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诱拐郎君-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疯他的,她可没那么好脾气陪他疯下去。
  “无聊,我懒得和你胡闹。”柳青娘冷笑,眼中精光乍现,长袖一扬,瞬间点了他的睡穴。
  他立时昏睡过去,柳青娘扶住他进到竹屋中,让他躺在竹榻上。她坐在榻旁,一双杏眸复杂地望着他,素手轻抚着他英俊的容颜,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啊,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麻烦。”
  她的语气虽是无可奈何,却夹着淡淡关怀。“不过,你已经是我的人,再麻烦,也休想我会就这么放开你。”
  方才他用那种仇视的神色对着她时,她的心疼痛不止,无法言喻的难受酸楚蔓延至身,她终于明白了一直被她蓄意忽视的深浓情思。
  她不要他那么对她,她不要他恨她。
  她,要他爱她!
  邵刚悠悠醒转时。只觉头痛欲裂,他不由得皱眉呻吟。
  “醒了?”柳青娘轻柔地扶起他,顺手递了碗浓黑的药汁给他。“认得我是难吗?”
  他接过碗,不解地皱眉问道:“你……青娘……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方才的事了?”
  邵刚神色一黯。“我……又发作了吗?”
  “发作?”
  “我有时会像今日这般突如其来的疯狂起来,把所有人都当仇人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我完全无法克制自己的行为。以前师父在的时候,曾请大夫替我看过,大夫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刚刚我找了老酒鬼替你把脉,他也说你心脉极乱,想来是儿时受的刺激太大,使得心脉受损。这就是他开给你的一些静心养神的药,你先喝了它,好好睡上一觉。”她微微一笑,神情温和。
  他面色泛红,羞恼各半,沉吟了半晌,他迟疑地问道:“我……有没有伤着你?”他记得过往犯起病时,疯狂到亲疏不分,连最敬重师父都曾被他误伤过,他会不会也伤了她?
  她先是一怔,忍不住又在他颊畔落下柔若春风的一吻,妩媚浅笑道:“你哪伤得了我啊,少胡思乱想,快把药喝了好好休息。”
  心底流过一丝暖意,他终究是在乎她的。
  邵刚这才放下心来,乖乖喝了药再度合眼歇息。柳青娘坐在他身旁,静静瞧着他的睡脸,当那双冷酷的眼闭起时,他看来是那么的青涩稚气,眉宇间隐隐的忧愁总让人忍不住心疼。
  柳青娘拿起一旁的圆扇,轻轻地扇着凉风,替他驱走恼人的热高,目光比天际那轮四月更温柔,其中的浓情容意,在美丽的月色下越发缠绵。
  在确定他熟睡后,她放下四扇,轻悄起身走至屋外。
  齐夏坐在竹亭中,正兴致高昂地提着酒坛猛灌,见她出来,嘻嘻诡笑道:“鬼丫头,就和你说那小伙子麻烦,可你偏要留下他,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面色微红地娇嗔道:“少罗嗦,他这心病有没有办法治?!”
  他得意洋洋道:“有,这世上可没我治不了的病。”
  “要花多少时间?” 她不置可否地挑眉。
  齐夏想了一下,“嗯,服用我配的药,大概两三年左右就能治好。”
  “那,就交给你了。”
  他神色转为凝重。“还有,若是想让他完全康复,恐怕还得让他修练你那最助于静心宁神的独门心法。”
  柳青娘漫不经心地笑答道:“哦,我已经教了他了。”
  “你!难怪你会向我要那男子专用的补药,我还想你怎么会把药给了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齐夏愕然,眼睛睁得老大。“鬼丫头,你人长得愈大,胆子也就愈大,闯的祸更大。”
  杏眸冷沉,红唇扬起一抹冰漠淡笑。“你想说些什么?”他不赞同她的做法吗?本来以为他是老一辈之中最能理解她想法的人,难不成她看错了?
  齐夏叹了一口气。“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做值得吗?”
  柳青娘冷冷道:“我才不是为了他,我为的是我自己。”她的声音平稳,她的心却在发抖。
  她不是没发觉自己的心意,只是仍未做好面对的准备,今日却突地被人当面揭开来,让她不由得心慌意乱。
  “鬼丫头。”齐二抱着尚未喝完的酒坛起身,眼中闪着智慧之光。“你想骗的人是谁呢?是我?是屋里头那小伙子?还是你自己?”
  柳青娘心头一凛,神色沉肃,一双幽深杏眸诡谲难测。
  “丫头,诚实点吧!”齐夏朝她挥挥手,信步走向林外,爽朗的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自个儿诚实些,省得自己和旁人受苦。”
  她一挑眉,坏心地高声反问道:“这可是你的真实经验是吧,我会铭记在心的,才不会和你落到这般孤苦伶仃的可怜处境。”
  齐夏脚下一滞,回头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你这丫头就是嘴巴坏。算了,看在你送的美酒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药会在明日送来,你可得盯着他按时服用。”
  她抿唇轻笑道:“我知道,谢谢你。”
  齐夏又是一阵朗笑,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柳林中。
  乌云掩去明亮月色,黑暗袭上了她的眉目之间,她的笑也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浓浓愁思。
  柳青娘长喟叹,叹息声幽渺地飘荡在空中,叹息被夜风吹散,烦恼却依然留在心底。
  她轻步走进竹屋,坐在邵刚身旁,眼神飘忽,红唇的笑自嘲而无奈,喃喃自语道:“倘若我说……要你留下,你会为我留下吗?”
  纤白的手抚过他俊秀的脸庞,动作轻柔,语气却十分沉重。“我想你不会,因为在你心中,没有一切比得上报仇,可我却是个十分自私的女人,我无法忍受你的心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事物存在。”
  杏眸蒙上一层潋潋水光,淡去了其中的悲伤。“我,想成为你最重视的人,我希望你只想着我、只看着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我很贪心对吗?可是你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想法的人,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想要……”
  她轻轻拉起了他的手放在脸旁,闭上眼专注地感受他的温暧。“你呢?你有和我一般的想法吗?你能接受我的过往吗?假如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
  “厌恶?轻视?我…不想见到你那么看我……”她的声音颤抖,流露出无法展现于人前的寂寞脆弱。
  “若是我不能全部拥有你,那么,我情愿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反正,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一切,只是回到原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二十年她不都一人走过,只是继续如此走下去罢了,对,只是这样。
  “我,一直都是孤单一人……没有人爱我,我也不爱任何人……”杏眸更加黯淡,隐着比暗夜更深沉更黑暗的绝望痛苦。
  她,注定永远孤寂。
  第八章
  旭日东升,明亮的阳光映得柳林染上一片璀璨金黄。
  邵刚若有所思地望着蓝天白云,目光不似天色般晴朗,反倒揪结了几分阴郁。
  自从那日发病后,他和柳青娘两人间似乎多了什么,也少了什么。她变得温柔许多,虽然偶尔仍是会捉弄他,却是适可而止,不再似往昔总要逗得他怒不可遏才罢休。
  她依旧笑脸迎人,那双盈盈杏眸幽渺如山中岚雾,迷蒙难测,他却能敏锐地感到她的态度比初次见面时更加疏离,就好像带上了面具般和他相处。
  她在二人之间主动拉开了距离,他本该觉得宽心许多,但内心的失落感却与日俱增。之前那淡淡的幸福逐渐转为酸涩的苦楚,沉沉压在他心上,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向她问个清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就算他开得了口又如何?他不认为她会回答他。与其从她口中听到闪烁模糊的搪塞之词,他宁可不问。
  她——不曾认真看待过他……对她而言,他算是何种身份?客人?朋友?
  或者,更进一步的情人……
  拥抱、亲吻,这些应该是情人间的私密之举,二人都做过,而且不只一次,这样……算是情人吗?
  心头甜苦掺杂,化为无可奈何的烦忧缠绕着他的神魂,逼得他躁郁不堪。
  “在想些什么?”甜媚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唤回他远游的神志。
  他转过头,正对上那双盈盈杏眸,其中的邪魅令他心慌。“没什么。”
  “是吗?”柳青娘挑眉诡笑,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热烫泛红的脸庞。“刚,你撒谎的技巧真是有待加强。”
  他怯然避开她锐利的眼,视线正巧落在她手中的行囊,他愕然问道:“你要出去!”
  杏眸溜过一丝淡不可见的无奈,她面上的笑仍是轻懒自在。“对。我得出去个两三天,你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别忘了按时服药和练功,回来时我会给你带个礼物。”
  “你……”他欲言又止,闷声拒绝。“我不用任何礼物。”她有时会这般出去个两三日,竹屋中只留下他一人。
  见不着她的倩影、听不着她的笑语,让他觉得……寂寞!
  “放心,这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她突地凑近他,在他面上印下轻如微风般的一吻,趁他还来不及反应时飘然远高。“我得走了,可别太思念我。”
  轻笑犹在耳畔,佳人已消失在柳林中。
  邵刚抚着她方才吻过的地方,神色怅然。他完全不知她的去向,她不曾向他提起,他也不愿开口问她……他没有资格。
  心揪痛,浓浓愁绪布满了他的面容,黑眸沉郁。对她而言,他只不过是个稍稍特别些的客人。
  特别……至少,他还能安慰自己,他是特别的。
  柳林外,柳青娘迎风俏立,一袭青衫随风轻扬,她专注地望着林中,杏眸满是深思。他应该注意到她态度的不同,但他不曾开口问她。他——可能觉得这样比较好吧
  毕竟,他一心只想报仇,她也知道他不是不在意她,但在意的程度呢?对他而言,她有多重要?
  再多再温柔的拥抱、亲吻,都满足不了她日渐急躁的心,她渴求着他的一切,不只是外在的肢体接触,而是更深一层的心灵交流。
  她无时无刻不在问自己。她该不该放了他?
  现在还来得及,趁一切还不是无可挽回时放开他,重新回到过往……能回去吗?要回去吗?
  不!她不想回去!就算再烦恼、再痛苦,她都不想放开他,她要留下他,无所不用其极!
  “老板,马车已经备好,您要上路了吗?”阿朗缓步走近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偷觑着她沉郁的神色。
  她点点头,微笑道:“走吧!”
  阿朗跟在她身后,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板,那邵刚……”
  柳青娘杏眸一转,淡淡道:“他怎么样?”小鬼是知道邵刚的真实身份,她也没隐瞒和邵刚定下买卖的事,不过真正的详细情形也只有她和邵刚知道。
  阿朗吞吞吐吐地不敢正眼瞧她。“您和他……”
  “小鬼!”一旁的刑严面色大变。
  但阿朗只是复杂地望了他一眼,仍旧勇敢地问出心中的疑惑。“他是不是住在柳林中?”
  “你若是这么想知道,大可进去里头瞧一瞧。”柳青娘冷笑,目光锐利。小鬼果然聪明,也难怪他会发觉她和邵刚的事。不过,没有人能阻挡她的计划,就算是跟她多年的小鬼也一样!
  她就是这么冷血、无情,因为从小她就这么被教养长大,她,绝不会因感情误事。
  她,没有感情!
  以前是这样,现在呢?还是这样吗?她已经不敢肯定了。因为,她遇上了邵刚,他……改变了她。
  刑严赶忙出声打圆场。“老板,小鬼只是担心您,您千万别动怒。”
  阿朗背后已冒出了冷汗,声音也在发抖。“老板,小的是没资格过问您的私事,但请您切记您的身份,千万别任意行事。”假如可以的活,他也不想自寻死路啊!可他又不能不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毕竟,他们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老板手上,她的一举一动,操控着他们的未来,老板,绝不能感情而误事。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柳青娘面上笑意更深,杏眸中的邪光奇诡骇人。“不过,你们也必须知道一件事。”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和邵刚的事,绝不准泄露出去。”
  阿朗还想说些什么,刑严却阻止了他。“老板既然心意已定,小的们也不再说什么。”
  “很好,永远别再让我听到你们提起这件事。”她的神色又恢复平日的悠然轻懒,漫不经心的笑容藏着冰冷杀意。“我走了,客栈就交给你们。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二人一凛,异口同声应允道:“绝不会。小的们必定照老板的话做事。”
  暗红色的火光摇摆不定,除了这一盏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微弱灯火外,阴暗的石室内照不进外头一丝明亮阳光。
  室内分坐着六人,五男一女、五老一少,气氛沉肃凝重。
  金袍老者神色阴沉,沉声道:“你到底还要推拖多久?按门规这事早该在你二十岁那年进行,你却借故拖延至今,你是不是想违抗门规!”
  “是又如何呢?难不成你一掌打死我?”回话的女子一袭青衫,月眉弯弯、杏眸诡亮,正是柳青娘。
  金炮老者大怒道:“你说这是什么浑话!”
  她格格娇笑道:“金长老别动气,青娘只不过和您老人家开开玩笑,你又何必和青娘这不懂事的小辈计较呢。”气死他活该,不过,凭她丰富的经验看来倒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身旁的银袍老者神色样和,眼中却也有着无奈,“金,你也别气了,先听听丫头怎么说。”
  金长老拂袖怒斥道:“银!她这无法无天的鬼性子都是给你惯出来的!”
  灰袍老者面容严酷,冷冷道:“你们俩都别吵了,先解决这事儿才重要。”
  褐地老者摇摇头,笑眯眯地问她道:“鬼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可别事儿还没商讨好,你倒先把金长老给气昏了,他年纪大了,可禁不住你那精灵古怪的坏心思。”
  “金、银、铜、铁四位长老,青娘的想法很简单。目前青娘的身心都还没准备好,就算现在你们硬逼着青娘同意,事情也绝不会有半分成效。”
  她微微一笑,杏眸飘向坐在角落的齐夏,目光邪诡。“神医,你说青娘说得有没有道理?”
  齐夏眼底隐着忧虑,面上却放作严肃地沉吟道:“丫头说得对,她的身体尚未调养好,此刻冒然行事绝无助益,反而只是浪费时间。”
  金长老皱眉道:“老酒鬼,你说的是真是假?”
  柳青娘柳眉一挑,嘲弄遭:“倘若你不信任他,又何必问他?”
  “你这丫头!”金长老浓眉一紧,额上爆出了青筋。
  银长老又叹了口气。“金,你别那么爱生气,都一把年纪了,性子还同年轻时一般火爆。”
  金长老嘴角抽动,握紧了拳头,却在铁长老的眼神示意下不得不忍着气。
  铁长老望向她,冷漠的眼带着深思。“丫头,若是照你所言,难不成这事又得再延后?”
  “长老们若是想让‘他’和青娘多相处个几年,青娘其实倒也不是那么介意。”柳青娘冷冷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胁迫。“只不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唉!青娘真怕坏了门规呢。”
  “你!”金长老气得面红耳赤。“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金,丫头不是那个意思。”银长老连忙劝解。
  “你是说我听错了!”金长老立时将怒气转向他。
  银长老也提高了声量。“我只是要你别那么冲动……”
  铜长老和铁长老交头接耳地商议,懒得理会开始吵起来的二人。
  柳青娘可不管他们吵成一片,凉凉又补上一句。“青娘说的可是真心话,信或不信,这就任凭长老们裁决了。
  石室中热热闹闹吵杂不休,柳青娘安坐一旁,杏眸隐着一丝残酷笑意。齐夏躲在一旁噤若寒蝉,就怕战火延烧到他身上。
  终于,四人似已做出了决定。
  铁长老清了清喉咙。“我们决定再给你一年时间。”
  她悠然笑道:“不,青娘至少还需要三年时间。”这时间应该够达成她的“目的”,毕竟,那“目的”能否达成,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金长老虎目一瞪,正想开口却被银长老拦了下来。“先等等,我们问看看老酒鬼的意思。”
  铜长老怀疑地斜睨着齐夏。“真需要那么久吗?”
  齐夏暗暗叹了口气,神情却认真诚恳。“对,丫头的身子太过阴寒,需要长时间好好调养。”他这条老命迟早会断送在这鬼丫头手上。算了,反正这命也是丫头救的,就当还给她好了。
  “好。”银长老和颜悦色地点点头。“那就这么决定吧!”
  柳青娘笑得如盛开的春花,灿烂无比。“各位长老真是深明事理,青娘感激不尽。”
  金长老哼了一声,面色阴沉。“你少得意,告诉你,只有三年,到时候不管你高不高兴,我都会逼着你同意。”
  “青娘明白,青娘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各位长老。”她倾身行礼,低敛杏眸闪着计谋得逞的诡光,红唇的笑又媚又邪。
  成功了,三年……要完成她的计划绝对是绰绰有余。
  接下来,一切将变得更加有趣。
  月明星稀,银灿灿的月光照得屋中明亮仿如白日,邵刚躺在竹榻上辗转难眠,就算他逼自己合上眼,脑海中却晃着无数个柳青娘的身影。
  他思念着她,不论是她诡橘的杏眸、漫不经心的邪笑,偶尔流露出的悲伤眼神,他全部都想。
  她不是说出去两三天吗?今日已第五天了,她为何尚未归来?
  她……是否平安无事?明明知道以她的才智身手,这世上绝无人能伤她,但他却无法克制内心的忧虑。她……何时才会回来呢?
  甜腻的嗓音从屋外飘进。“刚……你睡了吗?”
  邵刚立时起身下榻,急急奔向屋外,欣然道:“你终于回来了。”是她!她回来了!
  柳青娘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剑向他掷去。“这是给你的礼物。”
  他利落地接下剑,立时为这把墨黑如子夜,连一丝剑光都没有的剑震慑住。
  这剑乍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单是握住它,便会感到一阵透骨寒意。而凝视它那黑黝黝的剑身时,更会觉得一阵晕眩,仿佛被它吸尽心魂。
  “喜欢这把剑吗?它叫做狼牙,正巧适合你的魔狼之名。”
  他点点头,目光仍是舍不得离开剑上。“这是把好剑,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她懒懒打了个阿欠,神色疲怠。“我倦了,你也好好休息,明日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面对着那四大长老,她片刻都不能掉以轻心,深怕被长老们瞧出异样,加上最近那些零零散散的麻烦事,她可真是累极了。
  他一怔,心头不禁有些失落。“……好,我明白……”
  杏眸淡淡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了?”
  “没什么。”
  她深深凝视着他,柔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想必睡不好是吗?你看来有些憔悴呢。”
  他面色转红,一口否认。“没的事!我只是练剑练得勤些,所以有些疲累。”
  她不置可否地挑眉笑道:“只是这样吗?”
  “当然是!我要睡了!”他避难似的进入屋内,不敢再望向那双总能看透他心意的幽渺香眸。
  柳青娘独立月下,衣裙随着夜风翻飞,眼底唇畔的笑温柔醉人。突地,柳林外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吸引了她的注意。
  杏眸微眯,她身形一动,瞬间窜到柳林外。“找我何事?”
  “只是来向你道声恭喜。”修罗悄步自暗影中走出,唇畔带着一抹淡笑。
  她没好气的撇嘴道:“事情未成前没啥好恭喜的。”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淡漠的凤眸飘向柳林中。“而且,你找着了一个非常适当的人选。”
  “对了。”杏眸蒙上一层深思。“‘他’……最近如何?”假如可以,她实在不想问起他。但是……她偏偏又不能不问。
  修罗沉声道:“你也知道‘他’那温吞的性子,虽然‘他’同你一般不愿接受长老们的安排,但‘他’也不能说什么,这下子你将事情延到三年后,最高兴的大概就是你和‘他’了。”
  她冷冷道:“我才懒得管‘他’怎么想,反正,我绝不会按长老们的心意和那迂腐的门规行事。”
  “我还是那句老话,你自己小心点。”修罗的神情诚挚、语气关怀。“长老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事迹败露,鬼门恐怕会毁于一旦。”
  柳青娘突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凄凉悲苦。“若是真能就这样全毁了,我倒也用不着这么辛苦。”
  若是一切就这么毁灭,她心中的痛苦是不是也能随之消失,或许,该消失的不是这一切,而是她自己。
  修罗一凛,柔声道:“青娘……”
  “放心,我只是开开玩笑。”她笑睇着修罗,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只有幽冷难测的沉沉黑暗。“你走吧今晚,我想一个人静静赏月。”
  修罗轻叹,却又像是想到什么地轻笑道:“看来陪你赏月的人来了。”
  她一怔,这才注意到林中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呵,她竟心乱若此,连修罗都注意到的声音她却一无所觉。
  “我走了,自个儿多保重。”修罗的身影没入黑夜瞬间消失无踪。
  邵刚缓步自林中走出,怀疑地向四处张望。“你在和谁说话吗?”久不见她进屋,他忍不住出林寻她。
  她谈淡道:“一个朋友。”她并不打算让他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她的一切太过沉重黑暗,在不能确定他对她的心意之前,她不想冒险,也不能冒险。
  邵刚欲言又止,但他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深深地望着她,心中涌上一股又气又恼、又怜又爱的复杂情感。
  他看得出她的蓄意隐瞒,她身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这些秘密,他有没有能得到答案的一日?
  她眼底那抹似忧似怨、如泣如诉的悲痛深深刺进他的心。该怎么做,她才能将她的一切全告诉他?又该怎么做,他才能让她不再流露出那种神情?
  也许,不是该怎么做,而是她愿不愿意让他这么做。她会愿意告诉他,她的过往吗?她会将心托付给他吗?
  就算她愿意……他又能接受吗?不!他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因为他大仇未报,除了报仇外,他什么都不能想!
  “你不是累了吗?进屋歇息吧。”
  抛下这句粗鲁中却不失温柔的话语,邵刚尴尬地转身欲走,但手一紧,竟是柳青娘拉住了他,她低声恳求道:“今晚,陪我赏月好吗?”
  他讶异地回首,却对上她那双褪去轻邪的美丽杏眸,其中的脆弱无助令他不自主地点头答应。“好。”
  夜,深、浓。
  柳青娘依偎在邵刚温暖的怀抱里,二人同望着天际那轮亮晃晃的银月,听着柳林中如情人温柔低语般的沙沙风声,一夜无言,相拥直至天明。
  翌日,邵刚悠悠醒转时已是日正当中,柳青娘静静坐在他身旁,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目光复杂。
  他不解地问她。“有事吗?”
  “今日,我们相识整整一年。”柳青娘勾唇一笑,娇媚、邪谲。“今晚,也是你实现对我承诺之时,你将完全成为我的人。”
  邵刚一愣,俊容倏地转为苍白,他惊呼道:“你……你今晚便要……”
  “对,便是今晚。”她微微一顿,低敛的眉目完全瞧不清她的心思。“我待会儿要到客栈中招呼客人……假如,你对我们的买卖反悔了……那么你便得趁酉时,也就是我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他握紧了双拳,心中百感交集。“你要我走?”这是怎么回事?昨晚陪她赏月时,二人虽无交谈,他却能确切感受到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朦胧幸福。
  难道那只是他的幻觉?昨晚对她而言真是毫无意义?
  她斜睨着他,声音沉稳,笑容如平日般邪气轻渺。“不,我只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走、要留,由你自己选择。你若是现在走了,凭你现在的武功和那把我送予你的剑,寻找仇人应该会比以往容易。”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走了。”她又深深望了他一眼,便毅然转身离开。
  邵刚怔怔望着她的背影,浓眉深锁,面色阴郁。当初是她自己提出的条件,为什么她如今要这么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真舍得放开他……他的心,又为何如此混乱?她说得没错,如今的他和一年前已大不相同,继续待在她身边,只会消磨他的志气决心,他若是聪明,就该趁此大好机会离开她。
  可是,他却迟迟不愿离开,他不想离开!不是为了从她口中得到仇人的姓名,而是为了她……
  他怎会愚蠢至此,她都已经开口放他自由,他竟仍是恋恋不舍。那扇近在咫尺的门看来却是那么遥远。
  该走?该留?他究竟该如何选择。
  时间慢慢流逝,残余的理智叫他走,复杂难明的情感却紧缚着他,让他无法动弹,终于,酉时已到。
  门轻轻打开,柳青娘缓步走了进来,她背对着夕阳余辉,面容笼罩在暗影之中,他完全瞧不清她的神情。
  “你没有走。”她淡淡一笑,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叹了口气。他没有走……没有走……他……依旧留在她身旁。
  这整个下午在客栈中,她完全没有心思招呼客人,她把自己关在客栈的雅房中,将一切扔给阿朗和刑严,心中想的……全是他……
  邵刚凝视着她幽深难测的眼,沉声道:“我怎么可能走得了,我……我不可能放弃报仇。”
  “说得也是……你的确不可能放弃报仇……”心隐隐作痛,唇畔不禁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她在期待些什么?明明早就如道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为什么仍忍不住开口问他?
  她多么想从他口中听到——他是为了她留下,只为了她……而不是为了他的仇恨。
  呵,毕竟只是奢望。
  也罢,至少,他没有走,他仍留在她的身旁……这段日子里,他会陪着她,她将不会孤单……人是不会孤单,心呢?明明他的人就在面前,伸手可及,她的心却觉得怅然无依。
  她,终究放不开他……
  月色朦胧,大地仿佛披上一层银纱,景色美得如梦似幻。
  邵刚坐在床畔,柳青娘笑盈盈地半靠在他身上,轻吻着他晕红的面颊。“你还是会脸红呢。”
  他有些狼狈地瞪了她一眼,恶声道:“少罗嗦!你要做就做!”
  她一挑眉,坏心地论笑道:“这么勇敢啊,待会儿可别吓得夺门而出。”
  他沉声道:“我才不会逃!”
  纤指划过他结实的胸膛,引得他浑身一阵酥麻,红唇在他耳畔轻吐娇媚言语,几乎迷走了他的神魂。“好志气,我就是中意你这倔强不服输的硬性子。”
  她的手慢慢下滑,探至腰间拉开了他的衣带。他的衣裳瞬地敞开,微微露出黝黑的胸膛肌肤。
  他一震,只觉全身如有火焰四处流窜延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