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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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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起。御风族的实力毋庸置疑,尤其是沙漫天,传说已到了散仙修为,如果他再站在对立面,事情愈发艰难了。
“高老弟,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反正在我离开蜃楼以前,从没听到过任何风声。”风如斗上次出现在天机峰,是接到了丹鼎门传来的仙使令,而非狐晏或者丹意的意思,“照我看,丹意声名大噪是在拓山老宗主殒命以后,那时距今已有二十多年,如果他真的是狐晏,早就应该找上门来才是。十几年都没有动静,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言之有理!”高庸涵眼前一亮,急道:“风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说服沙漫天宗主,咱们双方联手对付丹意,趁机抢回祖缘印?”
“这倒是个办法,”风如斗深深点头,想了想毅然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回蜃楼面见宗主,一定想法子说服他!”
“你身体太虚弱了,还是我去!”风如斗古道热肠,高庸涵于他的好意十分清楚,但是决没有再劳烦他的道理,于是抢先说道:“风先生,你只需给我个信物即可。”
“非也,非也!”风如斗连连摇头:“你难道忘了云介臺么?你与他有杀子之仇,一旦被他知道你到了蜃楼,非但联手之事无望,只怕你也会惹上不小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高庸涵不愿风如斗长途跋涉来回奔波,怕他万一承受不住出现意外,索性去了这个念头,手一摆说道:“那就干脆作罢,在没见到你之前,本来就没想过要借助天翔阁。大不了还按照先前的计划行事,如果真的不幸要与沙宗主为敌,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话虽这么说,终究还是有些不妥。”
风如斗的话还没说完,高庸涵就抢着道:“风先生,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否则我就亲自跑一趟,你总不希望我真的和天翔阁为敌吧?”
“你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还能怎么样?”风如斗知道高庸涵言出必行,惟有苦笑着答允下来,正自感到无奈之际,忽然冒出个想法,登时喜道:“咱们都去不了,倒不如我给宗主传个信,让他抽空来沐芳谷如何?”
十年前的沐芳谷一战,风如斗亲眼目睹了纳兰手中的天翔飞剑,出于责任将消息传回了九重门。后来身受重伤,躲在玄冰裂隙当中,与族人并未碰面,自不知此事进展到了何种地步。此时大可以沿用同一个借口,以天翔飞剑的名义请出沙漫天,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高庸涵想了想,沉吟道:“还是直接让沙宗主去浮云巅吧,剩下的时日无多,我怕一来一往耽误了正事。”
“如此甚好!”总算能尽上一份心力,风如斗长出了口气,欢然道:“咱们再商量一下细节,然后我就把消息传回蜃楼。”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揣摩着沙漫天的心意,几乎是逐字逐句过了一遍才敲定下来。等到风如斗掌中的细沙消失一空,就到了离别的时刻。幸好两人都是洒脱之人,而且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故而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伤感,只是相互嘱咐了几句小心,也就拱手作别。
交代完后事之后,风如斗按照高庸涵先前所说,悄然前往冥界,自此后历经数年成了冥界又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高庸涵先是寻访出叶帆和审香妍的下落,继而又欣喜地发现风如斗仍然在世,心中的牵挂自然减轻了不少。至于修真界多年来的疑案,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各方印证,所有的矛头都或明或暗地指向了丹意,只待最后一战,看看能不能解开疑团。至于七虫族的命运,以及其他几大种族的困苦,都可以用须弥山的灵气来解决。也就是说,困扰九大种族几近千年的难题,汇集到一点,基本上都可以归结于灵气的匮乏。
由于缺乏灵气,人族的心智愈发晦暗,种种私心杂念蜂涌而至,长此下去难保不会堕落。由于缺乏灵气,雾零花很难存活于厚土界,七虫族因此失去了灵胎灵念,变成了只知疯狂繁衍、四处掠食的野兽。由于缺乏灵气,倚刚山不再出产石魂,逼得源石族不得不四处采集灵石,希望能延续本族的生命。
由于缺乏灵气,千灵族头上的灵角不断退化,以至于影响到灵念,身为九界道祖后代的荣耀,正在一天天没落。由于缺乏灵气,凤羽族的魂魄变得异常脆弱,越来越多的族人无法再像前人那样近乎永生。由于缺乏灵气,蕴水族依靠洄漩神镜营造出的洄漩海,早已摇摇欲坠,每年不得不牺牲一些族人,取其灵胎作为补充。
由于缺乏灵气,元木神树日渐枯萎,栖绵族由此开始屠杀狂莽族,用狂蟒的鲜血灌溉神树,结果和诡门成为死敌。由于缺乏灵气,寥廓熔城沸浪池中的本源天火日渐衰微,一旦熄灭就意味着炎焱族从此绝种。由于缺乏灵气,即便是在祖缘印没有丢失的时候,御风族在人和纤麟鱼的轮回中也逐渐退化。
世间的纷争数不胜数,可是究其原因,由灵气匮乏而爆发的争端,至少占到十之七八。
玄元、重始二位道尊之所以开创出玄明盛世,便在于他们在须弥山发现了久违的灵气,只是顾虑到灵山碎片极不稳定,才不敢轻易提取。后来为了避免一家独大,以及随后可能带来的种种野心,玄元宗和重始宗才开始了轮流看管须弥山的常例。可惜这种担忧终归还是如期而至,拓山一死,重始宗在海邀黎的放纵之下,加上丹意的推波助澜,彻底凌驾于修真界之上,成了厚土界真正的主宰。
权力是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失去了制衡的权力,到最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恐怕一个普通人都能想得到。无论是基于厚土界的安宁,还是为了保全九大种族以及世间生灵,似乎都不能任由这种权力无限制地扩大。到了这个时候,就一定需要有人站出来,而这个人可以肯定是顺应天命而生!
高庸涵是这样的人么?
道一真人当年的鲁莽举动,直接导致了灵山毁灭九界坍塌的后果,实已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理应遭到天谴。然而在灵山垮塌的瞬间,他已被震得粉碎,三魂七魄更是不知所踪,只余一缕魂魄勉强躲进了地府,进而钻进冥界神殿御花园的尸婆花中,慢慢恢复元气。及至凝出了几丝灵念,才意识到曾经造下的罪孽,悔恨之余心生宏愿,愿以一己之身平息纷乱,纵百死而无悔。这个宏愿引得天地感叹,这才假借馨月公主之手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与此同时,也引来了仙魔两界的关注。
高庸涵对此一无所知,以他的性情,无论知道与否都不会改变所作的决定。因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秉承一片至诚,纵然失败也一样轰轰烈烈!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四零二章 鱼肉
天历九五七年二月初,高庸涵经过一个多月的日夜兼程,终于抵达浮云巅山脚下。遥望逶迤曲折,在群山中若隐若现的擎苍古道,一时间不觉唏嘘连连。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二十年前,那时他刚刚成为东陵道护军的一名军校,随同叶帆一同觐见大衍国皇帝。时隔二十年旧地重游,却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早已物是人非,怎不令人感慨?
浮云巅位于中州大陆的东部,实际上是由几座紧挨在一起的高山共同组成,与西北方向的倚刚山遥相呼应。因为山势极高,云层时常从山腰处飘过,望之如同居于浮云之巅,故得名浮云巅。
浮云巅既高且险,许多地方被悬崖峭壁阻隔,原本并不适合居住。最初,天机门弟子叶怀远在统一厚土界建立大衍王朝以后,依照梦中所得巡游至此,一眼便看中了浮云巅的山川形胜,于是力排众议定都于此。在山峰绝顶处修建都城,难度之大可谓空前绝后,幸亏有天机门全力资助,工程才得以顺利开展。
适其时,先由天机门修真者施展法术,硬生生将山峰平整出一块方圆数百里的平地,而后再动用数十万劳力,前后耗时五十年方建成浮云城。随后,叶怀远特地赶往天机峰,从天机阁求得道一真人留下的两件法宝,安置于浮云巅东西两侧的天空。一件叫七彩琉璃盏,高悬天空使峰顶四季如春;另一件叫长河贯日瓶,内有无尽流水,涓涓而下形成如今的大衍河,横穿浮云巅灌溉着数万亩良田。从此,浮云巅成为厚土界的乐土,吸引了大量富户移居于此。
九界崩塌时,浮云城毁于一旦,后得陶氏效力资助钱财,浮云城得以重建。为了在异族面前彰显大衍国的威严,新建的浮云城更加雄伟瑰丽,尤其是城北的皇宫,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精美绝伦。再后来,为了表示对玄元、重始二位道尊的尊崇,特意选了处风水极佳的地方,修建玄明大殿,借此表明玄元道尊乃是叶氏后裔,大衍国的地位不容质疑。
那时是何等的风光,可惜一场战乱过后,昔日的繁华彻底湮灭在战火当中。虽然在大衍国覆灭后,高庸涵再没来过浮云巅,但是从幸存者的口中,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残破的凄凉。及至真正踏上擎苍古道,他才发现,原来国破家亡的滋味是那么的苦涩和难耐!
“青山缥缈锁烟雾,细雨独行入层云!”沿着古道一路而上,渐行渐高,许多地方都已残破不堪,高庸涵触景生情,忍不住轻声叹息。这首诗原是叶帆当年的旧作,描写的正是擎苍古道那种独有的风姿,不过他能记住的也只有这一句了。
由于大衍国覆灭之后,人族百姓或是被杀或是逃亡,浮云巅上早已没了生气,这些年来基本上是商旅断绝,整个古道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高庸涵心情沉重地上到峰顶,穿过破败废弃的叠云关,踏上荒芜的土地。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七彩琉璃盏的光芒逐渐退却,不大会功夫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一地枯叶,放眼望去竟见不到半点灯火。此时本应是炊烟四起,孩童的嬉闹声和鸡犬之声夹杂在一起,充满安详温馨的时刻,可是眼前却死寂的如同鬼域一般。山野间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凄厉的惨叫,高庸涵知道,这是那些无法托生的孤魂野鬼,虽有些恻隐之心,却只能狠下心肠继续前行。
由于浮云巅被重始宗为首的异族攻占,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高庸涵将自身气息全部收敛,以防被人发觉。从叠云关沿着大路一直往北,接连掠过大小十余处村落,避开四批巡查的重始宗弟子,行了约莫七八十里,便到了一座规模极大的镇子外面。
此地名叫石塘镇,由于地处冲要四通八达,是浮云巅重要的集散地,乃是仅次于浮云城的繁华所在。石塘镇东北不远就是大名鼎鼎的浮云城,东南是安放历代贤臣牌位的贤良祠和大衍国皇陵,以及大片良田。西面是玄元宗的道场,如今为重始宗所有;至于南面则是浮云巅有名的胜地贯日湖,湖水全由长河贯日瓶中而来,以此得名。
高庸涵和凤五相约会面的地方,是七彩琉璃盏正下方的一处山谷,到了石塘镇就要折而向东,过贤良祠再向北行。
九界坍塌时,灵山碎片坠落在浮云巅东边的碧波之中,随即在海面上隆起了一座大山,是为须弥山。当时的大衍国皇帝叶行天眼光独到,虽然没有察觉出灵山碎片的存在,却直觉地认为须弥山必定藏有玄机,故而宣示天下,一再声明须弥山归大衍国所有。随后又召集鸿铸天工的能工巧匠,在七彩琉璃盏下方的山崖开工,搭建了一座通往须弥山的天梯,以备日后祭祀天地之用。
由于须弥山乃是灵山碎片化生而来,加之处于厚土界的正中央,与地脉相连,四周的海水极其猛烈。尤其是巨大的海漩,据说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凡是敢于靠近的人员船只,无不葬身海底尸骨无存。就算是有极高道行的修真者,也无法幸免,因此被称为神山。整个厚土界,唯一能通往须弥山的道路,就是这条天梯。
为了保证天梯的安全,防止外人偷入须弥山,天机门在整座山崖布下重重禁制。到了玄明盛世期间,玄元宗和重始宗接管了须弥山,又在天梯外面布了一层法阵,可谓是戒备森严。幸好是由高庸涵居中联络,这才可以轻易地获取禁制、阵法的奥秘,若非如此,擒贼先擒王的计划恐怕很难实施。
按照最初的想法,高庸涵应该从侧面绕过石塘镇,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往山谷,和凤五等人汇合。可是就在镇外,他听到了一阵哭声,人族百姓的哭喊告饶之声!
哭声震天,仿佛生离死别!
哭声中有老有幼有男有女,除了哭声只有无尽的哀求,不用问,一定是有惨剧发生!一想到百姓被异族欺压,高庸涵只觉得热血上涌,想都不想闪身朝镇内冲了过去。暗中潜到近前一看,只见数十名兽族的修真门徒,正抽打解压数百名人族百姓朝镇外走去,旁边则是三三两两的异族修真者冷眼旁观。而在另一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族百姓,至少有上万人,不少人跪在地上痛哭,显见被带走的是他们的亲人。
虽不知这些百姓会被押到何处,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大战在即,高庸涵本不愿节外生枝,可是实在压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毅然决定探个究竟。兴许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敢深入此地,石塘镇并没有什么高手坐镇,而那些刚刚凝出灵胎的兽族中人,不过是才开始修行的新手,更加不值一提。是以整个石塘镇的数万人,连修真者带普通百姓,没一个发觉高庸涵的行踪。
等到数百人哭着走出石塘镇,高庸涵就悄然跟了上去,在镇外的岔路口转而向西。由于人群中有不少老弱,路上的速度自然不快,前后走了五天才不过二百多里。那些兽族看守尽管凶狠,却还不至于草菅人命,一路行来居然没有死人,也算是颇为难得。冲着这一点,高庸涵决定网开一面,饶了这些人的性命。到了第六日,众人来到一片竹林外停了下来,从竹林中又出来几名兽族修真者,将一众百姓接管后进入竹林深处。
“原来,他们是想把人带到玄元宗的道场,不知有何企图?”到了这里,高庸涵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此行的终点正是一度曾无比兴盛的玄元宗道场,但是在见到那些兽族修真者时,不免又生出了新的疑问,“怎么出来的全是诡门中人,难道说这里交给诡门打理?”
带着疑问,高庸涵耐着性子继续跟在众人后面,在竹林中又行进了一日,到第二天上午才走出竹林,来到一座三面环山的山谷跟前。
山谷风景秀丽,地形独特,仔细看去竟是由三座各不相连的山峰环绕而成,三座山峰间均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就在三山拱卫之中,凭空多出来一座极大的石台,石台上遍布亭台楼阁,共分三进极具气势。沿着山路绕过一道石梁,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到了谷口。但见入口处一左一右是两道奔流的瀑布,从百丈高的悬崖上飞流直下,倾注到深不见底的峡谷当中,只隐隐传出淡淡的水花轰鸣声。
到了这里,守卫明显加强,进出之人全都是诡门一流好手。高庸涵不由得大奇,只能归结于丹意的纵容。他原本是想探明真相以后再做打算,可是看到诡门是如此一副如临大敌般的谨慎,心知此间必有重大隐情,心念一动闪身躲进人群当中。以他此刻迹近散仙的修为,要想避开诡门耳目,自是轻而易举的是事情,当下跟随众人一起进入道观。
当中是一座玉石雕砌的牌坊,上书“玄岳门”三个大字,距离牌坊五六十丈,是一座名为“紫虚殿”的大殿。一众人族百姓被驱赶到紫虚殿前面的空地上,惊恐地看着四周面目狰狞的兽族修真者,怀着恐惧的心情静候发落。这些百姓都是来不及逃走,又没有力气反抗的贫弱,此时除了瑟瑟发抖以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偌大的空间居然呈现出诡异的死寂。
这时,紫虚殿的大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殿内慢悠悠走出一个身影。众人闻声都看了过去,只见那人竟是一名人族老者,惊讶之余无不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这一下不至于送命了。高庸涵当然无须考虑死活,只好奇地大量着那名老者,此人身材瘦长、须发皆白,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雍容大气,只是眉宇之间不时闪过一丝阴狠。
“这老者是何来历,怎么看着有些眼熟?”高庸涵仔细想了一下,记忆中却从未见过此人,何以又会生出熟悉之感?正在他沉思之际,就听得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
“荣大人,我是你府上家丁胡全的邻居,那年曾跟他去府上给大人磕过头,承蒙大人还赏了我几个银钱。”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挥动着手臂,拼命朝那老者跟前挤了过去,一边挤一边喊着:“还请大人开恩,帮我们跟这些仙师求求情,放大家一条活路吧!”
“求荣大人开恩!”一听那汉子的话,众人方回过神来,纷纷高呼着朝前挤去。
“都滚开!”一名兽族修真者猛地拦在那老者身前,爆出一声炸雷似的大喝,将众人震得东倒西歪瘫软在地,方才狞笑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冒犯我们宗主!”
“怎么,虎风出什么事了么?为何诡门的宗主换成了这个荣姓老者?”高庸涵心头冒出一连窜的疑问,盯着那老者越看越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荣大人,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那中年汉子眼见事情不妙,不由得哭出声来。
“嘿嘿,你们求到我头上的时候甜言蜜语,转过身却骂我是奸臣、叛徒,以为我不知道么?”那老者冷笑道:“起初我忍辱负重,自甘背负一生骂名,苦心周旋于重始宗和异族修真者之间,不就是为了护住你们这些人。”
“可是结果呢?”那老者显见心中十分不平,怒吼道:“你们在背后百般诋毁辱骂于我,叶厚聪那个小儿出尔反尔,在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把我的‘英国公’给收回了。”
“原来,此人便是荣谦!”高庸涵一听到英国公三字,立刻想起了面前这位老者是谁,只是听他话中满含怨恨,不禁暗暗摇头:“这么一点委屈就忍受不了,看来当年交口赞誉的荣尚书也不过如此!”
难怪高庸涵觉得眼熟,全是因为荣书隽的缘故。此人正是荣书隽的父亲,前大衍国重臣,后来投靠重始宗甘当鹰犬的荣谦!
第8卷 剩把怀饮笑问禅 第四零三章 凶顽
“既然你们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荣谦似乎十分享受这种高高在上、手握他人生死的滋味,下巴几乎翘到了天上,用眼睛的余光得意地看了众人一眼,一摆手道:“都带到后面玉虚宫的院子里,听候发落。”
众百姓无奈,只得在诡门修真者的催逼下,相互搀扶着穿过两处宫殿,来到最里面的院落。在正对面的玉虚宫前安放着一座法坛,法坛前面有一具九锡青铜鼎,鼎内是一捧燃起袅袅青烟的竹立香;坛上则依次摆放着一面赤色令旗、一轮铜镜,以及一具真人大小的人偶。法坛一侧则是一口铜钟,表面刻满了符篆。
“院子四周布下三道禁制,外围还有一座法阵护持,他想要做什么?”高庸涵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暗藏的布置并非针对外界,而是防备院子里的什么东西,不觉大为奇怪,“看他这样子像是要做法,又摆着一具人偶,莫非是要收取百姓的魂魄?”
“你们都退下!”待众百姓战战兢兢走进院子,荣谦摆了摆手,那些兽族修真者如释重负一般,急忙转身走出院外,急切间甚至有几人都忘了向他施礼。荣谦冷哼一声,不屑道:“野兽就是野兽,就算有了灵胎一样没规矩。”
“启坛!”荣谦站在法坛跟前,面容一整开始施法。嘴里默念咒语,一面拿起法坛上的令旗左右轻摇,过得片刻突然一声暴喝,手中令旗脱手而出,哧的一声钉在坛前。令旗陡然暴涨,一下子填满了整个院子,跟着一合,如同盖子一样连同玉虚宫一起覆盖。众百姓又是一阵惊呼,惴惴不安地看着高约三十余丈,方圆里许的帷幔。由于令旗的颜色鲜艳无比,整个帷幔底下如同血一般赤红,一股不安的情绪登时弥漫开来。
高庸涵有心要看他所为目的何在,故而一直隐忍,并没有急于出手。荣谦的修为虽然不弱,但是比起虎风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大可以从容应对。
“金木交并,戊己相合,开!”荣谦当然不知道,台下的人群中隐藏了一位散仙级高手,仍旧自顾自地施法。话音刚落,抬手一道乌光打入地面,地底顿时传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地面猛地晃动起来。
众百姓无不慌乱,想要四下奔逃,却被令旗所困根本无从脱身,只有惊恐地看着地面上不断扩大的裂缝。随着震动愈发强烈,龟裂的地面不断隆起,从隆起的土堆石块下面,伸展着无数粗细不一的枝蔓。
“原来是鬼哭藤!”高庸涵先是一惊,继而大怒,顷刻间明白了荣谦的目的,竟是要拿活人的血肉来喂养世间第一等凶物。当下左手撒出一条银蛇,将数百人统统卷了起来拉到身后,跟着俯身一拳砸到隆起的土堆上。只听得一声巨响,原本已隆起十余丈高的土堆,反被砸的凹了下去,尘土飞溅中,夹杂着残枝和腥臭的红色黏液。
“什么人,胆敢坏我大事!”变故横生,法坛上的人偶险些被震到地上,荣谦顾不得去看是谁人动手,忙不迭地将人偶托起,这才望了过来。一看高庸涵的模样,荣谦大惊失色,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失声道:“高庸涵,原来是你,你不是在巨灵岛上被打死了么?”
“你认得我?”高庸涵和荣谦从未见过,听他的语气竟似对自己十分熟悉,不禁心头疑云大起,正待追问却已不及,地底下的鬼哭藤怒吼着再度出手。树干还未出土,几条粗壮的枝蔓已经甩了过来,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高庸涵曾和鬼哭藤交过手,那次是在灵渚古墟的神庙里。当时那株鬼哭藤由仙童景嵘祭炼,前后吞噬了数百名修真者的血肉和魂魄,加之九百多年的树龄,实力就比散仙也不逞多让。当时高庸涵和秦峥、天灵子三人联手都不是对手,如非紫袖及时出现,凭云霄瓶击败景嵘,三人只怕都难逃一死。那一次,鬼哭藤的厉害,给高庸涵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这一次呢,当然不同以往!且不说高庸涵修为大进,仙魔双修,单说这株鬼哭藤,就远不如前。一来荣谦的修为不够,无力操控那些几乎成精的老树,只有选取相对较弱的新苗;二来是用常人血肉喂食,较之修真者不可同日而语,祭炼的效果自然更差。饶是如此,凭借多年积累下来的凶名,这株藏在玄元道场的鬼哭藤,还是令诡门修真者大为戒惧。
面对巨蟒一般卷来的枝蔓,高庸涵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其中虚实,冷哼一声屈指弹出一道电光。电光呼啸而出,一接触到枝蔓瞬间化作漫天银蛇,反过来将粗大的藤蔓卷了起来。鬼哭藤毕竟不是精怪,虽然凶猛却殊少应变的能力,只一味地猛冲猛打。此时被垂弦闪电缚住手脚,怒吼着死命挣扎,无数枝蔓挥舞着从地下伸了出来,庞大身躯不断钻出地面。
“想要出来么,我成全你!”高庸涵伸指连点数下,空中顿时闪烁出点点星光,每个星光都化作符篆叠加在一起,但见一片血色迷雾当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银光,凭空出现了一条十六七丈的银龙。
“这是天机门的云丝天龙,咱们有救了!”只听得一声惊呼,而后是一片短暂的寂静,紧跟着响起了阵阵欢呼,众百姓都知道,这下多半可以保住性命了。他们何曾见过传说中的鬼哭藤,原本都已被漫天缠绕的枝蔓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猛然间见到一条威猛霸气的银龙,震惊之余人人心中大定。在普通人的心中,龙乃是上天的神物,几乎无所不能。
“咦?”没想到在身后那些人当中,竟然有人识得云丝天龙,倒叫高庸涵颇感诧异。天觉云龙法术乃是天机门的镇山绝学,由于杀伤力太大,非到紧要关头不准使用,是以能识得的人很少,就连本门弟子都很少有人见过。当年天机峰一战,高庸涵也是在同权雍真人斗法时才见识到这门绝学。听人喊破当即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消瘦的老者朝自己点了点头,心下了然,转身催动银龙和鬼哭藤斗在一起。
高庸涵自修习了九幽神君的慧光情忘心法,对于灵念以及天地大道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以前一些修行上的疑问也是迎刃而解。自从在沐芳谷与冰精的交手中,悟出天觉云龙的精髓以后,他便尝试着用垂弦闪电凝出云丝天龙。毕竟,由灵念而来的神龙威力虽大,究竟太过惊世骇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示人。一路西行,细细揣摩了二三十天,总算有了结果,此时正好借机试上一试。
银龙长啸一声,那些附着在枝蔓上的银蛇瞬间爆裂,血雾弥漫中,鬼哭藤竟然给生生震了出来,只是这一下又毁掉了它十几根枝干。鬼哭藤又痛又怒,不要命地扑了上来,银龙飞身冲到半空,团身一处引发一道霹雳,登时在树干上留下两道极深的伤痕。伤痕处猩红的鲜血溅起了三丈高,鬼哭藤怒不可遏,吼叫着将枝蔓悉数伸展开来,转身朝银龙攻了过去。
银龙几个呼吸间就凝出一大片云雾,云雾中射出九道白光,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法轮,当头罩了下来。这法轮乃是银龙以自身电光引来天雷,顺应天道而成,其势虽有些缓慢,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道一真人留下的天觉云龙法术,原本就是借用世间诸般极致力量,精进修为对抗天劫。只因后人无法达到他那种心境和体悟,故而才炼制法器以发挥其威力,这么一来自然落了下乘。如今,高庸涵由于心境的大幅提升,感悟出灵念化神龙的境界,一举超越了不少前辈高人,使出了天觉云龙法术中的雷电之威。
迅雷风烈,圣人都要为之肃然,何况凡间生灵?
法轮未至,鬼哭藤本能地感受到危险迫近,顾不得再行伤人,倒转头打算缩回到地底下。高庸涵胜券在握,心念一动银龙旋即俯冲下来,拦腰将树干提了起来。眼见头上法轮将至,鬼哭藤的凶性被彻底激发,所有枝干的表皮同时脱落,血雨纷飞,露出本不该属于草木的血肉身躯。这一下,不要说一众百姓人人变色,就是高庸涵都不觉一愣。
“高庸涵,我饶不了你!”荣谦原本还心存侥幸,认为云丝天龙奈何不了鬼哭藤,哪知两者之间实力相差如此悬殊,不禁又急又怒。他的应变能力绝对不弱,顷刻间就做出了判断,正打算暂避锋芒躲开高庸涵,无奈场中变化实在太快,尚来不及发动号令就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
鬼哭藤一甩开树皮,荣谦就知道已经无法挽回,数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怨愤可想而知。当下瞪着血红的双眼,一道灵力击在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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