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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的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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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啊!”被制住的人娇声惨呼,手上的物件洒了一地——
  柳丽池觉得非常懊恼。
  要不是被咏春宫娘娘拉着东问西问个没完,只差没要她背出明夏宫一日三餐吃什么菜了;接着又千交待、万交待要注意这打探那的,务必要留心所有蛛丝马迹,要是有什么特别举动,一定要马上想办法通报咏春宫等等等……这些事早在她进明夏宫之初,就已经被交待八百遍,都会背了。为什么还要每天将她叫到咏春宫,一再一再的重复说不停?!
  如此无能又事事想掌握的女人,凭什么入主咏春宫?!凭什么站在年轻俊美、雄才伟略的君王身边当他的正妻?!就因为她父亲是三品官员,让她有资格嫁进皇家!不管她有多么无知、短见,而今甚至是人老珠黄了呢!反正只要命好,就代表了一切。
  这世间真是太不公平了!
  结果一整个早上就是被这样反复的探问交待中虚度而过。当她听说皇帝陛下临时起意,莅临明夏宫观看皇子皇女学习状况时,她恼得几乎吐血,当下什么也不管,把所有女官的派头身段气质都丢一边,拉着裙襬,一路飞奔回明夏宫。
  远远看到两名御前武卫在明夏宫大门口站岗,就知道皇帝陛下还在。抓了名正在打扫的丫头问,确定皇上与娘娘正待在后院谈话。她心一喜,火速冲回房间,抓了几本书与一卷自己书写的诗文作品就要出去,跑到门口时,猛然一顿,又冲回床边的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整理凌乱的鬓发、顺顺身上雪白的衣服,确定自己处在最佳状态后,抄小路朝后院跑去。
  她一定要!一定要创造一个美丽的偶遇!一个能让皇帝陛下印象深刻的偶遇!她没有高贵的出身,但除此之外,她内外兼俱,胜过皇帝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她必须让皇上知道这一点!
  在知道之前,当然得先看到她、记住她!眼下,正是她的大好机会!
  此刻,在武卫的粗鲁动作下,她染尘的白色裙襬在地上圆散成一抹楚楚可怜姿态,几本诗词、几张书稿散落在她周身,而她愁惨的花容被披散的乌黑秀发半掩,只一双星眸水盈盈、深幽幽的与皇帝的俊目对上……
  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轰得柳丽池痴呆动弹不得,连被侍卫粗鲁压下头时,也忘了呼痛——
  多么尊贵的帝王!
  多么俊美的男人!
  他比传说中的更出色;比想象中的更卓尔!
  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只是一身浅蓝的丝质常服,不必任何摆显的作态,也不必一群臣下在周围前呼后拥称万岁来突显他的无与伦比——
  他就是天、就是一切、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帝王!
  不必任何人、任何物件烘托,来证明他的独一无二。就像天上的太阳,从来不必有星光相伴。
  “这是何人?”紫光帝转头对明恩华问道。
  “她是柳丽池女官,原属蕴秀院的助教,同时亦是内务府尚衣局的女官,负责监理皇子们的四季服饰。为了让皇子的教育更完善、在生活上有妥善的照顾,特地调来明夏宫帮手。”
  原本没放在心上,就要牵着明恩华的手走人。御前失仪,自有内务府的人处理,他连喝斥都不必。但在听到明恩华说明后,倒是停下脚步——
  “柳助教?”他当然听说过此人,不就是咏春宫特地放在明夏宫的棋子,更是这半个月来追着予旸背文章的人。“让她抬起头来。”他对侍卫说道。
  “是。”侍卫应诺,将刀挪开些许,以刀背格起柳丽池的下巴。
  是个相当美丽的女人,虽然花容惨白得像是刚刚死去。不过,在脸上所有的颜色都褪尽后,自然显得那双晶亮的眼特别引人注意。
  “拜、拜见……皇上……”甜脆而发抖的声音,怯生生从她发白的小嘴上传出。
  紫光帝只望了一眼,便不再停驻,对明恩华笑道:“长得倒挺周正。在宫里的年轻女宫中,算是拔尖的吧?”便迈步走了。
  “是啊,皇上。”
  两人身影渐渐走远,柳丽池用力拉长耳朵,无视脖子上的大刀,就是想再多听些皇帝对她的评语,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在皇帝心中留下印象。
  “……咏春宫那边不是在忙选新妃的事吗?有没有考虑从宫里的女官挑几个备选?”
  柳丽池心一怦,恨不得可以跑上前听个清楚。可惜明夏宫的声音太小,听不到她怎样回答。只听到皇帝最后说道:
  “……这是后宫操办的事,朕不参与意见。”
  直到被武卫押着前去内务府领罚,柳丽池满心记挂的,仍是那卓尔尊贵的男人,觉得一颗心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道他是否记住她了?
  肯定是记住了吧?他说她长得很好看不是吗?
  那就是了吧?
  就在见到帝王的那一瞬间,柳丽池对荣华富贵的渴求,已经转为纯粹对一个掌握天下的男人的深深迷恋。
  帝王赏赐明恩华一个心愿的消息,很快的传开。
  可以想见明夏宫的门槛又要被踏坏了。而皇帝这边,只会在早朝时才稍微耳朵受罪些,平时倒也没人敢轻易拿这件事来质问他,所以他闲得很。
  耳根清静的人,应该心情很愉快才是,然而紫光帝却是没有太多悠闲的心境,脑中想着那个难以捉摸的明夏宫,她的每一个反应都不在他预期内,这让他感到有点烦闷。
  紫光帝此时正在御花园南边三层楼高的“御览楼”上品茶赏风光。心中想着事,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贴身御侍报告内务府呈报过来的宫务旬报。当听到其中一则关于金秋宫的消息时,稍稍回神,问道:
  “赵太医被传到金秋宫?金秋宫身子不适吗?”
  “禀皇上,三日前,金秋宫娘娘便传出身子下太爽利,但一直不许女官到太医院请诊。直到今日起不了榻了,才让女官找太医诊治。太医院回报内务府时,记录上说是偶感风寒后又郁结于心,已经拨两名女药僮过去煎药服侍了。”
  “风寒吗……那就让太医院多注意点。别大意了。”
  “是。”
  “对了,朕的库房似乎还有几株天越国进贡的千年人参灵芝之类的养生补品,你送几样过去吧。”看了侍仆手上还没报告完的文件,随手摆了下:“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剩下的朕自个看就成了。”
  “是。属下立刻去办。”贴身御侍立即退下。
  高台上只剩下紫光帝一人,武卫都在楼下的四周守卫。让他得以不受打扰的思考。
  对于他几个妻子的性情,他大约都有六七分了解,会让他感到郁闷的,是对一个人无从掌握的感觉,那明夏宫就是如此。
  即使出了许多招,与她多了相处时光,仔细注意着她的所有反应,还是分不清她是聪明还是愚笨、是胆小还是谨慎;也分不清,她对他的意乱情迷是否只是他的错觉……
  他甚至不知道她值不值得他费这么多心思与之周旋。
  咏春宫活泼大胆,好权争胜,骄气任性,对掌握后宫有绝对的企图心。自从被他赐住咏春宫后,自以为是四宫之首,理所当然的压制其他女人,后宫的所有事务都由她决定,不许别人主导。
  张妃出自乡绅地主之家,是他乳娘的女儿、是他的侍女,这样的低微的出身让她最怕被人提起。所以她的皇妃派头一定要摆得比别人足,要求下人一定要跪拜于她,以前小家碧玉的灵巧可爱,已经被高高在上的贵族生活给消蚀了。
  而,金秋宫是个性子冷傲的妃子,她的身体一向不甚强健,不爱笑也不爱闹,总是一副冷眼看世人的孤高状,连对他这个皇帝夫婿也绝不逢迎,以前见他时是幽怨,而今是强装的冷淡。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最不适合当宫妃的女人,甚至也不适合当任何一个男人的妻子;总是讨要,却绝不努力,不肯付出、不屑开口。一朵不能移动的花儿在绽放时,还会努力散发香味呢!而她只会自赏自苦,男人不会耐烦应付她,太累!
  再说到其他三个侧妃,都是五品官的官家小姐,其中刘妃的父亲已经告老还乡,朝中已无所依靠;另外林妃与杨妃的父兄亦不是京官,都外放地方去了,朝中无权无势,理所当然被张妃压到底,连喘一口气都难。
  他至今只有四个孩子,对于子孙满堂的情景并不期待,所以在这方面并不积极创造。不过之所以子息如此稀少,除了他并不想要外,那张妃与咏春宫两人,倒也出了不少力呢。
  对于女人之间的争斗,以前他会难过会生气会想遏止,幻想着自己可以是皇室里家庭最和乐的王孙。但那种天真的想法,在当东宫太子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皇室是个危险与富贵并存的深渊,有本事的人会活得风光,兴家旺族更不在话下;没本事的人嘛,本就不该嫁进来。
  他了解他的六个妻妾,却独独觉得怎么也看不透明恩华这个娶进两年的年轻妻子。
  她不像恩雅,也不像她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大官大将军之类的伯父、叔父等人。所有明家的特征似乎都不适合套用在她身上……
  相处愈久,疑惑愈多。
  真是一个让人心烦的女人。
  心思在妃妾间想了一轮,又转回明恩华身上。手指轻敲桌面,淡淡想着——
  她会向他提出什么愿望呢?
  第五章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连续五日,明恩华维持着完美的贵族礼仪、矜持的宫妃身段、奕奕的神采、无限的精力,从早晨到黄昏马不停蹄的接见所有推拒不掉的访客——既然不能都不见,那就都见了吧。明恩华做出这个决定时,不无自暴自弃的心态。
  她以为她该累病,再不然也该晕个几次,但没有,她身体在明翠长期关注调养下,好得不得了。
  眼下这位,是最后的一位访客了。由于这位夫人身分极高,不得怠慢,所以明恩华拨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她。从接见、寒暄、叙旧、品茶、谈佛经……耗啊耗的,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谈到正题——关于皇帝的恩赐。
  这位高贵的明老夫人,是明家现任宗主明慎容的夫人,而这位明慎容,不止是明恩华的亲大伯父,更是当朝被尊称为“明相”的左仆射大人。于国于家,都举足轻重,明恩华万万怠慢不得。
  明老夫人不常到皇宫走动,也不是惯爱出门摆威风的人,但身为明家大主母,稳稳执掌明家内务近四十年,其能耐绝不能小觑。一般能让她亲自出动的事,通常就是攸关明家的大事。
  “娘娘,这几日被这么多人请求叨扰后,你打算如何处置皇上的恩赐?”
  “恩华惶恐,不敢思索,无从决定。”明恩华垂下眼帘,谦雅说道。
  “你是该怕的。这样很好,你伯父与父亲就怕你得势后太过张扬,须知福祸相倚的道理,你还太年轻,不知人世间的复杂。就怕你在这样的风头上,摆起姿态,给人落下话柄。皇上现在宠你,图的可能是新鲜有趣,以后如何长久,才是你该思索的。所以你不该轻易把这份恩赐用在给族人升官晋爵上,当然,更不可以轻率的以此愿望要求皇上立你为后。若你心中有这两样鲁莽的想头,现下就立即抹了去吧。”
  “……恩华不曾如是想过。”想来这几天所有来访的人,其来意都被人通报回明府了。她一点也不意外。
  明老夫人不语,端起茶啜了口,淡淡道:
  “那你如何想?拒绝皇上?皇上赐下的赏,岂是可以拒绝的?你可别自作聪明,以为扮扮清高可以更获圣心。”
  “清高的人不会进宫。”明恩华轻道。
  “你明白就好。”明老夫人点头。
  对于这个太年轻的宫妃侄女,整个家族对她都很不放心。从小就不特别出色,容貌、才华、灵性等等,都没有卓越的表现,不似她的长姐那样,打三岁起就出尘脱凡,拥有母仪天下的风采,可惜……唉,红颜薄命。也不知道怎地,硬是点名要求让恩华进宫继之,其实当时明家至少有三位比恩华更恰当的宫妃人选,但没有办法,在恩雅力挺下,恩华还是进宫了。
  “娘娘,明家对你并没有太高的期望。只要你好好在宫里待着,守住你的一方地位,就是对明家最大的帮助了,你明白吗?”
  老夫人的意思很明白。让她在宫里顾好自己,别惹是生非,也别因为吃醋或受宠、失宠什么的,而没了理智,做出让皇帝无法忍受的事情——不是说不能施展手段,而是要做到没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上。
  明家人一致认为明恩华没有聪明到可以玩转后宫而不出事的本事,所以对她的要求就是安分。
  “恩华明白。”
  “明翠,你先且退下。”明老夫人突然下命令。
  “是。”
  明恩华与明翠都怔了下。不过明翠立即顺从,将桌案上用来记事的纸笔都收妥后,无声退下。
  老夫人决定该结束今日的拜访了,将室内唯一留下的亲信明翠也令退出去后,说出她代宗主转达的话:
  “如果你无法决定该向皇上索要什么,那么你不妨请求皇上赐给你一个儿子。这是合情合理又较符合皇上预期,并且是你本就该做到的事。”
  明恩华错愕的抬头直视明老夫人。
  儿子?!
  她该把愿望用在生个儿子上?!
  明老夫人点头:
  “别以为皇上给的愿望这么好生受。要的太小,皇上瞧不起你,认为你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要的太大,只是自取其辱,为皇上所不齿。你太年轻,可能还不懂……反正,为了明家与你自己,你都必须生下儿子。”
  明恩华低下头,不语。
  “再过三年,如果你无法让皇上同意你生下孩子,那么,我们会再送一个女孩进来。”无视于明恩华的沉默,明老夫人继续说道:“本来家族里认为该趁着今夏皇上选新妃,将晴湘给送进来。你也知道,晴湘是咱明家第七代女子中才貌最为拔尖的女孩,颇有几分恩雅的神采灵慧。不过后来你伯父还是决定再给你三年的时间。你记下了。”
  晴湘,只小她两岁,是她的侄女,是大伯父的长孙女,同时也是当今吏部尚书的千金,十四岁始便才名远播,并同时被一些公子哥儿封为京城七大美女之一。
  “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记得凡事谨慎小心,别主动惹事,若有人与你过不去,家里会护着你的。”
  静静送走了明老夫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沉浸于思索中,明老夫人认为她太过受打击,六神无主,所以失态了。想着恩华本是无多大心机才能之人,这样情绪形于色也是常理,没放在心上,只更加肯定了她的平庸。
  明恩华站在花厅门口,看似在目送明老夫人,但其实一直陷于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拔不出来。
  明翠担心的立于她身旁,见主子好一会没回神,启口低唤:
  “娘娘……”
  “嗯?什么事?”明恩华回头看向明翠。
  “柳助教昨日从内务府的惩诫室放出来了,今儿个一整天都待在小书斋里陪三皇子、四公主读书,娘娘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明恩华闭了闭眼,吁出一口气,心中无比厌烦,却只能忍耐,轻道:
  “我现在就过去看。趁这会儿你把这几天写下的访客记录整理一下,我明天要看。”
  “是。”
  后宫里的人都知道,明夏宫是不惹事的——也就是有点怕事。
  也每个人都知道,明夏宫不太管下人——说穿了就是没威慑人的本事。
  大家都觉得:名门出身,如今身为皇帝正妻之一,贵不可言的明恩华,完全没有符合她身分的举止;没有大家气派也不具备正妃威严。连个张侧妃都敢骑到她头上。
  虽然说张侧妃在后宫很是横行,但若是惹上咏春宫或金秋宫的话,人家可是会回敬一番的,哪像明夏宫两年来,只学会了忍让。就算不提她尊贵的帝妃身分,光是她明家正系的千金小姐身分,就足够辱没了。
  也就是这样的认知,让柳丽池打一进入明夏宫几天,发现明夏宫没对她立规矩,也没给什么下马威,甚至不太管她后,自认看穿了明恩华软柿子的本色,就我行我素了起来。平常跑个不见人影是常事,后来冒犯天颜,挨了三个板子、关了十天之后回来,没立即拜见主子,却跑到书斋管起皇子皇女读书事宜,此等行径,摆明了不将明夏宫放在眼底。
  一方面仗着是咏春宫那边派来的人,一方面认为反正明夏宫也不敢对她怎样。她本来也不是如此胆大妄为之人,也深知小心谨慎的必要。但自从她深深迷恋上帝王天澈后,就不由自主的恨起了那些挂名帝妻的女人,尤其是莫名其妙圣眷正隆的明恩华!心中轻慢含怨,不由自主就要违逆,觉得这样才能出气。
  天澈天澈天澈……
  在心底深处,柳丽池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甜甜的叫唤圣讳。她爱这个男人!爱他的一切!她要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深深的记忆住她。她会让他知道,她是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要她成功将两个皇子皇女教好,成为比他们母亲更重要的人……
  “为什么我要背这个?姨娘没说要背的!”不断被强迫背文章的予瞳终于不耐烦。
  “四公主,这是女孩子一定要读的书,不只要读,更要熟背,因为这会让你终生受用无穷。快背,不难的。以后你会感激我……”
  “我不要!我背不起来!你好讨厌!你不会教,走开!”身为金尊玉贵的公主,虽然还学不会仗势欺人、作威作福,但打小没被强迫忤逆过的人,又是个未发蒙的娃,一个气起来,又怎么会是柳丽池应付得过来的人。
  “唉,公主……”
  “走开!”予瞳气呼呼尖叫,用力推开小椅子,跑到女侍那边不看她。
  柳丽池既无力又生气,恨恨的想着没娘教的小鬼果然野得很!很想狠狠给顿板子,可没真敢这么干。旁边还有两个老嬷嬷看着呢。所以她只好很可怜的向一旁正在学字的三皇子求救:“三皇子,您看公主这样不学好,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堂堂皇室公主,目不识丁,岂不可笑。”
  正在描红练字的三皇子写完最后一个字后,才抬头,淡淡的看了柳丽池一眼,道:
  “无妨的,由她吧。皇妹自有母妃教导,你教不来,并非太严重的事,没有人会怪罪于你。”说完,接着写下一张帖子。
  柳丽池被三皇子的话惊得不知所措,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六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她进宫三年,在尚衣局管理皇子皇女四季服饰,也往来过初晞宫不少次,与众皇子皇女多少说过几句问候的话,对他们的印象是贵气斯文,却不知道他们有如此精利的一面……
  还只是个……孩子啊,怎么会……
  “姨娘!”
  予瞳突然大声的叫喊,打破了书斋内的静窒。
  明恩华弯下腰搂住扑向她的予瞳。
  “母妃。”三皇子很快走过去请安行礼。
  书斋内的侍仆也过来请安。柳丽池顿了一下,才缓缓跟上,正要福身,就听见明恩华开口对两旁的侍女道:
  “带柳助教去夏蝉厅静候本宫。”
  突然的命令让柳丽池一怔,下意识的反问:
  “有什么吩咐吗?为什么要带我——”
  明恩华冷淡的直视她,没有特别的气怒,亦看不出情绪。但就是这样,便让柳丽池将所有的话都吞回肚子里,很快了解了自己的逾矩,低下头不敢说话,但也倔得没多应声什么,便任由两名侍女挟着离开书斋,到明夏宫要她去的地方了。
  待柳丽池走远后,明恩华问予瞳:
  “今日读了什么书?”
  “才没有读书!”予瞳还在生气,嘟着嘴道。
  女侍很快将书案上的书取来呈给明恩华看。
  “是《闺训千字文》哪。”她扬眉低语。然后颇有兴致的望向正在看她的予旸:“那你读什么呢?予旸。”
  “柳助教要我背《千字文》,要予瞳背《闺训千字文》,说我们不可以读一样的书。”三皇子不太明白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读一样的呢?母妃,莫非知识还分男女不成?”
  “知识没有分男女,有分别的,是教授知识的人。”
  “我不要背这个!这个好长,我不喜欢。”予瞳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希望可以远离死背书的命运。
  “等你把基础都打下了,再谈其它吧。这本书的立意也是好的,但不适合太早让你学习,等你长大再看便成。与其让你学这个,还不如让你学《广韵》,至少能多识得一些字。”
  《广韵》?!
  予旸在一边听了咋舌不已。那是音韵字典耶!是查考用的辅学工具耶!有谁会用来“学”啊!母妃是在开玩笑的吧?
  明恩华简单问了下柳助教今天的教学内容后,问三皇子道:
  “予旸,你习惯柳助教的教法吗?她的教法是否让你更容易记下?”
  三皇子想了一下,道:
  “母妃,柳助教的教法,其实与太傅并无不同,同样要求反复背诵,直到倒背如流。孩儿觉得虽无不妥,但也毫无特出之处。”
  “我不喜欢她!她只会强要人背书!”予瞳叫着。
  明恩华点点头,对两人道:
  “嗯,我明白了。”
  本来决定要放孩子回去休息,而她也该去与柳丽池谈一谈。不过又看了下天色,天还大亮着,才近黄昏而已。便对予旸道:
  “予旸,如果你还不累的话,要不要去探望你母亲,陪她吃完晚膳后再回来即可。如何?”
  “可以吗?母妃!谢谢你!”予旸惊喜大叫,再无方才的老成状。
  明恩华笑着点头,招来三皇子的女侍与嬷嬷,吩咐她们将三皇子带到云扬苑见张妃去了。
  “皇上,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那明夏宫分明没将教育皇子这样的大事放在心上!请皇上明察,勿再将这般重要的大事交付明夏宫,毁了皇儿一生啊……”张妃说到最后忍不住轻泣起来。
  “是啊,皇上。”咏春宫也满脸忧愁。“昨日明夏宫不仅将柳助教狠狠训诫了一番,还命她从此不得擅自教授皇子皇女读书,只让她守在皇子寝所,管理日常起居事宜,已不让进书房了。”
  今日下朝后,咏春宫算准时间,领着张妃过来上皇宫求见。由于皇帝时间宝贵,所以她们两人也就开门见山地直接告明夏宫的状。一个告她误人子弟,一个告她独权专擅。
  紫光帝坐在御案后面,正在批阅着一本奏折,直到写到一个段落后,停笔。抬头对两人道:
  “明夏宫教育两名孩子,时间也不过十来日,不可能马上就能见到成果。你们此时就否定明夏宫的教育方式,是否太早了些?”
  咏春宫忙上前一步辩道:
  “皇上,皇子的教育是何等的大事,一分一毫都不可耽误啊!片刻的放纵,可能自此走向怠惰的歪路,造就一生的遗憾,不可不慎。臣妾先前就是想着明夏宫年轻识浅、经验不足,所以才特地将柳助教从蕴秀院调到明夏宫那儿帮手,就是为了辅助明夏宫教学的不足。臣妾此举深获众太博的称道,也是因此才不再在此事上提意见。请皇上切勿任由明夏宫专擅,误了三皇子一生。”
  张妃在一旁点头,哀哀切切道:
  “皇上,请您为臣妾作主!臣妾昨儿个细细详问旸儿,这才知道他唯一会背的就只有柳助教教他的那篇《笔阵图》,其它都不会了。四书五经这些圣人典籍全然无所接触,这可怎么办才好?臣妾不晓得那明夏宫是故意误人子弟,抑或是本身不学无术,居然没教旸儿这么重要的典籍。请您为臣妾、为旸儿作主啊,皇上!”
  紫光帝将朱笔放下,一旁的御侍立即送上湿棉巾让他擦手。紫光帝指示御侍将批好的奏章送回中书省后,这才专心处理起这起后宫事务。他先对张妃问道:
  “你认为明夏宫无法担任起教育予旸的大任?这也是予旸对你说的吗?”
  张妃马上道:
  “予旸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怎么会说明夏宫的不是!只是臣妾昨日与旸儿共同用膳时,问了一些他所学的内容,发现明夏宫娘娘什么也没教他,成日就是在玩,要不就说故事、背些不知所谓的歪诗。这样的误人子弟法,臣妾听了心都碎了!求皇上别让明夏宫毁了我的旸儿啊……”泣。
  紫光帝再看向咏春宫,问道:
  “你认为你指派的助教,比明夏宫更适合教育皇子?”
  “皇上,柳助教毕竟有两年的教学经验,本身又是家乡知名的才女,她所安排的教学内容,肯定比明夏宫充实多了。可那明夏宫不知为何,却完全否定了柳助教,还硬是将她赶出书房,甚至拒绝让四公主读《闺训千字文》,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皇上,有哪个名门千金能不学女四书、《闺训千字文》这些女学经典?我堂堂皇家公主,日后是全天下女性的表率。身为女子,学文识字,不就是为了学习这些典籍吗?这明夏宫为何偏偏拒绝柳助教的教案,其居心甚为可议,请皇上明察!”
  两人如此慷慨激昂,却没感染到紫光帝,就见他语气仍是平和,道:
  “朕从下只听一面之辞。你俩今日过来,为何不将明夏宫一同邀来?也好当面将此事理个清楚。”
  张妃想都没想,脱口道:
  “明夏宫如今何等身分,岂是我等轻易能请来?!”
  “是啊,臣妾可不敢轻易打扰她。她近来哪……可忙着很呢。”咏春宫附和着。
  “你们去请,而她拒绝了?”
  咏春宫点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昨日黄昏,臣妾特地去拜访明夏宫,正巧遇到她在训柳助教呢。臣妾劝明夏宫不要如此专断独行,不然难以向皇上您交待。可那明夏宫居然丝毫没放在心上,要臣妾别管到明夏宫去,这、这真是太过分了!”
  “哦?明夏宫真的这么说,要你别管到明夏宫去?所以你没请她一道过来,认为她会拒绝?”紫光帝终于提起了点兴致问。
  “是的,皇上。那柳助教就是臣妾的证人。此时她正在外头候着,皇上可随时传她进来。那明夏宫委实太恃宠而骄了!”
  紫光帝挥挥手,没打算宣柳助教进来。只道:
  “不用了,今晚朕会向明夏宫问个明白。”
  张妃与咏春宫互换了个眼色,心中具是惊怒。没想到她们联袂而来,却没能让皇上对明夏宫产生丝毫怒意,甚至口气上还多有维护!这怎么可以!向来公正的皇上就算不马上处罚明夏宫,至少要找她来对质不是吗?怎么还要等到晚上7
  今日是十五,皇上会在明夏宫那里夜宿。在床笫之间、耳鬓厮磨之际,皇上还能真问出个什么罪吗?!
  她们特地选在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破坏皇上今夜临幸明夏宫的兴致,岂知竟一点成效也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那明夏宫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迷魂咒啊!
  “还有事吗?”紫光帝看了下墙角的更漏,刻度上显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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