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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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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现在就可以高兴吗?

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只是上杉谦信麾下两员将领而已。越后名将如云,己方拼尽了全力,也只是击退了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二人而已,总体上的劣势并没有扭转。上杉谦信随时可以再两员大将继续进攻。

而且下午一战,不少用动物筋作弦的强弓,因为雨水浸湿的缘故,已经报废。并且箭矢消耗甚大,接下来的守城战,多只能依靠铁炮了。

李晓看了武田胜赖一眼,他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扫主公的兴致。

正当李晓要开口说话时候,这时候中城方向传来木头崩塌的巨响声。

那崩裂声,令在场的人不禁闻之色变。

真田昌幸脸色巨变,喝道:“不好,是井楼。”

井楼是全城近一千名武田军士兵,唯一水源获取地方。

越后军本阵。

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单膝跪立在上杉谦信面前。

上杉谦信手握着军配,背身站立,在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身旁一群越后大将,屏息静气地站着。

越后军遭此惨败,上杉谦信雷霆震怒,众将是都知道的,众人皆揣测着有怎么样的处罚会降临到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身上。

良久,上杉谦信长叹一声,言道:“七百将士一役湮没,今日之失利,也并不全怪你们,我知道你们郎党亲信,此役折损不少,退下去,好好抚恤部属吧。”

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二人见上杉谦信并没有责罚他们,不由顿感感激涕零,但想起自己在岩摫城,折损众多子弟亲信,又差一点泪如雨下。

甘糟景持咬牙切齿地言道:“主公,请让臣下戴罪立功,明日誓要攻下岩摫城。否则臣下无颜面对,阵亡之将士。”

“不必了,景持,”上杉谦信转过身来,决然言道,“明日我亲自上阵,我倒要看看这武田胜赖,李晓,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主公!”

“殿下!”

听闻上杉谦信这么说,营帐内众将纷纷跪下,若让总大将上杉谦信亲自上阵,那不意味着他们这群越后宿将,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

众将都不堪此羞辱,纷纷上前请战。

宇佐美定满依旧安坐,在一旁轻摇着羽扇,心想,殿下这一激将的手腕的真是太高了。

这时宇佐美定满开口言道:“主公,以我看来,武田军这一战大胜,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我年纪大了,但耳朵却不聋,各位没发现,今日一天,岩摫城城头铁炮的响度,比昨日差了许多吗?可见武田军铁炮弹药已经不足。”

顿了顿,宇佐美定满将手中羽扇朝山下的吾妻川一挥,沉声言道:“并且,今日战局将会向我军,出现极为有利的转化!”

上杉谦信与众将顿时都明白宇佐美定满的意思。

正在这时候,一名越后军使番策马来到山上,奔进帐内伏下言道:“主公大人,岩摫城的井楼已为我军小谱请众用竹筏全数所毁。”

“知道了。”

上杉谦信面露喜色,言道:“骏河大人,做得好。”

宇佐美定满微微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取折扇轻摇言道:“水源一断,岩摫城军心已乱吧。武田胜赖,李晓,大熊朝秀再能战亦只有几个人,无法弹压手下将士。我已找当地农人问过,今日下午这场骤雨,只是短暂,接下来几日,上野国不会一滴雨水落下。”

宇佐美定满霍然起身,大声言道:“众位,猛虎入猎人之网,仍是困兽犹斗,拼死反击。何况武田胜赖,李晓,大熊朝秀都是当世猛将,有他们在,若是我军攻取岩摫城,一帆风顺那才是不正常的。一两次的败战没什么的,若这点都估计不足,将来如何能辅佐主公,扫荡四方,征战天下。”

众将听闻至此,皆然面露不忿之色。

见众将因为大败,反而激发了一股悍勇之气,上杉谦信点了点头,看向众将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直江实纲,言道:“直江。明日就由你来作主将上阵吧。”

直江实纲面露一笑,跪伏在地言道:“多谢主公,臣下早就等不及了。”

岩摫城笼城战第三日。

越后军丝毫未受昨日惨败的影响,甘糟景持,新发田长敦被替下。

攻打岩摫城的大将换成与板城城主直江实纲,不动山城主山本寺定长。

李晓见到山下越后军如此鼎盛的攻击阵容,不禁摇头。

昨日越后军受到如此重创,今日又重新和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来与你一战。

越后军此刻就像古希腊神话里的九头蛇,刚刚斩伤他一个头,随即又换了一个上来。而相反武田军没有后备军,得不到补充和休整,战得是苦不堪言。

守城战中武田军可以胜利个一场,两场,甚至数场,都却永远不可能打赢,改变不了兵力上的劣势,取得不了决定性胜利。

受到断水的影响,武田军仅有储备的一点水源,只有本丸的水池。可是这点水,抛开做饭所需用水,只够这近千人马一天喝的。所以从今日起,武田军上下只能限量供水,连武田胜赖在内,每人只够喝一小杯的。

反观越后军这边,也一改战术。

直江实纲素有越后智将之称,他的战法虽不勇猛刚劲,却灵活多变了许多。他没有像越后军前两日战术那样,直取正门猛冲硬攻。

他从上杉谦信的旗本队借来的一支一百人的铁炮队,加上自己和山本寺定长原来的铁炮队,凑成了一支两百人之众的铁炮队。

这个铁炮数量可是惊人的,铁炮在当时还是稀缺品,整个越后军,数万将士,铁炮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挺。

武田胜赖李晓终于尝到了被对方铁炮,源源不断射击,然后被疯狂压制,打得抬不起头来的局面。

直江实纲的铁炮足轻索性就藏身在二之丸城城门的挡箭板后方,与曲轮上的武田军的铁炮队,进行对射。

整个攻城战,几乎演化成了一场铁炮对轰战。这存心是看准武田军弹药不多,而采取消耗战的态势。

并且直江实纲还不满足于此,他不断派出部队,翻爬石垣,曲轮进行袭扰。待到武田军稍稍露出疲态,直江实纲就率军猛攻正门。

武田军将士不得不就像救火队一样,四处奔走,疲于奔命。

岩摫城笼城战的第三日,双方苦战了一日,各自付出伤亡代价后,双方领兵收场。

白日的战事刚刚结束,缺水的危机又将守城的武田军逼入了困境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弹尽粮绝

白天的硝烟的刚刚散尽。

李晓手按武士刀,带着岛胜猛,师冈一羽等人巡夜。

眼下虽值盛夏,但山间夜寒,山上仅有的屋子都供给伤兵休息,所以武田军的将士大都是几个人依偎在一起睡在马道的上。

这几日的激战,昨日又经一天豪雨,武田家将士身上的衣铠早已满是泥土,但是忧心越后军随时会来夜袭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解甲休息。

连日激战,武田军上下都是精疲力竭,几乎到了拄着长枪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而更关键是饮水的减少,每人饮水甚至不够平时的二分之一。尽管如此,每个人上下也只有两天喝的。

如此继续下去,两天后怎么办。

不过幸好武田胜赖,李晓在军中威信甚高,在这第一日中,武田军尚未出现任何军心浮动状。

李晓巡到一处,却看见大藏长安和值夜的几个武士,正拿着竹筒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李晓认得他们都是出身于武田胜赖身边侧近众的武士,如秋山亲久,小原继忠等人。

他们几人见是李晓,慌忙行礼,言道:“参见李晓大人。”

李晓点了点头,先向大藏长安问道:“今日的饮水都发放下去了吗?”

大藏长安点了点头,言道:“人的饮水是分下去了,不过战马就没办法了。”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到了实在没水时候,就必须杀战马,用马血解渴了。”

大藏长安听了垂下头,战马与武士刀一样都是武士另一个生命。

武士刀每个武士都最少都有一把,但战马就不一样了,能骑上战马都是高级武士的标志。眼下都要到了杀马饮血解渴的地步,可见形势到了多么危机的地步。

“大人,”大藏长安吞吞吐吐了一阵,犹豫了一会问道,“李晓大人,我们可以撑过去吧,昨天我们不是才大胜越后军一战吗?”

李晓转头看去,大藏长安的话代表了秋山亲久,小原继忠他们的心声,只见这几人都是面挂忧色,他们也算是等级不低的武士,心态都如此了,更不用说他们底下的足轻了。

是啊,据守岩摫城这样的坚城,还有铁炮这样的守城利器,李晓有信心可以赢一战两战,但即使继续赢下去,对整个战局起不了决定性因素,整个兵力上的劣势并非多少胜利可以扭转。

李晓很不乐观的估计下去,岩摫城在越后军如此犀利的攻势下,也不可能再多支撑几天。再加上缺水的因素,这就更要命了。

李晓眉头一挑,看向大藏长安问道:“你是担心我们支撑不下去?”

“不,”大藏长安连忙摇头,又像是给自己鼓劲一般言道:“李晓大人,你屡次率我们创造奇迹,这一次一定也可以的。”

这时候一旁休息的足轻们也纷纷围拢过来。

他们满脸焦急地问道:“李晓大人,请问你有何计策帮助我们脱离这困境?”

“是啊,李晓大人,说两句吧!”

李晓转头看去,只见每个人脸上虽带着忧虑,但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透着一种期盼,仿佛自己是他们最后的期望,能以一己之力带领他们逆转战局一样。

李晓深知他们在心底都信任自己,期待着自己能像白根山合战一样,想出什么奇谋来帮助他们,走出这一难关。

面对众人希翼的目光,李晓颇为笃定地一笑,言道:“不要太高看我,我也是普通人,两个肩膀夹一个脑袋,并没什么特别的。”

李晓如此说来,众人都是哈哈一笑。

他越这样说,众人反而越觉得他别有什么奇谋。

唯有李晓自己知晓自家的事,他望向岩摫山下那一片灯火冲天,从望不见尽头的越后军军营,目光中透出一股忧色。

岩摫城笼城战第四日,直江实纲继续与武田家进行消磨战,双方仍是激战一日,以平分秋色收场。

武田军仅存的水源终告枯竭,大藏长安已不知如何再支撑过明日。

可是明日终究还是到来。

岩摫城笼城战第五日。

越后军攻城主将再次易人,直江实纲,山本寺定长队被替换山下。

山下数不清的黑甲的越后军将士,上前接替了天狗丸阵地。

斋藤朝信面色沉峻,顶盔贯铠策马上马,身旁的马道上是犹如洪流般滚滚涌上的越后军将士,沉闷的脚步踏地声,铠甲有序的碰撞声响起一片。

斋藤朝信策马来到天狗丸的武士屋敷,朝候立在屋下的直江实纲,山本寺定长点头致意,言道:“进攻在即,就不下马向两位大人致礼了。”

直江实纲仰起头,看着马上的斋藤朝信,言道:“斋藤大人,你想好如何进攻武田军二之丸了吗?”

斋藤朝信不置可否,反问道:“难道直江大人,以为我会在李晓手下败第二次吗?”

直江实纲哈哈一笑:“斋藤大人,是我多虑了,如此就祝你武运长久。”

说完,一名小姓牵过马,直江实纲翻身上马,与斋藤朝信作别,随即驻守在天狗丸的直江实纲,山本寺定长队全数缓缓退向山下。

斋藤朝信手持马鞭,双目盯着岩摫城,沉声言道:“此番我要一雪在白根山一战的耻辱。”

越后军接替直江实纲攻击二之丸的大将,正是李晓的老对手,赤田城城主,有越后钟馗之称的斋藤朝信,还有竹俣城城主,竹俣清纲。

岩摫城二之丸前。

越后军铁炮排枪齐放,那一轮又一轮的射击,打得岩摫城二之丸上的木制曲轮,木屑乱飞。不时还有藏身其后的武田军铁炮足轻被跳弹射伤。

那巨大的轰鸣声,顿时震耳欲聋。

李晓干裂着嘴唇,站在二之丸的曲轮上看着战况。

越后军仍是调集了两百挺铁炮对二之丸正门射击个不停。

由于弹药不足的缘故,所以武田军铁炮足轻一直未能全力射击,所以火力上一直被越后军压制。

眼下面对越后军两百挺铁炮的疯狂射击,李晓已不能站在箭橹上观战,万一什么时候被越后军放黑枪,自己堂堂的武田家大将就这么窝囊地挂了。

越后军的攻势一阵急过一阵。

斋藤朝信的战术是萧规曹随,仍采用和直江实纲一样的战术,铁炮压制,轻兵突袭,主力待机而动的打法。

斋藤朝信不愧是越后名将,他的攻势虽然也是犀利度不足,但是老成持重,不露丝毫破绽。

他就是要将战局拖入消耗战,以此来消磨武田军的士气,兵力还有弹药。

而武田军偏偏又拿他的战法无计可施。

中午时分,斋藤朝信终于抓住机会,一口气攻进了二之丸。

武田军对突入二之丸中的斋藤军实施反击,双军寸步不让地展开了厮杀,一时二之丸中再度血流成河。

第一百二十八章 孤注一掷

夕阳斜照在岩摫城二之丸上方。

城中的原本喧嚣的喊杀声渐渐停止,重新又恢复的平静。

城外斋藤朝信盯了二之丸许久,身子一僵,最后仍松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竹俣清纲亦是神色不佳,沉声言道:“主公已经发下话来了,若是明日我们再攻不下岩摫城,他就要亲自出阵了,到时候我等颜面何在。”

斋藤朝信哼地一声言道:“若主公亲自出阵,岩摫城虽然转眼可下,但这真是我等武人的耻辱。”

竹俣清纲摇了摇头言道:“话是这么说,上一次白根山合战,我军为堵截武田军,长途奔袭疲惫不堪,并且主力未至,失败尚情有可原,毕竟除了已阵亡的柿崎大人,被武田军击破的大都是上野豪族,长野军,并非我越后军嫡系。但岩摫城,若连万一,我是说有这个可能,假如主公亲自出阵也攻不下,我越后军就真正颜面尽失了。”

斋藤朝信哼地一声,言道:“主公,是战神毘沙门天的化身,怎么会攻不下这区区岩摫城。武田胜赖,李晓之所以人头安在,自然是全托主公和他的旗本大军尚未出阵的运气。”

竹俣清纲叹了口气,言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若轮到主公亲自出阵,你我在越后就彻底无颜见人了。”

啊!

竹俣清纲听到斋藤朝信一声猛喊,不由吓了一跳,只见他拔刀重重砍在木头扶栏上。

武士刀深深地陷入了扶栏之中。

竹俣清纲见斋藤朝信面色铁青,他恨声言道:“我自从主公征战以来,纵横关东越后,无往不利,但为何碰见这武田胜赖,李晓却屡屡吃亏。难道这二人,真是我越后的克星吗?”

此刻二之丸中。

李晓正走在甬道之中,甬道里四处伏满了尸体,几乎令他行路时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武田军上杉军两边的尸体,交错纵横,而余下来的活人正全身没半丝气力,背靠着石墙,斜斜依着喘气。

双军苦战一番,武田军付出几十人的代价,方将这股突入二之丸的越后军全数歼灭。

现在一日战罢,武田菱的旗帜仍高高竖立在二之丸。

可是大藏长安向李晓禀告,库存的弹药箭矢仅够支撑明日最后一天了。

李晓闻此沉默不语。

比起铁炮弹药,弓箭箭矢来说,更可怕是水的匮乏。

守城战中负伤的伤兵,因为无水冲洗伤口而哀嚎,环境而恶劣的,他们都口干舌燥,却无法有水解渴。

仅仅今日就有十多名伤兵在伤病和缺水之中死亡。

夜幕已深。

岩摫城已出现军心不稳的迹象。足轻们开始四处找一切可以喝的东西,包括沟里的泥水,死人身上,尿水。

城中数次出现械斗,都是因为争夺不均,而因为水源挑起的。

为了严明军法,武田胜赖命大熊朝秀将十二名参与械斗的足轻士兵,两名挑头的武士,通通处斩。

看着人头悬起,足轻上下这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强力镇压之下,若是继续缺水下去,士兵恐怕先起来造反了。

二之丸的马厩中。

渴了几日的战马瞪着大眼睛,只能干嚼着草料。

一排武士上前,将自己战马双目用布裹起,然后拿起毛刷为自己战马最后清洗一次。

战马是骑兵最可靠最信赖的伙伴,特别是日本这马资源匮乏的地区,个别武士们看重战马的重要性,甚至超过自己的妻儿。

但随着命令一下,武士们咬着牙拔出武士刀,一刀下去,亲自动手自己的战马捅死。

随即足轻们便拿着木桶来装血,一桶接着一桶。

武田军中三十多匹战马皆被杀死,其中包括武田胜赖,真田昌幸,大熊朝秀的爱马也不例外,特别是武田胜赖的战马,是当初他用花一百贯买来好马。

其中也包括李晓的栗色大马,这批马是武田信玄所赠,从他穿越到日本以来,可是跟随了他一年。

栗色大马其不仅体型高大过普通日本战马,并且马力悠长,在白根山一战,正是它驮着李晓,让李晓闯出了赫赫大名。

眼下李晓亦不得舍弃自己的爱马。

新鲜的马血用竹筒装着,发放到每一个武田军士兵手里,每个人手捧着腥味刺鼻的马血,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喝了起来。

当夜,李晓到天守阁找武田胜赖。

只见经过这几天武田胜赖整个人似乎变了许多,唇边蓄着胡渣,战火的历练已褪去了他不少年轻急躁之色,也令他磨练出几分大将笃定气质。

眼下武田胜赖双目凝望着窗外的闪烁着灯火的越后军军阵。

看见李晓过来,武田胜赖开口问道:“李晓,你告诉我,我们还可以再支撑几天?”

李晓听了心底一噔,想了会,还是如实回答道:“顶多两天,嗯,如果上杉辉虎本人不亲自出阵,运气好一点,或许还有机会能再多支撑一天。当然这必须是在我军将士,不因为缺水,而哗变的前提。”

“哗变?我军已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听闻李晓如此回答,武田胜赖脸色一暗,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点了点头,言道:“两天已经足够了。”

武田胜赖突然言道:“李晓,若真有城破之时,我想你不必拘泥于义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李晓一愣,武田胜赖话中的意思,分明在城破之时,让李晓降服上杉辉虎。

武田胜赖顿了顿,看向远方言道:“上杉辉虎又爱惜你的才能,在他手下定然会比跟着我,更可能出人头地,一展你的才华。”

李晓听了武田胜赖的话,微微一笑,心想武田胜赖这算什么,难道效仿刘备白帝托孤诸葛亮,故意诈言之举吗?

不管是真是假,李晓当然是表现出一副忠字当头的模样,一副态度十分恳切地言道:“主公,切莫这么说,臣下已决意此城共存亡,况且……况且我们也并非不是没有一丝机会的。”

武田胜赖听李晓这么说,身子一震,仿佛绝处逢生,落水人抓到了一根稻草。

武田胜赖急声问道:“李晓,你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自断水之日起,臣下已开始筹划这最后一击,虽然这最后一击并非有充足把握,但到了此刻,无论如何都要拿出来一试了。所以殿下,我此来正是想与你商量,同时也请大熊大人,真田大人,他们一同前来商议。”

李晓话音刚落,武田胜赖眼神陡然一变,大声言道:“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会去做,哪怕是战死,我胜赖亦然在所不惜!”

武田胜赖眼下意气奋发,精神为之一振作,哪里有方才对战局失去希望的样子。

李晓苦笑一下,自己的计谋也并非十分有把握。但武田军上下,包括武田胜赖都将这扭转局面的希望都加在自己身上。

李晓站起身,走到窗台前看着城下天狗丸。

许久之后,李晓才沉声言道:“殿下说的不错,眼下已到了最后关头,就是明知要败也要一试,明夜就是我们孤注一掷,与上杉辉虎决一死战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袭!夜袭!

岩摫城笼城战第六日。

斋藤朝信,竹俣清纲两人一改昨日拖延的战术,率领越后军向岩摫城发动了,这六日以来,堪称最猛烈的攻击。

武田军守城军将最后一点库存的箭矢弹药全部打光,铁炮足轻,弓足轻红着眼睛,朝蜂拥而来的越后军将弹药全数打空为止。

因为毫无顾及的必要,武田的铁炮足轻将铁炮打得发烫,双军的铁炮声对射的响声震耳欲聋。

而越后军仅仅一个上午,就三度攻进二之丸内。

这一次连不论武田军上下,就是连李晓本人都几乎感觉二之丸要守不住了,差一点下达了弃城的命令。

幸好这时候武田胜赖亲自率领他的侧近众来援。

武田胜赖,李晓,真田昌幸这样的主将,都不得不到第一线进行白刃战。

两方都在苦撑,彼此战得死不后退,双军嫌弃铠甲碍事,就彼此赤膊上阵在城门口这进行殊死搏杀。

嫌着尸体碍事,就将尸体踢到一边,或者就踩着尸体上。

仅仅是城门一块,双军的尸体就堆了几米高,武田军多位大将负伤,武田胜赖的侧近众亦战死了数人,如此才硬生生将越后军堵在城门口。

越后军亦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城外的越后军都将铁炮打得炸膛,弓弦拉断为止。越后军将士惊愕地看着二之丸的城门洞,这仿佛是一张恐怖巨兽的大口,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无论是足轻士兵,还是武艺精悍的越后武士,总之冲进去后就再也没有一个活着出来。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存在。他们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攻陷武田军的二之丸,可是偏偏这一步却永远无法迈出去。

越后军最后也终于坚持不住了,在日暮时分,全线溃退。

双方都战得脱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岩摫城外越后军本阵。

“看来斋藤,竹俣大人,他们今日还是不能攻下岩摫城。”宇佐美定满遥遥望着岩摫山言道。

小岛弥太郎,这位上杉谦信的旗本勇士,自顾笑道:“斋藤他们未攻下岩摫城不是更好,否则明日我就不足以一展身手,亲自斩下武田胜赖的人头。”

宇佐美定满轻摇着羽扇,言道:“主公能不出战最好,否则这不意味着,这武田胜赖,李晓,我越后军除了主公以外,无人可以奈何的了他们。徒然增长武田军的士气。”

小岛弥太郎哈哈一笑言道:“骏河大人,过虑了,总之明日一过,这满城的武田军都已成为死尸,到时谁还来非议我们。”

这番话说得帐内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为之缓和了不少,帐内众将纷纷点点头。

宇佐美定满摇了摇头言道:“实在令人费解,按理来说武田军应该已陷入断水的困境了,可是为何他们还能如此坚韧地抵抗。难道我们的估计有错误,还是武田胜赖,李晓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不论武田军是否断水,我们都已在岩摫城城下继续浪费太多时间了,”出言的是直江实纲,顿了顿,他又言道:“武田军作困兽之斗,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算不错了,既然明日主公旗本大军亲自出阵,岩摫城就注定陷落了。”

明日越后军将由上杉谦信亲自率军发动对岩摫城的总攻。

这也就意味岩摫城笼城战的终结。

本阵内众将都将目光看向山上岩摫城。

岩摫城落城就在明日!

岩摫城二之丸。

“命将士抓紧时间休息,乘着天明之前,我军夜袭天狗丸!”

“什么?”

李晓向武田军众将透露了这一石破天惊的消息,众将一片哗然。

马场昌房当即站起身来,直言快语地质问李晓言道:“天狗丸中有数百名越后军驻守,防守森严,并且山下的越后军随时可能来援,我军仅凭夜袭,没有丝毫的机会。”

“不,我赞成李晓大人的意见,”保科正则站起身来,言道,“如此下去,我军不是渴死,也是城破战死,倒不如试一下机会。”

“未必没有机会,”武田胜赖的侧近众之中的笔头,跡部昌忠出声言道,“大家别忘了,本城可以取水的地方,除了中城的井楼外,在天狗丸中还有一口水井。若是抢水而战,我军上下肯定拼死。”

一提到水,在座众将都不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们眼下喉咙都要干得冒烟了,一听到水这字,都条件反射,干巴巴地喉咙吞咽了一下。

一想到,如果夜袭天狗丸成功,就可以取水来喝,本来想反对几位的大将都默不作声了。

随即李晓正色向众将言道:“我此来召集众位来,并非是商议,而是传达胜赖殿下的命令,今夜夜袭天狗丸,成败在此一举。”

“喔!”众将轰然答道。

当夜正是晦月,四野一片漆黑,从二之丸望去天狗丸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越后军守备森严,天狗丸中不断有越后军举着火把四处巡逻,显然也提防到武田军可能的夜袭。

而作为夜袭一方的武田军已压上了全部家当,孤注一掷,作最后一搏。

休息了半夜武田军上下,每一个人心知此战关系重大,攻下天狗丸不仅可以扭转战局,并且还能获得水源。

这点让早已断水整整一日武田军上下,现在胸膛肚腹几乎可以点火,他们盯着天狗丸的眼神也不同了,一个一个双目赤红。

作为攻击天狗丸的第一队,是武田家的武士,由武田胜赖亲自率领,大熊朝秀,真田昌幸,马场昌房,保科兄弟他们亲自突击。

第二队是枪足轻,这几日的激战,城中原来的六百多名枪足轻,只剩下不到三百名能作战的,兵力匮乏。

所以弹药箭矢耗尽的铁炮队,弓箭队也必须压上,他们作为武田军出击的第三队,每个人各手持着长枪,肋差,作为后备军出阵。

而最后一队则是城中原本的杂役,如马夫,药师,祈祷僧,太鼓手,法螺手这样的非战斗人员,包括一些负伤不重的伤兵,也必须上阵。他们每个人都发放了一把武器。

总之这次武田军攻击天狗丸,要么是将武田菱的旗帜插在城头上,要么就是全军在天狗丸下覆没。

眼下二之丸中,数百名武田军无一人出声,各自皆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连武田胜赖都警惕地盯着天狗丸的城头,等候着出击的那一刻,这时候若细心的人会发现武田胜赖手下头号大将李晓,却不在阵中。

而此刻李晓带着岛胜猛,师冈一羽,还有三十名精锐武士足轻,正站二之丸另一侧的曲轮上,俯视着下方。

他们的身下对垒着有三十多米高的石垣,石垣正是越后军天狗丸的后方,靠近大门一侧。

这里驻守着越后军一队足轻,他们显然提防到武田军,可能从二之丸的石垣,攀爬下去偷袭天狗丸,所以特意在此严阵以待。

只要任何武田军士兵敢用绳索攀爬下山,立即就会被弓箭射成箭靶子。

但是李晓和岛胜猛,师冈一羽他们正偏偏要从这里偷渡,夜袭天狗丸。

第一百三十章 神兵天降

斋藤朝信是在睡梦中,被屋子外那喊杀的喧嚣声吵醒的。

当手下武士向他禀报,武田胜赖亲自率军袭击天狗丸正面时候。

斋藤朝信心底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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