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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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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我酿的,而是我精心喂养的酒虫所酿。”
“酒虫?是什么宝贝?”高庸涵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心大喜。
“我之所以定居在悬空岛,就是因为道祖崖所在的群山当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竟然出产美酒。于是我就留了下来,并把那座山命名为酒公山,而山上的美酒,便是出自酒虫。”
酒虫体型肥硕而臃肿,身长一般不过尺余,头小眼大口似吸管,以花蜜露水为食。最为有趣的是,酒虫体内有酒腺,可以分泌出美酒,顺风十里亦可闻到酒香,端的是世间一等一的妙物。酒界老祖一见自是视如珍宝,故而将其收集在一起侍弄,数百年下来收获颇丰,至少酒葫芦再也不会空了。
“这等妙物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至于酒公山么,更是要走上一遭,说什么也得弄上几坛好酒尝尝。”两个多月的时间,两人相处的很是融洽,高庸涵这个玩笑自是顺理成章。
“没问题,我随时恭候!”酒界老祖哈哈一笑,当即应承下来。
可是,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玩笑的约定,却因为中间变故横生,以至于若干年后才得以成行。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三章 解惑
苦水荒漠的某处沼泽下,禁制着当年赫赫有名的诡门长老,同时也是魔界魔使的毒蛟道人。由于暗中引诱狐晏当什么原界帝君,以至于搅得天下大乱,结果引来了仙界的严惩。狐晏不知所踪,毒蛟道人身份败露不得不亡命天涯,而后在苦水荒漠上空被默提上人锁定,情急之下祭出本命元丹拼命,不过修为相差太远,最终还是被压在三地之下。
毒蛟道人那颗本命元丹也没能保住,裂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内丹中蕴含的毒素,将方圆数百里都变成了死地,毒水横流毒雾弥漫,历经数百年才渐渐淡去。受此影响,原本生机勃勃花红柳绿的平原,变成了阴暗凄凉的苦水荒漠,处处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这一点,与熔海崖的暴烈、焦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苦水荒漠和熔海崖之间由一条山脉相隔,两边景象却是截然相反。翻过横亘的高山,原本阴冷潮湿、令人倍感压抑的憋闷,迅即被干燥灼人的热浪所替代,入眼也变成了漫天的暗红色。随着地势的逐渐升高,无数条沟壑将地面切得七零八落,森森然宛如刀劈斧凿一般,深深的沟壑里,时不时可以看见缓缓流动的熔浆。远处,从地底喷射出巨大的火柱,挟裹着熔浆冲天而起,此起彼伏,蔚为壮观。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几百年来炎焱族一直那么神秘,就凭这肆虐的熔浆,常人哪里还敢涉足。”高庸涵说着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天空,远处那团火红的云雾不停地翻滚,始终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个不大好的预感,觉得此行未必顺利。
“单就实力而言,炎焱族在九大种族中首屈一指,容不得半点小觑。就是我,看在往日几个老朋友的面上,也不宜在寥廓熔城过于随便。”酒界老祖颇有些感慨,悠然说道:“其实九大种族,乃至世间所有生灵,均有其独特之处,造化之神奇莫过于此。”
九大种族除了外形各异,单只一个出生方式,便是五花八门超乎想像。七虫族的卵生,御风族的转生,栖绵族的树生,人族和千灵族的胎生,源石族和炎焱族的化生,蕴水族和凤羽族的湿生,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方式。性情方面,七虫族的冥顽嗜杀,御风族的坚忍执着,栖绵族的取巧善变,人族的狡黠聪颖,千灵族的洒脱高雅,源石族的粗豪率直,炎焱族的热情狂躁,蕴水族的周密算计,凤羽族的阴狠多疑,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如此多姿多彩的生命,以及各具特色的风格,碰撞在一起产生了绚丽的火花,方才造就了厚土界的繁盛。可惜,正是因为九大种族之间的差异太大,一并带来了不可弥合的分歧,甚至于格格不入的排斥。自九界坍塌以来,多少次分分合合,多少次混战不休,很大程度上正是源于诸多方面的差异。
“不错,若非九界坍塌,哪里能想得到世间还有如此多的生灵?”高庸涵受到酒界老祖的感染,忍不住叹道:“可是,随着世间愈发精彩,纷争也随之多了起来,莫非这便是有得必有失的缘故么?”在经历了这么多沧桑之后,兴许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怀念以前,怀念九界坍塌前的那些平静生活。
“万事皆有因果,只要找到纷争的根源所在,了却其中的因果,世间自然会太平无事。”酒界老祖说到这里,面容一整,沉声说道:“不过此事须顺应天意,切不可强自为之,否则必将适得其反,给天下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哦?”这句话宛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将高庸涵惊醒,不禁开始反省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从叶帆殉国开始,一直到两个月前的道祖崖之战,不禁冷汗直流,当真有种觉今是而昨非的顿悟。随后各种念头分沓而至,脑海中乱作一团,面色惨白嘴唇发青,身子一晃竟而跌坐到地上。定了定神,索性双目一闭就此入定,进入到神与物游的境界当中。
四周喷发的火柱突然变得暴躁不安,仿佛是感受到了某种异样,熔浆纷纷汇聚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熔浆不断上涨,很快就形成了一片熔岩湖,青白色的烈焰凝聚成一道道火蛇,朝闭目端坐的高庸涵卷了过去。高庸涵浑然未觉,任由自己浸泡在熔浆当中,被反复地灼烧。酒界老祖则站在原地,一边喝着酒一边暗暗点头,似乎对眼前的情形颇为满意。
高庸涵足足过了一个来月才悠悠醒转过来,从他迷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心中的疑问似乎并未解开。酒界老祖不免略有点失望,然而并不在意,笑道:“怎么样,都想了些什么?有什么心得尽管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参详参详。”
“老祖,有件事我始终弄不明白。”高庸涵站起身来,双手轻轻压了压,火舌顿时倒退三丈,这才缓缓说道:“如今天下糜烂,我辈究竟是该奋起戗平乱世,还是独善其身隐在一边,静观局势的发展,等时机成熟时再行出手?”酒界老祖知道高庸涵的话还没说完,静静地看着他笑而不答,静待下文。
“可是这里面又生出几个疑问,比如说——”
就以高庸涵为例!身为东陵府双杰之一,他胸怀天下心系黎民,从一开始就抱着“还天下一个太平”的念头,四处奔走不惜出生入死。这些事迹为世人传唱,可是结果呢?虽说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可是于大局究竟有多少帮助不得而知,反倒因为他的原因,不可避免地引发了不少的纷争。冰沐原沐芳谷,悬空岛道祖崖,单是这两次厮杀,加起来就死伤了成百上千的修真者。难道这些人就真的该死么?这又是谁之过?
反过来看,如果大家都安安心心地看着局势变幻,躲在某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潜修,等到局面败坏到了极点,再出来振臂一呼收拾残局,百姓所遭受的苦难是否会少一点呢?退一步讲,如果任由重始宗统一厚土界,又有什么不好?既然在四百多年前,能同时接受玄元、重始二位道尊的教化,今天为何不能认可海邀黎?又没有人能够证明,海邀黎一定会把厚土界搞得生灵涂炭,为何还有那么多种族、那么多门派要极力反抗?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高庸涵头疼欲裂。看着四周流淌的熔浆,胸中愈发烦闷,魔雾随着怒气,悄然弥漫开来。
入定时,高庸涵不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未必占据了道义所在。另一方面,又觉得如果什么都不做,似乎于理不合,一时间陷入到左右为难的境地。以他从前的性情,本不应对此产生犹豫,可是随着修为的不断提升,眼界的不断开阔,于天地本源、生命真谛、自然大道等问题的看法,慢慢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尤其是入魔之后,性情变得狠辣而乖戾,在大是大非上也有了极大的转变,以至于信心和初衷随之动摇。
“善哉,善哉!”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引起高庸涵如此强烈的反应,酒界老祖欣慰之余,又有些忧虑,当下缓缓答道:“许多时候,做了不一定表示做得好,没做也不一定就是对的,孰对孰错,还得看是否顺应天意。”
“天意飘渺难寻,如何才能判别?”高庸涵冷笑道:“我带人攻打道祖崖,是不是天意?”
“丹鼎门合该有此一劫,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这个做法可以算作是天意。”
“那么我杀灵契,杀丹鼎门弟子不就是顺应天意,杀得理所应当了?”说完这句话,高庸涵双目泛起血光,一层细密的鳞甲慢慢显现出来。
“不能这么说!”酒界老祖看了一眼游移不定的魔雾,知道高庸涵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道灵力轻轻拂了过去,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答道:“天意是因,你所做的是果,如果要化解这场劫难,并在以后避免更大的纷争,就得了却这一重因果。你可明白?”
魔雾被灵力拂中,宛如遭受重击一般,忙不迭地缩了回去。高庸涵本已接近暴走的状态,忽然觉得灵胎一阵刺痛,神智却是一清,登时醒转过来。恰好听到酒界老祖的“因果”之说,不觉一呆,涩声道:“莫非,我这般作为,又会为日后种下恶因么?”
“既遭业因,便受业果,世间万物莫不如此!”
“那么如今的乱世又从何而来?如果说是九界坍塌时就以注定,那么九界坍塌又是源于何事?”这个问题问完,高庸涵自己都觉得,终其一生恐怕都很难找出答案。酒界老祖的反应很奇怪,只是一味地微笑和点头,此外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如果所有人什么都不做,任由海邀黎成为新的原界帝君,情况又会怎样?”既然问不出答案,高庸涵很知趣地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就另外一个疑问,向酒界老祖求教。
“如果让你按照七虫族的方式过活,你愿不愿意?”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根本就办不到。”酒界老祖这么一说,高庸涵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很显然,至少他是不赞同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对于这个比喻,仍有不同的看法:“你说的这种情况,就算是九界道祖亲临,也不可能办到,所以不具说服力。”
“嗯,是我失言了。”酒界老祖倒是很爽快,自己也觉得这个比方很不恰当,想了想又问道:“那么我来问你,如果有人要对你们天机门指手画脚,在大事上面强加限制和约束,你们能接受么?”
当年,蕴水族族长水倾湫自以为是,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加之又得罪了重始道尊,结果被禁制在帘川。上善楼受其影响,遭到重始宗反复打压,实力下降的很快,一度沦为二流修真门派。
这还不算完!此后不久,重始道尊以蕴水族不遵号令,首鼠两端为由,将洄漩海置于监管之下,进而将蕴水族族长大位交由门下弟子担任。对于蕴水族而言,这个惩罚可谓是莫大的屈辱,然而无力抵抗,只能咬牙忍受下来。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四百多年,直到二十几年前,丹意秉承海邀黎的意思,一番周旋之后将蕴水族大权交付到流氏手中,才算了却了这重恩怨。
“不能!”一想到这段赫赫有名的公案,高庸涵心中不免一凉。以天机门和重始宗的积怨,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不要说天机峰,就算太河源只怕都是在劫难逃。
“那就是了,只要心存疑虑就会有人抗争,即便是一时屈服于强权之下,到最后只会激起更大的反抗。所以说,海邀黎一旦掌握厚土界,迟早会惹出更大的祸端!”至此,酒界老祖的态度尽显无遗。
“那么,为何当初大家又会接受玄元、重始二位道尊,并有此开创出玄明盛世呢?”今天问的很多问题,在高庸涵心里其实都有相应的答案,虽不敢说全对,至少都能靠点边。今天这等机缘巧合之下,正好借此机会向酒界老祖印证一番,看看自己对大局的把握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说穿了,还是立意上有区别!”
原界帝君之所以失败,完全是因为他私心太重,一举一动都有太多的疑问,以至于引得修真界人人自危。试问,这种情况下,如何能成就大事?玄元道尊和重始道尊不同,虽然两人行事风格迥异,但都能真正做到为天下人谋福祉,自然为世人所拥戴,成功自是不足为奇。至于海邀黎,恐怕在格局上还不如当年的狐晏,要指望他给厚土界带来太平盛世,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明白了,只要立意高远,胸怀天下,无论怎么做都不会错到哪里去!”心头的疑团终于解开,高庸涵顿觉一阵轻松,看事情的眼光放得的更宽更远了。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四章 天火
酒界老祖的一番苦心,终于换来了高庸涵的觉悟,心中十分欣慰,对于即将要做的事情自是多了几分信心。其实,他到寥廓熔城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借用炎焱族的天火,以纯阳之力将高庸涵体内的魔性祛除。
高庸涵身系天命所在,其中的变数太大太多,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及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没有一点征兆可言。即便是身具大神通的上仙,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根本无法预知后事。就算是把精于卜卦的智空和丹意合在一起,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人能算得清楚,高庸涵下一步会迈向何处。
由于对魔界的来历知之甚详,作为酒界老祖本人,并不是太排斥魔界。这一点,他和默提上人的想法很接近,当年那件事如果换做是他,兴许也会留毒蛟道人一命。但是,对于道祖崖九重天上的一幕,酒界老祖还是感到了极大的忧虑,不管怎么说,高庸涵如果彻底成为大魔神,对于仙界、修真界乃至厚土界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由此,他想到了炎焱族的天火。
天火的威力自不必说,可是关于天火的种种妙用,除了炎焱族自身以外,外人便不得而知了。由于寥廓熔城那一把火烧得太厉害,焰阳宗等于是得罪了整个修真界,加上其族长火连城的疯狂举动,炎焱族几乎成了厚土界的公敌。为了挽回不利局面,长老火缠龙先后派出数十名弟子,携带少量天火火种,分赴西岭戈壁和星河屿,帮助源石族、千灵族炼制石魂、元丹。接着,又在曲堰谷亡魂大举入侵时,助御风族一臂之力,从而将危局稳定了下来。正是通过这些举措,使得外界对天火有了更多的了解。
然而,世人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至少酒界老祖就知道,天火除了可以炼制石魂、元丹以外,还可以对灵胎进行淬炼。这个说出去似乎有点耸人听闻,柔弱的灵胎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天火的灼烧,一旦支撑不住,岂不是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了?除了炎焱族的人以外,再没有人敢把灵胎放进天火当中,就算是换成仙人,面对天下至阳的天火恐怕也得掂量一下。
酒界老祖曾经从一位炎焱族仙人那里,偶尔得来一个法门,不但不惧天火淬炼,还可以借机将灵胎中的杂念妄想统统熔化,正好可以用在高庸涵身上。起初,他的打算是先把高庸涵带到寥廓熔城,然后相机行事。不过采用这种欺骗的方式,后果很难预料,极有可能招致对方强烈的反感。此刻适时地解开了高庸涵长久以来的心结,想必在天火淬炼之后,他一定可以体谅到自己的良苦用心。
有了这次深刻的交谈,高庸涵对酒界老祖自是愈加信服。同时,针对他魔性日益加重的趋势,酒界老祖有意借指点之机,设法通过平和中正的法门,暗中消除魔雾的影响。几天下来颇见成效,于无声无息中,高庸涵的心境平复了不少,魔雾也不再向先前那样,动不动就从灵胎中钻出来。而最大的收获,则是随着眼界的开阔,心境的提高,以前施展起来颇为勉强的法门,似乎也变得圆融自如起来,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有了酒界老祖的悉心指点,尽管灵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幅提升,但是许多修行上的难题,却得以解决。这种福缘,对于修真者而言可遇不可求,高庸涵心知不易,故而十分珍惜。反正有上仙帮忙护法,到最后索性彻底放开手脚,一旦有所领悟便闭关入定,而酒界老祖也从不催促。这么一来就走得更慢了,不过七八百里路,两人竟然又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直到年底才堪堪走到射阳山下。
在熔海崖的腹地,是犹若汪洋的一片天火熔浆,在翻滚的熔浆当中,矗立着一座高达数千丈的大山。此山共有两座山峰,西南那座射阳峰高大挺拔,犹如人身直立,东北那座萤火峰形状怪异酷似弯弓。两座山峰之间有铁索相连,加之射阳峰一侧,有一股极其粗大的熔浆冲天而起,宛如利箭斜指苍穹,远远望去仿佛引弓射日,故名射阳山。
这副景象虽然奇特,究竟不过是自然景观而已,最让人感到震撼的,却是射阳山上空那团巨大的烈焰。烈焰高悬天空,方圆至少有百余里,无数火舌不住喷涌翻腾,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何情形。而那道粗大的熔浆火柱,恰好与烈焰相连,气势委实惊人。到这时,不用问也知道,烈焰包裹着的,便是传说中的寥廓熔城!
“好一座射阳山,好一个寥廓熔城,果真好气魄!”高庸涵不曾想到,世间居然还有这等奇观,不由得赞了一句,跟着又问道:“老祖,这座射阳山难道也是仙界所建?”
“那倒不是,射阳山完全是天火熔浆冷却后,自发形成的,和仙界一点关联都没有。”
高庸涵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一路行来,见到了两座造型独特的大山,一座四四方方形如古砚,一座栩栩如生宛如一条绿蟒盘旋。后来一问才知,这两座大山全是仙器幻化而来,一座叫赤纹古砚山,一座叫翠蟒如意山。与之类似的大山,在熔海崖还有两座,分别是金狮镇纸山和银龙笔洗山。其实,这样的仙山原本共有七座,可惜历经战乱,如今只余了四座,其余三座都已毁坏,空留下一点残迹而已。
九界崩塌时,一团天火砸到了厚土界东南方,四散的天火将所到之处尽皆熔化。眼见天火肆虐生灵涂炭,合称碧霄七仙的七位仙人,联手将天火禁制在射阳山下的沸浪池中,并以大神通将奔涌的熔浆倒提起来。但是天火的威力实在太大,为了不至再度成灾,碧霄七仙舍却了毕生修炼的宝物,以仙器化为七座仙山,将天火熔浆团团围住,这才有了今天的熔海崖。碧霄七仙失去法宝后真元大损,不知隐于何地静修,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世人只知寥廓熔城一战,炎焱族凭借天火之威大获全胜,却不知当时险之又险,实已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适其时,狐晏如日中天,除了自甘为前驱的诡门、上善楼和究意堂以外,包括巨擎阁和天翔阁在内,也派出了相当一部分弟子听候差遣。九大门派中,有一半以上为狐晏所用,这还不包括那些数量庞大的小门派。如此实力,焰阳宗就算再厉害也绝非对手,只一天的功夫,萤火峰便告失守,射阳峰岌岌可危。
射阳峰如果一丢,寥廓熔城将无险可守,炎焱族族长火连城带人拼死抵抗,依靠天火方才将来敌挡在断魂索桥一侧。可是他只顾前面,没想到另有一路修真者,出其不意地绕到后山,从后方偷袭得手。眼看就要被人攻占射阳峰,火连城情知不敌,纠集了数名死士,通过自爆灵胎的方法,将紧靠着射阳山的三座仙山炸塌,而后掘开沸浪池以天火本源之力御敌。
沸浪池中的天火,才是真正源自离火界的天火,较之外面那些烈焰熔浆,纯正了不知多少倍。在炎焱族阖族上下的全力催逼之下,一股前所未见的烈焰挟滔天怒火席卷而过,将后山进犯之敌全部烧成灰烬。火连城见状一不做二不休,又引沸浪池熔浆倒灌萤火峰,一举将狐晏大军赶出了熔海崖。
这一战死伤无算,炎焱族焰阳宗由此声名大噪,寥廓熔城也一举名扬天下!
此战于后世的影响十分深远,首先是原界帝君狐晏的离奇失踪,据推测,寥廓熔城下的惨败极有可能是诱因之一。其次,由于天火可怖的毁灭力,修真界很认真地评估了焰阳宗的实力,许多修真门派开始修缮与炎焱族的关系。至于炎焱族内部,也因为这场大胜出现了严重的分歧,以至于后来发生了极大的变故。
当然,最为世人所关注的,还是那三座仙山的倒塌,致使天火熔浆失去了相当的约束,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发一次。经过数百年的喷发,外溢的天火熔浆,已经影响到熔海崖西面的紫竹潭,身居岭南绿海的栖绵族人对此忧心忡忡。尽管有不少人,包括玄元道尊在内,都曾想尽办法阻止天火熔浆的外泄,可惜成效不大。为了使元木神树免遭灼烧,栖绵族拙木台特意派出高手进驻紫竹潭东南一带,设法不让天火熔浆流入岭南绿海境内。
“这么看来,除非碧霄七仙重临,否则熔海崖的天火熔浆,是没法子停下来了?”从酒界老祖的描述当中,高庸涵才知道,在这遍地流动的天火熔浆背后,隐藏了多少充满血腥和无奈的艰险,不禁大为感慨。
“沸浪池中的天火太过霸道,单靠一两人,很难将其困得住!”酒界老祖摇了摇头,叹道:“碧霄七仙我一个都不认识,但从他们镇住天火熔浆的举动来看,修为均在我之上。以前玄元道尊也曾应邀到此,可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
“这么一来,厚土界危矣!”高庸涵皱眉沉思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忍不住急道:“如果有人将其余四座仙山毁去,天火熔浆一旦少了约束,只怕厚土界就会变成第二个离火界,是不是?”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事实上就有人这么做过,不过没有成功而已。”
“莫非,此人便是炎焱族上任族长火连城?”高庸涵心中一动,一下子猜出了实情。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换作别人,除非他的目的就是要毁掉厚土界,否则断不会做出这等疯狂的行为。无论是当年野心勃勃的狐晏,还是现在不问世事的海邀黎,甚至于别有用心的丹意、纳兰,都不会坐视厚土界被毁。即便是来自魔界的毒蛟道人和杜若,也不会有此念头,因为对于仙界和魔界而言,厚土界的芸芸众生才是他们真正的根基所在。以此之故,敢这么做的,除了炎焱族本身以外,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寥廓熔城一战,火连城成就了不世奇功,理所当然地为修真界所关注。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此战过后再没听到此人的消息,连炎焱族内部对此也是避而不谈,个中缘由就大可玩味了。在焚天坑,高庸涵曾听凤五谈起厚土界的掌故,其中就有这么一段。现在两厢一印证,真相昭然若揭,似乎只有火连城的嫌疑最大。
“难怪那么多人看重你,不错,不错!”酒界老祖拊掌大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就像是炸雷一般,回荡在广阔的天火熔浆之上。
“老祖,咱们这是要正式拜山么?”酒界老祖的话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猜测,高庸涵本来还想问个明白,可是一看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知道这是在通知炎焱族有客来访。
酒界老祖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射阳峰,目光中竟而露出了几分笑意。
“来者何人?”果不其然,随着笑声渐歇,几个火红的身影从射阳山上飞掠而下。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五章 烈焰
那几个火红的身影,拖着长长的尾羽凌空俯冲而来,一对宽阔的翅膀全由烈焰组成,双翅煽动之际洒下一路熔浆,宛如火凤凰般飞到两人面前。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几人重重地落到地上,只是他们所站的方位颇为奇特。高庸涵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人实则摆出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当下不动声色,任由酒界老祖出面。
当先一人看了两人几眼,拱了拱手问道:“两位造访射阳山,不知有何贵干?”
此人话语还算客气,可是眉宇间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霸道和大气,这与当日第一次见烈九烽时的感受差不多,高庸涵暗暗点头:“炎焱族的傲慢,可比千灵族要硬气得多!”
“我是火缠龙的老友,这次顺路来看看他。”酒界老祖说着拍了拍酒葫芦,说道:“我给他带了点好酒,算算绛天血果差不多也该熟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快朵颐一番。”
“真人原来是我们大长老的故人,失礼了!”那人一听对方能说出“绛天血果”四个字,就知道来人所言不假,但是仍然不敢懈怠,沉声问道:“不知真人可有何凭证?”
酒界老祖微微一笑,屈指一弹,指尖窜出一束青色火焰。火焰跳动之际,渐渐凝出一粒赤色火晶,围着他上下翻飞。那人一见神情登时变得恭敬无比,躬身道:“两位请跟我来!”说着,头前带路朝射阳峰走去。
“绛天血果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高庸涵颇感好奇,一个念头甩了过去。这是他这一个多月来,跟酒界老祖学会的一样法门,交谈时不用再开口说话,而是直接通过神念交流。这样子,就不虞有人会探听到两人的谈话,既方便又稳当。
“绛天血果原本是离火界的一种异果——”
这种果树十分罕见,其性尤喜高温,所以只生长在天火熔浆深处。由于吸取了天火精髓,结出来的果实蕴含了天地间至阳元气,对于灵胎有莫大的功效。酒界老祖曾游历过离火界,并有幸品尝了一枚绛天血果,一吃之下自是赞不绝口,于是将那枚绛天血果的种子保存了下来。九界坍塌,天火虽然落到了熔海崖,可是绛天血果的果树却一株都没有留下,若不是他将种子拿出来,这种世所罕见的异果恐怕就只能成为传说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酒界老祖被火缠龙奉为上宾。
“这个东西功效不在楚兰红泪之下,极其难得。”酒界老祖大致介绍了一番绛天血果,跟着笑道:“你灵胎刚刚凝出实体不久,就赶上绛天血果成熟,运气好得很呐!”
“这一切,还得感谢老祖成全!”高庸涵心知这是酒界老祖有意提携,心中十分感激。
“好说,好说!”酒界老祖打着哈哈,漫不经心地答道:“只要你日后能记得这些就好!”
“老祖眷顾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对于酒界老祖话中有话的言辞,高庸涵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两人就这么一路闲聊,跟在那人身后上了射阳峰。
比起倚刚山,射阳峰要陡峭得多,险恶得多。许多地方都几乎是垂直的绝壁,除了飞过去再无别路可行,而崖下则是缓缓流动的熔浆,望之不寒而栗。其中有几处关卡,道路完全是由天火熔浆堆积而成,没有相当修为是不敢涉足其间的。
高庸涵如今神气内敛,单从外表而言,一点都看不出修为深浅。那名焰阳宗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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