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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夫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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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梁凯茵诧异扬眉,随即又垂下头。“呃,那么……这笔钱……我来付吧!”她的银行帐户数字还不太难看,至少足以支付这笔捐款。
“谁要你付这笔钱了?潘家每年编列足够的公关预算,还不需要媳妇掏腰包自己付帐。”他要听的不是这些!
为什么日夜赶工做了这床被,却从不拿出来与他共用,甚至舍得捐出去拍卖……这些,她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个明白?
“我只是……”丈夫和她靠得好近,用这种姿势说话,实在……好令人害羞。梁凯茵水嫩的脸颊顿时烧红了。
潘天柏的锐眸没错过妻子脸上的赧色。他只是丢了个简单问题,却似乎教她很难启齿。
她会怎么解释?还有,关于那个男人……妻子的粉唇会吐出什么令人心碎的话语?
“算了,先别说这些——”他吮上她的颈,选择让欲望压下心上的苦涩,封闭自己的耳,断绝妻子的话语。
明知丈夫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却闪躲着。“可我还没洗澡,也没卸妆——”
“不必了,我不介意。记得——卸下你的心就够了。”他咕哝了句。
在床第间应该是两情相悦,不该冷淡以对……
“什么心?”她微微挣扎,没听清楚丈夫的话。
潘天柏没空回答,有力的大掌迅速拉起白色针织线衫扔在地上,下一秒,蕾丝胸衣已被弹开。
梁凯茵真的感冒了。
隔日早晨醒来,丈夫已不在身旁——很正常,他一向晚睡早起,无时不刻忙着工作。
那张百衲被呢?昨夜恐怕已被蹂躏得……梁凯茵不敢再往下想,她探看身下,铺的还是前两天刚换上的真丝床罩组,该不会是丈夫把那张至少价值一百五十万的被子给扔了吧?
她微微伸展四肢,想起身找出百衲被,却感觉全身虚软无力,而且,像是从骨头深处冒出来的酸疼,比以往激烈欢爱后来得更是明显。
勉强下床后,她踉跄地走到浴室漱洗,在镜子里看见颈间丈夫留下的暗红证据,苍白的脸颊还浮着异样的绯红……
人都不知已经离开多久,她还脸红什么?梁凯茵泼了一把冷水想浇退热意,可是没用,反而感觉头痛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晕眩昏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外面的贵妃椅坐下,明明摸起来是暖烫的体温,却觉得浑身发冷,甚至微微颤抖。
似乎不太对劲,是感冒吗?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给丈夫。如果,生病的脆弱时候,丈夫能将她拥在怀里,哄着她喝水吃药,亲匿地温柔呵护……
但,日理万机的潘总经理愿意为了一个小感冒回家看她?这通电话拨出去,会不会只是换得直接冷淡的拒绝,甚至还要嘲讽几句?
她的心一酸。算了,还是拨给私人医生好了……
想归想,她却没力气起身,幸好向来准时上工的钟点佣人正巧开门进来,一看见梁凯茵病恹恹的模样,立即奔到她身边。
“怎么了?少夫人。”陈妈伸手贴上她的额,惊呼:“好烫,发烧了!”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这么不舒服。
“我马上打电话给大少爷!”陈妈拿起手机,却被她拉住。
“不要……不必了。”梁凯茵阻止她,嗓音沙哑。“只是小事,别烦他,他很忙的——”
“但……”看着女主人虽虚弱但坚持的眼神,陈妈不得不屈服,转而提议。“那我请医生马上过来。”
“麻烦你了。”既然病了就该看医生,最好是马上痊愈,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病弱的模样,否则不知又会招来怎样的冷淡对待。
潘家私人医生的效率超快,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公寓,确定梁凯茵是季节性感冒后,立即为她下药退烧。
她不知不觉地睡着。几个小时过去,当点滴空袋被拆掉后,她才悠悠醒来,听见医生正在交代佣人——
“现在是下午两点,四个小时后再让她吃药,记得熬点清粥让少夫人垫胃……”
两点?她望向窗边的缇花窗帘,现在是下午两点?
不正是丈夫与欧俐薇约好见面的时间?
他们正在做什么?是叙旧?谈情说爱?或者……做着像昨夜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而她却病恹恹地躺在这里,想要丈夫的关心照护,却不敢开口。
裹着柔软的床被,她的胸口汹涌翻腾,蓦地揪疼起来,心碎的泪沿着甫退烧的苍白脸颊落了下来。
刚送走医生的陈妈端了温水进来,瞧见她竟然悄然落泪,急着安慰。
“少夫人,很难受吗?别哭,我马上跟少爷办公室联络,请他尽快回来陪你——”
来不及抹泪,她伸手阻止陈妈的好意。“不用了,他很忙。”忙着与旧情人约会。
“再忙也得让少爷知道呀!太太生病了,先生当然要关心,何况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那么好,一定得联络一声才行,不然少爷回来后会怨我……”陈妈边走边念着,人已经走出卧室了。
梁凯茵也没力气阻止。算了,就随陈妈吧!
第4章(2)
黄昏时分的霞光从窗外映入,淡淡灿色洒落在斜卧的身影上。
潘天柏走入卧室时,眸里映入的就是这幅景致。
下午刚到VG杂志社专用摄影棚准备拍摄专访用的照片时,他接到由特助转达的消息,说妻子病了,已联络医生看诊完毕,目前发烧渐退,但身子虚弱、亟需照料等等。
“太太病了?”欧俐薇在一旁听见了部分对话,猜测地问。
“嗯,是感冒吧。”他淡淡一笑,随着她进入摄影棚。
“急着回去陪她吗?要不要取消今天的拍摄?”
“不必了。”即使想回家探看妻子,但他也清楚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有医生照护着,她应该无大碍。
他佯装无事继续拍照,可是笑容却僵硬如冰,硬是重拍了好几回才完成。他要自己镇静以对,还把欧俐薇的专访稿逐一审视后才离开杂志社,飞车回办公室,把几份急需他签名的文件解决,并且交代特助群立即取消接下来的所有会议,才拎起公事包离去。
他表面镇定,心里却如同滚沸的热水般地不安。她是怎么了?与妻子结婚一年多来不曾见她生病,莫非是昨晚太激烈,让她承受不住了?
除了不得已的红灯,他脚下的油门未曾歇缓,一路往家门狂飙之间还不忘打电话询问家庭医生,知道妻子目前略有余烧,应无大碍,但还得继续观察状况。
直到终于回到家,见到她安静地睡着,与陈妈简短对谈后,他才真正松了口气。
潘天柏在贵妃椅前蹲下,仔细端详妻子苍白的秀颜。
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是要解开困扰多时的秘密,把彼此关系完全摊开来说个明白,还是继续在人前扮演幸福美满、人后冷淡过日的夫妻?
他仍然不知所措,将大掌轻贴在妻子额上探着尚未完全退去的热度,长指像是想熨平似地轻抚着她微蹙的眉头,却唤醒她了。
“唔……”发烧的感觉并不好受,梁凯茵忽睡忽醒,当她鼻间嗅到熟悉的男人气息,又被厚实暖掌温柔轻抚着时,不得不睁开酸涩的眼睛,想确认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迷蒙的眼眨了几下,终于确定真的是丈夫,而且两人还这么亲近时,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她望向窗外。“这么早就回来了?”
“感冒了?”
“呃……医生是这么说。”她有些歉意。
“我让陈嫂先回去了。”
“啊?”意思是……
“保温锅里有些粥,想吃点吗?”
意思是,他要照顾她?
不等她回答,他替她做了决定。“我去端来。”
这怎么行?耽误了他的工作时间,他的脸色大概又要跟冰山一样冷了。
但高大的身躯已经如风似地离开,再度回来时,手上果然端了碗粥。
“烫。”他拉了张紫绒小圆凳在贵妃椅前坐下,舀起一口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丈夫要喂她……这是作梦吗?梁凯茵难以置信地瞅着那口白粥,迟迟没动作。
“还怕烫?”他索性尝了一口,温度正好,再晚些就凉了。他动了动汤匙,催促她快吃。
温润的米汤入口,梁凯茵才真实感觉到——啊,真的是丈夫亲手喂她。
他今天一样是话说得不多,但语气和平常完全不同,温柔如冬日暖阳。她一口又一口咽下丈夫的体贴,全身越来越松软。
最后一口白粥滑过紧涩的喉间,暖厚的大掌再度贴在她的额上,接着又探近她的颈间,然后听见丈夫诧异地低呼:又开始发烧了……
耳温枪、冰枕、冷毛巾,虽然神志被热度烧得有些恍惚,但她的知觉还很清楚,丈夫俐落又快速的动作,逐渐舒缓她因为发烧而难受的感觉。
这真的是平素冷言冷语的丈夫吗?是不是只有生病,才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体贴?如果是这样,那她可不可以要得更多……
“柏——”她一开口,声音涩哑。
“嗯?”潘天柏低声应着。
“可不可以……”她闭上眼,决定开口要求。“抱我……”
他没有回答。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只好继续说:“以前在家生病时,妈妈总会抱着我。”
一个温暖的拥抱,会让生病时特别脆弱的心灵得到对抗病毒的力量。
潘天柏还是没有回答,但她突然被拦腰抱起。
他抱着她走向大床。“到床上睡吧,比较舒服。”
梁凯茵低嚷:“已经睡了一天了……”她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即使很轻很短也好。
潘天柏不理会她毫无力道的抗议,轻轻把妻子放在床上,在她腰背垫上抱枕,然后自己从另一端上床,健臂将她拥入怀里,让妻子正好贴靠在他胸前。
梁凯茵不敢相信,丈夫真的……真的抱着她!
汲着熟悉的气息,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这是她最美的绮梦。
“要是就这样病死了,我也甘愿。”她忍不住低喃着。
“胡说什么。”低沉好听的嗓音在喉头与胸口之间回荡。
“我是说真的……”
潘天柏没有回应妻子的傻话,他睨向窗外,夜晚已来临,黝黑的天色如幕,落地窗只掩着白色蕾丝帘,他想伸手拿遥控按下厚重的缇花窗帘,顺便开灯,怀里的人儿却制住了他。
“不要走……再抱一会儿。”嗓音虽然沙哑,但轻软的语气却教人难以拒绝她的央求。
他只得将怀里的她拥得更紧。
“好舒服……”她喟叹。“你知道吗?我一直好想这样抱着你。”
潘天柏哑然失笑。“像只无尾熊这样?”妻子已经横着半边身子趴在他胸前,要是连两只玉腿也攀过来,不就是无尾熊了?
“呵呵,无尾熊。”她傻笑着。丈夫放软又温柔的语气让她忘记拘谨和矜持,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如果你是尤加利树,那我一定要当无尾熊,把你紧紧抱住——”
“什么啊?”她的傻话逗得他忍不住轻笑。
“我很想这样抱着你,已经想很久了,可是你从来不抱我……”
已经想了很久?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她面对他总是清冷畏怯,从不开口央求他或撒娇,也从不说出口,甚至……转而走向别的男人?
“我好喜欢你,好久好久……从那年开始到现在……至少有……嗯,八年了……”梁凯茵继续低喃。“我喜欢你,喜欢到不顾一切嫁给你,想让你快乐,让你幸福……”
八年?妻子什么时候已经认识他八年?
慢着——她说,她喜欢他八年了?
潘天柏的心口狠狠一提,顿时泛起一股既甜又软的热流,瓦解他所有的伪装与坚硬。
妻子的这些话是……示爱吗?
没有得到回应,梁凯茵涩笑,伸手贴住他的心脏,认真地说:“我这么喜欢你,可是这颗心,好像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她终于把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你……爱我吗?”静默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当然……”她低笑。“我爱你啊……”
她爱他?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他是不是应该乘机解开横在心头的秘密,彼此坦承以对呢?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还跟别的男人……”他深吸口气,发觉自己说不下去。
以为不过短短几个字,脱口而出应该很容易,没想到话到嘴边,心底隐藏许久的涩苦却让句子硬是梗在喉间。
“男人?”
“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甚至还进饭店,上了客房电梯。”他终于强迫自己把话说清楚。“潘太太,我想知道那究竟是为什么——”
第5章(1)
“和男人吃饭?进饭店?客房电梯?”梁凯茵坐起身,思索许久后,才吃惊地抬头望着丈夫。“你、你、你……都看见了?”
“不知该说是偶然还是天意,我的确看见了,而且,对方竟然开着和我同样型号的车——我确定你没有上错车。”潘天柏冷静叙述完毕,伸手按开床头灯,深眸直视着妻子。“这件事,你是不是该给我合理的解释?”
天哪!竟然让丈夫发现了,而且还被当成是偷情!
“我、我……”这下严重了,她紧张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瞅着妻子震惊又仓皇失措的表情,潘天柏顿时心凉了。这要他怎么能不猜想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说不出口?”他沉声。“果然是个秘密?”
“秘密?”她一怔,旋即低声回答。“呃,这确实是秘密……”
“所以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我坦白?”
“也不是这样……嗳……”她咬着唇,丈夫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说?
还是不肯说?坚守秘密,是为了那个男人吗?潘天柏心泛酸意,冷到极点。
“如果不幸被八卦周刊拍到,图文并茂、洋洋洒洒地写上几大页,我该如何向爸妈还有爷爷解释这项绿帽?你倒是先给我点意见参考看看。”
都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得这么清楚,妻子若是真的坚决不说,他又能怎么办?
“根本不是那样——好啦,我说!”眼看被误会成这样,不说出来好像也不行了。她低头,别扭地开口:“其实这是……我家的秘密。”
“你家?”怎会扯到梁家?
“那个男人……”梁凯茵顿了顿。“是我哥哥。”
温暖的昏黄灯光中,她看见丈夫静默几秒后,迸出奇异的笑声。
“哥哥?”潘天柏冷凉地开口。“是堂哥?表哥?还是干哥哥?”
梁家的男人他全看过,她明明只有一个亲弟弟,也是他唯一的小舅子梁凯群。
“真的是我的亲哥哥!”梁凯茵低嚷着。“就是……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啦!”
“私生子?”他扬眉,诧异地望着妻子。“我从来没听过岳父大人有任何八卦。”
“所以才说是个秘密啊……”她娓娓道来:“哥哥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但他不愿回到梁家,宁愿独自留在纽约生活。今年因为公务被派来台湾出差一年,所以我们就约了见面。因为公司替他安排的公寓还在装潢,所以暂时住在饭店,我怕被狗仔跟踪,就想说去饭店房间比较安全——我还刻意和哥哥搭不同电梯!”
她以为这么做就算低调?难道不知道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吗?潘天柏忍不住蹙眉。
“至于那辆车,是我建议他买的,因为……你的车坐起来很舒服,我很喜欢……”她觉得丈夫的品味精准独特,他的选择永远都是最好的。
他一怔,唇角微微扬起。“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怕我去求证岳父?”
梁凯茵急着发誓。“我可以找哥哥和你见面,请他把台湾的身分证给你看,父亲栏的姓名真的是我爸!”
那焦急又认真的语气,听起来应该不是欺骗他。真相大白,潘天柏终于松了口气。
“是该见个面。”他喟然一笑。“不过,这算什么秘密?”
“家丑不宜外扬嘛!”她垂着头,很不好意思。“这件事在我们家是个禁忌,妈妈知道哥哥的存在,也默许我们姐弟和他来往,但在家族亲戚之间从不谈这件事。”
停了几秒,她继续说:“而且,我也怕被你笑。”依照丈夫冷淡又嘲讽的个性,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嘲笑她。
“我何必笑你?家丑不宜外扬是没错,不过……”他淡笑。“我们应该不算外人了。”
“我们……你对我——”她思忖着他的话,反问:“不算是外人?”
“别忘了,你是我的‘内人’。”
内、内人?意思是在他的心中,真当她是他的妻子?梁凯茵又惊又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可是,你好冷淡,又好凶,总是笑我……”她无法理解丈夫的逻辑,委屈的情绪一涌而上。“害我越来越不敢靠近你。”
不敢靠近,是因为她觉得他很凶?潘天柏剑眉又扬起,微讶地思索。
“我几时凶过你?”他嗓音很低沉,却隐着笑意。
冷淡嘛,这个他是不能反驳,不过凶这个字,他可不承认,顶多只是刻薄了点罢了。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想逃开问题。
“别想躲,今晚我们把话说清楚。”他揽紧怀里的柔软,打定主意不放过她。“要指控别人得有充分证据——你说。”
“就……”她感觉脸瞬间热烫了起来。真要说吗?这……好吧,说清楚就说清楚,她豁出去了!
“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你每次都好凶,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潘天柏笑了。关于这点,他确实需要改进。
梁凯茵感觉丈夫的胸膛微微震动,然后听见他厚沉的低笑声。
她的脑袋一定烧坏了,才会连这些话也说得出口!
“那不叫凶,是……热情。”他继续低笑,似乎还有点得意。
“不要那么……热情,我、我受不了嘛!”最好那叫做热情!
她懊恼地低嚷,却被他从温暖的怀抱里拉起,不太明亮的光线里,她看见丈夫带着微笑的俊颜,认真凝视着她。“还有,为什么会是八年?”
“啊?”她怔怔望着丈夫。
“你不是说喜欢我已经八年了?”
怎么忽然问起这件事……她感觉自己心跳好快好快。
“说。”
“就是……”她羞得又躲回他的怀里,热呼呼的脸蛋贴在他的胸口,等心跳逐渐平稳后才轻声低语:“二十岁那年,我从纽约飞去旧金山找堂姐,在柏克莱的校园里看到你……”
“就这样?”潘天柏讶异。
“就这样?”她的嗓音更低了,像是哀怨,又像是喃喃自语。“这八年来,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花了多少心思,拚命想靠近你,你却说‘就这样’?”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思忖半晌,她终于开口。“你能完全接受我,真心当我是你的妻子。”
潘天柏的唇角扬着笑,可却没有接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闻着她发间的淡香,轻轻摇着怀里的软玉温香。
原来妻子是爱他的,而且为他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
什么秘密,什么假面夫妻,全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被丈夫紧拥在怀里,梁凯茵依然觉得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她甚至忍不住想,若这真是一场梦,那她宁可永远都不要醒来。
如果是一场梦……嗯,好像有点困……
“你还没回答……”她低喃。
“还要回答吗?睡吧。”潘天柏抚着她的发,像是哄孩子般地轻拍着她。
“唔……”梁凯茵想追问个究竟,可是男人的体温暖暖地熨着她,她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已经酥麻舒服得完全不听话,再也没有力气多问。
于是,汲着丈夫好闻的气息,她唇角噙着甜笑,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凯茵感觉耳畔有个熟悉好听的声音唤着她,挣扎许久,她才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丈夫俊逸的脸。
“啊!”她惊吓得连忙坐起。
“吓着你了?”潘天柏一手按住她,另一手替她调整背后的枕头。“该起来吃药了。”
梁凯茵怔怔望着他准备汤水的侧影,还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现在是几点了?”卧室灯光乍亮,她眨着眼睛适应,瞧见窗帘已拉上,贵妃椅旁的立灯亮着,椅上有台笔电和一叠文件,看来他屈就于狭小躺椅上忙碌公事了。
“晚上十点五十分。”潘天柏端了碗粥在她身前坐下。“喂你?”
丈夫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了,不算非常轻柔,但至少比平时温暖许多,所以……入睡前的一番对谈,是真实的喽?
“不,不用,我自己来。”丈夫的改变,突然教她不知所措,连忙找话接下去。“我好像睡很久……”
“感冒要多休息,吃完药再继续睡。”他盯着妻子把白粥吃完,又端了温水和药过来。
“都睡了一整天了……”吞下药,她咕哝着。
潘天柏没有回答,高效率地收走杯盘后,又让她安稳地躺在暖被里,才关掉大灯,上床躺在她的身旁,长臂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贴着丈夫的胸膛,梁凯茵的心脏似乎要蹦出来了。所以记忆里先前那些拥抱和对谈……都是真的喽?
“柏……”她试探性地开口。“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不想要我抱着你睡吗?”他淡笑。
“可以吗?”丈夫真的不一样了——
“睡吧。”他低声哄着。
“嗯。”她轻巧地将自己调整成最放松的睡姿,倚着他的胸口。丈夫的呼吸声是最好的安眠曲,梁凯茵觉得好舒服,舒服得就要睡着了……
但是不对啊,先前突如其来被他质问了一堆,把她整个思绪都打乱了。
他对她有疑问,她对他也有许多问题想请教。
“柏……”欲困的嗓音很软。“欧俐薇……你今天下午和她见面了,嗯?”
“嗯。”男人像是抚着小猫似地伸手轻抚着她的背。
“你们……是旧情人嗯……”
“老朋友。”
“我看过你们在一起……在湾区的时候……”她真的好困。“你和欧俐薇……”
“然后?”
等了许久,梁凯茵才模糊地低喃了几句。
“吃甜甜圈……很好吃的甜甜圈……”她的声音几乎快听不见了。“我……也很想要……”
妻子终于睡着了。
潘天柏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软枕之间,深深望了许久,才轻声下床。
他走回贵妃椅斜躺下,把笔电放在长腿上,却无心继续工作。
既然已经弄清楚妻子与他一点也不想继续当假面夫妻,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便无须戴着面具掩饰自己,他要与她一同学习迈向真诚幸福的婚姻之道。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顿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海阔天空、清朗无云,足以容纳往后他与妻子无尽的爱。
至于旧情人……没想到妻子竟然这么清楚他的过去。她之所以问起欧俐薇,是因为在意他与这位老朋友是否有旧情重燃的可能吗?
这个小傻瓜!他忍不住扬起一声轻笑。
既然她这样担心,他应该要做点什么事,好让她安心才是。
瞅着床上的人影,他淡淡地笑了。
第5章(2)
卧室里很安静,她慢慢坐起身,感觉体力恢复许多,至少可以自己下床了。
但丈夫呢?她简单梳洗后走出房间,便听见客厅有人交谈的声音。
是家庭医生来了,正在与丈夫说话。她想出声打个招呼,却忽地一阵狂咳,引得两人回头望向她。
“起来了?”丈夫跨步朝她走来,瞥见她光裸的脚丫踩在地板,步伐更快了。“怎么没穿鞋?地板很凉。”
“找不到我的拖鞋——啊——”她惊呼,丈夫竟然将她拦腰一抱,揽在身上。
而且,还当着家庭医生面前……梁凯茵略显苍白的脸蛋瞬时烧红了。
医生好像觉得理所当然,笑咪咪地说:“目前只是退烧而已,感冒症状还没痊愈,少夫人要多休息喔。”
“我——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她客气回应,又朝着丈夫耳边低语:“先放我下来……”
“不必了。”潘天柏完全不理会她的要求,直接抱着她回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沿。“医生会派个护士过来照顾你,陈妈今天也会来,想吃什么就请她准备,尽量躺在床上休息,嗯?”蹲在她身前,他的嗓音出奇地好听,像是蕴满款款柔情,哄得她如痴如醉。
“你……”梁凯茵怔怔凝视着丈夫,许久,才如梦初醒似地开口。“现在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意思?”
“是真心的吗?”是百分之百真心呵护,而不是演给医生、演给外人看?
“我真的有那么糟吗?”潘天柏无奈地淡笑,拍拍她的手背。“我现在得去办公室了,晚上会尽量早点回来,多休息嗯?”
“好——”瞅着他挺拔的身影越过床际,她忽地冲口而出。“等一下!”
潘天柏闻言停下脚步,只见妻子已经下床,脚步踉跄从身后抱住他。
“可不可以……”她的呼吸很急,声音听得出来很紧张。“吻我……”
“凯茵?”他想转身,却被制止。
“如果昨晚,你真的明白我的心意,真心愿意接纳我成为你的妻子,那么,请给我一个吻……”停了几秒,她深吸了口气,又说:“昨晚都是我在说,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如果你其实不想……不想的话,不要勉强自己,直接走出去就好,那我就明白了——啊——”
话才刚说完,她的唇已被丈夫封住。
暖烫的唇舌温柔地抚慰着她略凉的唇瓣,辗转绵密地吮着,她只觉一阵晕眩,差点要站不住,幸好丈夫把她拥得很紧。
“咳咳!”讨厌的咳嗽却在此时杀风景。
“看吧,感冒真的还没好。”潘天柏把她拥进怀里,大手轻拍着她的背。
“柏,你——以后不准后悔喔!”她颊畔染着绯色,眼眶却湿润了。
“嗯。”他淡笑点头。
“还有……”她仰着头,轻启着刚被宠爱过的水唇,软声央着。“我们从来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就从这个吻开始,好不好?”
潘天柏哑然失笑。“你是说要跟高中生一样,先牵手、然后接吻之类的?”
“好不好?”
“嗯。”他笑允。
也好,就当是……重新做夫妻吧!
“谢谢!你快去上班吧!”得到承诺,梁凯茵退开丈夫的怀抱,笑得灿烂,像是全世界的幸福都在她手上了。
潘天柏又俯身轻啾了她的唇,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至于欧俐薇——”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因为下周出刊的VG杂志有一篇专访,昨天下午是去摄影棚拍封面照。”
瞅着妻子讶异的脸蛋,他刻意放慢说话速度,务必把每个字都说清楚。“仅仅如此而已。”
“啊?”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昨晚她到底说了什么?
是她向丈夫抱怨欧俐薇?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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