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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一条街-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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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贵僵了僵,听出她语气里有些命令之意,想了想,这些法子就是说穿了,她一个宫妃,能用得着么?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祖上有位是猎户,一辈子住在山里,鬼打墙遇上过数次,到后头,但凡听见何处有鬼打墙,他都要去试一试。从第一回侥幸走出后,他就慢慢的想明白了,仔细留神,果然发现看着一样,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指了指两片树叶:“它们,一个方向的就大些,一个方向的,就小些。”

众人留神看,却半点也看不出来。

得贵心中得意:这一眼毒辣,不是谁都有的。

红嫣心中大致明白,根据光线、水源之类的,树木长得应该是有些区别的,这种区别在自己家中是很明显的,例如你在阳台种盆花,向阳的一面,肯定是茂密一些。但在这密林中,光线十分黯淡,这种区别就太过细微,除非长期留神的人,一般是发现不了的。就像外国人一眼看到中国人,觉得每个人都长得一样。但中国人自己去看,长期间早已熟知五官特征,就能够准确的识别。

林飞和高裘都有些佩服。

得贵忍不住有些得意了:“先前我一直在仔细琢磨这区别,但总觉得有些迷糊,后头想起我祖上说的,有一种鬼打墙进去了就更难出来,因为其中有一种树,有种很轻的气味,虽然不会让人看见虚影,却会让人有点迷糊,随身备点醒神的药就好啦。”

也就是还没到致幻的程度,但是会扰乱神智,使人无法聚集精神了。

得贵满意的收获着众人的惊叹,但一回头却见红嫣一双眼沉沉的看着他,顿时敛起笑容,不吭声了,专心带路。

红嫣一路沉默不语,这林间处处危机,数次都有大毒蛛从上头吐着丝垂落,或是斑斓的毒蛇蜿蜒游动,幸好这几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倒还是将之一一斩杀,护住了红嫣。

在林间走了两日,大家都是又睏又乏,得贵却是突然一个激灵:“这里有痕迹。”

众人围过去看,果然看到有块焦地,像是有人生过火。

一时欢欣鼓舞,众人忘了累,一路加紧跟踪痕迹而去。有人走过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得贵欣喜的摸了摸再次发现的一处焦灰:“还有点温。”

大家高兴起来,似乎胜利就在眼前。

等隐约听到前方有人声时,便齐齐的冲了过去。红嫣心中怦怦直跳:见到他该以何种神情?

对方也同样又惊又喜的看着他们。

却是三个士兵,他们兴奋的道:“你们也走丢了?咦,怎么还有个女人?”

得贵一下就冷下脸来,爱理不理。倒是祥子招呼道:“跟着我们吧,我们识路。”

这三人是玉通府的府兵,受命进来找狄秋浔,却和大队失散了,此时绝处逢生,如何不喜?连忙跟在后头,主动担当起警戒的任务。

有了这一次空欢喜,众人的热情都减退许多。

老天似乎有意让他们来收编走失士兵来了,一路上又遇了零散几拨士兵,队伍壮大起来。

所以再一次发现踪迹时,得贵已经不那么热情了,懒懒的看了看,做个标记,继续往前走,慢慢的似听到水声:“像是有泉水。”

众人都很高兴,他们的水早喝光了,这几天就是切了树皮接些树汁来喝,水源十分缺乏。都加紧了步子前去,远远的,就看到一汪涌泉在林间一小片空地上冒着,清幽幽的,看着十分喜人。才要欢呼一声往前去,就见前面林中森森的冒出一排弩头来。

有人大喝了一声:“站住,什么人?”

大家站住不敢动,这种弩不是好玩的,可以连发,速度又快,他们没有把握能在弩下逃命。

祥子将红嫣往后拉了拉,要将她藏在身后。

却有一个人自弩后的林间走了出来,一身轻甲,玉冠束顶,一丝也不乱,清秀的轮廓,面色较之前更有些苍白,他朝着红嫣遥遥的伸出了手:“过来。”

83

多少忐忑的心情,在见到狄秋浔的一瞬间,达到了一个沸腾的极致,竟然平静下来。

红嫣看他一眼,反倒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道:你让我过去就过去,我千里而来,是为了秀顺从么?

狄秋浔眉心一跳,颇有些无可奈何,几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红嫣一挣,他便不容置疑的收紧。

得贵识得眼色,赶紧伏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小人张得贵,是羽林军第一队徐郎将麾下的羽林郎,幸不辱命,护送了昭仪娘娘前来营救圣驾。”

众人连忙跟着伏下。祥子目瞪口呆的站了一会,看了红嫣几眼,终是跟着伏下。

狄秋浔一双凤眼含情,带笑看着红嫣。

红嫣给他看得不自在,有意冷声道:“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他胁迫的,他说我不来他就不来。”

得贵吓了一跳,张惶的等着狄秋浔的反应。

狄秋浔笑着嗯了一声,并没有动怒,也没有松开手,只是淡淡的命令得贵在前头领路出林。

他回头看了看红嫣,解下她覆在面上的布巾,细细的看了几眼,俯身在她唇上轻吻一下,又帮她将头巾别好。

红嫣被他牵着往前走,混身别扭,低声道:“我也算你半个救命恩人罢?你可别这样待我,又将我关到那金丝笼里去。”

狄秋浔脚步顿了顿,声音听不出什么意味:“你不是被胁迫来的么?怎么又算半个救命恩人了?”

红嫣着急了:“我要不管你死活,他胁迫得了么?”

话一出口,就知道上当了,果然见他满眼是笑意,侧头看着她。

红嫣不吭声了。

狄秋浔牵着她走了一阵,才低声道:“你能来,我很高兴。”红嫣是有意划清界线,不以身份称呼。但是,他这一刻,也没有端起帝王的身份。

但也仅止于这一句,四周全是是他的侍卫,说话多有不便。

直到终于走出了丛林,玉通上下有如重获新生一般,太守诚惶诚恐的将人迎到早已备好迎驾的园子里,请了玉通最有名的大夫来给狄秋浔检查身体,所幸除了有些疲乏,并无大碍。

红嫣不去管这些官员痛哭流涕的请罪认错和诚惶诚恐的表忠心,先专门嘱了甄世宣安置好祥子,再自唤了婢女来,用了两碗清粥,便洗浴睡下。

她很累,连着赶了十几日的路,又在林中走了几日,一股意念坚持下挺着,此刻放了心,是撑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待到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搂在狄秋浔怀中,一时间她湿了眼眶,分别了数月的怀抱还是这样熟悉和令人眷恋。

狄秋浔很警醒,她一动,他就睁开了眼睛,一手支着,侧头看她:“睡好了?”

红嫣别过头去,不理他。

狄秋浔捏着她的下巴强令她转过脸来,默然无语的看着她微红的眼眶。

过了一阵才道:“我原本一直在犹豫……想放了你,又不舍得。”

红嫣微微一怔,他有“想放”的这个念头,是十分奇怪的。

狄秋浔指尖松开她的下巴,反倒轻轻的去顺她的发丝。

“清瑜死的时候,我就在她身边。”

红嫣迟疑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傅皇后。

死者为大,红嫣不会再对她有任何非议,但是听到有关于她的话题,也不会多愉快。

狄秋浔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伸出长指来将她眉心抚平。

“御医说她如果不是心中抑郁,不会这般年青就衰歇了……佟海说,她是因为对我用情至深,所以才会心中苦闷……我第一次后悔当初要娶她。”

红嫣一怔,正色看他。

狄秋浔唇边微微有些苦涩:“我当初见她沉稳清冷,行事颇得我心,以为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来稳定后院,懂事省心,不会过多恬噪。可是,如果我没有要娶她,她说不定今日还可以同她的心上人琴瑟合鸣……终是我误了她。”

他叹了一声,红嫣听了,心中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既替傅皇后有些难过,也终于明白了狄秋浔对傅皇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狄秋浔继续道:“所以,我明白了,对一个女人最好的事情,并非是嫁给皇上。我并不想看到你如她一般枯萎,有心放开你。但是你让我尝到过喜怒哀乐,实是无法放开,就连这么一想,也觉得心中虚空。”

红嫣将头埋入他怀中,闷闷的问道:“那一夜,你……?”

狄秋浔嗯了一声:“原本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不想闹出动静。怕看到你的眼睛,就会不管不顾的将你带回宫中了。没想到见着你人,就忍不住要了你。事后想起来,也觉得很好,若你就此有孕,岂不是天意了?”

红嫣一下从他怀中挣出,坐了起来:“你打的一副如意算盘!我不回宫。”

狄秋浔没有动怒,似笑非笑的:“晚了,我看到你来,心中十分欢喜,觉得完全无法再放手。倒省了犹豫不决,我不想做个孤家寡人,必须要将你缚在身边的。”

红嫣咬了咬牙,虽则她从未想过寻死,却不妨以死逼他:“你非缚了我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狄秋浔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忍耐了一息,仍是温柔的道:“你先听我细说。”

他略一用力就让她躺了回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不会再逼你去受任何人的委屈,给我些时日谋划,我会寻几个向着你的臣子,提拔他们,例如胡蒙正便可。还可以给你表兄捐个官,他在经济上很有些看法,我慢慢的让他在司农寺任职。你的小表弟,现在令他进学还来得及,只要他不是滩烂泥,我都会好好培养他。等到时机成熟,你为我生了皇儿,便立你为后。什么都给你,好不好,嗯?”

狄秋浔一惯清冷的眉眼间带着笑,眼波柔和,这样温柔宠溺的样子,让红嫣觉得无从拒绝。

狄秋浔只当她答应,薄唇凑到她耳边:“当务之急,还是先生个皇儿。”一面暧昧的低语,长指就轻轻一挑她的衣带。

红嫣连忙按住:“我,我不愿意。”

狄秋浔脸色一冷,目光中的柔情散去,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红嫣想了一阵才道:“我……不能否认对你有情。”

狄秋浔眉眼稍动,细细的听着。

“可是,正因为有情,才不能忍受看到你与其他人亲近……其实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忍受的,可是在宫中的那段日子,让我发觉,还是不能。”

狄秋浔目光柔和了些:“如今,这些我都已知道……只是我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全遣散了是不能的。除了偶尔安抚,我不会过多与其他人亲近。就是普通人家,三妻四妾也是有之的,我让了这么多步,你也该退让少许,别闹了,嗯?”

红嫣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些道理,是她一早就想明白了的,当初她也立意要随大流,并没有打算要去反抗这所谓的“三妻四妾”,可是为什么到了此时,她觉得如此疼痛呢?

她咬了咬唇:“我再想想。”

狄秋浔长眉一挑,深知不能让她太过冷静思考。

当下不言不语的低下头,只管含住她两片朱唇用齿轻咬着,红嫣抬手推他,他便将她双手压于枕上,另一手十分熟练的拂开她的衣襟。

他撩拨她,是十分容易的,再次进入那熟悉的地方,他微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上回你一动不动,那有现在好。”

因已经入了巷,狄秋浔手上力道有所放松,红嫣一怔,反应过来,奋力的从他掌握之中抽出手来,轻轻的一下扇在他脸上:“下流!”

狄秋浔不以为意,只当是情|趣,盯着她,用力顶了几下,眼见她神情变化,唇边才浮上一抹浅浅的笑:“只在你面前下流,不好么?”

红嫣只好别过脸去不理他。

久别重逢,一个恣意怜爱,一个推拒乏力。狄秋浔有意曲尽其趣,专要看红嫣失魂落魄,只令这帐内春|情|荡|漾,欲|火|高|炽。

狄秋浔将红嫣翻嫣翻来覆去的摆弄,到末了到底体虚,且这么多日陷在林中,虽他是皇上,众人必然服侍周全,可也是餐风露宿的。

红嫣眼见得他气息不稳,闭目养神,忍不住心中暗笑:差不多就行了,还非要装什么一夜七次郎。

这样想着,不觉已经嗤了一声。

狄秋浔微微掀开一线眼皮:“不够么?”

红嫣吓了一跳:“够了,够了。”他这么卖命,她腰都酸了好不好,再说了,难不成要他将这条贵命交待了么?

狄秋浔浅浅一笑,拿起放在枕侧的一个木匣,红嫣此时方才留意到它。

他将之打开,拿出了一串珍珠,淡粉色,颗颗都有大拇指大,莹润光泽,但奇怪的是,它并不是一条环形的珠链,而只是做为一条单线的直串。

红嫣疑惑:“这用来做什么?”

狄秋浔笑着压开了她的腿,满是不怀好意:“用来满足我的嫣儿……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试试。”

一面说,一面压制着她,在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情形下,将这珍珠一颗一颗的挤入她的身体,只留了一颗在外头。

红嫣发急:“皇上!”

狄秋浔道:“唔,叫我的名字,叫秋浔。”

红嫣道:“秋浔,秋浔,快拿出来。”

狄秋浔贴近她的耳边:“就让里边湿着,我养精蓄锐再来,不生个皇子,怎能罢休?”

84

红嫣羞愤难当,顿时也不顾身份,剧烈挣扎撕打起来。

不意竟在狄秋浔颈侧挠了一爪,清晰的两道抓痕十分明显。

红嫣顿时就吓住了,说到底,狄秋浔和她在床上再怎么好,也是个皇帝,这会真将他伤了,他会不会翻脸无情,谁又说得准呢?

谁知狄秋浔拿了旁边的一面靶镜来照了照,面无表情:“杨棋总说他家葡萄架倒了,我还寻思为何一倒再倒,总擦了颈项?嗯,这回看来,君臣见面,很可以心照不宣。”

见他一本正经的说笑,红嫣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了一阵,见狄秋浔静静的看她,目光柔和,红嫣不觉鼻头一酸。

到底是将这珍珠给弄了出来,狄秋浔颇有些遗憾:“这是玉通的官员敬献的,说这粉珠极为滋养,我想你夹着它走路,定然十分有趣,你不试试么?”

红嫣红着脸,瞪他一眼。

狄秋浔笑着将她压在怀中,不忍撒手。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就连红嫣,亦觉得满心都是柔情,愿这一刻被延长到无限。

不过,到底还是禁不住腹中饥饿,两人终是下了床,令人服侍着洗漱**,再一道用膳。

待到用过膳,红嫣用茶水漱了口,想起一事,想说又有些害怕狄秋浔不悦。

她这犹豫之态被狄秋浔看在眼中:“何事犹豫不决?”

红嫣沉住气,尽量平静的道:“皇上能否赦免杨易”

狄秋浔脸色一下冷了下来,双目紧盯着她:“哦,你对他,很有关切之意。”

虽然语音很平静,但红嫣莫名的觉得,这就是山雨欲来的先兆。

可是,她不能不说:“其实他也是被我逼迫,我只道他不助我,便要在皇上面前诬赖他……秋浔,他是个将才,你又重用杨家,何必非处置了他,令杨家心有遗憾呢?你此时宽宏大量宽恕了他,杨家必然感激的。”

侍女正值上前来撤走了膳桌,两人之间没了阻隔,狄秋浔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拉至面前,一双眼似乎要直入人心:“红嫣,你为了他,敢诓朕。当日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杨易一眼识破你,不但不揭发,还趁机轻薄于你。若非如此,杨仁杲怎么会自知理亏,提早一步将杨易逐出家门?打量朕不知道他其实有保全杨易之意。朕于此事上装聋作哑,就已是给了他体面!”

红嫣吓了一跳,仍是劝说:“我和他,什么也没有,怎么论及到轻薄?”

说到这里,其实她也想起杨易以长矛抽她的那两下:“就只是佯装以长矛抽了两下,肢体全未接触……”

狄秋浔扣紧了五指:“只是?这还不够么?你是朕的女人,他看你一眼,也是错。更遑论他替你遮掩出宫,首先一桩,就是心思不正,欺君犯上!”

红嫣知道杨易对她是有些心思,不免有些气弱,但她绝不忍心看杨易就此失意,咬了咬牙道:“如今我这个罪魁祸首都安然无恙,实不忍他受此牵连,前途尽失。皇上不宽恕他,我绝不回宫。”

气氛一滞,狄秋浔气得咬牙切齿:“好,好,舒红嫣……你竟然将自己和他都绑在一块了,先前朕以为你伤情,方才不肯回宫,百般伏低做小,就为捧着你,哄着你。不想如今你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你对得起朕!”

红嫣连忙解释:“不是,我心中当然只有你一人。但我是一个人,是人,就除了男女情爱之外,也有友情,也有义气。不能混为一谈。”

狄秋浔已经因愤怒而变得刻薄:“你全身上下,全都属于朕,一介妇人,同男子论什么友情?全是藉口,一步走差,拿捏不住,便是奸|情。此番你同他在外,内中实情如何,朕本不想计较。不料你竟护他至此,还敢称没有私|情?你听着,朕已不想再同你软磨,由不得你了,此番随朕入宫,你就好好在宫中呆着。出宫的念头,想都不要想,朕会令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你……”

他将红嫣手一松,站起身,负手看着软倒的她,有些发|泄恶意的道:“就将你剪了翅膀,做朕的金丝雀,关上一世。”

红嫣呆住,看着他拂袖而去。

她终于明白,自己和他,不能说爱。

两个不平等的人,怎么说爱?他喜爱她的时候,可以是秋浔。他一翻脸,又是皇上。前一刻还柔情百般,动人心扉,下一刻就冷酷无情,言语刻薄。

藉此便可预见,当有朝一日,情爱不再,他另有新欢,会如何待她?

可是,这条预想得到的路,她还真不能不走,因为他在压着她走,走向一个绝望的结局。

红嫣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没有再哭泣。她静坐室中几个时辰,无人敢来打搅,她一眼瞥见旁边的小架子上有些书藉,便挑了两本游记来分神。

初时十分浮躁,看不入眼,渐渐的终于沉下了气。她将书一掩,默默的对自己道:你要将所有的感情都收回,从今日起,真正将这当成一个谋生的职业。

当一个人下定了决心,神态之中的坚定是可以看见的。

前来传话的婢女不由心生畏惧,她先前见这不知从何冒出的舒昭仪,只以为她是美色惑人,不知为何,此时瞧着,竟然有种不敢轻视之感,当下恭敬的行礼,轻声而清晰的道:“娘娘,太守为迎圣驾,在园中设宴。玉通上下官员命妇均已入席,皇上令婢子来请娘娘前去。”

红嫣嗯了一声,当真起身令人**,在众婢女簇拥之下前往。

狄秋浔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还好下头诸人不敢抬头直视他脸,只管一个个说着恭维吉祥话,不见他回应,一个个的提心吊胆。

园中男女座席以屏风分隔,红嫣一到,众人连忙迎驾,红嫣淡淡的令众人起身。

狄秋浔看她面上,并无哭过的痕迹,不由有些释然,随即又有些恼怒。

婢女引了红嫣到狄秋浔身侧坐下,她当真默默的饮用起来,明明察觉到狄秋浔看她的目光,也只当不觉。

狄秋浔面上冰冷,眼神中却翻涌着怒气,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才欲说话。

红嫣已经抬起头来,巧笑嫣然:“皇上,天子威仪要紧。”

狄秋浔勉强按耐,再开口说话,已十分平静:“好,我们容后再算。”其中意味,却足够让人胆颤心惊。

红嫣只当自己是只死猪,再烫也不怕,捡起颗葡萄,笑着放入唇中。抬眼去看场中歌舞。

这些舞娘,腰肢轻旋,端的是好风姿。这是从关外传进的一种舞蹈,不比大齐女子穿着严实,反倒是上衫短至胸部,下裙低至腰胯,中间露出一截蛮腰。一手执琵琶,一手边弹边舞。场中男子,但有目光落到这舞蹈上头的,莫不被这截细腰给吸引住了心神。

红嫣默默看着,只觉这舞好是好,唯有一点不好:诸舞姬面上笑容太过僵硬。

她所知不多,但是舞蹈不单只身体的动作,面部神情也该予以配合,眼神也得灵动传神。跳这么妖媚的舞,一个个笑得跟贞德在**卖笑一般,是怎么回事?真正的舞者,应该不会这样。

她心中走马一般乱想,却不料这纷乱游移的思绪里,突然冒出了这一句,心中顿时一个咯噔,高度注意起来。

她这一下越留神,就越起疑。

狄秋浔混然不觉,一双眼就只睨着她。

前一刻还满场都是欢声笑语,下一刻就突变横生。

那舞娘扭腰舞至阶前,突然纷纷从琵琶中抽出把利剑来,一对一的冲向立在一旁的侍卫,当中一名却整个人似箭一般,持剑直射向狄秋浔。

侍卫们电光火石间也只来得及拔剑架住冲向自身的攻击,狄秋浔虽习了些武,但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所用,略有所长的,还是箭术。此刻而对这样势不可阻凌厉的杀招,眼看是必死无疑。

红嫣早有防备,起身一下伏在狄秋浔身上,抱紧了他。

狄秋浔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一声轻响,剑入血肉,刺客去势受阻,只消这片刻之机,铺天盖地的侍卫便涌了上来。刺客欲待再度发力,一剑贯穿两人,却被人快剑削去了首级。

狄秋浔一动也不敢动,在这喧闹之中,双手扶住红嫣的肩,眼看她面色一下雪白,衣襟却如迅速的染红。

她唇边居然还逸出了一抹笑,低声道:“秋浔……秋浔!这回,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罢?你得报答我。放了我,赦免杨易。若是我死了,就烧了,骨灰就洒在我们第一回落水的那个湖里。”

眼见她越来越小声,狄秋浔痛不可抑:“不要出声,留着元气,只要你还活着,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刺客被清理干净,大夫们涌了上来,只能让半昏迷的她趴在软榻上抬了下去。

狄秋浔什么也顾不得,一切交给甄世宣料理,自己情不自禁失魂落魄的追着软榻一路走着。

甄世宣十分头疼,费衍有这个心,但他不一定有这个实力,他要有这样的死士,早在夺宫那夜就拿出来用了,这明显还有鲁王暗中推波助澜。这涉及到皇家秘辛,狄秋浔不亲自定夺怎么能成?

他不由快步追上:“皇上,这……”

狄秋浔似想起什么:“传御医,让燕京的御医,马不停蹄,即刻赶来!”

眼神十分可怕,甄世宣伴君不止一日,从未见他这幅样子,深知此刻再不识趣,下场堪忧,只好默默的退了下去。

第 85 章

这一剑,刺穿了红嫣的肩胛。

并不是致命的伤处,只是当时一剑贯穿,鲜血弥漫,瞧着十分吓人。

将剑拔了,敷上了止血的药,虽脸色白得吓人,到底是性命无忧的,但她却没有苏醒。

狄秋浔守在床侧,眼底发青,沉着脸,压抑忍耐:“红嫣,睁开眼,朕知道你醒着。”

红嫣睫毛微微颤动两下,仍是闭目不睁。

狄秋浔忍无可忍,自含了口药,俯下|身去捏着她的下巴,强行使她嘴唇微张,再四唇相接,将药哺了进去。

红嫣被促防不及,被呛了一下,禁不住剧烈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忍不住痛哼出声,睁开一双眼,泪意蒙胧的瞟了狄秋浔一眼。

狄秋浔抿了抿唇,抬手帮她顺了顺胸口,微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待她平息下来,他才低声问道:“你到底要如何?失血过多,不喝药怎么能成?”

红嫣别过了头去,拧着不说话。

狄秋浔将碗往小几上重重一搁,拂袖而去。

连着僵持了数日,狄秋浔已经在玉通坐不住了,朝臣请皇上还朝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因着失踪、遇刺两桩大事,谣言四起,狄秋浔需要出现在朝臣面前,以正视听,稳定人心。

偏偏红嫣倔强的不肯用药,除了间或饮几口水,连粒米也不进,伤口毫无愈合之态,人也奄奄一息。

狄秋浔面色铁青,冷冷的望着她,终是退了一步:“好,朕知道了。君无戏言,赦免杨易,也可以放你出宫。”

红嫣黯淡的眼中瞬间有如星辉齐聚,亮了起来。

狄秋浔看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阵,方才沉声道:“就算出宫,你也是朕的女人,休想就此无法无天。”

红嫣嗯了一声,早知道皇帝这种男友,不是你想不要了,就甩得掉的。她有这个觉悟去承受后果,认了:“民妇愿意一世再不嫁旁人,守节终老。”

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狄秋浔气闷:“你先在此养好伤,朕会命人再接你回燕京,在郊外拨一处田庄到你名下,你就在那住着。”

红嫣反对:“这般,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关到另一个笼子。皇上是想将民妇当外室养着么?民妇不想同皇上再有关系。”

一口一个“民妇”,狄秋浔看了看她的颈项,要不是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想掐死她。

闭了闭眼,冷声道:“在有侍卫婢女陪同的情形下,可在燕京四处走动,但不能出燕京。”

红嫣看他神情,知道在他来说,这已是极限。其实在她来说只要不住在宫里,每天备受煎熬,就比什么都好。先前不过是讨价还价,多争取些权益罢了。

如今虽然不能出燕京,不能四处游览,但燕京也是个好地方啊,天下人都想往燕京来,足见其繁华了。她便是只游燕京,那也是好的。何况时长日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狄秋浔甚至将个皇家田庄拨到她名下,这有什么不好的,到了田庄,她最大,逍遥自在地主婆啊!

真是越想越美,脸上神情就一点一点的好看起来。

狄秋浔却是脸色愈加难看,捏着手中的折扇,旋开轻摇两下,又啪的一声收起。

红嫣对他难看的脸色视若无ぃ目光落到一旁的药碗上。

狄秋浔神色微松,拿了垫子,小心的将她扶坐起来,将垫子塞在她腰后,过程中不住看她神色,唯恐不意牵动了她的伤口。

待她坐好,便忙端起了药碗,用调羹搅了搅,喂到她嘴前。

红嫣别过头:“让婢女来,民妇消受不起。”

狄秋浔盯着她,额上薄薄的皮肤下,青筋突显。但目光落在她肩头的伤处,终是按捺的放下了碗,召了婢女来服侍。

他在一侧站着,婢女喂药都有些战战兢的,调羹不断的碰到碗边,发出清脆而凌乱的声音,狄秋浔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当夜他就起程回京。

红嫣听人来报,重重的舒了口气,等他前脚走了,后脚就叫人找了祥子来说话。

羽林军中人都已各自归位,得贵此次功也立了,忌也招了,不过他似乎颇为乐在其中。只有祥子,身份特殊,玉通太守不能放他,也不敢轻待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见舒昭仪下令召见,忙将人送了去。

红嫣卧在床上,婢女环绕,隔着屏风和祥子说话。

“这次多谢祥子哥了,先前我实出无奈,才欺瞒了身份,还请见谅。”

祥子伏在地上:“小人吕祥,当不起谢,贵人也不必抬举。”声音冷冷淡淡的。

红嫣顿了顿:“我知道你还是心中不悦……只是,住在沟沟窝时,我觉得每一日都很舒心,真的谢谢你。”非常真诚的语气。

祥子是个很敏感的人,分得清好赖,沉默了一阵,终是关心了一句:“小人原先,不知娘娘身份,便当成自家妹子一般……娘娘好好养伤。”

红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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