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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财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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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静依苦涩地笑出声。“为什么,我这么爱你错了吗?我只想爱你。”
  多少年了。
  当他站在爹身旁习艺,那专注无惊的神态总牵扯她的心,让她专心地望着他失神到忘的手边的工作。
  一点点、一点点地累积。那份思暮恋成深刻的爱。
  他从不曾表态,她误以为他也有心,因此那颗初尝爱恋的少女心逐渐沦陷,胡里胡涂编着美丽的梦想、等着当他的新娘子。
  付出的爱就像东流水,无法溯源而上。
  只有大海的怀换能容纳她的痴情。
  可是,海是无情的,瞬间吞役她的爱,冷漠地回绝她的呼唤,一阵大浪扑涌,随即恢复原来的平静无波,看不见它的绝情。
  “你的爱对我而言是负担,我的心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才分开一会,他就想念起她尖酸的冷调。
  “她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
  应嘲风的眼中闪过一抹柔意。“我爱她,欢欢是我生命中唯一爱过的姑娘。”
  “唯一是吧!那我算什么,自作多情的傻子?”沈静依忍不往低吼。
  “自古多情总为无情伤,你把心错放在我身上,苦的是你自己。”他从未给过她幻想。
  他不否认师妹有张绝世的美颜,她温柔婉约、楚楚动人,是善于持家的妻子人选。
  但心不由己,他就是无法爱上她,以致辜负她的痴心。
  在习武期中,他尽量不和她牵扯太多,一半是心有所属,另一半是不愿耽误她终身,所以他以冷漠相待,期望她能及时醒悟,另寻感情寄托。
  情字难解,他无能为力救她脱身。
  沈静依突然抓住他的手。“师兄,我不要求名份,你让我跟着你吧!”
  “不要作践自己,以你的美好,多得是选择的机会,执着一份无望是死巷。”
  “我不在乎,我早困死在自己的网中,无力挣脱。”她趴在他后背轻泣。
  除了莫迎欢,应嘲风不喜欢有其他女子贴着,他表情十分严肃地转过身推开她一臂之距。
  对于她的泪,不见怜措之色。
  “你不在乎,我在乎,好不容易才来得心爱之八点头下嫁,我不想因为你的缘故旁生枝节,坏了我的姻缘。”
  “你……你好自私,枉我爹将毕生绝学传于你,你是这样回报他的女儿,好叫人心寒。”
  她还是爱他的自私。沈静依悲哀地想着。
  应嘲风冷冷地一睨。“我是自私,你何尝不是如此?”
  “我没有。我甚至连名份都舍弃,只要你一丝丝的怜爱而已,你怎能鄙视我的真心?”她没有。
  “你是自私,明知我不爱你还自私地要求我分你一点爱,你自私地想和我妻子抢丈夫,自私地破坏我的情感,自私地以为你只会满足那一点点怜爱……”
  他丝毫不留情面地继续说:“而且还以无私为名来掠夺一切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比自私的人更自私,因为你以爱当武器来攻击你所爱的人。”
  这一番无情至极的冷言,让沈静依为之一恸,原本千穿百孔的心更加不堪,不支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即倒。
  她的爱在他眼里竟成一种勒索!
  一直以来,她藏在暗处爱他,只因为成全他的贪静,个愿去打扰。
  如今,这份爱却变成负担。
  沈静依反问,她自私吗?
  是的,她自私。
  她根本不想与人共同拥有他的心,退一步的无私是为了拥有全部的他,让所谓的无私把他的人和心一起带走,不分给分人。
  心,不能切割。
  自私的她想要获得完整的心,因此故作无私。
  “你好残忍,为何要戳被我仅有的希望?”
  应嘲风冷漠地回道:“化脓的伤口必须切开,不然它永远好不了。”
  “好痛,你知道吗?”她的心快被撕裂了。
  “天下没有不痛的伤口,剧痛之后便能痊愈。”
  “可能吗?”沈静依笑得凄美。
  爱得深,伤得重,她要用多少青春才能修补破碎的心?
  “我要你的祝福。”应嘲风真诚地看看她。
  沈静依怆然地抬头凝望,眼角挂着两行泪。“我做不到,师兄,你在凌迟我的心。”
  “我言至于此,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我绝不是你的最终。”该说的都说了,他已经仁尽义至。
  一说完,应嘲风转身离开,无视她哭倒在地的悲容。
  不知哭了多久,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抚上沈静依的背。
  “可怜的孩子,那种负心汉不值得你为他掉一滴泪。”张大婶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悲起来。
  “张大婶,我……我真的不如莫小姐吗?”她需要一点肯定。
  “胡说,你长得比她美上十倍,是应庄主眼睛瞎了,才会看不见你的好。”她是偏袒了些。
  泪眼婆娑的沈静依嘴角有抹苦涩。“如果没有莫小姐,师兄会爱我吧!”
  她的无心之语,却听人有心人之耳。
  张大婶失去一个女儿,她不想再失去一个视若亲儿的痴情女,于是心中起了歹念。
  “乖,你放心,不会有人抢你的心上人,我会帮你的。”
  张大婶的喃喃自语听不进沈静依的心,她正用泛血的鲜红悲悼自己的多情。
  情,最伤人的。
  “小姐,你怎么老是不听劝,随便带个人进来。”秋婉儿不赞同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眼前的男孩与笑痴少爷年岁相差无几,但这是姑娘家的闺阁,怎好允许外人随意进出。
  一向随护在侧的祈山二怪若无召唤,亦不敢轻易跨进那道分隔线,顶多在房门口听候差遣,比这位妄为任性的小姐还守礼。
  她讲得口干舌燥,小姐是听若未闻,依然我行我素,实在叫人气馁。
  “婉儿呀!婉儿。我记得你还小我一岁,怎么眼角长了纹,小鱼儿在那游来游去,好不惬意?”莫迎欢调侃着她。
  秋婉儿埋怨地一瞪。“这是谁造成我的早衰,始作俑者还说看风凉话。”
  “是你自个太像小老太婆,芝麻绿豆般的小事都斤斤计较,比我小气财神还小气。”
  烦恼皆因想不透,才会老得快。
  她就看得开,不会往小事的牛角里头钻,这样才是成大事的人。
  “小姐,你总是歪理一大堆,奴婢甘败下风。”她是辩不过小姐的传牙俐齿。
  争不过就自唤奴婢,老套!莫迎欢冷眼她一眼,“来认识你未来姑爷新收的徒弟。蓝眼,打声招呼。”
  “蓝眼?”
  “徒弟?”
  两人都有点意见地瞪着她。
  莫迎欢笑笑地朝喇札·巴特勾勾指头,他换上干衣服清爽多了,不再像个湿淋淋的小雏鸡。
  “他叫喇札·巴特,来自波斯。”
  波斯?!
  被婉儿这才仔细地打量他,那双深邃的蓝眸清得十分迷人,五官倒是看不出和中原人有何差别,难怪她没注意到他的不同。
  “他是蓝眼。”
  “没错。现在你该知我的用意了吧!”莫迎欢朝一脸忧虑的秋婉儿眨眨眼。
  “唉!你在找麻烦。”秋婉儿觉得无奈。
  莫迎欢无所谓地拨拨算盘珠子。“佛曰:我不久地狱,谁入地狱。”
  “你……没救了。”
  前些日子有个外来和尚至扬州城传教,盖了间名叫教堂的奇怪房舍,鼓励人们接受新知,驳斥神明的崇拜,不知顺应民心而引起众怒。
  旧有的信仰哪能轻易推翻?偏激的百姓对那些白皮肤、黄头发的异族人产生排斥,不顾官府的法令私下猎杀。
  连带着一些来中原经商的外地人,也遭受无妄之灾的波及,不知不觉客死异乡。
  由于是外族人的关系,官府大多不愿插手管这等事,以免招来民怨,出了事就由衙役把尸首送往那个教堂去处理,平添不少冤魂。
  小姐生性古怪爱把惹麻烦,才会将他纳入羽翼之下保护他的性命。
  可又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因此拖了个替死鬼下水,更加确保他的安全无虞,实在够奸诈。
  “小蓝眼,这是我的契约丫环秋婉儿,以后你就叫她婉儿姐姐。”
  喇札·巴特鼻子一皱。“我不叫小蓝眼啦!人家有名有姓。”
  “蓝眼睛的,你在抗议我不该多事教你一命吗?”她眼一扫,指责他过河拆桥。
  “我……我不是。”他嗫嚅地抿抿唇。
  莫迎欢口气一变,哀怨地说道:“不能怪你忘恩负义,毕竟波斯是野蛮国家,哪会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我……我没有……”
  “唉!你不用解释,我了解风俗民情不同,不会强迫你来报答我的大恩大德,这全是我慈悲心泛滥。”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
  “我只是觉得叫蓝眼比较亲切,你要是不高兴我们把你当成自己人,以后找会节制点。”
  “呃!这个……”喇札·巴特不知所措地苦着一张脸。
  一旁的秋腕儿忍不往低叹,小姐又在“欺负”老实人,故意用一大串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来混淆他的良心,乱了他的思路,造成他愧疚的心态来达到目的。
  尽管小姐说得口沫拨横飞、天花乱坠,好像终于妥协了其实并不然。
  她只说节制点,可没说要改口哦!
  “就这么呢!蓝眼,说说你的冤屈吧!”
  “冤……冤屈?”他一时反应不及,被搞糊涂了。
  “小姐的意思是指,你为何会流落至此。”秋婉儿见他一脸的迷惑,柔声“翻译”。
  一提到这码事,喇札·巴特鼻头酸酸地揉揉眼睛。
  “我爹带着我和姐姐以及奴仆来中原做生意,他是个珠宝商……”
  喇札·巴特红着眼,娓娓道来半个月前发生的憾事——
  他们一行人驾着马车路经扬州城外的一座小山山脚,听说山中有土匪出没,特别请了两位保镖随行,以期护住身家财物。
  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上路,大刺刺地在朗朗晴天策马过山,一点都没有危机意识。不知早在他们一上渡头口已被土匪探子相中。
  等到了山下,数以百计的土匪从树丛窜出,将他们的车队团团围住,手中挥舞着大刀利斧朝他们威胁着。
  保镖根本难敌土匪的围攻,在慌乱之际,他爹将他们姐弟两人送上其中一辆马车,抽鞭摔打马背策它们狂奔,好逃过匪徒魔掌。
  马匹在奔驰时不意卡到大石,他和姐姐被弹出车外,身后的土匪不放过他们追了上来,他们才因此分散开,各自逃命去。
  这些日子他靠着一些碎银徒步到扬州城,期望能找到失散的亲人。
  “你的际遇还真坎坷,能活到现在是佛祖保佑。”莫迎欢恶劣地戳戳喇和·巴特的脑袋。
  “小姐,他不是你的玩物,别再消遣他了。”唉!自从遇上小姐,她的叹息从未停歇。
  她凝睇了一眼。“不找个人回来打发时间,日子太无趣了。”
  “你就不能偶尔像个大家国秀,别给大家找麻烦吗?”瞧她说的这句还像人话吗?
  把活人当成戏耍的宠物,闲来无事时逗弄两下。
  “婉儿,你敢说跟了我之后,生活没有变得‘丰富’了?”莫迎欢好笑地眯眯眼。
  秋婉儿微微一怔,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欢欢,你把那小鬼处理……咦!他怎么在这里?”走进门来的应嘲风不悦的眉一吊。
  真不像话,竟把这小鬼带入她的闺房中。
  莫迎欢翻着眼。“你把另一个麻烦解决了?”
  “嗯!”他还瞪着不该出现的喇札·巴特。
  “蓝眼,你师父筋骨不够松,去帮他抓两把,免得他拿你练剑法。”喷!他居然和个孩子吃味。
  “嗄?!”喇札·巴特怕得不敢动。
  应嘲风张大眼,“你叫他蓝眼?”这小鬼五官已经够起人疑窦,她还刻意唤这两个字好引人侧目。分明是想让原本无心错过的百姓回眸一视,闹几场热闹好满足她爱戏要的坏心眼。
  莫迎欢故作端庄地卷卷手绢。“人家忘性大嘛!取个小名好记些。”
  “你真不是普通的坏心肠,故意要突显他是异族人的事实,你不整死我很难过吗?”
  扬州城百姓对外族人深恶痛绝,不曾给予好眼色看,她偏使小人计谋诱他收下这个麻烦,存心要他好看。
  难怪她会好心收留这小鬼,只为让他有试剑的机会。
  “看相的说我福气深泽,绝不是寡妇命,你高兴吧?”意思是玩不死他。
  冷然的应嘲风搂着她的腰将她拉近。“你确定我最终的下场不是废了?”
  “呃!这个嘛……”莫迎欢短促地干笑。“别离剑是何等威风,你没那么容易挂了。”
  “是呀!我的娘子是如此慧黠,她怎会玩死我呢?那不是太浪费了。”他说着挖苦的话语。
  真、真了解我。她软言撒着娇,“别这样嘛!蓝眼很可爱,就这么被人宰了有点可惜。”
  “那你也用不着设计我收他为徒吧!”可爱?可爱到他不想收尸。
  “收都收了还罗里罗唆。”她手指勾了勾。“喂!蓝眼,还不过来向你师父请安。”
  “可不可以不要过去?”喇札·巴特觉得双脚好重,可能是浸太多湖水。
  莫迎欢将头伏在应嘲风胸口巧笑,“噢!我当然不会勉强你。”
  “真的?”他顿时轻松地露出和亲人分散以来,第一个真心笑容。
  可惜他不了解新师娘爱捉弄人的个性。
  “你师父的脾气不太好。他最讨厌不听话的徒弟,上次那个撑了几天?”莫迎欢佯装思索的模样。
  “唔!好像半个月吧!你大概运气可以好一点,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会好好的‘训练’你,把你磨成才。”
  她的确不勉强,只是每一字、每一句都谈得令人心惊,忍不住要害怕。
  “小姐,你吓到他了。”可怜,他要多久才能适应小姐的玩性?
  多事。莫迎欢微温地开口,“蓝眼,我吓人吗?”
  “不……不会。”他怕的是她身边冷脸的……师父。
  “听到没,婉儿,你枉作小人了。”瞧她这么亲切可人,怎会吓人呢?
  秋婉儿无趣地道:“是,我闭嘴。”小姐真会善用权术。
  莫迎欢狡猾的眼神一转。“蓝眼,我看你的亲人不必找了,八成全死光了。”
  她的话半美半假。
  半个月前扬州城外发生一桩血案,一行人十多口惨遭杀害,财物被洗劫一空,连牲口都不留。
  位于三不管地带,再加上死亡的人大都是异族人,官府根本不管,任由尸体被野狗啃食。
  唯一的女眷恐怕已落入土匪手中,成为泄欲的对象。
  “你……你胡说,他们不会……丢下我……”喇札·巴特激动地握紧拳头。
  “你以为土匪会留下活口吗?”残忍是为了让他尽快接受事实。
  “他们真的……全死了?”
  莫迎欢耸耸肩。“八九不离十。”不死也难求全。
  “我……我不相信……”其实他心理早有数,只是一直不愿承认。
  他难掩哀伤地哭起来,冷血的莫迎欢仍不为所动地抽抽鼻尖,扔下几句令人吐血的话。
  “人死不能复生,学学你师父的六亲不认,真正的英雄不落泪,因为哭起来真的很难看。”
  “欢欢——”
  应嘲风脸色阴骛地朝她一吼。
  第八章
  扬州城外的山脚下,杂草资生,官道因年久失修而残破不堪,黄土混着碎石泥块,让它更加颠簸,难以行进。
  山上面有个令人间风丧胆的阴风寨,杀人越货无恶不做,行经此地的旅人无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察会有杀身之祸。
  此时,有一桩阴谋正在成形中。
  “绑架她?!”
  位居首位的土匪头子马吊,颇感兴趣地抚抚他长满落腮胡的下巴,两眼发着邪光。
  “莫家是扬州首富,随便到一把就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不完,这只肥羊不刮毛太对不起自己。”张五郎努力游说着。
  “嗯!说得有理。”马吊早就觊觎莫家的财富。
  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有本事撑起一片天,他倒要瞧瞧她有何通大本领,能够让莫家成为扬州有富。
  听说她有个外号叫“小气财神”,人长得不挺出色,却有扬州名胜之称,对银子有出入惹料之外的狂热,是个怪女人。
  “老大,不妥吧!她待在城里,我们怎么下手?”牛雄认为不适宜。
  张五郎赶紧出声。
  “城里又如何?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莫府绑架她,往后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唔!”马吊点点头。
  银子的魅力是值得冒冒险。
  “官府不会不闻不问,她是扬州城的名人,万一惊动地万驻军,阴风寨怕档不住。”牛雄又提出疑虑。
  这……马吊倒是很担心。“五郎呀!我着这事得缓缓,咱们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和军队相抗衡。”
  银子人人都爱,前提是有命花。
  在山脚下做做生意,抢抢过往商旅的家当,日子过得十分顺畅,犯不着自这个险而枉送性命。
  “老大。你怕什么,大不了我们海捞一票就走人,到时候荷包满满的,谁还干这档见不得光的事。”张五郎早想好退路。
  说得也有道理。马吊又道:“牛老二,你人记人忧天了,军队还没来,我们都已经走掉了。”
  “可是……”午雄还是不放心。
  这时张五郎的大老婆站出米说话了。
  “二哥,有我在其中当内应你大可宽心。”
  众人听她一言,热烈地讨论起来。全都举赞成票。
  原来张五郎的妻子,正是在莫府隔壁的应府帮佣的张大婶。
  她并不是真正的下人,而是有目的地潜入大户人家,借着和碎嘴奴婢、仆从闲谈,得知这家主人几时要外出经商,好通知寨里的兄弟准备劫货抢银。
  半个多月前抢了一个波斯商人后,她又乘机找了个新搬来扬州城的主人,即是——应嘲风伺机打探其虚实。
  但这次她是为了替沈静依出口气,帮助获得心上人的爱,因此怂恿丈夫献计,除去碍眼的人。
  牛雄心感不安地说道:“深入府内绑架小气财神太危险,看能不能引远些,避开下人的耳目。”
  “这好解决,我家婆娘就在应府做事,应府和莫府已没有分隔,随便找个借口引她到隐避地带,我们再下手绑人。”张五郎豪气地说道。
  “是呀!二哥,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没有问题。”一心要帮沈静依的张大婶一口承诺。
  经他们这对夫妻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利欲熏心的马吊狠下心,非要发这笔横财,让后半辈子过得比皇上老儿还舒服。
  他似乎看见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实在眼前晃动,嘴巴笑得快咧到耳后。
  “好,好,咱们来合计合计。”
  冷风拂过。
  热络的阴风寨为了这桩大买卖,头一回用尽全部心皿,聚集所有地头儿的经验,打算好好布置一番。
  其中讨论最热切的是该索取多少赎金。
  有人高喊一万两黄金,有人说莫家富可位居扬州首位,没个十万、八万不成。
  喊得最高价的是张氏夫妻,他们存心要莫迎欢有命来,没命归,要了一百万两黄金的天价,让所有人咋舌,眼睛闪着贪婪之光。
  人性之恶由此得见,是福是祸尚未得知。
  当天底下最奸诈的祸害遇着无恶不作的土匪,到底谁比较倒楣,真是只有天晓得。
  “唉!最近数银子数到手酸,当铺的生意真的有那么好?”那表示天灾人祸凶呀!
  风五姑将一锭锭的银子收入箱中,小心地排列整齐,她老觉得女儿太热中于银子,其实银子够用就好,何必拚命?
  原本以为她这辈子不可能出阁,谁知她早已定下一门好亲事,累得他们夫妻俩担心她没人要,白发都多生了几根。
  好在女婿重情,不忘当年承诺,非常厚道地来讨她女儿回家数银子。
  做娘的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女婿不退货,她就躲在被窝里拜祖宗,感谢先人有匾,不致教莫家给银子淹了。
  留点空地好种菜养鸭。
  “娘呀!你身子太虚,要多补补气,这还不包括我在洛阳那几间店铺呢!”数银子还嫌累,真是不长进的娘。
  莫迎欢拨着算盘珠子,在帐簿写上一笔一笔的帐,核对现金与帐目合不合,再将银子数好收藏在地卜藏金室里。
  因为银子太多,她对钱庄又没信心,觉得还是自己保管最妥当,所以莫家地底几乎掏空,全用来藏银,入口只有她一人知。
  “欢欢,你不累呀!”手好酸,肩也发麻,风五姑快累塌了。
  “累?!”她神清气爽地说道:“不要说笑话了,你要是累就先歇一会儿,回头我让那两个小鬼帮你捏捏肩。”
  提起那两个孩子,风五姑精神为之一振,“笑痴和喇札哪去了?这些天都没见他们在你身边绕。”
  真是嫉妒,她最爱小孩子,可惜他们只喜欢缠着女儿,嫌她没玩劲。
  “嗳!他们太烦了,我叫嘲风带他们出去透透风,顺便学点功夫防防身。”
  “幄!学功夫好,省得将来出外被人欺负。”她是宠儿娘,偏爱自家的孩子。
  欺负?莫迎欢为之失笑。“笑痴他贼得很,我还担心蓝眼那笨蛋会被他教成精呢!”
  一狡一傻,两人倒是相好得紧,成天像哥儿们似地混在一起。
  “聪明是很好,可是别跟你一个样,那会是扬州城百姓的灾难。”风五姑摇摇头,一个就叫她头痛了。
  “娘。”莫迎欢不依地一横睇。“我可是你女儿耶!全扬州城的爹娘都羡慕你生了一个会赚钱的财神爷,只有你不知足地猛嫌弃。”
  想想多少人渴望和娘交换身份,当个茶未伸手、饭来张口的莫夫人。
  癞痢头的孩子是自个的好,倒没听过有人哪儿女太长进。希望他们变笨些,娘可贵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硬要水仙不开花。
  “财神爷是供在庙里焚香朝拜的,我要的是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儿。”感慨呀!
  “贴心?乖巧?娘呀!你还不贪心嘛!”莫迎欢笑道,反讽娘亲要求不牵强。
  两母女在书房算帐、点银子,张大婶却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神色十分慌乱。
  当她看到桌上那一箱箱银子以及散落在外未清点的银子,眼睛睁得忘了眨,差点要伸手去抚摸,一闪而过的贪心快而短暂。
  俯在书桌前拨算盘的莫迎欢适时捕捉到这一瞬间,心中有疑。
  “怎么了?张大婶,你不是在厨房帮忙。”
  张大婶回过神,但她眼波仍不时瞄向那小山般高的银子,心里盘算着有多少。
  “呃!是这样,沈姑娘被蛇螫了脚。”
  “严重吗?”
  “整个小腿都肿起来不能动,大概是毒蛇吧,我听其他下人说小姐这有解毒剂。”好亮的银子。
  “她在哪个房间?”莫迎欢又问。
  张大婶偷偷瞥了跟银子吞吞口水。“后山。”
  “后山?”咱们几时有了后山,莫迎欢不点破她的错误。“她去那干什么?”
  “这……你也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开朗,所以去后山散散心。”
  “被毒蛇螫到很危险。她还撑得住吗?”莫迎欢放下帐簿起身。
  她走到左侧的柜子,取下几个墨紫色的小瓶子揣在怀里。
  “她……点穴,对对对……她会自行止住穴路运行,暂时抑位毒性。”张大婶结巴地说道。
  她记得沈静依曾被点穴一事,才临危编出这套说词取信于人。
  急性无戒心的风五姑赶紧催促女儿。
  “欢欢,你快去救人吧!可别迟了。”
  面露诡笑的莫迎欢将银子全扫进空箱。
  她不介意将钱财披露在外人面前,她爱银子人皆知之,这些不过九牛身上一根小小寒毛,有本事者来取,她接受挑战。
  “是呀!我这就去。”她回头推推仍望着银子发愣的张大婶。“带路吧!我没去过‘后山’。”
  “呃!好。”
  张大婶未留意她语中的讥诮,心想着快要有一笔财富到手,桌上的那些早晚是属于他们的,因此未加设防地领着她往僻静小路走。
  出了后门,她们快步往人烟稀少的小径行走,有条羊肠小道直通城外的一座山头,不必经由城门进出。
  莫迎欢边走边四处张望,原来后门外还别有一番景象,她在这生活良久倒是不知,若不是张大婶带她来此,她还以为到“后山”一定得出城门。
  一到了空旷荒地,张大婶就露出原形,她向四周隐赛处打了个暗语,随即冲出四、五十条人影包围着莫迎欢。
  她冷笑地摸摸云丝,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暗示。
  “哎呀!小女子好害怕哦!你们想干什么。”
  张五郎得意地人笑。“小姐子别怕,哥哥我请你上山做客。”
  哥哥?一口黄板牙没有一颗好齿是谓无耻。
  年岁看上去比她爹还苍老,自称哥哥不怕闪了舌,好不知羞耻。
  不过也难怪,他们是匪徒嘛!
  “我是很想上山去玩,可是我脚小走不快,有没有轿子可坐?”莫迎欢装出一副很个嬴弱的表情。
  “操你老娘,你还想坐轿,老子不拖着你抓就该偷笑了。”烈性子的牛雄朝她一咆。
  山野村夫,大字不识半个,说起话来自然蛮横。
  喝!脏日,应该漱漱砒霜水。“原来大叔和我娘是旧识,请恕小侄女无礼。”
  “什……什么?我几时认识你娘。”口拙的牛雄一脸楞楞的,有些错愕。
  “年轻时的荒唐事不提也罢,小侄女清楚的。”娘呀!抱歉,借你名节一用。
  “我……,操!你清楚我不清楚,臭女人,你少用话颠倒老子。”这女人有病。
  “二哥,不要和她废话,老大还在山上等着呢!”张五郎急着交差。
  攀着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好上扬州最负盛名的胭脂坊抱几个漂亮的妞,销魂一下。
  “你要自己走呢?还是咱们兄弟扛?”土匪群中,有人露出色迷迷的淫相。
  虽然她长得不够标致,但那身段撩人,在全是男人的土匪窝里,有个女人解解馋也不错。
  而且小喽罗从不挑食只要是女人就好。
  “不劳各位大哥费心,小妹虽然脚小,但是走三步路应该不碍事。”想沾我?不怕死因不明。
  有危险才有刺激,莫迎欢不吃眼前亏,做人要懂得识时务,有退才有进,猫抓老鼠需要的是耐心。
  她走得不徐小缓,跟着牛雄和张五郎的脚步离去。
  一群押着莫迎欢的土匪刚一走远,张大婶手拿着一封已写好的勒索信,准备折回莫府去扮演惊惶失措的忠心仆从。
  但才一回身,一道美丽的情影挡住了她。
  “为什么要出卖她?”
  张大婶一瞧微露愕色。“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答我的问题。”沈静依抽出腰中剑指着她。
  “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
  “我的幸福?休要胡说。”她的幸福和此有何关联?
  沈静依的内心是矛盾的。
  正如张大婶所言,她因为师兄娶妻在即,心中苦闷到城外山丘散心、练剑,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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