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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一条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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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尖感觉到温软,他禁不住用拇指在她唇上轻轻的摩挲。

红嫣轻轻的咬了一下再松开,笑着道:“想怎样,就怎样。”

狄秋浔的喉节滚动了一下,似受到蛊惑一般道:“临幸为假。”〖TXT小说下载:。。〗

红嫣看了他一阵,抬手解了狄秋浔的发冠,任他一头青丝散落下来,越看越喜欢,轻轻的吻了上去。

狄秋浔控制住自己,被动的承受着,要看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结果当然不会令他失望。

红嫣纵情而为,想为他做得更多,她迷茫中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迟疑,忧虑,自保,畏缩,在这一刻被她抛诸脑后,纯粹的因喜爱而去付出、讨好、满足一个人,自身心中也随之产生了一种极度的愉悦。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以往她看到书中描述而产生的“这样不脏吗?”的想法,完全不存在。

到了一定的程度,对方那难以抑制的神情,沉重的呼吸,灼热的目光,会让她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只是相爱的两个人,让彼此更舒服而已。

狄秋浔双手紧握住椅子扶手,指节发白,他微垂着头,双目异常灼热的望着跪在他膝间的红嫣。

她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令人血脉贲张,而那张唇带来的触感,令他按捺到痛苦,却又想再多享用一刻。

如果说,他不碰其他女人,先前仅仅是因为喜爱她而做,其实心中并非十分认同。

而此刻,他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拉了他起来,将她按在了书案上,动作急促而渴求。

红嫣紧紧的搂着他的肩,目光并不避开,与他对视,唇角挂着温柔的浅笑。

狄秋浔伏到她耳边:“很愉悦,很满意。”

红嫣亦低声道:“一直这样,好不好?”

“……好。”

冰释前嫌,恩爱非常。

红嫣懒懒的蜷缩在他怀中,身上只遮了他的一件薄衫。

狄秋浔微阖双目,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红嫣轻声道:“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狄秋浔手顿了顿,温柔的道:“私下要叫‘秋浔’。”

红嫣知他是因情到浓处,要更亲近,心中暖暖的,一转念恶搞心起:“叫七郎行不行?”

狄秋浔排行第七,他想了想:“也好。”

红嫣呵呵直笑,心里就想着“一夜七次郎。”

“怎么了?”狄秋浔疑惑。

这样猥琐的想法,当然不能解释给他听,但也不想胡弄他。

狄秋浔问不出来,也不介意,浅笑着看她。

他想了想,慢慢解释:“永巷中从未临幸过的美人,我早已赐给了平定南疆和此次平定宫乱的将士。但宫中这十数位妃嫔,却不是因容貌而被搜罗敬献上来的,她们都是官家女儿,不能随意处置。我原本就于此道无太多兴趣,这十数位妃嫔,都是因为要平衡后宫而纳,后宫原本也会影响到朝堂。但是,若臣下并无将女儿送入宫的意向,我亦不会将之收入宫中……究其根本,亦是其家族想要攀附皇权,不甘落于人后。”

他看了眼红嫣的神情,才继续道:“这是后宫人数稀少。若是放在前朝,后宫三千,许多妃嫔至死从未得幸,也是有之的。原本便是因权势和政治入宫,无关男|欢|女|爱。若是我处事公允,在朝堂不偏不倚。那末临幸或是不临幸,实在无人敢指摘。不过,总得有个让人心领神会的由头。”

红嫣双眼晶亮,充满了希翼。

狄秋浔见她这样子,只觉怎么喜爱都不为过。不由两指捏了捏她的面颊。

口中却是云淡风清的道:“我向来体虚,不过是佯装得更厉害一点罢了。这种事情,无人敢乱传,也无人敢质问。等你生了皇子,我便可借口已有皇嗣,修身养性,不再召幸他人。”

红嫣一想,不错,宫妃互相都有敌意,谁也不肯在外头去说“皇上不过是来说说话”,弱了自己颜面。

只是,这么一来,岂不是教她们都守了活寡?红嫣到底还是有些负罪感。

到末了咬了咬牙:世间岂有两全齐美的呢?难道还要故作贤良大度吗?旁的事情都可让,这一桩不能让,她必须这样,就是罪孽,她也愿意背负。

狄秋浔静静的看着她神情变化,感觉自己和她心意更近,居然能猜到她几分想法。

笑了笑道:“不是人人都似你这般,有许多人,要的是权势、尊贵、安逸。且行且看,若真有抑郁伤神之人,再设他法,亦是可行。”

红嫣心中一暖,将脸贴在他颈窝,决定信任他,一心一意的对他好:“我会做一个好皇后,除了不将你让给旁人这一桩,旁的事情,我都会公允公正,不会让你为难的。”

狄秋浔低低的嗯了一声:“不过,也必有人察觉到个中详情,你不可能一帆风顺的登上后位,尚需时日经营。我明日传道口谕,令你表兄到司农寺任一小吏。”

这年头商人地位低贱,男人的最高梦想,不就是出将入相么?毫无疑问这对于罗再荣来说,是天降大喜。

红嫣抿了唇笑:“先替表兄谢过皇上了。给他这机会便是极好的,旁的却不必过于照应。”

狄秋浔又想起一人:“胡蒙正也就罢了,张得贵此人,嫣儿以为如何?”

红嫣明白他的意思。若是姓舒,从户籍上看,她最多也不过是一介良民。若是姓费,那更是罪臣一族了。任什么身份,要登上后位,仅凭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最要紧的,一则是朝中有人替她说话,应和狄秋浔;后一则,就是要肚皮争气,看天意。

前一则么,给罗再荣机会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就算他坐了火箭,短时间内想要在朝中说得上话,那也是痴人说梦。胡蒙正么,因为红嫣与其夫人鲁氏交好,他在关键时候,倒能说得上话。

但张得贵此人,原先已因救驾立过一功,想必已是晋了品级了,再则此人精于钻营,头脑灵活变通,极其热衷于权势,偏偏毫无根基,以他的心性,想必是乐于做一把快刀,替狄秋浔砍去碍事的枝叶,也极乐意为红嫣立后之事鞍前马后。狄秋浔给他一阵东风,他青云直上,也是迟早的事。

红嫣想了想:“此人胆大、机变、钻营,必是一员能吏……只是品性……”

狄秋浔淡淡的道:“我是皇帝,什么人都要用。只要他不触犯律法,什么品性都不必深究。”

红嫣想想,确实是这个理。交朋友,要选品性好的。选臣子,却要看他在什么位置,能做成什么事情。

原本这些,狄秋浔也不必同红嫣商议,只不过他实在是见识过她因胡思乱想而生出的负面反应,倒不如说来安她的心。

红嫣却极其享受这样的感觉,紧抱着他,面上微微泛着笑意。

狄秋浔缓慢的步步铺垫。

罗再荣捐了个官儿,他十分珍惜这个机会,也确实具有相应的才干。狄秋浔对此十分满意。

罗再华却完全不是读书的料,只好接过家中买卖来学着打理。

而张得贵,在狄秋浔的一再安排下立功,官阶扶摇直上,不少人都看到了他仕途一片光明,动起了联姻的心思。

张得贵曾娶过妻,不过早两年便难产而亡了。他一直没有再娶,此时看来,倒是个英明的决定。不少朝中大员,有意无意的向他透了话。

不料张得贵最后竟然取了个毫无家世助力的妇人,名字唤作薛离。

红嫣听到消息,不禁吓了一跳,她隐约记得离娘的闺名,似乎就是这个。叫人一打听,果直如此!

当下不由咋舌:“他这是……”

狄秋浔不以为意:“他这是向你表忠心。胡蒙正娶了鲁氏,得你另眼相看,他也有样学样了。”

红嫣头疼:“离娘与我,不过街坊而已。我虽同情她,希望她过得好,但这因着我的原因,张得贵娶了她,将来好便好,若不好,有朝一日张得贵嫌弃她,我倒愧疚。”

狄秋浔拿了她的补身方子在看,淡淡的道:“没人迫着她嫁,是她自身走了这条路。”

一抬头,见红嫣还是有些不悦,便道:“好了,有我在,他不能不对她好。这新方子我瞧着极好,你要按时服用。”

红嫣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再度入宫一年了,她也一直没有怀孕。御医看过都说无事,只是开了些滋养之方。她不喜服用,但架不住狄秋浔的期盼,只好服用了。

其实她也知,恐怕是越期待,越想有,便越不容易有。只好尽量放松了心情,多散散步了。

与狄秋浔腻歪了一阵,红嫣整了衣襟,面上带着抹绯红,从清心殿出来。

御花园中,远远的她就瞧见一人,是柔贵妃。

自从费家失事,狄秋浔虽未迁怒柔贵妃,但她却自称了病,成日躲在自己宫中不出。

红嫣还记得初见她时,她娇娆华美的样子,费家的基因,向来不错。

可如今,她骨瘦如柴,面白如纸,若不是青天白日的,倒真像鬼魂在游荡。

她双目直愣的盯着红嫣,并不如何狠厉,却让红嫣毛骨悚然。

第92章

柔贵妃直直的朝红嫣走来。

红嫣略使了个眼色,身侧的宫人便知机的拦在她身前。

柔贵妃笑了笑:“怕什么?我还能将你怎么样?”

费柔嘉于夺宫之前不知情,她得势时,虽骄横,倒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狄秋浔并不想迁怒,是以并未责罚贬斥于她。

只不过,墙倒众人推,也怪她以往过于骄横,如今宫中已无人将她看在眼中,她度日艰难,也是可以想像的事。据说就连个小宫女,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

如今谁不向红嫣献媚,有些事情,她不打听,也自有人报给她听的。只是她也无意去发善心了。

此刻费柔嘉孤伶伶的一人,连个相陪的宫人也无,看起来确实不能对红嫣如何。

但红嫣也无谓去冒险,只是淡淡的道:“有什么事这样站着不能说不成?”

费柔嘉就盯着她看了一阵,突兀的问:“你也是费家女儿,为何他不厌弃了你?”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依她的性格,若是早知道了,也会早过来发问。

难不成慈宁宫上下清洗,宫人全换过后,还有人能替费太后捎信么?

看红嫣不答,费柔嘉有点焦躁:“别猜了,是我拿银钱买通,去看了姑母。”

红嫣哦了一声,却不承认。这大庭广众之下认了,后患无穷,她还在卯足马力要当选第一夫人呢,污点是越少越好。

当下笑着道:“柔贵妃似乎神智不清了……我姓舒,不姓费。”派,派,后。花。园,整,理

费柔嘉神经质的抓了抓自己的手背:“管你姓什么,告诉我,为何皇上不厌弃冷落你?”神情异常的亢奋起来:“你可以,为何我不可以?我这般喜爱他!”

红嫣瞧出她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了,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必是不好受的,何况,命运还将她推到自己至爱之人的对面。

是的,她倒不像是贪图权势富贵,而像是仅仅中意狄秋浔这个人。

这个认知,让红嫣略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过是在心头一滞就散开了,余下的,反倒是对费柔嘉的怜悯。正因为这点怜悯,让她不好开口。

费柔嘉就朝她冲了过来:“你快说呀!”

立即被几个宫人押住。

红嫣看着像个纸人一样的她在挣扎,微微偏过了头去,低声道:“自然是因为有情。”

声音很低,却成功的让费柔嘉停住了挣扎。

她目中那点异常的亢奋消失,又重新呆滞起来。

红嫣叹了口气,命人放开了她。

费柔嘉晃晃悠悠的站直,转身走了两步,又有如梦游一般回过头道:“姑母让你去看看她。”说完这句,便默默的离去。

红嫣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略有些发闷。

转头想起费太后,不由嗤笑,傻了才去看她。

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世道,狄秋浔就是站在有理一方,弑母也是不能的。只能软禁着费太后了。只没想到,今时今日,她还有心折腾。

到了夜间与狄秋浔一道用过晚膳,狄秋浔看她神情,不动声色的问道:“今日费氏又有那句话让你听入耳了?”

红嫣一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记仇呢?”

狄秋浔没有回答,只朝她伸出了手:“过来。”

红嫣笑着将指头搭在他手心上,慢慢走近坐在他膝头。

狄秋浔道:“并非记仇……只是,你说过的,女人爱胡思乱想。若有什么疑惑之处,大可直接来问我。”

红嫣嗯了一声。过了一阵才柔声道:“我不会再暗中猜疑你。这世间,两情相悦的太少。就算是两情相悦,恐怕也有情分转薄的一日。这样难得而短暂,再因猜疑而争吵,就太可惜了。这样的事,我做过一次就够了。我希望我们能彼此关切,互相让步,每一日都十分愉悦。这样的话,就算有一日没有了男女之情,也相伴成了至亲之人,足以回味,放不开手。”

狄秋浔一脸深沉:“说得好。只是,你小看了自己。”

红嫣微有些诧异。

他一本正经的道:“你每日变着法子勾|引,我对你这情分,只怕不等转薄,先就将我焚烧怠尽了。”

红嫣笑了起来,她确实在有意变换花招:“皇上只守着我一人,难免乏味。我有心让皇上今日见着个素淡的,明日见着个娇俏的,后日见着个明艳的……”横竖有人服侍梳妆,倒也不如何费事,别说什么“以色侍君”不好了,但凡是女人,也都是“女为悦己者容”的。

狄秋浔摸了摸脸:“这面色也不必遮掩,当真发黄了。”

“这可怨不着我……是皇上急着要子嗣。”

这话一出,两人都略有一怔,随即狄秋浔不动声色的错开话题:“看来,要劝太后往皇陵为先帝守陵了。”

红嫣连忙点头:“这样也好。”

实际上心中难免有些不适,她为何就怀不上呢?身体健健康康没病没痛的,狄秋浔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原先傅皇后,不是也有过孕么?怎么到了她舒红嫣身上就不成了?

子嗣在这个时代来说,十分要紧,不说皇上,就是平民百姓,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这才一年,她还熬得住,要真三年、五年的没有身孕,恐怕好不容易镇压下去的鲁王又要蠢蠢欲动了,她实在也没想要狄秋浔为她牺牲到这地步……可是,以前的都可当成历史,现在难不成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亲近别人不成?好不容易得来的,她不甘心!

正心中沉郁,就听胡公公在外头道:“皇上,小的有事禀报。”

狄秋浔让他进来,胡公公垂着头道:“皇上、娘娘,柔贵妃娘娘她,自缢了。”

红嫣一惊,捂住了唇,说不出话来。

狄秋浔沉默了片刻,吩咐道:“传旨下去,按皇贵妃的规格治丧。横死不能入皇陵,就葬在隆青山。”

胡公公领命下去。

红嫣脸色十分难看:“是我今日一句话,激起了她的死意。”

狄秋浔淡淡的道:“从地到天,自然是好。从天到地,费柔嘉她受不了。你若不是存心欺诈要迫死她,那便无妨。心太软,也做不了个好皇后。”

红嫣点了点头,到底还是被费柔嘉之死搅得一夜都不得安睡。

她没有告诉狄秋浔,费柔嘉不仅仅是因为受不了境遇剧变……她也是因为爱而不得。

这种隐瞒的心态非常微妙,她自己也不明白。

好容易熬到了天明,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梳洗过后,便到御花园中散步,远远的看见了慈宁宫的屋脊,突然间心念一动,想要再去问几句话。

想到就立即去了。

慈宁宫同上回来时,没什么区别,只是费太后呆滞了许多,鬓角也有了白发,她对着红嫣,再也装不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了,十分萎靡。

红嫣坐在她对面,四处打量了下:“成日这样闷着,倒不如去皇陵了。”

费太后一震,抬眼看她,慢慢的道:“这是要驱逐哀家了?”

红嫣不答反问:“太后寻了我来,又有何事呢?挑拨那一套,就不必了,我已是想得十分明白。”

费太后哼笑了一声:“如今你得意,十年后又待如何?”

红嫣平静的道:“这一桩,我还真想过。也许十年之后,皇上对我之情爱将荡然无存,那也无碍,我观他行事,到时也必然不会薄待了我。况且十年之后,我也未必会对他还有如今的心意。人都是会变的……太后就不必替我忧心了。”

费太后无语,不再说起这头,反倒是露出了哀色:“看在你生父的份上,瑫儿也要唤你一声姨母……照应瑫儿两分吧。”

“不需要看在何人的份上。逸郡王是个好孩子,和我交情也不错,能照应的地方,我自会照应。不过,皇上并没有薄待了他,我去瞧过,他还是极快|活的。”

费太后听得双目有了些神彩,似乎满足的叹了口气,又挺起了脊背,有些艰难的道:“多谢。”

红嫣道:“不必谢,我只想问太后一件事。”

费太后看了看她:“你问罢,如今我还有什么可瞒的?”

“你到底有没有在我身上动过手脚?”

听到这问题,费太后也许真的是脑筋迟钝了,竟没明白过来:“你指什么?”

“我……还未有孕。”红嫣低声道。

费太后微微一怔,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平平的腹部上:“哀家如今,同死也不差什么,不过是掂记着瑫儿。无需再欺瞒于你——哀家确实未对你下过药。”

红嫣哦了一声,情绪微有些低落,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失望:难道她身上有些这时代的医术无法诊断的毛病?不不不,才一年,说这些,为时尚早。

费太后沉吟片刻才道:“不过,哀家没动,不代表旁人没动……这后宫之中,多的是人心难测,从来不乏暗中动手的,就是哀家,也没少着道。”

红嫣一凛,开始思考这种可能性。

她从来只将目光落在费太后身上,她自己身边的人,都是狄秋浔安排的,她从来没有过多质疑。

可是,就算是狄秋浔,身边也不免被安插了别人的耳目。这个世界,并不是以一个人的意志来运转,而是由无数的轨迹交织着,其中有无数人的想法和动作。

若是她身边,当真有其他妃嫔安插的人,暗中动了手脚呢?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第93章

红嫣心中存了疑惑,回了碧梅轩,话就少了些。

闲坐着撑着额头,淡淡的看着宫人。

她最信任的,就是娥眉,毕竟是她从宫外带来的小姐妹。其次是融晴,狄秋浔自幼陪在身侧的大太监,唤作洪公公,这两年放出宫荣养去了,融晴却是他调|教出来的,按说是信得过的。

翩空还要次之,毕竟也只是看她擅于逢迎变通给拨到身边使唤的。

再就是宿雨了,最初十分青涩,近来倒也逐渐得用起来。

其余人等,都要退一射之地。

不过,吃食从厨房到她面前,中间要过数人之手,衣衫饰物也并非碧梅轩人亲自浆洗。虽有融晴查验,但总有些验不出来的罢?

狄秋浔进了屋子,见红嫣一脸严肃的在寻思什么,并未起身迎他。

反倒是翩空,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屈膝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待狄秋浔让她起身,她便动作轻柔的替狄秋浔解了发冠,用根玉簪替他挽起了头发,又替他换了件常服。

红嫣一旁看着,心中微微一动,心念一闪而过。

狄秋浔坐到她身侧,用指头弹了弹她的额心:“在寻思什么?”

红嫣往四周看了一圈:“都下去罢。”众人依言退了出去,红嫣便低声道:“我想查查身边的宫人。”

狄秋浔转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的道:“通风报信的总是少不了,敢动手的,只怕没有。不过查查也好,让你安心。”

由他另派了人,上上下下一番梳理,小鱼小虾是没少抓,但事情果真如狄秋浔所料,通风报信的人,倒是各宫都没漏了安插。

她有些没好气,顺便就将这些耳目给拔了。一时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释然:难道这身体,真有些这时代的医术,检查不出的毛病?

见她阴着脸,众人都不敢出声,只娥眉仗着自己同她的情份,笑嘻嘻的道:“娘娘脸色可真吓人。”

红嫣一怔,摸了摸脸:“有这么吓人么?”

娥眉点了点头:“最近都没怎么见娘娘笑了。”

红嫣心下一惊,额上都泌出了冷汗,若有所悟。

她最近,是失了常态了,许是因着久不孕,急躁了,这样不好。

……她险些,丧失了自己,还好发现得及时。

红嫣用帕子擦了擦额头,对娥眉笑了笑:“也就你还会出言点醒我了。”

这一日碧空如洗,微风轻拂。

费太后终于走出了慈宁宫。今天是她往皇陵的日子。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久未见到日光的双眼,被光刺得几欲流泪。她记起自己初入宫时,也是这样一片天。当时的心情,如今想起来,竟然记忆犹新。

红嫣主理六宫,按着规矩,前来相送。

费太后看了看她:“让哀家再往御花园中走一圈罢。”

红嫣默应了。

费太后扶着宫人的手,不紧不慢的走着,声音低低的:“以往总想着,这宫里再如何富丽堂皇,也不过是个大笼子……不想今日,竟有些舍不得。”

红嫣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这代表了费太后半生的时光、权力、心血,如今要离去,怎会舍得?

费太后或许看出了她隐藏的一丝讥讽,不由略提高了声音:“在这宫中,再过十年,你手上也未必干净,还能像如今这般轻视权柄,再来笑话哀家。”

红嫣看她一眼:“不要将人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费太后冷笑:“似你这般心慈手软,养虎为患……总要得到教训。”

红嫣知道她说的是乔贤妃等人。红嫣确实怀疑乔贤妃,却只是令人暗中查探,兴许若是费太后,不管有无证据,都会使计诱乔贤妃上当,除掉她以绝后患。

红嫣亦笑着看费太后:“太后还真是不遗余力,都到了这地步,还恨不得后宫之中不得安宁。只是么,不知道我生父活到今日,见太后这模样,可还会是满腔柔情?”

一句话令费太后脸色愈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再没有开口说过第二句话。

并不是红嫣有意刺她,而是她发现费太后实在是很能挑拨人。前几日的一番话,让她疑神疑鬼的,夜里都睡不安稳。

她好容易才想通了关节,下定决心:如果满心谋算、满手鲜血,在沉重之下,她和狄秋浔会愈离愈远,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何必让自己陷入阴暗之中,同这些后宫的女人斗呢?她已经抢了狄秋浔,该知足。只要她们不犯她,她是不会出手的。

她想要同狄秋浔过得更愉快一点。越快乐,就会越令人眷恋,手便能更长久的握在一起。

就算没有孩子……她也想试一试。

“皇祖母!”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红嫣回过头,是狄显瑫。红嫣以费太后要去皇陵为名,向狄秋浔求了情,让狄显瑫入宫相别。

这孩子,今年九岁多了,比一年前,瞧着长大了很多。

高了很多,瞧着精神头很好,还是一脸淘气的样子。

费太后激动的迎上了几步,抱住了他,又推开一些,上下打量。

狄显瑫笑嘻嘻的道:“皇祖母,瑫儿很好。”

费太后点点头:“你要一直好好的。”

狄显瑫嗯了一声:“皇祖母也要好好的,长大后,瑫儿会去看皇祖母。”

费太后连声答应,泣不成声,半蹲着抱着他。

狄显瑫眼中也有些泪光,却被他眨了眨眼,忍了下去,抬起手,像他母亲哄他一般,轻轻的拍着费太后的肩。

两人依依惜别,费太后目露哀求之色望着红嫣。

红嫣知道她一世刚强,不愿意在人前说出哀求的话语,她也对于折辱人没什么兴趣,便抬手摸了摸狄显瑫的头:“我会照顾他的。”

费太后方挺直了脊背,忍住不再回头,上了马车走了。

红嫣看了远去的马车一阵子,回过头来看狄显瑫。

发现他脸上的笑意不见了,露出些懂事伤感的样子,可见他方才是有意强颜欢笑了,毕竟这场变故,还是让他长大了不少……昔日调皮任性的小郡王,是回不去了。

狄显瑫对她的目光若有所觉,回过头来看她,恭恭敬敬的道:“多谢娘娘。”

好小子,跟她也来这一套了?

红嫣想了想,神秘的对他道:“你最近功课落下没?”

狄显瑫摇头:“不曾落下。”

红嫣拔了簪子,决定将以前同学间的一个恶作剧拿来逗逗狄显瑫。

她蹲下|身,用簪子在地上写字:“我书念得少,有首诗不懂其意,还请你解惑。”

狄显瑫老老实实的跟着她蹲下:“哦。”

红嫣刷刷几下写了出来:“你瞧。”

狄显瑫看着看着皱起了眉:“这既不押韵,也不工整。”

红嫣一本正经:“读书百遍,其意必现,你好歹也吟哦一番嘛。”

狄显瑫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红嫣有些黯然:“瞧不起我这等腹无墨水之人么?”

狄显瑫只好清了清嗓子,吟读起来:“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红嫣掩着唇,哈哈笑了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狄显瑫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没想明白自己何处着了她的道——虽然他以前经常着她的道。

狄秋浔自一侧小径上负手而来,含笑看了红嫣一眼。

朝中官员,自有些官话说得不好,带着浓厚乡音的,这诗念起来,倒像是带了西北口音在说:“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狄显瑫反复吟了几遍,也若有所悟,瞪大了眼睛,指着红嫣,愤恨不平:“你又诓我!”说了,自己也忍不住笑,倒恢复了些天真的样子。

只是他一转头,就看见了狄秋浔,连忙敛了神情:“皇上。”

狄秋浔随口问了他几句功课,淡淡的吩咐:“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狄显瑫应是,再次行礼过后,随着宫人引路出去。

狄秋浔看着红嫣好容易敛住笑的脸,用指头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你同逸郡王,倒是向来投了脾气。”

红嫣点了点头,笑看着他:“他是个好孩子,很明事理,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怨皇上……值得人疼。”

她似乎话中有话。

狄秋浔目光一闪,没有接着往下说。他的样子,似乎微有些疲倦。

红嫣虽然身处后宫,但朝堂的消息,她也略知一二,近日由宗正寺卿上折,许多朝臣附议,认为皇上该广纳臣女,扩充后宫,以延绵皇嗣。

一个国家没有储君,便极易引起人心浮动。天家无家事,朝臣们就算是有私心,也是师出有名了。

狄秋浔留中不发,但想必也是颇为伤神的。

红嫣装成不知,只是笑着看他,狄秋浔叹了口气,略带了些无奈之色,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两人虽一道喝了盏茶,到底狄秋浔没一道用膳,只说还要往御书房与臣下议事,再一道用膳。

娥眉瞧着红嫣看狄秋浔背影的样子,悄声道:“听跟着皇上上朝的胡公公说,西北蠢蠢欲动,但杨仁杲将军却于此时重病呢。”

红嫣诧异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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