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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疼入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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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息规律,小巧的朱唇微微启着,熟睡的脸颊微红。
  他缓缓伸出大掌,想要摸摸她的脸蛋,却又怕吵醒她,收回了手。
  床边,李威就这样凝望着他从小就喜爱的小师妹。
  她任性、孩子气,他都知道,但是自己就是想宠着她,他愿意用尽所有时间伴在她身旁,陪伴她懂事长大。
  因为在他心中,殷瑛有着别人没有的灿烂笑靥和纯真自然的性情,像一朵盛开的小花儿,那样让人想要呵护爱怜。
  “瑛儿,伤好点了吗?往后有好些日子我不会在你身边,无论你在李府还是江南,都要好好保重。”
  深怕吵醒她,李威低声说着,再替她拉好棉被,深情不舍地望了她好一会。
  从唐初建国到现在国势底定,李威经历过无数大小战役,他无畏沙场险恶,也了无牵挂,骁勇善战,战无不胜。
  然而今夜的心情却异常不安,李威有着不同以往的感触。
  他试图冷静,一颗心却不寻常地跳动,不舍和担心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怕吐谷浑兵将,却怕自己万一有什么闪失,会失去往后和瑛儿相处的日子。
  夜深寂寥,坐在床边的李威怔怔地望着殷瑛许久,想着与她经历过的种种,最后忍不住俯身,轻轻地在她颊上留下一吻,眷恋地望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第九章
  翌日,大唐军队开拔,一路浩浩荡荡往青海的吐谷浑行去。
  殷瑛得知李威已经领军离去,难过地躲在房里不肯出门。
  “怎么这样,连声再见都不跟人家说……”她不知道李威昨夜已来看过她,在房里又恼又怒,不过现在的她,气自己的成分比较多。
  她噘着嘴,独自在房里说道:“至少,也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嘛……”她在空荡的房里来回踱步,后悔自己这么爱闹脾气,让威哥哥在出征前,都要忍受她的任性。
  突然门外有人敲着门。
  “谁啊?”
  “殷姑娘,我们给您送早膳来了。”侍女在门外喊着。
  “我不要吃啦!”殷瑛赌气地说着,但又随即想到,自己能生谁的气?“喔!对不起,我今天没胃口,你们拿回去吧!”
  威哥哥不在了,她的心情低落,反省着自己以往的任性。她不是李家人,威哥哥却让她在李府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殷姑娘如果想用膳时,随时唤我们便是。”
  “知道了,谢谢!”她礼貌地回答,告诉自己往后要学着懂事。
  然而往后的日子,她却一天比一天还难捱。
  军情是尚书府机密,她不能问也没人会告诉她,所以她都不知道威哥哥现在到了哪里、一路上顺不顺利。
  殷瑛只好镇日在李府徘徊,但走到哪里都不对,她也想过是不是该回江南,却又担心要是威哥哥有了消息,她无法得知。
  “唉!怎么就没好好珍惜以前他在的日子?”
  这声叹息含着她深深的思念,不过已经没有人给她安慰了。
  李敬德和李威出兵后,李府只剩不喜军事的李逸,李逸一向独来独往,除了她的伤,也不会多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小师妹,好些了吗?”这日李逸问着殷瑛。
  “已经全好了,谢谢你的药。”
  “痊愈就好。”
  李逸问完话便要离开,但殷瑛唤住了他。“二师兄,有没有威哥哥的消息?”
  “没有。”他一样简短的回答。
  “是吗?我好担心他……”殷瑛问不到什么,低下头落寞地走掉。
  李逸看着殷瑛这番神情,注意到她和以往不同。她不再是单纯的为了李威对她的好而感动,殷瑛双眼中的牵挂,强烈而真切。
  他喊住了她:“小师妹,不用担心,大哥战场经验丰富,会平安回来的。”
  “可是听说这次路程很遥远,一路上又是漫天风沙,要是……要是……”她不敢再说下去。
  “别多想,若在府里觉得无聊,我派人陪你去外头走走。”
  “不用了,谢谢。”
  殷瑛的确是无聊,现在的她,没有李威在身边,才觉得什么事好像都很无趣,提不起劲。
  她低头看看手腕上的玉镯子,想着上回他带自己和师姐去湖边散心的情景。
  不然,去湖边走走好了。
  她不想要人陪,只想一个人独自散散心,便牵来一匹马,出了李府往湖边去。
  路上景色依旧,只是上回是三人同游,现在却形单影只,殷瑛倍感孤单。
  坐在湖畔,看着悠悠碧水,粼粼波光,同样的景致却只有自己欣赏,殷瑛不禁叹息。
  她枕着下巴,落寞地捡着一旁的石头噗通噗通地丢入水中,阵阵泛起的涟漪让地看得更虽受。
  就在此时,她竟听见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小师妹。”
  她惊讶地回头。“师姐,你怎在这?”
  殷绮面容略显疲惫,显然是刚到长安。
  “我特地来找你的。”
  “怎么了吗?你的脸色不太好。”殷瑛有些担心。
  “师父过世了。”
  “什么?”殷瑛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她……过世了?怎么可能,她的身体一向不错啊!”
  殷绮垂下了眼。“师父是因为练功过急,走火入魔。”
  她幽幽看着湖面。“我到了李府找不到你,李府的人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才想先到湖边走走,晚些时候再回去找你,没想到就在这遇到你了。”
  殷绮会来湖边,是因为这里曾经有李威和她出游的身影,虽然当时李威满心惦着的都是小师妹。
  “师父怎会走火入魔?”殷瑛红了眼眶。
  殷绮一样看着湖面,语气有些黯然。“师父这些年来,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胜过李家剑法,她得不到李敬德的感情,又是他的手下败将,我拿不到李家心谱,她更想自己练出些功夫,躁进的结果,就是……就是这样了。”
  殷绮也很难过,当初若没有师父,也就没有今日的她。
  “怎么会这样……”突然的噩耗,让殷瑛仍旧不敢柏信。
  “师父临终前,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了我一些话。”
  “什么话?”
  殷绮微微抬起头,仰望天边。“师父说,她在生命最后一刻,才后悔这一生一直在追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不属于她的东西……”
  “师父是指感情和心谱。”殷绮感叹地说着:“师父要我转告你,好好把握你已经得到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幸运。”
  殷绮回到江南后,将在李家发生的一切告诉殷雨嫣,殷雨嫣得知李威深爱着殷瑛。
  “师父要你这么告诉我的吗?”
  “是的。”殷绮拉起殷瑛的手。“师妹,你知道你有多幸福吗?”
  “我……”
  “你可知当日我们相大师兄一起游湖时遇到水盗?”
  “当日有水盗?”殷瑛睁大了眼睛。“有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因为你威哥哥不想坏你兴致。”殷绮的语气相当感慨。
  “他不动声色地在你身后击退湖上劫匪,并且要我什么都别说,就是希望你玩得开心尽兴。”
  殷瑛张着小嘴,说不出话。
  当日,她心中想的,是驭哥哥如何不理她,才吵着要李威带她来湖边玩。她没想到李威满心为她着想时,她却正想着别人。
  “原来,湖上真的有盗匪……”她喃喃地说着,想起当日她不听劝告,直吵着要到湖中玩。
  殷绮点点头。“威哥哥见你不开心,便不阻拦你,默默替你解决那些盗匪。”
  殷瑛听到这里,眼泪湾滑流下。
  “我怎么……那么不懂事。”
  她好自责,自己怎么从不知道要珍惜人家对她的好。
  “我刚到李府,听说大师兄出征了。”
  殷瑛难过地说道:“我都没跟他道别。”
  “他走得那么匆促?”
  “不是。”殷瑛顿了一下。“是我……闹脾气。”她一双小手在身前握得好紧好紧。“我在军营犯了错,被他责罚,我赌气不跟他说话,结果……结果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走了。”
  殷瑛不停搓揉着双手,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滑落。
  “师姐,我、我好不懂事,威哥哥走了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好后悔,明明是我的错,还跟他闹脾气,呜呜……”
  她忍不住趴在殷绮身上哭了起来,殷绮看她哭得这样难过,也不忍心再多加责备。
  “好了,别哭了,你威哥哥不会跟你计较的。”殷绮安慰着她,没料到她却哭得更大声。
  “就是这样我才难过嘛!上次偷心谱他也不怪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他都不跟我计较,我想起心里就难受,连他出征了,我都还在闹别扭。”
  殷绮拍拍她的肩。“好了,擦擦眼泪,在李家好好待着,等你威哥哥回来,再好好待他。”
  殷瑛这才抬起头问道:“可是师父的后事……”
  “我都办好了。师父要我跟你说,她想看你带着李威一起到她墓前祭拜。”
  殷雨嫣一生爱慕李敬德未果,如果有个徒弟能够顺利嫁人李家,她也不再有遗憾,这是她临终前告诉殷绮的话。
  “就照师父说的吧!你在李家先好好学着将来怎么做人家的妻子,等你威哥哥回来再一同回去祭拜师父。”
  殷绮替殷瑛拭了泪水,她只有点点头,现在她什么也没办法做,只能等待。
  殷瑛满怀希望,等待李威早日归来,以往自己来不及给李威的,她要好好弥补。她要自己懂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总让幸福从自己手中溜走。
  然而满心期待的殷瑛,却等到了一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消息。
  这日李府传回军情,吐谷浑已臣服,归顺大唐不再兴兵,这本是好清息,但她的威哥哥却没有回来。
  殷瑛不敢置信地问着领兵回来的李敬德。
  “李伯伯……你说什么?威哥哥他……殿后压军……遭突袭?”殷瑛断断续续地说着。
  李敬德眉头也是锁得紧。
  “吐谷浑一役打胜后,我们便搬师回京,威儿担心路程遥远,大军一路远行会有变数,便亲自在后压军,没想到……真的遇上突袭。”
  “是什么人敢突袭唐军?”殷瑛慌张地几乎说不出话。
  “是吐谷浑余党。”
  “余党……怎么会有余党……”
  “吐谷浑的最后一支军队不愿降服,在唐军回朝时,从后方突击,威儿是中了埋伏。”
  “怎么会这样?”
  “吐谷浑切断了威儿和唐军的联系,我们回头营救不及。”
  “营救……不及……”殷瑛震惊地连话都说不清。
  “瑛儿你别慌,李伯伯已经派人去寻了。”
  “威哥哥他会怎么样……”她声音哽咽,成天引领企盼,满心等待李威回来要好好待他,怎料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只担心要是威儿受了伤,很容易在风沙中迷失方向。”
  “受伤……迷路……”殷瑛不自觉地重复着李敬德的话,慌的六神无主。
  吐谷浑所剩兵力虽然不多,但熟悉地形,李威率领的将士虽击退了这些余众,却也因此与大军失散,唐军回朝,李威却仍没有消息。
  殷瑛担心地泪水满盈,威哥哥现在生死未卜,他们都还没有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她难过痛苦,若是以往,她会哭闹着不肯接受事实,四处要人想办法。现在殷瑛却噙了噙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要自己镇定下来。
  “李伯伯,我知道你一定比任何人都着急,有没有什么是殷瑛帮得上忙的?”
  李敬德看见这样的殷瑛,感触地说:“瑛儿,你懂事多了。”他长叹了一声。“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怎会不着急,不过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我已派众多人马沿途寻找,要他们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李伯伯,也让我去。”殷瑛央求着。
  李敬德摇了摇头。“瑛儿,我知道你心底慌,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没有远征的经验,贸然前往只怕会遇上更多事,你好好待在李府,等我们消息,好吗?”
  殷瑛知道自己如果再要求前去找人,只是徒增大家负担,她点了点头,懂事的说道:“好,我一定会等到威哥哥回来,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李伯伯尽管吩咐一声。”
  殷瑛有着以往没有的成熟和认真,她语气坚定,相信她的威哥哥一定会平安回到李府、出现在她眼前,再像以往一样呵护疼爱着她。但现在不同的是,她会更懂事,学着怎么爱一个人。
  殷瑛留在李府等待李威的消息,她已将李敬德视为自己的爹,早晚请安,侍茶问好。
  同样为李威担心的殷绮,见到师妹这样的改变,有感而发。
  这天,殷绮替她梳着头,看着镜中的小师妹。
  “瑛儿,你长大了。”她帮殷瑛挽起长发,镜中的她添了份婉约。“大师兄若回来,你可要好好待他。”
  “师姐,其实我好担心……好担心威哥哥要是……万一……”
  “我知道,你只是为了不让李伯伯难受,总不多提自己的担忧,师姐知道你每晚都睡不好。”
  殷瑛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溃堤,她转身扑进殷绮怀中。“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坚强,每天晚上我都在后悔,为什么威哥哥在的时候我就是不懂得好好待他、好好珍惜他对我的好,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是不是平安。”
  殷绮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大师兄一身武艺,有胆有谋,不会有事的,等他回来,你们就成亲,你好好做他的妻子,好不好?别哭了。”
  其实殷绮怎会不担心,李威已经多日没有消息,只是她见殷瑛哭得如此伤心,平日还要故作坚定,知道她懂事多了,心中不忍,出言安慰。
  又过了数日,殷瑛每天如坐针毡,日日煎熬,为什么还没有威哥哥的消息?她红肿的双眼让李敬德看得不忍,这日将她唤去。
  “瑛儿,有件事李伯伯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
  “这个给你。”李敬德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殷瑛一眼便认出那是什么。
  “李伯伯,这不是李家心谱吗?”
  “正是。”
  “李伯伯要给我?”殷瑛不解地问。
  “是威儿要给你。”
  “威哥哥?”
  李敬德点了点头。“这次出征威儿作前锋,他担心若有不测,临行前告诉我,他若没有回来,要将他的那份心谱交给你。”
  “威哥哥……这样说?”
  “威儿告诉我,当时你正在气头上,不愿意见他。”殷瑛看着手中的心谱,听着李敬德继续说道:“他告诉我,若他没有机会亲手交给你,便要我将心谱传授给你。”
  “不……”殷瑛哽咽,说不出话。
  李敬德又道:“李家心谱向来只传李家人,在威儿心中,他早已将你视为他的……”
  怎料李敬德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股瑛放声哭了出来。“不要!我不要心谱!”
  “瑛儿,你冷静点。”
  “我不要这个东西。”殷瑛激动地拿起心谱哭喊道:“我只要威哥哥,什么心谱我都不要!没有他,我要这做什么?”
  殷瑛泪流满面,语气激昂,冲动地想要将心谱撕碎。
  李敬德连忙按住她的手。“这是威儿要我留给你的。”
  “难道李伯伯认为他回不来了?”
  “这……”李敬德语塞,他怎会这样想,只是见殷瑛这几日憔悴消瘦,心中不忍,想要藉此安慰她。“李伯伯怎会这样想。”
  “没有威哥哥,一切都没有意义。”殷瑛说得黯然神伤,豆大的泪珠滚落。
  李敬德一面拿回心谱,一面出言安慰,这一幕全看在刚进门的李逸眼中。
  殷瑛的双眼透着对大哥深切的思念,连之前执意要偷到手的心谱,现在也都不在乎了,他看得明白,殷瑛对大哥已不再是感动或依赖,而是真切的情感。
  “小师妹,你别冲动。”李逸走到她身边。“爹只是想要安慰你,你若毁了心谱,也无济于事。”
  李逸冷静的话语提醒了殷瑛,她缓下情绪,拭了拭眼泪。
  “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不懂事……”
  “不会的,大哥回来看到你这样,一定很感动。”
  李逸说罢,先是微微一笑,然后不语看着殷瑛。
  殷瑛先是一愣,接着缓缓抬眼,怔愣地看着李逸的表情。“你说……威哥哥回来了?”
  她看见李逸的面容带着笑意,一扫前几日的忧愁。
  李逸看着讶异又惊喜的殷瑛,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敬德大喜。“逸儿,你说……”
  “威哥哥!”李敬德的话被殷瑛的一声大喊打断,她直往门口冲去。“威哥哥回来了吗?在哪里、在哪里?”
  她三步并两步地往厅堂大门跑去,这几日的煎熬终于让她盼到心中人。
  李威伏在马背上,才进城门,守卫便匆匆忙忙地向兵部尚书府通报。
  他中埋伏后,虽迎战退敌,但也受了伤,在风沙中迷失了方向,幸而座下的良马识途,他负伤走了几天,终于让他找到路。
  一群人簇拥着他,马儿才刚踏进李家门,他就听见一道殷切急促的声音。
  “威哥哥!”
  他看见殷瑛又是笑又是哭,跌跌撞撞地穿过众人,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一路崎岖,受伤的李威虽是疲惫,但抬眼看见殷瑛时,不管身上的伤如何,马上下了马,伸出双臂。
  “怎么哭成这样?”李威才问完,就看见殷瑛想也不想,往他怀里扑去。
  李威稍稍拢了一下眉,胸口的伤让殷瑛撞上了,不过他不在意,随即抚着她的肩,柔声安慰道:“别哭了。”
  李家大宅前,殷瑛不管大家怎么看,在李威怀中哭个痛快。
  李威就像以往,直挺地站在原地,用无限的柔情和关爱,让怀中的殷瑛尽情宣泄。
  李逸和李敬德赶了过来,李逸一瞧他的面色,便知道大哥受了伤。“小师妹,先让大哥换下军袍,休息一下。”
  他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殷瑛这才回神,含糊不清地说道:“对……好……”她懊恼自己怎么又失了分寸,威哥哥才回来,都还没休息,自己就这样又哭又喊,成何体统,她连忙离开他的胸怀,这才发现李威顿了一下,脚步蹒跚。
  “威哥哥……你受伤了?”她马上又伸出手扶住他。
  李威对着她露出笑容。“小伤而已,没事的。”
  李逸知道大哥的伤不像他说得那样轻松,马上命人备药,李敬德则是一个箭步跨来,扶住了他。“威儿,你可回来了,”
  “让爹……担心了。”李威回着话,却有些断续,中气不足,殷瑛这才发现他她的威哥哥当真受伤不轻。
  她看见大家忙东忙西,替李威更衣、备药,准备茶水食物,顿时心生愧疚,怎么自己就是这么任性,连照顾一个人都不会。
  李家上下忙得团团转,大公子平安归来,大家终于可以放心,李敬德的欣慰喜悦更是写在脸上,殷瑛看到此景,突然益发难受。
  临行前,她还赌气地不和威哥哥说话,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自己竟又不顾他的伤势,净顾着自己难过,她愧疚地退到一旁,只敢远远看着李威。
  威哥哥瘦了好多,二师兄拧着眉检视着他的伤,从他凝重的表情看来就知道一定伤的不轻。即便这样,李威却仍出言安慰着大家,要大家不用替他担心。
  这样的威哥哥好沉稳,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大将之风,让她看得目不转睛,然而同时,也添了份感伤。
  我会不会……配不上威哥哥?这样不懂事的我,威哥哥真不嫌弃吗?
  殷瑛满脑子这样的念头,弄得她心烦意乱,她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好多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第十章
  殷瑛闷闷不乐地在李府过了好几天,李威受伤不轻,李逸亲自替他医治。
  她时常在李威房门口徘徊,进去怕吵了他,不进去又想念他,就这样她来来回回地在房外走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日,她又在李威门外杵着,好不容易等到门打开。
  她见到李逸踏出房门,紧张地问道:“威哥哥还好吗?”
  李逸一面拿着药方命人调制,一面回她道:“大哥内外皆有伤,加上路途漫长没有医治,他是一路提着气硬撑着回来,只要再晚些,后果便不堪设想。”
  “一路硬撑回来……”殷瑛听得好难受。“他会好吗?”
  “幸而大哥体魄精壮,我给他配了药,需按时服用,好好调息一阵子。”李逸转头又对着侍女吩咐道:“切记,这帖药一定要熬煮三个时辰,仔细看着火候不能出错,明白吗?”
  殷瑛看着李逸严肃地吩咐,心底也跟着紧张,她往房里又望了望,李逸见状对她说道:“大哥睡了,你改日再来看他吧。”
  “喔……好。”
  她蹒跚地走开,不知不觉往厨房走去。刚刚听见李逸那样严谨地交代侍女,她心中更挂念着。
  家仆很快将药材买了回来,侍女们在厨房里熬煮,殷瑛站在火炉旁,看着他们生火、煮药。
  木材劈啪劈啪地烧着,她怔怔地看着冉冉升起的火焰,和缕缕飘散的烟丝,就这样动也不动,盯着火候。
  火小了一点,她便赶紧加上木材,火旺了点,她就忙着移动木条,动作比侍女们还快。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殷瑛足足在厨房里待了近三个时辰,原先是站着,最后索性蹲在火炉边,目不转睛地瞅着。
  李逸不时进来察看大哥的药煎得如何,他看见殷瑛整张脸都被熏红了,还带着炭火的脏污,便开口问道:“小师妹,你待在这儿这么久了,不累吗?”
  “不累。”
  “你这么担心大哥?”
  殷瑛双眸不离炉火,目光发直,语气却异常坚定地说着:“我要威哥哥快快好起来。”
  待时辰一到,李逸便命人将汤药端到李威房中,殷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一刻也不敢松懈。
  房里,李威仍睡着。
  “大哥、醒醒,先起来吃药。”李逸唤着他,好一会李威终于微微睁开了眼,李逸见他醒了,便招手要后头的侍女喂药。
  殷瑛见侍女扶起李威,让他靠在床边,然后拿起汤杓,舀起一匙药汁送到他嘴边。
  不过这动作怎么看,就是不对。
  她瞅着这一幕,出声制止:“应该拿个枕头让威哥哥枕着比较舒服吧!还有,这药这么烫,这样就要威哥哥喝下好吗?”
  侍女被殷瑛说得停住了动作,转头看她。
  原本半醒的李威这才发现殷瑛在后头。
  殷瑛不管其它人怎么想,一步跨向前,先是拿起了枕头替李威枕在身后,然后伸出双手,轻轻推着李威的肩。“威哥哥,这样靠着比较舒服。”
  她站在床沿,倾身贴近李威,轻扶着他让他倚上身后的枕头,随即回头伸手将侍女手中的药碗拿走。
  只见她舀了一匙药汁凑近唇边,轻轻吹拂,汤药散着热气,殷瑛吹得专注。
  “威哥哥,来,你慢慢喝。”
  “大哥,这药很苦,你慢慢喝。”一旁的李逸出声提醒,这药是他亲自调配的,他知道味道苦涩,却发现大哥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李威的表情没有一丝苦楚,仿佛这药还带着香甜,李逸看得莞尔,挥挥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殷瑛对身旁的事物毫不在意,只见她又舀起一匙,专心地吹了吹,然后再喂着李威。
  “瑛儿、不急,让我多看看你。”李威这口药没有立即喝下,他伸出仍略带无力的手拉住殷瑛。“我一路上,想的都是你。”
  不料殷瑛压根没在听李威说话,见他要阻止自己喂药,秀眉立刻紧蹙。“什么不急?药一定要按时喝才行。”她可不管李威为的是什么理由不喝药,扬起声,再次将药汁送到他嘴边。“不烫了,快喝下。”
  李威看着她认真急切的表情,殷瑛这样关心他,他点滴记在心头。
  “好,我喝便是。”
  不过李威不是一匙一匙慢慢喝,他伸过手,从殷瑛手中拿起整碗汤药,吹了两下,一饮而尽。
  “慢、点……二师兄说这药很苦……”
  殷瑛正要阻止,就见李威将空碗放到床边。
  “药不苦,你若担心,我心头才苦。”
  李威嘴角还留着些许药汁,殷瑛听着他这番话,心头一震,眼眶渐渐发热。
  “威哥哥……你不在的日子,我……好想你。”她伸出手腕,拉着衣袖要替李威拭去嘴边的药汁。
  李威看见殷瑛的动作,马上拉下她的手腕。“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殷瑛一怔,威哥哥连在这时候都在意着她的衣袖,而不是自己,这打从心底疼她的男人,让她忍了数日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呜呜……我以前真的不懂事,你走了以后……我……后悔……好后悔。”
  “瑛儿乖,别哭了。”
  “我就是想哭。”
  “威哥哥让你难受了?”李威怜惜地将殷瑛的脸蛋捧入他的掌心,温言安慰。
  “不是,不是,我……我……”殷瑛话语不清,一头栽进他的胸怀。
  “好,想哭就哭,我不问了。”
  李威环着她,将她抱满怀,殷瑛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小手抓皱了他的衣裳,李威胸前一片湿热。
  突然,哭得难受的殷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使劲抬起了头,马上坐挺身子,“啊!你身上都是伤,你看我又忘了、又忘了!”
  她懊恼地责怪自己,接着忙将枕头放好,拉开棉被。“你快休息。”
  她俯着身张开双手,仔细将床铺好整平。
  李威却没有听她的话,目光落在她身上。
  “瑛儿,你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你别多说话了,快躺下。”
  “你懂事多了……咳!”李威身体仍虚弱,猛然一咳,打断了话。
  殷瑛急了,她拉起被子,要往李威身上盖。
  她为躺下的李威拉上了棉被,而李威此刻拉住了她的手。
  他眸光透着深情。“瑛儿,等我睡了,你再离开。”李威说话本浑厚有力,现在却带着虚弱,殷瑛意会到,他这一路必定吃了不少苦头。
  “当时我们遭到突袭,与大军失散,我在风沙中没水没食物,又失了方向。”李威手掌覆在她掌心上。“我伏在马背上,好几次险些摔下,不时昏迷,不过撑着一口气,说什么也要回京师。”这声音虽低沉,却带着无限的情感,殷瑛听着,心口悸动。
  “我想着……”李威喘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一定还要再见你一面。我这一生,没有怕过什么,战场上来来去去,我什么都看得开……”他又吸了一口气,仿佛这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唯独你……当我身上的伤发作时,只要想到你灿烂的笑容,我就会好受些……经历……”
  “威哥哥不要再说了。”殷瑛紧握着他的手,不要他再浪费力气说下去。
  “不,瑛儿,这次听我的,让我说完。”李威这次却不依她。“你威哥哥难得一次跟你说话不结巴,怎好打断我,是不是?”
  李威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此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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