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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你一手掌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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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她隐去的笑,龚希一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他的严厉表情常使男人在他面前无由来的不知所措,更何况是根本禁不起什么瞪视的女人。于是,收回了视线,他朝她点点头,交代着:
“我在家长休息室等他。”
“你和子谦……好一点了吗?”心中的疑问自然冲口而出。
“子谦伤口拆线了,而我无病亦无灾。”他故意会错地话中的含意。
他承认子谦的受伤促使他改变了某部分的想法,但仍没必要对一个“外人”做任何的解释。这女人不会因为那天帮了忙,就开始以子谦的保护者自居吧?龚希一讥讽的勾起嘴角。
“他今天很快乐。”没有因为他表面化的排斥而不再发言,她坚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然后呢?”他将站立的重心由左脚移到右脚,开始不耐烦起来。女人!
平时的他,没有兴致陪一个自以为充满爱心的女人谈什么唠什子的亲情。现在,更没有。龚希一又伸手去按捏紧绷的脖颈,同时转过头去寻找子谦——跑哪去了?在身体几近“疲毙”的状况之下今“耐心”两字连个屁都不值。
龙兰祺眨了眨眼,没有因他拒人于外的冷霸而退怯。他看起来好累、好累。
“我的按摩技术很好。”她突兀地说。
龚希一双眼箭般锐利地刺向她。“你说什么?”他听错了吧?
“我说,我的按摩枝术很好。”她咽了口口水,愈讲愈小声。
虽然知道她不需要怕他,可是在他的瞪视气势之下还是觉得做事低凋些,才不会被他刺得伤痕累累。
“你是行为放荡,还是智力方面有问题?”他拢起了眉,怒目而对,滑出了一长串的责骂:
“无端向一个陌生男人献殷勤,告诉他你的按摩技术很好,你是勾引人?还是单纯得近乎蠢苯?你这种举动,万一真的被人怎么了,也会被人当成咎由自取。你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吗?社会已经够乱,一个女人如果还躲在天真无邪的壳中今下场只有一个'惨'字。用你的大脑想想:你已经几岁了,竟然还一点戒心都没有,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你怎么去保护孩子,你们女人难道就不能有一点大脑吗?”
哗然的斥责声后,一阵寂静沉淀在周遭的空气之中。
龙兰祺睁大了眼,一瞬间仍无法自被骂的感受中回过神来。寞黑了一张脸的他,压迫感更是逼人。咬着自己的唇,她开不了口,脸庞却火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为什么这样骂人?
凭什么这样骂人?
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她更不是平白任他责骂的奴婢。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再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在心中反复地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她努力地让自己的脑袋静下来,不愿在他等待好戏的注视下发脾气,否则岂不落入了他所谓的“没大脑女人”的行列之中?
看着他昂着下巴的高傲模样及一副即使骂人时都显得冷静异常的眼眸,龙兰棋开始同情起任何一个必须和他作对的人及任何一个生活在他方圆百里之内的人。这种人何必和他计较生气,他根本不知道“仁厚”两个字怎么写。
他对人都这么不友善吗?子谦的快乐让她以为他多少改变了些,可是……一道疑问滑过脑中……
“无话可说吗?”他冷蔑地勾起一边嘴角。
龙兰祺微偏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今然后,她上前走近了他一些,嘴边小涡温柔地浮现,对他微笑着:
“你真好。”
龚希一瞪着眼前的女人,就算她的头上此时开出了三朵花,他也不会比现在更讶异了。
她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而产生异常反应吗?被一个相识不深的人指责,不是该怒目相向、恶言以对吗?再不然,她也该像个正常女人的情绪反应一样,甩他一巴掌以抚平她受伤的心,她刚才握紧了拳头,不是吗?
“我很正常。”龙兰棋望着他。
龚希一动了动颊边的肌肉,冷哼了声。
“谢谢你的关心,也谢你给的建议——虽然你凶得很——但还是个好人。”她看着表情仍旧带着怀疑的他,沉静地继续说道:“你大可以像我们第一天见面一样,对我不理不睬的,不是吗?告诉我那些话,代表你的出发点是好意的,虽则你用的方式是令人恼火,但总结还是希望我小心,不是吗?我可以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开始把我当成一个朋友看待了吗?”
他愕然了,因为她的话今因为她与常人不同的思考模式,更因为她体会了他的用意。
他从不在言词上加上什么无用的修饰,总认为单刀直入会得到更直接的效果。即使他的快口快语听在一般人的耳中常是火药味十足,他却不曾因此而改变自己的个性。他何需为了旁人面将一个真实的自己设上一些狗屁不通的社会化标准。
懂他的人,不多——所以都是知己。
“你是根本就不怕人,还是从没被伤害过?”他挑起眉,莫测高深的眼眸中开始浮起浅浅的欣赏。
她耸了耸肩,摇摇头。“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人能伤得了我。”
龚希一咧开了唇,用崭新的眼光打量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想法与他颇为相似。他一直认为别人的毁誉只是一种外在的形式,没有必要因为那些话语与传言而感到气愤与悲伤。自己的心才是决定一切的主宰。
也许……女人不全然都是些令人不可忍耐的生物。
由衷地,他给了她一个笑,宛若邀请似地向她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哇!”她开心地轻喊出她的惊讶和喜悦,愉快地将手放入他的掌中。
在温暖的夕阳下,他们交会了属于友谊的一握。
收了手,她却仍盯着他充满着贵族气势的五官——他的眼深邃得让人不想移开眼光,
“其实你不那么凶恶、不那么咄咄逼人、不那么自我中心时,我就比较能理解为什么你会被列在杂志票透理想情人前十名之内了。”
“你这是明褒暗贬吗?”他扬起了眉,闪亮的眼竟有着几分逗弄。情绪的转变是很微妙的,决定了和她和平相处后,她的话听来也似乎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来得刺耳。
她摇摇头,龚希一浓眉下那双逼人的黑眸让她的心跳节拍有些乱。
上天!这不会是动心吧?她快速地低下了头,不敢再面对他所散发出的强烈气势。心,怎么会跳得如此快速?早就知道他的五官极度分明而出众,却不知道在他含笑相对时,她竟连他的唇都觉得过分的性感。
不行,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就是面对现实。龙兰祺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了头与他相视。
要命!她火红了脸,又垂下了头,掩饰什么地开口说:“子谦的伤口没事了吧?”
龚希一看着那一张粉嫩的娇容,在心中诅咒了声——要命!
他该离她远一点,否则难保他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做出更多的联想。而她突如其来的羞怯又是为何呢?克制着自己的手挑起她下颔的冲动,他沉下了脸,声音又是一片阴霾:“子谦没事了,你女儿多大了?”总该有人把彼此的定位划清。
“女儿?”她眨了眨眼,惊讶地抬起头来。“女儿?”
“就是那个小女孩。”他偏过头朝远方跑来的那一对小人影点点头。
“姨!”
小女孩的叫声解释了一切。
龚希一挑起眉,朝她靠近了一步,看到她屏住了气息,他半勾起了唇笑着,伸出手,他拿掉了她发上的一片落叶,别有含意地盯住了她的眼。
“你,未婚。”
***********
他今天晚了十分钟。
龙兰祺坐在树下,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画册上涂涂抹抹。而不论她多极力地把线拉歪、把圆画扁,她的手就是不受控制地画出一个又一个的侧脸剪影,因此,她的纸上现在充塞了一个又一个的——龚希一。
暗恋,一种微妙的感觉。
当相思的种子在心中发芽之后,恍惚的忽悲忽喜是结出的果实;脑袋中不切实际的遐想便是飘落一地的花絮。
龙兰祺瞪着自己笔下明显表露出的情感,脸发烫的迅速地阖上了本子。
天知道呵,她不想这么常想到他的,只是……思绪的飞驰却远非她所能控制。如同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因为一道深奥忧伤的目光而心动一般——她乐观而开朗,但绝对不是一个会失去理性的人啊。
都怪龚希一。
他惯有的皱眉模样,不该那么地心事重重,严重引起她的母性本能;而就算他真的有愁结千千万,也下该把眉头皱得那么性格——固执眼神下的煎熬,有着成熟男人浓烈醇厚的忧郁。
她又叹了口气,都怪龚希一。
从那天开始正式跨出了友善的第一步后,她和那个原本冷若冰霜的男人开始有了进一层的了解。而她,就傻得从和他握手的那一天起开始,天天在脑中细数他今天究竟对她笑了几次。
那你干么和他吵架?她咬着铅笔,翻了个白眼,望向天空。
昨天只因为她一句“女人的细心其实比男人更适合担任医护工作”,却引来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激烈争吵。他,是个标准的大男人主义者,而他身为律师的职业性锐利,更让他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让人想用力踢他两脚——狠狠的两脚。
最气人的是,他和人争论时老是斜睨着人,一副对方满口胡言乱语的轻视神情。
汪!一声狗叫声让她出了窍的神全回笼。有狗!
龙兰祺防御状态地即刻起身,整个背靠在大树上,耳朵敏锐地聆听狗吠的方向,双眼巡逻似地扫过身旁的任何一寸空地,身子更全面戒备地绷紧。将背包迅速地背上了肩,她己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最佳预备状况。
如果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那她一定是外星人遗留在地球上的宇宙宝宝。否则,为什么还算颇有人缘的她,从五岁那年被狗咬过之后,就开始了一连被狗追逐的历史呢?
上星期左小腿被咬的疤才刚结痂,可别再来一口啊。
“你在做什么?”一声带着怀疑的权威声音传自她身后。
龙兰祺惊跳了下,直觉快速偏过头,却忘了自己正倚看树,叩地一声今头就这么地撞了上去。
“噢噢!”她捣住了自己的头,惨叫了声。这一下撞得够重了,撞得头都昏了。为什么最近让她头昏的事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呢?
“要不要紧?怎么这么不小心。”龚希一跨步站到了她面前,拉开她捣着头的手,仔细地用他的手掌揉探伤口是否肿起。
“会痛。”她的手抗拒地想拨开他试探的手掌。
“不要乱动。”他命令着,在摸到她头上略浮起的一小圆块时,放轻了动作。“擦点药。”
他从黑色公事包中拿出了一瓶药膏,钮开了瓶口。“这是医生开给子谦的药。”
“我自己擦。”突然察觉他站得过近,龙兰祺倒退了一步。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呼吸,却又不听使唤地加速了起来。
“闭嘴。你看得到自己的头顶?”他一手置于她的发顶,一手拨开她软软的发,在肿胀之处以药敷揉着,没发觉此时两人间过分的贴近,更没注意到怀中的人儿几乎不敢呼吸。
“好了。”放开了她散着苹果芳香的秀发,他扶着她的肩问道:“怎么慌慌张张的?”
“我听到狗叫。”她低下头,望着自己交握着的十指。
他能不能好心地离她远一点?她知道自己的脸向来是藏不住心事的,何况,她此时的心跳声简直就像雷鸣一样的大声——起码她自己听得到。
“说话时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他抬起她小巧而精致的脸蛋,眼中的深思在对上她几乎是无所遁形的眼眸后,愈益加深了几分情感。
职业上的需要,让他的观察力较常人敏锐,而眼前的她,又单纯如白纸一般,任何一种情绪都清清楚楚地刻划在上头。相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大腿女人,她极力掩饰不安的羞怯模样惹人爱怜;相对于那些故作冷漠以吸引拄意的作态女子,她更显得自然而讨喜。
龙兰祺咬着唇,在他加深的注视中有些局促不安。她忘了方才自己曾说过什么,而现在又该和他聊些什么,悄悄地移开视线,却又发现他的唇性感且饱满得让人想入非非——被他亲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用力地皱了皱眉,让自己分散注意力。自己简直像个色情狂,一定是离他太近了。
微挪动了脚步,她往后退了一步,干笑着想逃开他置于下巴的箝制。“我想……啊!”
细白的手在瞬间被拢入一双厚掌之中,而两人之间原本的一步距离,此时则被缩短成超级危险的范围。龙兰祺诚惶诚恐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温柔地以手勾起她又低敛的下颔,龚希一低语的呼息吐过她的颊边:“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他蓄意挑弄她的生嫩,她知道,他也知道。
龙兰祺努力地在他危险得过分亲密的举动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有狗在叫。”
“有狗在叫,所以你吓得躲在树边?”他银边镜片下的眼中泛着兴趣。
这样的挑情,不像他的举动,然而,会遇见一个完全不会矫饰的可人女子,也远非他能预料之事。她因情乱而起的惊慌失措,满足了他的男性自尊,而他属于男性的那一面掠夺天性,想吻住她柔软的唇。
“狗一向对咬我很有兴趣。”她呐呐地说。
他轻咳了声,止住自己发笑的冲动。
“你只是听到狗叫罢了,没必要这么紧张,况且‘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大可收起那些不必要的害怕。女人。”末了,又加上一句惯有的性别歧视。
“这关性别什么事,狗咬你,你难道不会跑吗?男人喜欢被狗咬啊。”她百般不快地回嘴。“我当然知道'会叫的狗不咬人',她努努嘴,像个孩子一样地皱了皱鼻子。”但是……我想很多狗可能都没听过这句话啊。“
龚希一再控制不住发噱的心情。乍放开对她的掌握,他就开始笑了起来,边笑边打量着她:“你到底从事什么工作?你的想像力够丰富,狗没听过那句话?哈。”
“很高兴成为你娱乐的对象。”她望着松开眉间的他,陪着干笑了声。
“很高兴能成为被你娱乐的对象。”他带着抹沉思凝视着她,直勾勾的注视中有着不掩饰的欣赏。
他一定得这样看人吗?龙兰祺扯着自己的手,很想移开他令人心跳加速的视线范围,却又舍不得挪开这种被爱怜着的眼光。
近来的她,常是矛盾的——希望他回到当初冷漠而不可一世的态度,起码在那种情况下她不会如此手足无措,希望他是现在这个有笑容的龚希一,但又怕自己的心忐忐忑忑的无法平静。他,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情,然而她却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许……只能是这样吧。
她现在反倒庆幸他是己婚的身分——那样的他,会让她保持一定距离的远离。
“在想什么?”她渐渐黯然的眼,让人不禁放轻了口气。
“想你。”她直觉反应回话。然而话一说出口,她自己就苦了眉扁了嘴。天啊,她干脆直接说她暗恋他好了。
龚希一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颊边,指尖滑过她微翘的鼻梁,留连地轻抚她娇巧柔润的唇瓣。“想我,需要想到皱眉吗?”
她摇头又点头,点头又摇头,张口欲言却又无法诉说此时百味杂陈的心情,于是叹了口气,很快地退后一步,远离他的影响范围,同时努力地转移话题:“我在船运公司当总经理秘书。”
头衔听起来干练十足,起码增强些她现在微弱的气势。
看出龙兰祺的蓄意躲避,他戏谑地学她顾左右而言它:“对啊,今天天气很好,哪家船运公司的总经理运气这么好?”
“我在'风威'上班。”她朝他吐哇舌头,再也不顾什么形象。谁要他摆明了戏弄她嘛,龙兰祺带着难过地想着——她在他眼中只是个有趣的人吧?
“你是杜亚芙的秘书?”他惊讶地看着她。
“没错。”她并不奇怪他知道她的上司,毕竟他弟弟龚允中和亚芙是好朋友。
“杜亚英和商涛帆最近还好吧?”他顺口问了句。
龚允中和杜亚芙正交往中的传言一度甚嚣尘上,而对于这些传言,他压根儿是懒得理会。谁规定一对男女之间只能有爱情?杜亚芙够苦了,丈夫商涛帆在结婚后依旧不改风流本色,婚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折磨吧?
“该算是好吧。”起码近来那两人看来是恩爱的。
“杜亚芙像个水晶玻璃制品,美丽归美丽,折射的光线却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龚希一有感而发地望着龙兰祺。“她苦,她的丈夫想来也并不好过。她如果像你一样,有话就直说,不特意压抑自己,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走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可是,夫妻间即使有再大的问题,也不能以外遇作为逃避的手段啊。”亚芙对她而言,不只是个上司,更是个朋友。亚芙的痛苦今她比谁都来得清楚。
“设错。没有什么理由足够冠冕堂皇到成为外遇的藉口。”龚希一板起了脸,一双眼眸冷了下来,方才的轻松愉快在他身上已全然不留下痕迹。此时的他,一如法庭上的严厉不留情。
他,就有过一个外遇的妻子。他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龙兰祺拥着自己的双臂,在刹那间感到寒意。他在瞬间转变的表情让人不解。仁立在他身边,不过一步的距离——曾经亲密到令人无法呼吸,而今仿佛千万里远。阳光依旧闪在他的肩胛上今只是他的面庞却早换为背着光的阴霾。镰片下的那双眼,有些魔性的阕黑,更有著浓厚的恨。现在的他,像个披上黑色斗篷的魔王——暴突张力充塞在每一寸的身体间。
他回想到什么不愉快?
“亚芙和龚允中之间……”她鼓起勇气试着开口。
“不关我的事。”他丢了一句话,硬阻断了她的开口,目光却再也不看她,而是注视着正跨出教室门口的子谦——那个女人的翻版。
“爸爸!”子谦开心地一路喊着。
嫌恶闪滑过龚希一的脸,他背过了身,不再望向任何一个人。
“跟他说,我在车内等他。”
心动百分百制作
旮旯扫校
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天——这是什么情况?
龙兰祺坐在龚家的客房之内,看着躺在床上睁着眼、一脸憔悴的杜亚芙——一个几乎不会在众人面前显露情绪的女子。
昨天接到亚芙的电话,匆忙赶到商家后,见到的却是一个处于半醉状况的亚芙。
一直知道亚芙的良好教养,绝计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失控,因此亚芙也只有在她面前会稍微放松地任情绪表达在脸上——她们认识了三年,亚芙才慢慢地让她走入朋友这个阶段啊,然则,和所有人一样,她完全不知道在亚芙珍珠一般的美丽容颜下,会有著如此大的痛苦和压抑。而亚芙内敛的个性,却又无从抒发出心情上的种种难受。
压力累积到一个程度,只要有一点引子,就会燃爆开所有的情绪——连本带利。
龙兰祺咬着唇没有说话,面对不言不语的亚芙,她只能安慰地握着她的手。
感情这个锁,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握有解脱离开的钥匙。
所以,瞒着亚芙,她在街口的7-EliVEN中传真了张草笔素描——纸上画了一个百般愁绪的忧虑亚芙和一本六法全书——给商涛帆。他该懂。
叩叩。
两声礼貌的轻敲之后,龚允中打开门走了进来。
“喝点东西吧。”他递了一杯牛奶给杜亚芙,对她的苍白皱起了眉。
“谢谢。”机械化接过杯子的杜亚芙,像个无生气的白玉雕塑。
“把牛奶喝完吧。”龙兰祺扶着她的手,半强迫地把杯子送到她唇边。从昨天开始,就没见她吃过什么东西。
“亚芙,需要谈谈吗?”龚允中关心地看着他的大学学妹——落寞至此,还是为了她那个该死的丈夫——商涛帆吧?但这两人之间的情形不是己经有了转机吗?商涛帆不是已经安分收心好一段时间了吗?
“他又有了女人——在香港。”杜亚芙笑得苦涩。“或许不该用'又'字吧,他和连心原就是老情人。”
“猪。”龙兰祺不满地喊着。即使昨天已由亚芙口中听到这件事情,她依旧感到十分忿忿不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问道。“媒体报导的吗?八成又是渲染的吧,不久前,那些人不也绘声绘影的描述我们之间吗。”
“我母亲看到的。”轻轻的一句话,道尽了她的心痛,除去了龚允中所有可能的怀疑。
龚允中沉下了脸,转过了身。“我找他。”
“不要去,好吗?我不想再把尊严放在他面前任他蹭蹋。相信他,得到的竟然只是再度的背叛,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呢?”亚芙的声音愈来愈低。“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看出亚芙此时的心烦,龙兰祺推着龚允中的肩膀往外走。“让她休息一下。”
阖上了门,龙兰祺注视着此时揪结眉心的龚允中。从来都带着斯文笑意的他,现在阕阴的模样,倒是和那个恶霸龚希一有几分相似,她在心底忖道。
“她,还好吗?”龚允中走到客厅的沙发旁,与她同时坐人两张对面的长式皮沙发中。
“你说呢?商涛帆把她的世界又狠狠地打破了一次。她原本以为商涛帆这次是真的认真地收心了,怎料得到他会再次出轨,你该懂亚芙——她是个和外表最不相衬的人,她的冷淡高贵都只是她退却心虚、害怕受伤的防御面具。”
龙兰祺长长地吐了口气,摇着头,想起昨日亚芙所带给她的另一个震惊——亚芙并非杜氏夫妇所生,她是杜家买入收养的孩子,所以这一辈子她都努力地在做一个“杜”家人。
能说什么呢?想起收养亚芙的“杜太太”自小至大皆蓄意以言语对亚芙的贬低行为,她只能庆幸自己这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日子反倒更加逍遥、惬意。
“别一味站在杜亚芙的立场说话,她那种个性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很难适应,何况是她那个看起来热情如火的丈夫。我唾弃商涛帆的三心两意,但却不认为所有的错都因他而起。”
一道自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龙兰祺的肌肤起了一阵疙瘩。
她再也不和这个冷血动物说话!龙兰祺僵直着身子,克制着自己回头的冲动,但却无法阻止自己敏感的知觉。她知道他离她很近、很近——因为她神经质地连他呼吸的韵律都感受得到。
“大哥,你醒了。”龚允中朝他点点头,没有忽略龙兰祺奇特的反应。“你和兰祺认识?”
“不认识。”她酷酷地说着,身子却显得有些局促地直往沙发的扶手靠去,这样感觉来得离他远一些。
“你高兴怎么回答都可以。”龚希一无所谓地动了下肩膀,将手中的公事包摆到桌上,坐入她身旁的座位。“谢谢你空出的坐位。”
“不要脸,不要脸。”她朝地板哼了两声,微啄的唇摆明了“懒得理你。”
她自顾自地和龚允中说着:“龚大哥,关于商先生外遇这件事,我其实有点疑惑——前几年他们的确是形同陌路一般,但这些日子来,商先生对亚芙的在乎,所有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呵护亚芙的情形,简直可以列入爱妻守则的标准揩摸了。会不会一切只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他们夫妻都该好好地摊开来谈了。玻璃是最易碎的东西。”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她食指控制地指着龚希一的脸,回想起那天子谦受伤的表情,她的恼火就更明显。“我现在是在和龚大哥说话。”
“你不必一再强调你在和我说话。从龚允中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永远的大哥。”龚希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晶亮的眼中几乎爆出火来。
他不知道自己此种主动开口说话的举动算不算变相的求和行为,但是,他无法忍受她漠视他的存在,却是一项不争的事实。
从她带着鄙视的怒气中,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定位——一个无心少肺的人吧?强硬的倔气,形成了他职业上无往不利的气势,却也造就了他不服输的个性。失败,不是他生命中该出现的字眼。
子谦,正是他失败的见证——一个随时提醒他不快过往的见证。
倘若连沈韵竹都拒绝在乎她自己的骨肉,那么他何必显示出太多的关爱?那让他觉得愚蠢,他的脾气常来得突然,也是如此。
而他更难以控制的是——当孩子生病,他那种紧张害怕的心情,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的。
龙兰祺站起身,用力地踱起步来,咚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是她愤怒的回响。她这一、两天辗转难眠的主因有一半是因为忆起那日他的残忍与子谦的悲苦。
“拜托'您'少开尊口,可以吗?一个人若是对他最至亲的骨肉都不肯多给予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就役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感情是非。本身没有一点温热的血液,又怎么会有所谓的'真心'出现呢?”她利言以对,原是柔和甜美的脸庞绷紧成忿然的线条。“我没有办法把你嫌恶子谦的表情从我脑海中移开,你是个恶魔。”
“住口。”龚希一变了脸色,站起了身,矗立于她的面前,高大身影张狂着无比的怒不可遏:
“你以为和我聊过几次天就可以把自己的地位拉抬高了吗?谁容许你这样对我说话的!女人就是女人,永远弄不清自己的定位。才见过几次面,就自以为了解子谦的一切吗?才见过几次面,就自居为解救的天使吗?你才是个伪君子,表面上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子谦,实际上啊?你自以为是得让人厌烦。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伪善的一面而去接近那个孩子。你给了他什么?你能给他什么?你能陪他一辈子吗?”
刀刃般锐利的话语,字字不留情地砍掉了龙兰祺脸上任何的表情。
龚希一微眯起眼,鹰准般的眼近乎残忍地望入她已近乎木然的眼。
他嗜血一般地等待——等待她浩净的脸庞上出现泼辣的凶狠神态,等待她明澄的眼中泛出闪亮的可怜泪光,等待她不曾受过伤的心灵尝到痛苦的煎熬……
终于,她举起手来……握住他的手。
啪地一声,他如同火灼般地甩开她的碰触。
她这是什么意思?又打算说上一篇他关心她,所以才会责骂他的言论吗?他不相信她在他这般侮蔑的言语下还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一篇爱的真谛。
龙兰祺看了看自己被打回的手,又将目光投向龚希一几乎称得上狰狞的眼眸。片刻过后,她幽幽地长吐了口气——想在这人的面容中寻找到任何关于平静与宽和的字眼,大概是作梦吧?
他太强毅、太刚倔,而他防御的火力又太强大,容不得些许不合他意的建议入耳。
“我同情你。”她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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