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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丁娘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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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最后,他有些过意不去。先前他让自己的愤怒蒙蔽了双眼,宛如受伤的猛兽般,对着伤害他原本信赖的言丽生疯狂反扑,变得都不像是往常的自己了。
  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有失风范,可每一想到被她欺骗,他就什么都不管,怒不可遏,就是独独对她呀……不容许分毫的背叛。
  他从没对哪个女人如此在乎的。
  可第一眼瞧见她古灵精怪的与他狡辩对峙时,他就克制不住,想要将言丽生那小丫头的劣根性好好管教住,希望她别再误入歧途。
  唉,到现在他总算承认,他对她,确实有过超乎寻常的关心,所以,才更无法谅解她的后来行径而掀起漫天狂怒。
  “算了,想弄明白就弄明白吧。”对于自己的心软,他也没辙。
  她到底有没有欺骗他,或是他真误解了她,早点厘清,才不会让他这么时时惦在心里。
  “也许,是该好好听听她,究竟想告诉我些什么。”
  如果一切是他太冲动,太自以为是断章取义,没弄清事实就指责她不是的话,坦然认错,至少自己心里不会再那么难受。
  “谁让我……有点儿在意她呢?”
  但,当真只有那一点点的在意吗?
  邢靖宇扪心自问,答案,仍然无解。
  可是,心底某种情愫正在骚动不安着,即使不被承认,它仍然存在心中……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当官的薪俸,你觉得怎么样?”言丽生大着胆子,在书房窗口探头探脑的。
  上个月底,她打定主意,要力行激发邢靖宇求学上进的计画。
  她一面努力的亲近邢靖宇,有邢大将军与夫人撑腰,她出入邢府各处如入无人之境,不用费神去打探邢靖宇行踪,自然会有人通报她少爷的去向。
  总之,她便是粘着他,三不五时恰巧地现身,然后促销她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当官的一百条好处”。
  每天出现在他身边晃荡,还不敢马上提出来她的意见,却是投其所好的跟着他行动,念书,练武,计帐,甚至出门闲逛,她都耐心的跟着他,
  不过,他一见着她,再好的心情都会消散,拉下脸,冷冷对着她。
  所以,她时机总要抓得很准,要找到他心情好的时候提点他,又得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脚底抹油趁早逃。
  就像今天,因为怕他生气,所以她也不敢擅闯进邢靖宇书房,因此只敢趴在窗台前,放大了声音,对着邢靖宇开始默背满朝官员的月俸与特权。
  邢靖宇总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拾起头来,朝言丽生一笑。
  “你还真能说,从九品芝麻小官到大一品相国的月俸、职权都记得清清楚楚,很厉害嘛,听说这些东西,都是在你入府以后才找来看的,没想到你脑筋倒还不差嘛。”
  看来他若不搭理她,她当真会聒噪得跟着他到底了。
  “还好,东西这么多,没记错就好。”
  他难得对她这么客气,她得好好把握。
  “听了那些,你不觉得当官很了不起吗?”
  “不觉得。”
  “可是,有多少人想要功成名就……”她有点急,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拗。
  “那就让想要的人去争,与我无关。”
  “但大家都在期待你……”
  “我只有一个人,担不起别人的期许。”他挥了挥手,将自己的心思拉回工作上。“没事的话,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你静的还下够久吗?”
  她知道自己的问话尖锐,可她对他老是四两拨千斤、不肯面对问题所在的态度感到着急。
  “你很罗唆。再不出去,我要赶你出去了。”他微眯的眼眸隐约闪动危险的光芒。
  “我本来就在屋外头,你赶不着。”
  “你——”
  第七章
  “你明明就有许多想做的事情不是吗?”
  言丽生看得出来,总故作无动于衷的他,每每在她提起某些朝中大臣之名时,他的表情会有不同的细微改变。
  有时是赞许,有时是讥讽;这表示邢靖宇对官场不但关心、了解甚深,而且一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因此对于别人的主张或见解有褒有贬。
  甚至是当邢靖宇的好友李希贤来访时,一提起当朝施政,邢靖宇都能提出自己的一番见解。
  言丽生躲在旁边鬼鬼祟祟地,几次想要伺机而动时,往往弄不懂,怎么李希贤老是对着邢靖宇提出朝廷的问题?他有何用意?
  但她从李希贤背后那只老是会朝她笑的五爪金龙来看,李希贤应是个极为尊贵的人吧?有这么个至交好友,那这是否表示,邢靖宇极受贵人赏识?
  每次她开始积极的劝诱邢靖宇上进时,李希贤的五爪金龙就会开心的对着她手舞足蹈起来,让她不免又有点怀疑,李希贤到底是何等身分?她都快被弄糊涂了。
  至少,她能确定的是,关于劝诱邢靖宇认真求功名这事,李希贤也应该是乐见其成的人们其中之一。
  无论如何,她侍在邢靖宇身边,不只一日、两日的看着他,她看到,除了他那老是会让人忘了置身何处的俊美容颜下的其它东西。
  比如,他的固执,他的烦恼,他的为难,他的抱负。
  “如果你对这天下、这朝廷,有任何理想的话,为何不堂堂正正的在科举上与他人一较长短,取得功名,到皇上面前大展身手,好好进谏一番?”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开始进入规劝主题,言丽生就顾不得许多,即使会激怒邢靖宇,她也得实说。
  “你只会在朋友面前,长吁短叹朝纲不振,这又算什么?”
  “你不明白的事,最好少插嘴。”邢靖宇微怒,却没有马上发作。
  这几天来,他让言丽生跟在他后头绕呀绕,明知她有所行动,可为了给她一个洗刷自己清白,也为了给自己一个与她沟通的机会,他多没吭一声,只是默默观察她的举止。
  但,她倒是开始干涉他的事了?好大的胆子!
  “我是不明白,你有多少苦衷:我只知道,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只敢在背后出声,一点担当也没有。”
  她愈说愈起劲,终于硬着头皮撑到了重点。
  “你现在这样,有志不愿伸,宁愿憋到得内伤,别说是你二叔二婶看了惋惜,要是你爹九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希望——”
  “住口!我给你几分颜色,你倒是开起染坊来了?”
  一听到自个儿爹爹都被她拱出来压阵,邢靖宇这会儿不但沉不住性子,反而忘了早先的决定,变得更为震怒。
  她难道忘了,他至今仍对她有所怀疑,还在生她的气,她不知收敛也罢,还摆明了要挑衅他的耐性。
  他给她机会辩驳,可她似乎完全不在乎他对她的观感,只是急着怂恿他专心于求取功名,光顾着自己早日脱身。
  在她随随便便闯入他的生活,扰乱他一池平静心湖,让他心浮气躁以后,她却想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我爹是怎样的人,你可知情?”他沉声问,背后仿佛燃起一片火焰。
  邢靖宇立起身,朝窗外的她步步逼近;吓得她松开了手,不敢趴在窗台前。
  “我爹他一生忠良敬君,勤于国事,爱民如子,正如我邢家诸多先祖一般,将天下事视为己任,以百姓福祉作为依归。没办法,邢家人偏生见不得公理歪曲,百姓受人荼毒。到我爹为止,都还是如此。但是我——不一样。”
  邢靖宇一见到言丽生仓皇退开,冷笑一声,随即以迅雷之势,朝前向外逮住了她手臂。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立下决心不出仕吗?”
  “我……我可以等你心情好些的时候再来谈。”言丽生一看见邢靖宇的顽固易怒又要发作,她便很有自知之明的想打退堂鼓。
  她最纳闷的一点是,平日就算是底下的家仆们犯了错,他也不至于动怒至此,反而极为体谅与宽容,赏罚分明。可唯独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惹到他。
  他当真有那么讨厌她吗?思及此,她不由得胆怯地想回避了。
  不论如何,她……不愿再加添他对她的反感,哪怕只是多一点儿的讨厌,对她来说,都会是无法承担的心伤。
  她努力以开朗的表情,企图想要以玩笑混过去。
  “也许你认为明儿个会是个好日子,那咱们就等到明日——唉啊!”
  “不用等到明日,我现在心情好得很!”
  他想都没想,便俯身到窗外,一把揽住言丽生,将她娇小轻盈的身子整个给提了进来。
  身子莫名飞空的一瞬间,言丽生只想到自己肯定玩完了,让他这么一拉,她绝对会摔死——
  他将她扯到房里,一定是为了避人耳目、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啦!
  然而,当她发现她不但没有摔得七荤八秦,反而稳稳的靠在墙边,也没有拳脚落下,或者刀剑砍杀。
  等了许久,她只发现,他就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望着她。
  “冷静下来了吗?”
  他怒气稍退,没有对着她发作的原因,却是将她拉到他面前那一瞬间,看到她抖得宛如风中落叶,教他赫然惊觉,他似乎吓着她了。
  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姑娘家不是吗?他自始至终对她的严苛,是否太没有度量了?这一想,便让他稍微熄了火。
  心中浮现几分自责,可他却谨慎地没让她发现他有点儿心软。
  “我很冷静!”
  她大叫着:“你也该冷静点,可千万别、别冲动啊!”她连忙将双手交叉至胸前护住她自己。
  倚着墙,盯着前方不到一尺之遥的他,言丽生对他明明该发作、却没有发作收敛怒气的举动,感到格外害怕,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般……
  “呵……我不会把你生吞活剥绑起来打的。”对她言行不一的镇定表现,邢靖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不然你打算怎么打?”言丽生问完才猛然发现,这种问法,好象摆明着就是要人家打她……
  “我会动手打女人吗?”
  对自己在她眼中竟是如此不入流,邢靖宇极为不悦。“从头到尾,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听我说话而已。”
  “那你就快说吧。”
  想要她乖乖听他说话,他就用那种吓死人的方法把她逮进来,那他如果想做什么别的,她不是肯定没命了吗?
  还是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大力附和他的想法,接着就快走人吧。
  她弄不清楚他怎么不站远一点,可当他还没开口前,难得朝她轻轻一笑时,她却整个人都呆住了。
  自从入府之后,他第一次对她如此和颜悦色;明明打定主意不再留恋他的,可那瞬间,她忽然觉得……她还是无法舍下他吧。
  记得他说:我相信你……
  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直到现在,想起他的温柔时,心仍不自觉的想陷落。
  她怎样也不甘心,让他误会下去呀?
  注意到她异样的沉默,就因为她先前率真的表现,他难得的决定不去揣测误解她是否别有居心,相信她的安静是她示好的表现,不带任何意图。
  总算,他缓缓向她解释:
  “你说,我有很多想法,比如大运河的再疏通,或者是北方粮仓增设,这些东西,确实能帮助朝廷很多,但,我为什么就非得要上书朝廷?”
  言丽生将心思拉回他身上,意外发现,他的怒气、他的执拗,也许不是针对她而来,却是因为……她似乎触拒了他心中什么禁忌?
  “我说过,有我爹的前例,他一心悬念国事与天下,甚至,没有多亲近我们母子,可这样的爹爹,我仍是敬重的;但,他如此忧国忧民,换来了什么?”
  言丽生没有回答。
  她在邢府待久了,总是听得到各式小道消息。
  听说,他的爹爹是受到诬陷通敌而入狱,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在狱中断食,一死以明志。
  想来,邢靖宇无法谅解,此事在幼小的他心中,掀起多大的浪潮呢?
  望着她充满疑惑的明亮瞳眸,他低沉而苦涩的笑了。
  “我爹他遭人陷害之时,没几个门生或好友肯为他求情或为他辩护,就这么任他被困大牢:爹爹的一生,太不值得,所以,我是绝不愿意与那些不念恩情,过河拆桥的人为伍。”
  有点意外,除了好友至交,就连面对自己的二叔二婶,也不敢将这些心底话实说出来的他,今天竟能对着她全部倾诉?
  是因为这些话他压在心头太久太久,希望能有个人了解他;或是她那完全无防备的认真表情,让他不由得放下戒心?
  “可如果你能立足朝堂上,就能任用贤能,督促圣上,改革吏治不是吗?如此一来,即使你无法挽回什么,至少可以不再让别人拥有相同的悔恨,不是吗?”
  他也许不是什么圣人,可她很清楚的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他可以对初次见面的她伸出援手,所以他绝对不像他口中所自称的那样冷血无情。
  “其实……你做得到,对吧?放弃你的才干,不许自己出头,就连你自己也快撑不住了,是吗?”
  “我没有那么了不起,也不想做什么让人歌功颂德的丰功伟业,我只希望别再让邢家重蹈覆辙而已。伴君如伴虎,所以不论我有多少的见解,也不管这能帮助多少天下人,我只知道,这太累人了,万一又惹了别人妒忌,我不想让我的家人,受我牵连。”
  “可是……你爹并没有后悔自己的一生所为,对不对?”
  听她此言一出,邢靖宇整个人都呆住了。
  “听说,你爹爹在狱中仍极为自豪,自己为国为民,问心无傀。也许,在你眼中,他的付出太不值,可对他来说,那当真是——不幸吗?”
  她直觉做出的结论,却让邢靖宇的心陡然一震。
  “我爹他……是的,他没有后悔过啊……”
  他闭上双眼,复杂心绪在胸口流动。
  “对我爹来说,那似乎……不是不幸,而是代表了他的光荣吧……”
  这么简单的结论,他竟到如今由旁人点出才想通。不管多少人的同情眼光,只要爹爹觉得值得,那么再多付出又何妨呢?
  言丽生看见他强自压抑在冷淡口吻之下,隐藏的几许无奈,她不由得出自心底想为他抚平那俊颜上纠结的眉心。
  不是为了原本游说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想要趁早敷衍他,就只是单纯希望能为他化解多年来的不甘心。
  “既然这样,不就可以了?”发现到时,她的手早已抚上他脸颊。
  “他不曾试图为自己求饶,反而觉得他可以为此骄傲后世,旁人也毋需置喙。古今没有多少人,能坚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牺牲,这未尝不是幸福哪。”
  “丽生……你的想法,该说是天真呢?还是简单过头了呢?”这是他头一次没有连各带姓的吼她。
  邢靖宇睁开眼睛望着她,大掌也同时轻轻握住她手掌。
  本以为自己会厌恶的将她贴近自己脸颊的手给拍开,但邢靖宇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并没有这么做。
  方才他感受到她温软的小手触到他时,他才明白自己对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会一直这么格外在意她,不光是因为她为了温饱而拼命努力的模样,也因为她面对自己那样波折的人生,却仍接受了挑战,没有逃避。
  反观他自己,虽然衣食无忧,可他却没有能够让自己往前进的目标,只知道不断闪躲家族的责任,也不肯倾听自己心中的声音。
  比起她的勇气,他懦弱的选择了逃避,让自己平白活了二十六年,没有一点建树,只知带着怨恨消极度日。
  长久以来,他让自己懊恼,也愧对所有人。
  其实问题再简单不过,只要自己觉得正确就去做,他觉得有意义,也不用管太多别人的目光,不是吗?
  “或许,你其实很聪明。”那样直截了当洞悉人心的本事,若不是她太机伶,就是她太率真。
  若在几日前,他定会认为那是她的另一种诈欺手段,可现在,就从她有胆子冒犯他,却找不到好方法自他的怒气风暴中脱身的举止,他忽然能了解她了。
  他蓦然大笑起来,不由得拍了自己额头,惊觉自己的眼拙。
  她呀,绝不是那种处心积虑心机深沉的女人,有的话,怎么会逃不离他身边,还得乖乖的站在他面前听他罗唆那些过往感伤呢?
  “如果没有过去的芥蒂,我确实想要仕进,如今,也许我可以敞开心,试着放手去做了。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自己的期许。”
  他坦承一切,决定不再为了过往的事,再固执地闹别扭。
  “丽生,我们重逢那一天,你为何会出现在大街上,与李半仙携手诈骗呢?”
  最后,邢靖宇终于能坦率发出心中沉睡已久的疑问。
  “啊……那个呀,那可是天大的误会:是他先来找我入伙,我不肯,他就想要让我当众出丑……”
  有些尴尬的将前因后果解释完,好久好久,言丽生没有等到邢靖宇一句话;有点担心的看着他不发一语、瞧她微笑,不知道他相信或不相信。
  “呃……我说呢,你把这些事惦在心里,到现在才问我……你很在意吗?其实你若早些问,就算我们不熟,我也会告诉你答案的呀……”
  “我确实十分在意你。”他总算回答了她。
  那个答案不但震惊了她,说话的本人更是讶异,这怎么会是自己做出的结论?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一误会你与李半仙勾结,我几乎要气炸了。”
  然后最令人无法相信的,当她偷偷瞄他一眼,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拿她开玩笑的时候,竟在他面容上看到微微的……脸红?
  “为何你不答应李半仙的邀请?记得你之前……”
  “因为我答应你了,再也不骗人维生,所以,我会遵守诺言。”
  让他这样盯着看,她却愈来愈不知所措,想要抽回方才开始便一直被他握着的手,可他却不让,反而握得更紧。
  瞬间,她双颊火红,俏颜染绯生姿,羞怯的低垂下头。
  “那你呢?又为什么会在意我的事?”
  怎么回事?他说的这些话,怎么像是他的……告白?
  言丽生仿佛觉得正在作梦。
  她一颗心几乎热腾腾的在冒烟,轻飘飘的身子仿佛就要飞往云端,管不住那份雀跃期待却又深怕受伤的心儿了。
  “因为你是第一个让我想相信……并且也相信我的女人。”
  他对人一向充满防备,可那重重屏障,如今却因她而打破。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让本来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他们,奇妙的连接在一起,而且莫名其妙的在意彼此了。
  “可那也是因为你先帮了我呀……所以我会遵守约定,不再说谎。”
  “那……你再说一次,我的将来会是什么情况?”他放开了她,却更为亲昵的托起她脸庞,让两人瞬也不瞬的对望。
  “你亲口答应,不欺骗我。”会有此一问,是因为仍旧半信半疑吧?
  无论如何,这些事情太玄奇。
  “你的将来……”
  言丽生专注心神,紧盯着他后头瞧,忽然瞪大了眼睛。“我不明白,这么清楚的影像,这应该是一年之内必封官,但……这没道理呀?”
  邢靖宇的笑容与温柔渐淡,眉头蹙起。
  “一年之内必封官?”
  “下次科举最快也应该要三年后,我也知道,但,我不可能看错呀……”言丽生小手抵住他胸膛,有些紧张的揪住他衣襟。
  “我没骗人,你得相信我,好象是你刚才决心一展抱负,你头上那顶官帽就一下蹦了出来……”
  “靖宇,靖宇,有个好消息!”
  还在大老远处,人未到声先到,邢将军的声音便传进了书房,打断他们俩的对谈,惊得他俩立刻分得老远。
  等到邢将军出现时,邢靖宇正端坐在书桌前,而言丽生则站在窗边,正准备翻出窗外……
  “有什么事,二叔,急成这样?”
  邢靖宇一见着邢将军现身,立刻起身迎接,同时找话题转移邢将军的注意力,为言丽生不光彩的动作争取时间。
  丽生那家伙,有必要紧张的从原路离开吗?唉……果然是个思想单纯的小女人哪。
  想着,他不免失笑。
  “我刚得到了消息,皇上突然下旨,为因应外族蠢动,所以有意思要在今年秋季加开武科,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你还不赶快报名去?”
  “下个月?”邢靖宇轻轻将视线拉至窗外,对上言丽生同样的一脸震惊。
  她的预感,似乎不是假的。
  “星君入世吗?”邢靖宇唇边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了不起的女人哪。”
  “武科考些什么?”
  言丽生挑了挑眉。“我哪知道啊?”
  自从皇上下旨召开武科,而邢靖宇出人意料的自动去报名参试后,邢将军与邢夫人更是对言丽生疼爱有加。
  虽然因为邢靖宇要准备应试以及离家赴考的缘故,婚礼不得不延期,但邢夫人却大方的放了言家父女与书丽生相聚。
  只是言爹爹还不明了,女儿怎么莫名其妙的跟大官扯上关系,他只知道,女儿天赋异禀的神奇能力,似乎真有其事。
  “说说看、说说看,说不定这次又让你猜对了。”
  “唉呀,我也不清楚啦,随便吧,那就……”
  言丽生看着爹爹手上拿着的武器名录,就翻了翻,指着其中一个。“好吧,应该是考……那东西看来像箭,就那个吧。”
  只顾着赶快打发走爹爹,她一点也没有心思想那些。
  按理说,她该感到开心的,因为一切事情都进行得那么顺利。
  自从她与邢靖宇误会冰释,坦然说开后,他不再对她冷漠相待,相反的,他早不只将她视为邢家的客人,虽然没明说,但他对她的特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态度上亲昵许多,每天嘘寒问暖,甚至主动找她跟他一起念书,或打理田赋家计,与她说说笑笑,至少在他离开家前是如此。
  但是,自从送他离去后,在寂寞之中,她忽然真的担心起他们之间的将来。
  “当初就说定,是为了帮他求取功名才入府的,而现在,等他考上了,我……该用什么理由继续留下?”
  第八章
  “靖宇高中了!”
  邢将军与夫人一听到消息便开始狂贺,准备了连日酒宴,邀请亲朋好友,就等着邢靖宇回府。
  待在邢府中,天天悬着的心等着等着,最后,言丽生总算等到祝贺通报的人潮上门。但碍于身分,她不敢随便出面,毕竟在邢府中,她的存在极为特殊。
  但听到消息一瞬间,她仍是打从心底为他高兴的。
  武科与文科不同就在于,不像文科等主考官阅卷,得要拖上个把月,武科的比试法简单明了,是否得以考中,竞试以后结果一目了然,谁高谁低当下分出胜负。
  不过,这比也比完了,名次也公布了,靖宇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同时,欣喜与不安两相掺和着,言丽生开始纳闷,他如愿高中了,怎么她的心反而有些失落?
  是因为她发现,如此一来,他们的差距就愈来愈远?
  他原就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若不是因为邢家将军夫人将她当成什么有神通的人,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他身边。
  再说,等他真的当宫了,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戚等着攀亲带故巴结他?到时,他还会理会她这样一个小丫头?
  说姿色,她没有绝世容姿;说才干,最近她开始学书画,虽然靖宇称赞她有资质,但目前也只是会点皮毛。
  论出身,她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比不上出身尊贵的其它千金佳丽;至于,他对她的特别……他虽然把她当成能谈心的朋友,可也仅止于此。
  她对他再没别的助益,对他的将来能否平步青云,更是没有一点儿帮忙。
  说不定,下一刻,邢夫人便会委婉告诉她,他们父女三人不用留在府里吃白食了?
  不过,就算被人家赶出去,她也不会有怨言的,毕竟在这段日子里,她觉得很幸福,这样也够了。
  只是,至少最后让她再见他一面,让她知道,他将会很好,然后她就能死心离开,即使到了远方,她也会为他祈求将来一切顺遂。
  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呵……
  “言姑娘。”一声轻唤打断了她的沉思。
  “请坐,李公子。”
  光顾着想念邢靖宇,让言丽生都忘了此刻她正置身偏堂的客房,刚接受通报,说邢靖宇的好友来访,并且指名要见她。
  “想什么想得出神?”李希贤轻笑。
  “没什么。”她酡红双颊,有点儿尴尬。
  “你想的那个人,有事无法分身,便让我来传话。”
  “靖宇说了什么?”言丽生紧张却又期待着听到他的消息。
  “你果然是在思念靖宇呵。”李希贤白扇一张,笑得极为暧昧,
  “我……这个……”言丽生手足无措,想否认又无从否认。“还请李公子别再取笑丽生了。”
  “我就直说了,靖宇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担心他没办法回府的这段期间,你会平空消失,他说,要你等他回来。”
  “款,他怎么会这么说……”他怎么猜得出她的打算?
  她确实有想过趁着还没让人扫地出门的时候离开,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想再看看他而留下。
  李希贤有点儿感慨,却也有些羡慕。“他呀,是个不谈心底话的人,可他重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
  言丽生猛一抬头,心里下觉暖意顿生。
  她可以相信吗?相信自己与他,身分悬殊的两人,可以有好结果?“我……可以的话……我也希望……”
  李希贤将白扇猛一合,神色黯淡的叹了口气。“但,我却希望你能暂时避开,为了靖宇。”
  “怎么回事?”言丽生都快让李希贤正经八百的严肃表情给吓着了。
  李希贤身后的那只五爪金龙,仿佛面有愧色的低垂着头、缩着身子,一点也不像平日看见她便会开心的跳舞。
  “有人密报,说这一次的武科有不公允的情事。”
  “欸?”
  “据闻,有人事先知道,这次比试考的是射箭,并且将这些泄露出去。现在,皇上派出钦差特使大学士孙大人,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如有人妨害了比试公正,绝不宽怠。”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言丽生现在只觉得惶恐万分。
  旁人听来,她的能力是过于夸张得不可思议,但那是事实。
  可不论如何,她从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万一连带被提起的话,那可麻烦了。
  “我、我可没说。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府里——”话方出口,言丽生便发现,她这不摆明坦承自己知情吗?
  她连忙改口:“您知道的,我只是个小女子,也根本不可能泄密呀!您要我离开……”除非李希贤也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莫非……靖宇迟迟没有回来的原因,是因为他让人怀疑他早知道试题,所以被当成嫌犯了?”
  不会的,她帮不上他一点忙也罢,怎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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