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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情话恋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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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时,更美吧?”他忽然回过头来看她。
  想着夏夜里沁凉的夜风、风中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漆黑夜空中闪烁的星芒,他想这儿虽简陋,但绝对不贫瘠。
  斐斐推了推厚重的限镜,为他那感性的问话,显露出一脸诧异。“是很美,不过也闷热的令人难受。”
  他看着她,没再接续着话,只是轻轻暖饮着手中的啤酒。“其实我跟你上楼来,是有事想跟你谈谈。”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道出重点。“喔?”斐斐只应以简单的单音,一手拉汇手中啤酒拉环,猛力的灌了几口。
  直到这一刻,看着她喝啤酒的方式,周绍轶才完全感受到她的率性直接。“其实我是想请你来当廷岂的家教。”
  “家教!?”斐斐差点没将口中的啤酒喷出来,轻咳了几下,她呛红了眼。“为什么?”拉拉自己的耳朵,借以证明并无耳误。
  这个男人在搞什么呀?
  有人是这样子的吗?前一天才一脸怒气的将她给开除,隔了一日,就亲自跑来请她回去当家教。
  他喜欢将人当猴子般戏耍吗?一思及此,她不自觉地蹙起眉来瞪着他。
  收到她徽愠的目光,周绍轶不以为意的摇头笑了笑。“我是诚心诚囊的来邀请你,希望你能重新回去教导我的小孩。”
  站起身,他看着她,走近她身旁,随意将手中的啤酒置于一穷,然后背对着她,修长的双手支撑在顶楼的水泥矮墙上。
  又沉默了片刻,他深吁出一口气,仿佛是作了极大的决定后,他才接着道:“廷岂在五岁的时候,他母亲就丢下我们两人,独自走了。”
  要让他再提及这段往事,无疑是让他再次承认自己的失败。但,不知为何,今夜他希望将它讲出来。
  也或许,能对着一个外人讲出来,即表示他已能坦然面对这段伤心的事实,即表示那件事已伤不了他,他已由那沉痛的哀伤中完全地走出来。
  丢下、独自走了!?他的意思是指周廷岂的母亲,已经过世了吧!难怪,她打电话家联时,老是无法找到人。
  一思及此,斐斐脸上罩着浓浓的歉意。“对不起!”她开口道歉。毕竟她不该触及人家伤心的过往,痛失爱妻是何等哀伤之事呀!突来的道歉声,由周绍轶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一脸的真诚,他又陷人一片沉默,抿唇不语。
  半晌后,他拿起啤酒猛灌了几口,才接续着说:“你不需要跟我道歉,因为你没错。”放下手中的啤酒罐,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小子从小就没有妈妈管教,而我又因工作关系无法分身,再加上伟丰实在太过宠他,才会让他在行为上有所偏差。所以如果真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开口。”
  见他眉头渐拢,口吻深沉,斐斐赶忙开口安慰。“其实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廷岂也不过就是好动了些,他这个年龄的小男生好动是正常的。”
  “是吗?”他怀疑她的话,是出于好心的安慰。
  斐斐认真的点头。“这是过分聪明的孩子,才会有的举动。”然后她偏着头思忖了片刻,开始—一举例。“华盛顿砍樱桃树的故事你听过吧?爱迪生也曾经把火车给烧了,还为了偷懒而发明了电报机呀!还有、还有瓦特将鸡蛋给丢人蒸汽机里……”
  她认真的表情、—一的举例,引来周绍轶一阵闷笑。
  “这是你对我的开导教育吗?”直视着她的双眸跃动着粼粼光彩,他问得似乎话中有话。
  还记得今晚她曾经提过,她在教育学生的同时,也希望能一同教育家长。
  斐斐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感觉心跳漏了拍。“不是。”摇摇头,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为他唇瓣上的笑纹所吸引。
  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很好看,不过她是指这种发自内心真诚的笑。
  因为唯有发自内心真诚的笑,才会牵动他那一脸好看的古铜色肌肤,而使每个肌理、纹路绽放出如烈阳般的温度,一种能温暖人心的温度。感觉她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脸上,周绍轶敛起了笑意,单手撑颚的看着她。
  “现在我承认了我家那小子的话,你确实与众不同、也很容易让人喜欢,也或许过些时日,我还会认同你确实是位好老师。”
  地的言下之意,是还没经过他的评断前,他绝不会承认她是个好老师吗?
  斐斐撇开头,喝了一口啤酒。“如果连我都不能被称为好老师,恐怕你也很难再找到所谓的好老师!”她晶亮的眸中有抹自信、更带看自负。
  看着她,周绍轶笑了,这次笑得更真诚、更灿烂。“就算是自家商品真的很好,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自我推销方式。”
  已经很多年了,他不曾像今夜这般开怀的笑过。
  他那笑容、那可恶却好看的笑容,好像摆明了是在嘲笑她就是卖瓜的老王!唯有老王卖瓜、才会自卖自夸嘛!
  “喂,你!”斐斐噘起嘴,气愤地抬起手指,直接戳上他硬硕的胸膛。纤柔的手指轻触及绍轶胸怀的刹那,直率的斐斐完全没感受到他的黑眸正泽泽发亮。
  老王?她才不可能是老王呢!她一点都不老。
  “别拐弯抹角的骂我,我还很年轻,不像某人。”她径自说着,还刻意拉长尾音,加重“某人”两字。
  想想。如过你有一个已经十五岁的儿子,那你可能会是几岁?就算年龄不老、恐怕也不年轻了吧!
  至于他能拥有一张看来不过三十出头的俊脸,斐斐相信,应该是驻颜有术吧!
  他黑眸底的光晕没因她的话语而消失。“你是在暗示,我老吗?
  这儿年来,他虽然不喜欢,也从未想过再接纳任何女人。但,这不表示他就该清高的像个和尚,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会有该有的需求,而那些被他抱过的女人口中,可从未有人嫌过他老!
  斐斐仰头又喝了口啤酒,低下头来的同时,毫不避讳的对着他,含颚点头。
  见到她黑瞳里那抹淘气的光晕,绍轶不服气的撇撇嘴。“我可从未听过有人会说,-个正值精壮的男人是老人。”
  “精壮?”斐斐撅嘴,摇着头笑。“你儿子已经十五岁了,还说自己是精壮的年轻人?”人老了要服老,最重要的是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就好。
  看了她一眼,周绍轶没有回话,调开了原本凝视着她的眸光,将视线空抛于黑夜的星空中。
  她发现了!
  等到周绍轶将视线由黑夜中再度拉回,斐斐清楚地瞧见了他眸底那抹一闪而逝的哀戚。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她却注意到了。
  他一向是自负、自傲又霸道的,不是吗?那又有何事会令他感伤、哀恸呢?
  沉沉吁出了一口气,绍轶仰头将手中残余的啤酒喝完。
  “我家世代以种植、经营咖啡豆为业,所以我从小是在巴西长大的。我的父亲是有拉丁血统的华裔商人,母亲则是道地的台湾人。”调回眸光,他看着她的眼里跃动着异常的光彩。“直到我十七岁那年,我还记得那年夏天,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块主地,这个位于太平洋西侧的岛屿。”
  略顿了下,他仿佛是在内心做了极大的挣扎,才又接续莲说:“也是那年夏季,我遇见了海姿,那年她只有十六岁。”那落寞的眼神令人心疼。
  他调回凝视着她的眸光,转而注视着手上的空啤酒罐。
  海姿!?
  斐斐偏头想着,心里有股莫名的郁闷。“是廷岂的妈妈吗?”明知不该开口问,也生怕会再度勾起他的哀伤,但,斐斐却出其意外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有胸口那抹难解的蠢动。
  他对着她缓缓点头。“她像夏夜里所绽放的清新茉莉,明媚的眼永远悬泪欲泣的惹人心疼,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上等窑烧的白瓷,只能捧在手中细细呵护。”
  又停顿了一会儿,他似在脑中拼凑着她的影像。“我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
  承认自己心里的爱意,让绍轶略薄的唇瓣,不自觉地飘起一抹自嘲的笑。
  “能再给我一罐啤酒吗?”过往他不喜欢喝酒,但今夜他想放纵自己,就算喝醉了也没关系。
  看着他的笑,斐斐很心疼,为他脸上那抹自嘲笑意感到不解。见她不敢开口问,生怕稍不留心,会触及他心中的伤源。
  转过身,她背对着他,沉默的走回屋里。
  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快速地又回到他身边,递出手中的啤酒,也为自己保留了一罐。
  “喂,古人有云:‘酒入愁肠愁更愁’,所以我劝你别喝太多。”她知道说太多安慰的话,不见得会让受伤的人停止心疼,恐怕还会助长哀伤的气氛。所以如果想抛开那令人揪心的情愫,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
  接过她手中的啤酒,周绍轶眸底闪过一抹邪气,随即唇瓣绽开了浅钱笑意。“你是舍不得我把你冰箱中的啤酒,全都给喝掉了,是吗?”
  他当然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她的安慰方式一向是特别的。
  “喂,你这样说有失公道喔!‘斐斐不服气,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佯装着发脾气。
  没理由她好心的安慰他,还拿了啤酒给他喝,他却嘲笑她小气。
  “公道自在人心。”绍轶摇着头,笑着叹息。“谢谢你的啤酒。”拉开拉环,他仰首大口的啜饮着,然后走向那张老藤椅,坐了下来。
  听见他的道谢,斐斐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你是不是因为她就留在台湾了呢?”见他脸上的神情不再哀伤,斐斐主动拉回话题。
  这儿指的她,当然是周绍轶心目中的女神——那个叫海姿的女人。
  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周绍轶点点头后,又仰首灌了几口啤酒。
  “我开始疯狂的追求她,为了她,我不想回巴西去,而透过各种关系,我申请到学校。然后,我留了下来,半年后,我们结婚了,一年后我多了一个儿子。”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那抹若有似无的哀伤,重新回到他剔黑的眸底。
  “之后,我的人生岁月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台湾,而另外一半则是在世界的各大都市中流转。”
  他没将原因道出,是为了商业需要?还是为了逃避一直以来,心中不愿承认的伤?
  “哎!商人重利轻别离呀!”觑了他一眼,斐斐脱口而出。
  想想周廷岂的生活,斐斐就很难不为他抱屈。母亲不在已够可怜的了,偏偏又有一个因经商关系而长年久居国外的父亲。难怪聪明过人的他,总会以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来唤起旁人对他的注意力。
  或许这是一种补偿心态吧!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得不到该有的关爱时,所作出一些失常行为的补偿心态。
  斐斐无心的一席话,让周绍轶神情一怔,仿若是一语道中了他这几年来心中的闷结。
  过去的他,确实因太在意事业的拓展、心急于财富的累积,而冷落了海姿对他的依求,最后造成了自己在婚姻上的失败。
  或许这一切该责怪的。是他自己。
  “你说得没错!”他转过头来看着斐斐,嘴角飘起的笑意有抹苦闷。
  看着他那苦味十足的笑意,斐斐的胸口不觉一揪。
  “喂,我是随口胡说,不是在说你,你别想太多。而且也不是所有商人,都只重利而轻别离呀!”
  她如侠女般的心态,在此刻又莫名的产生作用,一心只想安慰人。
  “像我的两位好友,她们另一半忙碌的程度,绝对远超过一般男人,但也没见着他们冷落了爱妻”一提及幔幔和姿姿,斐斐的唇瓣高挂着难掩的笑意。
  她还记得几天前,幔幔还告诉她,目前沈隽虽然人在欧洲出差,但一天里却打了不下数十通的电话回来关心她,直到幔幔真的受不了、几乎怒吼出声,沈隽才停止打电话的动作。
  至于姿姿的另一半则是更令人受不了,阙成康每日都在上演温馨接送情,体贴的程度可是会叫所有女人都吃醋。
  “好友?”他拉回视线凝睇着她,眼里充斥着她的影橡,耳里则回荡着她安慰的话语。“你的好友们都结婚了?”他进一步问。
  看着他,斐斐用力的点头。
  “看来你的好友们,婚姻都很幸福。”周绍轶笑了,这一刹那他仿佛摆脱了多年来的心结,唇角的笑纹绽得好看。
  “何止是幸福!”深叹出一口气,她移动视线空抛于远方的夜空,将手中的啤酒就口啜饮着。
  对于幔幔和姿姿的姻缘,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毕竞她凌斐斐,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嘛,同样需要人爱、呵护、怜惜,甚至是专宠!
  “你还很年轻,这么早就想走入爱情的坟墓吗?”由她脸上所显露出的淡淡哀叹,和那羡慕的口吻,绍轶试探性的问。
  她虽长得只能称得上清秀,但这样一个率真的女人,也有着属于她的特殊魅力。
  所以,如果她有个男友,他可一点也不会吃惊。
  只是不知为何,一思及此,周绍轶的胸口,却意外的泛开一抹酸涩。
  昂起头来,他又一口气将手中残余的啤酒一仰而尽,然后在凌斐斐还来不及回应他的话时,他已拉回先前的话题。
  “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不知你考虑的怎样?”他意指家教一事。
  “提议?”斐斐一时无法会意他的话,大脑尚未由“爱情的坟墓”几个字中拉回。
  “愿囊当廷岂的家教吗?”他看着她,真诚的俊颜很难让人拒绝。
  似乎是毫无犹豫,又像是直接反射性的反应,斐斐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由藤椅上站起身,脸上绽开会令人失魂的笑。“由明日开始,每天下午四点,我的司机老王会准时来接你,然后再到学校去接廷岂。”
  看着他的笑容,斐斐几乎失神,被动的点了点头。
  “每周上课五天,每天二个小时,不知你有没有问题?”他接着说。
  斐斐摇摇头。
  看着她,他为两人能顺利达成共识,而感到心情愉悦。
  “至于薪水,我希望能依你的要求——”他顿住了话语,没再往下说,即表示他不在乎家教的钟点费,只要她开口,他便付得起。
  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斐斐的视线拉回,改落在手中的啤酒罐上。“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开口,你都会照付吗?”她讨厌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他仿佛又回复到昨日那财大气粗的样三,她着实讨厌他那个样子。
  她的问题令绍轶撇唇一笑。“你希望我说Yes或NO?”他很奸诈的将问题又丢回去。凝视着她的眸光更加深炯。
  “钱在你的口袋,你是我的老板,你高兴给多少就多少。”裴斐没上当,由周绍轶那灿烂的笑意里,她发觉了他的故意。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有那么一点欣赏起他那该死的傲气。
  “喔?”周绍轶故意轻哼了声,眼里燃起的邪气,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瞬间年轻了几岁。“那就看你的表现吧!看你能改变我那个麻烦的儿子几分,就给多少酬劳。”他是极力的强抑,才忍住了笑意。
  “好啊!”不退缩的迎着他的视线,明知他是故意,但斐斐却不愿败下阵去。“不过,你记得喔,一旦廷岂有了重大改变,可别忘了你的承诺。”扬起下颚,她挑衅的说着。
  “好,就这么说定了。”他回应的更快。“很晚了,我想我该走了。”随着话道出口,他突然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他突来的告别,让斐斐一时反应不过来。“喂!”怔忡了几秒,她赶忙小跑步的跟上他。
  “你喝了两罐啤酒,已超过了酒测值,不能开车呀!”追到了楼梯口,她开口喊住周绍轶。
  “放心吧,我有方法能回去。”站在楼梯转角的台阶上,他扬起脸来看她。
  “可是——”话才到口,还来不及吐出咽喉,斐斐便感觉到自己的一脚突然悬空,下一秒她已整个身子往下栽。
  没有预期的疼痛、没有该有的咒骂声,斐斐一抬头,即望入眼前这张俊脸,他灼热的气息、狂烈的心跳,仿佛与她一致。
  接下来的几秒钟,两人一阵呆然的对望,直到他的气息越加贴近,贴近到她已能感受到他的湿热。
  斐斐本能、被动地合上了双眼。
  他吻她了吗?
  那湿滑甜蜜的感觉,是吻吧?
  第六章
  对于周绍轶突然改变主意,并且聘用凌斐斐为家教一事,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周廷岂了。
  抛开他喜欢凌斐斐的教学方式和坦率、直接的个性不谈,他还额外发觉了一件事,就是在斐斐老师上任的这两个星期来,父亲的个性和生活习惯也跟着改变了。
  虽然他还是与往常一样忙碌,但却会特别抽出时间来陪他,甚至偶尔还会在斐斐老师上课时,到书房来关心他的学习情况。
  虽然他臆测父亲也许别有用意,不过他却乐见如此,因为对象是斐斐老师。
  不能否认,他是喜欢斐斐老师的。
  所以,如果哪日爸爸真的追求了她、而且想让她成为新妈妈,他想,他是不会反对。
  因为小时候那深刻的印象让他知道,是亲生母亲伤害了爸爸,是她执意丢下他们两人独自离开,而父亲甚至为了她,多年来也没再娶。
  他觉得够了!
  爸爸对妈妈付出的爱已经够了,不需要再等待下去,也该是他追求自己幸福的时候了。
  收回凝视着黑板的视线,周廷岂先看向窗外因风拂动的树梢,然后低头看着手表。“快下课了。”他低喃一句,拧紧的眉终于有了舒展开来的迹象。
  只差几分钟,他就可以离开这死气沉沉的教室。
  拉回焦距,他心不在焉的盯着黑板,在心里默默地数数,只求下课钟声赶快响起。
  又过了几秒,他边将桌上的东西以极慢的速度,—一的收回书包,然后又不得不注意起隔壁座位的阿明,有些怪异的动作。
  “喂,小岂,这是隔壁班的阿珍说要给你的。”阿明朝着他挤眉弄眼,趁着讲台上老师不注意,将一封喷了淡淡香水的信件,丢到他的桌上。
  周廷岂眼明手快的,以右手覆盖住那封信,顺便瞪了阿明一眼。
  “喂,你不怕大方头看见,一会儿叫你去扫厕所吗?”随着唇瓣一张一合,他吐着气音,不敢作声。
  他口中所说的大方头,正是目前站在讲台上授课的老师,也是他们的班导师。
  至于她的外号为何要叫大方头,则是因为导师本姓方,她的头又特别大,所以周廷岂私下就戏称她为大方头。
  “大方头!”
  阿明掩嘴偷笑,低头写了几行字后,随意拧成一团,又朝着周廷岂丢了过来。
  赶紧以另一手盖住那张便条纸,周廷岂偷偷瞄了眼讲台,再慢慢地张开那张纸,纸上有着阿明歪七扭八的字体——
  大方头,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也奇怪,她的名字叫珍珠,说到珍珠不都是圆润光滑的吗?怎么她的脸却是方的呢?
  周廷岂撇唇一笑,扬起头来,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唇语。“天知道?”
  阿明看了他一眼,隐忍不住笑声,闷闷地轻咳了两声,那低闷的咳嗽声却吸引了讲台上珍珠老师的目关。
  她快步的走下讲台,如闪电般的来到周廷岂身旁。
  “东西拿出来!”锐利的眸光一扫,她发现了周廷岂手中的纸条。
  “什么东西?”看着老帅那渐形难看的脸色,周廷岂还是很讲义气的装傻。
  “什么东西?”珍珠老师扬高的嗓音,简直可与划破静空的闷雷比拟。“快、交、出、来!”
  她发怒的瞪眼。
  周廷岂耸肩傻笑,维持着一贯的装傻态度。
  全般同学的视线,全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教室一片鸦雀无声,连呼吸喘息都没人敢过分用力。
  时间分秒的流逝,时针与短针交锗,然后下课铃声响起。
  “你不交出来,其他同学就陪你,别下课、别放学、别回家。”见他一脸不愿屈服的样子,珍珠的怒火已由胸口窜至头顶。
  大家的喘息、惊呼声,伴随着当当下课钟响声此起彼落,然后同时投来乞求的眼神。
  收到那些目光,周廷岂无法视而不见,他偷偷地觑了阿明一眼,只见他对着他缓缓地点头。
  然后他让步的松开了左手,手中的纸条顿现。一看见那张纸条,珍珠老师二话不说的拧起、摊开,将内文扫视了遍。
  “另外一手。”
  她冷冷的口吻,让其他人不得不为周廷岂担心。“快一点!”见他没动静,她再次开口催促。
  心不甘情不顾的松开右手,周廷岂手中的信件顿现。
  如方才一样,珍珠老师当然也没收了那封信,然后她低头睥睨了周廷岂一眼,视线又扫向一旁的赵耀明。
  “你和他跟我来,其余的同学下课。”说完话,她走回讲台,收拾好课本书籍,转身走出教室。
  看着她的背影,周廷岂和呵明同时耸肩。
  “还不快跟上。”
  她在走廊上催促。
  两个小男生只好起身,赶忙走出教室。
  “等一下到C栋大楼,去把二楼所有的厕所扫干净。”如预期,珍珠老师的处罚还是没变。
  “喔。”
  两个小男生同时点头虚应着,转身就想逃跑。
  “周廷岂。”珍珠老师又突然唤住他。“一会儿,我会到你家去做家庭访问。”说完话,她没再回过头来看他,直接走向教职员办公室。
  “阿明,那个大方头说什么?”
  浑身打过一个寒颤,他宁愿扫一百间厕所,也不想珍珠老师到他家一趟!
  一如往常,一辆黑色宾士房车优雅的滑过圣心国中的校门口,停于人行道旁与斑马线中的榕树下。
  房车里的司机抬起右手腕,看了眼老旧的古董表。“奇怪了,今天怎么慢了几分。”
  他咕哝一声,侧过头来,对着一旁座位上的女子,绽开一朵和蔼的笑容。
  “对呀,这几天下来,我发觉他的速度跑得可快了。”应和着司机老王的笑,凌斐斐按下车窗,探出头去,看着校门口警卫室旁的铜雕大钟。
  那个每天恨不得能及早离开校门的小子,今天居然足足慢了五分钟。
  莫非日头要打从西方出来了吗?
  “会不会小少爷又惹了什么祸?”调回视线,老王眯起眼,侧着头,扳动指头细数着。
  哎!
  过去这几年来,随着周廷岂闯祸的大小,被留置在学校的时间也就长短不一,而由这等人时间的长短,司机老王已自行推算出一套公式。
  就是由等人时间的长短,来推测闯祸者,所制造出的事端的严重性。
  “不会吧?”斐斐侧过头来看着老王,只见老王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王对着她,很用力的点头。“以我这几年来的经验,小少爷一旦下课的时间到了,还没出现在校门口的话,就表示他又闯祸了。”
  略顿了下,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继续发表着他的高见。“而且,若是我们等得越久的话,就表示小少爷的祸闯得越大。”末了,他还扬起头来,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真是这样吗?”
  听完话,斐斐荧亮的眼瞳不自觉地浮现了忧色,透过玻离车窗,她的视线很自然的又飘向校门口。
  “是的。”
  随着她的视线,老王应声。“不过斐斐老师啊,你也不用太担心,因为小少爷总是有办法应付的。”
  那个小鬼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脑筋有多聪明、反应有多快,端看他整人的方式就知道。
  果然,在老王的话才刚说完,一个高瘦的身影已闪出校门,以着极快的步伐,朝着房车跑来。
  “对不起、对不起,等很久了吗?”周廷岂显出难得的礼貌,拉开车门后座,就往车里钻。
  “你今天闯祸了,对吧?”
  斐斐转过身来瞪他。
  周廷岂睨了她一眼,然后用眼尾余光偷偷地觑了老王一下。“真受不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的嘴巴故意咕哝着,实际上却与老三交换着默契的眸光。
  老王脚踏煞车,将车子入了挡,缓缓驶离。
  “说吧,闯了什么祸了?”他那毫不掩饰的样子,叫斐斐有些发火。
  若是祸闯得不大,或许一会儿后,她还能考虑、考虑,是否硬着头皮帮他向周绍轶求情。
  虽然自从楼梯间那一吻后,这两个星期以来,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而且尽量避免与他私下相处,以免两人都尴尬。
  但,如今看来,为了眼前这大男孩,她也唯有照着头皮帮着求情了。
  “传纸条。”看着凌斐斐,周廷岂眨动着一对状似无辜的眼瞳,实话实说。
  自从有了斐斐老师当挡箭牌后,他比较不怕老爸发起火来的凶样,还有那冷漠的眸光了。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只要往斐斐老师的背后一躲,老爸一见到她怒气马上消了一半,然后大事可化小、小事可化无!
  “传纸条?”
  斐斐眯起眼来看他,一脸狐疑。“只有这样?”她一副从实招来的样子。
  传纸条这种幼稚的行为,在学生中是最普通的举动。
  他们通常只是借由纸条聊天、讨论一些活动,或是沟通一些私下的秘密,所以这些行为称不上有过分的偏差,还不至于到需要处罚的程度。
  “嗯……”
  坐在后座,他跷起二郎腿,然后再一次抬眼看向凌斐斐时,坦言道:
  “还有一封情书。”
  说完,他抬眼偷偷地瞄着她,希望以此揣测出斐斐老师心里可能的想法。
  “情书啊!”
  声音沉沉地,听不出怒火。“你写给人的吗?”又沉静了半响  后,她终于缓声开口。
  “你不骂我吗?”没回答她的问题,周廷岂是诧异于她没发火。
  “我干嘛骂你呀?”
  睇了他一眼,斐斐板起脸来。
  瞧他说什么话呀?
  好像是在说,她很喜欢乱发脾气骂人呢!
  “我以为,你会像大方头一样骂人呀!”早说他的斐斐老师是不同的,对于一些事情的见解和处理方式也不同。
  大方头?大方头是谁?“我才不想随便乱发脾气,那会使我脸上长满皱纹呢!”觑了他一眼,斐斐道出口的又是坦言之语。“说吧,你这小毛头,写情书给谁?”
  看了她一眼,周廷岂不服气的撇嘴。“是人家写给我的,我怎么可能乱写情书给人?”扬着声,他说得很傲然。
  由斐斐老师看他的眼神,像是一副他绝对不可能被倒追的样子,真是看不起他。其实在学校里撇开操性成绩不谈,他可是个超资优的高材生,也可算是风云校园的人物,所以喜欢他的女孩子也不是没有呀!
  “喔?”斐斐的话语中,满含着怀疑。
  “别小看人!”他对着她吐舌头,往后慵懒一靠,重新倚回柔软的座位上。“一会儿回家,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如果他猜得没错,今天的家庭访问,那个大方头一定会将那张便条与情书一起晾在老爸面前,届时斐斐老师就会知道他没说大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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