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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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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孙淡还得在济南呆上十来天。

他现在已经同二房的刘夫人和景姨娘彻底翻脸,早就想离开孙家了。可是,古人对学子们的道德很人品极其看重。就如今,孙淡还是名义上的孙家旁系子弟,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对自己的声名有很大影响。而且,如果自己想出门远游,要想弄到路引,如果孙家不点头,就寸步难行。看来,只能等到自己拿到功名能够到外地游学时才谈得上其他。

李梅亭离开孙家之后,孙家族学又请了一个老监生做私塾先生。不过,如果孙淡、孙岳、孙浩、孙桂他们中了秀才,这个先生也没什么可教他们的。一切为了中举,一切为了将来的秋闱,请一个名师指导他们才是正题。

因此,孙淡等一众来济南参加院试的学童也留了下来。

刘夫人也将要请名师一事写成书信寄给了京城的孙鹤年。

很快,京城那边有信过来,孙鹤年将亲自来一趟济南,一是协同小杨学士清理去年山东一地的赋税,二是看榜,看孙家这次有几人中了秀才。

国事家事,在孙鹤年心目中都一样要紧。

第七十九章 审卷

山东贡院的灯火竟夜不熄,大门紧闭,十多个书吏和副考官早在考试之前就被集中在学政衙门里,吃喝拉撒都不得出院子半步。十日下来,众人都觉得眼睛干涩,腰肋酸涨。

天气一进入五月,渐渐热了起来,也就在山东院试结束那天,一连十天的艳阳天,气温骤升,夏季来临。所有人都除掉了棉袍,换上轻便夹衣。可即便如此,贡院里还是热得厉害。呆在屋中审了这么天院子,房间被太阳烘考了一天,入夜时,热气竟未散去,热得大家都浑身是汗。

贡院本就是清水衙门,王元正御下极严,这些书吏们每天只有一钱银子补贴。劳动强度大,薪酬微波,众人都有些怨言。加上闷热得紧张,所有人内心中都有些浮躁。

可一看到正襟危坐在大堂正中的王大人,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天气热成这样,王元正还穿着厚实的官服,身上整齐得看不到一丝褶子,就连那光滑的额头上也不带半点汗珠。

书吏们心中暗自赞叹,心道:俗话说,心精静自然凉,这王大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实际上,王元正也真没什么事,成天端一杯茶坐在大堂里,高兴了看两本卷子,不高兴了就在这里端坐养气,倒不觉得累。

他是今科主考官,可审卷的事情却不用他亲历亲为。

按照程序,所有考生的卷子誊录糊名之后,先得打散了分派给几个副考官号卷子。从两千多份卷子中选出有一定水准的文章之后,归类、编号,判定等级。不少考生的卷子都在这一关被刷了下去,根本到不了王元正手里。

只有先过这一关后才算是中了秀才。

科举考试关系到国之大政,有一套严谨的程序。实际上,取谁不取谁,让那本卷子中秀才,在这第一道关口中王元正起不到什么作用。

王元正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副考官录取之后,再复审,为过关的考卷判定名次。

虽然说能够最后被送到王元正手中的卷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高中了,但名次如何排却关系重大。秀才之中也有等级,每个等级之间的差别也待遇也有很大区别。秀才分为廪生、增生、附生,这其中,廪生每月有六斗廪米可领,是要领工资的。而且一领就是一辈子,只要不犯大错,就算是抱上铁饭碗了。所以,这个名次该怎么排,断断马虎不得。

其实,王元正这次来山东提督学政,事先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的,对山东一地的学子也很熟悉。哪些人能中,哪些人不成,他心中也有一定之数。

在他看来,孙家的孙岳、孙淡中秀才是没任何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能中第几名。

这大概是今科院试唯一值得期待的事情吧。

在贡院坐了十日,他也坐的烦了,只想早一点结束这令人懊恼的活计,早些出去游玩。

好在事情到今天总算可以彻底结束,副考官们的阅卷工作也告一个段落,今夜再熬个通宵就可以大功告成。

又喝了一口已经凉下去的绿茶,王元正只感觉一阵爽快,正要让副考官再提一份卷子过来看看,顺便消磨一下时间,却听到贡院大门“嘎嘎”一阵乱响,听声音好象有人进来了。

王元正眉头一皱,科场禁地竟然有人不告而来,让他心中不快,正要发怒,一个书办快步跑来,“禀王大人,杨大人来了。”

王元正眉毛一杨:“哪个杨大人?”

“元正兄好象不想见到我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王元正抬头看去,却是杨慎闯了进来。

他忙站起来,道:“原来是用修,我就说嘛,谁这么大胆敢闯贡院。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判定名次,你是海内知名的大名士,帮我审审。”

杨慎:“元正兄说笑了,你是学政,我深夜来访,是另有要事。”

王元正见他一脸严肃,心中一动,指了指南方:“可是那边的事情,杨阁老有信过来了?”

杨慎点点头:“我刚接到杨首辅的密信,让你尽快了结山东院试这个差使,与我一道筹集山东一地钱粮送去南京。对了,孙鹤年也要过来。”

王元正有些惊讶,提前征收山东的夏税也不是不可以,这件事情也没什么难度,出个公文,命山东巡抚照办就是了。如今却要他和杨慎两个翰林院学士坐镇,还从户部调孙鹤年过来协同,完全是小题大做嘛。

大概是看到王元正眼中的疑惑,杨慎一笑:“这次不但要将山东的夏税,就连秋税也要一道提前征收了。”

“胡闹。”王元正也不客气,径直顶了一句。

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下去,杨慎道:“元正兄想说什么我知道,可这事颇为紧急,不得不从权了。如今,天子平克宁王叛乱,正准备在南京搞一个献俘议事,没几十万两银子办不妥帖。可是,南京府库已然空虚,东南也因战火而糜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山东有漕运之便,只能从这里送钱过去应急。”

王元正低下头微一思索,突然眉开眼笑,长舒一口气:“天子……终于要班师了。这事我当尽力协助用修。”

杨慎重点点头:“天子一日不班师,百官和朝廷一日不得安生。元正兄尽快把手头的考试了啦,也好随我督促山东官吏尽力办差。”

“那是自然,今天我熬一个通宵,明天就可以张榜。”

“哦,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杨慎大喜,道:“那我不回驿馆了,就在这里等。”

“由你。”王元正看了杨慎一眼,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间却听到耳房正在审卷的副考官们发出一阵喧哗。

王元正御下极严,如何听得这种喧闹。他脸一沉,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怎么回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一个副主考慌忙跑来:“禀王大人,属下们看到一篇好文章,心中欢喜,忍不住大声赞叹,惊动大人,死罪。”

“一篇文章就把你们激动成这样,读了这么多年书,养了这么多年静气,竟还把持不住?”王元正:“这科上榜的卷子都挑出来了?”

“都审出来了。”

“将过来看看。”

第八十章 赌注,案首之争

很快,几个副考官抱着几大堆考卷过来了。

一共两百多份,副考官们已经分定了名次和名额,王元正所需要做的就是审下稿子,若过关,就提笔在上面圈一下。

“刚才你们看的是那一份卷子,挑出来看看。”

“是这份。”一个副官将那份卷子呈了上去。

很显然,这份卷子不知经过了几双汗淋淋的手,上面还沾着副主考的五指印。看到这份已经有些发皱的卷子,王元正心中先有些不高兴。

他展开卷子只看了一眼,不禁击节赞叹:“果然是字字珠玑,谁说八股文暮气沉沉,写的读的都没甚趣味。我看这篇卷子就写出花儿来了,哈哈,这几天我成日看卷,都看得老眼昏花苦不堪言。直到读到此文,才感觉眼前一亮。‘今夫时积而日,日积而月,月积终身焉,故无人不行乎其也!’哈哈,这样的佳句,老夫是写不出来的。有此锦绣文章入眼,这几日的辛苦也不算白费。”

没错,这篇幅文章正是孙淡所抄的那篇。王元正素来喜欢华丽的文字,读的书多了,对文字也异常挑剔。而吕留良本是文章大家,这篇《日知其所》又是他的代表作之一,文字虽然华美,但却紧扣着题目洋洋洒洒两千多字,撒得很开,却并未散掉。到结尾处陡然峰回路转,工整精致得令人发指。

王元正只看得头皮发麻,等到读完,却不忍将卷子放下。良久才叹息一声:“这样的卷子竟然出自一个童生之手,当真让人意外,尔等刚才喧哗惊叹也可以理解。”

众人都点头。

“王大人平素也是个严谨之人,能让他如此动容的文字还真不多。”

“这一篇文章应定为案首。”

“我看可以。”

“等等,还有没有其他看得过眼的卷子。”王元正是个谨慎之人,却不肯轻易点头。他将这孙淡这篇文章递给杨慎:“用修,你来品评一下。”

“好,我看看。”杨慎接过卷子细细地读起来。

那边,副考官们忙又将两份卷子递过来:“禀王大人,这两份卷子也不错,可评第二和第三名。”

王元正接过去,先看了一本。

那张卷子写得不错,文笔华丽,灵气十足,在一众山东学童中非常抢眼。这种文字正合王元正的胃口,若是在往常,他早就赞叹出声了。可是,在看过刚才那篇文章之后,再读这样的文字,却感觉有些俗不可耐。

读了几句,竟读不下去。

其实,这篇幅文章正是孙岳所作。孙岳本是孙家才子,又想投王元正所好,这一篇文字当真是做得花团锦簇,华丽得令人眼花缭乱。

可惜王大人刚读了孙淡的文章,再看同类的作品,感觉上总有些不对味。

王元正将卷子扔到一边,呵斥道:“这什么文章,你们也好意思拿给我看。”

众人忙赔笑说已经算是好的了,这看文章也讲究个先后秩序。就像读诗,若你先读了李太白的《将进酒》,再回过头去读普通人的诗作,自然看不入眼。反之,则不然。

王元正笑了笑:“也对,读文章得先从劣作读起,然后再读佳作。就像吃甘蔗,先得从淡的一头吃起。其实,这篇文章也不错,我刚才的话有失公允了。”

说完,又拿起另外一本卷子,只看了一眼,顿时恶向胆边生。这篇文章格式严谨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不但如此,还写得绕七拐八,让人抓不住重点。按说,这样的文章只需看一眼就可以扔到垃圾堆里去。可看了半天,王元正却找不出任何淘汰它的理由。

实际上,这也是一篇可以进入教科书的范文。

这完全是对主考官的智力和眼光的赤裸裸的挑衅。

“对,一定是孙淡的考卷,这就是他的风格,而且,他是在故意卖弄。”王元正肯定地想,“这小子……不行,今此非得压他一下,让他得第二。”

实际上,王元正再次弄错了,这篇文章却是孙浩的。

“好文字。”那边,杨慎赞叹一声:“王正兄好运气啊,第一次当学政就遇到这样的好卷子,休说是一个院试,就算是秋闱和会试,一样能中。如果我没猜错,这一定是孙淡的手笔。”

“你说是孙淡写的,搞错了吧。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孙岳写的。这才孙淡的文字。”王元正将手中的卷子递过去。

“弄错了?”杨慎有些惊讶,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笑出声来:“这卷子也有些意思,不过,肯定不是孙淡的。孙淡才华横溢,绝对不会写这种老气横秋的东西。”

“我不会弄错的,孙淡县、府两场考试的卷子我都看过,这就是他的风格。”

杨慎:“元正兄肯定弄错了,孙淡能写出那样的五言,又在我船上帮我补齐了《宝剑记》,他的文笔我比你更熟悉。”

虽然杨慎不住解释,可王元正就是不肯相信。

二人争持了许久之后,杨慎才道:“算了,我们也别争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等名次下来,撕开卷子一看名字不就清楚了。”

“恩,却是这个道理。”王元正点点头,很快将名次排了下来。先前大家都齐声赞叹的那本卷子自然得了第一;最后看的孙浩那篇自然是第二名,虽然很讨厌这样的文字,可王元正还是觉得这篇可恶的文章在一众考生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至于看的另外一篇文字华丽的文章,因为有前一篇文字对比,就显得不那么突出了。王元正就让它得了第十九名……………邯郸学步,东施效颦,不刷掉它就已经够意思了,好名次就别想了。

排好名次之后,正要登记之后拆封,杨慎突然一伸手栏住王元正:“元正兄等等,长夜漫漫,闲得无聊,我们索性打个赌。我赌本科案首这篇文章是孙淡写的。”

“怎么可能,第二名才是孙淡,案首应该是孙岳。”王元正不动声色:“你想怎么赌?”

“我知道元正兄这次来山东有意收几个佳弟子入门,大概是瞧上了孙家的两个青年才俊了。”

“是有这个想法,孙岳文章诗词都合我心意。孙淡也是个少年才子,虽然文章老辣古板,却也是可造之才。”按照科场上的规矩,王元正是今科考官,自然是一众童生的座师。

“呵呵,其实,我也有意收孙家子弟入门。”杨慎道:“可你是本科座师,将来可是要顺理成章要收他们入门的。这样,杨慎重就跟你打个赌,若元正兄熟了,把孙家的几个子弟让给我。”

“呵呵,好,赌了。孙家的小子真是福气。”

很快,考卷拆封了。

有个副考官不停报名上来。

“一甲第十九名,孙岳。”

“啊!”王元正瞪大了眼睛。

杨慎也大感意外,在他看来,孙岳的才华虽然比不上孙淡,可在山东童生中也算一流,至少也应该在前三,却不想名次却这么低。

……

“一甲第二名,孙浩。”

“那篇文章竟然不是孙淡写的,怎么会这样?”王元正脑袋开始糊涂了。

杨慎也觉得奇怪,他依稀记得孙家长房有个叫孙浩的孩子,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才气,却不想也能写出这种老成到滑不留手的样板文章。

……

“案首…………孙淡。”

王元正手中的茶杯落到地上,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每个人写文章都有自己的风格,再怎么掩盖,也会从中寻出蛛丝马迹。可这个孙淡,一篇文章一种风格……这已经不能用才华二字来概括了……”

杨慎哈哈大笑:“多谢元正兄把这么一个佳弟子让给我,多谢多谢!”他心中微微有些得意,暗道:也只有孙淡这个小子才有资格做我杨慎的亲传弟子,若能收他入门,也不枉白来山东一趟。

王元正半天才醒过神来,苦笑道:“你是杨大才子,我自然是争不过你的。罢了,朱笔一定,不能更改,发榜吧!”

说起来,这次院试,会昌侯府还真是大出风头。第一第二名都是孙家子弟,孙岳虽然名次不高,好歹也算是中了。至于孙桂,却也出人意料地勉强上榜。

一口气出来四个秀才,孙家声势大振。

第八十一章 杂耍,知识就是力量

“想家了。”长长地叹息一声。

自从来到明朝之后,孙淡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对他来说,山东邹平不过是他户口黄册上的一个籍贯,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自从枝娘出现在自己生活之中,他的人生好象就有了一丝羁绊,一丝牵挂。

“呵呵,淡哥我就不明白了,邹平有什么好,一个小地方,哪里有济南这个花花世界来得自在?今科我若中了秀才,定问父亲和二叔讨个职位,去京师那种大地方开开眼界。鸟,有钱有身份,自然要在大城市里过好日子。”孙浩跟在孙淡的屁股后面在大街上乱逛。

最近一段时间,孙淡的名气算是在济南彻底打响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西游记》是孙家小才子孙淡的游戏之作。孙淡的文章诗词自然一流,可没想到他居然写得一手好故事。于是,《西游记》大为抢手。

不可否认,孙猴子的故事实在精彩,加上又是连载,看了一本就想接着看下一集。如此一来,《西游记》居然大卖。这十日间又卖出去两千多本,加上本月山东其他州府的销售业绩,让孙淡、孙浩和孙佳三个股东又大赚了一笔,各自有二十多两白银入帐。

孙淡和孙浩少年多金,考试刚结束,又没人管,索性成日在城中闲玩,倒自在得很。

“你能不能不说粗话,都快当秀才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孙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孙浩的话让他暗生警惕。本来,《西游记》一书他用的是笔名,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看现在的情形,自己是这本书的作者的消息已经广问人知。本来,他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名气更响亮一些。

不过,在明朝写小说可不是正经人做的事情。再说,这本书中用了很大篇幅攻击道教,而未来的嘉靖皇帝又是一个狂热的道教徒,若让他知道自己是这本书的作者,对自己的前程肯定有一定影响。

不行,这书绝对不能再写下去了,必须在尽快时间内完本。

明天就是院试张榜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今科必中秀才。到时候,自己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再去干这种营生,于己声誉有很大影响。

他现在手头还有几十两银子,等《西游记》这套书出完,能到手一百多两。考中秀才之后,做了廪生,每月有六斗廪米可领,就算什么也不做,几年之内也不用为生活发愁。

恩,等得了功名就辞了孙府的工,带着枝娘到京城寻李先生,静下心来读书,为明年的恩科做准备。

对即将到来的秋闱他是势在必得,只要中了举人,就可以做官。有钱有地位,又有对历史事件的先知先觉,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一想到即将离开孙府,孙淡突然有些舍不得孙号、孙佳、江若影这一群朋友。可转念一想,刘夫人和景姨娘那样对自己,他在孙府也呆不下去了。

这段时间刘夫人和景姨娘在自己手头吃了点小亏,倒也没来找孙淡的麻烦。不过,被人惦记的感觉真的不太美妙。男子汉大丈夫,自有大事要做,怎么可能成日同几个夫人勾心斗角。

摇了摇头,抛开心头的不快,孙淡继续教训孙浩这个小弟:“孙浩,虽然说你将来可以承袭爵位,好歹也能谋个不错的差使。不过,做人总得要向上看……”

“好了好了,你又再念紧箍咒了,就不能说些让人高兴的事情吗?”孙浩有些吃不消,忙打断孙淡的话:“你现在怎么这样,不爽利,不爽利!”

“好了,我不说了。”孙淡一笑,突然向起那日挟持自己的两个壮实家丁,又想起自己孱弱的身体,心中突然有些不爽。身体不好是他面临的最大问题,古代卫生医疗条件不好,不要说什么大病。一个小小的感冒,甚至一条小小的伤口,就能把一条八尺汉子放倒。为了活得有质量,或者遇到紧急情况写不至于被人欺负,必须把身体锻炼好。

孙淡想了想,问:“孙浩,你一身武艺师从何人,究竟是什么水准?能不能教我两手强身健体的法子。”

孙浩得意地说:“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跟家里的一个护卫学的。我的武艺嘛,自然是一流水准,那日在茶舍你也见识过的。真算起来,虽然达不到豹子头林冲的水准,但起码也是一个拼命三郎石秀。你想学啊,我教你,快快跪下拜师。”

孙淡呵呵一笑:“去你的,拜什么师?你还拼命三郎,我看你的程度最多是白日鼠白胜。真跟你学了,也就是一个钻地鼠。我还是另请名师吧。”

正说笑着,二人就来到一条宽阔大街。这条街的名字叫提督巷,有一座很大的拱桥。正是傍晚,非常热闹。车水马龙,算命的、卖酒食的、唱戏的、卖打药的,加上熙来攘往的市民,让这一带沸反盈天热闹异常。

就在这个时候,孙淡和孙浩突然听到一阵劲急的风声,抬头看去,却见前方有人正在卖艺。

看得人倒不多,只有稀稀落落两三个人。

卖艺的圈子中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正在打拳,这人身材魁梧得像一面门板,黝黑面庞,一脸苦楚模样,看起来无精打彩。可他每一拳出去都带着一股响亮的啸音,其中蕴藏着很强的力道。

只看了一眼,孙淡就心中骇然。他对武术本身就一窍不通,也看不出好坏。可毕竟被现代的武侠连续剧熏陶了多年,对少还有些认识。本来,他还以为电视剧中那些武林高手每一招出去都带着一声“轰隆”的响声不过是后人的杜撰。如今见这个汉子每一拳发出去,都带起一串闷雷一般的呼啸,心中却信了:看来,这种响声在现实中还是存在的,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大。

看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大变的孙浩,问:“这人武艺如何?”

“南方拳,很厉害。”孙浩吸了一口冷气,“我以前还真没看到过这样的高手。”

“南拳?”

“南方拳。”

“我以为……”孙淡这才想起现在是明朝,南拳还没出现呢。不过,这套拳法倒有些南拳的味道,腰马稳健,拳速极快。

不过,南拳,或者说南方拳种虽然厉害,却没什么观赏性。尤其是在这个一脸苦相的汉子手中使来,一板一眼,看得人郁闷。恩,估计这家伙练的是打法,而不是那种花哨的套路。

因为这一套拳使得难看,这人的生意可想而知。看他浑身都是热汗,可脚边的破碗里却没一个铜板。

等他将一套南方拳使完,一拱手,正要说话。围观的那几个人一甩袖子,道:“使的什么拳啊,老牛耕田,难看得要死。这样的把势也想请赏,拉倒吧!”

汉子一脸急噪:“我这可是真本事啊,你们毛钱吗,有钱就赏几个。”竟是一口标准的湖南话。

“真本事,你糊弄我们吧?胸口碎大石会不会?”

汉子摆摆头:“不会。”

“那么,脑袋开青砖,银枪扎喉咙会不会?”

汉子更是局促:“那种走江湖的把势我……不会。”

“嘿,连这都不会,还想出来骗钱?”围观众人轰一声笑起来,立即走散了。

“喂喂,可怜可怜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给一个铜子吧……”汉子更是着急,连连拱手。

“这人啊,可怜啊!”孙浩连连摆头,说:“淡哥,我们走吧,没什么可看了。”

孙淡一叹,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和人生,有真本事未必都能过上好日子。

正要走,突然间,一个老头走过来,手中端着一碗吃剩的菜汤放在那汉子的脚下,道:“冯家汉子,你都饿了一天了,老汉我也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是我刚去酒肆厨房讨的一碗汤,你还是吃点吧,油水很足的。”

“谢谢你。”汉子苦着脸接过那碗汤一口喝干,又拿起筷子把汤中唯一的一片菜叶夹住,放见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孙淡看得心中不忍,想当初,自己和枝娘也过过这样的日子,知道其中的苦楚。

“罢了,索性帮他一帮,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武林高手啊。”被武侠文化熏陶了这么多年,孙淡对这种江湖人物很是好奇,他还真没想到一个人的武艺高成这样,竟然混得同乞丐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武功再高又能怎么样。如今清平盛世,朗朗乾坤,难道他还去当强盗?恩,此人倒也有些真本事。自己将来可是要做官的人,手底下也需要人手帮衬,此人倒是可用。而且,有这么一个保镖成天跟在身边,人身安全也有保障。

想到这里,孙淡带着孙浩朝他走了过去。

看孙淡和孙浩朝自己走过来,那汉子眼睛一亮。孙浩本是孙家大少爷,衣着华美,一看就是金主。至于孙淡,衣着虽然朴素,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肯定不是常人。

他忙放下饭碗,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拱手道:“二位大爷,可是来赏小人的?”

“不不不。”孙淡连连摇头:“我可没兴趣乱花钱,再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原来你不是来看小人耍拳的啊。”汉子一脸的失望。

倒是刚才给他端汤的那个老头看了孙淡两眼,惊讶地叫道:“可是孙淡小才子,老朽那日在贡院广场见过你一面。”说着话,他忙扯了那汉子一把:“冯镇,瞎了你的狗眼,今天也是你的造化,竟然得孙才子看顾。”

那个叫冯镇的汉子听说眼前是个读书人,这才吓了一跳,忙拱手恭敬地说:“见过孙公子。”

孙淡笑笑坦然受了他一礼,道:“你这么卖艺可不成,大家可不喜欢你的老实拳,也没什么看头。我教你个法子,定能让你赚到铜钱。”

冯姓汉子上下看了孙淡一眼,疑惑地说:“请公子恕小人无礼,看公子下盘虚浮,也没有武艺在身,这卖艺的事情,只怕你不是很明白。”

话刚说完,端汤过来的那个老者一巴掌拍在冯镇的背心上,怒道:“住口,孙才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他有什么吩咐,你照办就是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孙淡从饭碗上拿起一根筷子递到冯镇手中,问:“能不能以指为刀,把它从中砍断?”

“这怎么可能?”冯镇惊讶地说:“就算你武艺再强,也不可能砍断筷子呀!”

“我就可以。”孙淡笑了笑,说:“把场子圈起来吧,看我耍两手给你开开眼界。”

那个同冯镇一道的老者见机也快,立即扯起嗓子大叫:“各位父老乡亲快过来哟,孙淡小才子要给我们耍一个戏法了。”

“什么,孙小才子来了!”

听到这声喊,不断有人涌过来看希奇。

须臾,孙淡和冯镇身边就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十号人。

等到场子圈得差不多了,孙淡并悄悄对冯镇说:“抓住这根筷子的两端,使劲往两边扯,记住,是使劲扯,用足了力气。”

冯镇虽然心中好奇,可刚才听那老者的话,知道孙淡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敢怠慢,用尽了全身力气把筷子往两边拉。

他着一用力,只看到他裸露在外面的两条胳膊肌肉坟起,直如钢铸一般。

孙淡心中惊叹,团团一揖,朗声对众人道:“各位乡亲,孙淡在这里给大家变个戏法。本科山东院试刚好考完,孙淡闲着无聊,就这里让大家高兴高兴。这位冯大哥家乡遭了灾,流落到我们山东,也怪可怜的。大家若见我这个戏法耍得妙,不妨帮衬他一把,让他度过这个难关,也让他看看我们山东人的豪爽大气。”

众人慌忙还礼,皆说:“孙才子客气了,我山东人热情好客,最见不得人落难了。”

“好,大家且看我用手指把这根筷子砍断。”

有人笑着说:“不可能吧,手指怎么能当刀子使,孙小才子这是在说笑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呵斥道:“孙小才子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你看着便是,说什么废话,没得堕了我济南人的气概。”

“那是那时,孙才子什么人,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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