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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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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众人只是以大义相责备,在高庸涵看来,虽有些迂腐却不违道理,是以闭口不答。后来随着灵殊放任不管,众人情绪渐渐失控,言辞愈发激烈,言语中开始出现一些含沙射影的内容,涉及到人族和天机门。甚至有个别性情粗鲁之人,怒气勃发之下那还会顾虑那么多,直接把高庸涵的家人都牵扯进来。这么一来,就变成了单纯的辱骂,那名神秘老者不由得皱了皱眉,重重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这等市井中下三烂的粗俗之言,竟然出现在千灵族修真者的嘴里,实在令人惊讶。原来丹鼎门就是这么教弟子的,倒叫高某大开眼界。”这种辱骂是任何人都不能接受的,高庸涵怒气上涌,一股淡淡的黑雾从头顶冉冉升起:“你们若是再有人出言不逊,休怪我无情!”
  此话一出,杀机顿起,骂声竟然在片刻之间小了许多。可是任何时候,都会有那么几个不知轻重之人,偏偏要说些不合时宜的话,结果往往使得事态扩大。此刻也不例外,一个丹鼎门弟子对这一警告充耳不闻,仍旧高声咒骂。
  高庸涵学会遮天法界的时日仅有月余,对其中的种种运用之妙,领悟至多不过十之二三,还远未达到杜若当初在真玄观前,隔着虚空取人性命的本事。但是利用虚空,出其不意地施展近身攻击,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那人正骂得起劲,忽然觉得一股杀意扑面而来,惊骇之下尚未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灵胎一紧,被人捏在手中。挣扎着斜眼望去,就见高庸涵一脸杀意,嘴角泛起冰冷的笑容,令他几欲肝胆俱裂。周围几名丹鼎门弟子见状无不大惊,怒喝声中纷纷攻了过来。灵光纵横,然而在一股黑雾的逼迫下,瞬间变得暗淡无光,那几人宛如遭受重击一般倒撞出去。伴随着强大的战意,黑雾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登时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记住,以后不要再像疯狗一样乱吠!”说着,在那人惊骇目光下,高庸涵灵力轻吐,将手中的灵胎捏得粉碎,那人头上灵角猛然爆裂,身子一软就此身亡。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杀戮,令旁观者莫不为之胆寒。就像当初杜若击杀那名蕴水族修真者一样,两百余人竟然同时噤声,诺大的大殿如死一般寂静。隔了片刻,众人才像是回过神,再次爆发出强烈的愤怒。数十名千灵族修真者齐齐围了上来,人人目含悲愤之色。不过与刚才不同的是,没人敢再出言不逊胡乱辱骂了。
  “唉,杀机一现,这魔性就显露来了。看来,还是得我老人家亲自出马。”那名老者的态度很奇怪,从一开始,就对魔界似乎比较宽容。直到现在,双方剑拔弩张,高庸涵似乎有大开杀戒的趋势,才终于决定出手。
  “统统住手!”那老者醉醺醺、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印上了每个人的心头,人人心中一懔,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他慢腾腾走到高庸涵身前,把手一伸说道:“给我!”
  “这是丹鼎门送给我的大礼,凭什么给你?”随着老者那句醉酒一般的“住手”,高庸涵没来由地周身一震,原本张扬的魔雾突然自行退了回来,这是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不禁大为忌惮。但他是那种坚韧、执着的性格,并不会因此而屈服,反倒激发出滔天的战意,冷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想来捡现成么?”
  “哼,一个狗屁烂竹简,就让你们看得这么重,要是换作万仙大阵阵眼里面的东西,还不叫你们一个个看傻了眼?”那老者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仙使令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纯粹是仙界拿来糊弄你们的,你们还真当成宝贝了?”
  “仙使令要是真那么厉害,单凭你们十几个小孩子,就能打碎那层禁制?”那老者自顾自地大声奚落着,对众人的反应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可能!”珍藏了这么多年,被师门奉为至宝的仙使令,在别人嘴里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灵殊如何能接受得了?一连声反驳道:“适才要不是仙使令,明灭金丹恐怕早把九重天给毁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耗尽了仙使令的法力。”
  “刚才那道祥光和竹简无关,你们真正应该感激的,倒是道祖这尊法像。”那老者似乎对道祖祠的过往十分了解,捋着胡子侃侃而谈:“这尊法像里面,有仙界之主留下的仙灵之力,可惜只有一点点,用完就没了,所以才会垮塌。”
  “你既然瞧不上仙使令,还要它做什么?”高庸涵已经可以大致确定,这名老者与丹鼎门一定有极深的渊源,说不定还是哪一代遗留下来的什么长老。当下有了计较,此人修为之高世所罕见,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能避免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你们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这个仙使令么?”那老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伸手:“你给我,我自有办法帮你们化解纷争。”
  “好,我给你!”高庸涵倒也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仙使令递了过去。
  那老者似乎没想到高庸涵会这么痛快,微微一愣,旋即将仙使令拿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看看灵殊等人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叹道:“九界道祖在世时就曾反复告诫,说修行之道在于体悟天地,明了自性。可是你们始终都羁迷于身外之物,又怎么可能修到更高的境界?”说着,轻轻一捏,仙使令化作一层薄雾,悄然无踪。
  “大胆,竟然敢毁去仙使令!”几名丹鼎门弟子大怒,便欲朝那老者出手。
  “大家都别动!”灵殊仿佛想起了什么,不但没有怒色,反而一脸虔诚地拜了下去:“上人可是酒界老祖?”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一章 区别
  “九界老祖?怎么听着和九界道祖差不多,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疑问不光是高庸涵大惑不解,就是丹鼎门大部分弟子,也是一头雾水。除了少数地位较高的人以外,大家连“酒界”和“九界”两个字都弄不清楚,更别说这个酒界老祖是何来历了。
  “难为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一号人,不过丹鼎门这些年的作法,可是令人失望得很呐!”那老者点了点头,告诫道:“灵殊,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乱世已到。你们要好好守住道祖崖,不要老想着掺和外面的事情。不要忘了,丹鼎门的超然地位是怎么来的!”
  “是,弟子谨记老祖教诲!”灵殊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跟着指一指高庸涵,沉声道:“此人大闹道祖崖,杀我门人弟子,还望老祖帮我们主持公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我自有分寸。”老者颇为不耐,交代了一句之后朝高庸涵说道:“小子,你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什么话不妨现在就说,我另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果然不出所料,这老者与丹鼎门关系非同一般,高庸涵自然不愿过多纠缠,打算一走了之。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那老者有些着恼,伸手抓住高庸涵手臂,喝道:“叫你跟我走你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把我惹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高庸涵何等修为,可是在那老者伸手之际,根本就来不及躲闪,被抓住之后更是手脚麻木动弹不得,就连灵胎都似乎被禁锢了一般。这一惊非同小可,此时方才知道,这个什么酒界老祖简直是深不可测,简直比当日冰沐原玄冰裂隙中那人还要厉害。正自心下骇然,那老者拉着他直接踏入虚空,顺着他先前留下的退路,转瞬到了道祖崖山脚下。
  “能看穿我的遮天法界,而且还能利用我预先留下的虚空,你究竟是什么人?”高庸涵此时已隐隐猜到这个老者,极有可能来自仙界,心中喜忧参半,乱作一团。
  “咦,你不是都听到灵殊的话了么,怎么还问?”那老者一脸笑意,眯着眼一自指:“我是酒界老祖,不过这个‘酒’是美酒佳肴的‘酒’,而并非‘九九归一’的‘九’。”
  “原来是酒界老祖,失敬,失敬!”高庸涵看了一眼酒界老祖腰间的酒葫芦,恍然大悟。
  “嘿嘿,‘酒’和‘九’只有一字之差,这身份地位可是天壤之别。”酒界老祖笑着取过葫芦,张嘴喝了一大口,而后摇头晃脑,似乎极其享受美酒入喉的滋味。
  “好酒!”高庸涵只觉酒香扑鼻而来,忍不住讨要:“我能尝一口么?”
  酒界老祖笑了笑,将葫芦递了过去。高庸涵伸手接住,仰头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一股热线直沁肺腑,回味悠长浑身舒泰,竟是从未品尝过的美味。他本就是好酒之人,于杯中之物颇为精通,一挑大拇指赞道:“果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酒,上人不愧酒界老祖的名号!”
  “嘿嘿!”酒界老祖有意无意地看了高庸涵一眼,摇头叹道:“可惜,我这酒还少了一味原料,若是牧野原画梁山的那眼神泉没有干涸,酒味会更加香醇。”
  “牧野原画梁山?”高庸涵心中猛地一动,双目圆睁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仔细打量着酒界老祖,良久才长舒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东池镇那个酒馆掌柜!”
  当初和紫袖一道离开焚天坑,两人曾经路经牧野原东池镇,在此盘桓了几日。随后在画梁山上紫袖不辞而别,高庸涵为此几乎失魂落魄。遍寻数日无果后,浑浑噩噩返回东池镇,借酒消愁酩酊大醉,一连数日将酒馆珍藏的“飘香”美酒一饮而尽。若不是那个掌柜一顿训斥,话中有话点醒了他,只怕会因为紫袖失踪一事沉沦下去都未可知。事后,高庸涵也曾对那个老者生出几分怀疑,总觉得此人不像是普通人,今日才知所料不差,不禁大为感慨。
  “当日承蒙上人指点迷津,晚辈才不至于受困于情,得以清醒过来,当真是感激不尽!”想到这里,高庸涵一揖到地,施了个大礼。
  “哈哈哈,你总算想起来了。”酒界老祖点了点头,悠悠说道:“咱们除了在东池镇见过一面,你命丧墨玄庄,审香妍将你尸身运回天子城,我还专程赶到审府去看望你。”
  “啊,妍儿口中的救命恩人原来就是你?”饶是高庸涵心志坚毅,到了此刻也不禁为之动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却能从幽冥界安然返回人间,连他自己都搞不清其中的缘由何在。通过和师门长辈,以及紫袖、杜若等人的交谈,最终归结于一点,审家人口中那个醉醺醺的老者,极有可能是仙界之人,否则怎么会有这般不可思议的神通?
  想通了这个关节,高庸涵纳头便拜:“上仙救命之恩,请受晚辈一拜!”说着,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响头。这几个头磕的诚心诚意,称呼也从开始时的“上人”,变成了现在的“上仙”。
  “好了,起来吧!”酒界老祖摆了摆手,笑道:“你是不拘俗礼的人,不必这样。”
  其实,酒界老祖受人所托,早就开始关注高庸涵,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他的作法和杜若全然不同,无论发生何事都只是旁观,并不想过多干涉。甚至杜若连番算计,利用丹鼎门逼迫高庸涵投身魔界时,他都始终不曾插手。以他的修为,不要说制止杜若,就是平息整个厚土界的混乱也不在话下,然则为何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呢?这么做,岂不是有违仙界慈悲济世的初衷?这当中有个玄之又玄的原因,就是通常所说的天意!
  天意飘渺难寻,毫无道理可言,故而世人常常将意想不到的变故归结于天意。因此总有那些不谙世事的俗人,对天意又是向往又是惧怕,或祈求或赞叹,或咒骂或不信,不一而足。不管世人是何看法,天意仍旧一如既往,漠然地俯视着众生,以一种无法察觉的力量主导着一切。上仙和魔神,乃至于幽冥界中的天尊、明王,都已经是超脱生死跳出三界的强者,以他们对天地之道的体悟,也只能说略微知晓天意而已。只有知道天意的存在,才会了解到天意是如何的浩渺和深不可测。
  天意不可违,逆天行事只会带来更大的灾祸,只有顺势而为才能获得最佳的结果,这是仙界的共识。而魔界不同,总以为天意就是要去抗争,只有不断地去拼,才能从逆境中体悟大道。正是这个根本性的区别,导致杜若和酒界老祖的做法完全不同。杜若是为了目的竭尽所能,不惜使用一切手段,而酒界老祖则无为而治,顺其自然。两者当中孰优孰劣,恐怕不是一时所能说的清。
  酒界老祖几乎从不现身,二三十年来,出现在高庸涵身边加起来总共只有三次,这三次的原因各不相同。第一次完全是出于好奇,加之画梁山的泉水水质极好,所以才提前守在东池镇,就是想要看看高庸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结果还算不错,高庸涵虽然有不少缺点,但至少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酒界老祖满意而去。
  第二次,当然是高庸涵死于墨魇之手那一次。酒界老祖算出他命中合该有此一劫,但是命不至死,故而提前赶到天子城等待。直到高庸涵的灵胎无庸,受命前往幽冥界寻找自己的三魂七魄时,他才算准了时间,出现在审府门前,一举将高庸涵从幽冥界给拉了回来。这一次,真正给酒界老祖留下深刻影响的,反而是情深义重的审香妍。
  第三次嘛,便是巨灵岛一战之前,审香妍赶往浩渺湖寻求元庐君的帮助。这一次在酒界老祖而言十分为难,从他内心来讲,对审香妍的结局非常不忍,实在舍不得这么一个活泼善良的女孩子,就这样死在巨灵岛上。于是,为了审香妍的生死,他赶到了星河屿。可是到了以后,一看审香妍的面相不由得一惊,似乎有些变化不在先前的预料之中,思虑再三惟有顺应天意。以此之故,元庐君才得以很“凑巧”地与审香妍会面。
  这三次都是顺应天意,唯独今天这次见面,事前根本未曾预料到。
  酒界老祖之所以赶到九重天,完全是被明灭金丹造成的异象所吸引,本以为道祖崖来了强敌,哪知竟是久未露面的高庸涵,一时间倒有些惊讶。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高庸涵已化身成魔,幸好他对魔界并无多大的成见,是以不曾动怒,反而为魔界说了几句公道话。可是接下来,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甚至可以说有些沮丧的事,是他忽然发现看不透高庸涵的未来了。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在高庸涵身上,他不知道哪样才是天意!
  不过还好,酒界老祖遇到这种不可解的情形时,作法和高庸涵不谋而合,都是想不通就不去想他,一旦时机成熟,总会水落石出。有关所谓“天意”的问题,姑且先放到一边,可是另一件事情却不能不问,而且还得问个清楚。
  “我来问你,你是怎么和魔界的人走到一起的?”
  “这个么,说来可就话长了。”高庸涵心里十分清楚,酒界老祖对自己并无恶意,而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对魔界的态度也相当宽容。在这个看似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身为仙人的酒界老祖,反而比厚土界的修真者更平和,不能不说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当下,高庸涵从与杜若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月前的分手为止。
  “这么看来,这个杜若对你可真是没话说了,简直比亲兄弟还要好!”酒界老祖皱眉想了想,说了句很中肯的话:“不过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从你的描述中来看,虽然还看不出来他倒底有什么企图,但是总透着那么一股子古怪,不可不防!”
  “我知道了!”高庸涵嘴上应承着,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从最初交往的魁豹,到凤五、风如斗等人,哪一个不是一见如故,肝胆相照?杜若尽管曾拿审香妍做人质,逼自己接掌十二叠鼓楼,但是此后再无什么过份的要求。就拿这十年来说,不光是救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将胸中所学倾囊相授,甚至不惜以乾机落月壶相赠。都到了这个份上,即便是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期待,恐怕也是义不容辞。不过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杜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引入魔界,而就个人感情而言,杜若是真的把他当作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魔界很复杂,总之你要多加小心。”酒界老祖慧眼如炬,看出高庸涵不大在意,也就不再多说,转而说道:“过不了几天,你在道祖崖上的作为就会广为人知。你入魔这件事影响太大,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老祖,多谢你的好意,但是请恕我不能答应!”一想到烈九烽、天灵子等人的安危,高庸涵顿时有些心急,拱了拱手便准备告辞。
  “不用担心,你那些手下早就跑了!”酒界老祖忍不住骂道:“现在这些千灵族人个个眼高手低,总以为老子天下最大,结果吃了这么大的苦头,想想就可气。不过,你这一手也够狠,居然胆大包天敢攻打道祖崖,难道不怕引起公愤么?”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更何况此次是为了报仇,那就更加顾不得那么多了。”
  “灵契已经死了,照我看,你这仇应该差不多了。”酒界老祖似乎不大想谈报仇之类的话题,转而问道:“既然你的胆子很大,可敢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7卷 十年难赴倚长阑 第三五二章 点化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能不能告诉我,要去什么地方?”高庸涵见酒界老祖如此坚持,知道这一趟不去不行,便爽快地应承下来。
  只要手下那帮人安然离去,凭天灵子的老到,水涟漪的细心,以及烈九烽的坚毅,除非遇到仙魔之流,否则不大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况且,之前还曾和杜若有过约定,一旦有事他必会鼎力相助。要不然,明明已经被丹鼎门弟子修葺的护山法阵,何以会再次崩塌?身陷重围的烈九烽等人,又如何得以脱身?
  “这个地方暂时不能告诉你,总之是个极好的去处。”酒界老祖一脸的神秘,眯着眼说道:“不过去那里之前,我要走一趟寥廓熔城,顺便给你引见几个炎焱族的老家伙。”
  “寥廓熔城?”高庸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是说熔海崖的寥廓熔城么?”
  “嘿嘿,这世上除了炎焱族的老巢以外,还有哪个地方能叫这个名字?”
  九界坍塌之时,离火界的天火砸到厚土界东南方,也就是现在的赤炎洲。天火乃是世间纯阳之火,一落地便化作冲天烈焰,肆虐的天火,将诺大的鄢阙古国顷刻间化为灰烬,死伤无数变成了一片死地。后来在七位上仙的联手干预下,费尽力气才将天火熔浆圈在一处,这便是如今的熔海崖。随天火来到厚土界的炎焱族,从此后便定居于此,并修建了一座雄伟的大城,取名为寥廓熔城。
  由于天火熔浆太过厉害,起初连一般的修真者也不敢深入,故而寥廓熔城在建成后,许多年都不为人知。真正使这四个字名声大噪天下闻名,便是五百多年前那次修真界入侵,结果千余名修真者在寥廓熔城下大败而回,被天火烧得七零八落。事后,不知是不是受此事影响,原界帝君突然离奇失踪,以至于厚土界愈发混乱。而炎焱族的凶名,则正是在这次大战之后广为流传,连带这寥廓熔城也声名远扬。
  寥廓熔城如此有名的地方,可是直到现在,能一睹真容的还是寥寥无几。这固然是因为天火太过爆裂,没有一定修为很难踏入熔海崖,最关键的一点,便是焰阳宗始终游离于修真界之外,与其他修真门派若即若离。即便经过了数百年的相处,除了与源石族、御风族和千灵族稍有一些往来以外,炎焱族很少邀请外人到熔海崖做客。
  此次能和酒界老祖一道,去领略一下寥廓熔城的雄奇,高庸涵倒有些期待了,于是欣然而往。一路上自然不会再生是非,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悬空岛,从星河屿最南端出海。在苦水荒漠静沙岛一带上岸,而后一路南下,经雾瘴林,过荒骨泽,穿横波岭,前后历时两个多月,才到达苦水荒漠和熔海崖的交界处。
  “今天是天历九五三年八月二十八,咱们走得可够久的。”高庸涵曾经数次暗示,示意路上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可是酒界老祖故作不知,在途中甚至还跟着一支商队走了十多天,就是为了贪图商队贩运的几十桶美酒。对此,高庸涵只有耐着性子,陪侍一旁。
  不过还好,两人聊得很投缘,一路行来听了不少奇闻轶事,倒也不觉得旅途寂寞。至于厚土界许多悬而未决的疑团,比如说九界缘何坍塌,原界帝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及各大修真门派之间的秘辛,酒界老祖就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闭口不答。高庸涵知道,这些事情涉及面很广,里面有些东西不是自己这种程度的人所能打听的,也就不再追问,只是问些和修为有关的问题。酒界老祖的水平又比紫袖、杜若高了许多,这番求教可谓是受益匪浅。
  “既然身在凡间,就得有一颗凡人的心,否则何以遣有生之涯?”看到高庸涵似乎有些着急,酒界老祖喝了口就不急不慢地说道:“遇事何妨缓上一缓,把心放宽了些,不必那么急。如果事事都要急着用神通去处理,岂不少了许多乐趣?”
  “嗯!”高庸涵深深点头,只觉得酒界老祖这番话似乎大有深意,沉思良久方才躬身谢道:“多谢老祖指点,晚辈受教了!”
  “嘿嘿,我可没有教你什么东西,这礼数还是免了吧。”酒界老祖眼中满是笑意,悠悠说道:“修行这种事,其实根本就没人能帮你,能不能悟,悟出多少道理全凭自己。就算是亲如父子兄弟,至多不过教你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心境永远只能自己去体会。”
  “嗞”的一声,高庸涵凑到酒葫芦跟前吸了口酒,闭着眼睛回味了片刻,方才问道:“老祖,你是不是觉得我遇事太急,所以才有意如此,借机磨练我的性子?”
  “怎么想是你的事,不过你可不能老是这样抢我的酒喝。”言罢,两人相视大笑。
  高庸涵的悟性之高、身世之奇世所罕见,要不然也不会同时受到仙界和魔界的器重,被那么多人关注。更不可能仅用时十余年,就将聚象金元大法修到“人发杀机”的地步,成为玄元宗创派四百多年以来,精进速度最快之人。可是这种风光无限的背后,是深深的隐忧,是一重又一重的风险。这一点,只需看他入魔的前前后后,就可见一斑了。凭借超常的悟性,以及过人的见识,将酒界老祖一路上的言行连起来,于其中的用意便可猜中几分了。
  历数这十几年来的经历,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正是一个接一个的艰难险阻,一次次的出生入死,高庸涵方才有了如今的成就。然而换一个角度,同样是这些事情,却使他背负了过重的责任,承担了太多的压力,以至于总有种疲于奔命的辛劳。不错,高庸涵是体悟到了境界的奥妙,可是这些境界的目的何在?还不是为了能提升修为,早日解决肩上的重担?
  这种精进的方式是对是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长此以往下去,无异于饮鸩止渴!
  酒界老祖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有意放缓行程,并时不时点化一二,说些耐人寻味的话。至于有没有效果,高庸涵能听进去多少、体悟多少,则完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在这个问题上,酒界老祖的作法,和杜若不遗余力的灌输又不一样。不过高庸涵能体会到此,于这番苦心了然于胸,当可大慰平生了。
  “远处那片高高在上的火色云雾,便是大名鼎鼎的寥廓熔城,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宿,明天一早再入火海。”笑过一阵,酒界老祖望着天外隐约可见的火光有些出神,良久才轻声说道:“今晚一过,恐怕就很难再有这般闲情了。”
  “怎么,这次去寥廓熔城要动手么?”酒界老祖居然是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高庸涵不禁大感好奇,忍不住问道:“奇了,世上还能有你老人家办不到的事情?”
  “世事无绝对,神仙也不是万能的。”酒界老祖微微一笑,很快恢复了常态,“我也一样,很多时候都会感到无可奈何,不过习惯了就好。”
  “习惯了就好?”高庸涵若有所思,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忽然问道:“老祖,你说你自从九界坍塌以后,就一直呆在厚土界,至今差不多已有一千年。这一千年当中,你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还不是和常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时候静极思动,就出来到处走走,游历一下人间。仅此而已!”
  “哦?”得到这么一个回答,高庸涵倒有些出乎意料,下意识地冒出一句问话:“就这么简单?”
  “那你以为呢?”酒界老祖眼皮一翻,似乎对高庸涵的疑问颇为好笑,径直说道:“难道仙人就该整日忘情于太虚,出则日月相伴群星拱卫,入则灵气聚鼎祥光普照?”
  “那倒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是觉得,仙人总归有些常人不能解、不能及的举动。”
  “神仙本是凡人做,真正的神仙除了修行以外,和凡人并无什么区别。”说到这里,酒界老祖伸了个懒腰,惬意地躺在草地上,缓缓说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可是光想着从外面去找成仙的道路,而不知自己本就是神仙,只不过机缘福报未到而已,结果白费心机空自忙碌,到头来成了大梦一场。世间清醒之人,少之又少,唉!”
  “如果一心修行,修为达到极致,能够由此而体悟到天地之间的‘大道’,难道也成不了神仙么?”回想起杜若说的种种,高庸涵不免生出了几许疑问。
  说实话,酒界老祖这番话简单而玄妙,更能让他感到亲近和认同。但是回过头来一想,杜若所言也自有道理,在具体运用方面甚至更胜一筹。从自己十年经历来看,似乎魔界那一套东西,并不比仙界传下来的差,公平而言,两家各擅胜场平分秋色。可惜,魔界良莠不齐,里面充斥了太多阴暗的东西,故而才会遭到修真界乃至亿万生灵的摒弃。
  “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不清楚,毕竟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有哪个是这么修上来的。”听了高庸涵的话,酒界老祖没来由地心中一紧,随口答了一句,将话题扯到了一边:“我是姑妄言之,你呢就姑妄听之,兴许日后你自己就能找到答案。”
  “是!”高庸涵压根没有注意到,酒界老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点什么,自顾自点了点头,忽又笑着问道:“对了,你说你是日出而作,那平日里都做些什么,难不成也是耕田织布?”
  “大致差不多,”酒界老祖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说道:“我自称酒界老祖,每天忙乎的,当然是酿酒了。”
  “不错,不错!”高庸涵跟着大笑,一边伸手去接酒葫芦,一边说道:“要不是你不辞辛劳,哪里能喝到这么美味的佳酿?”
  “这酒严格说起来,也不是我酿的,而是我精心喂养的酒虫所酿。”
  “酒虫?是什么宝贝?”高庸涵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心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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