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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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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别闹了。”她轻声叫道,挫败地看着不停啃咬她牛仔裤脚的纯种狼犬,她欲抬起脚,却被它的大力揪得动弹不得,连狗都这么强势,跟它的主人一样!
  她不禁微带恼怒地抬头向他看去,才知他早已放下报纸,兴致勃勃地挂着戏谑的微笑,看着她和汪汪之间的争夺战。
  “知道它为什么喜欢你吗?”于寒道,望着曦洁那不知所措的无辜眼睛。“因为你身上有我的气味。”
  他的气味!曦洁心中一跳,脸庞顿时飞红。她下意识地伸手抚弄MERRYROSE,却不慎被玫瑰的尖刺刺入手指。
  “哎哟。”她轻呼一声,手指蓦地被于寒抓住,他下一步的举动更是令她胸口怦怦乱跳,只见他低下头去,轻吮那已被刺出一滴血珠的食指。
  湿润的舌尖在她手指打转,电击般的触感……她愣愣地看着他,无法动弹。
  门外传来声响,她一惊,连忙抽回手指,只见王伯走了进来。
  “我去把早餐拿出来。”她的眼光都不知往哪儿放才好,说完便急急地走入了厨房。停在微波炉前,左手握住受伤的食指,胸口因震惊而微微起伏。
  他怎么可以?!就在大白天,对她这样做!如果真让王伯看到了,该如何是好?他怎么可以这样毫不在乎,当别人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一样!她从来没看过像他这样丝毫不顾别人感受,只按照自己意志而做的强势男子!
  一颗心怦怦乱跳,她,该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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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夕阳下,给温室中的MERRY  ROSE染上淡淡一层霞光,鹅黄的花苞星星点点,在自动喷水装置的浇灌下,颤颤巍巍,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曦洁坐在温室中的石凳上,一边观察着洒水装置,一边早已陷入沉思。
  已经二个星期了,时间快得令她心惊。
  其实这个大冰山也没有原先料想的那么难伺候。几个星期下来,发觉他从不对自己做的事情发表任何意见,有时候偶尔吃几次中餐,那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更令人如坠迷雾般搞不清到底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待了这么久,所看到他的表情,除了面无表情,便是那一脸如冰山一样的冷漠。有时候她经常怀疑,他的脸部肌肉的神经是不是已经麻痹,以至根本没有常人的喜怒哀乐的。
  即使在激烈的床第之间,他的神色亦未曾有过丝毫改变,除了眼睛格外闪亮慑人外,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一红。只要他回来的夜晚,便是她每夜必修课的开端,不停地索取,无尽地强要,似乎永不满足的快感……一次又一次,让情欲烧昏了神智。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尽头?她轻叹一口气,苦涩的内心有着无尽的恐慌与不安。是的,说不出的强烈心慌!
  到底这是什么?一看到他心就跳个不止,被他的手一触碰,浑身便不停颤抖,到底……这是什么?
  “你于寒的朋友?”清朗的声音出自花室门口。她寻声觅去,只见一位温文俊逸的男子站在门口,戴一付金边眼镜,淡咖啡色外套配深色长裤,更显文质彬彬。
  她站起身来,道:“我是于家的佣人,请问您是?”
  “佣人?”那男子道,兴致盎然地细细打量她,眼光一闪。“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她愕然。
  “你就是上次被于寒救回来的女孩吧!”那男子笑道。
  “你怎么知道?你是……少爷的客人吗?”
  “我叫章宇,是于寒的私人医生。”那男子缓缓走过来,向她伸出手道:“很高兴在这里见到这么漂亮的一位小姐,该怎么称呼你呢?玫瑰小姐?”
  她的脸庞不禁微微一红,连忙站起身来,道:“我叫曦洁。”
  “曦洁。”章宇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会成为这里的佣人,该不会是他要你卖身偿还救命之恩吧?”
  不是救命之恩,是欠他的一亿元!
  “不是的。”她勉强道:“只是因为……我欠了于先生一点钱,所以才会在于家当佣人。”
  “噢?”章宇的笑意更深了。“恕我冒昧,你到底欠他多少钱?”
  “这个……”她脸露为难之色。
  “算了。”章宇道:“如果觉得为难,就不必告诉我。不过我倒觉得奇怪,像他这样的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他向别人讨债讨到到这种地步。”
  看着眼前淡雅如花的女子,他眼中的笑意更深。
  突然,一阵引擎声从车库传来,那小子回来了!章宇眼中光芒一闪,这下非得好好拷问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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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看到从花园出来的章宇,于寒走入客厅,在沙发中坐下,点燃一支烟,问道。
  “每月的例行检查。”章宇拿出听诊器道。
  “不用了。”于寒皱眉道:“除了老毛病外,其他都很好。”
  “不行。”章宇强硬道:“我好不容易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你要是再耍那个臭脾气,就太不够意思了。”
  这小子摆着那张脸给谁看!唬别人可以。唬他可不行!
  “最近胃怎么样?”章宇一边戴着听诊器专心聆听,一边说道。
  “还好。”
  “睡眠呢?”章宇问道,他知道他有严重的失眠症。
  “一般。”
  “想要有个好眠,光用性爱麻痹自己是不够的,别怪我这个做医生的朋友没有提醒你,到时你去性病专科求诊时,可千万别说是我的朋友。”章宇的脸上似笑非笑。
  “不用你多管闲事。”于寒冷冷道。当医生就只会说这些鬼话!想要睡着的话,不做爱怎么行?“她是怎么回事?”章宇问道。
  “哪个她?”
  “你家的小女佣。”
  “就这么回事。”于寒谈谈道。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章宇道。
  “怎么个不像法?”于寒冷冷一笑。
  “看得出来,那个小女佣似乎很勉强呢!你可是从来都不会强迫女人。该不会你看上了她,所以千方百计要把她弄到身边?不过让她当女佣,也太狠了点吧!”章宇道。那个小女佣,绝不仅仅是女佣那么简单,以于寒的个性,十有十成早把她吃干抹净!
  认识于寒这么久,他实在大清楚他对付女人的手段。更让人呕的是,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竟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魅力。他就不明白,难道现代女性竟是被虐狂,否则像他这样又酷又冷又狠,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伙,怎么还这么吃香?
  “看上她?就凭她那样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于寒冷冷道。“她对我而言,不过是道清粥小菜。”
  “是不是吃了太多大鱼大肉,所以导致消化不良?但是别忘了,清粥小菜自有它的魅力,时间一长,你可能就离不了它。”章宇打趣道。
  “这世上没有我离不了的东西。”于寒淡淡道,烟雾中看不清他的神情。“我只是兴趣来了,偶尔尝尝。”
  “你呀!”章宇摇头道:“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认真起来,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于寒淡淡道,轻弹烟灰。
  “那个女孩子,看得出来,她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你不要以对待别人的手段来对待她。”
  “有什么不同?”于寒冷笑道:“在花室谈了一会儿,你就觉得她与众不同?”
  “怎么?你嫉妒了?”章宇盯着他的脸,问道。
  “嫉妒?”于寒冷笑一声,道:“天下女人都一个样。如果你真的对她感兴趣,我倒可以让她去服侍你。这几个星期在我的调教之下,她的床上功夫已经相当不赖。”
  “于寒。”章宇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背后静静站立的一个人影,朝他摇摇头。
  于寒回头一看,脸色苍白的曦洁轻咬下唇,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他背后。
  她都听见了?
  于寒微微一皱眉,紧紧盯着她,眼眸没有丝毫不安,有的仅是比寒冰更冷的光芒。偷偷摸摸,像个阴魂一样站在身后,她想吓谁?
  “我只是来提醒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可以用餐。”她的脸上除了苍白外亦看不出任何表情,平静的语调,像是什么都未曾听见。
  于寒冷冷地站起来,不发一言,径直走到餐桌前,章宇跟在身后,看着同样沉默的曦洁,镜片后的眼眸中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深深笑意。
  这两个人,真是太有趣了!没想到那个貌似柔弱的小女佣,内心竟也有如此刚强不动声色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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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渗着玫瑰花浓郁的香气,将站在花室中的曦洁紧紧环抱。
  从透明的花室顶楼望去,寒星点点,三三两两,分据夜空的一隅。
  多美丽的星星呵,那么遥远的距离,怀着彼此难以相偕的爱情,每晚绝望地凝视对方的那刻,会是怎么的心情?
  曦洁愣愣看着满园的玫瑰,脸色比月色还要凄清。
  这份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等她发觉的时候,已经牵牵绊绊,泌入心脾,一如那园中的玫瑰,惊觉的时候,已经满园花繁叶茂。爱情的来临,原来竟是这么势不可挡。若不是刚才听到他那一番如此残忍的话,若不是此刻心痛得如此难以自抑,她原本还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真正到了知道的时候,却己经太晚,太晚!
  这种心情,原来是爱!
  心头无限酸楚,就像以前在孤儿院中,孩子们好不容易才能在过节的时候分到精装巧克力,包装得那样精美,细细嗅闻,还有泌入心脾的香味。舍不得吃,怀着珍藏心情整天对着它,希望能保存到永远。可是终有一天,那巧克力会化掉的!更何况是这样的暗恋,又更何况在他眼中,她是个怎么样不屑的女人!
  听到了刚才他与章宇的那段对话,更令她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一道偶尔尝尝的清粥小菜,一个随时都可以赠送给别人的卑贱佣人,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在我房里?”冰冷的声线从门口缓缓传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曦洁微微瑟缩了一下,回头看向门口那个高大冷凝的黑影。夜的肃穆下,他全身散发的一层逼人寒气,直透她心头。是的,每夜此时,都该是他与她在床第间纠缠的时分。然而,在听到了那番对话之后,她又怎能再这样做!
  于寒大步走过来,颇不满意她无言的沉默,硬是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眸,冷冷道:“回答我。”
  “在你眼里,我终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视他眼中可与寒星媲美的光芒,她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于寒冷冷道。
  “那么什么才是我该问的问题呢?什么问题才让你觉得不会有失一个佣人的身份呢?”她微微地笑了,笑容是那么清淡,那样幽远,月色笼罩下,竟是无比的凄美。
  “你到底想说什么?”于寒皱眉道。
  “让我走。”她一字一字道。
  “不行。”冰冷的两个字一下打碎她的希冀。
  “为什么?我已经把能给的,全部都给了你!我身上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你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猛地挣开他的手指,她大声喊道。
  “没人可以命令我!也没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你做了错事,惩罚的规则由我来定,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只要我才有权做出决定,而不是你。”于寒冷冷道。
  “你不能毫无道理地强迫我。”无法置信地看着他那在月光下分外森冷的脸庞,她的心底一阵轻颤。
  “坐牢与做女佣,你可以任选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曦洁一咬牙,道:“我宁愿你去叫警察,也不愿意在这里受你的羞辱!”
  “尊严和人格?”于寒冷笑道。“说的倒好听,让我看看你的尊严和人格在哪里。”说罢他便一把抓住她,轻轻一扯,她便跌入他胸中,被他强壮的手臂一抱,顿时动弹不得。
  他的唇随即狠狠压下,攫取了她的红唇。
  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的夜。
  第八章
  别墅内,曦洁默默拿着抹布擦拭着本来就几乎已是一尘不染的餐桌,一遍又一遍,直到手擦痛了为止。
  她似乎比以前整整瘦了一圈,原本就纤细的瓜子脸,此刻显得更加削瘦,下巴亦更尖更细,短发略长长了一些,柔顺地贴在耳后,清爽柔美的脸颊隐隐透着一层憔悴之色。
  自从花室那一次后,他几乎再没有碰过她,也再没有正眼看过她。不回家已是常事,在她拿去换洗的衬衫与西装外套,经常传来浓郁的香水味,有时还有淡淡的口红印迹。
  这并不奇怪,娱乐报上早就刊登有关他与那些明星、模特儿的绯闻,不是他抛弃了前任女友又对新人展开攻势,就是那些女人为他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新闻。
  他向来都是如此,在没有遇到他之间,他就是娱乐报绯闻的宠儿。可是为什么,既使被他伤得这样深,这么重,她的心除了酸楚之外,所有的,便是在他彻夜不归的时候,那无法抑止的想念和担忧。
  擦完桌子,再取出吸尘器,开始吸起地来。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优质的全羊毛地毯,必须每天都吸一次尘,才能保持干净整洁。正当她弯腰吸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人影,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浓装艳抹的贵妇站在门口。
  曦洁愣了一下,关上吸尘器。
  “你是谁?”那妇人傲慢无比的上下打量着曦洁。
  “我是这里的佣人,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曦洁道。
  “佣人?”那妇人斜睨着她,走人客厅。“于寒呢?”
  “少爷在书房。”今天是他几乎数十天来,惟一早归的一天,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书房。
  那妇人点点头,转身欲往书房走去。
  “请等等。”曦洁连忙拦在她面前。“能告诉我您是谁吗?我好向少爷通报一声。”
  “不必了。”那妇人一脸不悦。“让开,你还管不到我头上。”
  “可是……”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书房门口大开,于寒叼着一根烟,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
  “小寒!”那妇人露出一脸惊喜的神情,欲扑上前去,却见于寒脸露嫌恶地避开,离她远远地。
  “小寒,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贵妇人一脸哀戚的神色。
  “何必这么假惺惺?”于寒冷冷走向眼前这个虽已徐娘半老,但依旧风韵犹存的妇人。经过了这么多年,可恨她看上去居然还是没有显老!气质依旧雍容华贵,神情恳切和蔼,谁能相信这副艳丽的外表下,竟是如此的水性扬花、虚荣自私、无情无义!可恨这样的女人,竟偏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张之萍!
  “小寒,为什么这么说,你可知道这几年来我有多想念你吗?还有你爸爸。”
  “算了吧!让我猜猜你来的真正目的。”于寒冷笑着,喷出一口烟雾,脸色格外冷峻慑人。“是不是缺钱,走投无路,所以把脑筋动在我身上?”
  “你!”张之萍后退一步,不安地看着眼前这个冷漠得可怕的男子,这是她自己的亲生孩子,却可怕得如此陌生。
  “猜得没错吧!”于寒依旧保持着冰一样完美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怎么知道?”张之萍硬着头皮问道。
  “你那个姘夫的公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华诚房地产有限公司,他的公司最近高价购入一块地皮,但因政府突然放弃了投资计划,所以一夜之间价格暴跌,公司资金周转不灵,而且正在开发的景园山庄的最大投资商撤走资金,他的公司现在已经是岌岌可危,马上就要完蛋了。”于寒冷冷道,享受地看着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张之萍惊异道。
  “走投无路了吧。”于寒冷笑道,凝视着她的眼睛。“银行也驳回了所有贷款的申请,并且冻结了所有帐户,不出三天,华诚就会宣倒闭?”
  “原来是你干的!”张之萍后退一步,第一次害怕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来。
  “没错!是我放出政府要投资造铁路的消息,哄抬地价,是我动了手脚,让别人撤回资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居然还问为什么?”于寒朝她逼近一步,道:“那我也替爸爸问一句,为什么你要欺骗他、离开他甚至背叛他!”
  “我!”张之萍后退一步,哑口无言。
  “爸爸那么爱你,明知你是个歌厅的舞女,还是不顾一切地娶你。但是你回报给他什么?居然把他所有存在你名下的财产和所有珠宝席卷一空,跟你的姘夫私奔了!我查过你的纪录,你的前后后共跟过不少有钱人,每次都是半年之后,便跟你的姘夫重演同一场戏,你以为我不知道?”于寒厉声道。
  “可是我毕竟是爱你爸爸的,否则又何必嫁给他,又何必那么辛苦地生下你?”张之萍道,企图以漂亮的借口欺骗于寒。
  一直屏息站在一旁的曦洁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位贵妇竟是于寒的亲生母亲!
  “别替自己找借口了。”于寒狠狠扔掉烟头!道:“你嫁给爸爸,不过是想过豪门贵妇的日子,至于生下我,那是逼不得已!你扪心自问,可曾尽过一点做母亲的责任?”
  “我那时候年纪太轻,还什么都不懂。小寒,看在我们毕竟母子一场的分上,你不能见死不救!”“母子一场?”于寒冷笑道:“爸爸是被你害死的!你知道他死于什么吗?酒精中毒!在爸爸去世那一天,我就已经登报和你脱离母子关系,现在,请你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小寒!你不能!”张之萍仍试图挽回败局。
  “走!”于寒冷冷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可是小寒……”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于寒一声怒喝,右手用力一挥,碰倒桌上的花瓶,只厅一声响,花瓶在地上四分五裂。
  曦洁看着他那阴冷铁青的脸庞,不禁暗暗心惊。张之萍终于垮下肩,白着一张脸,无奈地往外走去。
  曦洁静静地看着于寒,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是她却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一闪,那冰山一般冷漠的脸庞,在听到张之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后,突然露出了一丝悲怆和疲累的神情,如狂风乍起的冰湖湖面,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她突然有股冲动,想扑入他怀中,替他抚去那一脸的寒冰与黯然。但只见他高大的身影一闪。“砰”地一声,书房的门被猛地用力关上。随即传来一阵巨响,曦洁吓了一跳,开始拼命敲起书房的门。“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室的沉默。
  书房内,一片怵目惊心的狼籍,已被掀翻在地的书桌凌乱地叠压着书本,纸张、笔墨散乱一地,于寒脸色惨白地蜷缩在房内一隅,心跳狂乱地几乎要蹦出胸膛,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令他将手深深插入发际,狠狠揪紧。
  往事,那疼痛不堪的过去,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吞噬。
  “你这个贱人,居然背着我去勾引别的男人!”一声撕裂般地怒吼令他弱小的心猛地一震,缩在墙角一隅的他,看着眼泛可怕红丝的父亲,吓得说不出话来。
  “反正也被你看见了,我就认了。那个人是我的老相好!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浓装娇抹的妖艳面容此刻竟扭曲地如此狰狞,这不是他熟知的母亲!
  “贱人!”一巴掌过去,换来声嘶力竭的尖叫与扭打。
  这样的戏码足足上演了一个星期,然后,母亲卷款潜逃与人私奔,而父亲,亦变得不再像个父亲。
  夜夜笙歌,狂饮,怒骂,摔锅砸碗,是家常便饭。他总是躲在房间一角,浑身发颤地看着父亲暴怒的神情。
  “你这个杂种,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摔光了所有的东西,精力无处发泄,便转移到在墙角缩成一团的他身上。
  “他妈的!”他一把揪起他,咬牙切齿道:“你妈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你们是她生的贱种,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不是我的儿子,不是!”
  “爸爸!”他吓得脸色发白,怯怯地叫着眼前已丧失常性的男子。
  “别叫我!我不是你爸爸,你也不是我儿子,你是那个贱人的野种!”
  好狰狞的面目!他顿时吓得哭出声来,奋力将自己的父亲推开,往外跑去。
  父亲因喝醉酒而被他一推便倒在地上,爬起来后更是恼羞成怒。“反了,你竟敢推我?”他四处寻觅,怒冲冲地跑到房外,从车库中找出一根藤条。
  “救——命”无视他惊惧的喊叫,早已丧失常性的父亲将他一路揪到漆黑的地下室,用麻绳绑住他的双手,吊在空中,步步紧逼过来……眼前那可怕的巨大黑影,曾是他最亲的人,却给他最深的伤害!
  那黑影狂笑着,拿起藤条……
  “不……痛!”一声声鞭笞声抽打在身上,幼嫩的肌肤顿时渗出一道道血痕,他声嘶力竭地修呼着,跌入无边无尽的疼痛中。
  空旷的地下室一片漆黑,令人发指的暴行,就这样被深深的夜暮,悉数收藏。
  痛!真的是很痛!全身都如火烧一般,针刺似地压迫着每根神经。于寒只觉此时胸膛传来阵阵剧痛,如被鞭笞般,将他整个心脏缓缓撕裂,这疼痛令他全身痉挛,不管多少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怎么能忘记?
  那阴寒湿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凄厉绝望的惨呼,混合着一声声尖锐的藤条抽打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狰狞的狂笑与怒骂……
  “不……不!”他慌乱地拿手去挡,护在自己的胸口,尽管衣服穿得严严密密,但仍觉全身如坠冰窟。痛苦与惊恐如水蛇般,紧紧缠绕住头颈,难以呼吸。
  为了减轻无法承受的痛楚,于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地上的东西,突然摸到一块玻璃碎片,不假思索地,发狂似地用力往自己手腕上割下去。
  “不要!”刚刚找到钥匙开门进来的曦洁看到这一幕,几乎心胆俱裂,她猛地扑上前去,拼命握住他的右手,使出几乎全身的力气,还是抵不过他的力道,碎片寒光一闪,在他左腕划出一道血痕,再深几公分便是主动脉!
  “滚开!”于寒猛地大喊,将她甩到地上,鲜血自左腕汨汨而出,一滴滴流到地下。
  “你流血了。”曦洁咬牙站起身,慌忙拿出手绢,试着替他压住伤口止血,冰冷的手一触摸到他炙热的肌肤,不禁一惊,他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
  “你没事吧。”她担心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阵揪痛。
  “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赶快滚。”于寒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铁青的睑上凝聚着阴冷狂躁的风暴。
  “不,我不走。”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你血流得好多,我打电话给医院好不好?”
  “那就怪不得我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于寒狂躁的满血丝的眼睛如鹰售般盯着她,随即,一下如饿狼扑食般将她压倒在地上,狠狠吻上她柔软的胸部。
  天哪,他压得她好重,掐得她好痛!曦洁痛得攒起眉心,却硬是咬牙一声不吭地忍受下来。她能感觉出他心中的痛楚,一定有什么可怕的经历令他如此大失常态!到底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那么冷静的人崩溃成这样!
  默默地,她任凭他发泄,毫无温情掐抚舔啃,令她雪白的肌肤不一会儿便泛起一层青紫的瘀痕。
  “唔!”毫无前戏地,只求发泄,那痛楚简直要将她撕成两半。
  “好痛……”她用力捶打他的肩膀,想让他缓和下来。但于寒似乎不为所动,反而冲刺地更猛更深。
  “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他粗暴而饥渴地吻着她柔软的胸部。
  “我答应,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你不要我。”看出他心里的伤痛,曦洁轻轻抱住他的头,轻触他的头发,咬牙承受着他的折磨。
  “永远也不要背叛我,欺骗我!”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永远也不会欺骗!你……”嘴唇已经咬破了,舌尖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天哪,他要杀了她吗?曦洁绝望地跟随着他的律动,忍受着似乎无边无际的痛楚。
  隐隐间,她意识到他抱她走上楼梯,又抱回床上,最后,她似乎隐隐听见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对不起。”
  他应该没事了吧!含着忧伤而欣慰的笑容,她深深地陷入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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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于寒静静伫立于宽大柔软的床边,左腕里着纱布,注视着仍然昏睡不醒的曦洁,眉心深深地纠结着。
  她的呼吸深长而均匀,淡淡的阳光照在那清丽的脸上,反映着一层光晕,就像一位天使。他深深凝视着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丧心病狂!
  当他自狂躁中清醒过来,看着已经昏睡在地上的她,雪白的肌肤密布青紫的瘀痕与吻痕,私处因他疯狂的动作而崩裂出血,心中犹如被一记重锤敲过。
  如果昨晚没有她的隐忍,他不知道会做出怎样伤害自己的举动来。
  第一次发作时,他还在读高中,当时便发疯似地拿出小刀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造成大动脉出血,幸亏医院抢救及时,否则他早就一命归西。
  第二次发作时,是在美国留学的第二年,当他拿头狠狠撞向墙壁时,是欧阳冉及时一拳将他打昏。
  第三次就是这次,是她,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他伤害自己的代替品。
  看着深陷在被子中纤柔的身躯,她紧闭的双目,微蹙的修长的眉毛,惨白柔美的红唇,构成一张无比清丽又无比忧伤的脸庞,他的心便被愧疚狠狠折磨着。
  他都做了些什么!竟然强暴了一个女子!虽然没有遭遇到任何抵抗,但这的确是强暴!更令他心惊的是,她对他的影响力!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在他的生命中变得重要。近一个月以来,他尝试和不同的女人交往,但是无论谁,都无法彻底清去她的身影。她身上柔美、纯净而青涩的味道,竟让他在面对其他女人的同时,觉得索然无味。
  不过是一个小女佣,不知何时,竟如蚕食桑叶般,一点一点地,在他心中,留下属于她自己的印记!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容许这样!
  眸光一闪,冷漠英俊的脸颊顿时如冰山般寒气逼人,他迅速起床,穿衣,于清晨微曦的光亮中,开车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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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林墓园
  一位高大挺拔、一袭黑风衣的男子站在一块简洁、庄穆的墓碑前,一动不动,神情格外凝重。
  清晨的阳光疏疏淡淡,清清冷冷。密密麻麻的众多墓碑前只有他一个人,特别醒目。
  于寒看着自己父亲的墓碑,全身又隐隐作痛起来,特别是胃部。奇怪过了这么多年,从前的事仍历历在目,就像刚发生在昨天。而过去留下的创痛,仍像阳光下的影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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