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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夺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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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出事那一夜所发生的事。”见到她脸上的恐惧,他心疼不已。
假如可以,他希望记忆在她脑海中的全是幸福快乐的事,而非恐惧与悲怆。
“我……我……啊!”绞尽脑汁拚了命想要想起更多事,可她愈努力,头就愈痛,小手抱着头痛吟。
“别再想了。”严释策抱着她,抬手为她拭去额际冷汗,阻止她再继续想下去。
她虚弱地倚偎在他的胸膛,痛苦喘气,以破碎的声音低喃:“为什么我只能想起这么一丁点事……”
啄吻了下怀中小女人的额际,低哑着声安慰她。“别担心,积沙成塔,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所有事。”
“当家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撤。”李契担心手下顶不住,牵来马匹要先行护卫他们离开。
严释策对前方力抗杀手的手下们大喊:“大伙儿小心点,记住!一定要保住自己性命。”
“是,当家的。”手下们听见他话里浓浓的关心,齐声回应。
他俐落跃上马背,再弯身将芷凌抱上马,环抱守护在身前。“咱们走。”
心下明白,留在此地会让手下们为了保护他们,拳脚无法尽情施展开来,只要他们离开,手下们无后顾之忧,自然能与杀手相抗衡。
小春与家丁在他的示意下,已机灵的跑去躲起来。
严释策扬起马鞭,催促马儿快跑。“驾!”
马儿似乎可以感受到情况紧急,扬蹄快速在雨中奔驰。
李契亦跃上马背,紧紧护卫他的背心,以防杀手袭击。
“别让严释策跑了!快追!”黑衣人见状,扯开喉咙大喊。
其余的黑衣人听见,狂挥手中刀剑,暂时除去眼前阻碍,紧追在后。
“可恶!”李契见手下没能挡住黑衣人,低咒了声。
“李契,别硬拚。”严释策同样发现黑衣人紧追不放,在滂沱大雨中不忘回头叮咛,他极其不愿见到有人为他牺牲生命,尤其是跟随他多年的李契。
李契咧嘴一笑。“当家的放心,我李契可没将这群人放在眼里。”
“我知道你没有。”严释策爽朗一笑,将手中的缰绳交给身前的芷凌。
“芷凌,你紧紧抓着缰绳别放开。”话才刚交代完,就跃下马背。
他突然跃下马的动作,吓了芷凌一跳,她惊慌地回头扬声唤他。“释策!”
透过迷蒙的大雨,她看见严释策对她扬起一记温暖的微笑,一股恶寒猛地自脚底窜上心头,脑中清楚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严释策不理会内心的苦涩与挣扎,离开她,是他所作过最痛苦的决定,却仍得故作潇洒朝她挥挥手,彷佛完全没受到影响,扬声道:“快走。”
与心爱的小女人告别之后,他深吸了口气,暂且摒弃心头的不舍与疼痛,回过头将全副注意力放在迎面而来的杀手身上。
“当家的!”李契不愿严释策留下来和他并肩对抗来袭的杀手。
“李契,你和我是好兄弟,你说我怎能置好兄弟的生死于不顾?”严释策拍了下李契的肩头。
“好兄弟。”李契颊边的笑容咧得更开。
“杀了严释策!”杀手们见严释策留下,心下大喜,齐声吆喝蜂拥而上。
严释策屏气凝神,深幽的黑眸盛满寒意,拔出腰际的佩剑,冷凝着声说:“有本事就来吧!”
杀手们群攻而上,严释策冷峻一笑,毫无畏惧或迟疑,扬剑刺向杀手,捍卫心上人。
雨如自天际倒下的水一般,浇得所有人浑身湿漉漉,马背上的芷凌眼见严释策被杀手包围,吓得一颗心就要跳出胸口,粉唇抖颤不已,颊上的水气早已分不清是泪抑或是雨。
“释策!”雨水无情吞噬她的呼唤。
她心急如焚,权衡跳下马背的可能性,说什么都不肯抛下他,独自求生。
“我绝不让这群可恶的恶徒伤害释策!”娇俏的小脸蛋写满了决心。
可她究竟该怎么做?马儿愈跑愈快,离严释策也愈来愈远,嘈杂的雨声伴随着急切的溪水奔流声,教她心里七上八下。
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她对着马儿大叫:“好马儿,你若是有灵性,就帮我回头救你的主人吧!”
扬蹄狂奔的骏马彷佛听懂她的话,忽地转身往回跑。
芷凌心下大喜,大赞听得懂人话、有灵性的骏马。“你跑得如此卖力,待回府后,我定会喂你最好的马秣。”
马儿听到她所说的话,高高扬起前蹄,快乐嘶鸣。
第3章(2)
突来昂起身的动作吓白了芷凌的脸,抓握住缰绳的双手一时没能抓稳,整个人硬生生摔下马背,跌进满是泥泞的道路。
她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胀,成了泥人儿,她用手拨开沾满泥巴、垂落在鼻尖的发丝,小嘴再吐出不小心吃到的泥巴,焦虑的眼瞳瞅向遭杀手围困的心上人,一心一意关心他的状况,全然无心思检查自己是否伤到哪儿。
马儿甩掉芷凌后,继续扬腿狂奔,冲向正打得难分难舍的严释策等人。
专注应敌的严释策听到身后传来跶跶马蹄声,与李契往旁边跃开,避开马儿的撞击。
杀手们没料到跑远的马儿会回头搅局,有的来不及闪避,结实地被马蹄踢踹到,倒地申吟。
马儿冲撞众人过后,旋即往前奔驰消失在雨中。
严释策赫然发现芷凌不在马背上,心猛地一揪,黑眸满布焦急地四下搜寻她的芳踪。
“芷凌!”
“小心!”李契大喝,扬剑及时为他挡下致命的一击。
摔成泥人儿的芷凌见他陷入危险,惊得倒抽了口气,一颗心悬吊在喉头,见到李契及时救援,笼罩于全身的恐惧才稍微解除,旋即又陷入另一波的恐惧当中。
杀手如水蛭包围严释策,非得在今日置他于死地不可。
刀起刀落,雨水混着鲜血,教她不时向苍天祝祷,受伤的人不是他。
用力伸手抹去眼皮上的雨水,不愿他再为了找她而陷入危险,扬声大喊:“我没事。”
顺着声音,他看见了远处一个小小的泥人儿正拚命对他挥手大喊,见她果真安然无恙,他如释重负,长嘘了口气,将注意力移回杀手身上,继续和对方缠斗。
“快去躲起来!”严释策不晓得马儿为何会弃她于不顾,让她摔成了泥人儿,唯一知道的是,他要做她的城墙,为她挡下所有灾难。
“我不当只会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我也要保护你。”坚定地自泥泞中站起,澄亮的眼眸闪烁着决心。
小巧可爱的贝齿紧咬着唇瓣,思考着她不懂武功,也没力大无穷到可以一拳将杀手打飞,那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帮助释策?
陷入苦思的小脸猛地瞧见混杂在泥泞中的石头,灵机一动,心下登时有了主意,立即弯身搜集石子,走到确定可以打中杀手却又安全的地方,站得四平八稳。
然后,瞄准!
小石子咻——地漂亮飞驰,准确无误击向站在严释策右前方,正扬刀要砍他的杀手。
杀手的头被小石子打个正着,当场痛得抱头痛呼。“有暗器!姓严的使暗器!”
严释策一愣,不解地看着抱头痛叫的杀手,他单凭手中的剑对抗,哪来的暗器?
咚!咚!咚!连发的小石子如使戏法,砸得杀手们防不胜防,既要面对严释策与李契的反击,又要应付层出不穷、突然袭击而来的小石子,简直是手忙脚乱,因而渐渐屈居下风。
芷凌得意地扬唇娇笑:“哈!看我打得你们这群坏人满头包。”
接二连三的袭击,让严释策看了分明,发现杀手口中所谓的暗器是一颗颗的小石子,而飞驰的小石子皆来自后方,他暗自猜测是否有援手赶到,否则怎么会出现小石子助他退敌?
“当家的,我们来了!”
先前在墓地的手下们急奔过来帮忙退敌,他觑了个空回头看来者何人,这一看不仅教他惊讶,心头也打了个突,因为援手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柔弱娇俏的未婚妻。
她丢得如此神准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他满脑子充满了疑问。“怎么可能……”
芷凌见他发现出手的人是她,开心地灿烂微笑,右手可没闲着,继续袭击意图伤害他的人。
“是我看错了吗?”严释策扬剑划伤一名杀手。
假如她是说着大道理苦劝杀手们,他会觉得非常合情合理,偏生她不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芷凌丢小石子助他退敌的景象十分诡异。
“老虎不发威,真让你们给当成病猫了!”经过拿石子砸杀手的过程,她发现自己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精气神颇为爽健。
“是那个臭婆娘在作怪!杀了她!”杀手们发现所谓的暗器出自她之手,被一个小女人整得抱头鼠窜,传出去实在是太不光彩,为了维护名誉,势必得除掉她才行。
脸面挂不住的杀手们皆有共同的想法,龇牙咧嘴意图突破防守,直取冉芷凌性命。
长剑横刺,严释策表情冷肃。“莫忘你们的目标是我,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没能突破严释策的防守,杀手恼怒大喝:“那你们就一块儿上路吧!”
“你们这群不可原谅的杀人凶手!”想到这些杀手或许参与了那一夜她家的灭门血案,一股憎厌迅速涌上心头,芷凌弯身想要捡拾更多的石子,这才发现这附近的小石子已经被她捡光了。
“我要打得你们再也不敢为非作歹。”发下豪语后,眼尖发现因大雨而奔流的溪流旁有许多小石子,她心下大喜,拉起裙摆奔过去。
己方人马占得上风,在严释策的示意下,开始收拢困住杀手的圈子。
他眼角瞥见她奔到湍急暴涨的溪流旁,吓了一跳,为避免吓着她,以平和沉稳不带一丝惊慌的语气唤她。“芷凌,快回来。”
“我捡好石子就回去。”她开心地对他挥挥手,溪水旁的石子果然够多,保证能打得那群恶徒哭爹喊娘,嘻。
话才刚说完没多久,潮湿滑溜的泥土使她轻盈愉悦的脚步倏地打滑,她及时展开双臂保持平衡,才不至于跌倒,但方才捡起的石子已经落了满地。
“留心!”在不远处的严释策看得胆颤心惊,吓出一身冷汗,俊逸的脸庞已是眉头深锁。
“我没事!”芷凌自个儿也吓了一跳,娇俏的吐了吐丁香小舌。
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快点回去好了,她再次弯下腰来,急忙将掉落的石子全部捡齐,再起身疾步往回走。
怎知一个不留神,脚底踩到一颗石子,整个人不稳往后打跌,重重摔下,石子再次落了满地,而她没有再次摔成泥人儿,反而是落入湍急的溪水中。
“啊——”
慌乱的小手在溪中狂乱挥舞,这一幕看得严释策心神俱裂,痛彻心肺呼喊她。“不!芷凌!”
心乱如麻的他已无暇理会其他人,毅然决然抛下一切,奔向溪流纵身一跃,抢救心爱小女人的性命。
严释策这一跳吓坏李契等人,脸色刷白,急得大叫:“当家的!别——”
被溪水带得团团转的芷凌,看见他不顾自身安危跃入溪中,又是感动又是自责,感动的是他为了她如此付出,自责的是她怎么就不能小心点?为了几颗小石子赔上严释策和她的性命,一点也不值得。
笨蛋!笨蛋!大笨蛋!这世间再也没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芷凌,不要怕!我来救你了!”在混浊的溪水中,他拚命朝她的方向泅去,唯恐会在下一瞬间永远失去她。
“咕……噜……别……管我……”伤心后悔的泪水自眼角滚落,在湍急溪流中载浮载沉的芷凌喝了几口脏水。
她不要他为她赔上性命,不要!
紧追在后的严释策心痛如绞,利用水势奋力游着,不住向上天乞求,别让他失去芷凌,千万不要!
在岸边的李契与手下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暴涨的溪水带走,心都凉了,心想这下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
“你,快去召集人马,再找个熟悉这附近地形的人过来!快!”李契指派一名手下。
“是。”手下听命后,立即去办。
“大伙儿别傻傻站着,快追啊!”李契的话让众人如大梦初醒,跟着他沿岸追寻严释策与冉芷凌的下落。
被众人遗忘的杀手们则面面相觑,为首的杀手瞧了瞧始终不停歇的大雨,再望向又急又猛的溪水,唇角冷酷一扬。“合该是老天爷在帮我们,让严释策自动跳入溪里,省去咱们的麻烦。”
“可不是。”手下纷纷附和,各自蹙眉检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咱们走!”杀手首领深信严释策这回很难活着上岸,得意地领着手下回去覆命拿赏金。
第4章(1)
汹涌翻腾的溪水是只狂暴的野兽,威胁吞噬宝贵性命。
娇小的冉芷凌遭受强劲水流冲击,难受得快喘不过气,可是更教她难过的并非她即将灭顶,而是严释策受她拖累也要一块儿陪葬。
她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糟到想痛打自己一顿。
“咕噜……咕……不、不要……理……我……”
严释策双眼刺痛不已,可他不敢眨眼,就怕这一眨会失去她的踪影,此时一块浮木自身后漂来,重击他左边肩头,他痛得闷哼了声,但双臂仍旧奋力划动,丝毫不敢松懈。
看到浮木又往她身边漂去,他立刻扬声提醒她:“芷凌,抓住右侧那块浮木。”
芷凌没有多加思考,直觉听从他的话攀附住漂来的浮木。
一抓住浮木,她总算可以喘口气,吐出嘴里令人作呕的脏水与泥沙草叶。
“释策……”陷入狂乱的眼瞳焦急地望向与她仍有一段距离、几乎快被恶水吞噬的身影。
“我没事。”
为了她,就算是耗费最后一丝精力,他都要带她上岸。
绵延无止尽的溪流无情地隔绝心心相系的两人。
“河伯啊,求您别让释策出事,假如您真要取走一条性命,求您取走我的,拜托您了……”释策不能因她而死,绝对不行!
看他陷入险境,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她心如刀割。
乘载着她的浮木漂着漂着,突然被一块大石头卡住不再顺流而下,她心下大喜,伸长右臂准备抓住后方的严释策。
严释策忍痛游向她,于两人快靠近时,伸出他的右臂。
芷凌屏气凝神,担心一个闪神,两人会就此错过,她努力再努力,恨不得自己的右臂能够再长一点。
满带渴求的指尖相互碰触,紧接着相互交缠,如同再也解不开的同心结。
严释策在她企盼的目光下,顺利攀附住浮木,两人心头同时释然一叹,额抵着额,缠绵分享彼此的呼吸。
“你还好吗?”严释策头一个关心的是她的状况。
“我很好,你呢?”忧虑的水眸泛着楚楚泪意。
“我也很好,别为我担心。”他轻啄了下她的鼻尖。
芷凌一手与他紧紧相扣,一手攀附着浮木,此刻只想静静和他共处,其余的事皆不愿去想。
她哽咽地说道:“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
带着万千柔情的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纠正她:“这句话该是由我来说才对。”
抚慰过不安的心后,严释策环顾四周,大雨蒙蒙,无法清楚了解目前所在的位置,目前最要紧的是立即上岸,以防浮木并未卡死,他们两人再次被溪水冲走。
“芷凌,我先爬上岸,再拉你上去,好吗?”他得先找到方法上岸,才有办法回头救她,否则两人只能困在这里。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相信他的决定不会有错。
她的信任,令严释策更加坚信绝不可让她失望,温柔地啄吻了下粉唇,左臂忍痛搭在浮木上,右臂则划向岸边。
怒奔的溪水一再阻挠他的动作,残落的枝叶挡住他的去路,漂泊的浮木撞击推挤,一下接一下打在他身上,他皆咬牙承受,不教心爱的人儿担心。
好不容易严释策终于拨开阻道的枝叶浮木,疲惫爬上岸,右手抱紧岸上的大树,左手则伸长要拉起溪中的冉芷凌。
芷凌双臂紧紧攀附着浮木,慢慢移动身子,直到两人的手可以碰触到为止。
严释策刚一碰到她的手,立刻用力一抓,将她自水中拉起。
“终于!”两人终于脱离险境,严释策情绪激动地抱着她。
“我从不怀疑你,你总是可以排除万难达成目标。”她紧紧拥着他精瘦结实的腰杆,仰望着他的双眸充满爱意与崇拜。
长指挑出她发上的枯叶与树枝。“不,这全是因为你赋予了我勇气,你不懂我有多需要你。”没有她,他就只是平凡无奇的严释策。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在他心中,她竟占有如此大的分量。
“真的。”他肯定轻笑,要她相信这是事实。
闻言,她绽放出足以夺去他心魂的美丽笑靥,软软倚在他怀中,心头的满足无法言喻,像是拥有世间最珍奇的宝贝。
“我们先找个地方把自己弄干再说。”他们被溪水冲到离冉家墓地很远的地方,早已浑身湿透。
“好。”
严释策褪下外袍,聊胜于无的遮挡在两人头上。
“快穿上袍子,你会着凉的。”见他褪下外袍,她急忙要他穿上。
“我皮粗肉厚,这点雨打不倒我。”
“可是……”这雨简直是大到不像话,她担心他……
“别再可是了,咱们快走。”他不容置疑地拉着她往前走。
冰冷的雨倾盆而下,加上先前泡在冰凉的溪水中,芷凌已经冷到全身颤抖,曾经粉嫩嫩的唇瓣也冻到变成紫色。
严释策心疼不已,更加快脚步想找到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两人在雨中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间绿竹小屋,他喜出望外地说:“那儿有间屋舍,咱们快过去。”
芷凌加快脚步,与他奔向竹屋。
来到屋前,严释策伸出手试着敲门,才轻轻一碰,竹门就被推了开来,原来并未上锁,他打开往里头瞧了下,发现满布灰尘与蜘蛛网。
“这屋子看来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
芷凌随着他的脚步进到屋内,抬头一看,即见屋顶右上角破了个洞,雨水正疯狂灌进来,几个角落也滴滴答答漏雨,不过能有片屋顶挡雨,甚至还有绿竹搭制的桌椅及一张床,已经是老天爷给的最大恩宠了。
她带着感恩的心情,由衷说道:“这里很好。”
“我先找些柴火生火。”严释策四处寻找屋内可供生火的木柴。
“如果找不着,屋里的竹椅也可以劈了当柴烧,嘻!”有了屋舍可以栖身避雨,她开始有心情同他打趣。
“把椅子烧了,咱们不就得坐地上?”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挑了挑眉,忙碌的双手已经在脏乱的一角找到屋主留下没被雨水淋湿的柴薪。
“我无所谓呀!”芷凌笑嘻嘻地帮他捡拾柴薪,并不觉得坐在地上有何不妥,反正衣服弄脏了,洗干净就好了。
“想不到你这么洒脱。”他抱着柴薪,走到屋内最干燥的地方,准备开始生火。
她格格娇笑,见他湿漉漉的头发沿着额际淌下水,连忙以衣袖替他擦拭,可她的衣袖也是湿的,不小心就将他弄得一脸湿,看他一脸无辜不忍拒绝她好意的模样,教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有这么好笑吗?”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喜欢看她开怀大笑娇俏可人的模样。
她笑吟吟用力颔首。“你说我这是不是叫愈帮愈忙?”
大掌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发心。“可不是,我看你还是赶紧把自己弄干,免得着凉。”
芷凌佯装不满嘟嘴抱怨。“别光说我,你也一样。”
严释策顺利将火生起,倾身偷得一记香吻。“知道了,我的小娘子。”
“我……又还没过门。”一句小娘子,唤得她心飘飘然,既羞又喜地低头玩着湿答答的衣袖。
“就快过门了不是吗?还是你不喜欢我说你是我的小娘子?”
红色的火光,如同爱火往上燃烧,轻盈舞动,烧进心头。
她抬首娇媚的睨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不喜欢。”
事实上她开心到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属于严释策、严释策属于她。
“那就是喜欢了。”严释策得意自满的下结论。
她那娇嗔喜悦的模样,引燃他再次一亲芳泽的冲动,灼烫的目光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教她羞得移开与他相互凝视的眼瞳,可才刚移开,就又因渴望而再次回到属于他的炽热情爱中。
他伸出大掌轻抚着她的嫩颊,声音沙哑道:“别这样看我。”
“怎样看你?”她轻喃。
拇指暧昧地抚着柔嫩的唇瓣。“像你眼底仅容得下我那般。”
“但事实确实是如此。”在他面前,她不想伪装。
他轻轻一喟,无视左肩疼痛,投降的将她用力带入怀中,强而有力的怀抱紧到像是要把她揉入体内。
“你会引发我体内最邪恶不理智的那一面。”湿透的衣衫宛如第二层肌肤紧贴柔软娇躯,惹得他心猿意马,几乎要弃械投降。
“你?邪恶?我完全无法想像。”在她心里,他是最正直刚强的人,这样的他若是邪恶,这世间恐怕就没有好人了。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压抑。”他苦笑,她的纯真善良,令他更加珍惜她。
灼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衫直捣心房,她似乎可以理解他口中的压抑所指为何,娇俏的脸蛋如遭烈火亲吻,红艳动人。
轻轻的,他松开双臂。
水灵灵的眼瞳不解地凝望他,如果可以,她还想多赖在他怀里一会儿。
“我们得先烤干身上的衣衫。”看穿她的疑问,他轻笑为她解惑。
“好。”他不说,她都忘了身上的衣服湿到不行。
严释策从角落取来一条粗麻绳,绑缚在屋子的两端,正巧将小屋隔成两半。
她傻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充满疑问:“为什么要绑麻绳?”
“待会儿你湿透的衣衫脱下来,披挂在麻绳上,会干得比较快,也比较不容易着凉。”他指示她。
“好。”她乖乖点头,双手抚上腰带就要褪下衣衫,突地眼儿与他对上,脑际轰地一声,这才想到,他就站在她面前,假如她褪下身上的衣衫,岂不是正好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她丧失了记忆,可还是知道不可以随便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但……他是她的未婚夫婿哪!
俗话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爹已经去世了,照理说她听从他的话没有错,只是不管她怎么想就是觉得好害羞,这衣衫究竟是要脱还是不脱?
“你别担心,我会背过身去,不会偷看你。”看出她的迟疑,他低低笑着,君子的背过身去。
她害羞地低垂着头,声如蚊蚋地说:“我其实不是担心你会偷看……”
反正他早晚都会看见她的身子,她只怕他见了,会不满意,对她失望透顶,唉!
小手无奈解开腰带,褪下外袍,披挂在麻绳上,悲伤的瞪着肚兜下不够争气的胸脯。
严释策只听到她在说话,但听得不是很真切,扬声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我好了,你也快些把衣袍脱下,免得着凉。”她急忙否认,才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她的心思。
他背对着她,褪下外袍与里衣,披上麻绳,赤裸着上半身。
芷凌看见他赤裸结实的背脊,一股热气突然涌上来,小手拚命扇着如被火烧灼的脸颊。
释策正人君子的没回头偷看她,她却趁他不备偷窥他,似乎太说不过去,可是刚刚只有他说不会偷看她,她又没有说自己不会那么做,所以她不算违背承诺,对吧?
第4章(2)
她看得脸红心跳,忽然发现他左肩红了一片,隐隐约约似乎还渗着血,惊得倒抽了口气,顾不得此刻仅着亵衣亵裤,奔到他身后,心疼地抚着那一片红肿。
“你受伤了!”
冰凉的小手抚慰了红肿带来的疼痛,他不敢贪恋此刻的悸动,就怕一时把持不住,立即转身问:“你不是背过身去了吗?”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受伤了。”她用力扳过他的身体,仔细看着那伤。
“一点小伤,不碍事。”他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也不晓得骨头有没有断,怎能说是一点小伤?”他愈是轻描淡写,她就愈不放心。
“没有断,假如断了,我如何自溪中拉你上岸?”
“你这个傻瓜,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勉强使力救我上岸。”一说到这儿,她更是眼眶泛红。
除了左肩的伤,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红肿瘀伤,应是在溪里碰撞造成的,看他伤成这样,她痛彻心肺。
“我是在拯救我自己,怎么会是傻,又怎么会是勉强?”他轻合上眼,感受冰凉的小手一遍又一遍似具有疗愈能力地抚过他的肩头。
“拯救自己?”明明是他见她摔到溪里,才傻得跟着跳下,怎么会说是拯救他自己?
“你是我的生命,倘若失去你,苟活于世的我徒剩躯壳又有何用?”
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痛苦,痛苦中又带着缠绵,一字接一字,坚定敲入她的心扉。
芷凌动情的将脸颊轻贴在他的背脊,满足喟叹,她可以为他这句话而死,真的可以。
“你这样会被人家笑傻瓜。”轻轻喃喃的话里,有着浓浓的爱意。
“因为你而被笑傻瓜,值得。”旁人如何看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么做一点都不傻。
她的心、她的人,因他的话化为一滩春水,感动到说不出话来,踮起脚尖,轻轻地、极其缠绵地,吻上他左肩的红肿。
严释策全身因她那柔软如蝶翼般的亲吻而颤抖、紧绷,他呼吸急促、双手成拳,紧抿着唇,一动也不动,唯恐这一动,自制力会就此瓦解。
大雨,淅淅沥沥打在屋脊上。
屋内,柴火燃烧,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
舞动的火光,将两人亲密相贴的身影投射在墙上。
他清了清喉咙,率先打破沉默:“这雨……不知会下到何时。”
“是啊。”水眸迷蒙,柔嫩的脸颊实在舍不得离开结实的背脊。
“李契和其他人一定找我们找得快疯了。”严释策藉由想像手下们在大雨中寻找他们的画面,摒退对她的遐想。
“肯定是。”想到李契等人在外头担心地寻找他们,芷凌便觉得好生歉疚,不敢再贪恋他的温暖及身上好闻的男性气味,连忙退开。
她一退开,属于女性淡雅的幽香跟着消失,他极力不表现出失望,仍旧背对着她。
芷凌坐在竹椅上烤火,小脸搁在膝上,侧望着眼前这令她怦然心动的男子,先前两人所遭遇的危险浮掠上心头,教她坐立难安。
严释策盘腿席地而坐,灼热的黑眸紧盯映照在墙上,那抹醉人身影。
“今日我总算是亲眼见识到那些恶人行事有多卑劣,你平日常在外头,要更小心谨慎才是。”她关心他的安危,就怕申家连番偷袭埋伏,终有天会得逞。
“你放心,我不会让申家为所欲为。”柔情万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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