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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吓姻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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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些鬼灵精怪。
  之后再见,她的性情变得冷漠沉静,大半天也难得见她一笑。她的改变令他难过,甚至有些愧对死去的好友。
  是环境改变了她的性子吧?寄居将军府的她比其他同龄的孩子敏感而寂寞。虽说将军府的人对她不差,可那个地方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
  陆将军府上女眷太多,他娶有一妻四妾,又不是个个像陆夫人一样有大度量可容得下单彤。陆将军似乎也早察觉了这点,因此一向不许其他人到藏幽阁打扰她。此举虽是基于保护的立场,可久而久之,在无形中便孤立了单彤,使她的性子变得冷漠孤僻。
  其实早在单家大仇报了之后,他便有意将单彤接回南宫府。可另一方面他也考虑到,若是他有意促成单彤和南宫艳的亲事,太早将她接回南宫府,届时只怕会引起街头巷尾传起蜚长流短,于她的名声只怕不好,因此他才一直将她安置在将军府。
  好不容易等到她适婚的年纪,原本想成其好事的让她和艳儿成亲,却没想到那小子不知道吃错了啥药,老认为单彤是丑女。
  南宫行云到藏幽阁好一会儿,单彤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她立即有礼的福了福。“彤儿给老太爷请安。”
  “不必多礼。”他将她扶了起来。“彤儿最近忙些什么?我之前来了两回,丫环说你外出办事了。”对于她,他总是多一分挂念。因为他是好友的最后一丝血脉,若她有个什么不测,黄泉路上他将无颜见好友。
  单彤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事,日子过得清闲,总得找些事做。”
  “这倒是,老待在这藏幽阁也挺闷的,是该出去走走。”他自小延请高人授其武艺,单彤的武功不弱,保护自己绰绰有余。“只是外头坏人多,自己得留意些。”犹豫了一下,他又开口,“尤其最近,对于陌生人可要多防备些。”
  他会如此说一定有原因。“老太爷何出此言?”
  沉吟了一会儿他才道:“你爹爹的仇家柳相国虽因密谋造反而正法,可最近听说他尚一子逍遥在外,这人隐姓埋名,至今仍不知其行踪。”
  “有这样的事?”
  “因为至今仍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有可能已经出现在我们身边,让我们防不胜防,所以我才提醒你得小心。”有明确目标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连是谁都不知道的敌人。
  单彤点了下头,“我明白了。老太爷今天来是特地告诉单彤这件事吗?”
  “除了这事,还有另一件事。”南宫行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今天也是替我那不肖子孙道歉来的。”许久之前他就听了单彤的丫环告的状,说南宫艳到这儿来说了不少难以入耳的话。
  单彤一笑,“老太爷不必那样做。即使有错该道歉的也是南宫艳,而不是你。”他指的大概是月余前她到竹楼和南宫艳隔帘“对骂”的那一回吧。
  前些日子他又跑来这里咆哮的事,他大概还来不及知道。
  一想到上回他脸色发青、气得发抖的样子,她就忍俊不住的想笑。南宫艳平常还算得上气度不凡、文质彬彬,虽称不上八风不动,可举止行为也还算沉稳。因此她能气得他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也算是了得。
  那回她要萍儿关紧门扉不见客,由窗缝瞧出去,只见陆将军陪同南宫艳前来,大概是见他一脸凶神恶煞样,怕他惹出什么事,因此才陪同前来。
  南宫艳咬牙切齿的在门口大吼大叫,  “单彤,你给我出来!”
  “世侄,做啥这般生气?有事慢慢说。”
  她回到桌旁慢条斯理的看着书,一派悠闲的喝着参茶,偶尔则腾出些心思听着外头的对话。
  “小姐,您做了什么事?南宫公子一张脸都变得铁青了。”萍儿压低声音问。
  “八成儿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吧。”她昨天刺在他胸口的字,他今天回府更衣时八成看到了,这才前来找她算账。
  不过这事儿她并不打算告诉萍儿,毕竟这算是有些私密性,目的在向南宫艳宣告所有权。当事者知道就好,她毋需弄得众所皆知。
  虽只是隔着一道门,可门内的太平气氛和门外的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触即发之势形成强烈的对比。
  陆将军阻拦着他。  “唉,世侄,你也见着了,单彤今儿个不在家,有什么事改天再来吧!”他知道单彤在,只是故意这样说。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这对“冤家”吵得特别凶。原本这一对任谁看了都会说是天生一对,好似金童玉女,可就是彼此互看不顺眼。
  “我不信她不在!”南宫艳依旧不肯离去,对着门口大吼,“肉包女,你给我出来!敢做敢当,你这样躲着算什么!”这女人……这女人真够令人发指的!
  她不知耻的趁他喝醉时,剥了他衣服偷窥身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他身上刺青留字。什么叫“顺我则昌,逆我则亡。娶我则生,负我者死!”
  太过分了!这女人,他第一次这么想吐血!
  气不过的他又继续大吼,“你你真是丑人多作怪!以为你这么做,我就非娶你不可吗?别妄想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才是我要告诉你的!”
  陆将军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  “世侄,单彤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方才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你也说出来让我评评理。”很显然的,单彤一定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可他为什么不索性说得清楚一点发泄出来?叫入听了不太明白,可又勾起人家的好奇心。
  “我……她……”南宫艳拳头握得老紧,忽地一拂袖的沉默不语,一脸哑巴吃黄连的苦样。
  看萍儿耳朵都贴到墙上去了,单彤讪笑一声,“甭费心思的想听原因了,南宫艳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发生那样失颜面的事,南宫艳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即使再生气,他也不会把身上被刺了青的事说出来。这一说出,铁定成为大笑柄,不但如此,更会令人暗忖他们的“亲密”程度。这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不是南宫艳做得出来的。
  果然,在陆将军开始追问南宫艳生气的原因时,他的气焰明显的弱了,又吼了几句就离开。
  这事儿老太爷应该还不知道,而她也不打算说。
  南宫行云长叹了口气道:  “家教不严,才会教出这样的子孙,我深感抱歉。”单彤是他难得看得上眼的孙媳妇人选。
  他会非她不可的原因,除了他和她的父亲是忘年之交外,也是因为单彤个人的才貌。这样万中选一的人选,他是怎么也不容艳儿错过的。
  再者,不知怎么,他就是有种很特别的直觉,普天之下能锁得住孙子那匹脱缰马的就只有她。
  见单彤大半天的不搭腔,他以为她生气了。想一想也无怪她生气,那家伙放话让她成为笑柄就算了,居然还侵门踏户的到人家面前把人侮辱个透彻。他要是单彤,何止是下逐客令?早下毒把他毒哑了再轰出去!
  南宫行云于是安抚的说:“你放心吧,即使那小于说什么坚决不娶你的话,南宫家还是我做主,我至会让你风光进门的。”大喜之日若那家伙还是不识好歹,即使五花大绑也要把他绑进大厅拜堂。
  “老太爷的好意,彤儿心领了。”她缓缓抬起头来—笑。“可我和南宫公子的小恩怨得靠自己解决才成,此事还希冀您老成全。”要报“老鼠冤”假人之手,那不显得她无能?
  仇要自己报,因为那种报仇的快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我府上那小子可骡了!”不是他不相信单彤能报得了仇,而是那小于天不怕、地不怕,惟一听得进一些的就只有他说的话。如今他都有些束手无策了,单彤卯上他,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一向任性妄为,一旦决定的事就绝不动摇。”当初这些都是他欣赏艳的地方,如今却都成为他的背上棘心头针!
  “他的性子如此,我若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发我,往后即使嫁入了南宫家,只怕我的日子仍不好过,届时个人委屈事小,辜负了老太爷联姻的美意才事大。”
  这么说也是有道理。他能强迫南宫艳娶她,却无法强迫他爱她。若是单彤嫁到南宫家不幸福,那还不如不嫁。“那你打算怎么做?”
  单彤一笑,卖关子似的说道:“老太爷,最近皇城里来了个花魁,不知道您可有耳闻?”
  不是在聊要紧事儿吗?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这风花雪月上啦?算了,单彤这么问想必有她的道理。
  “你是说露凝香?现在皇城中人可把她当成茶余饭后必聊的话题。听说那姑娘除了貌美若天仙,更是才比咏絮,要见她一面除了有大把的银子,还得要才高八斗才成。”就他知道,他家那小子最近好像也常往圆月楼跑,可这事儿他不敢告诉她啊!
  先是一个李施施,现在又是露凝香,一个老往花楼里钻的人,单彤会如何看艳儿?
  “南宫公子不也常往那儿探望凝香姑娘?”
  原来她早有耳闻啦?  “呵呵……他只是好奇,他……你别把这事看得太严重。男人……男人嘛,有时候只是逢场作戏,不会认真的,哈哈……”这个“死囝仔”!他非得这样到处捻花惹草昭告天下吗!
  “是吗?”单彤走到一唐瓷画筒中拿出一卷仕女图一摊。“老太爷您瞧。”
  是一幅仕女抚琴图。  “这画中人是你吧?”笔触、神韵、色泽兼俱,是幅好画,只是……怪哉!这画的笔触好眼熟,在哪儿见过?又看画上的提字——凝香姑娘雅存:艳态惊群目,琴艺压善才。
  未了落款提了个皇城南宫旖伦赠。
  旖伦?那不是南宫艳的字?“这是艳儿的画!”这他又不明白了,艳儿不是与她交恶?哪有可能赠画予她?这一想,眼角正好又瞥见右上角的“凝香姑娘雅存”数字,豁然一觉,他低呼,“你你该不会就是那个露凝香吧?”
  “正是。”
  “难道艳儿没认出你就露凝香?”不可能啊!他见过她数回,不是吗?
  “只怕他不认得的是‘单彤’”她也曾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南宫艳口口声声骂她丑女、肉包?她明白各花人各眼的道理,可她自信,即使有人不认为她是美女,也绝对不会认为她是丑女。
  后来她想,她有些明白原因了。
  小时候她和南宫艳见过几次面,其中有两回是她长了疹子和水花。(按:麻疹在古代称疹子,水痘则称水花,当然也另有其他名称。)
  长了一身的红疹和凸起的水痘已经够丑怪了,又那两回,陆夫人怕她难耐奇痒的乱抓留下疤痕,因此给她涂了止痒药膏。那药膏是褐中带红的颜色,一身满脸的深色药膏看上去,还真有些像得了麻疯的可怕样子。
  这两回的印象可能吓坏了南宫艳,认定她是个丑八怪。至于肉包女嘛……只怕是她兰毒发作时,他跑来被吓的原因吧?
  她和他的缘份也真够离奇的。相识十年,他共见她三回,每次都来得“正是时候”。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她兰毒只发作一两回,他偏偏选那个时机偷窥,然后误以为见到鬼!
  南宫行云想着单彤的话。“我就是不明白!他不是见过你吗?怎么还会觉得你丑呢?他会倾慕子露凝香,却死都不肯娶你?这……这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她有两张脸,一张名叫“单彤”,专门用来吓南宫艳用的?
  单彤一笑,也不多解释。“我和南宫公子的事,老太爷就别挂心了。只是我是露凝香的事,希望老太爷能暂时替我保密。”
  “可在圆月楼出入,那里人蛇杂处可复杂了,你一个姑娘家……”他怎么想怎么不妥。
  “有马媒婆和崔嬷嬷帮着我,老太爷不必太担心。”看他犹豫的样子,她拿出最有力的一句话。“只要您肯帮我,我就有法子要南宫艳娶我,让我风光进门。”
  “这么有把握?”后面的那段话很有说服力。
  “彤儿愚昧,可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和南宫艳见了几次面后,她发觉他对她大有好感,要他爱上她,假以时日绝对不是难事。
  “好!这事儿我挺你,你就放大胆子去做吧。”只要能让那目中无人的小子心甘情愿娶眼前这个他当初信誓旦旦死都不娶的丫头,他什么都愿意配合。
  “谢老太爷。”
  南宫艳啊南宫艳,如今我“尚方宝剑”在手,未来的日子且看我如何整得你哭笑不得!
  不娶我这捏花肉包是吧?那就瞧瞧绝色男如何情系肉包女!
  咱们走着瞧!
  圆月楼上美人倚楼,圆扇半遮的更添几许含羞媚态,一双美眸往南宫艳身上瞥了一眼。他今天一身休闲轻便的外出衣装更显英姿焕发。“南宫公子这身打扮似乎不是来找凝香对弈的。”数天前南宫艳出了皇城办事,这是他回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身材高大,又有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不好看?
  虽然有些不甘心,可单彤却不得不承认,南宫艳真是俊美,好像什么样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是好看而合宜的。
  南宫艳的五官端正自不在话下,微斜入鬓的浓眉更增英气,一双不怒而威的星眸在凝视着人时,恍若两泓深邃的潭水,像能将人的心魂吸进去似的。
  数日不见,那张俊颜却好似一直留在她心头,这到底是为什么?
  “的确。”南宫艳点点头。数日不见,他竟然会想念她,这种感觉倒特别,尤其是对他这种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的男人而言。
  想见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而言借口不少,思念二字太肉麻,他说不出口,可他一向真性子,凡事顺性而为,想见她所以来了。
  他看着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单彤说道:“连着好多时日都下着大雪,我想快雪峰上一定积了不少云,趁着今天放晴,我想上山去赏雪呢。”
  “赏雪?”
  “山上的雪景和山下的雪景大不相同,想不想去看看?”他这个人难得有雅兴,而且难得想带人前往。南宫家历代经商,是当可敌国的巨贾世家,在日常生活中他得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正因为如此,偶尔他会希望一个人静一静。
  春夏间,有时他会一个人躲到南宫家的避暑山庄去;秋冬之际,他所选择的地方则较不一定。不过,几乎终年积雪不溶的快雪峰则是他常去的地方。
  快雪峰上一片白的雪世界总能够让烦杂的思绪沉淀,距离皇城不算远的路程很适合一日往返。
  单彤看着南宫艳。“我常听闻快雪峰上的瑞雪是皇城绝景之一,想必有它过人之处。只是……南宫公子怎会想找我同去。”
  他也觉得约她去赏雪好像有些贸然,只是话一说出他也不打算收回,更何况他也真的有此意,“约你去很怪吗?”
  单彤一笑,“不,只是有些讶异。”她的话令南宫艳俊美的胜上闪过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她的笑意深了,有种莫名的快意。
  其实,快雪峰除了以快雪著名,它还出产一种名叫“天娇”的香兰。只是此兰可遇而不可求,至今见过的人不多,因此爱兰者甚至将它视为快雪峰上的美丽传说。
  冲着“天娇”的传说,她早想走一趟快雪峰,只是因为快雪峰路程较远,且她对前去的途径又不熟,因此迟迟未能成行。
  南宫艳笑了笑。“你说过你是个兰痴,那又怎会放弃任何一赌‘天娇’的机会?”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去?”她是会去,只是有些不甘心,南宫艳似乎越来越懂她。
  说是姑娘家的小心眼也好,说是不想让他太了解她也罢。
  “你是可以选择不去,只是为什么?”有时候……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总会在无意间感觉到露凝香眼中的“挑衅”。
  他知道她和其他花楼姑娘是不同的,她的眼底从来就没有太多的热情,一任的清冷,一派的孤傲‘只是为什么独独对他那么的“特别”?之前,他们有过任何的过节吗?抑或是他多心了?
  为什么?她找不出一个说得出口又让人可以接受的理由。总不能说因为反对他而不去吧?唉,任性!怎么一遇上他,她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单形沉默了半晌,在心中轻轻一叹,罢了!“快雪峰之约是南宫公子的好意,凝香若不去,岂不太扫兴?”
  就在单彤答应南宫艳同去快雪峰的同时,一名小丫头匆匆来报,“凝香姑娘,刑部郭大人要我将这朵牡丹送来给您。”
  “郭大人!”单彤接过了一朵艳色夺目、香气芳郁的牡丹。“他人呢?”
  “他原本想来看您,可知道了您房中……”小丫头看了一眼南宫艳。“有他人后,就说改天再来看您了。”
  “知道了。”她示意小丫头先下去,无意识的嗅了下牡丹。
  “凝香姑娘和郭大人有交谊?”郭大人?是指郭香宇?传闻那个人就是以一幅画见到露凝香的。一股不快之气悄悄的凝聚在他胸口。
  是句推敲的话,可有些酸味儿?  “算得上好友。”
  “常见面?”
  这话问得失之谨慎,不似南宫艳的作风。他不老喜欢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从旁推敲吗?“他常来看我。”单彤故意温柔的注视着牡丹。“郭大人才气纵横,相貌堂堂,能与之交谊我甚感荣幸。”
  一股极其不悦的感觉盘据在胸口,无意间往意到自己紧握的拳头,他猛然一怔……
  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情绪,心神一敛,他清了清喉咙道:“凝香姑娘会这么想,想必郭大人也心有同感吧。”他和凝香并不是那种可以吃味儿的关系,方才他在干什么?太失态了!
  吃味儿?他吗?不可能吧?
  南宫艳睫毛密长,压低眼脸若有所思的他别有一股遗世独立的从容样,嘴角勾扬起的笑意更显得凡事置身度外,他那样子反而无预警的令单彤火冒三丈。
  “那南宫公子呢?你怎么想?我们算是什么?”话一出口她有些后悔,她这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
  “朋友。”冷冰冰的冰美人会说出这样有些失态的话令他讶异,饶富兴味的看着她。今天的露凝香很可爱,怎么他们今天都有些失态?
  单彤仍为方才的失态气恼着,心中暗自低咒,南宫艳,你这只臭狐狸!明明就感觉到你对郭香宇吃味儿了,转眼间你又恢复那副老神在在的臭样子,害得我气恼的胡言乱语!
  卯上了!若我不能将你这“伪君子”勾引得心猿意马,然后再狠狠的重创你的自信心拒绝你,以报你羞辱我的点点滴滴的话,我就不叫单彤!
  见单彤默然不语,南宫艳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若想到快雪峰上一游,咱们得出门了。”他抽开她手上的牡丹,若无其事的笑道:“走吧。”
  这男人……
  第六章
  这儿就是快雪峰?
  单彤站在覆着厚冰的崖石上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世界,这样壮丽的雪景她第一次见到。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美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不是因为距离天界较近的原因,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凡间味儿?“这地方真好!好像仙界。”
  南宫艳看她风动衣袂的,恍若天女欲乘风而去般飘逸,几乎要看痴了,“有天女在此,这个地方的确是仙界。”
  单彤红着脸轻啐了一口,却久久不敢回头看他。
  似乎把彼此间原本轻松的感觉弄僵了,南宫艳开口道:“你喜欢这个地方的话,下一回我来,你还来不来?”
  单彤回过头,脸上的红霞减了三分颜色,可白皙的脸上仍是一片娇色。“你常来?”
  “在秋冬两季的时候,一个人想静一静的话就会来。”
  “想静一静的话就不该找我一块来。”
  南宫艳笑了。“快雪峰上是个可以让人沉淀烦虑的地方,而和你在一块也同样可以让我平静安心。”他的笑容真挚。“你和快雪峰好像是两股平静我心情的力量。”
  他的话令她有一丝丝的……窝心,可嘴上仍不饶人。“南宫公子的甜言蜜语很与众不同,比起那些赤裸棵的示爱语,手段似乎高明得多,想必很多姑娘都无力招架吧?”
  “你觉得我对很多姑娘说过这些话?”他对女人很慷慨,可绝对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人。
  “有没有很多我不知道,可想必第一美人施施姑娘一定是‘受惠者’吧?”冷冷的语调中透着寒意。
  “施施和我是知己,情如兄妹,她没什么机会听到我的甜言蜜语。”对于他和李施施的关系,在他尚未解决“未婚妻”一事之前,他没打算透露太多,即使对方是露凝香。“只是……那些甜言蜜语施施真的听过呢?你会在乎?”
  “南宫公子想做的事、说的话,凝香又怎管得着?”单彤一笑。
  她的话说得他挺失望的。他对露凝香的感觉真的很不同!特别到他很难不去注意。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彼此沉默了下来,这才注意到,费了大半天的工夫才到快雪峰,峰上的绝景还没看个够,原本光亮的天色就暗了下来,接着开始下起雪来。
  “下雪了。”南宫艳看着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的雪花由天而降,落在身上不久就化为水了。雪花是很美,可这快雪峰上的天气一向变化难测。“趁着雪没下大,我们下山吧。”
  “好不容易才上山来,这么快就下山!”她方才顾着看雪景,还没有着手找一找天娇的芳踪哩,这样就下山?她才不要。“我看这雪持续不了多久的,等一会儿应该就会停了。”
  在她的坚持下,南宫艳只得带她到一个背风的山洞里躲雪。只是这场雪非但没有停,连缓下来的迹象也没有,甚至越下越大。
  原本以为雪该是不会下大的,怎知……
  看着外头的风雪这样大,现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单彤冷得缩在一角,有些后悔方才的坚持。
  这下可好了,别说出去找天娇,连回去都有些困难。由于实在太冷,她只得不断的摩挲着双手取暖。
  有些歉意的看着斜倚在石上的南宫艳,由他的表情,她看不出他的心思。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该会很想发脾气才是。
  “我方才坚持不下山,这才使我们困在这儿,你不生气?”
  “即使方才下山,也不见得躲得过这场风雷,也许我们只是换个地方受困。”
  虽然他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单彤却感觉到他的温柔。他一向那么贴心吗?其实她对南宫艳并不是顶了解,所谓的了解并不是指他平常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特殊喜好等等,而是指了解南宫艳这个人。
  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屈指可数的见面观感,和由别人那里听来的一些事情拼凑而成的主观感觉,其实没什么机会去了解他。
  而这些硬是拼凑而成所了解的他……说句实话,格调似乎不高呢!
  聪明、生意手腕极高、自负、风流荒唐、轻佻浮华……只是这些,真的是他吗?
  就因为她的感觉如此,所以当初老太爷欲将她许给他时,她的允婚是有些认命,抱着舍命出嫁的心态。而后南宫艳为了拒婚跑到藏幽阁大吵大闹后,她对他的负面印象又多了愚蠢这点!
  可随着她假扮花魁和他较多机会相处后,她对他的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些改观。
  且不说别的,就拿他风流荒唐、轻佻浮华来说好了。到目前为止,她似乎还感觉不到他有这些恶习。
  若他真的是轻佻浮华之人,此时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于这山洞内,且又四下无人,他真要对她如何,也没人救得了她。可他却是待之以礼,连她的一根头发也不曾碰。
  单彤忽地在心中一叹。“和南宫公子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似乎不像传闻所说,会欺负姑娘家,何以你会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下那么重的话?”在把一个人打下十八层地狱之前,也许该再给他个自新的机会。
  提到单彤,南宫艳有些不自在。“除了她之外,我的确是不会去欺负任何一个姑娘。”他温文儒雅的形象就毁在她一人之手!
  “我听说你赚她其貌不扬?你是因此而嫌弃她?”即使是现在,一说起南宫艳批评她的话,她的声音仍不自觉的冷了下来。
  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批评她丑。批评她丑的话会像刀刻在骨子里一般,会记一辈子的。更何况单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会有一、两天的丑容体验,因此她尤其不能原谅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一提到那恶女,南宫艳实在很难以平静的心情谈她。“她其貌不扬也就算了,还阴险狡诈、趁人之危!那个女人的心是黑的!”试问,有哪个女人敢在男人胸前刻字?她真是太令人发指了!
  “噢。”有些人死有余辜,即使下十八层地狱,那也是罪有应得。这臭男人!原本还想对他心软的,看来他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我的心是黑的是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未来的日子我若不黑心些,岂不辜负了你对本姑娘的“赞扬”?
  “可她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让你这般气愤?你说她阴险狡诈、趁人之危,又说她的心是黑的,但从方才到现在,我只听到你拼命的在批评她,却没能听出她究竟是如何阴险狡诈、乘人之危。你这么说如何叫人信服?”单彤摆明着玩他,看看他如何自述被“欺负”的经过。
  不高明的手段整人,会让人有机会反咬你一口;高明的手段则除了会整得对方欲哭无泪外,即使对方明知道被谁整了,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那个女人,她……她……”南宫艳的手在胸前比画着,却迟迟接不了话。
  废话!喝醉了酒给对方扒开衣服又刺青这等丢人的事,他怎说得出口?
  单形站了起来走向他,故意将脸凑近,一脸疑惑道:“她到底怎么了?”她眯着眼看他指着胸口的手指,忽地明白似的说:  “哎呀!莫非公子指的是你胸口上那数排刺青吗?”
  看南宫艳一脸错愕,她又故意少根筋若无其事的开口。  “呃……我记得那儿好像刺着‘南宫艳: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娶我者生,负我者死。’对不对?好像还是个名叫单彤的姑娘刺上去的。”
  赫!南宫艳难得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一张俊脸红个通透。“你……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吗?上一回你醉卧郊道上,是我把你救回去的。”她叹了口气,同情的说:“在那样冷的天里你就那么坦胸露背的,你那未婚妻也真顽皮。”
  顽皮?她那叫该死!他都快吐血了!一想到连露凝香都知道这件糗事,他实在狼狈透了。因为这么失颜面的事,他最不想让她知道。
  再想到他今天会那么失颜面全是因为单彤,他就异常激动。“反正那个女人,我这辈子决计不娶她,不娶、不娶、不娶!这桩婚事我一定反抗到底。”
  何必呢?咕!这家伙真是搞不清状况。现在娶不娶并非取之在他,而是在她。连着数个“不娶”说得这样坚定,他就不怕哪天自掌嘴巴给摔进茅坑里吗?
  “听说南宫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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