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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一条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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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知所谓的呻|吟出声。狄秋浔被她反应鼓励,更是柔韧的往里顶去。

红嫣终于抑制不住,揪紧了他的长发,攀上了高峰。

这还是她的第一个高|潮,原先她一直有所不适,此时才是真的觉得美妙。

狄秋浔解了衣衫扔在一旁,趁她余韵未了,一入到底。

红嫣只能咬着牙捶他的肩,连话也说不出来。

狄秋浔微微喘息,一边抽|动,一边眯着眼看她:“喜欢么?”

红嫣许久才略微找回神智,声若蚊蝇般:“……喜欢。”

回应她的,是他更有力的抽|动。

这一场鱼水之欢,两人从身体到心神,俱一起迷醉,你中有了我,我中有了你。完事之后便觉亲呢了十分,红嫣柔顺的伏在狄秋浔怀中,他顺手扯过一旁的锦被将两人裹住。红嫣刚想闭着眼养一养神,狄秋浔便伸手替她整理乱发,一边淡淡的道:“你生父,确是费译。”

红嫣精神一震,用手撑着他胸口,看着他:“这点臣妾也猜到了,只是太后娘娘的反应极是奇特。”那偶然一现的癫狂,不像是兄妹,倒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狄秋浔微微勾起了唇:“他们不是亲兄妹。”

红嫣大吃一惊:“不是亲兄妹?!”

“不错,费太后的父亲费烈曾任镇南大将军。费烈常年镇守边关,与妻子聚少离多,难有孕事,只得费太后一个女儿,又因与妻子颇为恩爱,未纳妾室。后费烈战死边关,其妻自尽以随。虽由族人操办,过继一子入费烈名下,不曾断了香火祭祀,但费太后当时年幼,无长辈照应教导却是不行。且当时费氏族人欲借军中势力,便争相要抚育费太后。最末被费熙领回,养在膝下,与费家三兄弟一同长大。不料费太后与费译却情愫暗生……同姓尚且不能通婚,何况是养女?最末便将她送入了宫来。”

红嫣恍然大悟,一时也不由替他们惋惜:“难得有情,不能相守……”

狄秋浔不动声色,见她果然并无过多伤感,不由心神一松。

红嫣又想起一头:“为何甄大人与皇上一见臣妾,便知其中有异。但费衍、柔贵妃却与臣妾见面不识呢?”

狄秋浔摩挲着她光|裸的肌肤,漫不经心道:“费译过世时,他们尚且年幼,早已忘却。朕有心与太后对恃,他们可以不在意的,朕却要查个清楚。费译画像,都是看过的。”

红嫣微停一刻,才低声问道:“他是如何过世的。”

“……神思恍惚,打马球时跌落在地,被众马践踏而亡。”声音淡淡的,听得红嫣心头一紧,一抬眼,又见狄秋浔打量她神情,不由有些生气:“还是不信臣妾么?这般风华的男子,死得如些惨烈,那怕只是路人,亦会为他惋惜。”

面上一层薄怒,比及千篇一律的笑面迎人,更显动人,又隐隐有些亲近无忌之感。

狄秋浔终是一笑:“朕信你。”

红嫣面上转嗔为喜,心中却有些疲惫,使尽浑身懈数,七分真里亦掺了三分假,终是将这一节揭过……但众人皆云帝王多疑,也不知狄秋浔此后是否真信于她。

正默默出神,就听得胡公公在外头急声道:“皇上,边关急报,镇南军大败!”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打开,发现抽得看不见字,所以在作者有话说中再贴一次红嫣低声饮泣,狄秋浔不由蹙着眉,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方才僵硬的轻拍她背部。

红嫣心中一动,慢慢的止住了泪,抽噎道:“皇上还将臣妾当成孩童来哄呢。”

狄秋浔扶她坐正,拿了锦帕替她拭泪,低声道:“……朕记得,母妃便是如此哄朕。”

他长长的睫毛被光一照,在眼角处投出个斜飞的翼影来,莫名有些阴郁而脆弱。

红嫣平静下来,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那时已记事了么?”他那时应该才五岁。

狄秋浔看她一眼,红嫣正觉这个问题不太合适,不料他却作答了:“不知为何,总也忘不掉。”

他的样子,勾起了红嫣的心思,很想告诉他,她的母亲也过早离世,个中伤痛她十分明白。但是这话却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红嫣只得环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他:“……皇上,忘不掉便记着,为着母妃泉下有知,亦要开怀度日才是。”

狄秋浔微微一笑,冲散了阴郁,显得温柔而亲呢。他搂她在怀中,奇异的没有情|欲,只是十分单纯的抱着:“今日到底何事?”

红嫣先将乔贤妃构陷一事备细讲了,说到后来,却不知该不该向狄秋浔坦诚她已觉身世。狄秋浔本来就对她有些疑心,只怕说穿后两人不复今日情形。

踌躇之间,被狄秋浔看在眼中,微挑长眉,以示询问。

红嫣只得道:“后头不知太后娘娘为何听臣妾说要留一遗物予娘亲,便软了心思,并未再提惩罚臣妾。”

红嫣这话不尽不实,如何瞒他得过。

只见他神色一冷,双目不错眼的盯着她:“哦?”

红嫣微微一颤,狄秋浔便钳住她的下巴令她抬头,不让她闪躲:“朕才说要信你,不料你却欺瞒于朕。”

红嫣泪意才消,不由又目中水光闪动,有如惊惶之麋鹿双眼,委实动人,狄秋浔也不禁有一刻心软。红嫣看得分明,便不忍着,任由泪水淌落,默然不语,极尽哀婉。

过得片刻,狄秋浔终是叹了口气,以指腹承她泪珠,只觉这热度烫得他心底难耐,只好无奈道:“莫哭了,你欺瞒了朕,倒像是朕欺负了你一般。”

红嫣见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十分喜欢,有意蹙眉咬唇,就想看他心软疼惜。

狄秋浔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耳珠:“好了,是朕的错。”

红嫣这才哼了一声:“原本就是皇上错了。”

略有些娇横的语气,让两人之间气氛一松,狄秋浔啼笑皆非:“你说说看,错在何处?”

红嫣斜睨着他:“原本臣妾入宫,便是为皇上所用,皇上便有隐瞒,臣妾也无怨言。只是后头臣妾与皇上……”说着不由有些脸上飞红。

狄秋浔看她这样子,便嘴角含笑,双目从她胸口掠到裙摆,接着替她说:“……与朕成其好事?”

红嫣清咳一声,勉强稳住心神:“既已密不可分,为何还要隐瞒臣妾,却又背后猜忌呢?”

狄秋浔没有回答。

红嫣抱住他的瘦腰:“不瞒皇上,臣妾确实从蛛丝马迹中察觉自己身份,大约是费译之女,可对?”

狄秋浔目光闪动,并未过多迟疑:“对。”

红嫣直视于他,力求让他看到诚意:“皇上既想用臣妾这张脸,令费太后有所顾惜,又怕戳穿身份,臣妾变了心意?”

狄秋浔不置可否,看着她:“你会么?”

红嫣深吸了口气,郑重的道:“不会,臣妾与他素未谋面,未受半点抚育之恩,便是生父,也有如路人一般。而皇上是臣妾心爱之人……孰轻孰重,臣妾分得清。”

时人讲究孝道,红嫣这番话是极为忤逆的。

狄秋浔也不禁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但见她神色真挚,不由心中一动。

“……臣妾会永远站在皇上身侧,绝不心向费家。只因臣妾喜欢皇上,想与皇上亲密无间,相互信任,想服侍皇上,亦希冀被皇上怜爱。”语音既坚定又温柔,双目脉脉含情的看着狄秋浔。

任是铁石心肠,亦要被她化成绕指柔。

狄秋浔霍然将她压在一侧榻上,一手扣住她双腕压置头顶,目光沉沉的与她对视,语调竭力放缓,红嫣却听得出其中郑重:“朕的母妃曾说过会永远照顾朕,却撒手人寰。习太后曾说要对朕爱逾亲子,转瞬将朕抛诸脑后。而今你说要永远站在朕身侧……最好是真的。”

红嫣想挣开手,却被他按得更紧,不得已柔声道:“臣妾想抱着皇上。”

狄秋浔微微松开了手,红嫣便张开双手环住他的肩:“皇上不负臣妾,臣妾必永不相负。”

狄秋浔未再多言,低头吻了下来,指头摸索着挑开她腰带,极为温柔的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从腰侧探入肚兜,揉动着她的柔软。

直到将她的唇舌吻得有些生疼,他才沿着她的颈项一路舔|吮而下。肚兜的系带被解开,乳|珠被含入一个温暖的所在,裸|露的肌肤上他的冰冷的青丝在上头蜿蜒滑动。

她的身体被这奇异的感觉搔动,不住的挺身,欲将胸前雪白近一步送到他面前。

这诚实而可爱的反应让狄秋浔笑了起来:“别急。”一只手就探入她裙底,扯下亵裤,长指直入桃花源,轻轻揉动。

红嫣抑制不住的惊呼出声,夹紧了他的手。

狄秋浔看着她:“真是奇事。”

红嫣迷蒙:“唔?”

“朕居然这般想取悦于你……”

红嫣不明所以,他却往下退了一些,将她裙子推至腰上,一手将挂于她腿上的亵裤完全扯落,再双手用力,撑开她的腿,细细的看。

红嫣见这情形,羞不可抑,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无法并拢双腿,便伸手去遮挡。

狄秋浔低声道:“竟一点也不觉丑陋肮脏……”

话刚落音,鼻息喷于其上,红嫣还未回过神,便觉有一物湿湿热热的舔上了她的密处,这无可名状的感觉让她脑中有如万朵烟花同时绽放,全身颤抖起来,不知所谓的呻|吟出声。狄秋浔被她反应鼓励,更是柔韧的往里顶去。

红嫣终于抑制不住,抓紧了他的长发,攀上了高峰。

这还是她的第一个高|潮,原先她一直有所不适,此时才是真的觉得美妙。

狄秋浔解了衣衫扔在一旁,趁她余韵未了,一入到底。

红嫣只能咬着牙捶他的肩,连话也说不出来。

狄秋浔微微喘息,一边抽|动,一边眯着眼看她:“喜欢么?”

红嫣许久才略微找回神智,声若蚊蝇般:“……喜欢。”

回应她的,是他更有力的抽|动。

这一场鱼水之欢,两人从身体到心神,俱一起迷醉,你中有了我,我中有了你。完事之后便觉亲呢了十分,红嫣柔顺的伏在狄秋浔怀中,他顺手扯过一旁的锦被将两人裹住。红嫣刚想闭着眼养一养神,狄秋浔便伸手替她整理乱发,一边淡淡的道:“你生父,确是费译。”

红嫣精神一震,用手撑着他胸口,看着他:“这点臣妾也猜到了,只是太后娘娘的反应极是奇特。”那偶然一现的癫狂,不像是兄妹,倒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狄秋浔微微勾起了唇:“他们不是亲兄妹。”

红嫣大吃一惊:“不是亲兄妹?!”

“不错,费太后的父亲费烈曾任镇南大将军。费烈常年镇守边关,与妻子聚少离多,难有孕事,只得费太后一个女儿,又因与妻子颇为恩爱,未纳妾室。后费烈战死边关,其妻自尽以随。虽由族人操办,过继一子入费烈名下,不曾断了香火祭祀,但费太后当时年幼,无长辈照应教导却是不行。且当时费氏族人欲借军中势力,便争相要抚育费太后。最末被费熙领回,养在膝下,与费家三兄弟一同长大。不料费太后与费译却情愫暗生……同姓尚且不能通婚,何况是养女?最末便将她送入了宫来。”

红嫣恍然大悟,一时也不由替他们惋惜:“难得有情,不能相守……”

狄秋浔不动声色,见她果然并无过多伤感,不由心神一松。

红嫣又想起一头:“为何甄大人与皇上一见臣妾,便知其中有异。但费衍、柔贵妃却与臣妾见面不识呢?”

狄秋浔摩挲着她光|裸的肌肤,漫不经心道:“费译过世时,他们尚且年幼,早已忘却。朕有心与太后对恃,他们可以不在意的,朕却要查个清楚。费译画像,都是看过的。”

红嫣微停一刻,才低声问道:“他是如何过世的。”

“……神思恍惚,打马球时跌落在地,被众马践踏而亡。”声音淡淡的,听得红嫣心头一紧,一抬眼,又见狄秋浔打量她神情,不由有些生气:“还是不信臣妾么?这般风华的男子,死得如些惨烈,那怕只是路人,亦会为他惋惜。”

面上一层薄怒,比及千篇一律的笑面迎人,更显动人,又隐隐有些亲近无忌之感。

狄秋浔终是一笑:“朕信你。”

红嫣面上转嗔为喜,心中却有些疲惫,使尽浑身懈数,七分真里亦掺了三分假,终是将这一节揭过……但众人皆云帝王多疑,也不知狄秋浔此后是否真信于她。

正默默出神,就听得胡公公在外头急声道:“皇上,边关急报,镇南军大败!”

63章

此次南疆作乱,竟是与大周私下密谋,以南疆作障眼,大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夜之间侵入大齐,连下三城。

狄秋浔连着三日未入碧梅轩。

红嫣不免心中挂念,不知战事如何。后宫嫔妃多少都听到消息,一时众人惶惶不安,战乱之息迎面而来。

虽则嫔妃们并不懂行军作战,这战火亦轻易烧不到宫里头来,但先楚朝一朝覆灭,昔日宫中锦衣玉食的贵人纷作阶下囚,宠冠后宫的妖后裴氏更是被人凌|辱至死,亦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沧海桑田,穷通变换,由不得人不惊心。

好在傅皇后有如宫中磐石,巍然不动,神色淡淡的望向众人,几个碎嘴的嫔妃便悄然噤声。她声音透着威严:“皇上与朝中臣工数夜未眠,正是要紧的时候。我等后宫女子无法相助,唯一能做的,便是谨守本份,切勿私下造谣生事,祸乱君心,若被本宫发现,定严惩不贷。”

众人齐声应诺,傅皇后平素不大理宫务,此时却增添人手,多往宫中巡视,以免被人趁乱犯事。一时间宫中井然有序,并未因战事而起波澜。

红嫣看着傅皇后万年不变的脸色,不禁心中感慨。

“……蜜妃娘娘觉得如何?”

红嫣听到声响,微微一惊,回过神来,就见乔贤妃仍笑吟吟的看着她,等她回话。

红嫣亦着实佩服她,构陷了人,转瞬便似没事一般,照样温和亲切的与人搭话,半丝愧疚也无。

只是红嫣方才出神去了,竟不知众妃说的是何事。

柔贵妃便冷笑了一声:“果然出身是最要紧不过的,看看这些眼皮子浅的,真真上不了台面。国难当头,不过一些儿财帛也不舍得。想来是从未见过富贵,免不了要将这些紧扣在手中。”

习太后瞥了柔贵妃一眼,柔声道:“蜜妃,今年淮南、川建两道遇了天灾,国库匮乏,又遇战事,军中急需筹措粮草,司农寺已派人向各世家募集银两,我等宫中嫔妃当为表率。不知蜜妃意下如何?”

这是方才众妃七嘴八舌议出来的,众人以为她没听到是假,舍不得财帛才是真。一时面上不由都露出些讥诮的之色,只不敢像柔贵妃那般明着出言讽刺。

红嫣目光一一掠过,见费太后撑着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神色古怪,似厌恶又似无奈。自从那日明示了身份,费太后便一直是这个模样。

红嫣微微一笑:“此等为国为民的好事,红嫣自是不敢落于人后,但凡红嫣有的,尽可以捐献,只留几件旧衫、一套头面日常应付既可。”

众人闻言大惊,她们说捐,也不过捐些不用的饰物,便是再战火纷飞,宫妃亦要细心装扮,心头爱物是不舍得的。

当下柔贵妃便道:“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红嫣便起身低眉敛衽行礼:“请皇后娘娘着人往碧梅轩,臣妾愿捐献所有财帛。”

皇后淡淡的看她一眼,请示于两宫太后,费太后面容平静:“既是蜜妃一片心意,自当成全。”

习太后先是一怔,后头看红嫣神色从容而坚定,便也点头附合:“诚意可嘉,边关军士闻之,亦欢欣鼓舞。”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皇后果然派了人随融晴往碧梅轩。

众嫔妃静坐不语,惊疑不定,一则不信她当真舍得,近日皇上往碧梅轩赏赐极多,有许多物件都是稀世难有。二则怨她如此舍得,若她当真捐了,其余人等又如何捱得过?手面必不能小了。

寂静无声中,皇后身边的大长秋李安果真领了一队宦官,从碧梅轩捧了十数托盘过来。每个托盘上均是琳琅满目的耀眼饰物,硕大如鼍龙珠一般的东珠、巧夺天工的钗钿、碧色如洗的美玉,许多位低位的嫔妃更是开了眼界,忍不住有些惊叹之色。待托盘与人过目完,其后又有宦官捧着各色绢匹上来。

柔贵妃分明见其中有一匹天宫云烟纱,最宜罩在裙外,远远望去,美人行走间有如裹云雾相随,只可惜一年也不过出产两匹。今年这色又极正,两宫太后年纪已大用不上,柔贵妃私心极想要的,料想必有一匹是她的。不料狄秋浔却将一匹给了皇后,一匹给了蜜妃。此刻见她不当一回事般献了出来,不由心头又妒又恨。

红嫣笑道:“这些物件都是好东西,宫外之人多有对此觊觎的,不过是按制不得佩戴,不如此次特地开恩,让众人争相竞买,价高者得,买去的物件,无论身份为何,均可受用。”

商人之中富有的不在少数,尤其盐商,其财富比国库亦不容多让,只是地位低贱,按制许多饰物、面料都不得使用,银钱多归多,憋着无处可花。

此次若真以价竞买,这些商人必愿为之一掷千金,这已不仅仅是本身的价值,而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了,而商人最缺的便是这个。

柔贵妃恼怒:“简直是无稽之谈,岂可让低贱商人佩戴与我等同样的饰物!”

费太后却是思忖片刻,点头应允:“也好,非常时其,行非常之举……皇后便向皇上禀报,得皇上下旨,再行操作。”

柔贵妃唤了一声:“姑母!”

费太后淡淡的看她一眼:“你不喜欢,便不要捐。”

一句话压得柔贵妃不敢言语,她岂可落于蜜妃之后!?

有红嫣珠玉在前,众嫔妃都不得已多捐了些。

融晴扶着红嫣回碧梅轩,也忍不住叹息:“娘娘当真舍得。”

红嫣微微一笑,她身上现银不多,但凡有些,不是打点宫人,就是送给罗再荣去增添资本。其余全是头面首饰、绢匹缎子。这些都是登记在册的东西,轻易不能变卖,她总有种不是己物之感,捐了又如何呢?

但融晴是狄秋浔的耳目,这番话却不能直说。只能笑道:“也不过是一头一身,能用得几多?放在那,还不如捐了。待来日战事稳定,想要多少不得?”

融晴看着她,不禁露出些钦佩之色:“只是娘娘此举在先,其他嫔妃也不能小了手面,难免对娘娘有些记恨。”

红嫣摇头:“也不多这一桩了。”只要狄秋浔还宠她,妒恨便少不了,她最好能永远呆在云端,一旦跌落,将被碾碎为泥。

大周军队以破竹之势,一路连下大齐十城。而费衍大军又被南疆绊住了手脚,节节败退。

大齐不得已调动肃北军来援,同一时间多人进言,道费衍“纸上谈兵尚可,实不堪大用”,要求启用三朝老将杨仁杲。

费氏一系竭力抵制,战况却一步步恶化,只得启用年逾七十的老将杨仁杲,令他分掌十五万大军,费衍仍留有十五万大军,这是费氏一系最后的底线。

红嫣已有许多日未见着狄秋浔,不觉孤枕难眠,每夜都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直到实在疲乏了才昏昏睡去。

这日清晨她才觉睡沉,梦中便觉身上酥麻不堪,似一条蛇在蜿蜒流动于身上,留下一片水迹。抬手去挥,却被按住。她挣扎着要醒来,却觉猛然被填塞溢满,不由一惊,睁眼看去。

却见狄秋浔俯在她身上律|动,两人身体亲密无间,他的长发与她交缠。

红嫣惊喘了一声:“……皇上。”

狄秋浔温柔的看着她,低下头来吻她,半晌抬头,嘴角挂着一缕银丝:“朕心中挂念着你,总不得安心。”

红嫣听了,心中甜蜜,不由伸手勾住了他的颈项:“臣妾也思念皇上。”

狄秋浔极尽缠绵,待*尽散,仍是伏于她身上,不肯下来。

过得一阵气息平稳了,他才说话,语调中微有些慵懒亲呢:“朕听说你将所有饰物都捐了,只留了一套头面?”

红嫣嗯了一声。

狄秋浔便自枕侧摸出枚羊脂白玉的簪子,造型简单古朴,看着十分一般,远非他平日所赐之华美饰物可比。

他握着她散落的发绾了绾,自是不得要领,便将簪子插了上去:“人如玉,玉如人。”

红嫣微微一笑:“怎会送臣妾这样一枚簪子?”

狄秋浔看她:“是朕母妃用过的,她当年位份不高,也没什么好物件。”

红嫣神色一变,忙将簪子摸到手中:“怎能这样轻忽对待,既没簪稳,待会臣妾一起身,岂不将它带落在地,跌碎了可怎生是好?”

她这样郑重对待,引得狄秋浔凝神看了她一阵,抬起她的手,在纤指上头轻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又吻在她颈侧,低声喃道:“领如蝤蛴……”。

吻移到唇上:“齿如瓠犀。”再流流在额间:“螓首蛾眉。”吻遍她的粉面和美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最后对着她微微笑道:“小蜜儿甚得朕心,朕……心悦于你。”

这样清淡的声音,低低的说着情话,这一番举动,饶是红嫣亦不由面红耳赤,心中软化如水。

她只觉整个人如飞云端,禁不住紧拥着他,略有些羞涩道:“臣妾爱听。”

狄秋浔目中流露出宠溺之色:“嗯,朕日日说与你听。”

这样柔情蜜意到极致,明明已极为贴近,却想要更近一些,恨不能两个化成一个,红嫣将他缠得紧紧的,迷蒙而潋滟的双眼勾着他的魂,这无言的邀约,令本就十分易对她动情的狄秋浔再起反应,他面无表情:“蜜妃是要累死朕么?”

红嫣一惊,才想到他房事需节制,他就动了起来,似笑非笑道:“便是累死,亦欣然从命。”

两人一番缠绵,红嫣自是沉睡自午时方起,狄秋浔早不见踪影,融晴只道早替她向皇后、太后禀报过,只说是身子不适。红嫣放心下来,洗浴一番,进了些食。

宫人才将桌案撤下,就听外头有个孩童脆声道:“蜜妃娘娘可在?”

宫人恭谨的道:“郡王,您慢些!”

64章

狄显瑫捧着个匣子走了进来,双眼亮亮的:“你看我给你带了何物?”

红嫣微微欠起身,看他将盒子打开,献宝似的呈到她面前。

躺在漳绒布上的,是一支金簪,簪头是数朵梅花错落渐开,以红宝石镶嵌蕊心。做工精致,式样亦不失新意。

狄显瑫得意道:“怎样?”

红嫣明白他的意思:“簪是好簪。”

狄显瑫笑道:“这是我亲手制的,听说你捐了所有饰物,就送来给你,我母亲也说好。”

红嫣微微吃了一惊:“你自己能制?”他才八岁不到,如何有这本事?顿时心中狐疑,只怕是有人动手,他不过在一边施令罢了。一个王孙公子,如何去学这些匠人的手艺?

狄显瑫似受辱一般,瞪起双目,愤恨不平:“自然是能!我极早就学了这些,我母亲也说怡情亦可。”

红嫣心中一动:“你还会些什么?”

狄显瑫来了兴趣,将匣子放在桌面上,坐在一侧:“还会做灯笼,做扇子,做纸鸢……”如数家珍。

红嫣诧异:“那末,还有甚空闲去做学问?”

狄显瑫挑了挑眉,老气横秋的:“学问不需太深,明白世情道理便罢。我又不需有何建树,何必自苦。看见什么喜欢,便学一学,无伤大雅。”一幅嫌她俗气功利的神色。

红嫣啼笑皆非,心中却隐隐有个猜疑:莫非这先太子妃与费太后不是一门心思,并不想让儿子去争帝位,只希望他平安喜乐便罢?

一面想着,一面就与狄显瑫顽笑,她在宫中说笑之人甚少,此刻倒与狄显瑫还说得上话,一会娥眉送了果子过来,亦在一旁眉开眼笑,倒是和乐融融。

狄显瑫侧目一看,见一旁窗上糊了层纱,不由奇道:“眼下都入了冬,难不成还有蚊虫么?”

这纱是红嫣吩咐糊的:“蚊虫没有,只是近来反常多雨,用以防雨。”用以防些飞溅的雨滴,又不防碍看外头景致,没有玻璃窗,也只得如此了。

狄显瑫听了,顺手就拿起面前的茶杯,将茶水往窗上一泼,见水透纱而出,然后极天真的望着红嫣:“你看,不防雨。”

红嫣面无表情的看着从窗棂淌下来的水湿了她放在窗下炕边的锦垫,淡淡的道:“防雨的,就是不防痴儿。”

狄显瑫一愣,勃然大怒:“你竟感咒我痴傻!”

红嫣咯咯笑了起来,狄显瑫过了一会,亦忍不住发笑。

不觉他竟在这盘桓了一下午,红嫣又留他用饭:“……如今削减了份例,只得八碟,你若不嫌弃就将就用些。”

狄显瑫十分欢喜的答应了,红嫣正吩咐宫人摆膳,慈宁宫的月容就寻了来:“郡王,太后娘娘寻您往慈宁宫用膳。”

狄显瑫毫不在意道:“我就在这用了,你回去禀报皇祖母,我用完就回慈宁宫。”

月容面现难色,看了看端上的菜式:“郡王,太后娘娘正等着呢,您在外头用……”

红嫣心中一动,暗道糊涂,无事留了他用膳做甚,万一被有心人做些手脚,不需是毒,只消是些巴豆,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也劝:“郡王不如去慈宁宫用膳,要说话明日再来。”

狄显瑫犯了脾气,冲月容道:“退下!我最恨人啰嗦,你休要我动了怒,同你计较。”

月容只得咬着唇退下。

狄显瑫又瞪红嫣:“还当你是好人呢,原来心里头亦这般多弯弯道道!”

红嫣无话可说,不好再劝,只得留了他用膳。

月容去回了费太后。费太后听说是碧梅轩,默然一阵,方道:“随他去罢。”就此作罢,倒教月容有些惊异。

狄显瑫毕竟是皇孙,平素看着胆大妄为,用餐礼仪却是一丝不差,悄无声息,动作之间优雅初显。

两人用完膳,他才又露出笑容。这般大小的孩子,可爱起来真是没边,红嫣看了也喜欢:“行了,你这簪子我先收了,先行谢过,你回去罢,来日我做个好玩的玩意儿给你做回礼。”

狄显瑫目露期待:“是何物?”

红嫣却故意不说,看他着急上火,再暗自发笑。

狄显瑫只好悻悻的走了。

到了夜间,狄秋浔难得回了后宫歇息,眼下青影沉沉,却揽着红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兴许你真是朕的福星。”

红嫣诧异。狄秋浔蹙起眉,面现阴郁:“此次镇南军大败,实在出人意料,纵有南疆在前障眼,亦不该一败如斯,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你先前曾道要查费彻,不料却有意外之喜,原以为费家对他有恩,不料细查之下,竟非恩是仇……此次失利,未尝没有他的手笔。”

无论如何,即便是因费彻而起,这笔帐亦是算在费家头上。红嫣宽慰道:“皇上便更能以此抑制太后。”

狄秋浔默然,半晌才谓叹道:“只是苦了百姓。”

寻到了症结,便如漆黑之中有了灯光。狄秋浔下旨速往军中擒了费彻,押解上京。杨仁杲老当益壮,用兵出神入化,一点一点的挽回败局。另一面费衍也似开了窍一般,渐具章法。

战事逐渐转好。朝中一片欢欣鼓舞。后宫喜气洋洋的,决定腊八这一日要大肆庆贺,请皇室宗亲和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诰命夫人入宫赴宴。

宫人们沉抑许久,立时鲜活了一般,做起活来都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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