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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随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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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耸裁椿奁刹坏昧恕
此话入了陆遥知的耳,心一寒,觉得冷涩呀!
就连怀胎生下他的娘亲,也将他当成瘟神在提防,他究竟还抱什么期望呢?
希望他们别这么排斥自己?
别作梦了,陆遥知,不然你也不会一流浪就流浪这么多年。
突然,掌心有个柔软的碰触,让他跳离了孤独的记忆,黑眸下瞄,一只白皙的小手正与他五指交握。
湅无心没有看他,只是淡然看着眼前的“婆婆”,他却因她掌心中的温暖,胸口盈满感动。
“你除了回来通报一声你已娶妻外,还有什么事吗?”陆夫人冷漠的口吻如对待陌生人般,好像只要他没事,就快快滚开一样。
她眼中的赶人之意,陆遥知又岂会看不出来?
这回,他平静许多了。“没有了,我只想向爹上柱香,之后就离开。”
陆夫人倒没多说什么,她唤了下人准备,眼神不经意晃到那两人交握的双手上,一个讶异,她对上那双凝望她的冷眸,霎时整个人一震。
明明九月天,却仿佛置身在降下大雪的季节,一个女人而已,竟能发出这么可怕的气息,蓦然她想起当年那名道士所言,要与陆遥知相安无事,就必须是一个连鬼都避三分的命格,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一个人。
良久后――
陆遥知手执三炷香,与湅无心双双跪在陆家祖先祠堂里拜祭陆家老爷,何管事又一次匆匆跑入祠堂,在陆夫人耳边叽叽喳喳不知说了些什么。
陆夫人神情一亮,“什么?人来了?就在大门口?”不过随即脸色又黯淡了下来。
怎么专挑这时候来呢?
要是让殷家人撞见陆遥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殷家若知道他们陆家有着这么一个命格犯衰带灾的人在,会不会取消婚事?
不行!她不能冒任何一丁点失去这门亲事的风险,为了女儿,也为了陆家,陆夫人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对何管事交代。“老何,派人去把偏院那间屋清理一下,留他们两人在这里休息一晚。”
一回头,发现那两人祭拜完,正站在她面前。
双目又在这对夫妻交握的双手上逗留了一会儿,陆夫人才道:“天色已晚,你们今晚就住在陆家吧!但是没我的允许,你们不准踏出偏院一步,也不准跟任何人交谈。”
所谓偏院客房,是位在陆宅角落荒院里,一间简陋狭小的杂房,这样的待客之道,就表示对陆遥知不是欢迎。
不过反瞧陆遥知,却仍一脸的乐观。
“心儿娘子,你瞧,这被垫好舒服呀!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今晚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他呵欠连连,说不定还没到晚膳时间,就先睡倒了。
湅无心站在一旁,对他脸上过于勉强的笑容感到不快。“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回来?”
“什么意思?”一手撑着脑,他侧身仰在床上,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如果我没有要你回陆家,你就不会不开心了。”陆家是如何对待她夫婿,她虽不擅言词,却将一切看在心底。
“我不开心?有吗?谁说我不开心来着?”能亲手为爹上炷香,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你的笑容太难看了。”
刻意上扬的嘴角一僵,随后那嬉皮笑脸的男人终于消失了,他抬头环顾这一室,“心儿娘子,你可能不知道,我曾被关在这房里长达一年之久。”
仿佛回到小时候,他也如此呆愣愣的趴在床上,看着窗外漆黑一片,听着热闹吵杂声在远处,只能羡慕地竖耳聆听。
“看相的说我六岁之后,将会把灾祸带给我亲近的人,要我爹娘在我未出世前把我杀了,我爹不信这一套,依然把我带在身边,可就在我满六岁的那一天,爹去钱庄巡视,却意外死于急喘,事后陆家钱庄接二连三出了不少大问题,拖累营运,娘便将所有对错都放在我身上,她将我囚禁在这房里,命人送饭来,不准我外出一步。”
是娘不愿意再关着一个让人提心吊胆的祸害,才会将他撵出陆府。
“我也怨天尤人过,为什么就只有我遭遇到这种对待,为什么碰触过我的人都有事?我不想的呀!有一回,我不小心饿昏在路上,好心的路人把我带回他住的镇上,还找大夫为我诊治,你猜怎么着?这镇上的人一夜间染上可怕瘟疫,他们全因我而死,”他顿了顿,神情更为落寞,“一个人的日子好孤单呀!好几次我都撑不下去。希望早点死了算,能够早解脱。”
湅无心静静的凝视他。“至少,我不受你影响。”
他眨眨眼,逐渐回神,对上直直瞅着他的妻子。“是呀!都过去了,从你把我捡回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朝她勾了勾手,示意要她坐过来。
待她的身影一靠近,他探手将她捉到怀中,微微笑着,“老天还是留了一个人给我,一个我可以碰,我可以照顾,我可以拥有的人,所以说,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啦!”
、
双臂珍惜的拥紧,“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湅无心环着他的粗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轻声吐了三个字。“我也是。”
他听见了,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相较一室浓情蜜意,宁静安详的情景;这外头大厅内,可就热闹嘈杂多了。
“什么?退婚?”陆夫人的嗓音头一回失了冷静,瞠目蹬着眼前带着几名随从而来的殷岩泉。
方才她还暗自庆幸,这一表人才的青年相当有大将之风,女儿找到好归宿,陆家也将保有不摇地位。
岂料,对方一开口,便是让人错愕的“退婚”二字。
“实不相瞒,在下退婚是经过几番思考才下定决心的。”殷岩泉脸上满是歉意,他继续道:“江湖上近日出现一名因练武而走火入魔的疯魔,见人就杀,毫无理智,我叔父正为了抓他伤透脑筋。
“另外还有个心狠手辣的血魔煞,半个月前,我任命于康王爷府中的门师兄弟,遭那横行狂傲的女魔废其功力,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几日前,霸刀堂堂主也因为她失去所有武功,轻生跳崖;我既身为五君剑之首,就必须将捉拿女魔和疯魔的责任扛下来。”
被叫来厅前的陆遥红,完全没有姑娘家的矜持,口气急迫道:“这跟我们的婚约有何干系?”
早在第一眼见到玉树临风的殷岩泉时,她一颗心便飞到了他身上,这男人,她嫁定了。
“一日没达成消灭女魔的目标,殷某的心便无法安宁,更无暇去理会其它细节,我不想因此耽误到陆家小姐,让你蹉跎大好光阴而等我。”
陆夫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原因呀!那简单多了。
她瞄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红儿,你的意思呢?”
陆遥红微红着脸,一双眼牢牢黏在英俊又体贴的殷岩泉身上。“我……我不介意,我愿意等。”这样的未婚夫,她死也要扒着!
一直没吭声的陆遥天,一开口就问出陆家人心中所想,“殷大侠,对于捉拿那两人的计划,你们可有任何进展?”
殷岩泉摇头叹气,“很遗憾,我们根本毫无头绪,先不提居无定所的疯魔,就算知道血魔煞住在樱谷,那里却是机关重重,一般人很难找到正确入口,凡知道樱谷下落或曾去过的人,几乎都已遭灭口。”
、
陆遥天脱口道:“那岂不是像大海捞针般一样难找。”
殷岩泉抿了唇又道:“也不是一无所获,从几个逃过女魔追杀而侥幸存活的人口中,她对樱桃情有独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身边跟着一个高瘦男人,依照此线索寻下去,我想我终有一天可以找到她。”
陆夫人、陆遥天和陆遥红三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搞屁呀!这种形容满街上随便抓一个都是,找得到人才有鬼咧!
第六章
陆家人不愿退婚,这门亲事只能暂且搁下,带了几名手下的殷岩泉在陆府养精蓄锐了几日后,决定明早出发继续寻找那两名大患的踪迹。
这晚,他晚膳后外出舞完剑,回到陆府已近深夜,他静静朝客房前进,蓦然,一阵男人的爽朗笑声,从远处偏院飘来。
殷岩泉剑眉一攒,这大半夜,是谁还喳呼着不休息?
他起先不以为意,但那笑声实在太快乐,让人禁不住一采究竟,搁在门板上的手微微一放,他循着那阵阵笑声而去。
借着皎洁月光,他在一处从未踏入的庭院中,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格格的直笑不停,一名女子伫立在旁。
“你可不可以别笑的这么白痴?”
“可是很好笑,也很好玩嘛!”陆遥知瞪着自己的双掌看,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竟成了力大威猛的大力士,掌掌呼出都有带劲。
他爬起身,走到石砌的矮墙前,学人家大喝一声,双掌击向墙面,掌心涌出一道热源,石墙受震微微晃了一下。
这般感觉就好像他有着深厚的内力,他几乎要假想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可惜他拿捏的力道不对,双掌击出后,每每都有一股反弹力回击着他,震得他往后一弹,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滚回原位的陆遥知半趴在地上,仰着张笑脸道:“好玩!太好玩了!心儿娘子,你要不要也来玩玩?”
语毕,他又像个白痴一样格格笑着,湅无心用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白他一眼,声音里多了无奈。“滚了十趟,你还玩不腻?”
瞧他一身脏兮兮的,头发、衣袖都乱七八糟,活像在泥巴里打滚。
“每天都被关在房里,只有晚上才能出来,实在无趣极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趣的事情玩玩,我怎么会腻?”他双眸发亮,瞪着自己的双掌,威武的在空中比画两下,“心儿娘子,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大神丹,居然可以把我改造成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
“你真以为我有这种神丹给你吃?”
“不是你给我吃的药丹?那我这股神力哪来的?”
湅无心没回答,反倒双颊异常出现红晕,回避他的直视,她侧过身来问道:“既然待不住,我们为何还要留在此处?”
无人回应。
扭了头,才发现这家伙又跑去玩了一次。
直到又一次滚回她的脚边,他才坐起身道:“没办法,娘说近日有客人在,要我们别露面,免得教人撞见不好解释,只能等他们走了再离开。”
“你还是处处在为这个家着想。”湅无心着实不明白,这家人这么待他,他为何还要这般顺从他们的话?
他耸耸肩,“也许我觉得自己欠了他们,若不是我,爹就不会出事了。”
弹弹身上灰尘,陆遥知吸了口气,第十二次,他站立在石墙前,重复玩着只有他一人觉得有趣的白痴游戏。
“你不怨限他们的吗?”
“怎么不怨,可没人一生下来就是狠心的呀!他们总是我家人,我还是没办法不理我娘的要求,也许是我期盼着总有一天,她还是愿意接受我这个儿子吧!”他玻а酆馑阕盼恢茫绻俣嘤昧σ坏悖约夯峁龅侥耐啡ァ
哎呀!
测量错误,他差点翻滚到水池里,两手狼狈地抓紧坚韧的杂草,却仍笑得跟傻瓜一样。
湅无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她那个无聊相公拉上来。“脊柱伸直,头颈平正,口眼轻闭,两臂向前平行举至肩平,臂直,立腕,然后全身放松。
“缓缓吸气,将你体内那股畅流之气集于丹田,同时曲肘,双手回收置胸前,呼气时双臂推出伸直。”
好学宝宝立即照着娘子的话做,这回,他没再被自己的力道弹回,他讶异地又试几次,石墙被他震起阵阵尘埃。
他得意地嘘了几声,“原来这么容易呀!想来那些高手也不过尔尔罢了。”
“你连力道都拿捏不稳,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容易,别人学了一整年才能掌控好出掌的劲道,你真以为没功夫底子的自己,只凭一晚就能习得有成吗?”
陆遥知吹胡子瞪眼起来。“心儿娘子,你这是瞧不起为夫我啰?”
“我只是陈述事实,等明日,我教授你紫脉心法,一年后你再说你强,我或许会信了。”她不以为然的道,淡淡瞄了几眼出现细缝的矮围墙,实则衡量他需要多少时日才能掌控体内强大的内力。
“可恶!你怎么可以看扁我?我是你相公耶!你等着看,我马上可以将掌劲发挥到十成以上的效力,打出裂痕让你看。”
“话别说得太早。”她扔出了激怒男人自尊心的耻笑。
呼、呼、呼!
陆遥知鼻间猛吐气,“哼哼!我告诉你,我这一掌绝绝对对会让你吓到。”
“我拭目以待,倘若你没成功,今晚,你就别上床睡了。”就让她看看她的相公似否真如他所言的这么威武。
湅无心那浅浅似嘲笑的笑容,令陆遥知燃起熊熊斗志,居然剥夺他吃樱桃的权利,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向那堵彷佛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石墙,他吸足气,猛一出掌,石墙吸足了他的劲道,霎时,出现明显的大龟裂。
他得意的觑了觑不说话的湅无心,以为她被自己的表现吓到忘了开口。
怎样?知道你的亲亲相公有多强了吧!
愈想愈得意,忍不住又多打了几掌上去。
围墙“哗啦”一声,被他打了个穿空的大窟窿出来,紧接着,伤痕累累的石墙就在他俩面前毫不客气的坍了。
巨响在夜里格外震响,几处住所的灯火让人点着了。
陆遥知脸色一白,这回玩得太过火了!
逃命不忘带着重要的东西,拽了自个儿娘子的纤腰,陆遥知脚底抹油,溜呀!“心儿娘子,你想要我早点回房陪你,你就直说嘛!干嘛兜这么一大个圈,说这些刺激为夫的话……
“哎呀!娘子,你做什么揍我?我又没说错,好好,那你可不可以提醒我一下,别冷眼旁观看我做蠢事……惨了,吵醒这么多人,干脆明早收拾包袱回樱谷去……”
两人身影消失在黑夜,隐身在角落,从头到尾一路观望下来的殷岩泉,原本跟着发笑的嘴角,在听见“樱谷”两字时,倏地一敛。
他缓缓走到那颓倒的砖石前,对着那因上乘内力而震碎的石砖,蹙眉沉吟。
陆遥知万万没想到,当他包袱款款准备带着妻子偷偷溜走之际,竟然被人逮个正着,不对!该说正巧撞见前来传话的丫头,必恭必敬的请他这“大少爷”和“少夫人”去前厅一趟,说是陆夫人交代的。
天要下红雨了?
他以为在自己离开前,他娘都不会想再见到他。
厅堂内,除了陆家三人外,还站了一名陆遥知所不认识的陌生人。
。
“你这是做什么?背着包袱想上哪?”陆夫人重重的皱了眉,似在为他的行为感到不满。“我有差人赶你走吗?”
陆遥知摸摸鼻,好像没有。
“这陆家你也有份,你说走就走,也不跟我报备一声吗?这些年你在外漂泊也不少年了,既然回家了,何不就留下来。”
仅仅数日,这位陆夫人前后不一的态度,不单是陆遥知,就连一边的龙凤胎也傻了眼。
陆遥红惊呼,“娘,您在说什么?”
方才娘让人把那衰神请来,她就觉得怪了,还打算让他长住下来,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姻缘有什么变量。“您怎么能让他住下来,他是……”
“红儿,别多嘴。”陆夫人横扫一眼过去,陆遥红只有乖乖闭嘴。
陆夫人把脸转向陆遥知,那双闪着谲光的眸子却紧盯着湅无心。“我叫你们来,是要介绍红儿的未婚夫同你们认识。”
她看了一下殷岩泉,眼中闪过一抹只有她和殷岩泉知道的神色,“殷大侠,这就是我提的大儿子,知儿,身边的是他的妻子,叫……”
气氛一僵,陆夫人也不知道该称呼她叫什么,声音停顿在最后一个字。
陆遥知赶紧替她找了台阶下,“我的妻子,心儿。”众目睽睽下,他刻意拥紧他妻子,心里不爽极了。
打从他们进来后,眼前这男人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妻子身上。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当那头的陆遥红是死人吗?要看就去看自己未婚妻,盯着他的心儿做什么?
殷岩泉自然不知道自己遭人怨恨着,深瞳中有着错愕与怀疑,他拱手作礼道:“陆公子你好,在下殷岩泉。”
相较于昨夜的漆黑,今日在光线的照射下一瞧,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昨夜是否听错话,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会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
陆遥知注视着那双探上前的手,冷哼着,“在下小名陆遥知,如果你忘记的话,我不妨再介绍一次,心儿是我娘子的名字,既然是我娘子,劳烦你把无礼的眼光从她身上移开。”
“你……知儿,怎么可以对殷大侠如此无礼!”陆夫人一斥,想怒却又不能怒。
一听这别扭的称呼,陆遥知直想发笑,娘会不会太勉强了,瞧她双拳紧握到泛白了。
“不要紧,陆夫人,是我逾炬了。”殷岩泉认错道歉,“实不相瞒,我等正在追缉因练功走火入魔,人称疯魔的霍戒,昨夜我误闯偏院,见着了陆公子与您夫人正在……切磋武艺,我想寻求两位帮忙,助我一臂之力,齐心打退……”
陆遥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想你找错对象了,我根本不懂武功。”
“昨夜我听见您夫人提及紫脉心法,懂这套心法之人江湖上寥寥可数,我深信您夫人必有着高超的武艺,能助我抓到会施展金刚爪的疯魔,陆公子,您也不希望见到疯魔滥杀无辜吧?”
陆遥知瞥了眼一脸漠然的妻子,凑过头在她耳边嘀咕道:“听起来,那个叫疯魔的家伙不好惹,你有招式破解那什么金刚爪的吗?如果你不愿意理会,不答应没关系。”
湅无心仅用眼神回答他,自然,他知道她不爱管闲事。
“殷大侠,我娘子没兴趣帮你忙,所以就算死再多人,多少人家破人亡,跟我们也没关系,你别费唇舌多说了。”
湅无心又睨了她相公一眼,看穿了她相公的小伎俩,分明在意得很,却隐藏起来,他以为这么说,她就会答应帮忙了?
不,她没那么好心。
“既然两位不愿帮忙,在下也只有另寻帮手。”殷岩泉目光闪烁,“只不过,那疯魔自喻天下无敌,甚至连黑白道上人人惧怕的血魔煞,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江湖人都顾着保命,很少自愿挺身出来……”
“那家伙真这么自夸?”陆遥知瞅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的娘子。
“他说他曾闯入那女魔的住处,还砍了她好几丛樱桃枝,那女魔也奈他无法……”
一直默默不出声的湅无心,怱地开了口,“金刚爪还没练成气候时,每出掌一次,都会消耗不少真气,必须休息后才能再出掌,只要趁他出掌完的那一刻,攻击他的肘处,一旦受了伤,什么金刚爪,他也再使不出来。”
陆遥知嘴张得好大,怎么着?他娘子不是心肠硬得很,这回儿怎么转性帮起忙来?
陡地,他恍悟地“啊”了一声,随后不满又嫉妒的闷哼两声。
在他娘子心目中,樱桃比什么都重要,他开始怀疑,说不定有人拿樱桃同她交换他,她会二话不说就把他这个相公送出去。
“倘若他已练成了呢?”殷岩泉又问。
湅无心嘴角轻轻一勾,“还用多说吗?在他出掌的瞬间,直接断他双臂,挖他双目,若他还能挣扎,就连他的双腿也废了,看不见,连动的机会都没有?又何来的金刚爪?”反正一句话,就是让他死。
众人倒抽口气,真是……狠呀!
再也不需发问下去,殷岩泉心中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如果夫人不介意,殷某还想多请教一点对上疯魔的招数,不知道方不方便?”
关于这一点,陆夫人倒积极的帮腔。“知儿,我不勉强你留下,但看在殷大侠需要你的帮忙,只希望你多留几日再走。”
“心儿,你的意思呢?”陆遥知把决定权扔给他娘子,谁教娘子最大呢!
“随便你。”
“随便吗?”他偏头想了下,“既然是帮人,那就多住几日吧!”
过了两日,殷岩泉突然接获急报,得知疯魔出没在离这不远的一座山头,率领众手下,尽职的为武林和平而奔波去了。
“娘,您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留下他们?”陆遥天连敲门也没有,就这样进入陆夫人的房。
陆夫人瞪着这个行事莽撞的儿子,明白他没问到理由,是不会甘心的。“记得殷岩泉此行外出的目的为何?”
“当然记得,不就是为了剿灭那什么血魔煞和疯魔来着,但是这跟留下那两人有何关系?”
“你大哥的妻子,就是你口中的血魔煞。”
陆遥天窒了窒,“不会吧?娘,您是在开玩笑……”
“殷大侠已经确认过了,就是她,不然,你以为殷大侠为什么又留了下来?自然是因为他已找到那女魔。”
“……所以,这是真的啰?”瞪着母亲那张慎重严肃的脸庞,陆遥天吞了吞唾沫,双腿不自觉发起抖来,“娘,那您怎么还留下那女人?她那么恐怖,杀人又不眨跟……”
“别忘了她是你大哥的妻子,有你大哥在,那女人不会动我们一分一毫。”脑海里,还存在两人双手紧握不分的那一幕,足以证明他们感情坚深,自己能控制的正是陆遥知。
陆遥天仍是局促不安,“那留下他们之后呢?殷大侠又有什么打算?”难不成跟她在陆家大拚一场。
“瞧你紧张的,你给我沉稳点行不行?”陆夫人斥着,“都二十出头了,遇到事情还这么慌慌张张。”
端起茶水,她喝了口润喉,“你安心,我和殷大侠商量过,不宜以武对决,以毒制她比较快,但又听闻她曾经拜在医圣门下,一般的毒拿她没辙,取毒这方面,殷大侠会想办法,我们只要配合想办法让她喝下去就好。”
“用毒?娘,这……一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耶!”娇生惯养惯了,他少爷对这种害人之事生嫩得很,天真的态度惹得陆夫人一阵讪笑。
“杀人?这女魔人人除之而后快,我这么做,不单是帮了所有武林中人,更替殷岩泉解决他的问题,你不也希望他尽快成为你的妹夫吗?娘这么做,有何不对?”
“可是,娘,您不怕吗?”他可怕得半死,要让那女魔发现他们的用意,不晓得会如何对付他们?
“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就算那女人想反抗,还有殷大侠和他的手下在,他们都是有备而来,我有何好怕?”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把陆家钱庄撑到今日,靠的不就是狠和无惧,凡是有可能危害陆家的事,她都要除去;对陆家有好处的机会,她想尽办法都要抓住。
要说抓住湅无心,这可不容易,但若是有陆遥知在,或许就变容易了。
再过几日,殷岩泉顺利擒得疯魔回陆府了。
起了个大早的陆遥知,才从房里步出,就教杵在偏院亭子里,显然是在等他的人影吓了一跳。“娘,您……您怎么来了?”
他以为陆夫人近日的友善全都是因为需要他娘子帮助殷岩泉,可那疯魔都抓到了,她还特地一大早主动来找他,这就太奇怪了。
“这陆家归我所有,难道我来这里也下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夫人的目光瞄了瞄他身后紧闭的门扇,状似不经意的问:“心儿呢?还没醒来?”
“是,她还在休息。”记得以前在樱谷,天边才刚露曙光,心儿便清醒,成亲后,她似乎愈来愈贪睡,这会儿得再晚个半个时辰,她才睡醒来。
“真是的!你们以前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陆遥知被她口气一厉的态度,吓得人瞬间跳了起来。
“你不知道心儿脸色有多难看吗?瞧瞧你当人家丈夫的,是怎么照顾妻子的!”
胸口因陆夫人的关心而发烫起来,他不确定的开口,“娘,您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白他一眼,“意思是我命人熬了些补品给心儿,我瞧她近日神情疲倦,似乎是身子不适,等她醒后,你到厨房来取吧!你知道你不能接触人,我会命人搁在灶上,别忘了来拿,自己的妻子不自己照顾,还要谁来照顾?”
“娘……您、您怎么会突然对我们这么好?”
陆夫人站起身,不自在的道:“你说的,既然姓陆,好歹都是一家人不是吗?况且这次也多亏你们帮忙,让殷大侠顺利擒住疯魔,既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有何不对?”
陆夫人扔下几句话,窘然转身离开。
猜己心不翼而飞,陆遥知的嘴角浮现一抹笑,娘肯转换态度,他就很满足了,至于他娘是如何想通这点,他已经不愿多想了。
“你一人在这里傻笑做什么?”
猛一回头,就见他娘子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起来了?”一个上前,心疼的看着她水亮眸子染上的疲倦之色。“不多休息一会吗?”略白的小脸让他的心一拧。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无论心儿怎么睡,都补不回来那脸上的倦意?
她则是平静的开口,“都醒了,不起身,难不成还赖在床上发呆?”
陆遥知露出调皮之色,眼光故意上下打量她。“我还以为娘子在床畔没瞧见我,心慌了,想我想得紧,才跑出来找我。”
湅无心不自在的挪开视线,掩饰让他猜中的窘态。“真是的,一大早没个正经。”
“你是我娘子,我要是对你正经,这才怪吧!”将她抱个满怀,他抚上终于透出红润的脸蛋,娘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好好照顾到心儿。
“瞧你脸色差的,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晚上太贪吃了,我该让你多休息的,而不是抱着你动手动脚。”
“你胡说什么。”脸上红云愈来愈明显,湅无心自然知道自己的疲倦缘由,但绝不是他所想那样,不过,原因也相去不远。
“心儿娘子,你放心,这几天我一定会克制冲动,乖乖安分睡觉,不让娘子你累坏。”
湅无心红着俏脸瞪着他,“有工夫说这么多,还不快去练习我昨天教你的招式!”
“哎呀!娘子,刚睡醒不宜太累,咱们可以等到用完饭再说啦!”
像他这种三天捕鱼、五天晒网的懒人个性,根本就不适合练武,娘子却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一连数日要他背口诀,勤记招式,他总是借着没人盯的空档,爬上树补眠去。
“教你练个武,你总是有一堆借口,是谁嫌自己太弱,想强身保护我的?”
他舌尖一顿,哎哟!他娘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堵他的话了。
“好嘛、好嘛!不过,可不可以等早膳过后再温习?我肚子好饿……哎呀!”他朝自己额前一拍。
“又怎么了?”
“瞧我忘的,我竟然忘了娘的交代,心儿娘子,娘专程让人替你熬了汤药,得在早膳前喝了,我这就去端来,你等我。”
专程熬补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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