关骥瞪她,心头一把无名火烧得好旺,就快将他的理智焚成灰烬。
  “去你家做什么?”她的挣扎转弱,问得有些可怜。
  “喝酒啊!你不是想喝酒?我陪你喝光这瓶酒。”他扬扬手中的瓶。
  “你今天好凶……小骥以前是很乖、很听话的弟弟……”卫嘉茵喃喃地说,她哭得体力不济,很想休息,他要陪喝酒的提议,奇异地安慰了她。
  “我不是你弟弟!”关骥眼神凶猛,回头一把扛起她,对她的惊呼抗议而不闻,直直奔进电梯、冲出大楼,冲至人行道旁停车处,将她塞进车里。
  回去的一路上,他没说话。
  这一夜,他决定不再当她眼中的小弟弟,他要当“男人”!
  酒后乱性嘛——男人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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