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妾系君心-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于成易和一伙弟兄打量着四周,清兵有如排山倒海的蚁兵团团包围住他们,黑鸦鸦的大军遍布山下——
品云被人特意地和其他犯人分开,京城来的护卫将她双手反绑、脸上蒙上黑缎,推进了两人抬的轿子里,由几个护卫随行护送,向杭州城外疾奔而去。
品云在轿内得不到任何讯息,更不知舅舅和清帮弟兄们的下落。这一次没有谷天时的照应,长路漫漫,片刻都难挨。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品云被人拉出了轿外,只感觉到凉风阵阵袭来。暗夜里她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庄院。她听见了推门的声音,随即被送进了一间阁楼里。随行押送的护卫鲁莽地将她一推,她立时跌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床上。
品云一动也不敢动,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她全身的神经和肌肉像是处在备战的状态,只要听见声响,它们随时都会弹跳而起。
这一定又是一场梦魇,醒来后会知道又是南柯一梦。她在心中不断地祈求、默祷,祈求众神菩萨,让她再回到杨家屯吧!那个时候的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而不是这一个尝尽了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杨品云。
在梦中,一只坚实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
在梦中,她清晰地看到傅颜的脸,他正朝她微笑,正如他时常对她嘲弄的眼神,时而又闪过一抹关切的神情、一抹压抑的情欲。
“傅颜……”品云闭着眼呢喃着傅颜的名字,就连说着他的名字都可以聊慰她思念的心。
“傅颜……”她又念了一次,神智略微清醒了。这一次她要张开眼,看清楚他,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
“想不到这么幼嫩的小姑娘也有情郎,叫傅颜是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像极了对她刑求的郑亲王,一个会让她噩梦连连的人。
杨品云猛地惊醒,尖叫了一声:“啊!你是……”
“我是你未来的情哥哥,来!就像刚才一样,你好像很享受我的触摸,我会让你快乐、满足,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来,过来。”郑亲王自从在总兵府里看见了杨品云后,就对她垂涎许久。
“你放开我!放开我!”杨品云放声呼喊,嘶哑了嗓音。
品云的挣扎更加剧郑亲王全身血液的沸腾,他恨不得将这令人垂涎的美色一口吞下。品云转过身直往床内躲避,她猛踢着郑亲王,随即又被他拉住双脚。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重击,郑亲王瘫软在她的身边,很快地她又被人拎起,开门的声响过后,又是重重的关门声,门外有几个人低语着。她什么也听不出来,只有心跳声扑通扑通地掩盖了一切。约莫过了半炷香后,房门又被推开了,品云紧张地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她想要知道来人是谁,然而蒙在眼睛上的黑缎让她成了明眼的瞎子。
一只粗大的手迎面抚向她的脸,她还来不及叫出声来,就让人用唇堵上了。
“不要怕!我来了!”他的吻来到她小巧的耳垂,他小心翼翼、轻轻柔柔地吻掉了她的泪水,两手伸到她的身后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品云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她朝思暮想的傅颜的。“是你!傅颜,真的是你,傅颜……”品云的手自由后,立刻就想拿开蒙在眼上的黑缎,但他阻止了她。
品云会意,没有多想,也不管这么多,只要是他,能不能看到他的脸都无所谓。她抛开了矜持、展开双手,紧紧地抱住傅颜,将自己埋在他壮实的胸前。
“不要走了!不要再走了!傅颜、傅颜……”她不知道自己温软的娇躯有多么诱惑,她只想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就算化成一摊血水,她也无所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傅颜在她的耳边低声轻语着,他想要拒绝,身体的反应却淹没了理智。
“傅颜,我是你的,我一直都是你的,不要离开我,不要拒绝我……”品云害怕他又会离开,给他全部或许可以拥有他,一夜也好、一刻也罢。
“我爱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傅颜看着她的身体、诱人的红唇,听着她殷殷切切的恳求。天啊,他不过是个血肉之躯啊!
“那么你就爱吧!傅颜,不要再捉弄我了,在竹屋里我就已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我是你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我爱你……”品云趋身上前,她毫无矫饰地想要献出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为他而生、为他而来的。
蒙着眼给了她无比的勇气,在一片黑暗中她终于可以抚摸他袒露的脸、修长坚挺的鼻梁、长而薄的双唇,微微扎手的下颚和两鬓、饱满的印堂、浓密的剑眉——
傅颜褪开她的前襟,胸前的暗影带领着他的手往下探索。他弯身用嘴贴近她的胸腹,品云替他解下了自己剩余的衣衫,她什么都不去想,更不知道下一步会如何,她只知道看不见傅颜,只让自己更加大胆、更加毫无矜持地奉上自己。
他冲破了最后那一道防线,品云忍不住痛呼,她恍然大悟,这一刻起她才知晓男女情事,从前的她太天真了。
“傅颜……傅颜……”她为他敞开,像初春的第一朵向阳花,一瓣一瓣地展开,直到露出了最鲜美的花蕾,品尝到了最香甜的蜜汁。
“留下来——”傅颜沙嘎地低语。
品云深深地吸气、大口地吐气。她几乎要窒息在他的律动里,她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声、她捕捉到了他的灵魂,他们合而为一,知道从今而后,这个世界再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了……
第7章(1)
夜半,月儿悄悄地垂到窗前,银白色的月光,斜斜地照进阁楼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开始有了淡淡的光亮。
品云掀了掀眼帘,恍如隔世般地醒来。当她看见此许模糊的景象在眼前飘动时,她就知道,蒙在她脸上的黑缎,已在刚刚的激情中松绑,正斜斜地瘫放在她耳边的红绸缎绣枕上。
窗前的明月像个宵小,偷偷地探出脸,看着床上这对缠绵后的男女。
她悄悄地坐起身想看他,屏住气,仿佛连心跳都要静止了。她微微转向他,她看见了,那是一张冠玉般的俊颜,每一道起伏、每一个深浅都恰到好处。
可是……为什么傅颜长得这么像一个人?
她紧闭着双眼,不敢往下想。昨夜,他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也没有和她说什么话,难道是她思念傅颜太过,才会……品云再张开眼,看见摊散一地的府绸长袍,米黄色的璎珞和佩腰上看来名贵的翠玉,这不是寻常人家的衣饰;还有……壁上大幅的山水画、精雕细琢的床柱和绣花的丝绸被褥,这也不是一般人家的房舍装潢。
这里是哪里?
他不是傅颜……他是……他是和傅颜极为相似的永珑贝勒!
品云流下了两行热泪,她心乱如麻、神色仓皇,恨只恨造化弄人,此刻她才知道和自己激情温存了一整晚的人,并不是傅颜。
而是在总兵府对她刑求的永珑贝勒。
品云呆呆地出了神,拿起一件白绸的宽衣披上自己赤裸的身子,无意间轻触到衣裙内暗藏的匕首,那是谷天时送给她的。
之前侍卫捆绑她时,并没有搜她身,甚至还特别礼遇地让她坐轿子,原来是早已对她有预谋了。
她将匕首掏了出来,紧握着刀柄,悲愤得想要一刀刺进永珑贝勒的心口,然而她又迟疑地看向窗外,明月渐渐西沉,天际边如鱼肚渐白,品云乍然回神,这个时候若再不下手,他就要醒了——
她握着匕首,一回头,猛然看见枕上的永珑贝勒张着眼定定地看着她,品云不禁心悸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差点掉落。
“你想杀我?”永珑双眉深蹙地问。
“你骗我……”品云惨白着脸,哽咽地说。
“因为我不是‘黑狼’,所以你要杀我?”
“我是要杀你,你这个衣冠禽兽,你……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以为你是……如果杀不了你,我宁愿死——”品云泣不成声地说着。
“很好——你宁愿死,也不想跟我。”永珑冷冷地说。
“我只爱一个人,但不是你!我好恨,我恨不得杀了你……”
“那你就一刀杀了我吧!”永珑坐起身,直挺挺地望着她。
“我会的——”
品云握着刀柄的手,不住地颤抖。泪水早已溃堤,刀口就抵在他袒露的胸膛前,她一点一点地使劲,刀口一寸一寸地深入,永珑压根儿就不想阻止她。
看到鲜血泉涌而出时,品云突地收了手劲。连她自己也不懂,明明要杀他的,可为什么痛的是她的心口、怕的是她?
“不!不!我不要杀人,我会自己了断——”品云说完举高了匕首,就要往自己的颈子上抹——
永珑一把将匕首打落在地,但品云急忙又上前要拾起,永珑的胸口隐隐作痛着,他想要阻止她,却慢了一步。
品云再次挥动匕首要刺向自己,永珑身形一晃,干脆用手紧紧地握住刀沿——血缓缓地从他手掌缝里溢出,在灰败的夜色里,像是一条条墨黑色的小蛇,怵目惊心地从手缝里游移出来……品云看得心惊肉跳,终于放开了匕首。
“为什么不成全我?这样伤你自己,你以为我会原谅你?你错了!我不会……我不会……”品云面色死灰,全身簌簌发抖,只觉眼前发黑,两腿站立不稳,突地一个踉跄翻倒了檀木桌,桌上的玉瓷茶碗叮叮咚咚地掉了满地。
“不!我不会成全你,我也不会求你原谅,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不是太便宜我了吗?我还会要你,你的人、你的身体都是我的,我不准你死!”永珑在她尚未跌倒前牢牢地扶稳了她。
“放开我!要死要活是我的事,虽然你占了我的清白,可是这辈子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我不会再让你碰我……”品云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他的手。
“那么你就多想想清帮的人、柳玉成……”
品云脸色大变,但在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时,门外响起了数十人的脚步声。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六爷!六爷!您还好吗?”永珑的贴身侍卫听到了声响,急急忙忙赶来。
永珑放开了品云,随意披上外袍,一手还握着抢来的匕首,浑身血迹斑斑地打开房门。
“有刺客!六爷!您受伤了!”侍卫们见到贝勒爷这样,都吓破了胆子,立刻准备冲进屋内捉拿刺客。
“没事了!去叫刘大夫来。这里要派两个侍卫日夜把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进出。”永珑挥手说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六爷!”
不多时,太阳露出了白光,山庄里此起彼落的鸡叫声,交替响彻在白茫茫的晨曦中。两名婢女手捧着光鲜华丽的衣物,推门进入品云的房里。
“杨姑娘,我叫玉梅,大家都叫我梅姨,你也叫我梅姨好了。她叫芹儿,咱们是来侍奉你换洗着装的。”梅姨话一说完,拍了拍掌,顿时两个高头大马的侍从捧着一个装满水的大木桶进来,氤氲弥漫的水气缓缓从水中升起。
“杨姑娘,来,我来替你把这身汉服脱下。”年纪稍长的婢女上前,伸手往品云的前襟探去。
品云甩开探来的手,疾声说道:“走开!我不换旗装,我也不想沐浴,你们全都走开!”她哭肿的双眼瞪得好大,满心的怨气无处可泄。
“唉!你们先下去,这里有我就好了。”梅姨放下旗装,遣开所有的人,径自拉了把椅凳,大剌剌地坐下来。
“杨姑娘,你实在不该伤贝勒爷,他从郑亲王手里将你救了下来,你该庆幸的。”
品云不解地望着梅姨。
“杨姑娘,昨儿夜里要不是贝勒爷赶回来,及时救了你,今天你早就坐上了轿,被送到郑亲王府里去了。相信我,你绝对不想成为郑亲王的侍妾,他是出了名的淫虫,残暴成性。有多少良家妇女都被他监禁在王府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些话你可别对外人说,我是好心才告诉你的。”梅姨见人都走了,才放心大胆地说。
“这里是哪里?”品云心头一紧,问道。
“这是皇族在杭州的避暑山庄,寻常人家是不得进来的。皇上有心将这追月山庄拨给六皇子永珑贝勒,可是这郑亲王说皇上还没有正式下文,只要是皇族都可以来,所以郑亲王才会捷足先登来占你。可是啊……他这下可吃到苦头了。”梅姨脸上有一抹笑意飞闪而过。
“什么苦头?”品云见梅姨十分亲切,不禁放下了戒心。
“哈!他啊……连裤头都还来不及拉紧,就让贝勒爷打昏,连夜叫人抬上轿,送到别处的府邸去了。”
品云一听梅姨说到裤头都还来不及拉紧,就想起昨夜里郑亲王对她说的那些粗暴淫邪的话语,先前哭红的眼眶,又涌上了泪水。
“唉!别哭别哭,郑亲王没有得逞,换来了贝勒爷,是你的福气啊……”
“我的福气?我不想要这样的福气!”
“嘿!我的好姑娘,你现在可是永珑贝勒的侍妾了。他啊……可是皇上最钟爱的六阿哥,将来有可能接上龙位的。如果你好好侍候贝勒爷,说不定有朝一日,爬上枝头做凤凰!”
“做凤凰?我是个叛党、是个汉家女,怎么可能做凤凰?我只想回到白云庵里出家修道,这凡尘俗世太复杂、太可怕了!”品云认真地说道。
“杨姑娘,快别这么说!我看得出来咱们六爷很喜欢你,昨天他为了你,差一点就杀了郑亲王铸成大错。你想想看,郑亲王好歹是贝勒爷的皇叔,再说你又是清帮的人,恕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朝廷对清帮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命比蝼蚁还不如!郑亲王可以对你为所欲为,没有人会为你出头的。如今有贝勒爷替你撑腰,你这一条小命算是捡了回来。”
“清帮的人都被抓了吗?”品云急忙问道。
“可不是!这一次的大行动可是贝勒爷策划许久的,朝廷不知派了多少探子,就是查不出清帮的秘密会所,今天贝勒爷一举剿灭清帮,还抓到了他们的头儿,替朝廷除去了这么大的祸害。你说这皇上龙颜大悦,贝勒爷以后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罪了一个郑亲王又算得了什么?”
“这清帮的人他们会怎么处置?”品云担心地问。
“当然是一个个斩首示众了!”梅姨答得爽快,不知品云内心正在淌血。
第7章(2)
“来来来,这水都快凉了,我来替你换洗……”梅姨见品云坐着出神,急忙想岔开话题。
“梅姨,我自己来就好,这旗装你拿下去,换一套素色简单的汉装来。”品云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站起身来看着水气上升的木桶,白雾雾的波光里映照着一张连自己都陌生的脸。
“这……这……这宫里没有人穿汉装的。”梅姨为难地说着。
“这不是宫里,不是吗?”
“话是不错,可是……”
“梅姨,我不想为难你,你不拿来,我穿上原来的衣服就是了。”品云语气坚定地说道。
“好吧!我去想办法弄来,但这贝勒爷要是怪罪下来……”
“就说是我坚持的。”品云接口说道。
追月山庄
品云住的这东厢的逐日楼里有扇长窗,当帘子拉开后,窗外的景致尽收眼底,视野绝佳。
这里是皇族避暑休憩的地方,下人们都懂得贴心地伺候人,连闺房的密事梅姨也毫不忌讳地侃侃而谈,每回总是说得品云面红耳赤,默不作声。
“……咱们做女人的不就这么回事,一回生、二回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抓住男人的心才是真本事!”梅姨也习惯了品云的沉默,自顾自地又说着。
“好了,我不说这个了,你也不爱听。对了,你的头发真美,我在宫里二十几年了,还没有替人梳过汉家妇女的发式呢。杨姑娘,你看,我这是咱们旗人现下流行的发髻,就叫‘燕尾’,头发不需太长,半梳成发髻、半过肩平整。如果哪一天六爷带你进宫,我会好好为你梳理这一头长发的,可是话说回来,要我剪下你这丝绒般滑顺的青丝,我还真会舍不得呢!”梅姨天一亮就到逐日楼来,两手忙着梳理品云长至腰际的头发,嘴里也不曾闲着地喋喋不休。
梅姨在品云身边伺候了三天,除了男女情事,就是天天在她耳边不断地告诫她宫里的规矩,还不停地告诉她贝勒爷的好。但品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索性就当她是白云庵里讲道的师父,嘴里正念诵着偈文佛经。
三天了,品云还是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变故,她的一颗心自始至终都悬念着傅颜、舅舅,还有清帮的许多弟兄,哪还有空间容纳永珑贝勒?
梅姨梳理她的一头长发,还没来得及盘上发髻,品云从镜中看见她一脸笑盈盈的。
她回身一望,正好见到永珑贝勒相貌堂堂、玉立长身地站在楼台前,心莫名地揪痛起来,像被毒针猛然扎进了骨髓、穿透了魂魄。
“六爷!您来了,我这就离开。”梅姨笑得眼尾的皱纹全堆了上来,哈着腰、低着头就往门外走去,临靠上门之际,还不忘笑笑看了品云一眼。
“我听梅姨说,你不愿换上旗装?”永珑道。
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会令她产生错觉,以为傅颜就在身边。品云心中凄楚,起身慢慢地踱到了长窗前。
“我这条命是借来的,难道换上了旗服,就救得了清帮的人吗?”她语调悲凉,听了让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永珑怔怔地看着她身上一袭朴实素白的汉装,披泻在身后的长发,上头没有任何的珠花饰物,一点也没有沾染到凡尘的庸粉俗气。梅姨替她准备的首饰并不少,可是她一样也不要。永珑心里明白,这追月山庄里并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或许!总兵府和县衙里现在关有上百名叛党,就等着皇上来到杭州定罪,救不救得了还难说。”永珑说道。
“那么你能向皇上说情吗?”品云的声音抖得厉害,就怕他会拒绝。
“我向来不承诺没有把握的事,这柳玉成是前朝余孽,死不降服,皇上早就想除去他,好收服异心,一统江山。”
“我听梅姨说,你破了清帮,得了皇上的欢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你能救柳玉成、救清帮这许多条人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做奴婢小妾。”
“你以为你有这个能耐?”永珑牵动了唇角,冷冷地说道。
“我不知道。”品云自认没这么大能耐,可是又有什么其他可行之道呢?
“我想,你可以试试……”永珑走上前,紧挨在她的身后,品云想转身,他却钳住她的双肩让她动弹不得。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间,深深地吸了一口专属于她的香味,恨不得缠绕在她乌亮如瀑的青丝里。
品云不安地猜想他话里的意思,为了掩饰她翻腾的羞怯,她倏地挣扎转身抵住他的前胸,不让他再靠近——
永珑顿时紧蹙眉头,原来她碰触到他胸前的伤口了,品云立刻惊怯地放下手,好似她也感觉得到那炙热的疼痛。
“我不知道怎么试?”品云吞了口口水,困难地说。
“难道梅姨没有教你吗?”永珑语调平静地说道,仿佛没事人一般。
“她……我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你如果要我依你,先让我见我舅舅。”品云根本羞于谈论这档事,只有赶紧岔开了话题。
“怎么,你都还没有取悦我,就先开条件了?”永珑邪魅地笑了笑,天真的品云是变了。
品云蓦地转身,站得直挺挺的,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闭着眼说道:“我是没有资格和你开条件,你来吧!我的身体是你的,就随你处置,只要你能答应,我什么都依你……最起码我还能保有自己的心……”品云又想到傅颜,眼眶一红。
“你又在想他了?从现在起,连你的心也要给我,否则咱们就没有什么条件好谈。”永珑扣住她憔悴的容颜,心中有万般不忍,却一点也没有显现在脸上。
“你……”品云咬着唇,眼泪像串串珍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我是我、他是他,你最好分清楚。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们女人的眼泪,比刀剑枪炮还要厉害。”永珑皱紧眉头,胸口上的伤他全不当一回事,可看到她流泪却比杀了他还难过。
“你如果答应让我见我舅舅,我就……”话还没说完,她泪水又迸了出来。
“你就随我处置——就算我要你忘了他,你也愿意?”永珑马上接口说道。
品云说不出话来,点了点头任泪水淌下。
“别哭了,我从不强人所难,我去叫梅姨来……”永珑甩掉手上热烫的泪,好像她的眼泪会蚀肤透骨似的。
“为什么要叫梅姨?”品云不解地问。
“叫梅姨替你准备,带你到总兵府见柳玉成。今晚我会再回来——”永珑说完,就大步跨出门槛,留下品云独自站在窗台边,一时房里又归于岑寂。
品云反复思量梅姨的话——女人要擅用自己的武器,只要能抓住男人的心,比刀剑枪炮还要有用。从前她完全不懂个中道理,现在她总算全明白了。
可是她有得到永珑贝勒的心吗?为什么他会喜欢一名汉家女、阶下囚?他一个堂堂的贝勒爷又何必在意她的心给了谁?
第8章(1)
坐在一辆曲柄蓝盖的暖骡轿里,品云和梅姨在两名贴身侍卫的护送下,拿着永珑贝勒的律令行文,来到杭州城的总兵府。
品云现在的身份是永珑贝勒身边惟一的宠妾,她虽还不自知,但旁人的卑躬屈膝、必恭必敬,她看在眼底,心里只有更加不舒坦。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她一刻也不想过这种日子。
品云拎起裙角走在阴湿的地牢里,囚犯们个个面容憔悴地蹲在牢房里,偶尔传来几声清咳和病痛的哀嚎,都让品云惊痛在心底。
待她见到舅舅柳玉成被人用铁链子铐住手脚,几乎动弹不得时,心头更是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狱卒打开了牢房,品云快步走进,“咚”的一声跪在柳玉成身前。柳玉成缓缓抬眼,见到品云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才豁然放下。
“舅舅!舅舅!我来看您了!”品云哭喊道。
“品云,我的云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玉成喃喃地说道。
品云大略地将自己的遭遇说给舅舅听,他紧抓住品云的手,激动得不能克制自己。
“品云,就靠你了,就靠你了!”
“舅舅,不要放我一人独活,要死要活咱们都不要分开。”
“傻孩子,你不懂。满清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强盛了,反清复明的大业看来已经遥遥无期,咱们的大好江山就要沦落蛮夷之手。你现在是六皇子的侍妾,将来如果有幸登上后妃,你一定可以替咱们汉人多尽一分心力,让贝勒爷不要排斥汉官,多保汉人、多为百姓谋福——”
“舅舅,我没有这个能耐,我不要做贝勒爷的侍妾。我只求贝勒爷能放过你,放过咱们清帮的所有弟兄……”
“不错,这是第一步,只要他能放过咱们的弟兄,我死也瞑目。”
“不!舅舅,我不要你死,你是我惟一的亲人啊——”品云的母亲早逝,又逢家破,好不容易和舅舅在五云山享受了几天的孺慕之情,如今又要重新体验一次家破人亡之痛,她情何以堪……
“你听我说,品云。我死不足惜,早年为了大业,我四处奔走、不择手段,就连那恶名昭彰的土匪关长魔我都引他入帮,可见帮内为达目的,早已经没有伦常法纪了。满清成功占了天下,汉人的大势已去,你走吧!听我的话,不要忘记——”
“不!舅舅,舅舅!”狱卒来到品云的身后,作势要请她出牢房。
“走吧!不要回头,记住我的话,记住我的话——”
品云被梅姨扶出了地牢,不由哽咽失声,悲悲切切地啼哭起来。
梅姨不知要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因为众人皆知柳玉成绝对是死罪难逃,就看皇上能不能手下留情,赐他个痛快好死而已。
梅姨和品云一行人不愿惊动总兵府,正想从就近的旁门离开,但远远地就见总兵聂大人带着谷天时来了。
品云自觉无颜见人,看到谷天时走了过来,不禁更加羞愧难当,泪光闪动的脸庞一阵绯红。
“杨姑娘!”
“云妹妹!”
聂大人和谷天时同时出声相唤。
“聂大人,天时哥。”品云微微躬身。
“杨姑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柳兄的。”聂大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品云,一副失神的模样。
“聂大人,谢谢您。”品云说道。
“品云,我听聂大人说,他年轻的时候曾在柳家做过护卫,聂大人认得你爹,还见过你娘。”谷天时对品云说着。
“不错!品云,你和你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聂大人说着,眼睛还是不曾离开过品云。
“是啊!舅舅就曾这么说过——”品云说到了舅舅,不禁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收拾不住。
“唉!明室的大势已去,我早知有这么一天。无论如何,一切都为时已晚。杨姑娘,听说你现在居住在永珑贝勒的追月山庄,一切可好?”聂大人柔声相询。
“嗯!我很好,谢谢聂大人的关心。”品云也不解这聂大人为何突然如此关心自己,似乎超乎了人之常情。
“这次贝勒爷立了大功,前途不可限量啊——真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能耐,能查出清帮的秘密会所。之前我奉朝廷之命,追查了好几年都没有结果,这个贝勒爷聪明睿智、城府极深,你在他身边可得自己小心。”聂大人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几句。
品云点头不语。
“云妹妹……”谷天时还想再说什么,品云急忙打断他说道:“聂大人,天时哥,我会小心的,你们保重,我得走了。”
聂大人和谷天时两人各有所思地瞧着杨品云纤细窈窕的背影,久久都不愿收回目光。
这一夜,追月山庄的逐日楼里。
永珑贝勒让品云见到柳玉成了。接下来,是轮到她偿还的时候了。
一轮明月高挂在夜空,月光照射在阁楼的窗棂上,射出了数道冷冷的青芒。品云搂住自己的双臂,想要克服从心底泛起的凉意。
梅姨细心地替品云梳洗,她们都心照不宣,今夜贝勒爷会来要回他该得的。当梅姨离去,夜静得像深更时分,门扉突然“喀”的一声缓缓地开启,原本静坐在床沿的品云霍然起身。
她如瀑的长发斜斜地披泻在左肩上,一身青丝薄纱的白长衫,在月光下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表露无遗。
当永珑靠近她时,品云心口一阵激荡,口干舌燥地紧咬着下唇,心中打定了主意,就当贝勒爷是傅颜吧!想到他,品云脸上原本僵硬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秀丽绝美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柔媚。
永珑突地一把扯开她的前襟,“嗤”的一声,她胸前雪白的肌肤登时裸露,让人一览无遗。品云惊惶失措,纵使她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无法招架贝勒爷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