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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是驸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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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瞄了一眼,大碗里有几颗花黄的馒头,看来好像参入某些杂粮,桌上还有菜蔬熬成的粗粥,和昨晚的杂烩粥很像色泽不美、味道不香,都是完全无法引人食欲的东西。
以前在宫中,即使是婢女内侍们也不会吃这样粗糙的食物,不过她知道这些东西对白眉山寨的兄弟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美食了,昨晚大家吃得好香的模样,她还印象深刻。
“怎么?又没胃口?”祁昊见她直盯着桌上的膳食不说话,以为她又要像昨晚一样拒吃,当下恼火起来。
“我说过,咱们这儿只有这些东西可吃,你若不想吃,就等着饿肚子。”别以为他会弄来烤鸡烧鸭什么的给她打牙祭!“
“我没说不吃啊!”沐澐赶紧解释。
虽然这些东西确实引不起她的食欲,但她会让自己吃下去,毕竟这就是大家日常的主食,她若不能接受,如何在寨中生活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既要嫁祁昊,就该彻底地融入他的生活,怎能有半分嫌弃之心呢?
于是她挤出笑容,说了违心之论。“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
“哼!”祁昊的表情说明了他半点也不信。
最好她脸上的表情也是那么说的。
“那么,开始用膳吧!”沐澐拢起衣袖,准备净手开始用餐,但——“水盆呢?没有水盆吗?”沐澐四处找了下,真的没瞧见水盆。
“什么水盆?”祁昊一脸莫名其妙。“你要洗脸?”
早上不是洗过了?
“不是,我要净手。你们用膳之前不净手的吗?”
“净手?”祁昊瞪大眼,好似这辈子第一次听见这词儿。“你方才蹲茅厕了?不然做啥要净手?”
他粗鲁的询问让沐澐整张脸倏然暴红。
“我……我才没去蹲茅厕,只是用膳前本来就该净手不是吗?”
昨晚没瞧见有人端水盆出来净手,她以为是因为晚膳教她和青虹搞砸了,大家饿坏了才没净手。难道——他们用膳前从来不净手?!
沐澐顿觉惊异。
“用膳前净手?”祁昊呆楞片刻,随即爆出大笑。“哈哈哈,我倒是第一次听间,用膳前要净手的!这是宫里的规矩?
“难道不是吗?”他的嘲笑让沐活觉得懊恼又委屈。用膳前净手,是件那么好笑的事吗?
祁昊脸上的笑容倏然停止,他眯起眼,不屑地道:“那是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做,整天闲闲的王公贵族立下的规矩!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早出晚归、胼手抵足,只求一餐温饱,谁有那闲功夫净手?我们这些兄弟们外出,常常夜宿荒野、日食干粮,几颗馒头配着水就能填饱肚子,你要我们上哪儿净手?田里的老农整天浑身是泥,你要他们上哪儿净手??”
“我……”沐澐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宫中,外头的人用膳前是不净手的。
“好吧,不净手就不净手。”反正大家都没净手也一样长得人高马大,可见不净手也不会如何的。
再说,这应该只是暂时的吧?待她将祁昊带回宫中,自然就能痛快地净手,现下她忍一忍便是了。
“那么,开始用膳吧!”
她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才拿起一颗馒头,祁昊立刻动作飞决地伸手抢去。
沐澐瞪大眼,错愕地看着他,诧异他竟抢走她的馒头。
她以为是因为他想吃那颗,所以只好改拿另外一颗,没想到他又凶巴巴地把那颗也抢走了。
“怎……怎么了?”难不成这个大碗里的所有馒头,他都要一个。人独享吗?
“我喂你吃!”祁昊撕下一块馒头,气闷地命令。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沐澐连忙摇头拒绝。
她虽然伤了右手,但起码还有左手可以使,不需要依赖人呀!
但她的坚强可激怒了祁昊。
“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手,这样能自个儿吃吗?你还想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祁昊气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尽给他找麻烦,让他一颗心悬在那里,揪着,拧着。
见他又着恼,沐澐只得赶紧张开小嘴,吃下他送到嘴边的那块馒头,不敢再多说一旬反对的话。
不过……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沐澐纳闷地想,嚼着嘴里咬劲十足的馒头,大眼儿不由自主往祁昊身上瞟去。
她见他垂眸从大碗里捡了个馒头,黝黑的大掌拿起在他手中显得洁白的馒头,豪迈地张嘴咬下。
才嚼着,他视线又回到她身上,微微拧眉,催促道:“瞧什么?快吃啊!”
“啊?噢。”沐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瞧着他瞧呆了。
好不容易吞下嘴里嚼了许久的杂粮馒头,祁昊又撕下一块递来,沐澐,只得再度张嘴吃下。
见她乖乖地努力吃着,祁昊心情奇迹似的好了不少。
“好吃吗?”他瞅着她问,脸上的表情瞧来竟有丝期待。
“好吃。”沐澐没骗人,这杂粮馒头虽然口感较硬,但是嚼劲十足,有着淡淡的谷粮香气,愈嚼愈香。
“是吧?可不是好吃极了?我最爱吃这馒头了。”祁昊骄傲地露出洁白的牙,然后张嘴用力地又咬了一口馒头。
沐澐默默吃着,心里却想着他方才说的话。
我最爱吃这馒头了。
原来他爱吃这杂粮馒头,那么或许下回,她也可以学着做这杂粮馒头给自己的驸马尝尝。
祁星虽然脾气不好,老是拉大嗓门凶她,但是仔细想想,他真的挺照顾她的,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沐i澐也想对他好
让他也感受到温暖和幸福,说不定他就会改邪归正,不再当土匪,和她回宫了呢!
沐澐心里突然扬起信心。
祁昊撕着馒头,一口口喂着她,心里却开始懊恼起来。
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千什么!带她上山,明明是要使唤她做事,要她替他烧饭、洗衣、端洗脚水,谦卑地伺候他,结果瞧现在?这会儿反而是他替她端洗脸水、喂她吃饭、帮她跑腿做事,是他在伺候她。
他从未如此感觉,自己是个笨蛋!
“我吃饱了。”吃完了馒头,见他端起粥,沐澐赶紧婉拒。
“喝点茶水。”
祁昊臭着脸,递来温茶,待她乖乖喝尽,他才径自吃掉最后的馒头,稀里呼噜喝光剩余的粥,然后端着空碗盘准备离去。
“祁昊!”沐澐忽然喊住他。
祁昊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半转过身瞪着她。“还有什么事?”
沐澐望着他,好温柔地道谢:“谢谢你。”
祁里大概从没想过她会向他道谢,这声谢,让他瞬间红了脸。
他面色窘迫地低时道:“谢什么?赶快好起来,伺候我才是真的!”
“我知道。”
没有怒气、设有反抗,柔柔的一旬话语,反倒让祁昊羞愧起来。
他又没断了手脚,做什么要人伺候?更何况是要一位“公主”来伺候他?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啧,算了!你好好把伤养好便是。”要说伺候?免了!
“嗯,谢谢你的关心。”沐澐扬起唇角,温柔一笑。
“谁、谁关心你?”祁昊的脸涨成猪肝红,嘴硬地大声否认:“我是怕你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就又给我惹麻烦了?
谁晓得那些不讲理的官兵,会不会把这笔帐算在我头上?“虽然本来就该算在他头上。
“我是防患于未然!”他大声强调。
“我知道。”沐澐还是柔柔的回答,却更教祁昊发觉自己的慌张狼狈。
他索性不再说话,羞恼地别开头,径自走开。
沐澐跟着他走到厨房,抬眼瞧瞧四周,发现今儿个夭气不错,于是便央求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到处走走看看吗?”
“随你!”祁昊还在闹脾气,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脾气怎么这样差啊?沐澐轻哼一声,无奈地转身走开。
她一走,祁昊立刻回头瞪着她的背影。她要自个儿去?
他不禁开始想象,她或许会摔倒、撞上岩石,或是被毒蜂蜜了,或者是滚下悬崖他忘了告诉她,山寨后方有片陡峭的悬崖,连猴子都不敢轻易攀爬。该死三在他脑中出现的,尽是恐怖的血腥画面,祁昊怎么可能还冷静得下来?
他几乎是拔腿就冲,像个担忧过度的老头子,飞决追上沐澐,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屁股后头。
当沐澐发现他跟来时,还好单纯、好无邪地回头对他一笑,那欣喜的笑容,让祁昊羞窘得想杀了自己,却也更眷恋不舍。
这样美丽高贵的妻子,他要是不好好看牢,说不准会让人抢了去。
他像个看守什么绝世珍宝的守财奴,牢牢跟着她,紧盯着自己的宝物。
第6章(1)
沐澐在祁昊的“陪同”——其实应当说是监视下吧!看过了大半座山寨。
乍看白眉山寨的第一眼,只觉得小,但真正走过之后,才晓得规模有多大。
山寨里光是屋舍就有七八栋,每栋屋舍约有十来个房间,白眉山寨的兄弟们豪迈,喜欢打地铺、七横八竖地窝在一起,所以有许多房间是没人住的。
除了房舍,山寨里还有好几间仓库,只是里头堆放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米粮毛皮。
不过哪来的毛皮?是抢来的吗?
像是瞧出她的疑虑,祁昊解释道:“每年入秋后,我会领着寨里的弟兄外出狩猎,猎到的兔貂狐狸,肉就吃了,毛皮则晒干存放,等着隔年与西域来的商人交换货品,或是卖钱买其他需要的东西。”算算时间,那西域的商人也差不多该来了。
祁昊说着毛皮的来处,不忘加上一句嘲讽:“我们这些”土匪“,偶尔也会做些正当买卖的。
他刻意强调“土匪”两个字。
沐澐苦笑着摇头,说:“我没说你们不做正当买卖啊!”
她走上前,好奇地翻动那些毛皮。
每张毛皮都很好,其中一张纯白的毛皮格外美丽,蓬松柔软,毫无一丝杂毛混在其中,即使在宫中,也很少瞧见这样洁白无瑕的毛皮。
“好漂亮。”她忍不住以手指去感受它的柔软触感。
“你拿的是雪狐的毛皮,是所有的毛皮中最好的一张,也是最有价值的,可以换到许多好东西。
“瞧得出是。”沐澐多瞧了几眼,才放下那张雪狐皮,去瞧其他毛皮。
祁昊却没转开视线,他盯着那张雪狐皮,想象沐澐披上它的模样。
那一定很美很美!祁昊光是想象那样的景象,脑袋就晕了。
于是几乎是毫不思索地,他闭口道:“你要喜欢,这张雪狐皮就送你!”
“欸?”沐澐讶异地转头看他,立刻摇头拒绝。“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它是我亲手猎到的,我自然有权决定要送给谁。”
难不成,他连送张毛皮给自己的老婆都不行?
“可是,这不是最有价值的一张毛皮吗?”
“是没错。”
“如果拿去易货,一定可以换到很多东西,让山寨里的弟兄过一段好日子,还是换了它吧。”月沐澐舍不得独享这块毛皮。
“我说送你就送你,啰唆什么?你收下便是了!”他为兄弟们猎了一辈子的毛皮,就私藏这么一张,并不过分。
见他好像又要恼火了,沐澐这才赶紧说:“好吧!那么我就收下,谢谢你。”
“披上瞧瞧。”祁昊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披上它的模样。
“这样吗?”沐澐依照他的要求,将那块柔软蓬松的雷狐皮披在肩上,羞涩地朝他一笑。
狐皮似雪般洁白,衬得沐澐的丽容晶莹无瑕,那含羞带怯的笑容,像是引信,点燃祁昊心底最深的渴望。
这等绝丽仙子!
他再也受不住这诱惑,痛苦地申吟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的唇深深地印上。
“都……唔……”沐澐惊讶又晕眩,』谎乱且无助,柔弱地摇摆自己的头部,想要闪躲,又想迎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如何。
他的唇好热,霸道地索讨着还不属于他的东西,而沐澐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激情,更不曾与人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他是吻过她,但不曾如此炙烈张狂,热情像失控的火苗般延烧,而祁昊不但夺走她珍贵的吻,还想贪婪地得到更多。
他将她往后推倒在那些柔软的毛皮上,大手忙着扯开她身上的衣物。
他要她!现在就要得到她!
祁昊急躁地狂吻着她,带着激情的吮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沐澐的脸上、颈上,和逐渐裸露的皮肤上。
他粗喘着,大手抚上她滑腻的大腿……
“不!”沐澐在此时突然惊醒,生出绝大的气力,用力将祁昊推开。“我们不能这么做!”她凉慌地嚷着。
“为什么?”祁昊双眼赤红,被情欲烧红了眼。“你说我是驸马,而你要做我的贤妻,我要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
沐澐颤抖的小手抓着被他扯散的领口,摇着头严正声明:“你必须随我回宫,正式拜堂完婚,我们才算是夫妻,如今我们只算有了婚约而己,不能做出有违礼教之事!”
“回宫拜堂?”祁昊轻蔑地大笑,情欲得不到满足的面容痛苦扭曲。
“我怀疑这一切只是你的计谋,你只想利用美色,将我迷得团团转,好任你掌控。你确定我跟你进了宫,就能得到你吗?”
他的指控,令沐澐心痛。
“我虽不是什么圣人,但我笃信佛祖,不会撒谎骗人,你为何要怀疑我?你确实是我父皇亲指的驸马!”
见她委屈得滴下了泪,祁昊心口一揪,下意识上前,想替她抹去脸颊上那滴碍眼的泪。
但沐澐不晓得他的用意,见他突然闷不吭声地朝她靠近,她下意识地倒退一大步。
她退这一步,就像一个大巴掌,狠狠用在祁昊脸上。
“你在躲我?你怕我吗?”祁昊眼中开始凝聚风暴。
“我……”
“你怕我这个禽兽不顾你的意愿,当场剥了你的衣服,强夺你的身子吗?”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沐澐知道他误会了,慌忙想解释,但祁昊不肯听。
“你不用解释了,我完全明白!”祁昊发出刺耳的笑声。“是了,你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怎会是我这粗鄙之人的脏手能够触碰的呢?你放心,我贤淑贞静,凛不可侵的公主老婆,我不会再碰你了,请你安心!”
说完,祁昊扭头就走。
“祁昊——”沐澐想喊住他,但祁昊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伤了,他的自尊。
祁昊又下山去了!
那天之后,祁昊净拿张冷脸对她,她放下身段,刻意地温婉讨好,他也漠视不理。
然后这天,沐澐一早起身便没见到他,问了寨子里的人,才知道他又下山打劫去了。
她顿时沉入一股无底的悲哀之中。她很努力想改变他,想让他洗心革面,别再去做以前那些拦路舍劫的恶行,但他却自甘堕落!
不争气的泪水浮上眼底,沐澐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折与痛心。她的用心良苦,一切都白费了!
那天早膳,她伤心得什么都吃不下,寨里的兄弟见她神情愁郁,也识相地没来打扰她,直到祁昊回来……
“老大回来了!”
打寨外传来的一声呼喊,让整座寨子霎时活了起来。兄弟们不管正在做什么,全都停下手边的事,赶到外头去迎接。
祁昊等人骑着马匹归来,大老远就听见他们得意的大笑。
“哈哈!痛快!这回抢得真是痛快!”
涂大柱等不及大伙儿开口询问,就迫不及待地宣泄胸中那股快意。
“老大,大柱,今儿个也顺利吗?”旁人也感染了他们的兴奋。
“顺利!顺利!你们瞧瞧这些金银首饰——”涂大柱把背在肩上的包袱打开,往地上一搁,里头的金子、银子和珠宝,照得让人眼都张不开了。而不只他,祁昊肩上也背着一个同样大小的包袱呢!
“哇!这回抢的全部带回来了?”有人好奇地问。
涂大柱用一种“怎么可能”的大白眼觑他。“你说呢?”
“哦——我知道了,老大的老毛病又犯了。”
爱洒银两嘛,谁也拿他没办法!
“对啊!这回啊!他又瞧见——”
“闭嘴!”祁昊反过拳头敲他的脑袋,同样不让涂大柱把话说完。
他最讨厌人家提起他这些事。
目光一抬,祁昊准确地捉到沐澐站在远处的哀伤凝睇,好像他早就知道她站在那里。
“我回来了。”满载而归使他心情大好,他微扬起唇,主动开口招呼。
而沐澐的心情却沉到谷底,她眼眶一红,转身便要走。
她的不赏脸让祁昊脸色倏然一沉,身子一翻,便飞落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这是做什么?”祁昊恼怒地质问:“我们凯旋归来,你这做老婆的不来欢迎我,摆这张面孔做什么?扫我的兴吗?”
沐澐终于忍不住吸泣出声,硬咽地喊道:“你要我如何欢迎你?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你去打劫吗?”
这话一喊出来,原本闹哄哄的寨子瞬间静如空城。
“你说什么?”祁昊柔声询问,但过于轻柔的语气,反而更让人感觉危险。
她厌恶他去打劫——她真的说了这句话?
“你厌恶我?嗯?”祁昊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过于诡异,每个热知他脾性的兄弟都不由自主闪得老远,唯恐他在下一秒发飙。
“你不是说要做我的贤妻吗?要嫁给我之前,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土匪?土匪不去打劫,要做什么?下田耕种,放牧养牛吗?哈哈哈!”祁昊刺耳地大笑,但旁边没有人敢笑,只要瞧见他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任谁也笑不出来。
“你……你可以随我回宫,我父皇会安插一个好的官位给你,你不用再这样打家劫舍,烧杀掳掠,从此你便可平步青云,享受荣华富贵——”
“住口!”祁昊陡然爆出怒吼,不只吓坏沐澐,连一帮见惯他坏脾气的兄弟都直打哆嗦。
“少用荣华富贵来收买我!我不可能跟你回宫,也不希罕那些荣华富贵!”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吼道。
他的怒目相向让沐澐伤心,而他的坚持更令她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样顽固?打家劫舍明明是件犯法的坏事,你为什么不肯改,非要欺压那些善良百姓,强夺他们辛苦赚
来的钱财呢?“沐澐悲痛地问。
“我欺压善良百姓?”祁昊猛然瞪大双眼,随即又危险地眯起。“是谁告诉你我欺压善良的?”
“自然有人告诉我!况且那日在白眉镇外的官道上,我亲眼见到你们欺压一位老丈,抢走他为孙子下聘的聘礼,还将他吊在树上凌虐,这难道是假?”
“敛,她说的可是陈员外那老不修?”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应该是吧,可是……”
“你是说陈员外那老头?”祁昊脸上的不屑与讥讽更深了,但他没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如果是这类『善良百姓』,欺压他们老子高兴得很!像这种『善良百姓』,老子见一个抢一个,见两个抢一双,最好把他们抢得倾家荡产、连裤子都没得穿,老子我才高兴痛快!”祁昊故意这么说,存心要惹她生气。
“你——”他的凶蛮与不知反省,让沐澐伤透了心。“你实在令我失望透顶。我真后悔答应我父皇嫁给你!一个失德为恶又不知反省的人,如何能成为大理的驸马?”
总是和颜待他的沐澐第一次真正动了怒,对他提高音调。
沐澐的指责,像把剑刺入祁昊心口。
但好强的他仍佯装漠然,甚至还故意露出满不在乎的蔑笑。
“不做驸马最好,你以为老子希罕吗?你要死心了就快点滚下山,少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说完,祁昊扭头就走,瞬间消失了身影。
一番激烈的争执结束,沐澐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生气、失望、委屈,她恨自己的苦心,他半点也不懂,而且毫不感恩
他们大吵一架,一边的兄弟们傻眼地看着,谁也不敢多话,许久,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公主大嫂?”
沐澐虽然生祁昊的气,但是并不气恼他的这帮兄弟,听到他们唤她,还是抹去眼泪,硬挤出笑容转头看他们。
“抱歉,我失态了。”
“公主大嫂,你误会老大了啦!”
“我误会他?”沐澐不懂他为何这么说。
“是啊!我们老大虽然是个土匪,但却是善良的土匪,他从不欺压善良百姓,抢的都是贪官污吏或是奸商,你方才说的那个老丈,应当就是指陈员外吧?其实咱们会去抢他,是有原因的。那天要下聘的不是陈员外的孙子,他根本没有孙子,是他自己要娶妾!他都七十了,还仗着家里有钱,想强娶人家十七岁的小姑娘为妾,老大看不下去,才会带着咱们去抢光他的聘金,扒掉他的裤子吊在树上,让他没脸再干这等缺德事。”
“是……是这样的吗?”沐澐怔住,没想到事情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
“还有啊!咱们抢来的钱,也不是全部自己花用,老大总会先去查查哪户人家家里清贫,快没饭吃了,或是哪户人家有人生病,没钱看大夫,他就会分点银两过去。像咱们今天抢的是白眉镇上的奸商,得到的钱财老大立刻分了一半去给几个意外死了爹娘的孩子,替他们安葬父母,还请两位大娘照顾他们,公主大嫂啊!老大真的是个大好人,你去白眉山下问问便晓得,谁不知道咱们老大祁昊是义贼呢!这回您真的误会他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沐澐突然惊慌惶恐地颤抖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她该怎么向祁昊赔罪?
其实不用问,仔细想想,她也逐渐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
一开始,她相信陈员外的指控,满心以为他是恶劣的土匪,但随着这几日的相处,漫感受到他粗鲁之下的细心,霸道之下的关怀,他再凶再恶,也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啊!
相反的,他很照顾她,怕她饿着,怕她受伤,只要她在,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
过去除了父皇,她没和其他男子相处过,但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关心另一个人的。
他是在意她的吧?如果不在意,就不会那样小心翼冀,细心呵护。
他嘴不甜,什么好听的话也不会说,却以行动表达了他对她的在乎。
沐澐心里泛起了酸楚与甜蜜,现在她终于明白他是怎么样的人,但这样是不是太迟了?
先前她伤了他的自尊,这回又伤透他的心,他可还会原谅她?
第6章(2)
咿呀。
祁昊的房门才被人推开,里头立刻传来大熊似的暴躁怒吼:“无论是谁都给我滚出去!”
沐澐正要进屋的脚步顿了顿,只犹豫片刻,她还是坚定地踏入,然后反身关上门。
她手里端着一碟刚蒸好的五谷馒头,袅袅娉娉地走向祁昊躺着的床边,假装没看见他正张大两只眼瞪着她。
她放下碟子,然后将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小手藏进衣袖里。
“我不是要你滚下山吗?你还来做什么?”祁昊凶恶地问。
他本来不想理她,但她就站在床边,他想假装没看见都不行。
“我不下山。我是你的妻子,我要待在你身边。”沐澐坚定地望着他,柔声回答。
“你——”祁昊霎时语室,脸上迅速闪过数种表情,不知该惊讶她这么说,还是该喜悦她承诺要与他长相厮守,
脑怒她的反复无常。
最后,他决定继续生气。
她以为他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哼!
沐澐完全不介意他以臭脸回报她的温柔,拿起一个馒头,浅笑吟吟地说:“你刚回来,还没有用膳,一定肚子饿了吧?我请王达他们教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馒头,你尝尝可好?”以往就温柔似水的她,现下更是轻声细语。
她做的馒头?祁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乌云掩盖。
方才她大喊着厌恶他这种土匪,现下又做了馒头给他,是怎样呢?先打他一个耳光,再给他一块糖安抚他是吗?
“不吃!”祁昊唇一抿,翻身背对着她,摆明了生人勿近。
沐澐无奈地瞧着他绷得死紧的背影,知道他还在生气,不想理会她。
也是生她那样误会他,还说出后悔嫁他这种话,任谁都会生气的。
她轻叹一口气,放下馒头,走到床沿坐下。
凝视那宽阔却紧绷的背影,沐澐歉疚地道歉:“方才……真的很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大家己经把真相告诉我了。
“哼!”祁昊还是不答话,也不看她,只从鼻孔里哼了声。他还是不理她!
沐澐没办法,只得使出方才进来前,白眉山寨的兄弟们教她的那一套。
等会儿呢,老大要是不肯原谅你,公主大嫂您也别丧气懊恼,就学学满珠楼里那些姑娘,跟老大撒撒娇,赔个不是,哄他两句,他就什么气都没了。
满珠楼?
那是什么地方,沐澐不知道,但她真的不会撒娇,为此寨里的兄弟还特地亲自示范给她看。
瞧几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又是嗲声嗲气地喊人,又是妖娆娇媚地在别人身上磨来蹭去,沐澐只觉得既恶心又好笑。
真的只要照他们所示范的去做,祁昊就不会再生气了吗?
沐澐无计可施,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她咽咽口水,紧张地扭绞小手,瞪着明显写着拒绝的背影,好半晌才有勇气行动。
“那个……祁昊,人家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是人家的错,你别怪人家嘛!原谅我好不好?”她颤抖地哼起嗓子,两只小手
极不自然地在他身上乱搓乱揉。
别说沐澐是个端庄的公主,不懂得撒娇发嗲这一套,以她温婉娴静的个性,本就不是这块料,如今为了消他的怒气而
迫自己学人家撒娇,结果只是惨不忍睹。
她突然“性情大变”,让祁昊诧异得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不知她哪儿学来这套花楼姑娘使的撒娇方法。
再说她要是学得维妙维肖也就罢了,偏偏还学得一点儿也不像,她自以为娇唠的嗓音,根本抖得像琴弦,两只手儿在
也身上乱揉一通,好像在揉面团……
原本气得要死的祁昊,差点爆出大笑,但他及时忍住了。
要是这么轻易原谅她,教他往后面子往哪里摆?
“祁昊……”见他还是不理她,沐澐真的想哭了。
寨里的兄弟只教她撒娇,没教她万一失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沐澐就绞着双手傻在那儿,完全束手无策,眼眶里逐渐浮现挫败的泪雾。
他该不会就这么一辈子不理她了吧?
如果是,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谁教她不分青红皂日地误会他,还对他说出那些话,也难怪他不肯原谅她。
啪答!
一滴泪,落在小手上,她泪眼模糊地看着那滴逐渐扩散的水滴,懊悔不已。
是她咎由自取,她自作自受……
蓦然,一只大手伸来,抹去将要落下的第二滴泪。
沐澐讶异地抬起头,看见祁昊稍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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